返回

睡不够呀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五十一章。

北京在夏日暴雨排水系统故障, 经历过水漫金山之后,无限加固了城市交通处理措施。

大量融雪剂配上正午日头, 到了傍晚晚高峰时段, 昨夜大雪对北京的交通影响已经所剩无几。

邵恩晚上要去见委托人,律师这行不同于其他职业, 应酬到还好,谈案子带家属事件挺忌讳的事情。

所以注定了徐扣弦只能一个人回家,她捧着宋知非送的那箱“日用品”打了车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个定论, 北京的出租车司机师傅都非常健谈,徐扣弦上车的地点在律所门口。

于是司机大叔就开始围绕着律师这个行业聊天,“小姑娘,你是在律所工作啊?”

“……嗯。”徐扣弦应道。

“工作多久了啊?”见徐扣弦接了话茬,司机热切的问道。

“做这行两年了吧。”徐扣弦的心情不错, 到也乐于满足司机的好奇心。

因为早上的大雪预警, 很多车主没开车出门, 晚高峰难得一见的清净,车载电台还放着沈腾的小品,“大妈, 你怎么就躺着了呢……小伙子,你怎么还躺下了呢?”

徐扣弦手撑着箱子, 扯着唇角笑。

“哎, 小姑娘啊,我也有个儿子,想读法律专业, 以后出来做律师。我倒是觉得挺好的,就是孩子他妈不同意,说律师这行不好,大叔不是说你们不好的那个意思啊。”司机说着,又连忙解释道,“我跟孩子他妈都是初中文凭,不懂这些什么职业规划啊,专业选择,赶巧儿今天拉了你,就想问问。”

“我娃学习挺努力的,就还行,户口落在它爷爷奶奶那儿,海淀区,娃说自己能冲一冲人大或者政法。”司机大叔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家事。

徐扣弦是没什么习惯给陌生人科普自己的职业的,可对着一个关心儿子前程、尊重儿子选择,并且在为了生计奔波劳碌的父亲,徐扣弦怎么也说不出,“我不太清楚。”这种婉拒的话。

所以她还是开了口,她说了普遍意义上大众认为的律师,诉讼律师的行径。

“叔叔,很多人认为律师不是个好职业,觉得律师只是收人钱财仗着口才好,颠倒黑白罢了。其实不是这样的,事实总归都是胜于雄辩,证据确凿,再厉害的律师也不可能让法官轻判。很多人都觉得杀人犯,诈骗犯这类刑事犯罪嫌疑人该死,因为他们危害社会,损害民众的权利,所以连带着为对罪大恶极之人辩护的律师也一并唾弃万分。

其实真的不是这样的,你也许能保证你一辈子都不会诈骗、不会抢劫、不会杀人,甚至不会触碰任何一条法律的边界线。但你有办法保证你这一辈子不会被栽赃、不会被嫁祸、不会被污蔑、不会被陷害吗?

大众的看法跟律师的意见是相反的,所以很多人看这个职业都觉得不是那么好。

我不否认有些律师真的踩了线,是该被漫骂唾弃,但大多数律师,心里真的都端着法律的天秤,不说永远在追求事实的真相吧,最最起码都在走合法的途径,为委托人争取利益的最大化。

我不知道我说的您能接受多少,但从我个人角度讲,我非常支持您儿子想读法律的愿景,跟想成为律师的理想,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徐扣弦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她不知道司机师傅听进去了多少,反正窗外的高楼大厦不停的后移,有数盏华灯初上,也有数盏灭灯下班。

不堵车,徐扣弦这段话说完,也差不多快到了,司机师傅是停了车才讲话的,他转过头给徐扣弦递二维码,笑笑说,“小姑娘,谢谢你啊,叔叔是个粗人,想了半天你说的话,你说的特别好,叔叔记下了,回去我会转述给孩子他妈的,真的谢谢你啊。”

徐扣弦摇摇头,回道,“能帮到您就好了。”

“能能能!”司机大叔连着说了好几个能,还飞快的开了车门下车,绕过去帮徐扣弦开了门。

那天夜幕低垂时分,小区门口有了奇怪的一幕。

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抱着纸箱下车渐渐走远,出租车司机利在车前,弯腰冲着她离开的方向鞠了一躬。

生存在钢筋水泥的都市里久了,总会被陌生人的善意而动容。

****

来来回回的进出次数多了,门厅的保安也认识徐扣弦了。

她刷门卡过了栏杆,保安从保安亭里探出头,冲她喊,“邵夫人回来了啊。”

徐扣弦笑了笑,点头默认了保安的叫法。保安从门厅里搬出个快递箱子,见徐扣弦手里已经捧了一个,又掂了掂手上的箱子重量,试探性的问道,“邵先生有个快递,等他回来拿,还是您帮他一起拿上去?”

“等下我出门买东西,帮他拿上去吧。”徐扣弦微笑答。

她笑起来时候有浅浅的梨涡,亲和力十足,保安小哥年纪不大,直视上徐扣弦,不好太意思,挠了挠头,连着说了几个,“好的。”

徐扣弦轻车熟路的用指纹开了门,门口玄关处并排摆着她跟邵恩的拖鞋,亚麻灰跟粉红色毛绒kt猫。

玄关处只有顶棚挂了声控灯,无声久了,也就灭了。

她把宋知非送的箱子放在玄关处,靠着鞋柜,轻轻的跺了下脚,低头去看手上的情侣腕表,傻笑。

蓝色滑杆左右摆动,代表着分针,诉说过去了一分钟的时间。

徐扣弦只是无意望见邵恩的腕表,但他准备了一只同款白色的,内里刻了自己的英文名。

就好像她本身无意去爱上邵恩,可时间不停的后置,也就渐渐在心上印了邵恩的名字。

大抵是因为同专业出身,她本来就十分认同律师这个行业,连带着从最初开始就从心底里认同邵恩。

邵恩不在家,徐扣弦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一间一间的推开房门。

主卧置物架上是自己的裙子,床头柜上是自己的兔子玩偶。客房里放着自己的行李箱,两个卫生间的洗手台上都是自己的护肤品跟化妆品,客厅茶几上是自己早上忘记装包里的散粉,垃圾桶里扔着昨天喝剩下的草莓牛奶纸壳。

书房里多了张椅子,阳台上多了张小板凳……冰箱外贴着前几天一起去超市抽奖送的磁贴,里面摆了自己爱吃牌子的巧克力。

二十六层,邵恩常住的这一层,徐扣弦的存在的气息蔓延在每个角落。她沿着楼梯下了楼,楼下邵恩也买了下来,跟楼上的布局无二,清一色的灰白黑,冷色系。

只能用一个词来贴切的形容,冷清。

又或者换了不那么主观,带强烈情感色彩的评价,寂寥。

不过几日,徐扣弦已经记不起二十六层从前是什么样子了,在她脑海里,好像一直都是有自己存在的样子。

她没能在二十五层多停留,就匆忙转头上了楼,打开冰箱清点了剩余的食材之后,徐扣弦跨上包换了双舒服的雪地靴出门。

生活超市就在小区拐角处,邵恩不在家,她也懒得做饭,虽然好像她也就只会炒麻辣香锅,所有的菜肉水煮或过油炸完,扔进炒锅里放底料一并出锅的做法。

想来也不知道应谨言这种厨艺天才,喜欢这道菜哪里。

徐扣弦坐在超市的档口前吃煎饼果子,对面就是收银台,下班时分的超市很热闹,烟火气息十足。

从前工作之余,徐扣弦的业余活动是宅在家里看剧跟外出聚会、酒吧酗酒、野外造作轮着来的,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小媳妇的等爱人回家。

这种感觉倒也不赖,徐扣弦把剩下三分之一的煎饼果子用塑料袋包好,扔进垃圾桶里,涌着人群进了超市,选购了明后两天邵恩能用到的食材。

也说不上选购,都是随手拿的,她不会挑。

结账柜台旁摆满了计生用品,排队的时候,徐扣弦鬼使神差的往购物筐里扔了盒冈本001。

离开超市核对购物水票的时候,才红着脸反应过来自己的急切。

早上才结束生理期,晚上就已经在独自逛超市时候买了套。

实在是……不够矜持。

不过也罢了,这几天擦枪走火,边缘做到这个程度了,矜持还能拌饭吃吗?

徐扣弦本来就不是保守的人,喜欢就追,不行就分,多喝热水,重启试试,人生十六字谏言。

她喜欢,也渴望同相爱的之人有更多的肌肤之亲。

只是这个想法,在她拆开属于邵恩的那箱快递之后,开始有了些许动摇。

徐扣弦本着情侣之间也应该尊重对方隐私的习惯,起初只是帮着代收,结果物业服务过于周到。

徐扣弦取走快递之后,短信直接发到了邵恩手机上。

邵恩发了消息过来,让徐扣弦帮忙拆了,说是买给她的,所以她拆了。

夜晚起了风,北风呼啸的扯着枯木,沙沙作响。

徐扣弦指尖触着日系制服的纹理发呆,制服倒是正经制服,深蓝色关西襟开口下端是处于胸上,相比的凸显出身体的曲线关西襟,黄金比例的关西襟更受大众欢迎。

只是这套制服没加胸挡,微微抬手,就会露出腹部往上跟姣好弧度。

制服下面压了件淡蓝色的bra,二分之一杯,前搭扣,蕾丝绑带。

徐扣弦托腮捧着这套装扮发了一小会儿呆,还是拿着进了浴室,沐浴露打出丰沛的泡沫,牛奶香气环绕,流水簇拥着白皙的肌肤流过。

她伸手,抹干净镜子上盘踞的水雾。

对着镜子,一件一件的往身上穿,内衣的尺码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小了一号,自带了聚拢效果,极佳。

徐扣弦换好了制服,黑色长筒袜拉到膝上,对着镜子绑双马尾。

她的头发不太长,将将长到了及肩,于是索性捆了两个低马尾。

等邵恩的功夫,她甚至花了精致的妆容,夹翘睫毛的时候,她想的是,邵恩会喜欢吧,对着镜子往眼下一点点贴亮片的时候。

徐扣弦心底忽然想起中学时候学的古诗,“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也就不过如此吧。

徐扣弦赶着,在邵恩回来之前,准备好了一切。

虽是一场欢愉前的铺垫,却也虔诚至像个狂热的信教徒。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等邵恩回来,他没让她等的太久,只小半场综艺的功夫。

防盗门的把手转了下,徐扣弦抬眸望过去,邵恩垂眼看过来。

都不自觉的勾唇笑了下,邵恩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来,外套挂在玄关的凸出勾环上,修长的手指扯松领带,仍在地板上。

徐扣弦是双腿抱膝窝在沙发上的,坐姿随意,。

“在等我?”邵恩开口,声音哑着。

徐扣弦脸颊发烫,红霞从耳后攀爬到两腮,心如鼓擂,她没开口,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回应。

“可以了吗?”邵恩又问,其实是多此一举,进门时候,他就望见了玄关上张扬摆着的冈本001,可他永远会以徐扣弦为主,于是他补充道,“我是说,生理期,结束了吗?”

他的声音很低,每一个字都让徐扣弦的心痒。

她又点了下头,接着整个人被腾空抱起。

徐扣弦总说自己胖了,其实不然,她一米六八,比例极佳,该有肉的地方都有,刚刚一百斤,怎么都不算胖,充其量只是丰盈了些许。

她被平稳的放置在柔软的床垫上,卧室里只亮了床头的台灯。

“那日咖啡室我也在坐,大堂里几度化蝶飞过,近共远之间分享不多,

也许只空气里的呼吸对调过,今天我愿偿贴近你抚摸,可否一吻吸去我么

前面顾虑太多却未能静止,漩涡,我吻着你同步呼吸这一口气

哪怕是云层上最薄的空气,只知不亲你必会冰冻至死,我闭着气期望锁起快乐滋味

绝了呼吸也未得到你,我吻着你如像消失最后天地,直到瓦解也未肯舍弃

只好吞了你的气,爱着空气。”

灭灯前的最后一幕是徐扣弦湿漉漉的杏眼,跟被吻花的红唇吐着不匀的气息。邵恩就地取材的摘了她领口的蝴蝶结,用来绑她不安分的手。

……

“那日咖啡室我也在坐,大堂里几度化蝶飞过,近共远之间分享不多,

也许只空气里的呼吸对调过,今天我愿偿贴近你抚摸,可否一吻吸去我么

前面顾虑太多却未能静止,漩涡,我吻着你同步呼吸这一口气

哪怕是云层上最薄的空气,只知不亲你必会冰冻至死,我闭着气期望锁起快乐滋味

绝了呼吸也未得到你,我吻着你如像消失最后天地,直到瓦解也未肯舍弃

只好吞了你的气,爱着空气。”——《感应》@只想吃小甜饼

但邵恩不会停下来。

是沉睡多年的火山,在一瞬间迸发出岩浆,无可压抑。

是晦暗夜空忽然气象流转,阴云消失无踪,星空密布。溪水潺潺欢快的向前涌动,夹杂着泥沙进入大海,海浪汹涌的拍打着沙滩,发出阵阵回响。

丰沛的潮水携卷着静夜里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连成一片,掷地有声。倏而有流星划破夜空,天光在那一刻开始乍现。

地平线上有朝阳初生,彩虹横跨海面,海鸟停在风浪过后的海面上,认真的低头等待时机捕捉食物。

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夹杂着无数复杂的感情,得到了短暂的和解,然后立刻进入了下一个开始。

徐扣弦起先特地洗过澡,不过是白费的,她又被抱回了浴室,仔细的冲洗。

浴霸亮着暖灯,映着因为剧烈运动还泛着粉的肌肤,红痕无声控诉着某人的暴行。

徐扣弦累的不行,努力睁大眼睛去瞪邵恩,妄图控诉不满的情绪,却又在水里被托着按下。

似乎是男孩子都在这方面天赋异禀,邵恩在很短的时间里掌握了徐扣弦所有的敏感点。

并且拿捏的恰到好处,明明是自己不够,还要缓慢的揉磨着她,在她耳畔轻声呢喃,“说要,就给你。”

徐扣弦被他弄的难忍,枕在他肩头,呜呜咽咽的哭腔说你进来。

又甜腻的颤音跟低沉的喘息在静夜里荡了个把钟头,临近清晨日出时分才终于停歇。

换制服之前徐扣弦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我会为你躺下去,全身心都只想触碰接近你。

在累到不行睡着之前,徐扣弦听见了邵恩低哑的声音,再说,“我爱你。”

他搂着自己,一遍一遍的说,“徐扣弦,我爱你,我很爱你,我超爱你。”

恍惚是在念着什么魔咒一般。

大抵是邵恩虔诚,咒语生效了。

徐扣弦混沌不清同浆糊一样粘稠的脑子中,最后一个念头是,我终此一生,都想要同你悱恻痴缠。

****

第二天两人都起晚了,邵恩素来引以为傲的六小时自律在今早失去了作用,闹钟被按灭了四次,醒时已经是九点五十。

邵恩非常淡定的把怀里人搂的更紧,他是老板,无所畏惧。

至于徐扣弦?

最近律所没接什么团体案子,徐扣弦手头也没事,要不就给她请波病假算了。

地板上散落着衣物,床角摇摇欲坠着淡蓝色内衣,床头空盒无声控诉着昨夜邵恩的不齿行径。

突然开荤没什么节制,真的是累到她了,邵恩低头,轻轻的吻她的额头,说了句,“真对不起啊宝宝。”

我吻着你同步呼吸这一口气,哪怕是云层上最薄的空气,只知不亲你必会冰冻至死

我闭着气期望锁起快乐滋味,绝了呼吸也未得到你,一起几秒钟可骗到自己,我吻着你如像消失最后天地,直到瓦解也未肯舍弃,只好吞了你的气,爱着空气。

“那日咖啡室我也在坐,大堂里几度化蝶飞过,近共远之间分享不多,

也许只空气里的呼吸对调过,今天我愿偿贴近你抚摸,可否一吻吸去我么

前面顾虑太多却未能静止,漩涡,我吻着你同步呼吸这一口气

哪怕是云层上最薄的空气,只知不亲你必会冰冻至死,我闭着气期望锁起快乐滋味

绝了呼吸也未得到你,我吻着你如像消失最后天地,直到瓦解也未肯舍弃

只好吞了你的气,爱着空气。”

作者有话要说: 《感应》歌词全部内容在——只想吃小甜饼。

☆、晋江正版。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