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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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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集训 (10)

,想说什么,又压了回去。

“好,你想知道什么?快说!”

他不耐烦地催促。

“所有,你所知道的花无影。我都想知道。”

林平乐诧异,探究地,见李惜只是静静地瞧着他。

他呼了一口气,忍耐。

“好。你听好了。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金丹了。她是画门弟子,是三个弟子中最有悟性的一个,修炼很快......她二十岁元婴,之后就一直住在天机崖,一直到化神。”

“她喜欢做什么?”

见他匆匆要结束的意思,李惜紧接着问。

“画画呀!”

林平乐奇怪地看她一眼,还是回答了:“她不喜欢做别的事情,就是画画,一天到晚地画。画什么活什么。她画得可好了。算了,这些同你没有关系。总之,她喜欢画画。如果不是那什么狗屁倒灶的补天计划,她现在应该还在天机崖画她的画。这些,其实,你不用问我,你身边的那株煞血红花,它什么都知道,她一直跟着无影,你想知道什么,你有空问她就行。总之,她是我见过最美丽善良的人。你快说吧,她,怎么样了?怎么不出来见我呢?你有没有同她说,我在等她?不,你不能同她说,她要生气的。你,只告诉我,她可还好?”

林平乐快速地说完,就巴巴地看着李惜,他弯下身子来,盯着李惜,眼睛了里竟然带着乞求,又隐含着怒气,似乎李惜不说话,他下一刻就要把李惜给拎起来一般。

感受到那股明显不稳的灵力波动,李惜向后仰了一仰身子。

目光一闪:林平乐受伤了,灵力紊乱。

“她当日找到的材料,是什么?”

她紧接着问出了第二句。

见林平乐似乎要发怒,她抬一抬下巴。

林平乐咬牙:“琅琊山上的一块石头。我同你说过的。”

“什么石头?”

李惜继续。

“五彩石。”

“彩石呢?”

“我怎么知道?”

林平乐终于怒声:“问得够多了。”

李惜依就:“我想知道,那块五彩石如今在哪里?当日你们可是亲眼所见?”

“什么意思?”

林平乐陡然耷下脸,脸色阴鸷:“自然见过,你想说什么?”

李惜看着林平乐,见神色气愤,显然是在极力忍耐,她忽然就叹了一口气。

“问完了。”

然后:“恐怕要叫你失望了,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我并没有看见她。”

李惜简短地。

林平乐就僵在那里,错愕。

然后,他陡地盯着李惜。目光如电。

“不可能!”

“你敢耍我?”

他猛地伸手,双手往李惜的肩膀上就拍了过来,夹着雷霆之力。

李惜双手一抬,拍了回去。

双手迅速交错,彩光一晃,瞬间隔住了林平乐下落的双掌。

寒冰掌迅速消融。

林平乐双脚急速后退,撞开房门,立在门口,看着她,脸上神情莫名。

“客气点!”

李惜起身,一甩袖子,摆开姿势,作出应战姿势。

她虽有准备,倒是没想到这个疯子,说出手就出手。

“你骗我!”

林平乐伸了手,指着她,手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咬牙:“你,怎么会?”

他眼睛里有着惊疑。

他再度栖身上前,伸手向李惜抓来,这回毫不留情。

李惜方才一招得手,心下亦是有数。当下也不逞多让,飞身上前,两人在屋外,缠斗起来。

交手之间,李惜吃惊:这厮果然厉害,即使受伤严重,还有这等功力。

她丹田急速运转,周围气涡旋转,灵气从四下涌入,一圈又一圈,把李惜裹在中间,她的进攻更猛了。

门外的万小雅看着两人打了起来,一跺脚,飞快地跑了。

很快,就有人匆匆而来。

“住手!”

金阳子急急跑来,一眼瞧见缠斗的两人。

“掌门!”

万小雅着急地:“您瞧,这可怎么是好?”

两人打成一团,旁人轻易近身不得。

眼见林平乐头发散乱,李惜亦是气喘吁吁。

地上草花尽残,木石乱滚,一地狼藉。

金阳子抽了抽嘴角,身子却是未动。

“怎么办?”

万小雅在一旁干着急,只是跳脚。

一回头,这掌门怎么干看着?

她要不是修为太弱,早冲上去拉开他们俩了。

就没见他们打得这么狠的,哪里像同门?就是仇敌见面,也不过如此了。

两人都咬牙切齿。

乒乒乓乓,场地上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尘土飞扬,四下昏暗。

金阳子看了一会,干脆坐了下来。

又喝令一旁的万小雅,不许轻动。

这两人有些意思。

李惜一个金丹竟然敢和林平乐这个元婴中期动手,且丝毫不落下风,越战越勇,看着似乎还略胜一筹的意思。

并且这力道吧,也是收放自如:两人都控制在这方圆十丈宽的地方,并没有扩大范围,几丈远的木屋,依旧完好,

渐渐地,万小雅也是看出了门道。

这两人看着打得狠,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而且,似乎,都控制着自己的出手,不然,她应该早就被轰飞了。

等到其它几人赶到的时候,就见场地上两人打得热闹,场外两人,一站一立,气定神闲,看得津津乐道。

半柱香后,终于缓了下来。

金阳子这才飞身上前,一边一个隔开。

他虎着脸:“打够了吗?闲得。老子的药材都喂了狗了?在这逞能?”

他瞪着林平乐,意有所指。

林平乐浑身淌汗,脸色红通通的。

他没有理会金阳子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李惜。

呼哧,呼哧,呼吸粗重,他真的累坏了。

李惜亦是衣裳尽湿,头发散乱。

“四姐姐!”

万小雅想上前,瞧瞧怒目的林平乐,又不敢。

他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

405通灵体

也是,一个元婴修士和一个金丹修士打了个平手,是有点那个什么。

万小雅偷偷地想,一边看着掌门。

只有掌门才会在这种情况下,仍旧说笑自如。

他正对着李惜翘起大拇指。

又对林平乐:“那个,林师侄啊,你这回受伤......”

然后,他顿住。

林平乐直接走了。

金阳子看着掉头就走的林平乐,剩下半截子到了嘴边的话,就生生地吞了回去。他撇一撇嘴。

转头,满脸笑容,对着李惜:“李惜啊,可是恢复了?”

他拖长了声,上下打量。

李惜这才垮了身子,捋了一把额前的汗,发觉手都有点哆嗦。

方才她拼尽了全力,才和林平乐打了个平手。

每每都要胜一筹,却是都被巧妙地避过。

即使受伤未愈,林平乐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好搞定的。

然而,这一仗打得李惜是浑身舒畅。

看着林平乐那难看的脸色,她是欣喜的。

不管怎么样,她终于能和他一战了。打倒林平乐!

这个信念一直存在她的心底。

这么久以来,早成了她心底的一个结。

每每想起,她的心就会揪一揪。

这是林平乐在她心里埋下的一颗种子,已经扎进了血肉里。

一切因她而起,因为这幅画。

她曾经问过林平乐,当日,那个灰衣人,为什么要出手灭杀了李家父母?他们可都是凡人。

一个修真者,对着两个凡人出手,就为了这么一副破画。

是的,就是一副破画。

花无影弄了这么一副破画,使得她们许多人都被牵扯了进来,她李惜是首当其中。

可是林平乐没有回答她,他直接略过,看着她:“别纠缠这些有的没的,想知道什么,用实力说话。”

他成功的挑起了李惜的怒火。

所以,今日,李惜向他宣战了。

她毫无保留地,向他发起了攻击。

尽全力。

那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要让林平乐明白一件事,她李惜亦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

就算她是一块顽石,她亦是有自己要坚守的东西。

林平乐和那个花无影,真是天生一对啊。

那天生的优越感,都把旁人的性命当草芥

李惜看着林平乐那无限怀念的样子,忽然觉得解气。

林平乐,也有看错人了的时候。

他如果知道,花无影真正的想法,定是十分崩溃的吧?

李惜这么想的时候,觉得自己心里都有些扭曲,因为她竟有些莫名的快感。

所以,这一仗,她打得是毫无负担。

因为,她知道此刻的她,已经不用惧了。

三色石真正的威力终于得以挥发。

她李惜,至今,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弹压的小修士。

以她如今的资质,相信是一路畅通,她会很快成长起来的。

通灵体,顾名思义,就是毫无阻碍,一路畅通。

李惜唇角挑起了笑容。

经过方才这一仗,此刻的她浑身通畅,似乎只要她一动念头,那些灵力就不停地往她身边聚拢。

她瞧瞧周围一圈的人,现在,她在玉虚主峰上,这里灵力最充沛,她要是动了念头,可就......

她自觉地敛了内息。

金阳子他们走后。

万小雅双目放光,一脸艳羡地瞧着。

李惜手执符笔,快速移动。

手中笔杆乌黑,移动间不时见灵光闪烁。

这是当日那画中小屋带出来的笔。

唰唰唰,一幅幅符画接连飞起,空中,闪烁辗转不落。

这是飞符,在纸上作图,可以连续使用。

李惜已经做了十数幅。

又一幅符画飞出,李惜这才收笔。

望着悬浮在面前的符画,她眼睛一眯,骈指在第一张符画上一指,灵光一闪,“刷”地一下,一串?烂的蓝光挨次亮起。

“去!”

李惜一声喝,手腕一翻,蓝光“轰”一下爆开,四下一片蓝色星点,往下落。

小雅抬头望着四下纷落的蓝色光点:“好漂亮!”

“这是什么?”

她欢叫,回头。

“灵星雨!”

“啊?”

李惜大笑。

望着漫天的蓝色星点,也伸出了手。

这通灵体就是好,可以直接御用天地灵力,承接这些符画,比之符阵,更是舒心所欲,控制灵活多变。

因为不知威力,所以,她绘了没有攻击力的照明符.......

现在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李惜在屋子里呆了三个月。

没有人去打扰她。

金阳子在看到李惜的飞符后,不许人去打扰她。

自然,林平乐也没有去再找她。

他出门了。

李惜听到这个消息,噢了一声。

现在,林平乐去哪里,她没空理会,因为她自己也有事情要办。

李惜也下山了。

当一众妖兽围着李惜的时候,花青也到了。

他看着乌发明眸,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他的李惜,眨了眨狭长的桃花眼。

四下围着的一些跃跃欲试的妖兽,被李惜身上的彩光阻隔,不敢近前。

一时乱哄哄的。

李惜看着花青,笑了。

“夜苍呢?”

她脆声。

花青嘴角抽了抽:还真是直接。

“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怎么就......”

花青话还是没有说得过狠,毕竟,那日,是李惜出手救了他们。

他这人就这样,怕欠旁人的情,偏偏李惜的情,他花青欠了不止一次两次。

于是,花青带着李惜乖乖地往里头去了。

花青施施然在前,李惜在后。

一路上,那些妖兽惊疑不定地尾随:这个人修,竟然叫一向傲气的花青带路,可是稀奇?

也有的,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尾随,然后,被花青忽然闪现出来的尾巴给扫了出去。

剩下的就不敢再跟着了。

花青的脾气可是古怪,要是惹他烦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路上,不断闪现出来摇曳的巨大花朵,飞舞咆哮的藤蔓,李惜眼观鼻,鼻观心,只是跟着花青往里头去。

她的脚步愈发快了起来,几欲超过花青。

这没良心的,连那只老鼠也不留给她了么?

她腹诽着,往前赶路,装作没有瞧见花青那不断觑过来的目光。

花青停下。

四下的景物忽然不见。

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响。

李惜抬眼四望,偌大的一个洞,四壁雪白。

她低头瞧了瞧脚下,纵横交错,褐白色的纤维隆起,伸向四下。

她蹲下,正猜测着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

就看到了一个影壁。

闪闪发亮。

看着那影壁中显现出来的影像,她捂了嘴,又放下。

一个女子,正垂着双手看着她,圆溜溜的眼睛,两条大辫子。

头发剪短后,她直接打了两条辫子。

她走过去,脚下似乎动了一下,她低头,没有异样。

她继续走过去。

许久没有这般清晰地看过自己了,这是自己吗?

李惜伸手,认真的看着画面当中的自己。

高鼻,圆眼,肩膀平整,正看着自己,一眨不眨。

身后有人走过来。

她扭头,花青方才就不见了。

看着那顶光进来的高大的白色影子。

李惜抿紧了嘴唇。

男子缓缓地走近,一直走到李惜面前,站定。

“来了?”

他说,声音轻轻地,温和。

李惜的心就莫名地一紧。

她咽了一口唾沫。

“白恩?”

她轻声。

406我来拿东西

面前这个男子,李惜竟然觉得熟悉得很。

无数次出现过的影子。

虽然容貌五官从来不曾看清楚,只是,不知为何,她觉得就该是眼前的这样子。

她这才惊觉,那具尸骨也在那个储物戒指里。

她立在那里,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来!”

一只手伸过来,自然地牵住住她的手。

她的目光下滑,看到他垂下的手指上一枚细细的戒指,银色的,微微地闪着光。夜苍牵着她,往一旁走去,那里亮光处,有凳子,正微微舒张。

李惜坐下,看着站着的鸿光,眼睛黑黑的。

“你恢复真身了?”

李惜话出口,就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夜苍是妖,他的真身应该是那只巨大的兔子。这个是人身。

李惜目光频闪,这个身子是夺舍?借尸还魂?

身下凳子一动,李惜忙停止了胡乱猜测。

感受着身下那蠕动地白色藤条凳,李惜振一振精神,向对方瞧去。

夜苍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分心,他正弯腰,有条不紊地往面前的小杯子中倒东西。小小的一个杯子,从一个杯子倒到另一个杯子中,里面荡漾的一抹琥珀色的酒液似乎流不完。

空气里有细细的香味飘扬开来,李惜情不自禁地一颤。

这酒液里有灵气,很精纯的灵力。

李惜身上的毛孔似乎都开了,毫无遗漏地吸取这荡漾开来的灵力。

这具身子,对灵力更加敏感了。

李惜晃了一下身子,眯着眼睛,敛了丹田的悸动。

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原本是怒气冲冲地来,势必要寻白恩问个清楚,它怎么可以当做不认识她?它怎么可以不辞而别?知不知道她当日找它找得有多艰苦?它........

最后,她有东西丢在那个储物戒指里。

她得讨回来。

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气愤。

每每一想到,朝夕相处的白恩,就这么转身走了,委实觉得委屈得很。

对,就是委屈。

什么话都不说,再不济,也像花青,还有句话告别嘛。

即使说得不好听,她也能心里舒服一点不是?

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走了。

所以,她憋着一肚子气,来讨个说法。

现在,看到他了。

李惜忽然就胆怯了。

他不是白恩,也不是那只妖王大白兔。

他成了鸿光。

虽然这个影子,也熟悉,但是李惜却是不会说话了。

她最后只是憋出了一句。

“那个,我走了。看到你无事,我就放心了。”然后又咬了一下舌头:人家是妖王,这话不妥。

李惜起身,向鸿光告辞。

“尝尝?灵力纯净,喝一口,修为大增,抵得上数十块上品灵石.......”

鸿光抬头,把杯子递了过来,停在李惜面前。

他看着她,眼睛里有笑意。

李惜楞了一瞬,咕哝了一声,伸手接了过来,一仰而尽。

“走了......”

一股温暖的气流从喉咙口直接蔓延而下,顺着肺腑,向外扩散出去。

李惜哼一声,闭嘴,引导着这股暖流向四肢百骸而去......

李惜直挺挺地站着,脸色渐从红润转向白色,循环往复。

鸿光弯腰,端起面前的小杯子。

李惜收回巴巴的眼神。

“这东西好!”

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鸿光手中的杯子,那一汪水,白晃晃的,倾而不晃。

这东西简直就是灵力精华,就那么一小杯,她的丹田竟然亮了不少。

李惜心动了。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夜苍手中的杯子,那里是刚汲上来的新的一杯,已经转成透明的琥珀色。见鸿光只是不理她。

李惜看着对面端坐的鸿光。

“你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就这么一小杯东西,你也舍不得?我可是救过你的命。两次!”

她竖了两根手指,晃了晃。

“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恩人的?”

她紧接着前面的,话里带着一丝无赖。

李惜似乎又恢复了常态。碰到好东西,就双眼发亮,连说话也利索了不少。

鸿光不语,双眸闪烁。

她就壮了胆子,出手就向那坑洞里摸去。

长几上那个巴掌大的凹槽里正积了一汪透亮的液体。

手指飞速地捂了上去,指尖一阵酥麻。

好舒服。

下一刻,手上一重。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直接盖在李惜的手上。

李惜自诩手指细长,也算芊芊玉手,被眼前这只手掌一覆盖,竟然是全部盖住,只见一只手腕,不甘心地挣扎着。

“你?”

感受着手心那瞬间凝固住的暖流,李惜不敢再动。

“什么意思?”

她瞪圆了眼睛,圆溜溜的,黑白分明,昂起了头。

对面的男子脸上终于龟裂。

“你想害老才断了修为么?”

他没有松手,只是用嘴挪了挪。

李惜顺着他的方向瞧去,就见眼前一阵晃动,四壁扭曲,恍惚间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显出来,看着她嘴巴翕动。

李惜看着那此起彼伏隆起的地面,晃过神来:“这是在哪里?”

看到恢复了原样的地面,李惜明白了。

敢情这是在一个老树洞里面?

那方才的灵液,也是这老树分泌的了?

她抽回了手,方才被鸿光控制住,竟然丝毫没有灵力流转。

李惜重新坐了回去。

“你把储物戒指打开,我拿东西。”

她认真地,看着他,又补充:“我的东西在里面,我拿了就走。”

她扬起了头,表明此行的目的。

鸿光看着她,脸上慢慢展开一抹笑容。

“好!”

他说。

手轻扬,一件东西就飞了过来。

停在她面前,是那枚指环。

李惜抬手,指环叮一声响,落到她的手心。

“拿走吧,都在里头了。”

“这怎么好意思?”

李惜推辞,一边拿眼瞟着鸿光,确认。

当初,她向他要这指环的时候,它还死活不肯,扭扭捏捏地,她是连哄带骗地,才弄到手。

鸿光微笑。

“好吧,我,暂且保管,等找到合适的东西,我就还给你。”

李惜利索地套到了指上。

“我走了......”

脚下一晃,四下陡然收缩起来,李惜脑袋一晕,看到一张布满纵横皱纹的脸挤过来,是老树。

她被狠狠地给扔了出去。

李惜好不容易站定,看着四下遒劲生长的老树林,猜测是哪棵?

目光转了一圈,未果。

她不再纠结,抬手瞧了瞧手中的储物戒指,轻轻吹了一口气,银光一闪,嘴角满意挑了起来,正抬步。

“走了?”

身后一声。

407冷血动物

是花青。

“关你什么事情?”

李惜心情甚好,反唇相讥,缓缓转身。

然后就大叫一声。

“阿墨?阿墨?”

她叫着,眼里亮光一闪。

阿墨竟然活着。

看着呆在花青身旁呆呆地瞧着她的黑狐,李惜张开双后跑了过去。

“谢天谢地!”

她一把扑过去。

“你的眼睛?”

她手指划过阿墨那毛茸茸的脸颊,喜极而泣:“难为你了,我还以为.....”

又摸摸一旁凑过来的小白狐。

“小娜,小娜,开心吧?阿墨回来了。”

她絮絮叨叨地,不停地说话,一边又笑。

两只手抓着两只狐狸,不停地揉捏着。

一旁的花青,耐着性子,没有阻拦那两只同样扭捏得不行,像极了小宠物的狐狸。

他翻了个白眼。

没办法,阿墨自感应到李惜的到来,就一直坐立不安地。

看不惯它那样子,花青只得带他来见一见。

他见小娜爬到李惜的肩膀上去,没完没了,终于不耐烦地催促:“见也见了,总该回去了。她是人修,要回去的,你看,夜苍都没有留她。”

最后一句,他拉长了声,一边斜眼瞧着李惜,言下之意明显。

李惜闻言,捋了捋散乱的发丝,站直了。

“花师哥不用这么急着赶我,我自然是要走的。人妖殊途么,我懂的。”

她声音清脆,丝毫没有不愉快。

然后,她用力又抱了一下小娜,对空亲了一口:“小娜最乖,到底比那些冷血动物要强得多。知道什么呀?小娜,阿墨,咱好好儿的。想我了,就来找我啊!哦,不,还是别来找我了,危险。还是待在这里好。”

她亲昵地用手指弹了一下小娜的脑门,看它眨了眨眼,这才哈哈笑一声。

她利索地扭身,脚下彩光一闪,已是到了半空,挥手,走了。

花青冷着脸,见一旁的小娜和阿珠瞧着他,歪着头。

“什么冷血动物?李惜,你给我说清楚。”

他反应过来,对着半空一声吼。

扑簌簌,落下一地枝叶,还有那一旁瑟缩的小妖兽。

奈何,人早已消失不见。

花青一脸的内伤。

暗处,夜苍脸上漾过笑意。

李惜,总是有办法气得人半死。

看来,她已经没事了。

方才,那番探脉,她的身子已经恢复如初。

她会回来寻他,倒是没有想过。

也是,她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进来的时候,明明是想要质问他,却是强自忍耐,着实憋屈吧?花青,这是上赶着找不自在呢。

他垂下了眸子,他倒是希望李惜能如花青那般对他,想骂就骂,想撒泼就撒泼。

可是,她终究是忍了,虽然也有故作轻松的几句话,却是在忍耐。

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当日那个在他面前口无遮拦的李惜,无拘无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李惜,现在,在他面前说话也开始小心了。

夜苍抿着嘴,鲜红的唇动了一下,低声呢喃了一句。

树洞空洞,瞬间又大了一圈。

她该又是有一番新天地吧?

方才进来的时候,那番灵力波动,老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只是可惜,他再也不能陪她去闯荡了。

夜苍阖目,掩去了其中的情绪。

生死起伏,各有使命。

他们生来就不是一路人。

......

李惜一路出了林子,她双手伸展,周身弥漫彩光,看着脚下穿梭而过的林子,心情瞬间大好。

她眼睛掠过指间的戒指,闪着微光。

这是储物戒指,她如今戴在手上。

她找了一块平展之地,落下。

心念一动,哗啦啦,里头的东西跳出来,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她略有些狼狈地退后几步。

鸿光竟然解了禁制,现在这枚戒指已经重新易主了。

那四下滚动的灵石,颗颗硕大晶莹,许多是已接近透明。

看着堆得一座小山样的灵石,李惜错愕了一会,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随即忙一溜收了起来。

算你有良心,知道我喜欢灵石。

李惜咕哝了一句,心下莫名又欢喜起来。

难怪把这个戒指都送给了她,原来是里面有着许多上好的灵石。

李惜眨了眨眼:虽然她现在已经能无障碍地吸收天地灵力了,可是,她还是最喜欢灵石。

因为,她本身就是一块石头啊。

李惜翘了翘嘴唇。

“你是人,我们是妖!”

花青的话在耳边回荡。

李惜脸上的笑容收了几分。

严格说来,她也是妖,不,连妖都不如。

妖尚且还有身躯,是活体,可是,她就是一块石头,如这些五彩的石头一般。

再看这些灵石的时候,她的眼伸温柔了许多。

想到自己先前或许就是这样一块灵石,随时会被人给吸收掉,她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李惜没有回去。

她要去一个地方。

琅琊山。

林平乐说,她出自琅琊山。

不管真假,她忽然想去看看。

这个念头一旦升上来,就再也控制不住。

她启程了。

......

要不是凤尾再三确认,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片不毛之地,是琅琊山?

茫茫大山,入目皆是一片灰色。

踏在灰黑的土地上,李惜拔出鞋子,抖了抖灰。

此处一点灵力都没有,空气中都是含着一股子石头的气息。

她举目四望。

来之前,她还一直想着这里该是一个钟灵毓秀,五彩缤纷的仙家之地,再不济,也该是山峦河流,草木葱茏,至少有生机呀。

毕竟,诞生了她这样奇异的......石头,可不得是一个福地?

她慢慢向前走着。

入目没有草木,也没有其他颜色,清一色的灰黑,连天空似乎都是灰蒙蒙的。茫茫大山,似乎只有她一人行走。

“你说,在哪里呢?”

李惜扭头问这里唯一的一抹鲜艳的红色。

“再找找!”

凤尾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急不躁。

“我说,你当真没有记错?”

李惜捋了捋头发,不死心:“那你说,哪座才是?”

李惜伸手环指,四下都是一样的山,圆形的山,差不多,没有什么区别。

她已经找了不少了,还是没有找到。

凤尾呼地一下往前去:“我到那边去瞧瞧。”

站在半截塌陷的断山面前,李惜眨眼。

这里的山石更加糟糕,皆是碎块,裂纹重生。

一幅被雷劈了的样子。

“应该就在这里了。”

凤尾落地,红色的花朵扭动着,似乎不愿伸开。

这里灵力匮乏,它不愿徒耗灵力,毕竟,先前它的元气还未完全恢复。

“嗯,这里最残破了,应该就是你诞生的地方。”

凤尾的话在耳边回响。

李惜就认真地看着这片碎石堆,如果说,它也算是一座山的话。

“为什么这样说?”

李惜蹲下,看着那灰白色的碎石块,伸手一捏,就碎落成多块。

“孕育出了灵石啊。自然就成这样了。”

凤尾的声音清晰。

408灵石

“你别瞧如今这样,先前可是最有灵气的地方。”

凤尾蹦到李惜肩膀上,红色的花朵用力伸出,向前方卷起一个喇叭形。

“这里原先是灵石遍地,这些山都是灵山......”

凤尾的声音飘忽,在耳边回响。

李惜默默地,她仰望着四下灰蒙蒙的天空,在凤尾的叙述下,眼前闪现出一幅幅美丽的画面。

风和日丽,草木葱茏,灵兽穿梭,仙草摇摆。

空气里都凝聚着灵液,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灵力库,到处弥漫着灵力。

重重灵山,灵意盎然。

每一块石头都发着光,蕴含着灵力。

直至有一天,这些山峦,渐渐地失去了颜色。

灵兽们相继离开,修士们也不再来。

直到,这快地方彻底荒芜了下来。

有一日,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她轰开了其中一座山,找到了一枚彩色的石头。

彩石出山,所有的山峦一瞬间全都失色,连那最后的青色也不见,这里成了灰色地带。

画门的花无影筑基了,她来寻走了三色石.....

一人一花,久久坐着。

接下来的事情,李惜大致也猜到了一些。

那块三色石,不知什么原因,它竟然萌生出了灵智,在被祭炼时,她有意识......

李惜摸着胸口,那里依旧跳动厉害。

没错,她是在这里诞生的。

她就是那块三色石,被祭炼成了花无影的丹田。

三色石本就是和画门相伴而生。

画门依靠三色石积蓄灵力,三色石借画门通灵体吸取灵力,世世永生。

而她,无疑是叛变了。

“你会后悔的。你个妖孽!”

花无影那诅咒般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李惜的耳膜就跳了一跳,她皱眉,捂住了耳朵。

“李惜?”

“不要叫我李惜!”

李惜低喃了一声。

煞血红花楞楞地。

她愣在原地,看着李惜。

一片灰黑当中,李惜动了。

她下到坑底。

站在那巨大的坑洞当中,仰头向上。

这里是她的母腹,为什么她一点都感觉不到?

她站了许久,然后,躺下。

李惜整个人仰躺趴在坑底,飞扬的尘土覆盖过来,她呼一口气,口鼻间都是粗重的石灰粉。

她是一块石头,同这周围所有的石头一样。

她环视周围,灰蓝色的天空,一片死寂。

这些都是她造成的。

“笑话,你凭什么指责我?你本就是罪魁祸首,你生来就是为掠夺而生。没有你,没有画门,同样,没有画门,你什么也做不了。”

花无影消逝之前那不甘的语气:“咱们是互相牵制,彼此彼此,各取所需而已。”

她的话里带着落寞,还有那不甘的讥笑。

李惜亲眼看着她一点点地消散,然后,自己的身子轻盈地飘起来。

同样,她看到了花无影那吃惊的眸子以及骇然的神情。

李惜不愿去想,也不想去想。

花无影不会放过她。

他们两个,只能留存一个。

李惜抹了一把脸,她咳嗽了一下,指间一闪,她开了储物戒指。

那些灵石,她任它们滚落在地,黄黄红红的灵石滚落在尘埃,悦目许多。

终于不再灰黑一片,有了些许颜色。

李惜眨了眨眼,却是没有多少喜悦感。

这些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灵石,李惜定定地瞧着,慢慢地阖上了眼。

“轰隆隆!”

一阵地动山摇,岩石崩落,填平了巨大的坑。

“李惜!”

清脆的叫声,带着焦急。

乱石堆中,一抹红色一闪而逝。

......

蜿蜒的山道上。

两个身穿绿色衣袍的修士正一前一后,风尘仆仆地赶路。

他们是玉虚宫的弟子,正赶着回师门。

天色尚早,灰蒙蒙的远方,传来嘈杂的人声,夹杂着狗叫声,在这清晨显得异常响亮。

两人对视了一眼,加快了脚步。

围了一群人,密密的。

两人靠近,渐渐清晰起来。

是一群村人。

山涧边,一条大河正流得喘急,水声哗哗的,正有几个人抬着二个人往上攀爬。

离得近了,众人发一声喊,有人跑上去,是一男一女,看着很是年青,前头的男子一脸殷红,额头一块口子,正汩汩地冒出血来。

两人都垂着头,显见是已经昏死过去。

两人被小心摊平在山涧边的草地上,仰躺着,众人围了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有人牵了一头耕牛急急地赶来。

众人合力把男子给挪到了牛背上,一个汉子牵着牛围着河岸走了起来。

地上那个女子,闭着眼,浑身精湿,仰在地上。

“哎呀,可怜了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造孽啊!”

“这是谁家的娃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几个年长的指着说道,一边叹气。

众人议论纷纷。

没人注意一旁的两个修士。

不消片刻,“哇”的一声,那男子口中呕出一口黄水来,接着就吐了起来,天翻地覆的,吐了一地。

女子也苏醒过来。

呆呆地坐着发愣。

有人上前询问,两人只是不说话,一幅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众人就相继散去。

最后只留下落水的这两人。

缓过来的一男一女搀扶着向前走去。

远远站着的两个修士抬脚跟了上去。

前方的人步履蹒跚,一晃一晃地似乎站立不稳,向前行去。

小修士瞥一眼一旁的师兄,有些心神不宁。

这两人,明显不妥。

前面的两人行走,身上的水珠滴滴答答顺着裤管往下滴,在泥泞的土路上留下了蜿蜒的水迹。

日头渐渐升高,山里的天气凉,走在前头的师兄却是后颈一阵湿滑。

他悄悄攥住一旁师弟的手,机灵的师弟立即领会,两人顿住。

前方的两人向后一倒,早有准备的师兄弟双双拔地而起,向后飘出数丈。

望着下方扑了个空的两个麻衣修士,两人对视一眼,青钢宝剑已然出鞘。

“玉虚宫的弟子在此,尔等大胆,敢行这等阴邪之事。”

师兄严厉斥责道,声音宏亮。

方才他一颗吊着的心,现在落到了实处。

看清两个修士的衣着,他的底气瞬间就大了起来。

方才那一男一女,明显是被吸走了精气的两个修士,普通人眼拙,他们却是可以看出来的。

看那痴楞的样子,明显是精气大损,徒留一条性命罢了。

青衣师兄乃是玉虚的内门大弟子,随师长出门历练多次,自然也是见识过这等阴私取人功力的邪门妖术。

是以,他方才虽有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但因为不知对方是谁,所以,才谨慎行事。

直到见两个修士竟然被人操控,意识到鲁莽了,想抽脚。

现下,见是两个筑基期的修士,且是分月门的,自然就舒了一口气,却又憎恶不已。

这种邪门歪术一向是某些散修所为,被名门修士所不齿,现在这两个分月门的弟子,竟然敢行此事,可不是可恨。

分月门虽不如玉虚的名声,却也是规模不小。

他自然就没有忍住,言语之中,就呵斥了出来。

对方两人均是看着他,听到是玉虚宫,面上闪烁。

“怎么不说话?”

青衣师兄见对方不理会,又喝了一声,握紧了手中青钢剑,警惕了几分,

他亦是筑基中期,一旁的小师弟却是练气大圆满。

他自然地横在师弟的面前。

409你是什么来路

对方出手攻击,两人同时出手,一左一右,配合利落。

四人混打在一处,全程没有半句话,只有打斗声。

在这山坳里,显得异常清晰。

战斗只持续了约半柱香。

看着扑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师弟,青衣大师兄牙一咬,挺了最后的力气,掏出了唯一的一张爆裂符。

“轰”一声,尘土四起。

原地的四人瞬间被淹没。

望着尘土中快速遁走的青衣师兄,那两人并不追。

他们只是快手快脚地拖了地上那个弟子。

伸手一探,已经是昏死过去。

方才爆炸声中,两人同时摁住了那个师弟。

四手齐探,很快就把对方扒了个干净,搜索一空后,其中一个这才向着地上的人探出手去。

手掌抵在小弟子的脑门上的时候,用力一按。

剧烈的疼痛,让昏迷的小修士瞬间醒了过来。

他最后看见对面一张扭曲放大的脸,就彻底晕死了过去。

很快,山道上重又归于平静,流水淙淙,山涧内,横躺着三具尸体。

一个人踉跄落地。

他向山涧下跑去,溪水中,青衣师兄一把捞起水中的小师弟,见他衣裳尽除,脸孔灰败,已经是断气了。

他呜咽了一声,低头抱了师弟,就要走。

脚下一紧。

身子一僵,青钢剑瞬间出手。

一只手,死死扣在自己脚腕上。

是方才那个水中的男子。

他微微睁着眼睛,看着青衣师兄:“救命!”

........

玉虚门外,一道影子降落,歪斜在地。

守门的弟子迎上来,大吃一惊:“赵师兄......”

赵师兄背上负着一个,手里抱着一个,神情疲惫:“师父呢?快!”

两个弟子忙一人一个接过,一齐急急地向大殿奔去。

大门内,王峰主正走出来,一眼见到匆匆而来,狼狈不堪的弟子。

“回来了?”

这个弟子是他的座下大弟子,数月前出去,此番回来,怎就弄得如此狼狈?

再一瞧身后,他吃一惊。

“师父!”

青衣弟子见到王峰主,稳了一下情绪,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哽咽一声:“师弟他......”

他说不下去了,出门时,师父把六师弟交给自己,还一再叮嘱,如今这样......

他望着王峰主,请求:“师父罚我吧,弟子无用。弟子,先逃了......”

王峰主看着他,低沉:“不怪你。不然,你们两个都.......”

赵明说的他大致能猜到,看眼前弟子这般难过,他只能宽慰几句。

“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这是他平时教的,也是掌门金阳子一向坚持的。

可是,真做起来,并不容易。

看着低头的大弟子赵明,王峰主语气一转:“这个人又是谁?”

另一个弟子还背着一人。

......

王峰主带着赵明几人,见到了金阳子。

金阳子听罢,一时没有说话,他把目光转向地上侧躺着的那个人。

见他气息奄奄,自进来时,一直阖着双目,不吭声。

就有人上前,抬起了他的头。

一张黑黄色的脸落入大家的眼中。

王峰主几人对视一眼。

此人虽面色萎靡,但是气色尚好。

再瞧瞧一旁的小弟子,一张脸已经犹如蜡纸,印堂发黑,显见是伤了根基,就算不死,也是废人一个。

一旁的王峰主在接收到金阳子的目光后,领会。

他一把揪过对方的衣襟,就拎了起来。

本闭眼的男子,被王峰主一揪,立时就憋红了脸,似乎是就要背过气去。

一旁的赵明见师父的神色,不敢出声。

以为是王峰主气愤难忍,要拿这人撒气,有心想说一句什么,却又不敢多嘴。

在场的都是师叔师伯辈,他不敢多嘴。

王峰主直接提了那人,口气严厉:“说,你是什么来路?”

赵明蓦地就睁大了眼。

他惊疑不定地向那人瞧去,见他竟然没有喊冤枉。

他吃力地睁开眼睛,见周围一圈人盯着他。

“我.......”

他使劲伸长了脖子,喘了口气。

王峰主冷笑一声:“再装,老子就直接搜魂。”

他脸色冰冷,旁人都不作声。

那人就一凌,虽是还疲惫,但是已全没有先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

人也摇晃着站了起来。

“这?”

一旁的赵明,脸色难看。

这厮好好儿地,原来能够站立,却是把他当猴耍,让他大老远的一路给驼了回来。

他捏了捏拳头,竖起了耳朵。

越听,越是吃惊,那攥紧的拳头,也早松散了。

原来,此人唤作李贵,是一介散修。

数月前,他和同伴搭伴去泽湖历练,回来的途中,碰上了打劫的。

一番纠缠,他们落败,本以为,只要交出储物袋就会没事。

一般修士都是贪财,并不会多造杀孽。

可是,让李贵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伙子人,不但搜刮了他们所有的东西,还要他们的命。

“他们,直接吸取修士的灵力,就像吃灵植,灵药一样,直接毁了我们的根基。我们一行五六个人,都死了。”

见众人瞧着他。

李贵舔了一下嘴唇。

“我也死了的,真的。只是,我运气好,丹田有两个。”

几人面面相觑。

金阳子早一步上前,伸手探去。

众人也是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子。

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妖兽有两个内丹,已是罕见,现如今,这人修还真是有两个丹田的?

金阳子直起腰来,见众人一脸的惊喜,

“可惜了。”

这人的丹田虽然是两个,但是,一个先天不足。

说白了,就是一个丹田衍生出来另外一个小丹田,但是那个小的,只是附属。

现在他受伤的正是那个大的,因为有了那个小的牵制,倒是没有被吸收殆尽。

不过,也是受伤不小,伤了根基。

众人神情复杂。

再看那人,见他精神虽好,却是气力不济,可见也是受了损的,只不过,相比起来,是幸运些罢了。

一时王峰主几个又上前探了一回,各自点头。

“你耍我!”

赵明,这才上前,一把揪住那人,咬牙:“你耍我?我背了你那么长的一段路......”

那人被他揪了衣裳,再不敢犟嘴,只是一昧地讨饶。

赵明犹自愤愤,正要数落。

“罢了。”

金阳子挥手:“此人也算是有有几分根基,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吧。你没有意见吧?”

他语气平淡,眼睛却是锐利。

此人不惜装作受伤,骗过赵艳明,其意不言而喻。

那汉子大喜,忙一骨碌滚落在地,向金阳子直是叩头:“弟子拜见掌门!”

又向那个赵明跪拜:“见过师兄!”

众人看他倒是乖觉,也就点头。

金阳子都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赵明领着那人退下了,一到门外,就一把揪住那人的脖子:“你跟我来,敢耍我?”

“师兄饶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两人离去,声音渐远。

殿内,众人都看着金阳子,脸上凝重。

方才他们都听了个清楚,那袭击他们的修士,是分月门的人。

这个消息让他们几个人都不得不重视。

什么时候,这分月门的弟子也行起了这等阴私之事。

410我不服气

几人不免忧心起来。

“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无为派的弟子去淮阴一代招收新弟子,竟然是挑不出来,说是如今散修是急速锐减,他们近日都难以招到有根骨的弟子,不知可是同这事有关系?”

说话的是三长老。

他此话一落,众人更是凝重几分。

这事可大可下。

如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他们的弟子大多来自民间,这些都是新生一代的力量。

金阳子霍地起身。

“我明日去分月门走一趟,你们几个,明日挑上几个弟子,下山去走一遭,随无为招收弟子。”

几人点头答应,一时各自行事。

这里金阳子,和五长老往分月门去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分月门,见过面,很快说明来意。

分月门的掌门神情复杂。

他脸上显然是竭力在掩饰,可是那眉目之间,还是,难掩的气愤。

“去把人叫来,在谷台集合。一个不落。”

金阳子和五长老相视一眼,并不以为意。

这种事情,谁摊上了,估计都不爽,林掌门这样已经很客气了。

换做是金阳子,恐怕并不会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跟着林掌门直接去了集合地。

看着整齐地站在那里的筑基修士,金阳子微微颌首:分月门竟然有近50个筑基修士。

五长老也是有些吃惊,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就向场子中瞧去。

这些修士分列数行,前后队列留有空间,供人走动。

众人不知何事,皆肃立,望着金阳子几人。

李贵和赵明两人在五长老的示意下,向队伍走去。

众人静默,他们一前一后,慢慢地行走,一个个地瞧过去,看得仔细。

修士们瞧着两人走过来,眼里闪过疑虑,却是不敢造次。

玉虚宫的人。

他们自然认识,特别是这个赵明,当中许多人也是打过交道的。

一时走了过半,前面的人都松了口气。

这阵势,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事,不管什么,此事只要不与自己有牵扯就好。

一直注目场中动静的林掌门亦是悄悄松了口气。

他交换了一下叠在小腹上的手,望着快要走到队尾的两个人,正要说话。

却是见两人顿住了。

那个被指认出来的修士一脸慌张。

“这是要干什么?”

他被一旁等候着的管事给径直带到了前面,见了林掌门,当下就喊起冤来。

林掌门铁青着脸,他盯着面前弟子,声音犹如地下挤出来的:“告诉我,怎么回事?”

先前还以为对方是可能认错人了,可是现在真的被指认了出来,林掌门这下子就慌了。

且不说对方是第一大宗,玉虚宫,就是这等阴私的事情,如今被栽在分月门头上,一旦传扬出去,日后,他们分月门还有何面目行走于修真界?

林掌门现在是一颗心浸在滚油里,煎熬不巳。

他死盯着面前的弟子,心下已经是信了几分。

这个张猛,平素里就不大驯服,常会惹出一些事来,他亦是耳闻。他此时已经相信这件事是**不离十了。

他目光急速掠过,见后面同样脸色难看的一个掌事,微微颔首。

这个张猛,是他的门下。

这件事情总要给个交代。

现在,林掌门是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了。

他只想速战速决。

张猛很快就被带到了屋内。

看着上首端坐的几个人,他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他极力分辨,说不是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人。

他知道今日这事,他是逃不掉了。

他不敢逃跑,对方有元婴修士,他如果跑,只会死得更快。

金阳子倒不意外,这个人不会痛快招认。不过,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你这一招是哪里学来的?还有谁?”

他缓声,一字一句。

此话一出,一旁的林掌门的脸色愈发难看,气氛僵住。

“孽徒,还不从实招来?是在何处学了这等阴私的邪术?我分月派的名声都让你给败光了。”

分月的掌事已经站起,怒喝道。

他胡须都在发抖。

张猛是他的门下,他自然要出面,给个清楚的答案。方才玉虚掌门的问话很是刁钻,这一个回答不好,是会把整个门派牵扯进去的。

”扑通”一声,张猛已经磕头,如捣蒜。

“师父饶命,师父饶命。”

张猛一把抱住师父的大腿,急急地仰头,厉叫。

他已经听出了自己的死讯。

一脚踹过来,他被盛怒的掌事给踢翻在地。

事到如今,不用说什么了。

掌事手下一翻,直接就向他的胸腹拍去,带着雷霆之声。

一声轻咳,金阳子旁边的五长老手一抬,巳罩在掌事掌下的张猛滴溜溜转了一个圈,瞬间到了五长老面前。

掌事也是往后退了两步。

他是金丹初期,对上五长老这个金丹后期,他乖觉收手,讪讪地瞟了一眼,规矩地退回到一旁,再不说什么。

原还想封了这个张猛的口。

没想到,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拦下了。

他偷望了一眼端坐的金阳子,还有瞪着张猛的五长老,向林掌门轻摇头。

对方来者不善,一共来了5人,金阳子亲自带队。

一直站在金阳子的身后万小雅,目睹了这一切。

她看着丢在地下的张猛,见他眉目间平和,看着并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不免暗自警醒:这人当真不可貌相,看着慈眉善目的一个人,竟然是做了这等让人咬牙的事情。

当下就竖了耳朵,一心想要听他如何分说?

此番金阳子带她出来,想必别有用意。

“你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别想隐瞒,不然,无须你开口,我有得是法子。”

五长老阴恻恻地,语气深寒,让在座人都一抖。

万小雅眨了一下眼:这五长老素来这性子,说起话来,都是威胁居多,听着很不入耳。

再看着一旁脸色难看的林掌门一众人,万小雅挺了挺胸。

实力。

今日如果他们玉虚不如人家,恐怕,这个公道他们是讨不回来的。

张猛在五长老的威慑之下,终于吐口了。

“还有四师兄,我们一起.....”

所有的人都惊住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分月门竟然有还有五六个人参与此事。

“这个方法进阶快。我们能有什么法子?现在灵力不够,可以供我们修炼的地方都极少,照这样,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进步?我都在筑基困了几十年了。比我晚筑基的那些人,你们玉虚的,不,先前是上清门的,他们和我一样的资质,可是,人家早就筑基中期了。我不服气,他们比我快,不是比我资质好,比我勤快,只是因为他们运气好,他们的宗门,有充足的灵力供他修炼,还有丹药。我们呢?有什么?原以为,入了宗门,总能比在家好些,比那些散修好些。可是,不是这样的呀。师父,你说,咱们最好的灵力峰在那里?在这里,在主峰。我们又能得到什么?那些灵石,更加少得可怜......这么多的修士,人太多了,少几个人又有什么关系?这本就是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对与错的。”

张猛那番话,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

411忧虑

要不是林掌门听他实在说得不像话,忽然出手,他恐怕还有话要说。

五长老这回没有阻拦。

张猛说:“你们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在这里高高在上的审问我?你们有今日的成就,难道不是抢占了我们的资源?你们这些大门派,谁不是占据了最好的灵脉?你们地修为,不也是踏在其他人的身上修炼出来的?你们敢把你们的灵脉都让出来吗?不行吧?假的,都是假的.......”

这话没有人接,现场地气氛有些微妙,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告辞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怎么说话。

金阳子没有再继续追究,林掌门也是没有笑容。

“你说,真到了这种地步?”

五长老四下一望,寂静,半月门的人匆匆把他们送出门,就回去了。

方才响起的钟声,想来,林掌门此刻正聚集众人,不知怎么发火呢。

五长老看着金阳子,声音并没有刻意放低。

一旁的万小雅几人就竖起了耳朵。

金阳子眉头紧皱,闻言,叹了一口气。

“小雅,你别下山了。”

他对万小雅说。

“你的历练先暂停,这事恐怕不妥,今日的事,你也瞧见了,不急。还有,咱们回去,速速召集那些出去历练的弟子回来。”

金阳子目光凝重,神情少有的严肃。

五长老和小雅齐点头。

今日这事地结果,倒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不争气的弟子,个别现象。

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情景。

照那个张猛所说,这种事情是由来已久了,只是先前隐秘,没有铺开,所以,一直不为人所察觉。

毕竟杀人夺宝,在修真界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总有那倒霉的修士会成为其他修士的祭品。更不要说那一直不曾停止的打斗,杀戮。

每年修士的陨落,大抵是这样子了。

可是,张猛临死的那番话,依旧回响。

“我们有什么办法?没有资源,都被你们这些大宗门给占据了,这不公平。所以,我们总要自己想办法吧?拥有资源的宗门弟子,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这本就是一个谁有能力,谁就可以出头的地方。你们不是也仗着自己修为高,理所当然地霸占了那些最好的资源吗?我今日认栽,我认命,我倒霉,我技不如人,只是,你们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

张猛的话,让金阳子心惊肉跳。

他知道自己要死,逃不过,所以,他不管不顾,想什么说什么,那眼里的怨恨,是那么的浓烈。

金阳子不得不重视。

金阳子从五长老的眼睛里也看到了忧虑。

修真界的灵力一直是僧多粥少,自然是要靠争抢。

他们自踏入修真道,就一直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消耗,玉虚宫也明显感觉到了灵力的匮乏日益严重。所以,只要有新的灵脉被开发出来,他们就会关注,各宗门亦会趋之若鹜,以分得一杯羹。

灵力资源自然是靠争抢才有,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共识,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就是他们玉虚宫,现在也是用的原先上清门的灵脉。

只是,现在竟然到了这般田地了,倒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张猛眼中的恨意和不甘,相信在场地人都感受到了,一旁默然无语的林掌门和其它长老,他们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金阳子知道,他们感同身受。

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灵力共享。

这恐怕是所有修士的心头之念吧?

不,是绝大多数修士的想法。

因为,如他们这些,自认为资质上佳的修士,自然是不肯的。

因为,他们想要的更多。

要想攀到顶峰,需要最集中,最优势的灵力来源。

所以,张猛的话,他们不想回答,也回答不了。

......

一行人,很快回到玉虚宫。

金阳子首先召集了此次出去历练已经回归的弟子。

细细地询问。

众人纷纷发言,此起彼伏。

他们都是这几年陆续下山历练是弟子,足迹遍布云洲大陆,自然是见识了不少人情世故,许多是经过生死考验的。

站在这里的,都是胜任历练,安全回归的弟子。

金阳子和几位长老默不作声地听着。

他的耳朵自动捕捉着有用的各种信息。越听,他的神情愈见凝重。

张猛说得没错。

如他们这样的修士,比比皆是,他们的弟子,早已经在那刀口尖上舔过一回。

他们大多是精英弟子,资质是好的,并不是寻常修士能近身的,那些陨了的,已经再不能说话了。

金阳子缓缓地闭上了样,他挥手,弟子们陆续退出,出了门口,尚还兴奋,犹自在谈论未尽的话题。

这些磨难,许多人都把他埋在了心底,本不打算说出来,因为,这是一个修士历练必经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师尊和宗门让他们下山历练,不就是让他们体验这一点吗?

现在既然挑起了这个话头,他们不介意说出来,相互之间也好有个交流。

四下静了下来。

金阳子和一旁的长们老默默对视了一会。

方才的言论,大家听了个清楚。

他们都是相隔百年没有如此历练了,以他们当今的资质,已经是站在修真界的最上一层。

按照宗门的规矩,金丹后,他们就很少下山去游历,只是专心在门派内教养弟子,以及静心修炼,以求尽快突破。

谁又能想到,修真界的灵力争夺战竟然上演到了这般地步?

杀人夺宝、毁人灵根、还有什么搜魂。

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一时几人都不出声。

“管那么多,咱们督促弟子好好修炼就是,修为提升了,谅那些人也不敢怎么样。”

一旁的五长老见金阳子长久不出声,就起身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一时几人纷纷附和。

金阳子只不吭声,众人说了一会,起身告辞。

金阳子依旧阖目,歪在椅子上的身子没有动静。

良久,他才移动了一下,拽出了被压在身下的长袖。

绣着云纹的袖口在暗光下闪烁,他伸手轻轻地理了理,这是天蚕丝织就地法衣,百毒不侵,产量极少,十年才凑够一件,只有玉虚的长老才能拥有。

他轻轻地抚摸,手下软滑。

顿住。

他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之前被他忽视的问题。

“等等吧,等他们回来再说。”

他自言自语。

412历练

门外。

退出的王峰主几人出了门后,没有直接回去。

他正和林峰主两人站在峰顶。

这里是主峰的紫阳峰,平日难得来一趟。

此时正值落日时分,望出去,云海翻卷,云气蒸腾。

瑰丽的金红色笼在四下,让人平添了几分豪情。

他们站在这里说话,眼里都是那种满足。

玉虚主峰的紫阳峰,是灵力最是充足的一个峰,只有到了金丹末期,才可以在这里长久地闭关,为元婴冲刺做好准备。

他们感受着身周的灵力涌动,感叹。

“掌门太过忧虑了,不过是一个败类,杀了就成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人,清理出来,就干净了。只是有一点,我倒是想,如这样的人,分月门很要彻查,一次性清理干净才是。别再放出来,祸害人,还要咱们帮着清理门户。”

王峰主开口了,犹自气愤。

先前死去的是他峰内的弟子,事情经过,他自然是听一同去的大徒弟赵明回来说了。

知道对方已经处置了那个罪魁祸首,只是想到那死去的小弟子,犹自不解恨。

那小弟子,可是他看中的,资质不错,人又有悟性,短短的几年时间,已经练气大圆满,眼看就要筑基,却是被分月门那厮给祸害了。

真当不值。

叫他说,得叫他神魂消散才好,怎么就那么便宜,直接给杀了。

一旁的林峰主,却是没有回话,他抬眼,看着远处的群山,那是玉虚的其他峰,沐浴在阳光下,时隐时现。

“你说,咱们入门多少年了?”

他轻声。

王峰主很快接口:“200年了吧?咱们是一同入的门,这个我记得。”

他扭头看着林峰主:“怎么想起说这个了?”

当初两人拜入金阳子门下,双双学艺,如今都已经结丹,平日里自是要比其它师兄弟走得近些。

“没什么,只是觉得时间过得挺快。”

林峰主看着王峰主,眼睛迷蒙,犹如笼罩着一层薄薄的云雾:“你有没有想过,当初要是我们没有拜入玉虚,如今又在哪里呢?”

“谁知道?哎,你是怎么了,也学得像掌门似的,说话吞吞吐吐的,这么不痛快?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峰主一掌拍在林峰主的肩上,攀住了:“说话?”

这个林峰主一向心思细腻,不像他,最怕麻烦事,事情能简单就尽量往简单走。

“没什么,或许是我多想了。走吧,咱们得去通知峰下弟子,下山的注意事项。方才掌门不是说了,三个一队,五个一组。你可想好了,怎么分搭?这最近下山的,后日就要出发了。”

王峰主就白他一眼:“忘不了,我得回去好好张罗一下。走,走。”

两人先后下去,峰顶上重新安静下来。

晨光下。

山门打开,玉虚弟子陆续闪出。

先前走出的几个,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出了山门就直接御剑离开。

他们分散在山门两侧,注目门内出来的弟子。

约莫半柱香后,人陆续都到齐了。

这才三个一组,五个一群,一起离去。

驻守山门的弟子,看着弟子们消失的地方,不免嘀咕起来。

“这回,是有任务么?怎么都是组队出行?”

“或许吧,我方才瞧见赤阳峰的两个大师兄了,他们竟然在一组,这两人,不是最不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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