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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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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紫色绢帛裹着的画轴出现在眼前。 (30)

福,白恩现在能凝聚虚影的时日也是越来越长了。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身子。

李惜无数次地感叹:这个林平乐真是妖孽,两次都被他险险躲过,只能死心了。

如今人又在云洲,更加八竿子打不着了。

只能且行且看吧。

“嗖”地一下,红影一晃,李惜精神一振:看来又有了发现。

下到崖下,李惜看着面前这株颤巍巍的蓝色的植株,眼睛一亮。

她拿出了一把小铲子。

这是一株蓝绿色的三叶草,手指宽的叶片大约有三寸长,有两片已经长出了白色的绒毛,就像一层子白霜。

李惜小心地用小铲子把它周围的一圈土撬了起来,小心放入准备好的玉盒。

这种三叶草如果让它再生长一段时日,等到另外一片叶子也张出白色的叶绒,这棵三叶草将会翻倍。

可是,李惜等不住,只能暴殄天物,挖一株算一株。

“走吧!”

她拍拍裤管,直接往山下电光般地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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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冰灵石来换

渐近黄昏,这里却渐渐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人从四面汇集而来。

这里叫做三合镇,是散修们经常聚集的地方。

似乎每一个地方都有这样一群人,自动地聚集在一起,讨论着属于他们的共同话题。

李惜和他们没有共同的话题,却是有着共同的目的。

她把自己得到的东西拿到这个镇子里卖,换取灵石。

她这些灵草,一般的散修消费不起,只能卖给那些大些的铺子,而那些铺子往往都是当地的修真世家,或者是宗门所开,还是能吃下的。

他们灵石有保证,但缺少那些各式各样的修炼物资。

这些东西,并不是想得就有的,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物力去寻,且弄不好,就人财两空。

所以,他们更喜欢从这些散修手里购买这些东西,挑选他们所需要的。

当然,大多数散修并不喜欢把东西卖给这些铺子,他们也是修真者,更喜欢和别的修士交换物品,换取自己所需要的,对于他们来说,或许灵石并不是最重要的。

毕竟,灵石是通用的修练物资没错,但其效果也是有局限性的,大多数人只能把灵石作为辅助品,循序渐进地吸收。

有时他们更需要其它的东西,各种各样的,能帮助他们快速升级的,进阶的,只要是能提升修为的,都是他们眼里的好东西。

只有李惜,一股脑儿把东西全部卖给铺子,自己一点不剩,全换成了灵石。

所以,几家铺子只要看到李惜来,无不热情得像苍蝇见了肉,笑眯了眼睛。

“今儿有什么?”

褐衣短襟的伙计殷勤上前,把李惜引到了一旁隔间。

这家是李惜常来的,是修真世家贺家的铺子。

他家主要收灵草。

李惜把玉盒打开,里头是五六株各种样子的灵草。

伙计溜了一眼,瞧了瞧,点头。

这个伙计虽年轻,却与灵草辨识上精通,李惜也是得他所指点,懂得了不少。

看着他把那些灵草飞快归拢,她探过身去,问:“可是有冰灵石?”

伙计一笑:“没有。我给记着呢。”

李惜也就一笑,有些小失望。

海之魄,是冰灵石的变种,很难寻。

李惜思来想去,就用了这笨办法,想通过查找冰灵石的来处,顺藤摸瓜,自己再去细寻。

一路上,自己也是走了不少地方,还是一无所获。

李惜看着伙计手里两块半个巴掌大的中品灵石,说:“走了。”

出了门,她脚下一拐,向另一处走去。

这个看着门面要比方才那家小一些。

李惜掀开厚厚的帘子,进去。

里头有一个人正趴在那里打瞌睡,李惜进去,就抬头:“来了?”

李惜瞧一瞧掌柜脸上的笑容,粗短的眉毛挑了起来,就知道那些符画,又卖完了。

掌柜笑得热情,这生意,连带着他也赚了不少。

9级的符画,当真是稀罕,摆出来的当日就卖完了。

有人天天上门来问。

李惜这点倒是和掌柜的意见是一致的,东西不能大批量地摆出来,要不时缺一缺货,让人跑几次空,才能卖出价格。多了,一个是买不起,另一个,就大打折扣了。

她原本是可以卖给宗门的,增大销量但是,她不想。

莲华真人的那一番话,她还是听进去了。

她现在修为不高,除了画符画,没有其他本领。

如果被人拿住了,那可是一拿一个准。

这个陌生的大陆,李惜是谨慎的。

因为,天元宗。

这里有个天元宗。

百炼宗,万家,似乎都与这个天元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李惜的座右铭。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说不得明日早起就少了谁,李惜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出了镇子,李惜往一座院子走去。

这是一户普通的院子,三间屋子,院子倒是挺大。

李惜住在这里,她一人包下了整座院子。

这个院子房主原先是每间屋子都租出去,李惜全包了。

她现在不缺租屋子的灵石,下品灵石,她有。

虽然一人住,有些土豪的意思,但是李惜还是觉得值得。

她不喜与人打交道,一人住,挺好,出来进去,把门一锁,多自在。

她现在身边一个白恩,时不时地一道虚影出来走动,要是被人瞧见了,免不了大惊小怪。

再说,还有一位。

李惜开了门,一道红影就往前冲去,熟门熟路地从窗户进去了。

李惜抽抽嘴角。

她的窗户禁制对于凤尾来说,真是摆设。

进了屋子,李惜开始整理今日的东西。

乱七八糟地一堆东西摊在地上。

她细心地挑拣着,这些都是留下来,过几日拿到另一家铺子去卖的,东西分几次卖,分别是不同店家,这是李惜的又一条规矩。

她蹲在那里,分类,很快弄好。

“你不能这样,我来!眉毛胡子一把抓,这个根须要仔细,不能团在一起,那个怎么折了一片叶子?哎呀,我来吧。”

白恩跳动着,驱赶李惜。

李惜不够耐心,弄得太粗糙,影响价格。

“你来吧。”

李惜腾身,扭动了一下脖子,走到长桌前坐下。

她掏出一小块灵石,蓝光微闪,这是一块冰灵石。

虽然不纯,但是,确实是。

她想起那个掌柜的话。

“这是贺家子弟拿来的,因为身边灵石不够,就掏了这个,说是抵500灵石。”

掌柜絮絮叨叨,因为李惜也是嘱咐过,所以他就多说了几句。

冰灵石其实用得最少,全因冰灵根罕有。

这灵石也就只有冰灵根能用。

李惜转动着手中的灵石,眯眼。

白蓝色的石头。

这是一块不怎么纯的冰灵石。

“贺家子弟。”

李惜决定,明日去守这个人。

“我这幅画不卖,用冰灵石来换。”

隔日,李惜对掌柜说。

那是一张10级的青藤符。

李惜向来只卖9级的符画,再往上就不肯了。

这是自己最大的底线。

现在,她拿出了10级的符画,只为了那冰灵石。

掌柜用目光示意。

李惜看向门口。

门帘被掀开,一个白衣青年走了进来。

他一手扣在腰带上,晃着肩膀走了进来。

目光一转,很快定在李惜身后。

“这么快就有货了?”

他双目发光,越过李惜,直接粘在了身后的货架上。

透明罩子里一张符画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

他声音兴奋:“介绍一下?”

“10级的火符。”

掌柜清清嗓子,说道,一边瞟了一眼被当作布景板的李惜。

“我要了!”

对方伸手来拿。

“这个要冰灵石,才可换!”

掌柜的硬着头皮。

果不其然,对方立时不悦:“这是什么道理?开门做生意,只要价钱合理,还挑什么灵石?我不管,这就是我的了。”

青年继续伸手。

那张符画被一只手扣住,不是掌柜,是一只女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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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我只要冰灵石(二)

青年一愣,见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两条漆黑的大辫子,脸孔细白,长得倒是不错。

目光落到她一色的棉布衣裳上。

他挑起嘴角,语气轻松:“你是谁?这幅画我要了,你要和我抢么?”

他一脸的不以为然。

这女子一看就是散修,这里的符画可是贵,想来她是买不起的。所以他口气温和,并不为意。

李惜倒是意外,他的态度还不错。

她也就缓和了声音:“不好意思呢,这个不卖。”

青年这才仔细打量起来,一边回头:“掌柜的,这是怎么个意思?”

“这符画是她的,所以,她说了算。”

掌柜的满脸堆笑。他对李惜很是恭敬,然而,他又不想得罪了眼前这个青年,所以,在说出这句话后,他就退到了一旁,再不说话。

“那你要怎样才肯卖?”

青年也不傻,说是不卖,却是拿到这货架上了。

那就是要卖。

“一定要冰灵石么?”

他确定后。

“你说的是这种灵石么?”

他笑嘻嘻地从袋子里掏摸了一会,摸出来一块,握在手心。

看着那熟悉的蓝白的光,李惜也绽开了笑容。

还真有啊。

对方又掏出了1块后,和先前的一起,往柜台上一放,一手就来抓符画。

“等等,不够呢!”

李惜按住:“3块!”

她点着那张符画。

“可之前那些不都是你2块?”

青年不服气。

一边看向一旁的掌柜。

李惜看一眼有些尴尬的掌柜,笑着解释:“这是十级的。3块!”

她伸出三个手指,晃了晃,一脸坚决。

青年犹豫,瞧瞧符画又挠挠头。

踌躇了一会,他和李惜商量:“符画你先给我留着,我这就回去拿。“

李惜叫住他:“2块也可以,只是”

”你说!“

青年一喜。

李惜微微笑,一字一句:“你要是告诉我,这些灵石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就不用你付那剩下的一块,如何?”

青年看了她一眼,干脆地:“我还是去给你拿灵石吧。”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李惜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他只得跺脚:“这是我三叔的。他有这种石头,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所以我当真不知道。”

他飞也似地跑走了。

李惜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瞧了一眼靠过来的掌柜。

“贺老三,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掌柜眯缝着眼睛:“这个我可真不清楚?要不我给你去打听打听。”

李惜点头:“嗯,拜托了。”

几日后,一间屋子里。

一男子正停留在一幅画前。

这是一幅工笔肖像画。

一人高的画卷上,立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美人。

微卷的发丝,长长的睫毛,乃至皮肤上的汗毛,似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张脸,简直和真的一模一样,眼前美人的呼吸似乎清晰可闻。

男子的手抚了上去。

它确实是一笔笔画出来的!

实在令人惊艳。

中年男子蹲在那里,已半日都不曾移眼。

这幅画,甚合他心意。他喜欢的就是这般的。

“掌柜的,这幅画怎么卖?”

他起身,大声问对面那个正打盹的老掌柜。

今儿怎么这么没眼力见,看到他也不凑上来。他贺老三在这店里买的画还少么?

“唉!”

胖胖的掌柜一个立时抬头:“三爷,这画可好?这个数!”

他张开了胖胖的五根手指。

“成!”

他一口答应。

“五块冰灵石!”

贺老三一愣:“土灵石不可以么?”

他手上已经掏摸出了几块灵石,黄澄澄的,正是土灵石。

“这个要问她!”

顺着掌柜的指向,贺老三这才发现柜台旁一个人站起来,是个姑娘。

她向他看过来。

“我只要冰灵石!中品的。”

李惜强调。

贺老三语塞,他再度看了看那幅画,描绘丝丝入扣,即使隔着这么远,也似乎能感受到画中女子的温婉。

““敢问一句,为何非冰灵石不可?”

贺老三温和地笑着:”其实灵石都差不多的,土灵石或者冰灵石,真用起来,没有那么大的差别的。我可以多付你两块,这是土灵石,你瞧,这成色“

他一边就掏出了几块土灵石,递过去。

“冰灵石。“

李惜固执地。

”好吧!那你可否容我几日?”

贺老三不再坚持。

“这画我只留两日,两日后,有人要,我就卖了。”

李惜眨着眼睛。

贺老三定定地盯着李惜,见她一脸坚决。

“给我留着!”

贺老三出了门。

此时天色尚早,刚过晌午,一个大太阳当头暖暖地照着。‘贺老三几下起落就消失在街头。

身后,一道影子紧随而去。

望着前面那个疾行的背影,李惜远远地缀在后面。

贺老三筑基中期,脚程挺快。

李惜不能用飞行符,只能提气紧紧追赶。

这个跟人也要讲究技术,不能快了,也不能慢了。

李惜小心控制着速度,眼睛盯着前方。

幸好贺老三一直保持匀速,他一直往前赶路,似乎并不知晓身后有人跟随。

贺家老三爱画。

身为一个修士,他有一个很俗的爱好:喜欢收集美人画。

李惜花了几个昼夜时间,细心描摹了一个栩栩如生,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她采用了立体画法,让贺老三一眼难忘。

5块中品冰灵石,贺老三拿不出来。

因为贺家少爷那里已经没有了。

那日,贺家少爷崔头丧气地回来,并没有拿到冰灵石。

他和李惜商量,剩下的那一块可否用两块土灵石换。

李惜还是换给了他。

所以,李惜猜测贺老三这里或许已经没有冰灵石了。

前面的人影停下,略顿了顿,瞬间就不见了。

那里是谷底。

李惜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去。

云雾缭绕,一路往下,李惜盯着白茫茫的脚下,睁眼搜寻贺老三的身影。

崖下豁然开朗,却是失去了贺老山的身影。

李惜走了几步,停下。

她转身。

身后赫然站着贺老山。

他阴着脸,盯着李惜:“你跟着我做什么?”

李惜瞥见他手里的一双尖刺,惊讶于竟然没有偷袭她。

她站定,直接了当:“想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冰灵石。”

贺老三的脸上神情就缓了一缓。

他盯着李惜,见她淡定,不像是说谎。又见她年纪轻轻,就已筑基,倒也是认真几分。

“你有冰灵根?”

他试探,打量李惜。

他目光闪烁。不免有些吃惊:冰灵根极其罕见,难道眼前这个少女竟然是?

李惜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置可否。

“你能带我去么?”

她问,脸上洋溢着笑容。

贺老山咕哝了一声。

“我有什么好处?”

他说。

李惜唇边笑容扩大,贺老三能这样问,最好。

“那幅画送给你。”

她眨巴着眼睛。

贺老三等了一会,见再没有第二句话,他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

微笑:“好吧。”

他在前面领路,崖下寂静,脚下碎石轻响。他一边走,一边暗自留心始终和他隔开五六步远的女子,心里斟酌:此女是什么来路?一个筑基初期的竟然敢大喇喇地只身跟了他来,被发现了也不惊慌。

贺老三思虑再三,七拐八弯,还是把李惜带到了一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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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打劫

深深的山洞,黑黝黝,迎面一阵阴凉的风吹过来,似乎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冰寒之气。

贺老三已经带头往里钻去。

看着两边洞壁上那渐渐显现的白色霜花,李惜目光专注,手里悄悄攥着一张符画往里行去。

走了一段,李惜凭借着修士过人的视物功能,闷声跟在贺老三后头。

终于,贺老三停下。

“就是这里。”

何老三指着说。

昏暗中,石壁上白色的霜花闪着微光。

李惜这擦手一弹,两张照明符相继升起,立时洞内雪亮一片。

她四望,洞窟挺大,大约有两丈宽,四下光滑,并无横生乱石。

她低头,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零碎的石头,亮光下,就是普通的灰色石头,并没有灵石之类的。

“我就是在这里寻到的。”

贺老三已经弯下腰,指着:“我统共找了十来块,这里,还有那里。”

他边说,边用脚在地踢寻。

石子发出细碎的哗啦声。

李惜仔细查看了一番,这似乎是个矿洞,应该是很久之前的,石壁上还还留着一些开凿的痕迹。

贺老三捡到的那些灵石,应该是之前遗留下来的。

只是,她感受着周遭那不时侵蚀过来的阴寒之气,既已挖走,为何这阴寒之气还是如此重?

修士筑基之后的身子有了质的变化,不止身子强健不少,而且会生成一层薄薄的护体灵气。

李惜舍不得消耗自体灵气,严寒酷暑,也就多加一件夹衣。

可是现在,站在这里,她明显是感受到了那丝丝凉气,正从肌肤钻进来。

她扭身,手一伸。

一把乌黑的铁锹出现。

李惜卖力挖了起来,铲子锋利,很快入土,翻起一块。

贺老三远远地看了一会,就走动起来,依次在石壁上东敲敲西锤锤。

李惜挖了一会,丢掉了铁锹。

她翻捡起一块石头,放在手上,仔细端详。

抠去表面的黑土,褐色的石块,有一大半是石头,另外一半,她转了一个圈,渐呈玉色透明,微微透出蓝光。

接连几块都是这样。

这些是灵石。

准确地说,是退化的,灵气耗尽的灵石。

与贺老三先前拿来的那些一般,都是一半已经石化,另一半是灵石,且成色并不太好,颜色偏灰。

贺老三早凑了过来,他指着李惜手上的石头点头:“对,就是这些。我之前找到的也是这样子的。”

李惜看了他一眼。

“你什么时候来的?”

贺老三说:“三年前!”

李惜目光一黯:“这就是了。”

她掏出一块蓝白的石头,就是先前贺老三给的那几块灵石。

看着明显比现在的这几块要透亮些。

“走吧!”

李惜起身。

贺老三依旧在前,身后洞内的照明符也逐渐暗淡下去,渐归于黑暗。

李惜一共用了5张照明符。

李惜再次往身后望了望,手抚到洞壁上,入手冰冷,依稀有水意。

出去很快,前面已现亮光。

李惜紧走两步,钻出洞口。

却是顿住。

贺老三被人拦下了。

两个男子,正拦在贺老三前面,看着钻出来的李惜,目光一闪。

李惜向贺老三瞧去,见他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样东西,一件钩形长刀。

这种刀子,李惜在老杨头那里见过,刀头带钩,一旦被刺中,会来剜出一块深深的肉来,进而引出血流,顺着刀子上的两道血槽流出。

方才贺老三可时没有拿出这件兵器,现在却是拔了出来。

李惜默默地打量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

两个男修。

一个白赤脸,很瘦,带着一块头巾,双手环抱,正对着贺老三。

另一个矮胖子,圆滚滚的,侧身拦着。

这是两个散修。

李惜很快判断出来。

没办法。

就这拦路打劫的穷酸样,也就只有散修才能做得出来。

这贺老三一瞧,明显是世家之人。

这里世家和宗门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是宗门中人,不会打劫一个修真世家的子弟。因为说不得就是拐着弯的那个师侄或者是师弟师妹什么的。

毕竟,这彼此都顾着脸面呢。

现在,这两个就这么急赤白脸地上来抢,还选择在这偏僻的谷底,明显是一路跟着来的。

李惜自嘲,没想到,自己身后还跟着一波人?

这算不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惜还没感慨完。

那里已经开打了。

看着贺老三一人力战两人,李惜一时没有出手。

她想瞧瞧这个贺老三的实力。

没想到,李惜没有出手,那个胖子却是突然对着李惜发动了攻击。

一个火轮滴溜溜地旋转着,直奔李惜脑袋而来。

李惜盯着那个呼啸而来的大圆盘,闪着寒光。

贺老三百忙之中,扭头看了一下,以为眼花。

那个圆盘不见了。

李惜依旧站在那里,一旁的地上滚着一个人。

是那个胖子,正滚成一团,手忙脚乱地扯着手脚上不断攀伸的藤蔓。

贺老三嘴角上翘,手下刀光大盛,银钩如电,急速攻向对手。

瘦子被逼得连退两步,加速了攻击。

却是心绪大乱,顾忌着一旁依旧站立观战的李惜,不免接连出错,手臂上已经是见了血。

“你走吧!”

他虚晃一招,猛地跳出战圈,瞧了瞧地上犹自挣扎的的同伴,很快遁走了。

贺老三就向地上的胖子走去。

胖子停止了挣扎,他惊惧地盯着走过来的贺老三,目光闪烁。

“那个,前辈,饶了我这一遭吧!”

胖子很快地,向贺老三求饶。

李惜:这人求饶得也太快了。同是筑基中期的修士,称对方为前辈。

这人倒是有些意思。

但凡修士,多少都是有些傲气的。

即使不是那种“与其坐而死,不如奋起”,但也是轻易不低头的。

这人前后变化也太快了点。

李惜开始打量他。

五短身材,皮肤倒是细白。正不自在地扭着身子。

一身蓝色的衣裳,已经破损不少。

腰间一个储物袋倒是新。

他见李惜看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李惜抬头望天,她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样的情况。

李惜就怕人示弱,向她笑脸相向,她会狠不下心。

贺老三明显于这一点上要老道得多。

他钩尖一指,沉声:“想死还是想活?”

“想活!”

对方干脆地。

“把东西交出来!”

李惜讶异地,看着贺老三利索地拎着胖子那个崭新的储物袋,稀里哗啦地就倾倒了一地。

被子、刀剑、鼓、铃铛

各种各样的东西,五彩斑澜。

简直就是一个杂货铺。

李惜看着一些女人家的手环、丝巾,抽了抽嘴角。

敢情这就是个专业打劫户,而且是男女通吃的那种。

贺老三也是意外。

他飞快掠过地上的“杂物”,嫌弃地用脚踢了踢,很快移开了目光。

“说,跟着我们干什么?”

贺老三瞟了一眼李惜,把“我”改成了“我们”。

藤条消散,胖子不敢立马起身,他讪讪地,见贺老三瞪着他。

他抬了一个手指,指向李惜。

“符画!”

李惜耳朵一立,意外:竟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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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肖像

贺老三:“说清楚!”

胖子讪讪地瞥了李惜一眼,见她正专注盯着他。

他一哆嗦:“我们打听到她手里有符画,那些符画我们买不起。”

李惜听明白了。

自己原来被人盯上了。

她自以为做得很小心,却是避不过有心人,每几日一次的现身,还是被人发现了踪迹。

所以,今日他们就是跟着自己一路来到这个谷底。

胖子说完,见李惜一时没有说话,又见贺老三紧盯着他,就蹲在那堆“五颜六色”的垃圾旁,发愣。

这些都是他“积攒”下来的,他有些心虚,只是埋了头,一幅“鹌鹑”的样子。

李惜愣了一会,扭头就走。

贺老三见了,也就瞪了一眼地上的胖子,“啐”了一口,去赶李惜:“唉,我的画”

胖子惊疑地瞧着两人消失在崖顶,呆立了一会,终于确认自己没事了,这俩人都走了。

他忙收拢地上的东西。

身后有声音,他头也不回。

“没走啊!”

先前遁走的那个瘦子闪身出来,小心翼翼地四下一瞧:“他们真走了?”

他骨碌着眼珠,用手指指胖子。

胖子已经收好东西,闻言直起腰来。

“你不是瞧见了?”

“还真是哦!”

瞧瞧一片寂静的谷底,瘦子忙拉着胖子:“走吧!”

胖子挣扎了一下,也就随他拉着,两人边说边走远了。

夕阳西下,四下又恢复了宁静。

一连几日,李惜都窝在屋子里画画。

丹田之内的三颗彩珠,可以引导出来画画。

她正试着画一幅“花”。

鲜艳的红色,绚烂的光,毛绒的花瓣。

李惜绘得聚精会神。

这不比画符,这个更细心,更耗时。

一缕缕细如发丝的灵力流,李惜凝神引导它们由丹田到手臂,再到手腕,随着自己的笔尖,流泄到符纸上。

巴掌大的一张符纸,一朵红花若隐若现。

屋子里寂静,连一向咶噪的凤尾也老实地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惜画画的时候,最厌恶打扰。

凤尾可是领教过的,曾经被关在画里好几日,不让它出来。

李惜很粗暴,说出手就出手。

凤尾抗议无效。

不过,它也很好奇,李惜会把它画成什么样?

“好了!”李惜收手。

“我瞧瞧!”

凤尾急飞过去。

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凸于纸上,若隐若现,似乎要破纸而出。

“哇!”

凤尾开心:“这是我么?”

它飞扑了过去。

“呼”得一下,一抹红色突现。

“呀!”

凤尾尖叫。

李惜吃惊地瞧着你追我赶的两抹红影,一时反映不过来。

然后,她叫道“白恩!白恩!”

一抹虚影出现在李惜身边。

白恩愣愣地瞧着那翻飞的两道红影,没有说话。

直的那抹红影渐渐消散。

李惜已恢复了自然的神色。

她重新内视那三颗莹莹发光的丹珠,一大两小。

大的赤色丹珠如半颗豆粒,鲜亮极了,两颗米粒大小的一蓝一黄,正分散左右,上下沉浮。犹如夜空中的三颗星星,虽小,却是犹如指明灯,照亮了丹田,也照亮了李惜的心。

这就是三颗原珠。

犹如调色盘中的三原色,能混合洐生出五颜六色,画出各种画。

李惜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但是,有一点是让她振奋的。

她又可以画画了!

是的,用丹田灵力画画,就像今日那朵红花,能画出**来。

李惜是喜悦的。

她已经许久没有画画了,都快忘了这画画的感觉。

李惜瞟到桌上的笔,再次提了起来。

一只蚱蜢,眼看那只黑色的蚱蜢雄赳赳气昂昂地一闪即现,李惜收了灵力,用墨汁点上了眼睛,描上了触须。

李惜掷了笔,看着活灵活现,呼之欲出的蚱蜢,满意地点头。

她看着桌上的画,转动着眼珠。

隔日,镇子上一间铺子外面挂出了几张画。

吸引住了来往的人。

许多人迈进了店堂。

李惜坐在内堂。

她专给人画肖像,给那些修士画。

一张画要价不菲,收价至少十块中品灵石起。

她现给人画,因为描摹得逼真,几近真人,生意竟不错。

修士们似乎很愿意为自己留一幅画像。一开始觉得贵,待拿到画后,都没有二话。

因为李惜给他们画得都很像,却又比真人好看。

李惜看着喜滋滋的客人,唇边扬起微笑:必要的美容果然还是要的。

她掂了掂手里的灵石,对白恩说:“收起来!今日收工。”

她几日画一幅。

毕竟,能一下拿出这么多灵石的,也不多。

这日,李惜正细心描摹。

对面坐着的那个女修,长圆的脸,神情僵硬,不时抬手抚一下鬓角的发丝,袖口上绣着的金丝闪闪发光。

李惜叹一口气。

这个女修今日穿了一身极其华丽的大裳,上面是绚烂耀眼的各种图案,全是精雕细绣而成。

她还特意提了要求,要李惜务必把她的这身衣裳要画好。

李惜心内腹诽:光这些衣裳上的花纹,就远比她那张脸要耗费的时间多得多。

李惜其实心里很怕接女修的生意,不为别的,只为她们那繁琐的发饰及衣裳。

奈何,画像时,她们都喜盛装,这点,似乎是通病。

李惜只能默默地低头干活。

一个时辰后,女修走了。

李惜收拾了东西,带走了那件衣裳,她得拿回去,加班,细细描摹那件衣裳上的花纹。

连续二天奋战后,李惜交了稿子。

看着画面上那一身华裳,端严又不失柔美的女子。

女修抚上画面,细白的手指久久停留在那件衣裳上,眼里尽是满意。

看着她那柔和的神色,李惜咽下了口里的话。

她没有画出女修脸上的笑容。

因为她始终僵着脸,没有笑。

所以画中的人看着就有一点呆板。

女修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落到那张脸上,只是定定地盯着那件衣裳,一遍又一遍地浏览。

李惜画得极其细腻,衣裳上的金线闪闪烁烁,这金线成色很好,衣裳也很新。

“这衣裳”

李惜上前一步,指着袖口处,那里原是断了一处花纹,她给补上了。

女修没有应声,只是回头望了她一眼。

然后,一抬手。

一个灵石袋落在李惜手上。

李惜掂一掂,里头竟然有15块水灵石。

李惜倒是意外。

她吁了一口气。

“等等!”

一眼瞟见那件衣裳还堆在架子上,她拎了起来追上去。

却是只见一个背影。

“这?”

李惜抱着那堆衣裳,衣裳很长,拖在地上,差点绊了脚。

李惜抱了衣裳返回,拿个包袱包了,郑重收在角落。

这件衣裳价值不菲,或许是忘了,待会人家回头记起,定是要寻回去的。

然而一连过了几日,也不见人。

李惜也就把这事暂时给丢到脑后。

午后。

李惜正给人画像。

外面呼啦啦就进了五六个人来。

一进门就四处搜寻,很是无礼,直接冲到了里间。

惊叫一声,有人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年方十六的小姑娘,在家人陪同下来画小像,因耗时长,家人就先走了,只留了一个老嬷嬷陪着,原正歪坐在门槛上打旽,被这几人给拦在了外面,正着急。

小姑娘此时见两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就这样闯了进来,惊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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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痴情女子

李惜第一时间站起来,双手一张,拦在小姑娘面前。

她冷声:“你们要干嘛?”

奈何对方并不理会,只是顾着自散开,开始里里外外仔细搜寻起来,门口又有两人分立两旁把住,赶开了衔面上的人。

“砰”一声响。

一旁换衣的小隔间,被打开,外面的布帘也被粗鲁地扯脱了半边。

她心里腾地蹿上了一股火。

好好儿地,就这样大喇喇地冲了进来,惊扰了客人不说,还弄坏了她的门帘: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搜罗来,费了老劲钻了眼,挂上去的。

然而不待李惜发火,对方有人先发问了:“湘君呢?”

一个青年男子横眉立目地。

李惜一愣。

“五哥!”

门框又一声响,一个人拎着一个包袱使劲一抖,一件蓝色的衣裳正散开,屋内那些人都停了下来。

正是那件衣裳,李惜包了,放在隔间里,现在被人搜罗了出来。

“湘君!”

一身锦衣的一个中年男子神情激动,从人群里冲出来,一把抓过那件衣裳,快速翻看着。

“快说,人在哪里?”

方才那个青男子大声喝问。

没有应声。

对面那个女子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男子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这个女子,自他们进来伊始,就不曾慌乱过。

他不由重新审视。

这个女子看着很年轻,比湘君还小一些。

一身蓝衣,扎着一条大花布围裙,两手挽了袖子,正提着一只笔。

细白的脸孔紧绷,眸子幽黑。

“那个!”

一旁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示意青年退后。他压了压心头的躁动,沉声:“这件衣裳是我们家湘君,我侄女的。敢问,她现在人在哪里?”

“对呀,我妹子呢?”

青年吼道,眼里尽是焦急。

“人呢?”

几人七嘴八舌,围住了李惜。

李惜看着逼过来的几人,这才凉冰冰地开口:“你们要找的人,我不知道。这件衣裳是一个女子落在我这里的,如果真是你们家的,拿回去便是。”

“胡说,怎会不知道?”

话音一落,立时就有人叫了起来,并有人冲到了李惜面前,伸手抓来。

惊叫声起,是李惜身后的小姑娘。

绿光频闪,眼前粗大的藤条飞舞,迅速缚住了那几个修士,几人大惊,只挣扎了一下,就被绑住,拖拖拉拉拽倒在地,在地上扭动着。

李惜看向中间那个挺立不动的中年男子。

方才他没有发动灵力攻击。所以,藤条并没有攻击他。

他一脸惊惧地看向李惜身前犹自伸缩的绿色藤条,向四周蓄势待发。

“有话好说,我们只是想找人”

他试图解释,一边瞥了一眼那粗大的藤条,在心里快速估计着。

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敢孤身在此开铺子,没有点斤两,又怎敢?

“这就是你们好好说的意思?”

李惜皱眉。

到底还是乱了这里的东西。

被人“打上门来!”,确实是一件很遭心的事,左右损的都是自己的东西。这就是在自己地盘上打架的坏处。

“去!”

她手一抖,地上的几人被迅速扎成一堆,全拢在一处,团巴团巴扔在了角落里。

“啪!”

李惜一张锁灵符随即出手,地上正蠕动的一团立时停止不动,僵在了那里。

“说吧!”

李惜摊一摊手。

锦衣男子目光闪烁,看看那瞪着李惜,愤怒的子弟们,只得抱拳:“道友!”

这是高阶符画,他认得,一出手就是2张。

李惜依旧站在那里,双腿叉开,并不领情:“有话直说。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们一来就喊打喊杀的,是要掀了我这小店么?”

她的声音平直,却隐含着怒气。

被人这样**裸地打上门来,是件很耻辱的事。这一刻,李惜是这样认为的,她己作好了打一架的准备。

男子脸上肌肉抽动,他看着对面的盛气凌人的李惜,更加客气一些:“实在是事出有因,不免急躁了些,还请海涵!”

李惜没反映。

他只得继续:“湘君,就是来你这里的女子,是我们任家的女儿,也是我的侄女。她自小就天姿聪颖,资质出众……”

锦衣男子任家老大开始述说。

李惜面上平静,心内倒是翻腾。

这个湘君,那个看着一脸刻板的女子,原来竟是一个情痴。

任湘君,任家这一代最优秀杰出的小辈,双灵根,二十筑基,一路突飞猛进,势头极猛。

任家上下皆以为她会继续往前,直冲金丹。毕竟他们任家已经多年没有这样出众的弟子了,大家都对她抱以厚望。

特别是任家老大,湘君的伯父,更是把家里最好的资源都先紧着她,一心盼她能早日成材。

湘君也很努力,每日里只潜心修炼。

然而,三年前,任湘君碰到了一个人。

一个男子,叫做琅光的。

此人本不值一提,修为平平,但是,此人却是长得俊美非凡,难辨雌雄,有如谪仙。

这样的人,迅速俘获了一批少女的心。

任湘君就是其中一个,她完全被这个琅来给迷住了,天天往他住处跑。

任家的人也没有多加劝阻,任湘君自小极其自律,做事很有分寸。

大家都觉得也就是小姑娘一时情迷,过了这阵子就算了。

毕竟这个琅光,只是路过此地,迟早是要离开的。

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呢?

大家对这件事都很宽容。

因为湘君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这也是让长辈们开心的事。这孩子自他父母去后,都没怎么笑过。

难得这般开心,且湘君并没有耽搁修炼。

可是,琅光突然就陨了。

被妖兽一口吞了。

尸骨无存,什么也没留下。

这实在是一件不太美妙的事。

任家众人唏嘘之余,也就把这件事给丢到了脑后。毕竟,这修士陨落也正常,这个琅光修为本不高,去?山捕兽,本就有风险。据一起去的人说,是琅光自己跑得慢了一步

可是,任湘君却是不行了。

她整个人就跟疯魔了般,整日要往?山跑,说是要找到那只妖兽。被任家众人拦下了。

她又跑到琅光曾经住的屋子里,整日待在里头,闭门不出。家里人看着她不对劲,劝阻无用,就横了心,一把火烧了那间屋子。

任湘君重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屋子里。

倒也没闹。后来,任湘君就再也没有了笑容,比以前更沉默了,连话都不跟人说了,

众人也就随她,只要不再往外跑就好。想着随着时间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然而,前几日,她突然跑了出去。

一连三日不见人。

众人这才惊觉这事不对。

因为这两日正是那个琅光陨落一周年。

任家众人开始四处寻人。

就一路寻到了李惜这里。

“湘君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她再也没有在外头逗留过不回的,我们都是急了。”

任老大神情落寞,他指着那件衣裳:“这件衣裳是湘君亲自缝的。这件料子也是我们任家特制的玉蝉衣。当日,湘君筑基,特意奖励给她的。我们也是现在才知道,湘君一直窝在屋里,原来一直在绣这件衣裳。”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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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相邀

李惜沉默。

她的眼前浮现出那日那个女子,摸着这件衣裳那痴迷的神色。

只是不知道,这衣裳,她为何却是弃了?

“我那日见她似乎是往那个方向走的。”

李惜伸手指了方向。

她详细说了那日的事:“当时我叫她,她没有应我,只是拿了画走了。我想着,她会回来取,所以就给收了起来。”

李惜又指着那件衣裳说。

符画的时效到了。

藤条一一消失,地上的人纷纷爬起来。

几人惊惧不定地看着李惜。

方才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既如此,我们先走一步了。这件衣裳,还是放在你这里,或许湘君会回来取。”

任家老大长叹一口气,把那件衣裳重新又放到一旁的矮柜上。

他一挥手,几人就跟着出了屋子,迅速消失在门外。

屋子里,李惜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叹一口气,正准备收拾。

却是听得身后有抽泣声。

她回头。

是那个小姑娘,她方才一直立在一旁,此刻正抬了袖子擦泪。

“太可怜了。”

小姑娘双眼红红的,哭得稀里哗啦。

方才的事情,她也是听了个满耳朵,正感动。

一旁的老嬷嬷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看看李惜,又抖着手指指那件衣裳,哑了嗓子:“这是冥嫁衣!”

“什么?”

李惜不解。

顺着老嬷嬷的目光看向那件衣裳,正散开在柜子上。

老嬷嬷飞快瞟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声音颤抖:“这是鬼新娘才穿的嫁衣。你瞧,这绣的是往生花。老一辈说,此花是接引之花,能唤起死者生前的回忆。”

老嬷嬷声音里有着惊怕。

“赶快用火化了。这东西,谁沾上谁倒霉。”

她往后退一步,拉了那小姑娘往后了两步。

李惜伸手拎起,那浅蓝色的衣裳滑落,丝般的料子在地板上流水般铺陈开来,上面大朵的金色花朵层层叠叠,依旧那么鲜亮。

原来这鲜艳耀眼的花朵竟然是往生花?

李惜仔细辨认了一会。

“她是要?”

李惜扭头,见老嬷嬷那依旧一脸的惊惧。

想着那女修虽然话语不多,但是看着脸色平静,并不像是个要赴死的人、

她快手快脚底叠起了那件衣裳。

鬼,她并不怕。

自己不就是一缕孤魂?

“这是别人的东西,我不能私自处理。等她家人来拿吧。”

她对老嬷嬷说道,一边拎着那包袱放到了隔间里头。

“你还是尽快送回去!”

老嬷嬷语气一顿,想想还是提醒了一句。

老嬷嬷望着外头,外面阳光正盛,她脸上的皱纹异常清晰。

“十月初一,烧寒衣,鬼谷会有人焚烧五色纸。”

“鬼谷?”

李惜好奇。

老嬷嬷也不多做解释,昏沉的眸子回转,瞧见一直在旁仔细聆听的小姑娘,嘴唇一哆嗦:“小姐快些坐回去吧,还没画完呢。”

老嬷嬷硬拉着意犹未尽的小姑娘坐了回去,她自己依旧坐到门槛上靠着,再也不肯出声。

“咱们继续吧。”

李惜重新提笔,蘸了颜料,轻轻向画中点去,偶然抬头间,见那小姑娘眼眶红红的,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故事当中。

她轻轻摇头。

这个任湘君,在她看来着实是任性。

李惜一笔一笔地画着,心内摇头。

为了一个男子,痴痴迷迷如此,全然不顾父母长辈的厚望。

伤心也就罢了,却是在一年后,做出这样的事。

结合那老嬷嬷说的话,她已经猜到了这个任湘君去干嘛了。

明后日就是寒衣节。

这个湘君是义无反顾地去找她的情郎去了。

抛下家人,只身一人去了。

她不知道方才任家那些人是否猜到,或许已经猜到了。

李惜一笔一笔地画着。

屋内无声,只有画笔轻轻地接触纸面上,外面的阳光斜照进来,把老嬷嬷的影子拉得老长,投照在李惜脚下,一晃一晃的。

这是一个很安逸的午后。

李惜目光专注,细细描画。

目光落到那小姑娘脸上,见她也是眯着眼睛,似乎要睡过去了。

李惜倒是有些羡慕:这般的年纪,无忧无虑,又有家人的悉心呵护,多好。

那个任湘君,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想想自己,少女的皮囊,老缊的心。

是,当初,她认为,守活寡的日子是在是不好过,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一度以为那是世间最最难熬的日子。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其它都是浮云。

可惜,如今这一切

她踏上这条路,虽然走得磕磕绊绊,艰险困苦,但是,只要努力去搏一搏,只要肯努力,肯付出,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她得好好珍惜这条命,可不敢轻易就舍弃了。

任湘君,一个筑基女修,得以踏上大道,却要去走这条死路,李惜是极其不赞同的。

为一个男子去赴死,李惜觉得不值。

小姑娘走后,李惜低头收拾东西。

有人进来。

“今日不接活!”

身后没有应声。

“是你?”

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人,李惜警惕地,心道: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这两个一脸笑容的人,正是那个胖子,和先前逃走的那个痩子。

两人你推我一把,我撞你一下。

嘻嘻笑着并排站在那里。

“我们有事找你。”

李惜看着两人:“我这里是画像的,一张画像十块中品灵石!”

她指指牌子上。

“去岷山?”

李惜吃惊地,有些不明白。

“我不感兴趣。你们去吧。”

李惜一口拒绝了。

他们邀他一起组队去岷山捕捉妖兽。

她转身继续收拾画布,一边说:“你们找别人吧,我不去!”

“我们可以多分你一成的。”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知道李惜会拒绝,开始游说:“咱们多分你一成,不,两成,行吗?”

李惜回身瞧他们一眼,戳穿:“你们不就是看上我的符画么?其实不用费那事,你们从我这里买去不也是一样的?我可以多卖给你们几张”

她扭头,见半日没有人应声,扭头,见两人盯着她,一脸讪讪地。

她这才醒起:这两人要是有灵石,前番还用打劫么?

她不说话了。

李惜开始上门板,准备走人。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矮胖子再度开口:“我们知道,你看不上我们。不愿同我们合作。不过,听说你在寻找冰灵石?”

李惜看他一眼:“如何?”

他们上回就是在谷底撞见,这事他们知道一些也不稀奇。

“百丈潭里说不定有呢。”

见李惜果然看向他。

胖子知道说对了。

他舔了舔嘴角,继续:“岷山有个百丈潭,终年积冰,人迹罕至。你要寻找冰灵石,或许那里有。”

李惜狐疑地盯着他,见他目光闪烁,却又看向自己,摆出一脸的认真的样子。

“是,是。我也听人说过,说不得还真有呢。”

瘦子在一旁适时地帮腔。

两人眼巴巴地瞧着李惜。

李惜“啪”地一下,上了门板,两人退后一步,见她慢条斯理地一连三块上好。

拍拍手,扭身走了。

两人气馁,垮了脸。

忽声音传来:“可有地图?”

两人一愣,随即大喜:“有,有!”

瘦子三步并作两步:“我回去就绘制,给你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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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组合

李惜点头。

两人欢天喜地跑去了。

眼看他们很快跑过长街尽头,转过弯去,消失了。

李惜眯眼:那里是一间破庙,经常有无处可去的散修到那里临时落脚。

看来这两人确实过得不好,连间像样的屋子也租赁不起。

她回身向自己的居住的屋子走去。

进了屋子。

“你真的要和他们去岷山?”

一道虚影闪出,白恩跨出,站在李惜前面,看李惜已经挽了袖子开始裁纸。

李惜低着头,裁纸刀唰唰地,很开一张四尺符纸就分裁成了若干巴掌大的符画纸。

她用手码整齐,这才抬头,看着飘在前面的白恩,影子虚幻,看不清面部。

“自然!咱们反正也找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结果。不如去碰碰运气,说不得,就真的找到了呢?”

“好呀,好呀,我喜欢,又有得玩喽。”

凤尾飞了出来,停在白恩的头顶,颤巍巍地抖了一下,终究是缓缓地落在了李惜的发上。

白恩身上无处落脚。

“那就去吧。”

白恩转身,影子往一旁去了。

李惜抿唇,要说,白恩就这点最贴心:似乎是她说什么,他都支持她。

不像凤尾,什么都要讨价还价,操心死了。

当晚,李惜连夜奋战,画了许久,终于画好了所需要的符画。

她细细数了,悉数揣进袋子里。

这才大大伸了个懒腰。

低头向丹田中瞧去。

三颗沉浮往复的珠子,依旧亮晶晶的。她唇边浮起满意的微笑:她现在十级以下的符画,灵力还是足够的。只要不是操控那种大型的符画阵,她是不用担心灵力不继这个问题的。

自然12级的符画,她也准备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相对于符画来说,她在画画的时候,开始有意识地控制灵力的输出。

只要控制好灵力的加入,李惜可以精细地调整好画面的逼真度。

虽然这是一项比较固定的收入,但画画所消耗的灵力太多,她也不能在这上面多耗。

能省则省。

还是符画实在。

第二日,李惜一早就看到那两人已经在铺子前等着她了,见了她来,迎了上来,笑容满面。

李惜看着他们递过来的那张地图,嘴角抽了抽:这也算是地图?整个就一个鬼画符么。

这张图,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看得懂吧?

她只得自己提了笔,铺纸:“我问,你们描述。”

涂涂改改,一张新的地图形成了,上面一一标注得很是详尽。

“这个好。”

胖子由衷赞了一声。

两人更加殷勤,瘦子,叫做刘星的,伸手指着一处解释道:“这里有点麻烦,你们瞧,这是一片沼泽地,据说,在这里被困住的妖兽和修士历来不少,一个是险,主要还是因为这里的雾气有毒,飞不过去,只能绕路。或者,咱们是否需要准备一些解毒丹?”

李惜仔细看了一下,那里似乎是通往白丈潭的唯一通道。

“哪里有解毒丹卖?”

李惜问。

两人摇头。

丹药师奇缺,真有这种解毒丹,也是集中在少数大家族手里。再说,一般的解毒丹可能不管用。

李惜皱眉。

这一刻,她忽然想到了莲华。

他送给她的那瓷瓶的丹药,可惜没有解毒丹。

如今,也不知他到哪里去了。

他这个人,终于离开了上清,此刻定是不知到哪里逍遥去了吧?

三人皱眉思索。

她向瘦子刘星看去,主意是他出的,他定然有应对的办法。

岷山一年到头雾蒙蒙,似乎就没有晴好的日子。

但并不妨碍一波又一波的修士前往。

因为岷山多妖兽。

虽然有不少修士折在了里头,但是每年前去探险的修士还是前仆后继,不曾断过。

机遇与风险往往都是同时存在的。

相比其它地界而言,这岷山算是一块“宝地”了。

这里的物种丰富,有许多未知的处女地。

每年都有人从里面获得一些稀奇的东西。

是散修们猎奇最好的去处。

晨雾初开,山道上走着五个人。

正是李惜他们。

她走在中间,不是瞧瞧一旁正皱眉头的贺老三。

心下好笑。

贺老三有一只白鹰,就是胖子他们说的“银翅鹰”,此鹰天生不惧百毒。

李惜不知道这两人又用了什么筹码,把贺老三给请来,加入了他们这只队伍,顺带还带了一个贺群英。

就是那日买符画的那个贺家少爷。

李惜看着一脸紧张又兴奋的贺群英,知道他是第一次出门历练,不由地瞟了一眼贺老三:一脸严肃,定是不愿意带着来的吧?

走在李惜身后的贺群英在看到李惜的时候,是开心的。

毕竟,他们几个都是筑基修士,就自己修为最低。

好吧,他忽略了李惜也是筑基修士,只是看着她年纪比自己还小,又是女子,心里忽然就有了些底气。

进这片林子,李惜几人都要听刘星的。

瘦子“刘星”,似乎对方位之类的特别有研究,关键是,他早年曾经跟着其它人进过这片林子,所以,他目前就成了这是队伍的向导。

他打头,拿着图,就是李惜画的那张,很是慎重地叮嘱了几点:一、是要紧跟队伍,不能单独行动,出了事概不负责。说这就话的时候,他特意瞟了一眼贺群英。

后者点头。

第二、碰到妖兽,众人要齐心,共同进退。

大家齐点头。

第三、万一有人陨了,剩下的人要把他带出来。

此话一落,贺群英脸上的嬉笑不见了,他抬头,向他叔叔贺老三瞧去,见他一脸认同,正瞧着他,忙扭过头。

他不打退堂鼓,好不容易才跟出来的。

“补充一条。”

李惜开口,她目光闪亮,扫视一眼众人:“进了林子,到了百丈潭,你们请自便。”

百丈潭是她此行的目的地,她不想和他们在林子里转悠,浪费时间去寻什么妖兽。

她不过是和他们搭伙进林子而已。

几人对视一眼,胖子抢先开口:“进去再说吧。”

李惜不置可否。

看看也么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众人又检查了一下装备。

李惜给每个人发了一张传声符。

“拿好,就一张,不到万不得以,别用。”

几人各自点头。

贺群英抓在手里,郑重地收了起来。

树木碧绿,花草亮眼,很是清晰明媚的天气。

瘦子在前头引路,手里拿着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招呼大家跟上。

几人走了小半日了。

李惜却是想起了一个人来,也是一只破旧的竹蜻蜓在飞,带着他们走。

老杨头。

怕是再也见不着了吧?

李惜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继续踏着齐膝深的草木往前走。此番为了方便,她特意把一些东西都移到了储物袋里。

渐渐地前方有雾气出现,迷迷蒙蒙的,就像是一层轻纱笼罩在林子间。

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美丽的光来。

李惜几人却是慎重起来。

这雾一起,林子里就安静了下来,连之前一直轻叫的虫声都听不见了。

越往里走,越浓,每人只见面前一丈之内的物事。

这种感觉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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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黑沼泽

李惜警惕地四下逡巡,众人自动排成了一竖,鱼贯前行。

瘦子刘星依旧打头,贺老三垫后。

李惜他们三人被夹在中间。

众人兵器俱在手,全身戒备。

人和妖兽不同。

他们长久生活在这片林子里面,行动自如,嗅觉灵敏,恐怕早就闻到他们几人的气息,此时不知蛰伏在哪里,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呢?

李惜两手各夹一张青藤符。

青藤符能够感知灵力波动,只要出手,就能准确地捆缚住对方。

她这两张可是加强版的青藤符。

其实她原本是想走在最后的,那样,她更可以施展开手脚,把白恩放出来,凭借他元婴修士的神识,方圆的动静,他都能感应。

可是他们却偏要把他夹在中间,说是为了保护她。

说实在,李惜并不认为中间会更安全些。

她曾经听老杨头说过,许多动物在捕食的时候,会往中间密集地方冲去,那样捕获猎物的成功率据说更高一些。

眼下她就是这样一个位置。

她这样猫着腰,看看前头脊背紧绷的贺群英拦在自己面前,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这家伙太高。

“小心”

脑中一声,李惜猛地刹住脚。

一道白影掠过。

前面一空。

众人四顾,贺群英已经被什么东西扑翻在地正往雾起处急速拖去。

贺老三第一个冲了上去,弯月钩刀雪亮。

瘦子两人也围了上去。

一阵厮打,拖出了一条扭动的节状东西,正凶猛地扑腾,银青色的甲壳“啪啪”扭动。

“蜈蚣?千足虫?”

李惜一阵肉麻。

这是一条长满脚的类似蜈蚣的东西。

瘦子三人速度很快,也很勇猛,很快联手就压制住了这条“大蜈蚣”。

他们利索地动手肢解这条庞然大物。

贺群英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是看着狼狈了些,脸孔发红。

他在一旁惊魂未定地站了一会,很快也加入了当中。

一时分割完毕,李惜看着递过来的一节甲壳,摇头。

众人也就随她,重新分了。

几人稍微修整了一下。

刘星吁一口气,再次提醒大家:“这里就有2阶的妖兽,接下来还是要仔细些。”

按照常例,低阶的妖兽的地盘一般不会出现高阶的妖兽。

现在这里有了这条2阶的蜈蚣,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了。

这点倒是值得庆幸的。

接下来,大家一路往前,途中又碰到一只3阶的狸猫,虽废了一番周折,却是也是拿下了。

在他们剥皮的时候,李惜扭过了头。

那只狸猫全身白白的,看着竟然很像小娜。

李惜披眼,装作不见。

贺老三他们进来这里就是为了捕捉妖兽,她没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们捕杀。

再说,这只狸猫攻击他们的时候,也是异常凶猛,李惜看到了它那通红的眼睛。

然后,就再也没有碰到了。

他们一路往深处走,终于在第十日,到了一处地方。

这里雾气没有那么重,透过薄薄的雾能看到那黑褐色的湖面,掩映在一片青葱的水草之中。浓绿的枝叶蓬勃生长,一片一片连绵开去,密密地。

“到了!”

刘星神情严肃地指着雾气中郁郁葱葱的绿地说。

贺群英上前,伸脖子瞧瞧这片绿湖,粗着嗓子:“这就是黑沼泽么?”

他一路上就听刘星几人不断谈起这片沼泽,原以为定是一片很丑陋,很黑暗的地方。没想到入眼却是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瞧去,就是长满绿植的湖。

“可以御物飞行么?”

贺群英边说,边快速祭起一把飞剑,那是一把银白色的小飞剑,看着银光闪闪,晃晃悠悠地升起,在湖面上很快盘旋了几圈,就向前冲去。

“扑”地一声,小飞剑直直掉入湖中,瞬间不见。

“我的飞剑!”

贺群英一声哀嚎。

一旁的贺老三翻了个白眼。

也就他,一出手就拿这飞剑来试。都不知道用根树枝什么的,该!

李惜几人却是盯着那寂静的湖面,默然,此处竟然不能运用灵力?

看着上面朦朦胧胧散开又聚拢的雾气,几人齐齐看向刘星。

不是说只有毒障气么?

刘星也望着那湖面,挠挠头:“我也是听人说,这里我也没有来过。我想,应该是这毒气导致的。”

几人又齐唰唰地转头看向一旁的贺老三。

贺老三倒是不迟疑。

当下打开灵兽袋。

一只银白色的鹰落到了他的肩头。

众人看着这只有半人高的鹰。

通体雪白,只有嘴上和尾巴尖上是灰黑色。

一双金色的眼睛流光溢彩。

众人心里赞一声:好鹰!

白鹰欢快地啄了啄贺老三的手掌。

贺老三就伸展了手臂。

“扑啦啦”,白鹰展开翅膀,盘旋了几圈,缓缓降落,身子也蓦然变大,安静地伏在岸边。

贺群英早率先爬了上去,抓住鸟脖子。

贺老三也跨了上去。

瘦子几人相继爬上鹰背。

李惜坐在翅膀那里,小心地拽着羽毛,生怕把它给拽痛了似的,这毛又滑又亮。

一阵轻晃,白鹰飞了起来,很稳。

它扇动着翅膀,向湖面直冲过去。

上方雾气太大,贺老三控制着,不敢让它飞高了。

李惜几人自上了湖面,就发现呼吸不畅,眼前发花,知道这是毒障气的缘故,忙闭气,保持体力。

白鹰载着几人很快融入浓雾中,穿过茫茫白雾,向前穿行而去。

李惜坐在那里,感受着四下那不时铺面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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