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塞到了这只苍狼的嘴巴里,狼嘴一合,狼身急剧膨胀,膨成一个透明的球体,然后“砰”地一下就碎裂了。
看着落地的那些肉块纷纷落地,竟变成了人的尸骸骨。
李惜一哆嗦。
她看向蓝田英,见他正向后急剧退去。
“哪里走?”
李惜急追而至。
又一只虎蹦了过来,拦到她面前。
蓝田英退到一棵树下,笛声急促响起,更多的妖兽向李惜逼了过来。
李惜手上彩光闪烁,双手连划。
道道彩光破空声,虎妖皮开肉绽,却仍是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李惜双手一合,彩光频闪,半个虎头落下。
一头巨大的长毛象,被白蛇一扭头,直接给吞了下去。
看着在蛇腹中艰难下行的巨大肉团,白蛇蠕动着,李惜忙出手,一柱青藤蜿蜒着很快缚住了一只侧面跳上去的一只大鳄,挥手给拉了下来。
白蛇蛇尾一扭,很快就缠住了另外几只,甩了出去。
这才扭身,蛇身一阵挤压,蛇嘴一张,吐出了一只长毛象来,倒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就化成了一个人。
一个修士,团着手,面目模糊。
李惜忙跳上前,很快就把剩下的几只都杀了
远处有人影飞至。
李惜:“走!”
“师哥!”
她叫道。
白蛇依旧向前蜿蜒,很快就揪出一个人来。
蓝田英。
他脸上有着惊慌,强自镇定,哆哆嗦嗦地挥着手中的玉箫,却是来不及,蛇尾一竖,“咚”地一下,硕大的蛇尾闪着冷光,犹如一柄巨大的钢针,直接戳穿了他的胸膛,把他给举到了半空。
“孽畜哪里走?”
清叱声传来,两道人影迫近。
蛇尾一摆,蓝田英如破娃娃般,向对方甩去。
白蛇一晃,向空中蹿去。
李惜忙跟上。
一边扭头,双手急速挥动。
虚空金光闪烁,一道金色的符呼啸着印向对方。
对方紧急顿步。
大山般的金刚印兜头压了下来。两人后退。
眼看着前方影子消失在空中。
“又跑了。”
明七气恨。
怎么又是她?
看着空中那道犹如山般挡在半空的金刚符,他怔怔地,只得下落。
地上七零八落的尸身,他转身。
“可惜了。”
十八具尸身,十八颗妖丹,浪费了。
风声呼呼,白蛇和李惜一路向西。
到了。
白蛇消失,李惜和花青落地。
“回来了?”
老杨头仰着头,脸上堆了笑。
他提着心在家里等着,这会见了两人,脸上欣慰。
花青一声不吭,就往屋子里钻,老杨头拉住了李惜,摇头。
屋子里,传来压抑的闷声低叫。
吃饭的时候,李惜几番看了看花青,见他神色已恢复正常。
“怎么了?”
花青挟起一筷子菜,长条的肉在筷间一闪,他张嘴。
李惜筷子夹了一颗豆子,又放下,不行,还是想起方才那只长毛象,浑身亮晶晶的,都是那什么液体。
她轻声:“那些,都是修士变身的妖兽?”
花青看她一眼:“嗯。”
他的目光里迸射出冷光:“他们都该死。该死!”
他的眸子发红,脸孔也微红。
李惜提着筷子,看着他。
“当日,要不是他们这些东西引路,我们又怎么会.......凭师父的能力,怎么会走不脱?”
......
李惜听完,“啪”地放下筷子:“该死!”
原来当日常碧青他们就是被这些妖兽尾随,才让那些修士发现他们踪迹,布下了血妖阵。
“我们是妖修,妖兽能感应到我们的气息,何况他们还是人与兽的合体。它们在那人的指挥下,确定了我们的方位。”
花青说得简洁。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李惜大约猜到了一些。
“师哥早些歇息!”
李惜看着花青略显疲惫的脸:他并没有完全恢复。
回到屋子。
“白蛇的内丹在他的身上。”
凤尾跳着说,一边四下张望。
“我看见了。”
李惜轻声。
那条白蛇,是常碧青,但又不是常碧青。
这是怎么回事?
她原本是想问花青,但是话到嘴边,又问不出来,不过,她大约也能猜到,可能是常碧青把自己的内丹也给了花青。毕竟当时花青活下来了。
362结丹了,怎不来找我?
这样也好。
常碧青拼死都在护着花青。
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几日后。
“我要走了。”
花青说。
“去哪里?”
李惜张了嘴,看着花青,想挽留,又顿住。
看着花青眸子里的红光,她知道留不住他。
青年依旧眉目如画,唇白齿红。
自那日之后,花青重又恢复了人身。
只是,昔日那个嬉笑怒骂,潇洒风流的花青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他狭长的眸子幽深,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我去我该去的地方。我本是妖,却是长了一幅人的皮囊,有什么用?妖就是妖,我要回去了。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
李惜定定地看着花青,半晌。
“那,小娜?”
李惜指了指一旁蹲着的白狐,还有那条小青蛇。两人正仰着头,齐齐地看着他们。
“阿珠我自是要带走的。小娜.......随它吧。”
花青抬手,一道绿光起,阿珠扭头摆尾,向花青袖中游去,很快就没入袖子中,探出一个脑袋,看着小娜嘶嘶地吐着信子。
小白狐也昂着头,碧蓝色的眼睛闪烁。
“小娜,你......”
李惜一惊。
白狐一跳,到了花青的手臂上,花青向李惜点头:“保重!”
他向外飘去,几步就消失成一个点。
“师父!”
李惜低声。
花青得了常碧青的功力,这是常碧青的换步移形。
她怔怔地看着涧外的蓝天,半晌,扭头回到了屋子,有点意兴阑珊。
“都走了?”
一抹红影跳出来。
李惜点头。
她从袋子里倒出白恩。
见它依旧昏睡。
“都走了,就剩下你了。白恩,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他们说你的魂魄出窍了,到哪里去了?”
李惜喃喃地。
白恩已经没有了魂魄,只有肉身依旧。
李惜抬手,摸出了那枚戒指,这枚戒指一直套在老鼠的指间。
她聚在手上,看了半晌。
这个戒指她现在打不开。
戒指是白恩的,只有白恩能打开。之前,她因为和白恩签了契约,所以才能打开。如今,白恩这样,她也失去了对戒指的控制。
李惜看了半晌,发呆。
“难不成,你真的跑走了?”
李惜叹息一声。
重新又收了起来。
她把戒指戴在了小手指上。
她转了一下,戒指一闪,成了细细的一枚指环,与普通尾戒差不多。
“老杨头,我也要走了。”
李惜走出门外。
对正弯腰打造器具的老杨头说。
老杨头的手甚是灵活,李惜想起先前那只机械手来。
“对了,这是新打制的,给,换了吧。”
李惜掏出了那幅新的,差点忘了。
老杨头接过,脸上浮起笑容:“这个挺好用,干嘛费这事?”’
他翻看了一会。
“还是换了吧。应该是材料更好。”
李惜催促。
那日,贺三叔给她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
“好!”
老杨头随手收进了储物袋。
“怎么不换?”
李惜问。
“先收着,这个还能用。”
老杨头笑眯眯,扬了扬手。
李惜也就随他。
不过,还是叮嘱了一句:“赶紧换了,东西自然是拣好的使,这个你可得听我的。”
贺三叔巴巴地重做了一幅,李惜总觉得应该听他的。
“知道了。”
老杨头话题一转:“咱们真走啊?”
“你也要去?”
李惜看着他。
老杨头脸上是坚定:“自然,你都走了,我还留在这里干嘛?走吧。也想回去了。不过,此时回去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踌躇:“现在也不平,听说妖王出世了。就在云洲。”
李惜:“妖王?”
老杨头点头:“这两日,我出去买材料,都传遍了,说是妖王回来了,所有的妖兽都赶着去投奔。”
“那花青他?”
李惜心中一动,忽然就想到花青说的话。
她看着老杨头:“那妖王,不是早死了么?500年了,怎么现在又冒了出来,难不成诈死啊?”
老杨头摇头:“这个不知,外面传得玄乎,各种说法都有。现下,天元宗正集合中州的高阶修士们,要一起向苍莽山出发。说是要联手除妖。自然,我们这些散修,是没有份参加的。不过叫我说,能避则避。除什么妖?纯属是多此一举。我老头子呀,现在是什么也不信,这妖,咱又不是没有见过,像......哎,哪里有他们说得这么玄乎,好好儿的,各管各,各修炼各的,能修成......人的,也是造化......哎。”
老杨头拍了一下大腿,没有再说下去。
他扭了脸,有些伤感。
李惜也是默然。
他们都避免提到那个人。
“老头,我支持你,妖怎么了?妖招谁惹谁了?我小凤也是是妖啊?我老人家吸天地之精华,碍着谁了?”
红光一闪,凤尾从李惜的头上滑落,站在她的肩膀上,弯腰张着大大的花朵,噼哩啪啦地接下了话茬子。
老杨头抬眼,细细看了一眼凤尾,看清是棵花,就揉揉眼,没有说什么。
现在,他也是见怪不怪了。
“老杨头,看来,我得改变计划了。海之魄,先不找了。我原先还想着再去云洲转一转......眼下先弄清楚这件事情吧。你这么一说,花师哥他们此番回去,我这心里忽然就不踏实。”
“那就走吧?”
老杨头马上赞同,表示也是想回去了。当初他来这里,也是糊里糊涂,迫不得已。
“好!”
李惜点头:“收拾一下咱就走,得赶在天元宗他们之前,咱们去苍莽山,找到花师哥他们。还有,如果来得及,先去玉虚宫瞧瞧,得和掌门他们商量一下,弄清楚,可别到时候,被天元宗这伙子人蒙了双眼,给人当枪使......”
她顿住。
眼睛看向窗外。
“有人来了!”
老杨头也跑出去。
看着踏空而来的那人,李惜皱眉。
“怎么是你?”
她盯着落地的林平乐。
再次见到这个人,她眸子里还是掩藏不住怒气。
不过,却是瞬间按捺住了。
对方已经结婴了。
元婴修士。
她有些气馁,这人真是变态,才二十几岁,就结婴了?
她是怎么都赶不上。
老杨头自然也是认出了这个人。
他看看李惜,见她立着不动,就靠在一边不吭声,
林平乐落在院子里,他双手负在背后,眯起眸子,上下打量李惜,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喜悦。
他脸上也就渐渐露出笑意来。
“结丹了?”
他上前一步,温声,像是同老朋友说话。
“玉虚宫,怎么了?”
李惜忽然开口。
她一脸的严肃,眼睛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答案来。
林平乐一怔,随即恍然。
“玉虚没事。倒是,你有事。”
他盯着李惜,眸子闪烁。
她竟然结丹了。
亭亭玉立,乌发明眸,依旧倔强敌视的眼神,不过脸上却是按捺住了。
几年不见,倒是能收敛情绪了。
不错。
他的脸上浮起笑容:“你这是准备去哪里?是要去云洲吗?”
李惜看他一眼,直接:“我去哪里,这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林平乐忽然出现在这里,倒是值得商榷。
李惜心中一时警铃大作。
这个人,捉摸不定,永远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李惜不得不提防。
林平乐却是丝毫不理会她的话,只是说:“画呢?”
他抬了下巴。
“我说过,金丹了,就来找我,你怎不来呢?”
他语气轻松,似乎很是欣喜。
363拦下他
李惜一震,抬头看向林平乐。
一身青衣,头上的束发布巾夹在黑发中飘扬。
正目光灼灼地瞧着她,眼神笃定。
李惜深呼一口气:“你是要说那幅画么?”
是,他说过,结丹了,再来找他。
她自然没有忘。
“你想说我听,不想说,不听。”
李惜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渴求。
她回绝了林平乐充满诱惑的话。
林平乐一时噎住,盯着李惜,目光探究,妄图从她的脸上瞧出什么来。
之前一心想要知道画中秘密的小丫头,如今竟然不着急了。
看来,结丹还是有好处的,连心性也变了?
他干笑一声,试探地:“那就算了。你都不急,我又何必着急呢?只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件事情,可是你必须要知道的,不然,你会后悔的。”
然后,林平乐脚一勾,一团东西就飞了出去,呼啸着,撞向一旁的窗户,落下来,在地上扭动着。
“小凤!”
李惜急速掠过去,手一伸,地上的绿植飞快到了手上,这才咋呼着:“唉呀,呀,痛死人家了......”
“等等!”
一阵风声,林平乐到了跟前,盯着李惜手中摇曳不止,正撒娇的凤尾。
“这是?”
他眼里露出精光,伸出手来。
李惜手一缩,把凤尾掩到了身后。
林平乐盯着李惜戒备的神色,然后,就往后退两步。
他靠在老树上,双手交叠抱胸:“天元宗的无极,想必你并不陌生。得阻止他化神。”
他抬了下巴。
“无极是天元宗的元老,整个天元宗就数他修为最高。天元宗共有元婴修士7个,是整个中州大陆,不,包括云洲大陆元婴修士最多的宗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诛妖阵,启动它需要7个元婴修士同心协力,才能启动。”
他顿了一顿,见李惜静默,看着他,似乎是听进去了。
他一笑,手一抬,枝头上一小搓花蕾被他捏在手上,手指捻动,很快淡红的花汁染红了他的指头,他漫不经心地在枝干上擦一擦。
瞥见探出半个脑袋的凤尾缩了回去。
他嘴角挑一挑,继续:“三个月前,苍茫山那场大战,听说,天元宗歼灭了三个化神妖修,靠得就是诛妖阵的威力。咱们长话短说,你此番急急忙忙地要跑回云洲,想必就是要阻止他们再开杀戒吧?我猜得没错的话,妖修里有你熟悉的人吧?”
李惜瞧着他:“说下去。”
“那就好办了。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要阻止无极老儿化神,你要阻止他去云洲。只要拦下无极。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拦下无极,不让他化神。你呢,少了这人,他们中洲之行一时就不能成行,自然也成不了事。”
“等等!”
李惜再度打断他的话,她字字清晰:“你忘记了一点:没有了无极,照样有其它的元婴修士顶上,中州大陆有,云洲也有?”
“这个好说,没有元婴大圆满的修士作阵眼,这个诛妖阵的威力只能发挥至多七成,何况,把明七也拿下就是,没了这个熟悉阵法的明七和无极,诛妖阵就算是瘫痪了。”
林平乐眨了眨眼,很快接口。
“你考虑得极是。”
他赞赏:“也开始管事了?”
他语气中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惜微皱眉头,撇开了眼。
“接下来,怎么做?那可是元婴大圆满!”
李惜打量着林平乐,她只知道林平乐是元婴,却是不知等级,不过没有无极高就是了。
不过,说不上为什么,李惜看着林平乐,倒是有了些底气。
林平乐一笑,眉眼俱开。
这厮邪性,李惜不得不小心。
奈何他的实力一直是个谜。
即使,他是元婴中期,不如无极,李惜还是觉得对上他,比对上无极要费力得多。
他就是个怪物。
白恩之前说过。
“我需要借你身上一件东西一用。”
林平乐举了手,向着李惜一指。
李惜看着他,摇头。
“不行!”
“你身旁这株红花,能感知灵力,特别是灵植。”
“你要干什么?”
凤尾抗议,探出头来。
李惜打量着林平乐:“你要找什么东西?”
“暖芝!”
林平乐笑眯眯,瞧着凤尾,手一抓,凤尾就缓缓地飞了过去。
“主人,救命!”
凤尾呼地一下,顿住。
李惜展开手,数道彩光牵绊住凤尾。
“你要干什么?”
林平乐咦了一声,盯着李惜,嘴角笑容扩大:“三色石?”
他手一松,唰地一下,凤尾回到了李惜身旁,它摇曳着花叶,直往李惜身上蹭,一幅害怕的样子。
“曾经凶残无比的煞血红花,如今也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林平乐声音上扬,轻飘,充满了讽刺。
“你说谁呢?我是凤尾,凤尾。”
凤尾叫道,委屈地。
李惜安抚地:“小凤,别闹。”
煞血红花,似乎有人这样说过,对,是那只老鱼精。
她转身向里头走去:“好吧,依你。说说你的计划。”
“这就对啦。”
林平乐翘唇,直接在地上坐下:“你准备一下,午后出发。”
他闭目,再不言语,犹如一尊雕像。
“李惜!”
一旁战战兢兢的老杨头,这才跟在李惜身后,溜进李惜的屋子。
“你,真的答应他?”
他用目光示意外面端坐的人。
那是元婴修士。
老杨头不敢造次。
这人,他认出来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在中洲遇上了。
方才的话,对方并没有刻意瞒他,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是。”
李惜抿唇。
窗外起风,纷纷扬扬飞起一地落叶,在林平乐身周自动避开,旋转。
李惜盯着他:这人,更精进了。
那画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她已经进去过,那画里的东西也已经坍塌了。
什么秘密,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当下,是眼前的事情。
得阻止无极他们去苍茫山。
这点他没说错。
三人出发。
老杨头跟在李惜身后,避开林平乐那不悦的目光。
他被嫌弃了,**裸的被嫌弃了。
林平乐觉得带上老杨头是个累赘。
“一个筑基修士,跟着干什么?”
他毫不留情地说。
老杨头没敢吭声。
对方确实有资格嫌弃他。
他跟在李惜身后,默默地。
李惜没有理会林平乐,只是说:“从哪里进去。”
.......
看着林平乐挥手,直接进去,李惜默默跟了上去。
比起自己两次进出这里,林平乐竟然有玉牌。
一行人进去,直接往后山去。
李惜望着那个紫衣修士。
谷天掌门。
她眼睛飘着林平乐,似乎明白了什么。
364我不认识你
“你能找到暖芝?”
谷天问。
圆脸上是满满的笑意。
李惜点头,此刻她没有易容。
谷天看着她,也是好奇。
这个金丹女修就是上回那个逃脱的女修。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过,现在他没有心情纠结这个。
他只关心眼下的问题:“你这就带我们去。”
“小凤!”
李惜也不磨叽,手一抬,凤尾从身后蹿出,飞起,往上盘绕。
三人仰头。
红影径直往前方去了。
李惜几人跟上。
红影晃晃悠悠,穿过重重殿宇,直奔一处而去。
林平乐步伐一慢,谷天冲在了前面......
红影进屋,停在门口,落在门框上,不得进。
紧随而至的谷天一步上前,一阵哗响,门口的禁制已破。
谷天率先进去。
他神识外放,在屋子里扫射起来。
然后,他扭头。
盯着一处。
他双手连击,蒲团移开,底下的泥土拱起,一个赤红色的玉盒破土而出,煜煜发光。
林平乐眸子一闪:火灵玉。
盒子已经打开。
看着浮在盒中的那颗杏黄色的肉球,几人眼睛一亮。
肉呼呼的球,就像是一个成人的拳头大小。正颤巍巍地伸缩,竟然是活的。
见了人,就收缩了两旁的肉瓣,一把捂住了中间的鼓突部分,似乎是害羞。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在空中,让人头脑一清。
“暖芝?”
凤尾一晃,就要扑上前,被李惜阻止。
看着一脸喜色的谷天,李惜看向林平乐。
“走!”
谷天手一收,把玉盒重新关上,握在手上,就往外去。
刚出了门,就见一人拦在那里。
.....
“把东西还我。”
无极一向处变不惊的脸上也是有了焦急。
“师弟,这就是你不对了,要什么东西,说一声。这个东西是师兄日前得到的,着实又大用。快给我罢。”
无极伸了手。
谷天看着他,不动。
盒子被他攥紧。
“师兄,这可是好东西。”
谷天轻声,字字清晰。
“这是我的。”
无极忽然暴起,直接就伸手抓去。
掌风凌厉,带着滚滚热浪,扑向谷天。
两道人影很快就撞击到了一起。
李惜和林平乐两人在一旁看了一会,谷天明落了下风。
能和无极过了这么多招,谷天也是拼了全力了。
身影一晃,林平乐也加入了战团。
寒意重重,无极的火焰掌燃起,又缩小,他的火焰掌被林平乐消减了不少。
四下嘎嘎作响,林平乐的寒冰掌越来越慢,每一下都是厚厚的冰层。
一个盒子被抛出
“走!”
李惜一把接过,回身就走。
林平乐也随之射出。
身后冰层碎裂。
“林平乐!”
两声怒吼,无极与谷天一前一后追出。
“便宜你了。”
急驰中,林平乐手下一捏,一阵冷光闪过。
盒子弹开,那株暖芝浮现出来,正舒展着身姿。
林平乐把暖芝迅速塞到凤尾的花瓣上:“快,吸了它。”
凤尾大喜,花瓣突然涨大,花叶一阵哆嗦,包裹住了肉呼呼的暖芝。
“好了。”
林平乐忽转头,一把揪开了凤尾。
原本黄色的暖芝成了青白色。
“算你狠!”
他抓过暖芝,一把往后抛去:“给,接着。”
画出一道弧形,暖芝向谷天兜头砸去。
谷天一个回转,一把抓住了。
“给我!”
无极扑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又纠缠在一起。
“谷天掌门,快吃了它。”
谷天一个激灵,啊呜一口,掏出暖芝就吞了下去。
“你!”
一声惨叫。
无极一把扑了过去,伸手去掐谷天的喉咙。
看着在地上打滚的两个元婴修士,李惜忍不住问:“怎么又还给他们了?”
林平乐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竟然又把这宝贝还给了人家,这是搞得那一出?
“无极不能画化神,就对了。”
林平乐心情极好的样子。
他双眸晶晶亮。
“说起来,你也是救了你自己一把!”
“好啦,赶快走吧,不然就露馅了。”
林平乐指指李惜,意有所指。
李惜一扭头。
吃惊,这才发现停在肩头的凤尾竟然不见了。
“小凤?”
“嘘!”
林平乐竖起一个手指。
地上一团红色的光团正扭动。
凤尾重新成了一朵红花,与先前相比,大了不少,闪闪发光。
李惜一把操起它,急速向外掠去。
手中,凤尾不住地颤抖,挣扎不休,李惜只得急速下到一处,松手。
凤尾跳到了地上,然后,它欢快地转了一个圈,又转了一个圈,越转越快......
最后,成了一朵红花,花瓣上下抖动着,落在李惜的手上,顺着李惜的手臂往上爬。停在肩头不动。
“小凤,你恢复了?”
李惜欣喜地,扭头望着同样欢欣的红花。
.....
“自然,它那一口可是吸了暖芝一半的灵力。”
林平乐笑眯眯地说:“哎,你,还认识我么?”
见红花往李惜的脑后攀爬。
“还是不认识么?你这憨货。白糟蹋了我的好东西。”
林平乐对着凤尾忽然啐了一口,脸上是**裸的无奈,还有生气。
凤尾躲到李惜脑后,小小的花瓣探出一半来,好奇地看着对面的林平乐。
“你是谁?”
声音清脆。
“你不认识我?那,你又如何认得她?”
林平乐伸手点着凤尾,气恨。
然后,忽转身看着李惜,认真:“如今你应该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了?”
他曲指,对着李惜,轻点。
“三色石,应该已经拿到了。对不对?”
李惜默默地看着他,没有表情。
“看来是知道了。”
他脸上一松,浮上了笑意。
“也是,瞧瞧你身边的这朵煞血红花,是她亲手从天机崖下带回,用自己的灵力精心浇灌而成。旁人或许会认错,但是,它,绝对不会弄错。是不是?小凤?她身上有你主人的气息。”
被点到名字的凤尾楞楞地,又摇头。
它有些糊涂,瞧瞧林平乐,又瞧瞧李惜,向李惜身后又躲近了几分。
“小凤不认识你。”
稍顷,凤尾摆着花瓣,再次脆声。
“所以说,你这个憨货,亏得开了灵智,在天机崖憋得久了,脑子都坏掉了。”
林平乐话题一转,似乎不愿再和凤尾多说。
“如今,无极不能化神,也了却我一桩大心事。你,也应该回去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幅画的事情。今日,我就告诉你。你已经结丹,所以你可以打开它了。”
林平乐眸子闪亮,伸手一招,李惜后背一热,有东西从身后浮现出来,晃晃悠悠地飞到半空。
那幅画竟然自己飞了出来。
365何谓天和
李惜看着林平乐。
没有阻止。
画卷迅速展开,竖立在两人中间。
林平乐眼里是无限的柔情,向那幅画瞧去。
脸色一变。
“怎么回事?”
四尺长的画卷空白一片,隐隐约约见有画笔留下的些许痕迹,其中的人和景竟然已不见。
“唰”地一下。
画卷直接飞入林平乐手中。
他双手展开,不相信地又细细地瞧了一遍。
“这上面的,画呢?”
他眼眸幽深,看着李惜,眸子里是按捺不住的怒意。
“我明明记得,好好儿的,画得清清楚楚。怎么会不见了?”
他厉声,单手指着李惜:“是你,你,进去过了?”
林平乐的眸子瞬间充血,眼中厉色一闪而过,衣裳猎猎作响,身后陡地冰花凝结,空气似乎都冻住了。
看着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林平乐,李惜抬了头,承认:“是,我进去过了,不过,是它把我吸进去的,又把我赶出来了。我倒是想再进去瞧瞧,可是,不行。”
她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果真?”
林平乐厉色一敛,双手抓住画卷,单手抓过。
“你见到她了?”
他样子急切,弯着腰,巴巴地盯着李惜。
李惜注目林平乐。
林平乐失态了。
自认识他以来,这个人一直是淡定的,一种永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即使在当日玉虚遭受上清围攻的时候,他也未有如此激动过。在他眼里,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值得一提。
可是,现在,他这样子,是如此的焦急,如此的气愤和,伤心。
对,伤心。
李惜诧异。
这个人,也会伤心?
看着他满脸的扭曲,李惜心内警铃大作。
“我确实进去过,不过,并没见到什么人。”
李惜申明:“我进去过,在里面只是见到一座屋子,也没有什么灵石奇宝什么的,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了这幅画,竟然不惜向凡人下手?用搜魂**。难道,不知道,这样有违天和吗?”
她语气激动,紧紧盯着林平乐。
事隔多年,再次提起李家的事,还是情绪波动,控制不住怒意。
“天和?”
林平乐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他喘着气,摸着胸口。
笑着,声音怪异,像是被卡住脖子似的。
“何谓天和?你告诉我?”
他抬了脸,脸色通红。
“都说天道自由,任尔驰骋。”
林平乐忽然冷笑出了声:“吾辈之人修真何其艰难?数以万计人修真,前仆后继,但凡有一点灵根,都满腔热血,一头扎了进来,谁不想修成大道,得以长生?嗯?谁不想?你不想么?”
林平乐手一指,目光犀利,直逼李惜。
不待李惜回答,他声音忽转悲呛:“终于,得以正果,以为自己站在了巅峰,从此可以笑傲人生,肆意挥洒。忽然有一日,有人告诉你,说,你什么都不是,你要作出牺牲,你这么辛苦,就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为了旁人的自由生活。告诉我,你会怎么想?什么天道,天和,都他妈见鬼去吧。都是骗人的。骗人的.......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如此辛苦努力?凭什么?啊?你告诉我呀......”
林平乐絮絮叨叨,一时竟然说了一大通。
李惜看着他,见他状极不稳,竟然有些疯癫的意思。
她往后退了一步,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站住!”
林平乐忽直起腰来,单手直直点着李惜,嘶声:“你,就是你,还我影儿来。你一定见过她,对不对?不对,你,就是她?”
他忽然伸手,向李惜抓来,一股大力袭来,李惜慌忙伸手一荡,彩光在指尖飘过。
“嘶拉”
裂开的声音。
细细的彩光切开了面前的寒冰之气。
直指林平乐的面门。
林平乐的眸子紧缩,一道透明的冰雾挡在眼前,李惜的彩光瞬间没入。
“咦?”
李惜诧异。
这三色石的彩光所向无往不利,连无极都不能幸免,林平乐竟然能抵挡?
不过,看着还是退后的林平乐,李惜眼中一时有了底气。
她气凝丹田,双手连挥,数道彩光相互交织着,编织成网格状,再次罩向林平乐。
林平乐见状,正了神色,双手掐诀,一阵白雾起,四下冰花再次浮起,细细密密的花针一样的水针齐齐排在面前,向着彩光罩过来。
叮叮当当,一地碎冰,随即落地消失。
一阵轻雾起,面前复归平静。
李惜手指继续翻转,双手连挥,虚空中火符瞬间成形。
“去。”
她一掌拍出,闪着红光的火符瞬间印向林平乐。
“接!”
一声轻叱,林平乐一个旋身,瞬间腾空。
火符呼啸着向对面拍去,瞬间放大,轰隆一声,对面山石崩裂,火光腾起,整座山峰平了。
“怎么了?”
灶屋,老杨头冲出来,看着虎视眈眈站着的两个人,张大了嘴巴。
方才还聊得挺正常的,怎么现在倒是打起来了?
胸中一阵气血翻涌,他忙后退。
这两人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
李惜双拳进攥,目光炯炯地盯着林平乐,微喘着气,心下是遗憾。
还是斗不过。
符画,彩光都试过了。
这,是人还是妖?
“好极!”
林平乐忽然就笑出了声。
他仰着头,张着嘴,不顾形象地笑着。
树梢抖动,有鸟儿刚飞起,就落了下来,在地上扑扇着翅膀。
老杨头忍住胸中翻涌,退回屋内,默默烧火。
凤尾也小心翼翼地站在李惜的肩头,低声:“这人,傻了?”
李惜忽然转身,向屋内走去。
既然已经交过手了,李惜很快认清眼前的形势,先这样吧。
“你走吧,不送!”
李惜边走边说。
笑声戛然而止。
林平乐擦了擦脸上疑似笑出来的眼泪。
他拍拍袖子,四下一望,就往一旁走去,那里灶火熊熊,老杨头正蹲在那里添柴。
“你不是火灵根么?怎么连个火都烧不好?”
林平乐走过去,大声。
老杨头看着他,嘴张了两下,又向李惜这边瞟过来,终归是咕哝了一声,没有说出什么来,继续添柴。
吃晚饭的时候,凤尾攀在李惜肩膀上,露出半片花瓣,然后又悄悄地从另一边探出来。
坐在外边的那个人,一脸淡定,席地而坐,就在那棵小树下。
林平乐不走了,就在院子里坐着。
李惜很快扒完饭,起身,看着暮色下那道笔直的身影,一动不动。
她往屋子里去,目不斜视地关上了屋门。
然后,开始画符。
一张又一张。
直到丹田气微,方才收手。今日练习到此结束。
回头,窗外。
那道影子依旧在。
这人已经坐在那里小半日了。
从下晌就一直坐在那里。
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也不说话,似乎就在这里住下来了。
月色下,林平乐静静地。
今夜有月。
银色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冰层。
他眉毛胡子衣裳上全都结上了一层子霜花。
四周的草木也是一溜色的晶莹起来。
李惜关上了窗。
老杨头一早起来,见院子里一片流光。
366回
他一眼瞧到,地上都是冰霜,一棵冰树下,端坐着一个冰人。
“这是在练功?”
老杨头搓搓手,去灶台点火。
“轰隆”一下,火光腾起。
暖黄的火光跳跃。
林平乐睁开眼。
他起身,身上的冰霜尽数消去。
他扭头,冰冷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温暖。
屋门打开。
一朵红花率先冲了出来,忽悠一个圈,很快又溜了回去。
正碰上李惜走出来。
她拨开迎面而来的红花,眯起眼睛,直接往外走去。
“老杨头!”
她声音清脆,丝毫不理会院子当中站着的那个人。
昨儿她是一晚没睡。
。外面这个人,她如何睡得着?
琢磨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
这无极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他还留在这里想干什么?
只是这人,赶又不能赶,打又打不过。
只能尽量无视。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得赶回云洲一趟。
无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云洲,只是这个人在,真是膈应。
林平乐似乎对无极去不去云洲一点都不在意。
他就看着李惜进出,自己静静地呆在那棵树下。
“你试试看,能不能再进去呢?”
这个是他见了李惜就挂在嘴边的话。
李惜直接摇头:“不能。”
“你试过了吗?怎么不能?再试一次。”
他握着那张画卷,催促。
或者就是一个人把那幅摊开在地面上,对着那画发呆。
似乎是要看出一个洞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怪吓人的。
“你把画还给我。”
李惜对他伸开手,口气淡然。
低头的人缓缓抬了头,脸色阴郁。
两人对视。
空气僵化。
稍倾。
“你什么时候能打开,再来找我。”
林平乐手一松,画卷飞快卷起,他一把握在手上。
“收好了。”
他递过来。
李惜不语,很快伸手过去,握住画卷另一头。
却是拔不动。
林平乐看着李惜,眼睛定定地,眸子似乎在闪光。
“什么时候,把画中的人重新画上去了,或许就能打开了。”
他深深地看了李惜一眼,然后,就向后退去。
“你得抓紧时间。”
他向后退去,飘上半空。
李惜站在那里,见天边一片云飘过,遮住了,再散开,碧空之中,什么也没有。
“走了?”
一直悄悄看着的老杨头跑过来,瞧了瞧,问。
“嗯!”
李惜回身。
屋子里,她伸手重新展开画卷,开始细细地瞧了起来。
黄色的画卷上,只是模糊的影子。
然后,她摸出了笔,蘸了墨色,开始落笔,顺着那若隐若现的笔迹下去。
淡黑色的墨线一闪,然后不见了。
“没了?”
李惜重新提笔,这回蘸了浓墨,重新落笔,也是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画下去的墨线,仿佛入了水中,了无痕迹。
她提着笔,怔了一会。
弃了笔,她翻找起来,她挑了一支。
紫竹杆子,白色的狐毛闪着柔光。
这是老杨头给她做的,用小娜的胎毛。
她定定神,提笔,灵力注入,力贯笔尖,拉着笔开始移动。
淡淡的墨色显现,闪了一会,没有消失,只是淡了一点。
她屏息,更加努力调动丹田之珠,继续。
半柱香后。
她停了笔,皱着眉头,鼻尖一撮汗。
下笔重千金。
说得就是此时的她吧?
每下一笔都得尽全力,一点一点移动,稍有不慎,就前功尽弃,前面的都没了,更别说墨线的粗细浓淡变化了。
看着那画了许久,才显出几条稀稀拉拉线条的画卷,她果断选择了放弃。
这幅画,她完成不了。
莫说画得像不像,关键是她连运笔都不能掌握。
画笔重,画纸涩,灵力更是不济。
“你什么时候能画了,我再来找你!”
果然,被他说中了么?
她忽然就后悔,怎么就没有再问问呢?
看样子,他是真的知道这幅画的事情。
李惜停笔,重新审视这幅画。
......
三日后。
李惜和老杨头准备出发。
“走吧!”
老杨头说。
李惜目光一转,见墙角还有好些刀具:“都不要了?”
“不要了!”
老杨头一昂头。
两人向前走了两步。
李惜一拉老杨头:“你那飞毯拿出来用用。”
老杨头一边抖出了一大块飞毯,一边说:“你这金丹修士,还要蹭我这筑基修士的飞毯,真是白瞎了这金丹修为,......”
他看一眼李惜,住口。
李惜笑眯眯地,不以为意:“是呀,我这是节省点灵力。去云洲干万里,等过海的时候,你这飞毯就可以休息了。”
老杨头手一展,飞毯飘起,两人踏上。
“恐怕用不上了,那人来了。”
老杨头忽然说。
李惜回头。
身后,万里晴空,一个黑点急驶而来。
她楞了一瞬,急声:“走。”
李惜一把揪过老杨头的胳膊,身子一晃,脚下腾空,彩光浮起,两人急速奔离。
“不用飞毯了?”
“来不及了。”
声音消散在天际。
身后,林平乐疾驰而至,瞧瞧远去的影子,摸了摸下巴。
无极竟然还是去了云洲。
他回去的时候,天元宗的元婴修士都不见了,只剩下谷天一人镇守。
谷天与无极达成交易,暖芝归谷天。他派出了天元宗所有的元婴修士和金丹修士,随同无极去了云洲。
不行,他得跟着去,盯紧无极,这事有蹊跷。
无极竟然连暖芝都不要了。
他原本是要叮嘱李惜几句话。
只是,李惜,竟然这么急吼吼地也往云洲去了。
看来,他先前说得那番话,她是没有听进去。
也是,看她那眼神,恨不得把他杀之而后快,哪里会听他的话?
林平乐脚下一动,“忽”地一下,身影瞬间几个跳跃,也消失在碧空。
林海茫茫,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海水汹涌,一群水鸟扑啦啦地飞起。
又是一波修士过去。
这几日,从这里过往的修士忽然多了起来。
他们这些栖息在这海边的水鸟也是不得安宁起来,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交流。
......
云洲大陆。
玉虚宫广场上正聚集着一群修士,个个表情严肃。
“不知道,师父他们怎么样了?”
上头的长老说了什么话,没有听清,无非是那些话:好好练功,不许独自出行。
367不速之客
玉虚宫的弟子一边听着上头管事的训话一边不忘抓紧低声交流。
已经几个月了。
自从苍茫山出现妖兽群集的消息,师尊和几个长老都赶去了,还有那些精英弟子,剩下他们这些留守的弟子,也不知到底前方情况如何。
他们只是一再被告诫呆在宗门,没有允许不得轻易外出。
“小雅,你说,真的有妖王么?”
万小雅被一个女弟子拉着,叽叽咕咕,一脸的好奇。
“可能吧?我也没有见过。”
万小雅拍拍那个女弟子的手,转身:“师叔说了,不要过多关注这件事情,嘱咐咱们抓紧时间练功才是要紧。我还得赶回去呢,下回再见。”
那个女弟子扫兴地,看着万小雅那温和不变的笑容,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
心道这个师妹怎么还是这幅样子。看着亲切随和,却是嘴巴比谁都紧。
她扭身走了。
身后万小雅这才转身,御剑而去。
一时到了玉虚殿。
她落下。
禁制自开,她扫视一眼,不见守候的弟子。
她向里头走去。
殿内空旷,偌大的殿宇二个洒扫的弟子,正依靠在柱子上说话,见了她,忙上前行礼。
一边两人互看一眼。
方才师姐回来,他们没有按规定守在那里。
万小雅摆摆手,继续向里走去。
玉虚殿本就人少,现在那两个师姐也转投其他师父了。
也是,师父常年在外寻找机缘,玉蟾蜍闭关,林师兄也出门了,不知归期。
她们谁还愿意呆在这里?
整个玉虚殿,只有万小雅和三个杂役弟子。
她一人往殿后走。
站在那面山壁前,她默立。
二师兄就在这里,已经十年了。
师父说,要它把腹内的那个元神消化干净,才能出来。
“大师兄,你怎么还不回来?”
万小雅凝神静气。
如今,外面什么都与她们这个玉霄殿没有什么关系,她只潜心修炼。
至于玉虚宫那边,她平时过去,主要还是去瞧一眼老祖宗。
掌门把老祖照顾得无微不至,她也见过一次。看着飘渺的影子,她也揪心,却是无奈。
四姐姐十年前去了中州。
给老祖宗寻找海之魄去了,先前还有联系,后来,不知怎的,传声符也用完了,就再也没有四姐姐的消息了。
她很是想念李惜。
可是着急也没有用。
她得抓紧,赶上去。
她现在已经筑基了,本来,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十年之内筑基,也是不小的进步。
可是万小雅觉得自己丝毫不够,她得继续努力。
传回来的消息,大师兄已经结婴了。
这件事可是轰动整个云洲。掌门更是开心得足足在玉虚殿呆了整整半日,虽然没有见到师兄,还是把这个消息通报了整个玉虚,给大师兄庆贺。
有这样一个天才大师兄,万小雅是不敢有一点懈怠的。
她得抓紧修炼。
什么妖兽,什么妖王,都与她无关。
她只需要守好玉虚殿,等师父回来,等师兄回来就好。
万小雅扭头。
月色朦胧,洒在大殿上,玉虚殿恍如玉宫,笼罩在银色的月光之中。
这里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冰寒了。
玉虚宫的人都搬去了原来的上清门,都搬走了,只有他们玉虚殿没有走,依旧留在原来的地方。
玉虚原来的灵脉已经差不多枯竭。
但是,玉虚殿需要冰灵力,玉虚峰所在的地方,主脉一枯,冰灵力也是消减得厉害。
玉虚子和玉蟾蜍、林平乐,修炼得都需要冰灵力。
他们不能走。
可,玉虚殿的冰灵力只能维持一个冰洞。
玉蟾蜍需要冰洞。
林平乐走了,说是去别的地方寻求机缘。
玉虚子没有阻拦,他只是吩咐林平乐结婴时回来一趟。
可是,师兄已经结婴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师父也在5年前走了,吩咐她守好冰洞。
万小雅认真地守着这里,一人进出,潜心修炼。
她倒是不挑灵力,这玉虚殿周围的灵力供她修炼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守着这座殿。
什么妖王,她不感兴趣。
方才那个女修的话,她忽然想到了常碧青、还有花青。
万小雅撇撇嘴。
也不知他们如今怎么样?许久没见了。
前阵子,碧羽门的蒋大鹏师兄还过来看她,言谈间,不免提起之前的碧青师父,言语之间都是唏嘘。
常碧青他们自从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但是他们也只是私下讨论,毕竟,在天元宗众多修士眼中,妖修还是人人得而诛之的。
四下安静,远处有风刮过,到了石壁这儿就回旋,没了声息。
万小雅慢慢地放松心,整个人如山石般一动不动。
她的飞花术已经渐入佳境,四面气流旋转,带着零星的树叶、碎石,形成连绵的圆圈,旋转着,带着风声向四面散去。
.......
玉虚宗门里。
两个不速之客。
守门的弟子飞快地跑进去。
“天元宗来的?”
林峰主随着弟子向外走,一旁王峰主也从另外一边急匆匆跑来。
“听说,来了天元宗的长老?”
王峰主嗡声嗡气地,一脸紧张。
林峰主摆手,两人一起向大殿跑去。
人已经在大殿候着了。
远远地看着候在殿外焦急等待的弟子,林峰主大步跑过去。
王峰主放缓了步伐,落后一步。
一进殿,林峰主满面笑容:“两位道友光临,有失远迎。”
他挥手,弟子忙跑去奉茶。
原本死寂的殿内,一时就活了起来。
“谷掌门呢?老朋友来了,也不见见?”
紫衣长须的一个修士扬起脸,见来得是林峰主,扬声。
声音浑厚,大殿内嗡嗡响。
林峰主心下发苦,只能赔笑:“掌门出门,有事可与在下说,定转告。”
“不在?”
两个紫衣修士对视一眼。
......
遥远的林子里。
一群修士正神情严肃地走动。
林间搭建了不少布幔子,散落在林间,就像一朵朵白蘑菇,开在林地里。
白蘑菇间的空地,修士们忙碌,或坐或站,三五成群,轻声交谈。
他们刚赶到这里,替下前方刚下来的一波修士。
整整三个月。
压根就没有妖兽和交过手,只是在林子里瞎绕了。
却是损失了不少修士。
他们都是宗门中的精英。
就那么莫名地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特别地让人心里不踏实。
有一个大的帐篷,搭建得要大一些。
里头正坐着三个人。
三人均不说话。
“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要主动出击?这样子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说得是,这林子太过诡异,咱们绕了这许久,硬是连妖王的影子都没见着。”
话音落下,两人看向另外一个修士,他眼皮微垂,似乎并不把这两人说的话听进去。
“金阳兄!”
白面修士拉长了声调。
“噢!”
金阳子长吁一口气,似乎是刚刚惊醒,看着他:“我听着。”
“不是!”
白面修士正要说什么。
一旁的方明一拉师弟,叹息:这个金阳子又装糊涂。
云洲大陆,苍茫山中,妖王横空出世,几日之间,所有的妖兽都往苍茫山云集,拦都拦不住。
动静不可谓不大,就是那些没来得及签契约的灵兽,也是骄躁不安。
368如何对抗?
各宗门纷纷奔走相告,玉虚宫和无为派两大宗门,首当其冲。
可这个金阳子,却是自始至终一幅无关紧要的样子。
任他和师弟说什么,他都是点头,或者就是不吭声。
方明看他又闭眼:这老滑头,到什么时候都是不肯出头。明明说好三人一起商量,可他就是不表态。
“明日咱们仨一起去石潭走一趟。”
方明看着金阳子:“你我各抽调五名金丹修士驻守这里,剩下的与我们一起走。”
“好!”
金阳子起身,捋了捋袍袖,向外走去。
“这样成吗?”
看着金阳子的背影,白面修士看着方明。
他是元婴初期,三人中数他资历最短。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损的可都是我们两宗的弟子,他不心疼?再说,这妖王夜苍的事总要探一探明白。这么多年的平衡看来是要打破了。如果真是夜苍的话,事情可就大条了。”
方明目光蒙上了一层郁色。
那场杀戳,是人和妖的争斗,更是一场资源抢夺战。
妖兽消匿了500年,修士间似乎也平静了500年。
可是,谁都没有想的,夜苍竟然又回来了,
当年的祸头子卷土重来了。
它会作什么?
没有人知道。
但是有一点肯定:它是回来复仇的,它不会放过他们当中的任何人。
当年那场大战,所有的修士都卷入了。
修士们空前的团结,众志成城。
如今,那些老字辈都已消散。
四个掌门,一个不剩。
只剩无为的大长老。
当年七大元婴合力,击败了夜苍,展示了人修的绝对实力,昭示了人修在修仙界的统治地位。
自此之后,妖修销声匿迹,妖兽闻风丧胆。
可是,他们却先后消逝了。
都说元婴修士的寿元能到千岁,但是在变幻莫测的修真大河中,他们无一例外地先后陨落。
他们抗不过时间。
500年前,他们已经500岁以上。
500年后,他们寿数到了。
方明叹一声。
他今年已经700岁,一直迟迟滞留在元婴初期。
他忽然对妖兽的寿元好奇。
他们动辄就能活上千岁万岁。
如果真是夜苍,他们,恐怕已经没有任何底气了。
因为,连擅长布阵的白炼宗也没有了。
他们又要如何同他对抗呢?
他抬头看着风中飘摇的枝叶,心下黯然。
派人送信去中洲,只要确定,妖王尚在。
集合所有的力量,才能共同御敌。
然而,第二日一早,金阳子不见了。
“急事?”
方明无奈,看着留下的郑长老,极力抑制住怒气:“什么事情?”
到底什么事情比进林子寻找妖王更加重要?这么急吼吼地就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真是不得不让人多想。
“掌门没说,只是吩咐,3日,如果等不住,就请方长老先行进林子,他随后定赶来。”
回话的修士态度恭敬地回答方明的话。
“嗯。”
方明维持着礼貌,迅速扫视一眼:玉虚的那些弟子仍留在这里,只是走了金阳子一个。
两人往回走。
“师兄,这个金阳子怎么可以这样?说走就走,咱们一点准备都没有。他一点都不像一个掌门的样子。”
白面修士忍不住埋怨。
“掌门?他不像掌门?我看,谁也没有他金阳子这么像一个掌门的。”
方明气咻咻点着食指,忍了又忍,终是呼一口气:“他这么急赶回去,应该是玉虚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他何必留着这些弟子在这里?”
带出来的十来个金丹弟子都在营地。
金阳子没有那么大度,为了躲避进林子,把这些门派的中坚力量留在这里,任由他方明带着。
金阳子护犊子可是出了名的。
看来,是真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临时处理。
只是,到底是什么事呢?需要他巴巴地跑回去?
方明转动着眼珠子猜测。
两人信步向前走去。
朝阳升起,林间弥漫上来的薄薄的雾气渐渐变清晰。
方明眯起眼睛。
阳光下,雾气呈现淡淡的粉色。
他蓦地抬手:快,回去。
身后得令的修士忙招呼。
一时修士们纷纷向方明身后靠拢,个个戒备,一起向那红雾弥漫之处望去。
粉色的雾气已经转为红色,清晰起来。
方明摆手,大家慢慢向后退去,他和白面修士依旧站在那里。
雾气渐渐加宽,起先是林梢,再后来是往天上飘去,就像是一层薄纱,笼住了清晨的树林子,遮住了斜照过来的阳光。
方明眯起眼睛,盯着红雾下,那里是密密的树丛,红雾正从那里升起。
他的神识锁定一处。
“退后!”
他低声。
后面正要上前的弟子听话地又顿住。
所有修士都屏息,紧紧盯着那处。
听说,之前的修士就是突然之间被袭击了。
他们现在是慎之又慎。
前方下来的那些修士早就吩咐过他们:进林,莫好奇,莫莽撞,一切听从指挥。
有了前人的经验,他们自然是遵守。
毕竟,那些可是第一批进林弟子,都是精英弟子。
刷刷刷,刷刷刷,就像是一把大刷子刷过枝叶,周围的树叶都摇晃了起来,雾气竟然四下都弥漫了上来,他们一行人被包在了里边。
大家不约而同地向中间聚拢,面面相觑。
四下突响起一阵声音,流水声,哗哗的,从耳畔流过去,越来越响。
方明闭眼,竖着耳朵,没有动。
其余修士亦不敢轻动,只是全力戒备。
流水声忽一停,所有人惊抬头,红雾忽散开一条道。
“杀!”
一声响起。
人群就像是沸水般地,滚动起来。
弦崩得太紧了,这一触动,是一时控制不住,全部涌了过去。
方明一把扯住向前冲的一个弟子,气急败坏:“是谁喊的?啊?”
眼看着那冲在前头的弟子迅速被红雾给包裹住,很快就消失了。
方明只能把手边的弟子一推:“站住!”
他和白面修士两个先后跳起,向着那红雾之中扑去,掌中灵光聚集,千钧一击,击向那亮光之处。
一股强劲的绵柔之力席卷而来,瞬间就化了他掌力的一半。
方明稳住身形,与师弟对视一眼,两人并排,双掌再次击出。
两人冲了进去。
红雾中,隐约见那些冲在前面的修士正在挣扎,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扯着往里去。
两人合力,四掌齐出,一连两次。
掌风荡过,一股红浪滚动,一声闷响。
红雾一顿,开始迅速退去。
地上的修士正翻滚。
两人急追。
从林中,一条银红的东西正迅速窜过。
白面修士奋起急追,忽顿足。
似乎有东西正看着他。
他猛一个激灵。回头,眼前一花,什么也没有。
“怎么样?”
方明随后赶来。
四下已经复归平静。
身后站着惊魂未定的修士,已少了小一半。
“那是什么东西?”
白面修士喃喃地。
方明紧皱眉头,他缓缓举了手掌,见上面红线交错,跳跃不停。
“妖毒?”
白面修士轻叫一声。
“一只鸟?”
方明说。
“你的解毒丹可还有?”
“有,有,还剩一颗。”
白面修士忙翻找,很快就拿出一颗:“喏,快点。”
方明一把塞入口中,很快咽下。
......
玉虚大殿内,金阳子脚一落地,就急急地向大厅赶去。
369不行
王峰主翘首以盼,见了他,老远就迎了上来。
“人呢?”
金阳子边走边说。
“在里头呢。”
王峰主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金阳子已经跑去了。
殿内,林峰主正站在那里,哈腰。
他手上捧着一盏茶,纹丝不动。
见了金阳子,只是转动眼珠子。
金阳子疾风般地刮过去,手一抬,林峰主一晃,终于能动了。
他已经整整地维持这个姿势一天一夜了。
这猛地一松,还真是舒服。
他慢慢挪动步子,退到一边,心里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掌门终于回来了。”
金阳子脸上是满满的笑容,如沐春风:“四长老,七长老,两位道兄,好久不见。”
站在那里的两个修士对视一眼,看向金阳子。
也是堆起笑容:“刚到!”
“只是,不知掌门竟然不在,原还以为是这小子不肯通传。”
紫衣长须的四长老笑意盈盈地瞧了一眼旁边跟进来的王峰主。
王峰主一脸怒气,瞧瞧两人,却是不敢发。
他和林峰主两个被这两人给扣下来,林峰主是在里头站了一天一夜,他则是在外面干等着,也不让他下山。
奈何对方是元婴修士,他们没有办法违抗。
金阳子目光一转,笑眯眯地:“喝茶!”
似乎浑不在意。
有弟子就应声上前。
“且慢!”
四长老摆手。
“茶喝过了。林平乐呢?叫他出来。”
七长老也起身,两人站在那里,同时看向金阳子。
他们已经耗费了一日一夜,着实也是焦急。
金阳子欠身,看着两个咄咄逼人的修士,淡定地:“林师侄?怎么了?”
他一脸轻松。
心下却是疑虑:这是在外面惹了多大的祸事,让人家两个元婴修士巴巴地跑来宗里要人?
人?他哪里知道林平乐在哪里?
这林平乐自从十年前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现在,偌大一个玉虚宫,只剩他一个光杆元婴修士。
他这心里也是发虚,强撑着呢。
好在,对方现在都没怎么发难,还是有顾忌的。
他挺直了腰背,一脸诚恳:“不知,是什么事情?他,还没回来呢。要不,就得去问他师父了。只是,师兄他正闭关呢。”
四长老两人对视了一眼。
玉虚子闭关?
元婴中期的玉虚子闭关了么?
“月前,林平乐跑到天元宗,私自进入禁地,偷拿我们的东西,此番来,是寻他问个明白。无极大长老等着他回话呢。还请掌门行个方面。”
话虽是说得客气,可那意思却是明白,这是逼迫,**裸的逼迫。
金阳子脸上的笑容依旧:这样啊,你,去玉虚峰,问一问林师侄可有消息?”
一边看了一旁的林峰主一眼。
林峰主会意,当即点头:“我这就去请大长老。”
说罢,见那两人瞧着他,不置可否。
他转身,匆匆下去。
到了门外,他的脚步慢了下来,一脸的愁容。
怎么办?
掌门这是也没有了法子。
谁不知道,玉虚子不在宗内。
林峰主硬着头皮,往玉虚峰方向而去。
身后,两个修士目送林峰主出了玉虚主峰。
“喝茶!”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端了杯子示意。
金阳子也咪了一口灵茶,垂下了目光。
不知这林峰主可懂自己的意思。
......
林峰主一脸愁苦。
最多拖个半日。
一旦他们知道玉虚子不在,林平乐不在,不知道下一步会如何?
天元宗一次派出两个元婴修士来,就是不准备空手而回。
没办法,谁叫天元宗元婴修士多呢?
林平乐惹谁不好,尽惹这天元宗?现下可是怎么办?
林峰主一路怨怼着,懒洋洋地落在玉虚峰上。
他在禁制外徘徊,也不急着进去。
如今,这玉虚峰也就只有一个女弟子,万小雅。
禁制波动,万小雅跑了出来。
“林峰主?”
少女仰着脸,一脸笑容,叫道。
两人进去,林峰主也就简单说了林平乐的事情。
他对小雅说:“掌门叫我来,也就是向你师父报一声。你快叫阿碧出来。”
万小雅忙点头,引着他一路往后山去。
白色的石壁,上面开了一些黄红色的小花。
“这里,开花了?”
林峰主吃惊。
玉虚峰因为是冰寒之地,一年四季不开花,就算是开,也是冰菱花。
如今这其它峰上的花儿,也在这里开了。
没想到,这里的灵力消耗得如此之快。
林峰主叹一声,看向万小雅。
万小雅就伸手在石壁上连击数下:“二师兄!”
她叫道。
声音回荡。
没有反应。
她又叫了一声。
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