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又压了回去。
“好,你想知道什么?快说!”
他不耐烦地催促。
“所有,你所知道的花无影。我都想知道。”
林平乐诧异,探究地,见李惜只是静静地瞧着他。
他呼了一口气,忍耐。
“好。你听好了。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金丹了。她是画门弟子,是三个弟子中最有悟性的一个,修炼很快......她二十岁元婴,之后就一直住在天机崖,一直到化神。”
“她喜欢做什么?”
见他匆匆要结束的意思,李惜紧接着问。
“画画呀!”
林平乐奇怪地看她一眼,还是回答了:“她不喜欢做别的事情,就是画画,一天到晚地画。画什么活什么。她画得可好了。算了,这些同你没有关系。总之,她喜欢画画。如果不是那什么狗屁倒灶的补天计划,她现在应该还在天机崖画她的画。这些,其实,你不用问我,你身边的那株煞血红花,它什么都知道,她一直跟着无影,你想知道什么,你有空问她就行。总之,她是我见过最美丽善良的人。你快说吧,她,怎么样了?怎么不出来见我呢?你有没有同她说,我在等她?不,你不能同她说,她要生气的。你,只告诉我,她可还好?”
林平乐快速地说完,就巴巴地看着李惜,他弯下身子来,盯着李惜,眼睛了里竟然带着乞求,又隐含着怒气,似乎李惜不说话,他下一刻就要把李惜给拎起来一般。
感受到那股明显不稳的灵力波动,李惜向后仰了一仰身子。
目光一闪:林平乐受伤了,灵力紊乱。
“她当日找到的材料,是什么?”
她紧接着问出了第二句。
见林平乐似乎要发怒,她抬一抬下巴。
林平乐咬牙:“琅琊山上的一块石头。我同你说过的。”
“什么石头?”
李惜继续。
“五彩石。”
“彩石呢?”
“我怎么知道?”
林平乐终于怒声:“问得够多了。”
李惜依就:“我想知道,那块五彩石如今在哪里?当日你们可是亲眼所见?”
“什么意思?”
林平乐陡然耷下脸,脸色阴鸷:“自然见过,你想说什么?”
李惜看着林平乐,见神色气愤,显然是在极力忍耐,她忽然就叹了一口气。
“问完了。”
然后:“恐怕要叫你失望了,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我并没有看见她。”
李惜简短地。
林平乐就僵在那里,错愕。
然后,他陡地盯着李惜。目光如电。
“不可能!”
“你敢耍我?”
他猛地伸手,双手往李惜的肩膀上就拍了过来,夹着雷霆之力。
李惜双手一抬,拍了回去。
双手迅速交错,彩光一晃,瞬间隔住了林平乐下落的双掌。
寒冰掌迅速消融。
林平乐双脚急速后退,撞开房门,立在门口,看着她,脸上神情莫名。
“客气点!”
李惜起身,一甩袖子,摆开姿势,作出应战姿势。
她虽有准备,倒是没想到这个疯子,说出手就出手。
“你骗我!”
林平乐伸了手,指着她,手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咬牙:“你,怎么会?”
他眼睛里有着惊疑。
他再度栖身上前,伸手向李惜抓来,这回毫不留情。
李惜方才一招得手,心下亦是有数。当下也不逞多让,飞身上前,两人在屋外,缠斗起来。
交手之间,李惜吃惊:这厮果然厉害,即使受伤严重,还有这等功力。
她丹田急速运转,周围气涡旋转,灵气从四下涌入,一圈又一圈,把李惜裹在中间,她的进攻更猛了。
门外的万小雅看着两人打了起来,一跺脚,飞快地跑了。
很快,就有人匆匆而来。
“住手!”
金阳子急急跑来,一眼瞧见缠斗的两人。
“掌门!”
万小雅着急地:“您瞧,这可怎么是好?”
两人打成一团,旁人轻易近身不得。
眼见林平乐头发散乱,李惜亦是气喘吁吁。
地上草花尽残,木石乱滚,一地狼藉。
金阳子抽了抽嘴角,身子却是未动。
“怎么办?”
万小雅在一旁干着急,只是跳脚。
一回头,这掌门怎么干看着?
她要不是修为太弱,早冲上去拉开他们俩了。
就没见他们打得这么狠的,哪里像同门?就是仇敌见面,也不过如此了。
两人都咬牙切齿。
乒乒乓乓,场地上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尘土飞扬,四下昏暗。
金阳子看了一会,干脆坐了下来。
又喝令一旁的万小雅,不许轻动。
这两人有些意思。
李惜一个金丹竟然敢和林平乐这个元婴中期动手,且丝毫不落下风,越战越勇,看着似乎还略胜一筹的意思。
并且这力道吧,也是收放自如:两人都控制在这方圆十丈宽的地方,并没有扩大范围,几丈远的木屋,依旧完好,
渐渐地,万小雅也是看出了门道。
这两人看着打得狠,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而且,似乎,都控制着自己的出手,不然,她应该早就被轰飞了。
等到其它几人赶到的时候,就见场地上两人打得热闹,场外两人,一站一立,气定神闲,看得津津乐道。
半柱香后,终于缓了下来。
金阳子这才飞身上前,一边一个隔开。
他虎着脸:“打够了吗?闲得。老子的药材都喂了狗了?在这逞能?”
他瞪着林平乐,意有所指。
林平乐浑身淌汗,脸色红通通的。
他没有理会金阳子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李惜。
呼哧,呼哧,呼吸粗重,他真的累坏了。
李惜亦是衣裳尽湿,头发散乱。
“四姐姐!”
万小雅想上前,瞧瞧怒目的林平乐,又不敢。
他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
405通灵体
也是,一个元婴修士和一个金丹修士打了个平手,是有点那个什么。
万小雅偷偷地想,一边看着掌门。
只有掌门才会在这种情况下,仍旧说笑自如。
他正对着李惜翘起大拇指。
又对林平乐:“那个,林师侄啊,你这回受伤......”
然后,他顿住。
林平乐直接走了。
金阳子看着掉头就走的林平乐,剩下半截子到了嘴边的话,就生生地吞了回去。他撇一撇嘴。
转头,满脸笑容,对着李惜:“李惜啊,可是恢复了?”
他拖长了声,上下打量。
李惜这才垮了身子,捋了一把额前的汗,发觉手都有点哆嗦。
方才她拼尽了全力,才和林平乐打了个平手。
每每都要胜一筹,却是都被巧妙地避过。
即使受伤未愈,林平乐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好搞定的。
然而,这一仗打得李惜是浑身舒畅。
看着林平乐那难看的脸色,她是欣喜的。
不管怎么样,她终于能和他一战了。打倒林平乐!
这个信念一直存在她的心底。
这么久以来,早成了她心底的一个结。
每每想起,她的心就会揪一揪。
这是林平乐在她心里埋下的一颗种子,已经扎进了血肉里。
一切因她而起,因为这幅画。
她曾经问过林平乐,当日,那个灰衣人,为什么要出手灭杀了李家父母?他们可都是凡人。
一个修真者,对着两个凡人出手,就为了这么一副破画。
是的,就是一副破画。
花无影弄了这么一副破画,使得她们许多人都被牵扯了进来,她李惜是首当其中。
可是林平乐没有回答她,他直接略过,看着她:“别纠缠这些有的没的,想知道什么,用实力说话。”
他成功的挑起了李惜的怒火。
所以,今日,李惜向他宣战了。
她毫无保留地,向他发起了攻击。
尽全力。
那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要让林平乐明白一件事,她李惜亦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
就算她是一块顽石,她亦是有自己要坚守的东西。
林平乐和那个花无影,真是天生一对啊。
那天生的优越感,都把旁人的性命当草芥
李惜看着林平乐那无限怀念的样子,忽然觉得解气。
林平乐,也有看错人了的时候。
他如果知道,花无影真正的想法,定是十分崩溃的吧?
李惜这么想的时候,觉得自己心里都有些扭曲,因为她竟有些莫名的快感。
所以,这一仗,她打得是毫无负担。
因为,她知道此刻的她,已经不用惧了。
三色石真正的威力终于得以挥发。
她李惜,至今,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弹压的小修士。
以她如今的资质,相信是一路畅通,她会很快成长起来的。
通灵体,顾名思义,就是毫无阻碍,一路畅通。
李惜唇角挑起了笑容。
经过方才这一仗,此刻的她浑身通畅,似乎只要她一动念头,那些灵力就不停地往她身边聚拢。
她瞧瞧周围一圈的人,现在,她在玉虚主峰上,这里灵力最充沛,她要是动了念头,可就......
她自觉地敛了内息。
金阳子他们走后。
万小雅双目放光,一脸艳羡地瞧着。
李惜手执符笔,快速移动。
手中笔杆乌黑,移动间不时见灵光闪烁。
这是当日那画中小屋带出来的笔。
唰唰唰,一幅幅符画接连飞起,空中,闪烁辗转不落。
这是飞符,在纸上作图,可以连续使用。
李惜已经做了十数幅。
又一幅符画飞出,李惜这才收笔。
望着悬浮在面前的符画,她眼睛一眯,骈指在第一张符画上一指,灵光一闪,“刷”地一下,一串?烂的蓝光挨次亮起。
“去!”
李惜一声喝,手腕一翻,蓝光“轰”一下爆开,四下一片蓝色星点,往下落。
小雅抬头望着四下纷落的蓝色光点:“好漂亮!”
“这是什么?”
她欢叫,回头。
“灵星雨!”
“啊?”
李惜大笑。
望着漫天的蓝色星点,也伸出了手。
这通灵体就是好,可以直接御用天地灵力,承接这些符画,比之符阵,更是舒心所欲,控制灵活多变。
因为不知威力,所以,她绘了没有攻击力的照明符.......
现在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李惜在屋子里呆了三个月。
没有人去打扰她。
金阳子在看到李惜的飞符后,不许人去打扰她。
自然,林平乐也没有去再找她。
他出门了。
李惜听到这个消息,噢了一声。
现在,林平乐去哪里,她没空理会,因为她自己也有事情要办。
李惜也下山了。
当一众妖兽围着李惜的时候,花青也到了。
他看着乌发明眸,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他的李惜,眨了眨狭长的桃花眼。
四下围着的一些跃跃欲试的妖兽,被李惜身上的彩光阻隔,不敢近前。
一时乱哄哄的。
李惜看着花青,笑了。
“夜苍呢?”
她脆声。
花青嘴角抽了抽:还真是直接。
“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怎么就......”
花青话还是没有说得过狠,毕竟,那日,是李惜出手救了他们。
他这人就这样,怕欠旁人的情,偏偏李惜的情,他花青欠了不止一次两次。
于是,花青带着李惜乖乖地往里头去了。
花青施施然在前,李惜在后。
一路上,那些妖兽惊疑不定地尾随:这个人修,竟然叫一向傲气的花青带路,可是稀奇?
也有的,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尾随,然后,被花青忽然闪现出来的尾巴给扫了出去。
剩下的就不敢再跟着了。
花青的脾气可是古怪,要是惹他烦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路上,不断闪现出来摇曳的巨大花朵,飞舞咆哮的藤蔓,李惜眼观鼻,鼻观心,只是跟着花青往里头去。
她的脚步愈发快了起来,几欲超过花青。
这没良心的,连那只老鼠也不留给她了么?
她腹诽着,往前赶路,装作没有瞧见花青那不断觑过来的目光。
花青停下。
四下的景物忽然不见。
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响。
李惜抬眼四望,偌大的一个洞,四壁雪白。
她低头瞧了瞧脚下,纵横交错,褐白色的纤维隆起,伸向四下。
她蹲下,正猜测着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
就看到了一个影壁。
闪闪发亮。
看着那影壁中显现出来的影像,她捂了嘴,又放下。
一个女子,正垂着双手看着她,圆溜溜的眼睛,两条大辫子。
头发剪短后,她直接打了两条辫子。
她走过去,脚下似乎动了一下,她低头,没有异样。
她继续走过去。
许久没有这般清晰地看过自己了,这是自己吗?
李惜伸手,认真的看着画面当中的自己。
高鼻,圆眼,肩膀平整,正看着自己,一眨不眨。
身后有人走过来。
她扭头,花青方才就不见了。
看着那顶光进来的高大的白色影子。
李惜抿紧了嘴唇。
男子缓缓地走近,一直走到李惜面前,站定。
“来了?”
他说,声音轻轻地,温和。
李惜的心就莫名地一紧。
她咽了一口唾沫。
“白恩?”
她轻声。
406我来拿东西
,
面前这个男子,李惜竟然觉得熟悉得很。
无数次出现过的影子。
虽然容貌五官从来不曾看清楚,只是,不知为何,她觉得就该是眼前的这样子。
她这才惊觉,那具尸骨也在那个储物戒指里。
她立在那里,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来!”
一只手伸过来,自然地牵住住她的手。
她的目光下滑,看到他垂下的手指上一枚细细的戒指,银色的,微微地闪着光。夜苍牵着她,往一旁走去,那里亮光处,有凳子,正微微舒张。
李惜坐下,看着站着的鸿光,眼睛黑黑的。
“你恢复真身了?”
李惜话出口,就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夜苍是妖,他的真身应该是那只巨大的兔子。这个是人身。
李惜目光频闪,这个身子是夺舍?借尸还魂?
身下凳子一动,李惜忙停止了胡乱猜测。
感受着身下那蠕动地白色藤条凳,李惜振一振精神,向对方瞧去。
夜苍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分心,他正弯腰,有条不紊地往面前的小杯子中倒东西。小小的一个杯子,从一个杯子倒到另一个杯子中,里面荡漾的一抹琥珀色的酒液似乎流不完。
空气里有细细的香味飘扬开来,李惜情不自禁地一颤。
这酒液里有灵气,很精纯的灵力。
李惜身上的毛孔似乎都开了,毫无遗漏地吸取这荡漾开来的灵力。
这具身子,对灵力更加敏感了。
李惜晃了一下身子,眯着眼睛,敛了丹田的悸动。
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原本是怒气冲冲地来,势必要寻白恩问个清楚,它怎么可以当做不认识她?它怎么可以不辞而别?知不知道她当日找它找得有多艰苦?它........
最后,她有东西丢在那个储物戒指里。
她得讨回来。
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气愤。
每每一想到,朝夕相处的白恩,就这么转身走了,委实觉得委屈得很。
对,就是委屈。
什么话都不说,再不济,也像花青,还有句话告别嘛。
即使说得不好听,她也能心里舒服一点不是?
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走了。
所以,她憋着一肚子气,来讨个说法。
现在,看到他了。
李惜忽然就胆怯了。
他不是白恩,也不是那只妖王大白兔。
他成了鸿光。
虽然这个影子,也熟悉,但是李惜却是不会说话了。
她最后只是憋出了一句。
“那个,我走了。看到你无事,我就放心了。”然后又咬了一下舌头:人家是妖王,这话不妥。
李惜起身,向鸿光告辞。
“尝尝?灵力纯净,喝一口,修为大增,抵得上数十块上品灵石.......”
鸿光抬头,把杯子递了过来,停在李惜面前。
他看着她,眼睛里有笑意。
李惜楞了一瞬,咕哝了一声,伸手接了过来,一仰而尽。
“走了......”
一股温暖的气流从喉咙口直接蔓延而下,顺着肺腑,向外扩散出去。
李惜哼一声,闭嘴,引导着这股暖流向四肢百骸而去......
李惜直挺挺地站着,脸色渐从红润转向白色,循环往复。
鸿光弯腰,端起面前的小杯子。
李惜收回巴巴的眼神。
“这东西好!”
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鸿光手中的杯子,那一汪水,白晃晃的,倾而不晃。
这东西简直就是灵力精华,就那么一小杯,她的丹田竟然亮了不少。
李惜心动了。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夜苍手中的杯子,那里是刚汲上来的新的一杯,已经转成透明的琥珀色。见鸿光只是不理她。
李惜看着对面端坐的鸿光。
“你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就这么一小杯东西,你也舍不得?我可是救过你的命。两次!”
她竖了两根手指,晃了晃。
“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恩人的?”
她紧接着前面的,话里带着一丝无赖。
李惜似乎又恢复了常态。碰到好东西,就双眼发亮,连说话也利索了不少。
鸿光不语,双眸闪烁。
她就壮了胆子,出手就向那坑洞里摸去。
长几上那个巴掌大的凹槽里正积了一汪透亮的液体。
手指飞速地捂了上去,指尖一阵酥麻。
好舒服。
下一刻,手上一重。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直接盖在李惜的手上。
李惜自诩手指细长,也算芊芊玉手,被眼前这只手掌一覆盖,竟然是全部盖住,只见一只手腕,不甘心地挣扎着。
“你?”
感受着手心那瞬间凝固住的暖流,李惜不敢再动。
“什么意思?”
她瞪圆了眼睛,圆溜溜的,黑白分明,昂起了头。
对面的男子脸上终于龟裂。
“你想害老才断了修为么?”
他没有松手,只是用嘴挪了挪。
李惜顺着他的方向瞧去,就见眼前一阵晃动,四壁扭曲,恍惚间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显出来,看着她嘴巴翕动。
李惜看着那此起彼伏隆起的地面,晃过神来:“这是在哪里?”
看到恢复了原样的地面,李惜明白了。
敢情这是在一个老树洞里面?
那方才的灵液,也是这老树分泌的了?
她抽回了手,方才被鸿光控制住,竟然丝毫没有灵力流转。
李惜重新坐了回去。
“你把储物戒指打开,我拿东西。”
她认真地,看着他,又补充:“我的东西在里面,我拿了就走。”
她扬起了头,表明此行的目的。
鸿光看着她,脸上慢慢展开一抹笑容。
“好!”
他说。
手轻扬,一件东西就飞了过来。
停在她面前,是那枚指环。
李惜抬手,指环叮一声响,落到她的手心。
“拿走吧,都在里头了。”
“这怎么好意思?”
李惜推辞,一边拿眼瞟着鸿光,确认。
当初,她向他要这指环的时候,它还死活不肯,扭扭捏捏地,她是连哄带骗地,才弄到手。
鸿光微笑。
“好吧,我,暂且保管,等找到合适的东西,我就还给你。”
李惜利索地套到了指上。
“我走了......”
脚下一晃,四下陡然收缩起来,李惜脑袋一晕,看到一张布满纵横皱纹的脸挤过来,是老树。
她被狠狠地给扔了出去。
李惜好不容易站定,看着四下遒劲生长的老树林,猜测是哪棵?
目光转了一圈,未果。
她不再纠结,抬手瞧了瞧手中的储物戒指,轻轻吹了一口气,银光一闪,嘴角满意挑了起来,正抬步。
“走了?”
身后一声。
407冷血动物
,
是花青。
“关你什么事情?”
李惜心情甚好,反唇相讥,缓缓转身。
然后就大叫一声。
“阿墨?阿墨?”
她叫着,眼里亮光一闪。
阿墨竟然活着。
看着呆在花青身旁呆呆地瞧着她的黑狐,李惜张开双后跑了过去。
“谢天谢地!”
她一把扑过去。
“你的眼睛?”
她手指划过阿墨那毛茸茸的脸颊,喜极而泣:“难为你了,我还以为.....”
又摸摸一旁凑过来的小白狐。
“小娜,小娜,开心吧?阿墨回来了。”
她絮絮叨叨地,不停地说话,一边又笑。
两只手抓着两只狐狸,不停地揉捏着。
一旁的花青,耐着性子,没有阻拦那两只同样扭捏得不行,像极了小宠物的狐狸。
他翻了个白眼。
没办法,阿墨自感应到李惜的到来,就一直坐立不安地。
看不惯它那样子,花青只得带他来见一见。
他见小娜爬到李惜的肩膀上去,没完没了,终于不耐烦地催促:“见也见了,总该回去了。她是人修,要回去的,你看,夜苍都没有留她。”
最后一句,他拉长了声,一边斜眼瞧着李惜,言下之意明显。
李惜闻言,捋了捋散乱的发丝,站直了。
“花师哥不用这么急着赶我,我自然是要走的。人妖殊途么,我懂的。”
她声音清脆,丝毫没有不愉快。
然后,她用力又抱了一下小娜,对空亲了一口:“小娜最乖,到底比那些冷血动物要强得多。知道什么呀?小娜,阿墨,咱好好儿的。想我了,就来找我啊!哦,不,还是别来找我了,危险。还是待在这里好。”
她亲昵地用手指弹了一下小娜的脑门,看它眨了眨眼,这才哈哈笑一声。
她利索地扭身,脚下彩光一闪,已是到了半空,挥手,走了。
花青冷着脸,见一旁的小娜和阿珠瞧着他,歪着头。
“什么冷血动物?李惜,你给我说清楚。”
他反应过来,对着半空一声吼。
扑簌簌,落下一地枝叶,还有那一旁瑟缩的小妖兽。
奈何,人早已消失不见。
花青一脸的内伤。
暗处,夜苍脸上漾过笑意。
李惜,总是有办法气得人半死。
看来,她已经没事了。
方才,那番探脉,她的身子已经恢复如初。
她会回来寻他,倒是没有想过。
也是,她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进来的时候,明明是想要质问他,却是强自忍耐,着实憋屈吧?花青,这是上赶着找不自在呢。
他垂下了眸子,他倒是希望李惜能如花青那般对他,想骂就骂,想撒泼就撒泼。
可是,她终究是忍了,虽然也有故作轻松的几句话,却是在忍耐。
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当日那个在他面前口无遮拦的李惜,无拘无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李惜,现在,在他面前说话也开始小心了。
夜苍抿着嘴,鲜红的唇动了一下,低声呢喃了一句。
树洞空洞,瞬间又大了一圈。
她该又是有一番新天地吧?
方才进来的时候,那番灵力波动,老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只是可惜,他再也不能陪她去闯荡了。
夜苍阖目,掩去了其中的情绪。
生死起伏,各有使命。
他们生来就不是一路人。
......
李惜一路出了林子,她双手伸展,周身弥漫彩光,看着脚下穿梭而过的林子,心情瞬间大好。
她眼睛掠过指间的戒指,闪着微光。
这是储物戒指,她如今戴在手上。
她找了一块平展之地,落下。
心念一动,哗啦啦,里头的东西跳出来,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她略有些狼狈地退后几步。
鸿光竟然解了禁制,现在这枚戒指已经重新易主了。
那四下滚动的灵石,颗颗硕大晶莹,许多是已接近透明。
看着堆得一座小山样的灵石,李惜错愕了一会,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随即忙一溜收了起来。
算你有良心,知道我喜欢灵石。
李惜咕哝了一句,心下莫名又欢喜起来。
难怪把这个戒指都送给了她,原来是里面有着许多上好的灵石。
李惜眨了眨眼:虽然她现在已经能无障碍地吸收天地灵力了,可是,她还是最喜欢灵石。
因为,她本身就是一块石头啊。
李惜翘了翘嘴唇。
“你是人,我们是妖!”
花青的话在耳边回荡。
李惜脸上的笑容收了几分。
严格说来,她也是妖,不,连妖都不如。
妖尚且还有身躯,是活体,可是,她就是一块石头,如这些五彩的石头一般。
再看这些灵石的时候,她的眼伸温柔了许多。
想到自己先前或许就是这样一块灵石,随时会被人给吸收掉,她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李惜没有回去。
她要去一个地方。
琅琊山。
林平乐说,她出自琅琊山。
不管真假,她忽然想去看看。
这个念头一旦升上来,就再也控制不住。
她启程了。
......
要不是凤尾再三确认,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片不毛之地,是琅琊山?
茫茫大山,入目皆是一片灰色。
踏在灰黑的土地上,李惜拔出鞋子,抖了抖灰。
此处一点灵力都没有,空气中都是含着一股子石头的气息。
她举目四望。
来之前,她还一直想着这里该是一个钟灵毓秀,五彩缤纷的仙家之地,再不济,也该是山峦河流,草木葱茏,至少有生机呀。
毕竟,诞生了她这样奇异的......石头,可不得是一个福地?
她慢慢向前走着。
入目没有草木,也没有其他颜色,清一色的灰黑,连天空似乎都是灰蒙蒙的。茫茫大山,似乎只有她一人行走。
“你说,在哪里呢?”
李惜扭头问这里唯一的一抹鲜艳的红色。
“再找找!”
凤尾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急不躁。
“我说,你当真没有记错?”
李惜捋了捋头发,不死心:“那你说,哪座才是?”
李惜伸手环指,四下都是一样的山,圆形的山,差不多,没有什么区别。
她已经找了不少了,还是没有找到。
凤尾呼地一下往前去:“我到那边去瞧瞧。”
站在半截塌陷的断山面前,李惜眨眼。
这里的山石更加糟糕,皆是碎块,裂纹重生。
一幅被雷劈了的样子。
“应该就在这里了。”
凤尾落地,红色的花朵扭动着,似乎不愿伸开。
这里灵力匮乏,它不愿徒耗灵力,毕竟,先前它的元气还未完全恢复。
“嗯,这里最残破了,应该就是你诞生的地方。”
凤尾的话在耳边回响。
李惜就认真地看着这片碎石堆,如果说,它也算是一座山的话。
“为什么这样说?”
李惜蹲下,看着那灰白色的碎石块,伸手一捏,就碎落成多块。
“孕育出了灵石啊。自然就成这样了。”
凤尾的声音清晰。
408灵石
,
“你别瞧如今这样,先前可是最有灵气的地方。”
凤尾蹦到李惜肩膀上,红色的花朵用力伸出,向前方卷起一个喇叭形。
“这里原先是灵石遍地,这些山都是灵山......”
凤尾的声音飘忽,在耳边回响。
李惜默默地,她仰望着四下灰蒙蒙的天空,在凤尾的叙述下,眼前闪现出一幅幅美丽的画面。
风和日丽,草木葱茏,灵兽穿梭,仙草摇摆。
空气里都凝聚着灵液,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灵力库,到处弥漫着灵力。
重重灵山,灵意盎然。
每一块石头都发着光,蕴含着灵力。
直至有一天,这些山峦,渐渐地失去了颜色。
灵兽们相继离开,修士们也不再来。
直到,这快地方彻底荒芜了下来。
有一日,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她轰开了其中一座山,找到了一枚彩色的石头。
彩石出山,所有的山峦一瞬间全都失色,连那最后的青色也不见,这里成了灰色地带。
画门的花无影筑基了,她来寻走了三色石.....
一人一花,久久坐着。
接下来的事情,李惜大致也猜到了一些。
那块三色石,不知什么原因,它竟然萌生出了灵智,在被祭炼时,她有意识......
李惜摸着胸口,那里依旧跳动厉害。
没错,她是在这里诞生的。
她就是那块三色石,被祭炼成了花无影的丹田。
三色石本就是和画门相伴而生。
画门依靠三色石积蓄灵力,三色石借画门通灵体吸取灵力,世世永生。
而她,无疑是叛变了。
“你会后悔的。你个妖孽!”
花无影那诅咒般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李惜的耳膜就跳了一跳,她皱眉,捂住了耳朵。
“李惜?”
“不要叫我李惜!”
李惜低喃了一声。
煞血红花楞楞地。
她愣在原地,看着李惜。
一片灰黑当中,李惜动了。
她下到坑底。
站在那巨大的坑洞当中,仰头向上。
这里是她的母腹,为什么她一点都感觉不到?
她站了许久,然后,躺下。
李惜整个人仰躺趴在坑底,飞扬的尘土覆盖过来,她呼一口气,口鼻间都是粗重的石灰粉。
她是一块石头,同这周围所有的石头一样。
她环视周围,灰蓝色的天空,一片死寂。
这些都是她造成的。
“笑话,你凭什么指责我?你本就是罪魁祸首,你生来就是为掠夺而生。没有你,没有画门,同样,没有画门,你什么也做不了。”
花无影消逝之前那不甘的语气:“咱们是互相牵制,彼此彼此,各取所需而已。”
她的话里带着落寞,还有那不甘的讥笑。
李惜亲眼看着她一点点地消散,然后,自己的身子轻盈地飘起来。
同样,她看到了花无影那吃惊的眸子以及骇然的神情。
李惜不愿去想,也不想去想。
花无影不会放过她。
他们两个,只能留存一个。
李惜抹了一把脸,她咳嗽了一下,指间一闪,她开了储物戒指。
那些灵石,她任它们滚落在地,黄黄红红的灵石滚落在尘埃,悦目许多。
终于不再灰黑一片,有了些许颜色。
李惜眨了眨眼,却是没有多少喜悦感。
这些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灵石,李惜定定地瞧着,慢慢地阖上了眼。
“轰隆隆!”
一阵地动山摇,岩石崩落,填平了巨大的坑。
“李惜!”
清脆的叫声,带着焦急。
乱石堆中,一抹红色一闪而逝。
......
蜿蜒的山道上。
两个身穿绿色衣袍的修士正一前一后,风尘仆仆地赶路。
他们是玉虚宫的弟子,正赶着回师门。
天色尚早,灰蒙蒙的远方,传来嘈杂的人声,夹杂着狗叫声,在这清晨显得异常响亮。
两人对视了一眼,加快了脚步。
围了一群人,密密的。
两人靠近,渐渐清晰起来。
是一群村人。
山涧边,一条大河正流得喘急,水声哗哗的,正有几个人抬着二个人往上攀爬。
离得近了,众人发一声喊,有人跑上去,是一男一女,看着很是年青,前头的男子一脸殷红,额头一块口子,正汩汩地冒出血来。
两人都垂着头,显见是已经昏死过去。
两人被小心摊平在山涧边的草地上,仰躺着,众人围了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有人牵了一头耕牛急急地赶来。
众人合力把男子给挪到了牛背上,一个汉子牵着牛围着河岸走了起来。
地上那个女子,闭着眼,浑身精湿,仰在地上。
“哎呀,可怜了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造孽啊!”
“这是谁家的娃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几个年长的指着说道,一边叹气。
众人议论纷纷。
没人注意一旁的两个修士。
不消片刻,“哇”的一声,那男子口中呕出一口黄水来,接着就吐了起来,天翻地覆的,吐了一地。
女子也苏醒过来。
呆呆地坐着发愣。
有人上前询问,两人只是不说话,一幅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众人就相继散去。
最后只留下落水的这两人。
缓过来的一男一女搀扶着向前走去。
远远站着的两个修士抬脚跟了上去。
前方的人步履蹒跚,一晃一晃地似乎站立不稳,向前行去。
小修士瞥一眼一旁的师兄,有些心神不宁。
这两人,明显不妥。
前面的两人行走,身上的水珠滴滴答答顺着裤管往下滴,在泥泞的土路上留下了蜿蜒的水迹。
日头渐渐升高,山里的天气凉,走在前头的师兄却是后颈一阵湿滑。
他悄悄攥住一旁师弟的手,机灵的师弟立即领会,两人顿住。
前方的两人向后一倒,早有准备的师兄弟双双拔地而起,向后飘出数丈。
望着下方扑了个空的两个麻衣修士,两人对视一眼,青钢宝剑已然出鞘。
“玉虚宫的弟子在此,尔等大胆,敢行这等阴邪之事。”
师兄严厉斥责道,声音宏亮。
方才他一颗吊着的心,现在落到了实处。
看清两个修士的衣着,他的底气瞬间就大了起来。
方才那一男一女,明显是被吸走了精气的两个修士,普通人眼拙,他们却是可以看出来的。
看那痴楞的样子,明显是精气大损,徒留一条性命罢了。
青衣师兄乃是玉虚的内门大弟子,随师长出门历练多次,自然也是见识过这等阴私取人功力的邪门妖术。
是以,他方才虽有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但因为不知对方是谁,所以,才谨慎行事。
直到见两个修士竟然被人操控,意识到鲁莽了,想抽脚。
现下,见是两个筑基期的修士,且是分月门的,自然就舒了一口气,却又憎恶不已。
这种邪门歪术一向是某些散修所为,被名门修士所不齿,现在这两个分月门的弟子,竟然敢行此事,可不是可恨。
分月门虽不如玉虚的名声,却也是规模不小。
他自然就没有忍住,言语之中,就呵斥了出来。
对方两人均是看着他,听到是玉虚宫,面上闪烁。
“怎么不说话?”
青衣师兄见对方不理会,又喝了一声,握紧了手中青钢剑,警惕了几分,
他亦是筑基中期,一旁的小师弟却是练气大圆满。
他自然地横在师弟的面前。
409你是什么来路
对方出手攻击,两人同时出手,一左一右,配合利落。
四人混打在一处,全程没有半句话,只有打斗声。
在这山坳里,显得异常清晰。
战斗只持续了约半柱香。
看着扑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师弟,青衣大师兄牙一咬,挺了最后的力气,掏出了唯一的一张爆裂符。
“轰”一声,尘土四起。
原地的四人瞬间被淹没。
望着尘土中快速遁走的青衣师兄,那两人并不追。
他们只是快手快脚地拖了地上那个弟子。
伸手一探,已经是昏死过去。
方才爆炸声中,两人同时摁住了那个师弟。
四手齐探,很快就把对方扒了个干净,搜索一空后,其中一个这才向着地上的人探出手去。
手掌抵在小弟子的脑门上的时候,用力一按。
剧烈的疼痛,让昏迷的小修士瞬间醒了过来。
他最后看见对面一张扭曲放大的脸,就彻底晕死了过去。
很快,山道上重又归于平静,流水淙淙,山涧内,横躺着三具尸体。
一个人踉跄落地。
他向山涧下跑去,溪水中,青衣师兄一把捞起水中的小师弟,见他衣裳尽除,脸孔灰败,已经是断气了。
他呜咽了一声,低头抱了师弟,就要走。
脚下一紧。
身子一僵,青钢剑瞬间出手。
一只手,死死扣在自己脚腕上。
是方才那个水中的男子。
他微微睁着眼睛,看着青衣师兄:“救命!”
........
玉虚门外,一道影子降落,歪斜在地。
守门的弟子迎上来,大吃一惊:“赵师兄......”
赵师兄背上负着一个,手里抱着一个,神情疲惫:“师父呢?快!”
两个弟子忙一人一个接过,一齐急急地向大殿奔去。
大门内,王峰主正走出来,一眼见到匆匆而来,狼狈不堪的弟子。
“回来了?”
这个弟子是他的座下大弟子,数月前出去,此番回来,怎就弄得如此狼狈?
再一瞧身后,他吃一惊。
“师父!”
青衣弟子见到王峰主,稳了一下情绪,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哽咽一声:“师弟他......”
他说不下去了,出门时,师父把六师弟交给自己,还一再叮嘱,如今这样......
他望着王峰主,请求:“师父罚我吧,弟子无用。弟子,先逃了......”
王峰主看着他,低沉:“不怪你。不然,你们两个都.......”
赵明说的他大致能猜到,看眼前弟子这般难过,他只能宽慰几句。
“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这是他平时教的,也是掌门金阳子一向坚持的。
可是,真做起来,并不容易。
看着低头的大弟子赵明,王峰主语气一转:“这个人又是谁?”
另一个弟子还背着一人。
......
王峰主带着赵明几人,见到了金阳子。
金阳子听罢,一时没有说话,他把目光转向地上侧躺着的那个人。
见他气息奄奄,自进来时,一直阖着双目,不吭声。
就有人上前,抬起了他的头。
一张黑黄色的脸落入大家的眼中。
王峰主几人对视一眼。
此人虽面色萎靡,但是气色尚好。
再瞧瞧一旁的小弟子,一张脸已经犹如蜡纸,印堂发黑,显见是伤了根基,就算不死,也是废人一个。
一旁的王峰主在接收到金阳子的目光后,领会。
他一把揪过对方的衣襟,就拎了起来。
本闭眼的男子,被王峰主一揪,立时就憋红了脸,似乎是就要背过气去。
一旁的赵明见师父的神色,不敢出声。
以为是王峰主气愤难忍,要拿这人撒气,有心想说一句什么,却又不敢多嘴。
在场的都是师叔师伯辈,他不敢多嘴。
王峰主直接提了那人,口气严厉:“说,你是什么来路?”
赵明蓦地就睁大了眼。
他惊疑不定地向那人瞧去,见他竟然没有喊冤枉。
他吃力地睁开眼睛,见周围一圈人盯着他。
“我.......”
他使劲伸长了脖子,喘了口气。
王峰主冷笑一声:“再装,老子就直接搜魂。”
他脸色冰冷,旁人都不作声。
那人就一凌,虽是还疲惫,但是已全没有先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
人也摇晃着站了起来。
“这?”
一旁的赵明,脸色难看。
这厮好好儿地,原来能够站立,却是把他当猴耍,让他大老远的一路给驼了回来。
他捏了捏拳头,竖起了耳朵。
越听,越是吃惊,那攥紧的拳头,也早松散了。
原来,此人唤作李贵,是一介散修。
数月前,他和同伴搭伴去泽湖历练,回来的途中,碰上了打劫的。
一番纠缠,他们落败,本以为,只要交出储物袋就会没事。
一般修士都是贪财,并不会多造杀孽。
可是,让李贵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伙子人,不但搜刮了他们所有的东西,还要他们的命。
“他们,直接吸取修士的灵力,就像吃灵植,灵药一样,直接毁了我们的根基。我们一行五六个人,都死了。”
见众人瞧着他。
李贵舔了一下嘴唇。
“我也死了的,真的。只是,我运气好,丹田有两个。”
几人面面相觑。
金阳子早一步上前,伸手探去。
众人也是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子。
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妖兽有两个内丹,已是罕见,现如今,这人修还真是有两个丹田的?
金阳子直起腰来,见众人一脸的惊喜,
“可惜了。”
这人的丹田虽然是两个,但是,一个先天不足。
说白了,就是一个丹田衍生出来另外一个小丹田,但是那个小的,只是附属。
现在他受伤的正是那个大的,因为有了那个小的牵制,倒是没有被吸收殆尽。
不过,也是受伤不小,伤了根基。
众人神情复杂。
再看那人,见他精神虽好,却是气力不济,可见也是受了损的,只不过,相比起来,是幸运些罢了。
一时王峰主几个又上前探了一回,各自点头。
“你耍我!”
赵明,这才上前,一把揪住那人,咬牙:“你耍我?我背了你那么长的一段路......”
那人被他揪了衣裳,再不敢犟嘴,只是一昧地讨饶。
赵明犹自愤愤,正要数落。
“罢了。”
金阳子挥手:“此人也算是有有几分根基,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吧。你没有意见吧?”
他语气平淡,眼睛却是锐利。
此人不惜装作受伤,骗过赵艳明,其意不言而喻。
那汉子大喜,忙一骨碌滚落在地,向金阳子直是叩头:“弟子拜见掌门!”
又向那个赵明跪拜:“见过师兄!”
众人看他倒是乖觉,也就点头。
金阳子都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赵明领着那人退下了,一到门外,就一把揪住那人的脖子:“你跟我来,敢耍我?”
“师兄饶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两人离去,声音渐远。
殿内,众人都看着金阳子,脸上凝重。
方才他们都听了个清楚,那袭击他们的修士,是分月门的人。
这个消息让他们几个人都不得不重视。
什么时候,这分月门的弟子也行起了这等阴私之事。
410我不服气
几人不免忧心起来。
“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无为派的弟子去淮阴一代招收新弟子,竟然是挑不出来,说是如今散修是急速锐减,他们近日都难以招到有根骨的弟子,不知可是同这事有关系?”
说话的是三长老。
他此话一落,众人更是凝重几分。
这事可大可下。
如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他们的弟子大多来自民间,这些都是新生一代的力量。
金阳子霍地起身。
“我明日去分月门走一趟,你们几个,明日挑上几个弟子,下山去走一遭,随无为招收弟子。”
几人点头答应,一时各自行事。
这里金阳子,和五长老往分月门去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分月门,见过面,很快说明来意。
分月门的掌门神情复杂。
他脸上显然是竭力在掩饰,可是那眉目之间,还是,难掩的气愤。
“去把人叫来,在谷台集合。一个不落。”
金阳子和五长老相视一眼,并不以为意。
这种事情,谁摊上了,估计都不爽,林掌门这样已经很客气了。
换做是金阳子,恐怕并不会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跟着林掌门直接去了集合地。
看着整齐地站在那里的筑基修士,金阳子微微颌首:分月门竟然有近50个筑基修士。
五长老也是有些吃惊,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就向场子中瞧去。
这些修士分列数行,前后队列留有空间,供人走动。
众人不知何事,皆肃立,望着金阳子几人。
李贵和赵明两人在五长老的示意下,向队伍走去。
众人静默,他们一前一后,慢慢地行走,一个个地瞧过去,看得仔细。
修士们瞧着两人走过来,眼里闪过疑虑,却是不敢造次。
玉虚宫的人。
他们自然认识,特别是这个赵明,当中许多人也是打过交道的。
一时走了过半,前面的人都松了口气。
这阵势,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事,不管什么,此事只要不与自己有牵扯就好。
一直注目场中动静的林掌门亦是悄悄松了口气。
他交换了一下叠在小腹上的手,望着快要走到队尾的两个人,正要说话。
却是见两人顿住了。
那个被指认出来的修士一脸慌张。
“这是要干什么?”
他被一旁等候着的管事给径直带到了前面,见了林掌门,当下就喊起冤来。
林掌门铁青着脸,他盯着面前弟子,声音犹如地下挤出来的:“告诉我,怎么回事?”
先前还以为对方是可能认错人了,可是现在真的被指认了出来,林掌门这下子就慌了。
且不说对方是第一大宗,玉虚宫,就是这等阴私的事情,如今被栽在分月门头上,一旦传扬出去,日后,他们分月门还有何面目行走于修真界?
林掌门现在是一颗心浸在滚油里,煎熬不巳。
他死盯着面前的弟子,心下已经是信了几分。
这个张猛,平素里就不大驯服,常会惹出一些事来,他亦是耳闻。他此时已经相信这件事是**不离十了。
他目光急速掠过,见后面同样脸色难看的一个掌事,微微颔首。
这个张猛,是他的门下。
这件事情总要给个交代。
现在,林掌门是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了。
他只想速战速决。
张猛很快就被带到了屋内。
看着上首端坐的几个人,他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他极力分辨,说不是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人。
他知道今日这事,他是逃不掉了。
他不敢逃跑,对方有元婴修士,他如果跑,只会死得更快。
金阳子倒不意外,这个人不会痛快招认。不过,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你这一招是哪里学来的?还有谁?”
他缓声,一字一句。
此话一出,一旁的林掌门的脸色愈发难看,气氛僵住。
“孽徒,还不从实招来?是在何处学了这等阴私的邪术?我分月派的名声都让你给败光了。”
分月的掌事已经站起,怒喝道。
他胡须都在发抖。
张猛是他的门下,他自然要出面,给个清楚的答案。方才玉虚掌门的问话很是刁钻,这一个回答不好,是会把整个门派牵扯进去的。
”扑通”一声,张猛已经磕头,如捣蒜。
“师父饶命,师父饶命。”
张猛一把抱住师父的大腿,急急地仰头,厉叫。
他已经听出了自己的死讯。
一脚踹过来,他被盛怒的掌事给踢翻在地。
事到如今,不用说什么了。
掌事手下一翻,直接就向他的胸腹拍去,带着雷霆之声。
一声轻咳,金阳子旁边的五长老手一抬,巳罩在掌事掌下的张猛滴溜溜转了一个圈,瞬间到了五长老面前。
掌事也是往后退了两步。
他是金丹初期,对上五长老这个金丹后期,他乖觉收手,讪讪地瞟了一眼,规矩地退回到一旁,再不说什么。
原还想封了这个张猛的口。
没想到,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拦下了。
他偷望了一眼端坐的金阳子,还有瞪着张猛的五长老,向林掌门轻摇头。
对方来者不善,一共来了5人,金阳子亲自带队。
一直站在金阳子的身后万小雅,目睹了这一切。
她看着丢在地下的张猛,见他眉目间平和,看着并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不免暗自警醒:这人当真不可貌相,看着慈眉善目的一个人,竟然是做了这等让人咬牙的事情。
当下就竖了耳朵,一心想要听他如何分说?
此番金阳子带她出来,想必别有用意。
“你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别想隐瞒,不然,无须你开口,我有得是法子。”
五长老阴恻恻地,语气深寒,让在座人都一抖。
万小雅眨了一下眼:这五长老素来这性子,说起话来,都是威胁居多,听着很不入耳。
再看着一旁脸色难看的林掌门一众人,万小雅挺了挺胸。
实力。
今日如果他们玉虚不如人家,恐怕,这个公道他们是讨不回来的。
张猛在五长老的威慑之下,终于吐口了。
“还有四师兄,我们一起.....”
所有的人都惊住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分月门竟然有还有五六个人参与此事。
“这个方法进阶快。我们能有什么法子?现在灵力不够,可以供我们修炼的地方都极少,照这样,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进步?我都在筑基困了几十年了。比我晚筑基的那些人,你们玉虚的,不,先前是上清门的,他们和我一样的资质,可是,人家早就筑基中期了。我不服气,他们比我快,不是比我资质好,比我勤快,只是因为他们运气好,他们的宗门,有充足的灵力供他修炼,还有丹药。我们呢?有什么?原以为,入了宗门,总能比在家好些,比那些散修好些。可是,不是这样的呀。师父,你说,咱们最好的灵力峰在那里?在这里,在主峰。我们又能得到什么?那些灵石,更加少得可怜......这么多的修士,人太多了,少几个人又有什么关系?这本就是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对与错的。”
张猛那番话,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
411忧虑
,
要不是林掌门听他实在说得不像话,忽然出手,他恐怕还有话要说。
五长老这回没有阻拦。
张猛说:“你们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在这里高高在上的审问我?你们有今日的成就,难道不是抢占了我们的资源?你们这些大门派,谁不是占据了最好的灵脉?你们地修为,不也是踏在其他人的身上修炼出来的?你们敢把你们的灵脉都让出来吗?不行吧?假的,都是假的.......”
这话没有人接,现场地气氛有些微妙,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告辞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怎么说话。
金阳子没有再继续追究,林掌门也是没有笑容。
“你说,真到了这种地步?”
五长老四下一望,寂静,半月门的人匆匆把他们送出门,就回去了。
方才响起的钟声,想来,林掌门此刻正聚集众人,不知怎么发火呢。
五长老看着金阳子,声音并没有刻意放低。
一旁的万小雅几人就竖起了耳朵。
金阳子眉头紧皱,闻言,叹了一口气。
“小雅,你别下山了。”
他对万小雅说。
“你的历练先暂停,这事恐怕不妥,今日的事,你也瞧见了,不急。还有,咱们回去,速速召集那些出去历练的弟子回来。”
金阳子目光凝重,神情少有的严肃。
五长老和小雅齐点头。
今日这事地结果,倒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不争气的弟子,个别现象。
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情景。
照那个张猛所说,这种事情是由来已久了,只是先前隐秘,没有铺开,所以,一直不为人所察觉。
毕竟杀人夺宝,在修真界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总有那倒霉的修士会成为其他修士的祭品。更不要说那一直不曾停止的打斗,杀戮。
每年修士的陨落,大抵是这样子了。
可是,张猛临死的那番话,依旧回响。
“我们有什么办法?没有资源,都被你们这些大宗门给占据了,这不公平。所以,我们总要自己想办法吧?拥有资源的宗门弟子,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这本就是一个谁有能力,谁就可以出头的地方。你们不是也仗着自己修为高,理所当然地霸占了那些最好的资源吗?我今日认栽,我认命,我倒霉,我技不如人,只是,你们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
张猛的话,让金阳子心惊肉跳。
他知道自己要死,逃不过,所以,他不管不顾,想什么说什么,那眼里的怨恨,是那么的浓烈。
金阳子不得不重视。
金阳子从五长老的眼睛里也看到了忧虑。
修真界的灵力一直是僧多粥少,自然是要靠争抢。
他们自踏入修真道,就一直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消耗,玉虚宫也明显感觉到了灵力的匮乏日益严重。所以,只要有新的灵脉被开发出来,他们就会关注,各宗门亦会趋之若鹜,以分得一杯羹。
灵力资源自然是靠争抢才有,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共识,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就是他们玉虚宫,现在也是用的原先上清门的灵脉。
只是,现在竟然到了这般田地了,倒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张猛眼中的恨意和不甘,相信在场地人都感受到了,一旁默然无语的林掌门和其它长老,他们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金阳子知道,他们感同身受。
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灵力共享。
这恐怕是所有修士的心头之念吧?
不,是绝大多数修士的想法。
因为,如他们这些,自认为资质上佳的修士,自然是不肯的。
因为,他们想要的更多。
要想攀到顶峰,需要最集中,最优势的灵力来源。
所以,张猛的话,他们不想回答,也回答不了。
......
一行人,很快回到玉虚宫。
金阳子首先召集了此次出去历练已经回归的弟子。
细细地询问。
众人纷纷发言,此起彼伏。
他们都是这几年陆续下山历练是弟子,足迹遍布云洲大陆,自然是见识了不少人情世故,许多是经过生死考验的。
站在这里的,都是胜任历练,安全回归的弟子。
金阳子和几位长老默不作声地听着。
他的耳朵自动捕捉着有用的各种信息。越听,他的神情愈见凝重。
张猛说得没错。
如他们这样的修士,比比皆是,他们的弟子,早已经在那刀口尖上舔过一回。
他们大多是精英弟子,资质是好的,并不是寻常修士能近身的,那些陨了的,已经再不能说话了。
金阳子缓缓地闭上了样,他挥手,弟子们陆续退出,出了门口,尚还兴奋,犹自在谈论未尽的话题。
这些磨难,许多人都把他埋在了心底,本不打算说出来,因为,这是一个修士历练必经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师尊和宗门让他们下山历练,不就是让他们体验这一点吗?
现在既然挑起了这个话头,他们不介意说出来,相互之间也好有个交流。
四下静了下来。
金阳子和一旁的长们老默默对视了一会。
方才的言论,大家听了个清楚。
他们都是相隔百年没有如此历练了,以他们当今的资质,已经是站在修真界的最上一层。
按照宗门的规矩,金丹后,他们就很少下山去游历,只是专心在门派内教养弟子,以及静心修炼,以求尽快突破。
谁又能想到,修真界的灵力争夺战竟然上演到了这般地步?
杀人夺宝、毁人灵根、还有什么搜魂。
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一时几人都不出声。
“管那么多,咱们督促弟子好好修炼就是,修为提升了,谅那些人也不敢怎么样。”
一旁的五长老见金阳子长久不出声,就起身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一时几人纷纷附和。
金阳子只不吭声,众人说了一会,起身告辞。
金阳子依旧阖目,歪在椅子上的身子没有动静。
良久,他才移动了一下,拽出了被压在身下的长袖。
绣着云纹的袖口在暗光下闪烁,他伸手轻轻地理了理,这是天蚕丝织就地法衣,百毒不侵,产量极少,十年才凑够一件,只有玉虚的长老才能拥有。
他轻轻地抚摸,手下软滑。
顿住。
他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之前被他忽视的问题。
“等等吧,等他们回来再说。”
他自言自语。
412历练
,
门外。
退出的王峰主几人出了门后,没有直接回去。
他正和林峰主两人站在峰顶。
这里是主峰的紫阳峰,平日难得来一趟。
此时正值落日时分,望出去,云海翻卷,云气蒸腾。
瑰丽的金红色笼在四下,让人平添了几分豪情。
他们站在这里说话,眼里都是那种满足。
玉虚主峰的紫阳峰,是灵力最是充足的一个峰,只有到了金丹末期,才可以在这里长久地闭关,为元婴冲刺做好准备。
他们感受着身周的灵力涌动,感叹。
“掌门太过忧虑了,不过是一个败类,杀了就成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人,清理出来,就干净了。只是有一点,我倒是想,如这样的人,分月门很要彻查,一次性清理干净才是。别再放出来,祸害人,还要咱们帮着清理门户。”
王峰主开口了,犹自气愤。
先前死去的是他峰内的弟子,事情经过,他自然是听一同去的大徒弟赵明回来说了。
知道对方已经处置了那个罪魁祸首,只是想到那死去的小弟子,犹自不解恨。
那小弟子,可是他看中的,资质不错,人又有悟性,短短的几年时间,已经练气大圆满,眼看就要筑基,却是被分月门那厮给祸害了。
真当不值。
叫他说,得叫他神魂消散才好,怎么就那么便宜,直接给杀了。
一旁的林峰主,却是没有回话,他抬眼,看着远处的群山,那是玉虚的其他峰,沐浴在阳光下,时隐时现。
“你说,咱们入门多少年了?”
他轻声。
王峰主很快接口:“200年了吧?咱们是一同入的门,这个我记得。”
他扭头看着林峰主:“怎么想起说这个了?”
当初两人拜入金阳子门下,双双学艺,如今都已经结丹,平日里自是要比其它师兄弟走得近些。
“没什么,只是觉得时间过得挺快。”
林峰主看着王峰主,眼睛迷蒙,犹如笼罩着一层薄薄的云雾:“你有没有想过,当初要是我们没有拜入玉虚,如今又在哪里呢?”
“谁知道?哎,你是怎么了,也学得像掌门似的,说话吞吞吐吐的,这么不痛快?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峰主一掌拍在林峰主的肩上,攀住了:“说话?”
这个林峰主一向心思细腻,不像他,最怕麻烦事,事情能简单就尽量往简单走。
“没什么,或许是我多想了。走吧,咱们得去通知峰下弟子,下山的注意事项。方才掌门不是说了,三个一队,五个一组。你可想好了,怎么分搭?这最近下山的,后日就要出发了。”
王峰主就白他一眼:“忘不了,我得回去好好张罗一下。走,走。”
两人先后下去,峰顶上重新安静下来。
晨光下。
山门打开,玉虚弟子陆续闪出。
先前走出的几个,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出了山门就直接御剑离开。
他们分散在山门两侧,注目门内出来的弟子。
约莫半柱香后,人陆续都到齐了。
这才三个一组,五个一群,一起离去。
驻守山门的弟子,看着弟子们消失的地方,不免嘀咕起来。
“这回,是有任务么?怎么都是组队出行?”
“或许吧,我方才瞧见赤阳峰的两个大师兄了,他们竟然在一组,这两人,不是最不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