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拿着。”
说着退了出去。
安息香的香味袅袅散开,万丹阳也渐渐沉静下来。
他开口,声音重又温和:“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筑基了?”
李惜摇头,说:“是四叔,四叔筑基了。他启动了转灵盘,才找到了老祖。”
万丹阳声音里有着欣喜:“重星筑基了?好,好!”
李惜坐在地板上,半日不曾出声。
她久久看着手中的盒子,目光却是落到一旁的地面上。
那里跳动着点点昏黄的光,是嵌在格子上的灵石发出的光。
柔和,温暖。
给这暗黑的室内带来了光亮。
这是金阳子专门镶嵌在这里的。
元神不能现于天日,所以,他专门镶嵌了这些灵石,好歹有一丝光聊以慰藉。
金阳子这样说。
那一排格子里都是神识。
千百年来,玉虚弟子的神识。
每年的外出任务,历险,都有弟子陨落。大都是灰飞烟灭,形神俱散。湮灭于这天地之间。
“能留下一点元神的,哪怕是一缕神识,我们都好好地保存。”金阳子说。
他的语气中有着寂寥。
他们是门派中的老人,弟子,长老都有。
多年在这里,孤寂得很。
只待有机会,就可以获得新生。
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
金阳子脸色平静,目光淡然。
他守护这些盒子,已经百年,也换了不少盒子。
李惜看了看手心里的小盒子。
忽然就跪在地上,深深地鞠躬。
金阳子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夜色隆罩。
李惜出得门,回头,见金阳子依旧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这家伙,鬼得很。”
白恩说。
“咱们下山,去找四叔。”
李惜急急地说了一声,连夜下了山。
一间客栈内,万重星正等得焦急,见李惜回来,忙上前,一脸激动:“可是,找着了?”
他的目光有几分忐忑。
李惜点头。
“你真的见到老祖了?那?”万重星上下打量李惜,见她坐了下来。
“四叔!”
李惜的眼神黯然。
她拉住万重星,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听我说。“
”你说,我,听着。“
万重星深深吸一口气,按捺下眼里的焦急。
李惜的声音清晰,响亮。
当日的情景承如万重星先前所说,万丹阳自爆,被阻止,万正亮又自爆,给万重星赢得一线生机对方无暇顾及,混乱中,万丹阳的元神仓惶出逃,漫无目的,被路过的金阳子给收了去,带回了玉虚宫
“是天元宗。”
李惜两眼晶亮。
万丹阳说得清楚。
天元宗的人,他认出来了。
“真的是天元宗么?同我们有什么过节?我们并不认识啊?”
万重星一脸痛心。
难怪,当日那几个人,修为高深,原来是中州大陆的天元宗。
“他们寻找神兽。百炼宗的神兽。”
李惜想着万丹阳的话。
“黑曜是我从百炼宗里带出来的,他们找上了门。”
万丹阳说他强行与黑曜解了契约,让黑曜出逃。护主的黑曜却是不肯,凶猛扑咬,黑曜当场气绝,他们就弃了黑曜。
没想到,黑曜竟然还活着。
”神兽?“
万重星有些疑惑,李惜也是不知道。
万丹阳似乎也不是很清楚。
”黑曜不是他们要找的神兽。可是,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他们就下了死手”
万丹阳说。
“百炼宗,出了叛徒。”
“我不确定是谁,但是,百炼宗,有人还活着。”
“嗖”地一下,一道白光闪过,一只老鼠蹲在李惜面前。
万重星身形一动,重又静下来。
他认出了白恩。
李惜看看白恩,安慰地拍一拍它。
她继续。
万丹阳说,那几个人来,口口声声要他交出黑曜。
他这才注意。
“那人肯定是百炼宗里的人,黑曜熟悉的人。百炼宗里,黑曜有两个人不会攻击,先前的主人,云君子以及灵兽园的弟子小扣。”
万丹阳说。
黑曜念主,所以,那个人要么是云君子,要么是小扣。
万丹阳太过吃惊,叫出了两个名字,结果,对方杀机立起。一个都不放过。
万重星一脸惊诧。
他怔怔地捧着脸,闭着眼睛。
半晌,他抬头:“那,老祖他?”
李惜把他留在了金阳子那里。
她不能带走万丹阳。
他留在金阳子那里,或许更好。
李惜对万重星说:“四叔,你放心,老祖只是暂时在那里,以后,我们一定会把他接出来的。”
万重星抹了一把脸,只能点头。
万重星回去了。
他知道了万丹阳的境况,心下稍安,
万丹阳另外带给他一句话:“重振万家!勿以我为念。”
李惜拿出的传声符里,万重星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涕泪横流。
他连夜赶了回去。
李惜送走他。
“白恩!”
李惜回头。
白恩抬头。
“你方才也听到了。”
她细声。
“不会,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白恩声音里是满满的不信以及痛苦。
李惜看着他,了然。
自小白恩就是师傅带上山,云君子他自然熟悉。
白恩一直思念这些长辈,也疑惑他们去了哪里?
可是,现在,万丹阳却是说,他见过云君子,并且认出了他,并且,云君子要杀了他。
那般的功力,明显是云君子,不可能是那个小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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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开玩笑的吧?
李惜默默地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白恩需要好好理一理,怎么说,这个消息都有点劲爆。
百炼宗的事情,白恩一直耿耿于怀。
白恩是亲眼见宗内弟子被血祭的所以,他一直认为百炼宗就剩他一个的。
百炼宗的长老们定是第一个被突破的,不然,不会留下三千弟子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因为,血祭,元婴修为的师父他们完全能够拦下来。
所以,他早就熄了找人的念头。
可是,现在,却得知,有人活着
那一刹间,似乎有些之前不敢想,也想不通的事,隐隐有了答案。
李惜以为白恩会坐很久。
她也准备好陪它坐到天黑,她也要好好理一理。
然而,白恩说:“咱们回去吧。”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回到灵秀峰,李惜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堆东西。
李惜不作声。
这个箱子,一直搁在如意戒的角落里,
是一个蛮大的藤箱子,虽然没有上锁,但是李惜自觉地没开过它。
藤箱子被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李惜拨了拨。
半箱子,一些各种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好像是小孩儿玩的东西:小木剑、弯弓什么的。
李惜看了一眼白恩,见他趴在里面扒拉着。
噼里啪啦,一阵倒腾,弄出一个铃铛来。
“哐啷”一声,拖到了地上。
李惜捡了起来,是两个紫铜色的铃铛,小小的,铃铛中间缀了轻巧的铜叶子。
她提了起来,铃铛之间用一根五颜六色的细绳拴着。
“这是?”
她敲一敲,铃铛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以及细碎的轻响。
李惜眼一花。
“别摇,这是摄魂铃。”
李惜吃一惊,忙停手。
她欢喜地上下瞧了一遍:“竟有这种好东西?怎不早拿出来?”
白恩蹲在那里,恹恹地。
“这是云君子给我的。”
李惜”哦”了一声,看着这个铃铛,这才发现应该是孩童用的。
“那个,你”
李惜搜肠刮肚地,想安慰一下。
“你收好了。”
“噢!”
李惜仔细地收了起来,用一个盒子装了起来。
白恩跳到桌上,伏在一角不动了。
李惜也趴在桌上,双肘垫着下巴,愣愣地发呆。
“百炼宗,万家”
她脑子里来回晃荡,似乎事情复杂了起来。
“你们莫要想着报仇,此事暂时搁下。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保存万家的根基才是要紧。我们已经这样了,务必想法子寻到瑞安他们,这个才最要紧。无论如何,人,才是最要紧的。万家交给你们了,千万沉住气,保存实力,不然,我不安心……”
万丹阳听李惜说了之后的事情后,这样叮嘱她。
他的语气悲怆,却是不准李惜她们去冒险。”
李惜答应了,也这样告诉万重星。
万重星也答应了。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东西。
隐忍!
万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万丹阳能够找到,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夜色渐浓,小木屋凐灭在暗夜中。
“哇!”
一缕红影飘了出来,在屋内飞一圈,欢喜地。
没人理它。
第二日一早。
“回来了?”
金阳子坐在那里,看着她。
“今后,你有何打算?”
“啊?”
“你不是来寻你家老祖的吗?”
金阳子一脸了然,伸手掸了掸指甲。
李惜脸一红。
“那个,符画,我还是会按时交的。”
李惜忙解释。
“嗬,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金阳子哈哈一笑,起身,对着李惜,他眨眨眼睛,李惜微笑,略有些尴尬。
“我老祖!”
当下,最要紧的是万丹阳。
“找到海之魄,就能重塑他的元神。”
金阳子的话,不可谓没有诱惑力。
他目光炯炯:据说,海之魄,集天地之灵韵,能重塑元神。即使是剩下一缕残余神识,也能修补齐全。只是,它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我们找了这么多年,都未找到。
金阳子所守护的那些神识里面,有一个是他自己师父的,也是玉虚子的师弟,在一次历练之中,丢了性命。玉虚子他们用尽全力,方觅得一缕残魂,这么多年,一直是不死不活,没有进展。
金阳子临危受命,接手了原属于他师父的掌门之位。
他一直有个执念:誓要寻到这海之魄。
“这东西哪里有?”
李惜认真地。
“阴寒之地,阴煞汇聚之处。”
金阳子说。
李惜点头。
“我去寻,过几日我就动身!”
李惜说了一句,转身要走。
“你先别忙着走,我和你说件事情。”
金阳子忽然咧开嘴。
他笑得诡异。
李惜禁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您说。”
“李惜呀,你看咱们玉虚,怎么样?”
金阳子问得突兀。
李惜狐疑地:“很好呀。”
确实是实话。
虽短短的几个月,但是之前发生的事情,李惜感受到了久违的真诚,至少是金阳子的那护犊之情,让她颇有感触。
“这样啊?那就留在玉虚如何?”
金阳子的话紧随而上。
李惜好奇:“我不是已经留在这里了么?”
“李惜呀,你瞧,你初来乍到,是咱们玉虚的客座长老,没有正式拜过师父。不,好像也没有师父可拜。你这符画,谁能做你的师父呢?这样啊,你看咱们玉虚的弟子不多,但是也有不少是好的。你那么优秀,总要找个好儿郎匹配。”
金阳子话语慢了下来,他觑着李惜的神色,见她睁着一双眸子看着自己。
“咳,我是说,你瞧,那个林师侄如何?”
“他可是我们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不,我估计最近几代都没有的。年纪轻轻,就已经筑基中期了,照这样子,结丹是迟早的事情。”
金阳子滔滔不绝地说着。
李惜微微垂着头,心内万分讶异。
真是没想到,金阳子会提出这件事情来。
她和林平乐?
开玩笑的吧?
怎么可能?
如果金阳子知道林平乐是自己的杀母仇人,不知会不会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大的嘴巴子?
“到时,你们两个,强强联手,啧啧,我玉虚何愁不兴?这云洲大陆,第一大宗,我玉虚指日可待。你说呢?李长老”
金阳子脸孔发光,越说越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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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寒冰术
玉虚子滔滔不绝,见李惜没有吭声,微低着头,更加起劲:“将来,你们的孩子”
“金掌门!”
李惜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话。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极力掩饰里面的怒气。
“我并没有这个打算呢。这个林平乐,我并不熟悉,所以,劳掌门费心了。”
李惜简短地说完,就看着金阳子,一幅不想多说的样子。
金阳子一愣,仔细地看了一眼李惜,张了张嘴,想再说句什么,见对方就那么瞧着他,脸上平静,没有少女该有的娇羞,忽然不知说什么了。
他有些尴尬,略笑了笑,一抚掌:“没事。我也就问问,问问。这个事呢,自然是要你自己拿主意的。我不过就是看着你俩金童玉女,实在是挺好的一对,就想着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哎,当我没说,没说。”
金阳子脸上很快重新浮起了温和的笑容,语气也温和。
李惜眼皮子跳了一跳。
金童玉女?
我呸!
很快,她从大殿出来。
一路上,都有人进出,见了她,就点头微笑,退到一边,恭敬地叫一声:李长老!等她过了,方才继续走。
听着一路的叫声,李惜脸上也露出了得体的笑容,一直到了灵秀峰,那脸就耷拉下来,她用力拍上门。
“哐”得一声,轻飘的木门发出很大的响声。
“你不该拒绝的。”
白恩跳到李惜地上,举着爪子,胡子一翘一翘的。
“你说什么?”
李惜愕然,见它骨碌着眼睛,似乎在笑。
她一脚就踢过去。
踢了个空。
“哎哟。”
白恩跳到凳上,直了身子,捧着肚腹:“这么狠。我又没有说错。”
“白恩!”
李惜皱眉。
他与林平乐的恩怨,白恩是知道的,他这般说,李惜真的是有些生气了。
“林平乐是谁?我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和他结亲?就算是天下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找他的。再说,”
李惜双手环抱:“好好儿的,我为什么要找男人?我并没有这个打算。我受的教训还不够?我有手有脚的,自己养活自己,挺好。”
李惜坐了下来,脸上犹自带气。
“你别急呀。你不是要找林平乐报仇吗?这不是机会吗?”
白恩说。
“什么机会?以色诱人?”
李惜嗤笑一声。
“我可没这本事。我这条命好不容易捡了回来,我且得珍惜着,这林平乐我是恨,没错。可我也不傻,原本我就打不过他,何况现在,连你都怕这鸡蛋碰石头的事情,我不去做。哦,我知道了,你还没有死心哪?”
李惜恍然,霍地站了起来,她盯着对面的白恩:“你还惦记着他的身子,是吗?好啊,你,想用我的身子你,无耻!”
李惜双手叉腰,看着白恩,叫了起来。
她气哼哼地。
这回,对着白恩,别过了身子,不去理会。
“冤枉啊!”
白恩叫道。
“牺牲你?你想多了。估计林平乐正眼都不会看你的。”
“白恩!”
李惜牙齿咬得咯咯响,她指着白恩,叫道:“我还收拾不了你了。有你这么埋汰人的吗?”
她张牙舞爪就要扑上去,气急败坏。
这白恩什么时候也学得花青那般,嘴皮子这么利索,说出的话能毒死人呢?
虽然李惜从来不承认自己多有魅力,可毕竟也是十几岁的姑娘,被白恩说成这样,多少也是伤自尊的啊。
她李惜虽无倾国倾城之貌,但,好歹也是个风华正茂的姑娘啊。啊,啊,啊!
白恩见她真急了,忙跳到横梁上:“稍安勿躁。听我说,话还没说完呢。你听我给你说。这事有蹊跷。”
“你说,我听着。”
李惜双手环抱,仰了下巴。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林平乐,你大可放心,真的。这事呀,就是金阳子的一厢情愿。因为,这个林平乐修习得可是寒冰术,据我所知,修习寒冰术的人,大都绝情寡欲,没有多少男女之情。”
李惜哼了一声。
盯着横梁上的白恩:“你倒是知道,然后呢?”
李惜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听说这林平乐已经是筑基中期了,很快就要筑基末期。我纳闷呢,这紧要关头,怎么会急着找双休的人?这事,这金阳子肯定不知道,才来找你你无须担心。”
李惜放下心来。
“下来!”
白恩跳下来,被李惜一把摁住,使劲捏了捏。
李惜:“早说啊!白白得罪了金阳子。你没见他方才的脸色。哎,老祖还在他那里呢,且得仰赖他,我应该好好儿地,哄他开心的。”
李惜下意识地说道,脸上有一丝懊恼。
“没有那么复杂,我猜,这事林平乐应该不知情,全是金阳子的一厢情愿。估计,他也不会说。林平乐也不会答应,毕竟,他身子里那位可是清楚,寒冰术7重,可是容不得疏忽,马上要闭关了。”
李惜吃惊地。
寒冰术7重?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玉虚子才9重。
这个林平乐
李惜没想到,林平乐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站在木屋外面,看着李惜,脸上依旧刻板,语气却是温和。
“我找你有事。”
李惜本要拒绝,忽想到白恩的话,就停住脚步。
看着他。
“我借你的火符一用,12级的。”
李惜一愣,下意识地想说:“没有。”
却是看着林平乐了然的眸子,她张了张嘴,问出了另外一句:“你要这个做什么?”
“你把符画给我。灵石我照付。“
他拎出了一个灵石袋子,晃悠着。
李惜看着他。
林平乐固执地伸着手,脸上是笃定的神情。
“接着!”
袋子落在掌心,沉甸甸的。
是火灵石,中品的,闪着暗红色的光,就像是跳动的一簇簇火苗。
“我试试。”
李惜答应下来。
“你明日来拿,我”
“你现在就画,我急用。”
林平乐说,一边在门外坐下来,仰头看着她。
李惜紧了紧手中的袋子,进去。
“你在外边等。”
她指了指。
然后,铺纸。
一时安静,她瞧了一眼门外,林平乐端坐,静静的。
她只得提笔。
丹田缓缓运转,她感觉到背后那丝丝暖流透过,是凤尾。
待得丹田内那颗红色珠子亮起,她方蘸满了殷红的朱砂,落笔。
“唰唰唰”
屋内寂静,似乎连外面的风声都停了。
12级的符画,繁琐复杂,工序繁多,需得倾心全力,稍有差池,就前功尽弃。
李惜鼻尖一撮汗,亮晶晶的。
她全力引导着体内那丝丝灵力,贯注笔尖。
林平乐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
他眼前有一阵恍惚。
仿佛看到了一个红衣女子,正单手执笔,聚精会神画符,丝毫不理他已经坐了许久。
他走过去。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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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火符
林平乐眼睛发直。
她退后一步,离开了桌子。
“好了。”
林平乐抓起桌子上的符画,慢慢地向门边走去。
他走得很慢
李惜盯着他,忽然回头。
李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出去了。
李惜低声。
“你跑出来了?”
“没有啊!”
凤尾嘟囔着:“我想出来。”
“别。”
李惜叮嘱,一边探出身子,见林平乐渐渐走远,身影渐隐。
李惜这才摸着胸口,暗道自己大意了。
12级符画,需要凤尾的协助。
方才林平乐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李惜心虚。
她想想不放心,又着实叮嘱了凤尾一番,方罢休。
这里林平乐拎着那张符画,直接回到玉虚殿。
屋内寒气逼人,他关了窗户,直接在地板上盘坐。
他开始脱衣裳,一时衣裳除尽,盘腿坐在那里,浑身皮肤白色。
尤其肚腹那里,青色隐现。
他运力拍开了那张符画。
符画一闪,红亮的火光瞬间包裹住他。越来越旺,红中带紫。
他闭着眼,任凭那火在皮肤上下移动,火焰灼烧在皮肤上,滋滋作响,一层白色的雾气刚衍伸出来,就被火跳动的苗烤干,皮下又重新冒出来新的白色雾气。
这寒冰毒,是越来越厉害了。
先前收集的那些火灵石已经无用。
只能用符火。
业火难寻不说,太过霸道,可焚一切众生及冷物。
他想到了火符。
火符是介于丹火与业火之间的火。
接近业火,但是比业火要温和。
之前花无影就是用火符给他去寒毒。
“我这火符可是贵,尽给你拔火罐使了,怎么感谢我?“
他笑嘻嘻地:“我无以为报,把我这个人抵给你。”
他的眼里尽是深情,说得也是真心真意。
“我要你有何用?”
花无影笑道,提了笔点着他。
“自然是任你驱使,为你上天入地,出生入死,赴汤蹈火”
他笑了起来,花无影也笑了起来。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说生死,似乎已是很遥远的事情。
大乘修士,这个界面,已经可以傲视这个大陆,再也没有敌手的了。他们已超越生死,立于这个界面的顶峰,除了他们自己,几乎没有人能主导他们的生死?
那时候,他觉得这就是修真的最终目的:和心爱的人长长久久地相伴,永远在一起。就这样,画画,栽花,挺好,就这样过下去,翱翔与天地间,做一对神仙眷侣,好不自在。
他觉得自己之前的辛苦修炼就是为了这一刻,一切都值了。
所以,他骚扰花无影,不让她再专注画符:歇一歇吧,难不成,你还要升入天界不成,去做那神仙不成?
花无影总是温柔笑一笑,随他,只是手下画笔依旧不停。
他无奈,就陪着她,专心专意,守着她,看着她。
她的符画种类多,各式各样,但他最爱火符。
一张又一张,他用得得心应手。
后来,他已经不需要她的火符了,他的冰魄术已经大成,再也不惧寒冷。
但是,她还是画火符,不停地画。
“我就喜欢画符,这是我的乐趣。你瞧”
她拎起符画,一张符画呼啸着飞过来,他抬手夹住,手一松,掉落在地:来真的?
青色的火苗围着他打转,他大声叫着,跳着。
花无影笑弯了腰。
“这又是什么火?哎呀,冷死了。”
他夸张地叫道,手指一夹,夹住了那缕青色的火焰,尽数消融。
冰魄术,可以徒手抓取业火,这缕阴火,他更不惧,随手抓来。
花无影竟连幽冥阴火也能画了
静悄悄的,红色的火焰渐渐转白,他的皮肤也渐渐红润起来,感受到腹部那冰寒坚硬的腹部渐渐柔软,林平乐睁开了眼睛。
李惜竟然真的画出了12级的火符。
他顺口说的。
花无影能画12级符画的时候,是金丹末期。
她才练气,就能画了。
他皱眉,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想到那日那隐隐涌动的气息。
他起身。
今后他的寒毒,得靠她的符画。
想到她看到那些火灵石的表情。
他灵石不少。
玉虚地宫里都是灵石,不过都是水属性的灵石,金阳子很会持家,生财有道,每年派出的大量弟子,历练
长此以往,积累下来不少,玉虚地室里堆满了各种灵石。
玉虚殿每年是最大份的。
玉虚子并不限制他的灵石用度,予用予取,他只挑了那火灵石,他需要的是火灵石。
他打开了储物袋,看着那些闪着寒光的水灵石,眯起了眼睛。
李惜看着送过来的一袋子灵石,还是抑制不住地眯起了眼睛。
大半袋子的水灵石,就像钻石,闪着冰冷的光。
就像星星,真是养眼啊!
“成交!”
李惜一口答应。
不就每月一张火符么?
可以,没有问题。
反正她是玉虚的符画师,无偿提供符画是她的职责,现在平白多得了这么一袋子灵石,自然是好的。
金阳子每月给她的灵石是10块中品灵石。
还算厚道,但是,李惜远远不够。
那点,都不够她塞牙缝的。
现在,她的丹田消耗量大了不少,每次画符结束后,要几日方能缓过来,那些灵石也就够她缓一缓。
她只能悠着点用。
没办法,这光出不进,自然是不够消耗的。
她每日里要花半日时间来画画,就是徒手画的那种,借此来加快恢复进度,画了一张又一张。
金阳子拿来的那些空白符纸,许多都让她拿来画画用了。
各种各样的,画完了,金阳子准时会送来。
现在,林平乐拿来的这袋子灵石,里面少说有二三十块。
每月一袋中品灵石来换,这个买卖自然是好。
她看着林平乐,小心翼翼地试探:“你,拿火符做什么?”
林平乐看她一眼:“你话多了。”
转身离去。
李惜悻悻地。
李惜是好奇的,这12级火符稀少,一般人得了,都当成宝贝般珍藏着,轻易不肯用的。
李惜自然是知道这几张符画的行情。她如今完全可以凭着这几张符画横着走。
林平乐这每月一张,着实让人费解。
所以在林平乐再一次拿了火符后,李惜就悄悄地跟在后面,见他出了屋子,望玉虚后山去。
她跟得很小心,一直保持着距离。
山路缥缈,越往里走,雾气越重,
李惜看看四周,停下脚步。
林平乐不见了。
她站住,忽然记起了6年前那次,她在李家庄跟丢了林平乐的事情。
她果断地往回走。
四下静悄悄,愈发寒冷。
背后风声起。
一股大力,她跌了下去,一路往下掉,耳边风声呼呼,李惜努力控制身体平衡。
情急之下,她连拍符画都来不及。
一路下坠,她得以抓到一根藤条,才摸出了一张飞行符,这才松了藤条,慢慢往下落。
终于脚触到实地了。
这是崖下,触脚绵软,厚厚的落叶,脚地下冒出褐绿色的冰碴子来。
她抬脚。
四下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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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冰洞试探
前方一个石洞,洞口一层厚厚的冰,明晃晃的。
李惜抱了抱胳膊,往上望去,云气萦绕,已经看不清。
她咬牙。
这是被发现了。
真狠,把她推下来,是要摔死她么?
这也太幼稚了吧。
望望前面那个冰洞,闪着幽蓝的光,深寒的洞口,一股子熟悉的气息隐隐传来。
她抬脚,迟疑着迈步
李惜的脚下咯吱作响,在寂静的洞内,陡然放大了数倍。
真冷。
她往前挪,衣裳上很快结了冰霜,前方一片雪亮,眼睛有点晃。
她一步一步往里去。
四下静得诡异。
她没有回头。
仿佛有魔力般,她机械地往前迈去。
她的脚很快走得没了知觉,眉毛上结了一层冰渣子,肩膀上也是厚厚的一层冰。
李惜冻得脸孔发通,她伸出手想搓一搓脸,眼睛定住。
前方,一直往前延伸,一个雪洞,硕大的。
有光透出。
她加快了脚步。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小室,四周镶嵌着细碎的灵石,闪着幽光,照得雪亮。
她手脚并用,笨拙地爬了上去,仰了头,发现这些灵石应该是连在一起的。只是上面布满了寒冰,所以,看着零落在四处。
她扭头四望,这个石洞不大,也就寻常房间大小。
她伸出手,上面布满了冰霜,她试着抠掉上面的冰层,窸窸窣窣地落下,露出底下白褐色的岩石。
她的手抚了上去,手下冰凉入水,那点残余的热气很快散尽。
水灵石?
下品的水灵石,全是,有的在底下,有的在上面露出一部分。
望望四周厚厚的冰层,她把脸靠在石壁上,隐隐约约的熟悉感透出来,内里有灵石,并且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原石,且品质不差,至少是中品的。单凭自己这古怪的灵石感应能力,应该**不离十。
她后退几步,四下走了一圈。
目光落到一处。
一大块白色的岩石。
耸立在那里,与周围的岩石脱离,似乎是突然从地面上长出来似的。
她伸手,看着竟然像只青蛙。
触手冰凉,坚硬。
想着自己多疑,这里这么冷,怎么会有活物?
真有,也该是冻成僵尸肉了吧?
她收回手,手指僵硬,使劲握了一下,伸手拍开一张火符,上下烘烤着,火苗滋滋响,很快衣裳就冒出了水汽。
她扔掉。
重新又拍了一张。
李惜缓缓靠在身后的石块上,任凭数张火符上下飘舞,一边打量。
这里到处都是灵石,很明显,自己是进入了矿洞。
这些水灵石应该是变异的灵石,不,确切地说,是冰灵石。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此地应该是玉虚殿的地下。
看来,玉虚常年冰雪,该是这些冰灵石的缘故了。
只是,这么重要的矿洞,怎么会轻易地裸露在崖底?没有丝毫防护措施呢?
李惜想到这里,重新又打量了一遍。
四下静悄悄地,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就没有声音了。
她抽抽鼻子,最后看一眼,准备走。
这里的灵石再好,再多,她只能过过眼瘾。
这是玉虚的灵矿。
她不能动。
该出去了。
再待在里头,也得冻死。
她抬脚,脚下一颗灵石,蓝莹莹的,闪着光。
她弯腰,去捡。
忽顿住。
“呼哧,呼哧!”
细微的呼吸声,就在耳边。
她蓦地转身。
雪块飞扬,李惜向后一仰,滚在地上,连滚了两圈,僵在那里。
一只东西盯着自己。
就在方才站立的地方,一双碧色的眼睛看着自己,动了一下。
是活的。
她一个激灵,忙往后退。
白恩也跳了出来,现出了虚影,挡在李惜身前。
一阵咯咯响,一只碧色的青蛙,不,蟾蜍,正抖搂了身上的白色的“岩石”块,露出了身上的皮子,油绿发亮,晃花了李惜的眼。
李惜和白恩一起往洞口冲。
绿影一闪。
一只绿色的蟾蜍,翻着黄碧色的眼睛,严严实实地堵住了洞口
李惜后退一步,紧紧盯着它。
这么冷的地方,它身上的皮子水光溜滑,似乎是从水里刚爬上来似的。
“玉蟾蜍!”
白恩出声。
“玉虚子的灵宠,怎么在这里?”
李惜吃惊。
碧眼蟾蜍,万小雅口中的二师兄,这云洲大陆唯一化身灵宠,她自然知道。
怎么办?
两人瞧着那堵在洞口不动的玉蟾蜍,相互看了一眼。
李惜试着同它沟通,被白恩打断。
“它在休眠期,咱们惊扰了它,现在,它把我们当成食物了。”
白恩急急地说道。
“说不通的。尽量少惊动它。小心。”
李惜哀嚎。
这就是认不得人了。
难不成,这个是蟾蜍洞么?
李惜身子一晃,躲避不及,玉蟾蜍长舌一卷,李惜身子被卷住,抛了起来,摔在洞壁上。
她手脚僵硬,一时爬不起来。
她摸出了符画,就要甩出去。
“不可,洞会崩掉的。”
白恩急阻止。
“啊?”
李惜低头,躲过玉蟾蜍又一波攻击。赤红的舌头捞了个空,在洞里劈啪作响,石壁上石屑纷飞,两人李惜静静地伏在角落里不动。
“怎么办?”
李惜叫道,洞口叫那只蟾蜍给堵住了,过不去。
这个洞一片溜滑,只此一个出口。
“顾不得了。”
李惜摸出了土遁符,撕开。
“怎么会这样?”
李惜站在原地,看着对面依旧逼视着自己的蟾蜍,目瞪口呆。
这里竟然出不去。
她的土遁符没用,走不了。
她咬牙,掌心一翻,一张爆裂符出手。
一阵轻响。
眼前冰尘飞扬,爆裂符也没有用,只是轰下了一些碎冰块,整个洞,安然无恙。
“这是什么洞?我这可是9级的爆裂符。”
李惜咕哝了一声,心里终于开始打鼓。
难道,今日是要困在这里,被冻成冰人么?
她无奈瞧着对面那身碧绿的皮子:化身妖兽的这张皮,堪比法宝,能抗雷击,能抵刀剑她缓缓地蹲了下来。
时间慢慢过去,李惜已冻得没了知觉。
对面的玉蟾蜍的眼睛也慢慢地耷拉了上去,似乎要睡过去。
却每每在李惜一动,就陡地睁开。
李惜无计可施,浑身发僵。
火符却是不敢再用了。
方才就是用了火符,才激醒了它,这么小的洞,转个身都困难,李惜还是觉得节省些体力好。
白恩说了,唯今之计,只有等它再度睡过去,才可以脱身。进入休眠的玉蟾蜍,随你怎么捣弄,都不会再醒,只是不能受热
她双手抱腿,眨了眨睫毛上的冰霜,向玉蟾瞧过去:快了,快睡过去了。
一声闷响。
迷迷糊糊的李惜睁开眼,洞口豁然大开。
看着洞口那个的人,她一时愣住。
“还不走?”
林平乐呵斥道。
他长臂一伸,抱着玉蟾蜍腾空跃起,重重压向洞底。
一条长舌激射而出,扫向洞口。
林平乐双指并点,直接探入玉蟾蜍喉内,玉蟾蜍坚硬如铁的长舌瞬间软了下来
他转身,见李惜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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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你怎么知道的?
李惜叫苦。
她动不了了。
双腿僵硬,麻木,竟是冻得失去了知觉。
林平乐见状,起身拉了李惜就往外跑。
李惜踉跄着跑了两步,脚动了起来,待得缓过来,已是到了洞口。
她一把甩开林平乐的手。
回身。
身后寂静,玉蟾蜍并没有追出来。
她这才看向林平乐,抿着嘴。
“你死人啊?都不知道跑的?
林平乐斜了她一眼,牙齿缝里挤出了一句。
继续:“你不是不怕冰寒么?白送你一个机缘都不要。”
他语气冷然。
“你推我下来的?”
她看着林平乐,这一刻,她忘了他身上那莫名的危险,怒火冲天。
她回身望那个冰洞,正要说话。
然后怔住。
一抹红影从雪白的冰洞里飘出,尤其显眼。
凌空旋转了一个圈,就要往李惜身上来:“哎呀,冻死了!”
清脆的声音,银铃似地,响彻在四周。
李惜大惊,凤尾什么时候出来的?
她退后一步,一张火符迅疾出手。
凤尾尖叫一声,“唰”地一下跑得老远。
李惜接连又抛出两张火符,一边呵斥:“哪来的小妖?烧死你。”
火符追着凤尾去了,很快不见了踪影。
有一张竟奔着林平乐去了。
林平乐下意识地闪身躲避。
又是两张。
纷乱间,李惜感觉到后背一颤,方吁了口气。
定是方才那洞里太过寒冷,都麻木了,凤尾跑出来,她都不知道。
对面,火符落地,林平乐盯着李惜,目光中有着疑惑。
他没有想到,玉蟾蜍竟然会在里面,它不是在地宫里么?怎么会在这冰窟里?
是他大意了。
玉蟾蜍喜欢寒冷的地方,它没有去地洞,窝在这冰窖里。
休眠的玉蟾蜍性子极其暴躁,敌我不分。
方才他听到了闷响声,要不是他不放心,进来看看,恐怕这会李惜早被吞吃入肚了。
休眠的时候被惊醒,会第一时间寻找食物。
只要有个活物在它身边,它都会吃掉的。
看着一脸怒气瞪着他的李惜。
林平乐皱着眉头。
她进去才一炷香的时间,竟然冻成这个样子?
影儿天生有火灵根,最不怕冷。
可方才,她竟然冻得连路都不会走。
真是
李惜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瞧,禁不住心里发毛。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机缘?”
她没话找话,一边暗自警醒。
“灵石,你没有看见么?那里面”
林平乐声音戛然止住。
一柄透明的冰剑在他脚下突然出现,晃悠着,“嗖”地一下,他驾着飞剑走了。
李惜一见,忙抛出了飞行符,紧跟着也走了。
两人刚消失,一个人影蓦地出现在崖顶。
长袖飘舞,气势凌然,是玉虚子。
他直接向崖下落去。
李惜吁了一口气。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林平乐,回身就走。
“等一等。”
李惜抿着嘴,看着他,强自镇定:“怎么,你还想再推我一次?”
李惜嘴里发狠,心里微跳。
林平乐这人,古古怪怪的,她又吃了一次亏,虽然,方才,是救了她出冰洞,但是也是他推她下去的。
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林平乐皱了皱眉,对面的这个女孩,牙尖嘴利。
“你看到那些灵石了?为什么不用?”
林平乐缓声,看着她。
李惜深吸一口气。
望向林平乐。
那可是玉虚的灵石。
林平乐可是玉虚的首席大弟子。
等等。
“你,什么意思?”
“那些灵石应该够你筑基了。”
李惜蓦地抬头。
她的心激跳了起来。
他怎么知道?
“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舔了一下嘴角,有些吃力。
“你自己白白放过了这个机会。过了今日,你再没有机会了。”
林平乐口气冷硬。
“我!”
李惜倒吸一口冷气。
“你进阶与旁人不同,需要大量的灵石,你自己应该知道的。你这样子,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筑基,还金丹,报仇?做梦的吧?”
林平乐字字入耳,李惜这是只是怔怔地站着。。
然后,她呼一口气。
“你怎知道的?
林平乐看着他,目光幽深,黑洞洞的。
“这个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你,想要进阶,就需要大量的灵石。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个?”
李惜目光犀利:“且不提你我之间的仇怨,那些灵石,这可是玉虚,你的师门”。
林平乐一怔,脸上神情变幻。
然后,他盯着李惜,忽开口。
“优柔寡断,能成什么大事。”
他双脚腾空,踩着飞剑走了。
剩下李惜站在那里,呆呆地。
良久,她起身,看了一眼崖底。
下面云雾缭绕,依旧看不清楚。
她也走了。
玉虚子看看四下空旷的崖底,他疾步向里行去,直奔洞内。
迎面呼的一下,一物撞过来,他手一挥,玉蟾蜍“扑”地落到地上,睁着一双碧色的眼睛,看着他。
“怎么回事?”
玉虚子发问,一边示意玉蟾蜍让开。
玉蟾蜍动了一下,哈着嘴。
玉虚子伸手,在它舌根上按了一下,一阵晃动,玉蟾蜍耷拉的的舌头收了回去。
玉虚子的脸凝重之级。
竟然直接制住了玉蟾蜍。
一出手就直击要害。
他瞧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玉蟾蜍,知道问不出什么。
洞内,看着四壁依旧闪光的灵石,玉虚子方才放心。
方才他感应到玉蟾蜍的异样,这才出了地宫。
没想到,阿碧竟然钻到了这里面。
外面的幻阵已被破坏了。
玉虚子四处查看,发现洞顶有不少坑洞,那是冰岩碎落留下的。
这是有人进到这里面,不惧冰寒,并且避开阿碧的攻击。
他回身望了望。
休眠期的阿碧,攻击力不是一般人能避开的。
玉虚子站立良久。
一动不动,就似一尊雕塑。
然后,他动了,四肢张开,漂浮在洞中
一阵轻颤,洞内四壁一阵闪烁,石壁上的那些灵石依次亮起,整个石壁都闪亮,亮得灼眼。
玉蟾蜍抬起头来,玉虚子隐入石壁不见了。
它瞧着突然出现的大厅,歪了歪脑袋。
“刮”
一声蟾蜍叫。
回荡在空旷的石厅,消散。
这里,李惜快步回到屋子里,关上门。
这才一个转身:“出来!”
红影一闪,凤尾出现。
“你叫我啊?”
“你能不能有点眼力界?下回有旁人的时候,不要就这么冲出来,行么?要被你害死的。我说,在云花谷的时候,你不是很机灵的么?”
李惜叉腰,咆哮。
今日碰见的是林平乐,如果是玉虚子还是其他长老,那可就没有这么好过关了。
凤尾当日闯下的祸实在太大,三大宗门都在寻找云花谷作祟的那只妖,一直没有放弃。
要是被他们知道在她这里
“咱们之前不是说好的?我叫你,你才可以出来,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李惜一阵噼里啪啦,后怕。
她吼完,很是喘了一口气。
静悄悄地,竟然没有一点声音。
李惜楞了一愣。
凤尾竟然如此老实,不申辩,这不像是她的性子啊?
隔了一会,李惜忍不住:“你怎么不说话?你有在听吗?”
“人家,也不想的,只是,这是在家里嘛,所以,就好啦,好啦,下次注意啦。”
凤尾委屈的声音响起,就再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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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再度上门
李惜决心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你一直说这是你的家,你能告诉我,你的家在哪里?”
李惜之前就问过,凤尾一直躲避。
今日,她再度好奇问起。
凤尾口口声声地说这是她的家,李惜是相信的,毕竟,只有凤尾能够自由进出。
“天机崖!”凤尾的声音呢喃。
“在哪里?”
李惜追问。
“不知道。”
李惜等了一会,凤尾没有动静。
“天机崖,你可知道?”
李惜问白恩。
白恩也是摇头:“没听说过。”
李惜叹一口气。
白恩,就是白瞎了一个真人的身份。
他的经历也就比她强那么一点点。
一个土著,一个外来,这或许就是唯一的差别。
这点上,还是老杨头来得靠谱。
李惜仰起了头。
老杨头一直没有音讯。
这死老头,到哪里去了?
都不知道来找她么?
李惜怨怼着,却又有些莫名的担心,想着,自己是否再去跑一趟?
万小雅却在这个时候跑来了。
“姐姐,失主找上门来了。”
万小雅口气焦急。
“谁?”
李惜看她一眼。
“林清竹,他来讨东西,掌门正在和他周旋呢,叫我知会你一声。待会子,咱们可不能承认。”
那块千年养魂木,如今正养着万丹阳的魂魄,怎么可能舍得还给林清竹去?万小雅自是焦急的。
李惜扭身:“知道了,去瞧瞧。”
两人往大殿走去,一路上,商量好了口供,反正就来个死不承认。
大殿上,林清竹看着金阳子,眼睛里冒火。
金阳子真是无耻,他快给他气死了。
这还是一个掌门的样子么?
整个就一无赖破皮么。
这还是个掌门吗?
林清竹咬牙,看着金阳子那童叟无害的笑容,恨不得一把给撕碎了。
他说得是再明白不过。
他的养魂木是在诛妖大阵里丢的,东西落在了玉虚,他这个掌门怎么会不知?
竟然连说一声去找一找,都不肯的,直接就给拒绝了。
“没有这回事情,从来不曾听说过。那里有什么养魂木?要真是有这样的东西,我定然是第一时间知晓的。没有,没有的。你还是到别处去寻一寻。”
听听,有这么说话的么?
这是连敷衍都不肯的。
林清竹更加断定,这养魂木就在玉虚,且已经被人给贪墨了。
那人是谁?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李惜。
当日那阵里,就李惜和林薇两人在,那养魂木丢了,十有**在李惜那里。
他也就不客气,直接提了出来,要见李惜。
金阳子起先不肯,说了许多难听话。
什么李惜现在尚在休养,不宜打扰,心里有阴影,看到他都害怕云云。
他窝着火,不得不一再保证,只是见一见,问一问,不会伤害李惜。
金阳子才勉强同意一见。
林清竹耐着性子坐在那里等着。
金阳子笑吟吟地,自顾喝茶,不紧不慢,一派悠闲。
李惜到了。
金阳子笑眯眯:“来了!”
一边抬了下巴示意。
林清竹霍地起身,上下打量李惜,目光复杂。
方才金阳子说的:你得多等一会,你不知道,上回你们可是把她害惨了,前两日才刚下得来床,真真是伤着了。我是所有的灵药都拿了出来,好生将养着,才醒了过来,如今走路都不利索。
可眼前的人精神抖擞,脸孔红润,分明是身子很好,安然无恙。
他的目光中就渐渐凝了恨意。
李惜下意识地向金阳子那里靠近两步。
“掌门!”
她行了一礼,平静地站于一旁。
林清竹李惜,脑中浮出至今仍旧躺在床上的林薇,他深呼吸了两口气,勉强按下胸中的郁气。
“养魂木可在你那里?”
他直截了当地问,眼睛一霎不霎地盯着李惜,目光中有着笃定。
李惜一脸懵懂:“什么养魂木?我不知道。”
金阳子立即接过话头:“怎样,我说了吧?真不知道。李惜呀,这个林长老说是丢了一块养魂木,说是那日在诛妖阵里丢了,硬说是你拿了,我都告诉他没有了,他还不相信,非要找你来亲自问一问。”
“没有,不曾见过。”
李惜摇头,一脸坚定。
“胡说,当日在那大阵里面,就你和薇儿两人。不是你拿了,又会是谁?”
林清竹伸了手,点着李惜,口气不免生硬。
“难道会凭空飞走不成?”
“哎呀,您这一说,还真的可能。那日,那般大的雷电,我们两个都被劈成了焦炭,差点死了。还有什么东西能逃过?恐怕真就被劈成了灰吧?”
李惜立即接口。
她看着林清竹,心里好笑:这林清竹莫不是坏了脑子?养魂木本就是天地灵物,谁人不觊觎?平日里这杀人夺宝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如今这白白掉到别人面前要是旁人倒好,说不得她会考虑归还,可是这是林清竹的东西,又是在那般情景下,她怎么会承认?对方这么大的底气到底是凭着什么?
林清竹向前迈进两步:“不可能,那是养魂木,不惧雷电,怎么可能会劈掉?你敢让我搜么?”
“林清竹!”
金阳子讶异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林清竹莫不是疯了,他一个长老,搜查李惜一个小姑娘,亏他讲得出来。
林清竹却是连连冷笑,他是气坏了,再也控制不住,叫了起来:“不敢吗?定然是在你那里了,快些还来。金阳子,你们玉虚真当是丢脸,纵容弟子贪墨我们上清门的东西,难道不怕让人耻笑吗?”
他声音响亮,中气十足,竟不管不顾地叫了起来。
门外的弟子不少伸了脑袋,向里张望。
“无耻的是你吧?一大把年纪了,竟然欺负一个晚辈,一次不行,来两次。还回回打上门来,林清竹,我忍你很久了,知道吧?你们上清门也太欺负人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就把话撂在这里了。反正,这事就这么着,东西没有!你想怎样,放马过来,我金阳子都接着。”
金阳子也火了,他挺身站在李惜面前,毫不客气地吼了这一番话,瞪着林清竹,一幅,走好,不送的样子。
“这个,莫要生气。”
一直在旁当布景板的二长老,这时适时开口了。
他上前一步,面对金阳子,笑眯眯地:“这事,其实,也不怪清竹。只因,这养魂木能避雷电。她当日同林薇一起入得阵,那般的雷阵,如今却是安然无恙,毫发无伤,想来怕是那养魂木的效果。说句不怕见笑的话,我们林薇可是至今未醒,这清竹老弟当时也是伤心过度了,这听着你们李长老醒了过来,这才想到养魂木的事情,所以,您别见怪?”
他说完,李惜暗自心惊,不由瞧了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脸上神情笃定。
这二长老方才一直不说话,任凭林清竹在这里和自己打机锋,原以为是个明白的,原来在这里等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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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扫把星
金阳子很快反应过来,当即讥讽了回去。
“原来如此,可是,你这话听着也不对,既然那什么养魂木不惧雷电,那当日,林薇又怎么会伤到?你不是说,养魂木在林薇那里?噢,不对,李惜都没有事情了,想必,林薇早就好了。有养魂木嘛。”
李惜一旁听着,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
“诛妖大阵,原来是居心不良。”
丝毫不给二长老面子。
她与上清门这对fù_nǚ之间,早就没了敷衍周旋的耐性与必要。
之前苦苦相逼的怨气,这回都毫无顾忌地释放了出来。
金阳子的态度,她也看明白了。
经过上回那事,以及今日这事,金阳子态度也是鲜明。
林清竹他们走了,走的时候,林清竹看着她:“好,除非你一辈子子都呆在玉虚。”
林清竹那歇斯底里的声音回荡在大殿。
金阳子的脸唰地拉了下来。
“不送!”
李惜呼了一口气,看着金阳子,又有些忐忑。
今日金阳子明显是得罪了上清门这两个人。
李惜不免有些担忧。
毕竟,那养魂木如今里是住着万丹阳。
再说,她也没有料到,上清门这么大的宗门,还真的会为了一块养魂木找上门来。
“掌门,这他们回去,会不会”
金阳子眼睛一翻,打了个哈哈:“怕什么?你莫担心,有玉虚在,就有你的安身之处。你只管好好儿地画你的符画。这些杂事,无须担忧。”
他催促李惜离开。
李惜见他如此说,只得回去。
这里,几个候着的峰主就进来。
“掌门,他们就这样走了?”
林峰主说道。
他说:“这林清竹为人睚眦必报,此行回去不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呢。”
王峰主上回与林清竹在云花谷打过交道,对他是深有所感。
方才,他一直站在外面,里边的情况,他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此时,接过林峰主的话头:“怕什么?他那种人,就算是咱们好好礼遇,你还指望他说出什么好听的来?”
“话虽是这样说,但,我们与上清门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三宗同进退。不管怎么说,这样明着撕破脸,总归是不好。他们上清门和无为派一直关系紧密,如果他们联起手来,怕是”
王峰主一时也不言语了。
这倒是。
如今只剩下三大宗门,原先的百炼宗、碧羽门相继没落。
玉虚一直保持中立,原先百炼宗在的时候,还可以掣肘。
一时无话。
“无妨!”
金阳子开口了。
他望向门外,那里是广场,对面是灵玉峰,玉虚殿所在。
他声音轻缓,却是清晰:“要说撕破脸的话,在咱们接下碧云门的弟子的时候,这个梁子就已经结下了。上官谷一怎么忍得下这口气?这么大的好处,竟然全部让我们玉虚给白白捡了,你以为,他们就不嫉恨?上回的诛妖阵,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冲着李惜来的?要不是,师伯他老人家稳住,上官那老匹夫怎肯善罢甘休,白跑一趟?好在李惜也争气,竟然挺过了诛妖阵。才让他们无话可说。不然,我们玉虚窝藏妖女,他们肯定会借机发挥,说不得咱们就是下一个碧羽门”
金阳子一番话说完,两人面面相觑。
“李惜是个好的。有她在,咱们玉虚又多了一重保障。7级符画师,如今云洲大陆最强的符画师就在咱们玉虚,咱们底气又足了。一直以来,上清门不是一直仗着有丹药师和炼器师么?在每年比斗的时候,没少占便宜。现下,咱们有了五技之首:符画,可以大大地减少伤亡。咱们哪,与其当心这些,不如好好督促弟子勤加练习,提升修为。我记得,你们两峰筑基的弟子似乎少了些?”
金阳子目光炯炯,盯着两人。
两人一愣,互看一眼,忙抱拳,称是。
两人告辞离去后,金阳子方坐到凳子上,溜下了半截身子,疲惫地靠在那里,双手支头,轻轻揉捏着。
方才,他话说得轻巧,其实,心里还是隐隐担忧的。
无为和上清两派加起来,真的要发难的话……
玉虚子冲刺元婴末期,已经百年了。
如果上了这个台阶的话,自然是不用怕。
元婴中期,现在统共是有三个。
上官谷一和无为派的大长老。
如果他和上官谷一联手的话,玉虚子未必能接得住
其实今日的局面也不是不可以避免,可以等到玉虚子进阶以后。
但是,碧羽门那些资源,确实令人不得不动心。
还有,常碧青也确实让人可叹。
李惜当日说的那番话:我师父,她又害过谁?碧羽100多弟子,没有死在妖的手上,确是死在人修手中。你们,谁没有求过我师父的符画
他甩了一下脑袋。
这个女娃娃,一身符画本事,是尽得常碧青真传,说不得,她会在这个上面有大造化。
金阳子纠结着,一会叹气,一会凝神。
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否对?
李惜出了门后
她在路边坐了下来。
白恩也跳了出来,落在一块石头上。
它抬了抬爪子正要擦嘴,又瞧瞧李惜,自觉放了下来。
“你说,我是不是灾星?”
她脸上落寞,喃喃地,瞧着它,并不在意。
“因为我,李家上下几十条人命,全没了。万家,好好儿地,也支离破碎。还有之后碧羽门,怎么这么多年没事,我去了,碧青师父就被人发现了呢?现在玉虚白恩,我忽然好怕,真的。”
李惜目光茫然。
“我应该离开这里,避免把灾祸再带过来。”
“我不这么认为。”
白恩骨碌着眼睛:“刨去你家的事情,这个我不好说,你认为是你的过错就说后面的事情,其实都是必然的,没有你,它照样得发生,与你并没有关系,就算是有关联,也只不过是刚好你在场,见证了事情的发生而已。”
“记得我师父曾经说过,万年前,这个大陆修真的人很平和,因为到处都是灵石、灵药,那时,人们只恨自己没有灵根,没有慧骨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修士加入,原先的那些东西就不够了,大家就自发组织起来,开始划分资源,咱们云洲大陆就被分为八块,有了八大宗门再后来,成了现在的四大宗门。”
李惜默默地听着,她的眸子发暗。
白恩的话,渐渐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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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出行
是,白恩说得没错。
这就是事实。
都是不够强大。
李家父母是因是凡人,只能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万家倒是修真者,但是,碰上更强的的对手,结局也是一样。碧羽门亦是
“要想存活,立于不败之地,就要不断修炼,努力立于顶端,立于顶峰,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
李惜声音有些萧瑟:我能吗?
白恩这回没有回答。
修真之路,道阻且长。每个人都在这条道上奋发前行
“离开玉虚。”
李惜一惊。
“林平乐说得对,你需要大量的灵石。现在大型矿脉都掌握在各个宗门手里。云洲大陆目前发现的灵脉都被各大宗门所掌管,所以,你要想获得上次那样的矿灵石,这样的机会,基本上是不可能再有了。所以,你要离开玉虚,自己出去找。去那无人涉足的地方,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机缘。”
白恩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
李惜楞了半晌,摇头:“不行。”
“我还有事情未了,老祖的元神还在玉虚。金阳子说了,就算有养魂木,老祖的元神最多也就能撑50年。我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不行。对,海之魄,我要先寻到海之魄,才能走,不然,我这心里放不下。”
李惜连连摇头。
“我要先去寻海之魄。”
李惜决定了。
离开玉虚,去寻找海之魄。
接下来,她开始呆在灵秀峰,没日没夜地画符画,一幅又一幅。
很快,一叠符纸耗尽,又搬了新的来。
直到一个月后,她案头上堆了老高的一叠符画。
她整整齐齐码好,捧着去见金阳子。
金阳子看着一大叠符画,睁大了眼睛,看着李惜,不可思议:”这,都是你画的?”
一个月,五六百张,平均每日成符率20多张,这是什么概率?
他的眸子晶亮,极力抑制了欣喜:“李长老,你这是?”
“掌门!”
李惜伸手指着交叠分放的符画,交代:“这些都是7级以上的符画,您瞧,各种类别的都画了些,我分了类。最上层的是火符。”
“这些符画,是我目前所能画的,原想再多画些,可惜灵力不济。只能这些了。我要出一趟远门,一年,两年,说不定。所以,就赶了这些。”
李惜一口气说完,就看着金阳子,看他如何反应。
“可以,没问题。不就出门吗?我懂!”
金阳子大手一挥,说。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堆符画上。
这些符画足够用10年了吧?
500多张符画,全是7级以上。
他搓了一下手,嘴角带笑:“你要去哪里?”
他不在意地说道。
修士出门历练,这很正常。玉虚每年都有大量弟子在外,意在寻求机缘,锤炼心智。
“我派人护送你去?”
他满面笑容。
“北地!”
“什么?去那里?”
金阳子一愣。
他目光终于离开了那堆符画。
“那里奇寒,你?”
金阳子的表情有些讶异。
他回头看看一旁的火符,又反应过来。
“已经定了么?”
他看着李惜,忽有些担忧。
是呵,他怎么没有意识到,这一下子就画出了这么多的符画,可不就是在完成接下来的任务么?看样子,是准备走的。
“那个,能说说是什么原因么?你有什么要求,你说。只要咱们玉虚能做到的,都尽力满足。李惜,你也知道,我金阳子也不是小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