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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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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紫色绢帛裹着的画轴出现在眼前。 (28)

手可能有哪些。

今早,又说是看到谁和谁了,宗门弟子,彼此都有相熟的,哪些弟子会参赛,都能猜个**不离十。

人群一阵骚动,一个年轻的白衣修士走进场地。

“未离?”

点名弟子忙确认。

对方颔首。

“人已到齐,锣鼓手准备。”

弟子吆喝着退开。

未离一言不发,缓缓走到中间,站定。

“咦,这个未离?这般年轻啊!”

立时有几个弟子轻身议论起来。

每有新人出,都会引起大家瞩目。

这个未离看着很是年轻,自然更加惹人注目。

金阳子几人自然也瞧到了,见他身形瘦小,似乎同林平乐差不多年纪。

无为的二长老方明扭头出声:“恭喜上官兄,后生可畏啊!”

一边瞟了一眼金阳子:“金掌门,你们玉虚殿的林平乐似乎也就是这个年纪吧?”

金阳子听得问,只是回头笑一笑,没有吭声。

心里却是想着,这个未离再好,那里能和林平乐相比?

同样的年纪,他不过是筑基初期,林平乐现在可是一念及此,他嘴角的笑容扩大了几分,心情愉快:“既已到了,开始吧。”

场子上,张大壮紧了紧手中的青钢剑,盯着对面身材单薄的少年,心里也松了一大半。

看来,是个刚刚筑基的,先前都没听说过这号人。

他微微矮身,觑着对方。

只待鼓声一响,就先发制人,速战速决。

未离低微头站在那里,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手垂在两旁,没有任何兵器。只一头乌黑的墨发垂在身后,显得身材更加单薄。

风声起。

张大壮随着鼓声跃了起来,一把青钢剑直直地攻向对面的未离,快如闪电,隐隐夹带风雷之声。

众人不由叫了一声好。

张大壮素来以快剑出名。

他原本是习武之人,一方侠客,背负一把宝剑行走天涯。二十岁一次偶然的机会,被发现有灵根,被带回了玉虚宫,十年苦练,练气大圆满。

三年前,终得筑基,一手剑术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得到师父林峰主的重视,此次派他出战,对他也是抱以厚望的。

此次见他一招剑出,众人不由佩服,若是单论剑术,着实是难逢敌手。

众人目光齐齐聚向那个少年。

面对破空而来的剑,未离依旧低头,纹丝不动。

“咦!”

有人耐不住叫了一声。

青钢剑呼啸而至,直指前胸,众人眼前一花,未离的身子动了。

“唰”地一下,青钢剑带着破空之声,刺了个空,很快拐了一个弯,被张大壮收了回来。

与此同时,未离瞬间到了张大壮方才站立的地方,依旧立在那里。

“隐身符么?”

蒋大鹏睁大了眼睛,喃喃地。

一旁的万小雅没有作声,缓缓摇头。

不是隐身符。

张大壮一剑刺空,飞身回转,青钢剑旋转着,连人带剑再度刺向那抹白影。

“唰”,再度刺空。

那抹白影就像鬼影般,每回在张大壮快要接近他身子的时候,才突然飘走。

“这是什么身法?”

弟子们看得兴奋不已,纷纷叫道。

“接招啊!”

“张师兄加油!”

张大壮恍若未觉,额头上已冒出冷汗来。他咬了一下牙,双手握剑,不敢再轻易出击。

“这个未离”

金阳子几人开始注目。

他眼角向上官谷一瞟去,见他只慢悠悠地端着茶,气定神闲,依旧是那幅不紧不慢的样子。

金阳子望了望一旁侍立的弟子,招手。

弟子跑过来。

金阳子正要说话。

“咦!”

方明轻呼一声,抬起半截身子。

金阳子扭头,脸上微变。

场子上的张大壮犹如断线风筝般,正直直地向外飞去,人群呼啦散开,人“砰”落地。

有玉虚弟子围过去。

金阳子目光一转,林峰主早已风一般地跑过去。

他飞快拨开人群,一眼见张大壮蜷缩在地上,几个弟子围着不敢伸手。

他一把拢过张大壮,见他脸如金纸,竟然是断了气。

他大惊,抖着手仔细一探,这才发现张大壮竟然心脉俱碎,已是回天无力。

“大壮!”

林峰主抱着尚且温暖的身子,一时大悲!

一旁的玉虚弟子也是倒吸一口冷气,这竟然就死了?

有欢呼声。

原是那高杆上挂上了上清的牌子。

大家纷纷向场子上瞧去,见那未离依旧立在那里,白衣轻飘,没有下场,竟是要继续打下一场的意思。

“师叔!”

奉命跑来的弟子焦急呼唤。

林峰主扭头,见是大殿的弟子。

“张师兄他?”

弟子一眼看到林峰主通红的眼,吃惊地,瞟了一眼他怀里的张大壮。

“我去告诉掌门!”

他正要往回跑,见又一个弟子跑来。

“峰主!掌门问下一个上场的是谁?”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229规则

林峰主这才匆忙抹了一下脸,望向一旁赶来的王峰主,两人惊跳:“金无才!”

王峰主立即对一旁的弟子吼道:“拦住他,就说我说的,先不要上场。”

两个弟子急急领命而去,分头去寻人。

人头攒动,却是一时没有寻到。

这边金无才正从那边匆匆赶过来,他正在屋子里准备呢。

就听到锣鼓声,这是提早开始了?

“借过!”他提气纵身,往台子那掠去。

众人抬头。

“大师兄!”

台子下几人拼命挥手。

金无才脚尖点地,袖子就被人扯住。

两个弟子一左一右,气喘吁吁地拉着他。

他们方才转了好一圈没找到,就候在台子下守着,现在自然是死死抓住不放。

“大师兄,等一等,先不要上!”

弟子着急地。

金无才诧异,他认得是自己的师弟。

“师父叫你,过去,走吧。”

见金无才向场子上望去,弟子一跺脚:“张师兄陨了!就在方才!”

弟子一指场子上的那个人,恨恨地。

“什么?”

金无才急急地跟着他往外挤去。

外头,王峰主在等着他。

王峰主一把抓过他的手:“走,咱们去找掌门。上清门,欺人太甚。”

王峰主拉着金无才忙忙地向裁判台上赶去。

那边锣鼓早停了下来。

打鼓的弟子楞楞地看着台子上的裁判,不知所措。

三个裁判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坐着不吭声。

身后,气氛紧张。

金阳子正紧紧盯着纹丝不动的上官谷一,声音冰寒:“这是怎么个说法?”

宗门小比,早就约定,点到为止,不得伤人性命,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一直不曾出过漏子,谁知今日,这个上清弟子竟然当众下狠手,一上场就直接打死了人。

还是一个筑基弟子。

林峰主怒火中烧,站在金阳子身旁,立着眉毛,仿佛只要金阳子一声令下,他立刻就下场拎了那叫未离的来偿命。

一股浓浓的火味无声弥漫开来。

金阳子强压下心中怒火,只盯着上官谷一,他想知道:这是否是上官谷一授意的?

经过之前那么几次纠纷,金阳子下意识觉得如今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上官谷一的行事做派了。

是以有这样一问。

他方好决定下面的事。

他静静等着,示意身后的林峰主几人稍安勿躁。

上官谷一脸惊诧:“不可能呀?”

“怎么不可能,已经没气了,我亲自探得,还有假?”

林峰主叫道。

脸上胀得通红。

“这个未离,下手阴狠,心术不正,简直是”

“这是什么话?”

一旁的林清竹咳了一声,越众上前,看着林峰主,肃了脸:“既是比试,自然是各凭本事,打起来,难免有不失手的。你这么闹,反倒让人笑话。”

“不行,这个未离怀了规矩,不能饶了他。”

“你待要怎样?杀人偿命么?好笑。上了赛场,生死各安天命,技不如人,自然认载。先前,我们林薇不是在你们这里受的伤,我可曾找你们要过说法?真是笑话。”

林清竹声音悲愤,声音尖利,似乎要大吵一场的意思。

金阳子摆手制止了林峰主。

他看向上官谷一。

上官谷一也示意林清竹退后。

他只是摊一摊手,表示无奈:“这个新弟子,可能是我先前没有吩咐到位,所以不过,也不必如此嘛。方才清竹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是,有句话倒是不无道理。这上了场,双方对战,一时控制不好力度,失手了,也是有的。要我说呢,其实先前那样的规矩,却是有漏洞的。比试么,老这么束手束脚地,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放开来,痛痛快快认真比上一场,都拿出真功夫来。那才叫比赛呢!不敢的话,就弃权好了,直接认输,就干脆不要比了。咱们大家洗洗,都回家睡觉去,都在这里瞎耽误什么功夫?”

此言一出,场子上的众人面面相觑,就连无为派的方明几人,也是起身,神情慎重起来。

“这是要改了规矩?立生死状了?”

方明问。

一旁的金阳子也是这个意思。

“没有那么严重。这是怎么说的?自然不是,只是,伤残什么的可能不可避免,所以,接下来大家还是与弟子们知会一声吧,要是实在打不过,认输就成。这总行吧!”

上官谷一声音响亮,解释道。

“不妥!”

无为派的方明和金阳子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我说你们,这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好,真要碰上敌手,那还不是生死相搏?难不成奢望对方会对你手下留情?我们的弟子也该历练历练了。”

上官谷一一脸沉痛,又加了一句。

“咱们每年损在外头的弟子还少吗?”

这话一出,几人一愣。

“好,我们比。”

方明率先拍板。

他声音清越:“只是先说好,只要对方认错,另外一方不得继续,不然”

“当然!都是弟子,谁又舍得?”

上官谷一当即击掌。

“金掌门!”

方明看着金阳子。

金阳子没有作声。

立时,上官谷一手一挥,一旁侍立的裁判,立时向了场子,开始喊话。

下面众人一阵骚乱,议论纷纷。

“掌门!”

林峰主额上青筋乱跳,他紧紧攥了拳头,眼睛喷火,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么?

看看金阳子,他还是一跺脚,去吩咐接下来几场的弟子去了。

金无才在一旁自然是听了个清楚明白!

他见王峰主瞧过来,一脸的担忧,忙道:“师父,没事的。”

王峰主拉着他走到一旁,低低嘱咐了起来。

这里,金阳子沉吟着,看了一眼上官谷一,他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

这上官谷一太平静了。

难道他就一点都不但心上清的弟子么?

他也说了,刀剑无眼。

这说不准伤得是谁呢?

他看看场子当中的未离,下一场还是他。

弟子开始清场了。

众人齐刷刷地退后。

金阳子招手,正和金无才说话的王峰主忙跑了过来。

金阳子从袖子里递过去一样东西。

王峰主接了过去,很快拉走了一旁候在那里的金无才。

金无才不断点头,眸子里满是警惕。

“给,拿着。无才,记得,不要逞强,懂么?”

王峰主挑了一眼场子中依旧静静立在那里,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的未离。

这人眼生,不知路数,一出手就致命,他不得不小心。

鼓声响起,金无才踏进场子。

看着对面那道白色的影子,金无才走得很是小心。

“不用和他客气,有什么大招都使出来,打不过就退。”

王峰主的话在耳边回响。

金无才沉静下来。

他站定,与对方面对面,还有五步远,他没有再往前走。

“承让了!”

金无才抱拳,声音晴朗,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

身为玉虚曾经的大师兄,金文才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分寸拿捏到位,上下很是讨人喜欢,所以,即使,林平乐成了玉虚的大师兄后,大家人前人后照样把他金无才当大师兄。

反正林平乐这个大师兄白当着一个名,整日里不见人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230规则(二)

阳光下,未离的脸异常清晰,他微低着头,静静地,似乎并未听见金无才的话。

金无才并不以为意,本就是场面话,对方不理会,也是正常。

金无才也就不再废话,银剑出鞘,微抬,指向对方,全神戒备。

他是个谨慎的人,对方出手阴狠,一出场就创了张大壮,方才台上又明说改了规矩,他自然得加倍小心。

金无才主修剑术,八岁入宗门,土金双灵根,为人灵活,勤奋。

二十筑基,是此辈弟子中的侨侨者,如当然,除了林平乐这个出人意料弟子的话。

他身上气场全开,紧紧盯着对方。

四下无声,现场安静。

连素日里最饶舌的几个弟子也噤声,只管瞪着大眼,盯着场子中的两个人。

此次比试,众人听得明白清楚:全力比试,真刀真枪,或许有伤亡。

这就意味着这场比试,会比先前要更精彩,更刺激。会有伤亡,虽然听起来很悲壮,有一点却是勿庸置疑,参赛选手必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全力以赴。

所以,这就是一场生死搏击。

起风了,众人抬头,天上忽然飘来一大片乌云,恰恰遮住了头顶的阳光。

金无才一身白衣,就像一只大鸟,飘了过去。

一柄青钢剑犹如蛟龙出海,裹着团团银光,这是“惊云破”,金无才的绝学。他这一招得自王峰主的真传,当年王峰主的“惊云破”,曾一战成名,金无才是他的大弟子,自入门就跟在他身边,已尽得他真传。

这招“惊云破”平日里他并不用,所以,许多弟子今日也是第一次看他使用。

一出乎,他就用了这招,可见是全力以赴。

“不错,无才!”

林峰竹也不禁赞了一声。

他已敛了情绪,只一心关注场上动静,心里只盼着金无才能打羸这一仗,挫一挫这人的锐气,出了一口恶气,

王峰主没有搭腔,一双虎目只管盯着场子中的人。

“动了!”

金无才剑尖已至未离脖颈,有飞扬的发丝飞起,那是被剑气所切。

黑发轻飘,发下的脸突现。

他看到了一双眸子,黑红,脸上雪白,向他看过来。

金无才周身一凉。

“糟糕!”

他急撤剑,剑却被什么吸去似地,竟然动弹不得。

“无才!”

王峰主失声。

他们在看台上看得清楚,那个未离身边隐有一个气团,正旋转着吞了金无才的剑以及金无才的手臂

金阳子“唰”地站了起来。

金无才身子越过未离的头顶上方,轻轻扑到了地上。

他似乎想站起来,弓着身子,手里紧紧握着剑。

一招,只一招,就败了。

未离转身,他缓缓举起了后手,直直向着地上的金无才拍去。

“认输啊!大师兄!”

有人叫道,又住了嘴。

金无才踉跄着,伸手一格,“嘭”地一声,一阵火花,红色的火光一闪,荡了一圈,一阵阵涟漪荡开,金无才再次跪了下去。

头顶,一张破碎的符纸飘落,紧急时刻,金无才拍出了一张火符。

未离手一抖,向后一飘,那呼啸而至的火即熄。

他眸子一眯,再度向前踏出了一步!

“我们认输!”

金阳子忽出声。

裁判一愣,立即点头。

一旁的击鼓手立刻抡了双棰,一通急鼓声响起,

也传到了场子中的两个人耳朵。

未离收回了手。

玉虚弟子早围了上去。

“去看看!”

金阳子也下了台。

金无才坐在那里,唇色青白,脸上潮红。

众人吁一口气。

王峰主却是运气抵在金无才的背心,一脸凝重。

“怎么样?”

金阳子问。

王峰主示意两个弟子扶了金无才下去,一边细细吩咐:“把园子里那株千叶灵珠拔了,记着,全部嚼了,连根须。”

弟子连声答应,领命而去。

金无才微低头,脸上灰败,他走了几步,想说什么,终是低了头。

众人散去。

王峰主跟着金阳子往一旁走,见金阳子瞧着他,方低声:“丹田裂了!”

他用力砸了一下拳头。

金阳子讶异地瞧着他,嘴巴张了张,最终吐出一句:“好好养着吧!”

两人向前继续走去,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金无才是毁了。

丹田受损,虽是有裂缝,却是止步于此了,以后再进一步都是难上加难的。

这还是方才那张至少十级的火符,减缓了大部分攻击,不然,整个丹田恐怕都要废了。

金阳子掏出来给金无才的,是那日李惜特意给他的。

金阳子紧绷着脸,脚下沙沙声,他低声:“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王峰主:“不清楚,太过仓促,咱们是昨日下晌才拿到名单,今日又已经派人去查了。”

“来不及了,下面还有一场!”

两人扭头向场子上看去。

现在上场的是无为派的弟子。

“先瞧瞧!”

金阳子抬步往台子上去了。

场子上已另换了两人,方才那个未离不见了。换了另外一个弟子,是上清门的弟子,此人也是颇有名气的一个弟子,上届的胜出者。

和他对阵的是无为派的一个弟子。

金阳子努嘴,眼看未离下了台子,很快消失在台下。

那里是休息的客院,未离进去。

紧随其后的王峰主看着门口的禁制,顿住。

“你说,他一个人住?”

金阳子不由吃惊。

此次上清门和无为派各占一间院落,每个院子有大小屋子十几间。

每个宗门至少都有四五十个弟子参赛,每间屋子都是住满了人。

这个舞阳一人就占了一间屋子,可见上清门对其的重视。

场上打得正欢,两人你来我往,甚是壮烈。

因着先前的事在,这两个弟子都是使尽浑身解数,各种法宝灵器争相用上,隔着透明的灵气罩,众人只觉得惊心动魄,看得目不转睛。

这两个人势均力敌,呈拉锯状态,倒是比先前要好看多了。

“下一场是谁?”

金阳子目光离开了场上,问。

“杨之江!”

一旁的王执事很快答道。

“唔,让他上吧!”

目光再度转向场上。

无为派的人获胜。

双方虽有受伤,但是,并不重,都是外伤。

这才是该有的比试,既要比出高低,又不伤根本。

规则!

如今看来,上清门明显就是借着规则,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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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拒绝

“怎么会?”

看着场子上那抹白影,王峰主几人磨牙,双眼喷火。

**裸的挑衅。

看着那抹阴魂不?的影子,无为派的方明也把脸转向了金阳子和上官谷一,眸子闪烁不定。

敢情这上清门是和玉虚宫杠上了。

一到上清的弟子,就立马换了人,这明晃晃地,是吃死了玉虚。

不过,这个未离确实是强悍,别说玉虚,就是他们无为也是不一定接得下。

“这局我们弃权了!”

金阳子平静地,看着裁判。

现场安静。

没人提出异议。

玉虚宫已经连损两个弟子,确实是不敢冒险了。

这个未离简直就是一记“杀器”呀!下手又快又狠,看来玉虚是真折不起了。

一向不肯轻易认输的金阳子竟这般干脆地弃权。

他起身,往台子下去。

看来这筑基期的比试,玉虚宫是弃权了。

“这么快就认输了?看来你们玉虚是真的没有人了。既然认输,那今次的墨山矿石,你们玉虚就只有一成。如此,那我就宣布了。”

上官谷一满意起身,大手一挥,对林清竹说:“你告诉大家,玉虚掌门已当众认输,承认玉虚宫不如我们上清门,哈哈”

金阳子的脸色难看,他拦下一旁暴怒的王峰主等人,沉声:“慢着,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一成?我们玉虚宫和无为派的还没有比试。”

“是呀,怎么就认定我们是最末?”

一旁的林峰主几人怒目而向。

“不用比了,都认输了,还比什么比?这样子好了,我们上清门,也不同无为派比试了,我们就认第二好了,那这第三可不就是你们玉虚了?可不就是一成么?”

林清竹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此言一出,众人惊异,就连无为派的几个长老也面面相觑。

“这个,还是比一场吧。”

方明忙开口。

虽然上清门已说愿意认输,让出第一,可他总觉得这样处理,有点那个什么,如此也非他所愿。

这么多弟子看着呢,就这样直接定下来了,有什么意思?

再说,凭实力,第一不敢说,方明相信无为派可以凭本事,自己拿下这个第二。

他可不想不人说他们无为派的胜利是凭上清门施舍的。

方明态度坚决。

上官谷一瞟了一眼方明,没有接话,只是转身对着玉虚众人:“有本事,就打上一场,缩头做乌龟,认怂,有什么意思?真是丢人。赶明,你们玉虚弟子都别出门了。”

“咱们一个人,就顶了玉虚所有筑基弟子。”

林清竹一旁阴阳怪气地。

“掌门!”

王峰主几人听得头上青筋乱跳,暴躁不已。

“就这样吧,随你怎么说。”

金阳子不为所动。

衣袖子却是被人扯住。

林峰主悄悄拉了拉他,示意他看。

金阳子这才发现看台下不知什么时候已聚集了一群弟子,正群情激愤,看着他们几人。

原来,方才金阳子和林清竹这番话,中气十足,聚在下面的他们全都听见了。

此时个个义愤填膺,一旁也有许多上清和无为的弟子,也看着他们。

这些玉虚弟子年轻,许多都是筑基初期的弟子,是在一旁观战助威的。

现在听了这番话,自是愤愤不平。

“掌门,让我们上吧?就算是死了,也不受这种侮辱。”

“对,和他们比。”

几个弟子纷纷请战。

“胡闹!”

林峰主踏前一步,喝止他们:“胡闹,掌门已经决定了,你们没有听到么?逞什么能?你们几个,亏得是师兄,快些带着师弟们回去。”

“师父!”

众人不肯,脚下迟缓。

见弟子们还不肯离去,磨磨蹭蹭。林峰主火了,忽伸出脚,一脚一个,就踹了过去:“听不到我说话么?滚回去。”

“哎哦,这弟子,倒是比师父有些血性呢!”

林清竹阴阳怪气地站在台阶上,袖着手。

有一旁上清的弟子,窃窃私语,有人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玉虚弟子瞧了,更加生气。

“横什么?要是我们林师兄在这里,还敢这么嚣张么?打得你满地找牙。”

“就是,林师兄呢?叫他教训教训这帮妄自尊大的人,真当我们玉虚没人了?”

众人立时议论纷纷,七嘴八舌起来。

金阳子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天才弟子么?在哪呢?怎么不见人影呢?莫不是怕死,早吓得缩头躲起来了?也是,技不如人,什么天才,庸才吧”

林清竹不依不饶地,口出恶语,极尽挑衅。

有弟子哄笑了起来。

金阳子脸色铁青,开口:“我们打。”

万小雅一路小跑,向后山飞奔而去。

真是太气人了,这上清真真是欺人太甚。

掌门都说了弃权了,还不依不饶地,言语伤人。

她就不信,那个未离真这么厉害?不就筑基初期么。

林师兄可是筑基后期,现在又在冲击金丹。

这回,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未离,打得他再也不能喘气,打得他魂飞魄散。

万小雅转过山崖,又转过一道弯,很快就到了那道山崖。

她探身,见崖下的冰人静静地立着,看着,似乎比昨日又厚了一些。

“大师兄,掌门叫你到前面去,参加筑基的比试。”

万小雅说完,见下面没有任何动静。

她鼓足勇气,继续。

“大师兄,出事情了。此次上清门出了一个很厉害的人,杀了张师兄,伤了金师兄。他们现在都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如今,他们上清的弟子正嘲笑我们呢,说咱们玉虚没人,大师兄,你可一定要帮咱们出这口气。掌门也是没有法子了,掌门已经说了不比,认输,可是对方步步紧逼。言语无状,咱们玉虚的弟子都听不下去了,掌门这才叫我来叫你。大师兄,你快些呀,你听到了么?”

万小雅急,见还是无动静,就呲溜一下,顺着崖边往下直溜到了崖底。

看着面前这个冰人,厚厚的冰层下,是林平乐模糊的脸。

她鼓足勇气:“大师兄!”

她叫道。

“你快些呀,大家正等着呢!”

“咯吱”

一声轻响。

冰块裂开。

露出林平乐玉色的脸。

“大师兄!”

小雅一喜。

“你回去吧,我不会去的。”

万小雅的脸垮了下来。

“可是,掌门大师兄,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也不出手吗?”

万小雅急了,大着胆子。

“与我何干?”

平平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的。

比冰雪还寒的声音。

万小雅心里禁不住打了一个突,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林平乐,见他依旧没睁眼,方才那句,确实是他发出来的。

她呆呆地立了一会,只得转身往回走,慢吞吞地,一直到下了崖,也没听见身后有动静。

她低头,吸吸鼻子,一人默默走了一会,眼看转过前面山岗就是赛场,她的脚步千钧重。

怎么办?

大师兄不肯出手,她要如何同掌门说?

她茫然回头,看向那道山崖,委屈地:如果师父在就好了,大师兄必听的

对呀!怎么忘了一个人?

万小雅一拍脑袋。

脚下一转,疾步向后山跑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232二师兄

褐色的山崖上藤蔓蜿蜒,遒劲曲张,长长的枝干上开出了数个毛绒绒的球。

这是凌花,一种开在冰天雪地里的花儿。短厚的叶片蜷缩在褐白色花蕾下面,像个拳头般,紧紧攥着,丝毫不敢松开,周围闪着冷光的冰晶围绕在它的周围。

这花,今年竟提早萌发了,原是要再过三四个月才会开的花儿,万小雅匆匆掠过。

她拨开藤蔓下一块圆形石柱,用力按了进去。

石柱塌陷了下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小洞。

她靠近洞口,深呼吸一口气。

撮了唇。

“二师兄!二师兄你在吗?”

声音空旷,如入深井,瞬间消失。

万小雅不吭声了,静静地等着。

二师兄反应会慢点,上回她见林师兄这样叫过。

林师兄!

万小雅心内黯然。

“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他说的话。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这可是他的师门。

万小雅默默地盯着那块石壁,咬紧了唇。

眼前一暗,一只巨型蟾蜍突然从后面跳了出来,碧褐色的眼睛静静地瞧着她。

“二师兄!”

万小雅忙转身。

“二师兄,可是见到你了。前面出事了,张大壮师兄殒了,金无才大师兄也受伤了……掌门叫我找林师兄,可是林师兄,他所以,二师兄,我只能来找你了。”

因为激动,万小雅讲得有点快,有点语无伦次,她挥着手,眼巴巴地瞧着玉蟾蜍。

“二师兄,你看?”

玉蟾蜍一抖身子,一个碧衣少年站在那里,他摆手。

“走吧!”

万小雅一喜,带头就往山下跑去。

“等一等!”

两人急回头。

一道虚影出现在石洞前。

玉虚子。

竟然出来了。

“师父!”

万小雅忙回身行礼,有些结巴:“师父,我”

她有些心虚了,竟然惊动了闭关的师父。

“你且说一说,怎么回事?金无才怎么受伤的?”

玉虚子盯着她。

万小雅不敢隐瞒,忙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只是,她自觉隐去了林平乐的回话,只说他正冲击金丹,抽不得身。

“师父!”

玉虚子已经消失在山道上。

玉蟾蜍一拎万小雅,也飞快跟着去了。

场子上的比试停了下来。

大家都翘首以待,等着林平乐这位大师兄的出现。

一阵风声,三个人相继落在看台旁。

“大长老!”

“师伯!”

金阳子等人忙迎了上去。

玉虚子直接上了高台。

上官谷一几人见玉虚子来,微微颌首,方明已站了起来,看向玉虚子:“玉虚兄!”

“人呢?”

玉虚子点头,声音平和,望向场子中那个静静站立的人。

“林平乐呢?”

上官谷一却是问道,似笑非笑地往玉虚子身后瞄。

没有回答。

玉虚子目光锐利,定定地盯着他,瞧了一会。

上官谷一也回看着他,并不惧。

“这场,让阿碧上!”

“师伯!”

金阳子诧异。

玉蟾蜍是灵宠,怎能出战?

“上官掌门,没问题吧?”

玉虚子望着上官谷一:“阿碧虽然是我的灵宠,却称我师父,且他已筑基,是我玉虚殿的弟子,自是有资格参加这场比试。年龄么,也合适!同是我玉虚殿的弟子,林平乐是我的大弟子,阿碧是我的二弟子,你们想要要见师兄,就先过师弟这一关吧!”

玉虚子声音清洌,慢悠悠地说来,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上官谷一目光闪烁,定定地盯了一会玉虚子,终点头:“行!那就开始吧?”

金阳子和王峰主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掩下目中的欣喜。

阿碧虽刚筑基,但它是妖兽,筑基的妖兽,实力不亚于金丹。且阿碧又是玉虚子的本命灵宠,同玉虚子一脉相牵……

阿碧出战,这局是必胜了。

金阳子忙叫弟子重新泡了茶来,恭敬端到玉虚面前。

“师伯!”

玉虚子没有接,只凝神望着场子中。

阿碧已经走下去,单薄的身子,看去就像个未长成的少年。

他脸上表情严肃,一直走到场子中间,站定。

两人都不吭声,静静地伫立,仿佛两尊雕像。

鼓声一响,阿碧就飞身,一道碧影一闪,已然罩在未离头上。

未离周身出现了大团的乳白雾气,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里头。

金阳子等人脸上露出了笑容,不愧是阿碧,这一出手就是大招。

白雾茫茫,急速旋转,两人身影愈渐模糊,只见浓雾飘忽不定。

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众人伸了脖子,屏息。

有茶杯的轻轻撞击声,玉虚子眼角瞟到上官谷一正端了茶杯,轻轻啜茶。脸上神色不变,林清竹也是袖着手,望着场子当中。

玉虚子回头。

浓雾忽绽开,飞出一条青色的身影,滴溜溜旋转了几圈,悬在半空。

下方是白色的影子,双手张开,成爪状抓去。

玉虚子站了起来。

阿碧躲开未离的那一抓,在半空又转了一个圈,忽张开双臂,重新又扑了下去。

未离仰头,原地不动,双掌伸出,对着阿碧迎了上去。

青影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一道孤线,直直落到地上。

阿碧站在那里,垂了手,忽扭头向台子上看过来。

玉虚子狠了狠心。

“阿碧!”

一声清啸,绵绵密密,传到阿碧耳中。

“呱!”

一声蛙叫,绿影一闪,一只硕大的碧衣蟾蜍,趴在地上。

众人精神一振。

阿碧现真身了。

这是遇到劲敌了,只有在遇到难缠的对手时,妖兽才会显出真身。

用它们最坚固的皮骨去充当利器,去抵御攻击。

这个未离,竟然让筑基妖兽显了真身。

众人惊讶之余,又一阵兴奋。

“跳!”

玉蟾蜍后腿一弹,贴着地皮呼啸而去,如同一个大磨盘,直直撞向对方。

未离一个侧身,直接扑向阿碧,连续击掌,在阿碧脑袋上。

“扑扑扑”,一阵击打声,阿碧头一甩,原地转了两圈。

它晕了。

白影骤落,未离双臂分开,迅疾向着,仰着头的玉蟾蜍脑袋点去。

“胆敢!”

一声清啸,一道青影从看台上疾射而出

玉蟾蜍“咕”得一声,使劲甩了甩脑袋。

玉虚子双手背立,面对未离,疾声:“何方妖孽?”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台子上的诸人纷纷起立,望望场子中的未离,纷纷转向正缓缓起身的上官谷一和林清竹。

“上官谷一,你耍诈?”

金阳子率先出声。

“呵呵呵!”

上官谷一头一歪,轻笑出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233阿碧,来

上官谷一起身,目光直直地地盯着场中:“金掌门,你这是说得什么话?现在要说话的应该是我吧?你们这又是何意?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这样子以大欺小怎么说?”

话虽是如此说,可是语气却是轻松。

金阳子是一点都没有听出他的焦急。

金阳子也不甘示弱,讥讽道:“是么?

上官谷一但笑不语,瞥他一眼。

然后,两人闭嘴,俱看向场中,台子上再无声,方明不作声,三个裁判缩在一旁,也不吭声。

金阳子目光一瞬不瞬地,一颗心忽不确定起来。

玉虚子袍袖飞舞,双目如电,逼视着对面的少年:”还不报上名来?连番伤我玉虚弟子,是何用意?”

“玉虚子!”

未离抬了头,觑着玉虚子。

面部雪白,剑眉,确实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玉虚子皱了眉:“你?”

他欲再度望去,未离却低了头。

“阿碧!”

玉虚子一声断喝。

身后一阵咯咯响,半人高的玉蟾蜍就地一滚,身形蓦然变小,缩成一个巴掌大小。

“咕咕”!

玉蟾蜍一蹦,蹦到了玉虚子摊开的手上,身体通体发绿,竟似玉雕般。

金阳子神色一凌。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玉虚子竟然使出了“天珠变!”

金阳子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掌门!”

王峰主和林峰主相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分立在金阳子身后。

大长老这是全力以赴了。

他们就说,这未离怎就这般厉害,原是个深藏不露的,只不知?

几人紧张地瞧着。

场地中,已经动手。

未离双手环抱,胸前一个巨大的气团缓缓旋转,四周惊叫,离得近的几个弟子竟已被卷了进去。

玉虚子衣袍鼓起,长发飘飞,双手平平往前一推,一个巨大的冰球滴溜溜转着,砸向那个风轮中心。

与此同时,一道碧影闪过,一只玉蟾蜍随着冰球弹向未离的面门,瞬间就贴在了他的面门上。

未离急向后退。

运气于掌,一把扯下了脸上的玉蟾蜍,随手扔了出去。

“嗖”地一声,玉蟾蜍被扔向高空,就像一个弹丸,玉虚子急抬手,接了回来。

“轰”得一声,一阵强大的气浪荡漾开来,众人纷纷倒地。

看台也一阵摇晃,然后倒塌。

尘埃中,金阳子早跃起,几人拂去飞扬的尘土,急急望去。

场地上已没了玉虚子他们两人的身影。

大殿的尖顶上,分立着两道人影,正是未离和玉虚子。

未离长发覆面,气场全开,周身迸出惊人的气势。

玉虚子盯着他:“你?”

如果金阳子在,定会认出来,这张脸是一张女子的脸,是林薇。

方才玉蟾蜍那一记,抓破了灵气罩,原覆在面上的易容符剥落,露出了这具身子的原有面容。

“你到底是谁?”

玉虚子沉声喝道。

未离一仰头,振臂:“玉虚子,你当真认不出我来了!”

声音尖细,又是一阵笑声。

玉虚子一把捏紧了手中的玉蟾蜍:“是你?”

他抿了嘴唇,上下打量。

终于:“你待要怎样?”

巳坐化的上清前掌门,“死而复生”,借别人的身子,连番挑战

玉虚子披了眼,伸开双臂,刹时手里一把长剑出现。

“月华”剑!

玉虚子的本命剑,自结婴后,已未见使用。

金阳子脸上变色,他吞了一口口水。

望了望身后的王峰主几人,示意。

两人靠近,金阳子低声说了几句,林峰主惊疑不定,很快跑了开去。

一旁无为派的人瞥见,欲要跟着去,被方明用目光阻止。

玉虚子手一抬,长剑推出,向对方推去,屋顶四周一阵咯咯响,金阳子几人眯了眼睛,玉虚子脚下延伸出薄薄的冰霜,迅速蔓延了整个屋顶。

四周骤然凉了下来。

未离看着攻过来的长剑,脚下一移,却是滞了一滯。

脚下被大块的冰霜给冻在了那里,和屋脊连在了一起。

他身子一晃,却还是迟了半拍。

长剑挨着他的肩膀刺过去,“噗”一声,一个窟窿立现。

未离一挺胸,剑再进不得分毫,渐渐变淡。

玉虚子喝一声。

一口鲜血从囗中喷出,悉数洒在剑柄上,一阵光华大盛,剑身重又焕发光彩。

玉虚子一声长啸,执剑再入,整个人化为虚影,犹如下山猛虎。

未离直接以一双肉掌迎了上去,两相交接,众人只觉心神激荡,有那耐不住的弟子再次被强大的气流击中,当场萎顿在地。

连金阳子几人,也是气守丹田,护住心脉。

殿顶上两个人一触即分,分立两旁,都是侧面,看不清状况。

玉虚子立在那里。

“师伯!”

金阳子等人心都跳到了喉咙口,浑身发寒。

玉虚子受伤了。

他身形佝偻,以剑拄地。

这人修为竟高过玉虚子。

金阳子几人一脸担忧。

而上官谷一几人也是凝了唇边的微笑。

玉虚子果然不可小觑。

越级挑战。

当年,他就能以筑基中期,挑战筑基末期的修士,如今,他又以元婴中期向出窍修士挑战

只不过,这次恐怕没有那般简单。

出窍修士,完全就是一个不可跨越的境界。

玉虚子落败,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

未离盯着对面的玉虚子,见他摇摇欲坠,垂眼,却是依旧伫立,不由暗暗称奇。

果然是罕见的冰灵根,这样子,还能坚持。

他一丝喜意浮上来,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真乃天助我也!

未离目光通红,脚下一抬,迈步,每走一步,脚下凝结的冰霜融化,滳下水来。

“滴嗒!”

微小的声音,犹如擂鼓,传到玉虚子耳中。

他喘了一口气,低头:“阿碧!”

声音低沉。

“咕!”

脚下趴着的玉蟾蜍抬起了头。

一双碧褐色的眼晴瞧着他,一只眼中布满密密的红血丝。

之前,他虽阻下未离的攻击,但还是伤了它的眼睛。

玉蟾蜍浑身坚硬异常,唯一双眼晴还是弱了点。

它眨了一下眼。

玉虚子缓缓抬起了手中长剑,剑身已暗淡无光。

“阿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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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我发誓

他声音依旧温和,却有着决绝。

出窍期。

此一战,力量悬殊,背水一战,却必须要战。

身后,是三千弟子,退一步,将万劫不复。

就算是输,也要尽力一搏,为金阳子他们尽力羸取一线生机。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那边高台上,明明不远,怎么竟然有些模糊!

他眨一下眼晴,压下涌上来的气流,方才清明些。

他看到了金阳子他们的关切与担心。

她扭头,他相信,金阳子会明白的,他知道此时该怎么做。

金阳子这个师侄,确实适合做掌门,他永远都知道怎么做对门派最好!

是他无用!

他这个师伯,大长老,日夜苦修,努力提升,却还是不能挽救这场门派危机。

这老怪物,当他不知道么?此番费了这些功夫,目的不就是他

他就毁了,也不肯便宜了他。

“咕咕!”

玉蟾蜍昂起了脑袋,白色的嘴巴忽然张开。

长声蛙鸣,传到在场每个修士耳中,众人纷纷捂住了耳朵。

此声太过悲怆。

“大长老他”

王峰主喃喃地,惊疑不定地瞧着远处的玉虚子。

“通知弟子,速速集合,立刻集体退到玉虚后崖,要快!”

金阳子目光紧紧地锁在玉虚子身上,他没有回头,语速极快地吩咐。

王峰主吃惊,正待问一句。

“快去!”

金阳子突扭头,却是一脸茫然。

林峰主拉他,一跺脚,两人就向两旁跑去。

立时,几个贴身弟子四下散去,召集散在人群中的玉虚弟子。

一时纷乱,玉虚弟子纷纷向左边林子处集结,那里通往后山。

无为派和上清门的弟子纷纷侧目。

上官谷一等人却只作不见,面目神情依旧。

玉蟾蜍的叫声未尽,余音日缭绕回响,透过重重山峰,传到了后山。

崖底静静伫立的一个冰人蓦地一动。

“哗啦”

一声碎响,一人破冰而出。

“阿碧!”

少年目光锐利,冰寒之极。

这声音,太过熟悉。

前世轮回,阿碧祭了剑。

阿碧那温顺的样子,义无反顾地化为剑灵,也是那般长啸。

玉蟾蜍,千年修行,终得化形,得以行走于天地。全是因为玉虚子在冰层下唤醒沉睡的它,签订了生死契约,自此一心一意跟着他修炼。

主人死,它死。

但是,作为妖兽,阿碧或许也是贪生的罢?

那一刻,它心知大限将至,也是仰天长啸三声,随即融入剑中,与他合力,一举破开禁制之门,他得以重入轮回。

那一刻,他闻之心酸,却是顾不得那么多,要打开轮回通道,需要利刃,需要妖灵。

如今,阿碧再度悲声,这是发生了大事了,玉虚子是要拼死一搏。

本命灵宠,与主人一脉相系,灵宠死,主人损;主人死,灵宠损。

林平乐如电般,循着声音来处掠去。

与此同时,一道绿影跳到剑柄上,瞬间没入,声音也随之消失。

透明的长剑立时绿光一闪,愈见冰寒。

“阿碧!等一等!”

青影一闪,一个声音突兀想起。

众人仰头。

天际,一道青影流星般地掠过来。

“师父,不可!”

林平乐飘落屋脊上,直直立于未离和玉虚子中间。

似乎没有顾忌到背后的未离。

未离盯着从天而降的少年,顿住,这个人,是谁?

“林师兄!”

林子里的众人看清,纷纷叫了起来。

“哎呀!”

金阳子一拍大腿,僵硬的脸上终于动容,糟糕,林平乐这个时候出来,不是送死么?

他紧紧盯着屋脊上的林平乐,一脸焦急。

恨不能一巴掌把他给扇下来。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这不是添乱么?

“平乐,你来做什么。去找你掌门师兄,快去!”

玉虚子低声,对着林平乐:“去呀!”

他用目光示意,掩下焦急,一边强撑着,盯着对面的未离,防他突然出手,伤及林平乐。

已经连损两个弟子,林平乐不能出事。

一定要保下他。

“阿碧!”

林平乐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

扭头间,发上冰屑闪亮。

他盯着玉虚子手中的剑,正一闪一烁:“师父是要阿碧祭剑么?”

“你懂什么?快些下去。”

对面未离缓缓举手,向着林平乐背心。

玉虚子目光一凌,怒声:“躲开!”

手一抖,对着剑身喝道:“阿碧,你还磨蹭什么?快些!”

手中剑一弹,一道青影从剑柄蓦地流下,迅速向剑身泻去

却是骤然止住。

林平乐单手握侄住剑刃,一阵嗡响,剑身青影停滞,他温柔地:“阿碧,乖,出来。”

玉虚子一愣,这声音。

嗡的一声,一团青影闪现,浮出剑柄。

渐渐凝出玉蟾蜍。

一个翻身,重新落在地上,看着玉虚子。

玉虚子嘴唇抖了一抖,直直盯着林平乐,声音冰寒:“你要做什么?”

他咳了一声,急怒交加。

方才,林平乐竟然模仿他的声音命令阿碧。

林平乐缓缓转身:“师父累了,让徒儿来帮你。阿碧,你且在一旁,准备着。”

“你胡闹什么!”

玉虚子气急。

这个时节,来捣什么乱?

“小心!”

林平乐一拉玉虚子,脚下一柄飞剑突现,二人凌空向上拔起,一道强劲的攻击猛袭过来,脚下一阵强大的气浪炸开,接二连三。

方才他们站立的屋脊已经荡然无存,百米之外一阵颤粟,黛色一淡,昔日高耸的林秀峰瞬间夷为平地。

场下众人被强劲的气浪波及,纷纷倒地。

那多是无为的弟子。

幸存的弟子忙爬起来向小树林退去。

玉虚的弟子们正撤退到小道上,见领队的王峰主没有说话。

众人也就在那小道上,纷纷探了脖子观望。

这已经打上了,让人牵肠挂肚的,这林师兄为什么没有回来?

玉虚子脚尖一点,就要落下。

林平乐却是在他背后,飞快低声:“师父要给我保密,不然,徒儿是不敢出手的。”

玉虚子一愣,下意识地要扭头向林平乐瞧去,又顿住。

他缓缓点头:“我发誓。”

林平乐已伸出双掌,抵在他的后背,冷声:“师父别抵抗。”

一股冰寒之力,源源不断地从背心输送而来。

玉虚子禁不住整个打了一个寒噤,丹田已自动运转起来,原先受创的筋脉似乎也疏通了。寒意在四肢百骸游走

“寒冰术!”

玉虚子脑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一股更加阴寒的冷意袭来,他忙放松,任其流淌,此时自己就是一个容器,挟裹着排山倒海的冰川,咆哮,飞奔

他目光凌然,完全放弃了抵抗,看向下方

倒在地上的众人,但见方才还晴好的天,骤然变冷,冷风嗖嗖,犹如置身冰窖。

树木,地面全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结冰。

未离脸上的笑意早已收起,他惊骇地看着脚下瞬间一尺厚的冰层,双脚已经牢牢地被粘在冰层中,他动了一下脖子,一阵咯咯响,整个屋顶晃动,有碎冰掉落。

他吃一惊。

整个演武场上已成了冰天雪地,众人皆是或站,或坐站在冰雪中。

仿佛成了一地雪雕。

静静地,天地间再没了生气。

厚厚的冰层围绕,未离身边的冰层一层又一层地,消融了又加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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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寒冰

未离运气,挣扎着,极力要冲破这层层的冰层。

却是手脚渐慢。

绝对是见鬼了,玉虚子不是元婴中期么?

这些厚达丈宽的冰层,又是怎么回事?

他竟挣脱不开。

他可是出窍期修士,这个大陆最高的存在,怎么可以被困住?

他拼力,红光闪烁,冰层加快了消融速度。

看着对面魏然不动,俨然已经混为一体的两道身影,未离再度努力,加快了速度。

“咯吱吱”,一阵响,冰层渐薄。

他咬牙,继续。

头痛欲裂。

他知道,这是过度消耗了。他用尽了全身气力,头脑发晕,这身子还是太过弱小,承受不住这般强大的神识,开始不稳,似乎有隐隐出窍的迹象……

元神最经不得冷,会大大削弱其活力。

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只剩最后一层。

林平乐眼睛突地睁开,低吼一声:“阿碧!”

一道绿影,阿碧如一颗炮弹般弹跳而起,身子骤然变大,如磨盘般直直地击向对方,对着对方的脑袋猛力撞去。

一声碎响,一大块冰块飞了出去,在空中打了一个呼啸,“噗噗”两声,落到地上。

其中一个很快弹跳而起,“咕咕”,是只碧眼蟾蜍。

还有一个,在地上跳动,是一颗脑袋,却被冰层封住了,一时挣脱不开。

玉蟾蜍长舌一卷,一口就吞下了肚。

“咕咕!”

它浑身一阵颤抖。

身子也忽大忽小。

玉虚子身子一抖:“阿碧,不要张嘴!”

他急急命令道。

阿碧瞪着大大的眼睛,神色痛苦,却是紧紧闭着嘴巴。

玉虚子这才吁了一口气,他缓缓起身。

玉蟾蜍的肚腹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只要阿碧不张口,任是什么都逃不出来。

玉虚子目光凌然,骈指一点,阿碧脑门一阵闪亮,一层冰层迅速凝结,很快布满玉蟾蜍周身,玉蟾蜍不动了,定在那里,开始打磕睡。

玉虚子轻轻捧起它,“咔哒”一下,收进了随身的一个冰盒。

与此同时,身后一阵脆响,满地冰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去。

玉虚子这才转身,去扶起林平乐。

林平乐歪倒。

一瞧之下,大惊。

林平乐面色青白,牙关紧咬,触手冰冷,宛若成了一个冰人。

十二级的寒冰术,他怎么承受得住?

玉虚子忙把他横抱了起来,下了屋脊。

王峰主几人忙迎了上来,接过去,运气给他疗伤。

传来长长的哭声。

“师父!”

“薇儿!”

两声长叫。

地上众人纷纷爬起,浑身湿透。

看着空空如也的半截屋脊,脸上都露出了后怕。

方才一幕,他们虽不能动,却是看得清楚,未离的那半截无头尸还竖在那里呢!

一场劫难,终于过了。

还是大长老威武。

一通忙乱。

无为派众人很快集结整齐,在方明的带领下,退到右侧空地上,集体坐下,开始调息。

方才那一通打斗,有不少弟子受到波及。

场子上只剩下上清门和玉虚宫的几人。

上官谷一和林清竹双双扑向玉虚子。

金阳子一甩袖子,抖落身上冰雪,长啸一声,就向着对方扑去:“上官谷一!”

林峰主几人也纷纷跃起,团团围住了上官谷一几个人。

上清此次,来得人并不多,十个金丹只来了五个。

上官谷一怒目圆睁,连拍数掌,刹时就震飞了王峰主他们。

他跃起来,重飞扑向依旧立在那里的玉虚子。

玉虚子受伤了!

他看得出来,要拿回那个玉盒。

“退后!”

金阳子大吼一声,双手左右开弓,数张符画炸开,团团硝烟中,水土交织,一片狼藉。

金阳子情急之下,一气扔出了多张符画。

硝烟散去,几人衣衫褴褛,翻了出来。

上官谷一却是双臂一振,欲再往前冲。

金阳子手一扬,又是一张符画出手。

“轰”地一下,一条暗紫色的火龙腾空而起,向上官谷一猛卷而去。

上官谷一以袖掩面,急退。

那团火紧跟着他,呼啸而去。

“掌门!”

上清门几人忙追了过去。

上官谷一好不容易扑灭了火,发丝凌乱,衣裳飘飞。

他怔怔地盯着金阳子,见他手一扬。

“走!”

上官谷一扭身,恨恨地往外遁去。

林清竹看了看眼林薇的尸身,犹豫了一瞬,也转头而去。

剩下的上清弟子,纷纷撤退,上了飞舟。

王峰主带着人呐喊一声,追了过去。

“师伯!”

金阳子轻声。

玉虚子轻摆手,目光扫过去。

“玉虚兄,没事吧?”

方明大步走来,身后跟着无为的三个长老。

金阳子目光一闪,横踏一步,带着林峰主向他迎去,拦在方明面前,抱拳:“方明兄,今日这事闹得,我们还有事要处理,你看?”

他努嘴,眼睛里含着笑意。

方明瞥了一眼玉虚子,脸上漾开温和的笑容,点头:“如此,就不打扰了,我们先回了!”

玉虚子微微点头,抱拳!

金阳子目送方明一行人远去。

这才回头。

“师伯!”

玉虚子踉跄了一下,金阳子一把扶住他。

茫茫黄沙,一抹红影正迅速飞蹿,忽高忽低,忽上忽下。

身后,李惜跑得飞快,身上衣裳褴褛。

自从到了这北漠之地,凤尾是如鱼得水,再也不肯待在画卷里面。

“小凤可以出来了,啦啦啦!”

她飞旋舞动,一路向前冲,冲!

李惜开始还阻止,后来见实在是荒凉,除了他们几个,几乎就没有活物了。

也就随它。

一块褐色的滩涂出现在眼前。

李惜喘着气,站住。

“小风,你可弄清楚了?这里真的有水灵力?”

看着黑黝黝污水的沼泽地,李惜确认。

这北漠当真是贫瘠之极。

到这里已快一个月了。

他们是一无所获。

“白恩,还有多远?”

李惜伸手擦汗,这汗水是擦也擦不完,擦了又流,流了又擦,整日就没有干过。

这还没到腹地,就这般热了。

可以想见,到时真是够受的。

“我宁愿冷些。”

李惜咕哝着,起码,可以多加些衣裳,可是,这热,就没有地方躲了。

她看看头顶,明晃晃的一个大太阳,挂在那里,好像总也不落似的。

这糟糕的地方,她连水符也画得竟然只有一个拳头大小,最多也就够润润喉的

“快看!”

白恩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头,看了一会,跳了出来。

他们都热得蔫头耷脑,无处可躲。

前方一蓬蓬绿色的植物,球形,散落在褐色的土层上,李惜望了一下,约有十几丈。

她迈步,那植物竟往后一缩。

“咦!会动!”

李惜蹲下。

“这里有灵气。”

凤尾欢叫着落到一蓬绿色植物上面,活像开出的一朵花儿。

“是吗?”

李惜将信将疑地伸手捏一捏,肉质肥厚。

“这些是灰草。只依附灵石而生,最是吸灵气。一般灵植园里都是拔掉了扔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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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十万火急

白恩跳下来,说道。

他的眸子亮晶晶。

“或许就是这里了。”

李惜手一探,拿出了一把铲子。

一直挖到日落时分。

李惜方才扔了铲子。

亮晶晶的石头,没隔几步就有一块。

裸露在太阳下,愈见闪亮。

这些都是水灵石,虽然颜色斑驳了些,但是确实是水灵石。

谁又能想到,这般热得灼人的地下,竟然埋着这么多下品水灵石。

真是不可思议。

李惜看着欢跳的凤尾,眼睛里露出了笑意。

多亏了凤尾。

竟然能感应到这里的灵力。

这里寸草不长,又是奇热无比。

没人相信这里会有灵气。

但凡有灵气的地方,无不是草木葱茏,万物生长。

所以,即使有人来过,也是匆匆一探。

可是,凤尾天生能感应灵力。

李惜卖力挖掘,挥舞着铲子,白恩在一旁弯腰捡着,爪子一动,一块灵石不见。

这些下品灵石,他用得着。

李惜也是精神抖擞,满怀希望。

既然有了下品灵石,是不是还有中品灵石?

她的眼睛闪亮。

她望向远处,那里一个红彤彤的太阳。

那块地被映照得似乎要燃烧了起来。

“小凤,咱们到那边去看看。”

她伸手一指。

“不要,太热了。”

腰间

一阵灵力波动,是传声符。

这是李惜留给金阳子唯一的一张传声符,当初留下,主要还是因为老祖万丹阳。

现在突然有反应,想必是有什么事。

她忙打开了金阳子的传声符。

“李惜,出事了,十万火急!速回!”

李惜一愣。

十万火急,难道是万丹阳出了什么事?

她这才想起小雅的传声符,忙掏了出来,打开,才发现先前万小雅也发了二张。

只是之前不知什么原因,竟是没有接收到。

她细听了一会,皱了眉头,万小雅的传声符里并没有提到实质性的内容。

之死,小雅的在前,金阳子的在后。

“回去!”

李惜当机立断。

玉虚山门前,李惜飞快落地。

已经赶了十来日,终于到玉虚宫附近了。

她日夜兼程,拍了飞行符,赶得脑壳发晕,只为早一步赶到。

看看巍峨的山门,她颠了一下背上的小包袱,纵身向门内跃去。

立时就有人上前:“李长老!”

李惜看着前来迎接的人,认得是林峰主,忙问:“林峰主,你这是?”

林峰主神色焦急:“李长老,掌门叫我在此等候你多日了,可是把您给等着了,一路辛苦了,长老快随我来吧!”

一路上,林峰主专心驾驭飞剑,没有说话,直接向大殿飞驰而去,李惜只得按下满腹疑虑,很快到了大殿。

推开沉重的木门,李惜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

“李惜,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

金阳子不顾仪态,一把抓住李惜的手:“快,救救林师侄!”

他让开,李惜这才发现身后一间木榻上,平躺着一个人,因为被子盖得厚实,整个人手在里边藏着。

李惜近前,林平乐仰面躺在那里,脸色雪白,眉上结了一层冰霜。

“他怎么了?”

李瞧了一眼,心头一块大石“咚”地落地。

不是万丹阳,是林平乐。

只是,林平乐出事,与她何干?

她掩下眸子中的情绪,扭身。

这才发现这屋子里四周都生有火盆,团团围着那张床的周围摆放,红红的炭火正熊熊燃烧着。

方才她进来急,没有注意到。

“他中了寒毒,如今寒气已经入了五脏六腑,需要立刻拔出寒毒,不然,等到寒气入了丹田,就糟糕了。”

李惜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静静地看着金阳子

金阳子语速极快:“火符。疗伤火符。对,12级的!”

金阳子目光闪亮,眼里是放心。

要不是玉虚子说,他还不知道,李惜留给他的那几张符画,竟然是12级的火符。

只是可惜,已用完了。

幸好,李惜真的赶回来了。

这就好。

李惜抿嘴。

看着躺在床上冷冰冰的林平乐,她目光复杂。

是,林平乐先前用她的火符疗伤,她自是知道,每月一次。

她走之前,并没有给林平乐留下多余的火符,也就是故意的。

现在,林平乐中了寒冰毒,如今寒气入肺腑,需要她的火符疗伤。

“我回去拿东西!”

李惜回转身,离开了。

心内趋势嗤之以鼻。叫她救林平乐?笑话。

李惜脚步轻快。

老祖没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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