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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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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紫色绢帛裹着的画轴出现在眼前。 (21)

外大步走进,花青一下跪倒在常碧青身旁:“您终于醒了,吓死青儿了”

他把脸整个埋进常碧青的手掌,哽咽:“要是连您也我可怎么是好?”

常碧青微微一笑:“哭什么?叫你师妹笑话!”

花青一窒,继续埋首:“你总是这样?要是您不在,青儿又岂会独活?”

破阵只前,常碧青叫花青隐在弟子中,瞅准机会先行逃生

花青仿若没有听到常碧青说的话,只是呢喃,有几分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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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打算

常碧青无奈,抬眼看向李惜:“你怎样?”

精血画符,一个不慎,修士会自毁根基,乃至威胁生命。

李惜双目晶亮:“师父,我无碍,休息一下就好了。您怎么样?要不,再吃一颗小还丹?”

李惜开心,常碧青原谅她了,方才那声“师妹”,她听得真切。

她举了手中的小瓷瓶,献宝般地。

“傻子,小还丹岂是能当饭吃的?一颗就够了。多了浪费!”

常碧青细声:“你很不错,竟然会画双虹符了!”

她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赞赏。

李惜低了头,脸上羞红:“也是刚会的!没有师父画得好!”

常碧青微笑,想说什么,轻咳了起来。

李惜画的双虹符,虹已化形,她看到了。

就是她自己,即使没有被压制,鼎盛期,也不一定画得出来的。

要让双虹化为实形,那需要足够庞大的灵力。

李惜是怎么做到的?

常碧青微微垂下了眼帘,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几人坐在那里,一时沉默。

常碧青虽然气力不济,但是精神确是好了不少。

“此地不宜久留,看来咱们得早走为妙!”

常碧青轻声却坚定。

今日她真身已露,想来碧羽门今后会成为众矢之的,是再也留不得了。

李惜大致知道事情原委,叹息不已。

此次祸事竟缘起灵植园的一个弟子偷了灵植私自去换灵石,被花青发现,责罚,竟然怀恨,竟然去挖千年灵参,发现了那条大青蛇的尸身,偷下山去了然后,不知怎的,上清门就找上门来了。

花青自责不已。

“都怪我不仔细,竟让他偷了师父的真身”

花青脸上是浓浓的后悔,一边不忘拿眼睛剜一眼李惜,李惜忙低了头。

“不怪你!”

常碧青打断他的话,声音嘶哑:“恐怕是林清竹一早就心存嫉恨,只是苦于没有法子。掌门上官谷一也不是什么君子,这样的机会,那里肯放过?百炼宗的事情,他不就是插了一手?别当我不知道。怪只怪我们自己治下不严,白白让人钻了空子哪有千日防贼的?”

“咱们一定要走,回到苍莽山去。现如今,只有那里还算安全。”

“那,碧羽门一众弟子怎么办?”花青看了看常娟及门外的弟子。

常娟本是碧羽门的弟子。

常娟堪堪才结丹,常欢几个也才筑基。

常碧青说:“他们自然是留在这里。不能和咱们漂泊。交由常娟带着吧。他们是正经的修士,想来,也会没事。”

李惜却是皱眉。

碧羽门没了常碧青,花青等人,还怎么撑得住?

这些弟子不被人生吃了才怪。

她看着常碧青,踌躇了一下,忽然说。

“要不,投奔玉虚宫吧?”

李惜提议。

常碧青和花青就看着她。

李惜就把听来上清门弟子之间的对话学了一遍。

“这么说,玉虚门宫是知道此次事件的,却有意避开?”

常碧青恍然。

她看着花青:“当年,碧羽门也参与了苍茫山是清剿,但是,长老还是救出了我们。可见,这宗门之中,总有心存良善之人,如此看来,这个玉虚宫应该可以托付。玉虚子此人,我虽不曾来往,却听闻是一个清净之士。一心修炼,不理尘事纷争。现今玉虚宫掌门是他师侄,也受他影响,一直保持中立。玉虚宫多年一直屹立不倒,实力却是有的。玉虚子百年前就已晋级元婴中期,如今门中金丹修士并不多。常娟已经结丹,常欢你已经筑基大圆满,过去,相必也能给他们添一份助力。真成了,有玉虚宫作后盾,倒是能保平安。”

常碧青一番话说下来,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常娟咬了咬嘴唇,到底是没有意见。唯有如此,才能保下这外面400弟子。

经过前面一场厮杀,已经折损了近100弟子。

只是,如今,玉虚宫并没有人来,又派谁去联系呢?

且时间紧迫,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再卷土重来。

李惜也只是暂时逼退了他们。

时间越久,就越危险。

李惜一咬牙。

“师父休书一封,我想法子送去。”

常碧青看着李惜,犹豫:“你怎么送?外面”

上官谷一他们在半山腰。李惜要如何越过他们?

“师父只管写来!”

李惜催促。

常碧青提笔。

一时写好。

常碧青没有给她:“你要怎么出去?用土行符么?”

如今,上官谷一他们肯定密切监视,这里一有动静,定是躲不过。

土形符显然也是行不通,这方圆百里的灵力波动,那里逃得过两个元婴修士的感应?

“白恩!”

李惜轻声。

白恩跳了出来,蹲在李惜的肩膀上。

“这是白恩,你别看它个子小,却是灵活得很。它的灵力几乎没有,所以,由它去灵石再合适不过的。”

李惜介绍。

白恩乖觉地看着众人。

常碧青和花青盯着白恩看了一会,终于点头。

李惜带了白恩出去,到了门外,她捧起白恩。

轻声:“对不住了,我们目标太大,也出不去。再说,你之前见过玉虚宫掌门所以,要辛苦你一趟了。你把信送到就成。那个,如果不好说,就把传声符给他,让师父与他对话。你机灵着点,如果发现不对,就赶快跑,知道么?别管我们了。”

李惜絮絮叨叨。

“土遁符知道用么?出去后,就用这个,我给你多备几张,不行,咱随时跑。”

白恩瞪着圆溜溜的眼珠,看着李惜。

李惜有些心虚,就瞪了眼:“你倒是说句话呀?“

“知道了!”

白恩一甩尾巴,跳下地,很快钻入草丛中不见。

李惜楞楞地,看着荒草出神。

白恩是要仗着身形小巧灵活,和寻常野生动物般,躲过修士的灵力探查,溜下山去。

身后,常碧青走了出来。

”别担心!“

她说。

李惜牵了嘴角一笑:”恩!“

外面天光已亮,常碧青正重新打起精神,开始画符画,只是终究是受伤太过,几番失败。

“我来吧!”

常碧青不肯:“你方才精血大损,合该养着,怎可再动气?”

“无妨,可有灵石?”

李惜直截了当。

常碧青一愣,随即点头:”你要多少?“

“多多益善!”

“好!”

常碧青立即吩咐下去。

常娟带着几个弟子搬来了一个大箱子。

打开。

光华璀璨,黄色光芒频闪。

碧羽门的灵矿多产土灵石。

“这些可够?”

常碧青问。

李惜咧开嘴,确定一句:“师父不心疼?”

得到肯定答复。

李惜就不客气,伸了双手,按了上去。

众人一阵吸气声。

眼见那一箱子灵石瞬间黯淡,成为灰白色的石头。

盏茶功夫,李惜睁开眼,眸子发亮。

“师父!”她拱手。

丹田之处暖暖的,很是舒服。

“再来?”

常碧青惊讶之余,大声。

常娟又搬上了一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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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联手

李惜面色红润,缓缓睁开眼睛。

常碧青方点头:“你来吧。”

几人表情各异。

竟然能直接吸收如此多的上品灵石,且面不改色,这是什么体质?

想到她那骇人的火龙符,又了然。

李惜在常碧青的教导下,很快画起了符画,这是9级的符画,李惜一张一张地临摹,紧张而又有序

到天亮,李惜的符画已经完成。

常碧青强打起精神,开始布阵。

很快,碧羽门大殿半空重又升起了蒙蒙白雾,山石轮换,草木飘渺。

李惜看着那抹青衣,心下唏嘘:“该能撑得住几时?”

山腰一时没有动静。

安静。

李惜不停地看传声符。

白恩已经走了4个时辰了,算算也该到了。

它的遁地符可是加强版的,现在还没有回音,莫不是有什么意外?

李惜不免焦躁。

白恩空有真人的名号,其实是自保的能力还不如黑曜。

李惜第一次单独放了它出去好在心中那丝若有若无的联系还在,稍稍心安。

常碧青闭眼调息。

花眉服下小还丹,未醒,小青蛇恹恹地趴在她胸口。

花青在外边指挥弟子们加强巡逻。

李惜走出去,坐在石阶上。

此时真是春日,草木茂盛,暖风煦阳。

台阶下的两盆花开了,绿色的,像喇叭那样,硕大。

真漂亮。

“这花怪道不开,原是你们偷懒!”

耳边恍惚是花青的声音,慵懒。

现在,这花真的开了,

竟然在这个时候开了。

是依兰花!

李惜走了过去。

确实是依兰花。

比当日在崖下看到的那株还要大,随风摇曳,丝绒般的花瓣烁烁发光。

她看得入神。

“这花,开了!”

花青走过来,声音嘶哑。

“这依兰花,可是云雾森林里得的?”

李惜问。

花青一愣,看了她一眼:“不知道。”

李惜指着那花,垂了眼:“三年前,碧羽门发了通告:寻找依兰花。我随他们去了云雾森林找了二个月。最后只有我和老杨头出来。进去的五六十个人,都没吃掉了。是条蛇,吃了他们。依兰花,也没了。”

她没有抬头,身后寂静。

花青脸色变幻不定。

李惜细细一笑:“我本不该说这些,可是,今日,却是看到了这花,才想起了这事。它,我猜也是你们蛇族的吧?当日我在后山遇见,正碰上它袭击”

她没有再说下去。

有树叶簌簌响,被风卷起,飘飘扬扬。

那是激战中掉于地上的断枝草叶,众人无心打理。

花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两盆花,良久,弯腰捧起:“起风了,进去吧。”

花青高大的身子抱着花盆向上走,竟然有些佝偻。

李惜跟上。

花青走了一半,顿住,身后的发丝飞扬,他没有回头。

“我师父,已经走了。此事以后咱们都莫提。”

然后,不待李惜说什么,就径直往里头去了,走得很快,一下子就隐入门后。

李惜抬眼,愣愣地看了一会,重新在石阶上蹲下。

山腰下。

一个上清门弟子从半空落到帐前,急急向帐内走去。

帐子中央,上官谷一端坐,正在调息。

那烈火灼伤了他的前胸。

他心内着实惊骇。

自结婴以来,他的身子早已是坚固异常,一般的法器都伤不了他,有多少年,没有受伤了。

如今却是被一个后辈给伤了,说起来真是匪夷所思。

明明瞧着就是一个练气期的小丫头,怎就会画出这么骇人的符画?

这是几级的符画?

他都没有听说过。

那火就如真火,要不是他逃得快,或许这件衣裳就当众烧着了,可不是狼狈。

“难道,是妖么?有比常碧青更厉害的妖物?”

他蓦地睁眼。

盯着站在门口的恭敬的弟子。

“禀掌门,碧羽门重新设了防护,弟子不能靠近。”

“唔!”

上官谷一颌首。

弟子忙退出去。

他呼一口气,起身,抬步向外行去。

“上官掌门!”

迎面正碰上匆匆而来的二长老。

两人同时向峰顶望去:朦朦胧胧,云雾缭绕,看不真切。

“何方妖孽?”

上官谷一语气试探:“常碧青已受伤。一个练气小修士能达到这种境界,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不是人”

二长老眼神闪烁,没有说话。

到了午后,白恩还是没有消息。

山下却有了动静。

李惜和花青几人一起奔了出去。

山腰,聚了密密的人。

有人远远驾着飞舟过来,落在了半山坡。

上官谷一看到玉虚子,很是高兴。

“玉虚兄,你可是来了。此妖凶悍,非得玉虚兄出手相助不可!咱们三方联手,拿下此物。”

上官谷一满面笑容,瞧着飞舟上的玉虚子。

先下来的是一个碧衣少年。

玉蟾蜍,已经8阶,化身。

上官谷一目光一闪。

眼角瞥得自己身旁的金龟兽,此刻正蔫头耷脑,“噼啪”,甩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身后弟子小心避开。

它没有吃到内丹,正丧气。

他的笑容就僵了几分。

这玉虚子真是好运,不止身边灵宠进阶快,听说新近又收了一个好弟子。

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这等好苗子?

14岁筑基。

明显是资质超群,不可能是用丹药喂出来的。

此次没有带来,想来是藏起来了。

真是羡煞旁人。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同样是修行,他上清门并不比他们玉虚宫差。

金丹修士不是最多的,但是也有10个,远胜于玉虚宫。

元婴修士如今也有两个。

玉虚子一身青色衣袍,上面千年银蚕织的银色镶边闪闪烁烁,他脚步从容,眼眸含笑,颔首:“上官老弟!方老弟!”

他向上官谷一和赶来的二长老抬手。

上官谷一含笑。

修真界一向以资质排辈。他和玉虚子虽同为元婴中期,但是,玉虚子比他早了百年晋级元婴中期,所以,他不得不称呼一声老兄。

所以,玉虚宫的元婴修士虽然只有一个,但是,玉虚子最早晋级元婴中期,这点就远远领先,叫人不得不服气。

次番围剿,玉虚宫只是派了几个弟子前来走过场,却又提早离开,他也不敢当面说什么,况且,他私下倒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妖物不多,不够分的。

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棘手。

末了,又出现了一个小的,这才不得不叫了玉虚子前来。

这回,来得倒快,想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目光落在随后下来的玉虚宫掌事身上,目光一闪:玉虚子不理尘事,带了这人来做什么?

看着一旁同样面露微笑的无为派二长老,什么话都没说,上官谷一收敛心神,带了人先往帐内去,

主峰。

李惜几人面面相觑,也往回走。

花青推了大殿的门,丧气:“如今只能”

他扭头:“李惜!”

椅子上,正蹲着一团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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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联手(二)

次日一早。

玉虚子三人振臂直接上了主峰。

其他弟子紧随而上。

一行人落在土坡,但是见一片云雾缭绕。

“符画阵!”

玉虚子眯眼看着面前的雾障,微微有些失神:真的是符画阵。

“妖孽!”

上官谷一喃喃。

常碧青受创严重,已不可能再布下此阵,唯有一个可能

“掌门说得对!那就是个妖物。先前在紫光阁的符画认定中,她才三级的修为,就能画5级符画。昨日再见,却是已经能够画这”

上清门三长老,青竹道人偷眼瞥了一眼上官谷一,顿了一顿,继续:“昨日没有看错,她竟已经是练气大圆满。短短的半年时间不到,竟然提升如此快速。掌门知道的,小女林薇,勤奋,又有门派的丹药灵石辅助着,也不过突破了6级。她又是如何做到的?实在不合常理。这常碧青,亦是金丹期就能布10级符画阵。她不是妖,又是什么?只怕是比常碧青还要厉害些的东西。”

妖孽?炼气期小弟子?

玉虚子耳朵一动:此趟,他本不欲来,都是掌门师侄,硬推了他来如此看来,倒也不算白来一趟。

“你说,先前的符火灼伤了你们?”

他确认。

眼睛看着略有些尴尬上官谷一和二长老方明。

上官谷一觑了一眼玉虚子腰间的寒冰印,眸子微缩。

玉虚子是难得的冰灵根,一手寒冰术更是已臻化境,据说能抵挡各类真火,想来这双虹符再厉害,也是奈他不得?

更何况,他身边这只玉蟾蜍,乃是北海千年冰层下所得。此物甚寒,与玉虚子修炼的寒冰术是相辅相成。

上官谷一再不犹豫,挪嘴,与方明同时飞身,齐齐对着符阵击去

两人击出的掌迅速融入雾气,犹如击在棉花上,白雾散开又聚拢。

晃晃悠悠。

两人对望一眼,正待再击。

一道亮光,耀眼。

随即有人喊道:“手下留情!”

两人落地。

白雾忽尽数散去。

很快露出大殿以及聚集在大殿广场上的众人。

数百碧羽门弟子齐刷刷地站在那里,一色的青衣。

常娟越众而出。

看着落在坡上的一行人,恭敬地弯了身子。

“弟子常娟拜见众位长老!”

常娟率领众弟子齐齐稽首,向着三人。

“那孽障呢?你们把她们藏到哪里去了?”

上官谷一目光一转,厉声。

“他们,早跑了。留下了我等。”

常娟大声,一脸哀切:“恳请各位手下留情。”

上官谷一和二长老相视一眼,立时有弟子冲进大殿。

上官谷一自己也纵身上了屋顶,放开神识细细搜寻:前殿,后山。

里边一通乱搜,又把一些杂役弟子给赶了出来。

乌鸦鸦地聚在一处,乱糟糟,闹哄哄的。

“怎么办?”

上清门三长老青竹道长气急败坏地从后殿出来,附耳对上官谷一轻声说了一通,看着他。

上光谷一的脸几番变色,他点头。

三长老立刻挥手,上清门的众多弟子立刻团团围住了碧羽门的弟子。

“妖物在哪?不说,抓一个杀一个。”

三长老板了脸。

立时就有人先压了为首的常娟。

“说,到哪里去了?”

“骗鬼呢?常碧青与你师徒相称,她要去哪里会不和你说?也不带走你?就不怕”

青竹道人阴恻恻地,语气里是满满的不相信。

常娟扭着头,辩解:“弟子真的不知道,师父她们一早就走了。只是走的时候,布了这个阵,说是他们对不起我们,还说,他们是妖,可我们不是。众位自然是不会残害自己的同类的。所以,他们就走了。”

三长老气恨,抬了手,就要落下。

常娟昂着头。

“常娟师叔!”

众弟子一阵惊呼。

“慢着!”

早有人拦下了三长老。

是玉虚宫的王执事。

“你说得对,我们要诛的是妖物,我们大家都是同门,自然不会牵连无辜。”

王执事盯着常娟娟。

“玉虚宫么?”

常娟喊道,目光炯炯。

他望向含笑而立的王执事。

见他点头,忽然就单膝跪下。

“如今我碧羽门已无人主持,常娟愿意带弟子400投效玉虚宫!望请长老接纳!”

常娟带头,向着王执事,以及玉虚子跪下。

身后弟子随之跪下乌泱泱一片。

上官谷一愣住,他看向同样震惊的无为派方明,见他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说话。

他只得开口:“玉虚兄,咱们先前可是说好的,联手?

上官谷一可是真着急了。

弄了半日,竟然是这个结果。

这碧羽门数百弟子,竟然这样就归了玉虚宫?

再说,这里头有几个可是筑基后期的,将来成了气候,可不平白助长了玉虚宫的实力?

上官谷一眯眼打量玉虚子,见他只眯着眼,不知想什么。

心下暗骂:怪不得先前不肯来,原来一早就打得是这个主意?

他到底心中不甘,正要再说上几句。

“呵呵!王执事。快着人告知掌门,火速分派飞船前来,咱们玉虚宫要添新人了。”

一直未说话的玉虚子忽然就放声大笑。

又向上官谷一和方明连连抱拳。

王执事闻言,早跨上一步:“既如此,上官掌门、方长老给外面见证,这些弟子今后就是我们玉虚宫的弟子了。

他指了指地上的碧羽门众人。

上官谷一正待要说什么,瞥见方明已经率先冲了出去,往大殿去了。

他一跺脚,忙也追着去了。

身后玉虚子招手示意,常娟过来,恭敬地:“长老!”

玉虚子目光越过她头顶,轻声问:“你们那个会画符画的弟子呢?”

大殿内,上官谷一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殿,生气。

另外一边同样一无所获的方明,也悻悻地转头。

外面,常娟和众人看着两派弟子相继离去。

她回身看着身后巍峨的大殿,心下戚戚。

在这里生活了近百年,这是要散了么?

碧羽门算是没了。

这些弟子将会被打散,重新编入上清门各处。

常娟带着碧羽门的所有资源,投入了上清门,以期获得庇护,不至于沦落,被人蚕食殆尽。

“你要好修炼,带领弟子们,活下去。有朝一日,再重振碧羽门。”

常碧青临行前的叮嘱,犹响在耳旁。

“只要保住碧羽门这快地方,我们就有希望!”

碧羽门所有弟子和修炼资源归玉虚宫,常碧青提的条件只有一条:那就是留下碧羽门的山门。人可以换,但是山门不能丢。

碧羽门仍由常娟负责。将会成为玉虚宫的一处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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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百炼宗

春来秋往,寒暑交替,又是一年冬至。

茫茫大山,高耸入云的山峰处,却是云雾缭绕,草木青翠。

一个少女正静静端坐窗前执笔。

乌黑的发全拢在脑后,梳了一条乌油油的发辫。

只在发顶盘了碍事的刘海,用一把小梳子固定住了。

“师父,你看,这个可行?”

她抬起头,白腻的肌肤,一双细长的眼睛跳跃着细碎的光。

李惜拿着刚画得的符画,墨迹新干。

身后竹板地面上,一裘白衣,长发盘起,以一根玉簪子轻轻挽了,赤足盘坐于蒲团上的人轻轻睁开了眼。

眼眸波光流转,正是常碧青。

“你又来叨唠师伯,真是聒噪!”

门口细竹帘子一晃,一个青衣男子,手里端了一盆药草,迈步进来,看着李惜不满。

“师兄怎的不知道我不心疼师父?我刚给师傅抓了冰鲤呢。”

李惜笑吟吟地回嘴,丝毫不惧。

自到了这里,已经过了二年多。

李惜也十六了。

个子蹿得很快,如今已经到了花青的肩膀,人高了,自然也不再怕这个师兄了。

她嘟了嘴,示意。

那边桌案上,是一个白玉碗,里头还有剩下的白色浓汤。

冰鲤是阿墨一早送来的。

这家伙,可是有一手。

自回了百炼宗,它与白恩两个,整日里往外面跑。

前段时日,竟然被它们找到一处温泉。

回来后,就哄了那小娜天天入夜去那温泉边守着,守得月上中天时,小娜用幻术吸引了底下肥硕的大鱼往水面上飘,阿墨再骤然封了湖面,结了厚厚的冰层,那些鱼儿就被冻在了那里,成为冰鱼。它们两个只管去搬就是。

小娜的幻术刚到第二重,能够迷惑一些低级的冰鲤、水蛙自投罗网。

只是七尾灵狐,天性懒惰,一只能自己修炼大成的灵狐,都是千年老狐,各种生死历练出来的。

阿墨就想了这个法子去训练它。

抓的鱼儿多了,李惜他们发现这些深藏于水下的冰鲤,疗伤竟然是极好不过的。

因为不知道名字,每次都是在被封在冰块中,就叫它“冰鲤!”

李惜他们曾经探过,发现这个湖极其深,下面七拐八弯,也不知到了哪里。估计是和底下河连在了一起。

白炼宗有一个湖,常年水量不减,估计这些冰鲤就是那边过来的。

只是,那里如今是无为派的地盘,有弟子常年驻守。

这些鱼儿许是常年无人捕捉,竟然都长到了巴掌长。

用来煲汤是极鲜美的。

花眉和常碧青她们经常喝这鱼汤,竟然是日益见好。

花青哼了一声,别了头,不理她。

论起牙尖嘴利,李惜是一套一套的,脸皮又厚,花青是自叹不如的。

他亲眼见李惜把身边的那只老鼠欺负得一愣一愣的。

“连自己的灵宠也欺负,真是没品。”

花青撇嘴。

他还是看不惯李惜,逮着机会就要怼她一句。

花青与阿墨他们相处得倒甚是愉快。

自从知道他们原是白炼宗的灵兽,花青更是唏嘘。

花青指点阿墨怎么训练小娜:“幼兽可不能心软,小娜现在正是学艺的黄金时机,他们人类就是太心软。在我们妖兽的世界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只七尾狐狸早已经断奶了。前面的时日都白白浪费了。早就应该学习法术了。”

阿墨自然懂。

它本就是百炼宗灵兽园的育兽保姆,自然懂得驯化幼兽的规矩,之前因为逃难,诸多原因耽搁了。如今既然回到了这里,自然是一点就通。

于是,李惜就看着一团白糯糯的小娜每日里是雪白一团跟着出去,回来就成了斑驳杂色。乱糟糟,也不知都干什么去了。

她也懒得管。

生物生存,各有法则,她也是赞同的。

只是,有时,她会看看花青,好奇地问:“你的本身是什么?”

花青天生就是人形,所以,她好奇,它的本体呢?

花青只是白了他一眼。

“拿过来吧!”

常碧青接过花青手上的木盆,用手探了进去,搅了一搅。一股辛辣的味道冲鼻而来、

李惜还是打了个喷嚏。

这是蛇离草,味道特别难闻。

很难生长,不好找。

花眉受伤,至今都未恢复。

当日那一掌,本就不稳的蛇丹震裂,又牵动了旧疾。

竟然是一直缠绵,化不了形。

花青寻遍各处,采集这蛇离草,给它疗伤,收效甚微。

常碧青端着盆子进去了。

花青盘坐在地板上。

“嘶嘶”

一条小青蛇从花青的手腕上滑落,爬到地板上,就顺着李惜的腿往上攀。

李惜抬一抬腿,它就溜了下去,滑落到地板上,扭着身子,又向里屋爬去。

李惜忙一把捞回来,任由它在手上盘了一个圈。

李惜现在是一点也不怕蛇了。

自见了常碧青的真身后,李惜已经泰然自若了。

她经常去给蛇形的花眉擦身,然后常常会看着青儿,琢磨:青儿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据说,五幻灵蛇,成年后可以变化不同的蛇身。

李惜一直好奇:它能幻化成常碧青那样的颜色么?

雪里红,蛇类中最难见的一种色。

其实在李惜看来就是变异。

事实证明,白色的蛇是最没有隐藏力的。

但雪里红,确是蛇族中的圣物。

蛇族中,只有一条雪里红死了,新的一条才会诞生,一直以来,是蛇族里的守护蛇,天生能通灵。是蛇族的大长老。

每代雪里红的异能都不同,花白冰就是天生能习人类的符画。

屋里,常碧青出声,叫了华青进去。

李惜知道,他们要合力给花眉疗伤。

她小心地合上了门。

静静地盘坐于门口。

四下寂静,只有外面的山风呼啸旋转。

慢慢地,她的心沉静下来。

双手掐诀,凝神运气。

她细细体会后背那丝丝温热,透过后背肌肤,很快钻入丹田,丝丝缠绕。

丹田中,那颗静静悬置的丹珠一动,慢慢旋转了起来。

一圈又一圈,渐渐发亮。

一炷香后,她的额头亮晶晶,已经是沁出了汗珠子,脸色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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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真身

那日得到白恩的报信后,当夜,常碧青带着李惜几个,从碧羽门的灵脉底下穿行。

有着上面灵脉的掩护,几人徒步行走,不敢动用灵力,一夜行走,远离了主峰周围。

等上清门和无为派的修士相继撤离后,方重新上路。

原本是要回苍茫山,却是临时改了主意。

一是常碧青和花眉恐怕支持不住,苍茫山路途太过遥远,一路上凶险不定。

二是也怕上官谷一他们沿途派人在路上拦截。

所以听了白恩的建议,一行人转道百炼宗。

昔日的百炼宗已经废弃,几座主峰早已被其它宗门瓜分殆尽,剩下的,几经洗劫,一片荒凉。

最初两年还有修士不断光顾,希望能捡个漏,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百炼宗到底曾经有3000弟子,如今一夕之间,全都陨落,山高林密,无人光顾,终究就成了忌讳之地,慢慢地,除了鸟兽,也就无人光顾了。

所以,真正成了一片荒芜之地。

李惜他们往灵秀峰去。

那里有百丈高,崖下常年云雾缭绕。

这里原来是灵兽园,地势险峻,四面都是深沟,崖下是障气,原本是防着灵兽蹿逃。

白恩和阿墨带着他们下到了那里。

这才发现,障气之下,虽然荒芜,却是极好的所在。

一条山谷,林木幽深,有溪水。

他们就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李惜也是那时才发觉自己的异样。

当日上官谷一那一掌可是实实在在地拍在了她的后背上,威力之大,连一旁的花青都掀了出去,受了不轻的伤。

她却无碍,除了灵力有些耗损外,竟然丝毫没有伤及肺腑。

她脱下了衣裳,扯开了那幅画。

摊开后,原本无色的花瓣,竟然透着红,那些花儿都像是着了色般地,鲜活了起来。

她用手细细抚了抚,不掉色,竟然像是原本就画上去的一般。

擦也擦不掉。

她琢磨了一会,也就放弃。

只是确定,上官谷一先前那一击,该是悉数拍到了这幅画上。

她想了想,把画全部展开,重新缝制,前襟后背,绕着缝制了一圈,就像一件小褂,穿在了身上。

这画能当护甲用。

防火,防水,还能防攻击,挺好。

她收回思绪,挺了挺后背,感觉到那里隐隐发热。

她不敢马虎,稳了心神,继续。

她每次运功到入神的时候,后背花卉处似乎会发热。

常碧青说过,什么时候,她能自如调动丹田运转,就可以习符画阵了。

她是激动的。

符画阵的威力,她见过。

要不是常碧青当日被那什么伏妖阵所制,生生压制了她的能力,相信那符画阵应该是可以抵挡一阵的。

能抵挡元婴修士的符画阵,李惜心里很是向往。

只是可惜,她的修为到底太低

她沮丧。

常碧青的话在她耳边回响:“你的体质异于常人,能自动吸纳灵石,且似乎无止境。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李惜自然明白。

如果是有足够的灵石供养她,那自然是一日千里,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若是没有,那她就只能止步不前

众所周知,灵石难求,好的上品灵石更是珍贵异常。

以碧羽门这千年基业,也只不过攒下了半个石室的灵石。

那日,她吸取了两箱子,也才不过恢复了八成的灵力而已。

“只听说嗑药的,倒是没有听说磕灵石的。”

花青这样调侃她。

“还是我们妖兽好,集天地灵气,山川草木精华为我们所用,哪里需要依靠这些外物”

李惜不能辩驳:花青说得没错,别说妖兽,就是修士修行也是如此。

李惜默默地看着丹田中那沉寂的丹珠,依旧鲜红,却是悬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深深呼一口气,闭眼,感受背后那若有若无的热感,继续在心中默默画符。

各种各样的符画,她一遍又一遍的画。

以期维持现有的灵力。

一片乱石堆中,杂草丛生,枯树横陈。

茂密的草丛中有什么钻出来。

一只银灰色的老鼠正探了头,骨碌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四下睃巡。

身上沾了不少的草叶,泥土。

它抖抖耳朵,重新钻进土堆中,不停进出,忙碌着。

这一片山域,它每日里都要转一遍,它不气馁,坚持着

直到天明,李惜才看到白恩回来。

正沿着墙根蹿过来。

李惜霍地起身:“你去哪了?一个晚上也不回来?要不是在百炼宗,我都要满山去寻你了!”

自回到了这里,白恩整个就脱缰了的野马,整日整日地往外跑,和阿墨两个,每一座山都跑了个遍。

李惜知道它在找什么。

只是,白恩注定要失望。

他们来的第5日,白恩就带李惜去过那座山。

早就塌了半边,半座山都塌了。

又到哪里去找他的真身?

“即使能找到,也压烂了,还能用么?”

李惜狐疑地。

虽然修士的身子或许一时不坏,可是那么大一座山,又要怎么去找?

不知被埋到哪里了?

况且,白恩说的,当时他情急之下,是慌不择路,身子急忙之下,自行遁地,到底到哪里去了,又在不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

看着白恩呆呆地样子,李惜安慰他:“不急,咱们慢慢找。那个,你能感应到么?大致的方向?”

李惜竭力想着,自己的身子,住了这么久,应该是有感应的吧?

其实她的意思很明白,:恐怕是没有了。

当日白恩的元婴急着出逃,丢下真身,那些人捉不到他的元婴,那里会对他的身子留情?这不是留着祸患么?

白恩没有反驳,只是不停地往外跑。

李惜想想也是,自己的身子,谁又舍得啊?

再说,能修炼到元婴,定然是很好的资质吧?

见白恩那样子,她也不好再问,这不是戳人伤疤么?

“白恩,我和你说话呢?”

李惜一把勾住白恩脖颈间的丝线绳,拉了出来。

先前穿珠子的绳子,常断。李惜给它重新用七叶麻的丝编了,这七叶丝麻虽不易得,百年以上的一株丝麻才得发丝粗细的的几根。

她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断断续续编好了,再也不怕珠子掉了。

“老实交代,去干什么了?连招呼都不打,学会夜不归宿了。还?”

白恩没有挣扎,任由李惜把它拖到自己面前:“帮我个忙!”

它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哦!”

李惜手一松,白恩飞快跳到地上。

“你等等我!”

李惜叫道,跟着白恩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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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真身(二)

白恩飞快地在山坡上跳跃,李惜跟得气喘吁吁,脚下却是丝毫不曾落下。

一连跨过数道山岗,白恩停下。

李惜撩一撩凌乱的发丝,四下张望。

这里坡度平缓,因为是冬日,四下白雪覆盖,零星露出些许黝黑的大石。

李惜遥望一眼前方巍峨的主峰,有些不确定:“不会在这里吧?”

这里四面开阔,地势低矮,被环绕在众山之中,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藏风聚气的好地方。

白恩却是三蹦两跳地跳到一块大石上,支了身子,指着:就在这一带发现的。

它在石头底下掏出了一片布条。

李惜看过了,就是一片灰黑的衣料,被泥土腌渍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不过,料子倒是好料子,虽然脏污,却是丝毫未烂,也结实。

“这是我当日穿的衣衫!”

白恩说。

李惜狐疑,还是掏出了一张遁地符。

这是新近刚研制出来的。这个能竖着往下钻,不亚于一个裹着灵气罩的钻地炮。

白恩跳到了李惜手上,李惜站好,一拍,两人瞬间消失,往底下旋转而去。

黑暗中,李惜睁了眼。

底下潮湿,石块参差,不时会耽搁一下,再继续。

很快,不再动,一闪,灵气罩消失,李惜站在那里,四下漆黑。

这就是钻地符的缺点,只能在土中穿行,如果没有碰到阻碍,可穿百米,但是一旦碰到岩石类的坚硬之物,就自行停止。

李惜火符出手,四下亮堂了起来。

大约两个人宽的竖动,两面是黄褐色的岩石,触之冰凉。

鼻尖泥土的腥气弥漫。

“这边!”

李惜重新又拍了一张。

身子一晃往另一边去了。

两人在底下穿梭,中途不断遇见岩石,不得不改道。

“噗呲!”

两人又回到了地面。

“这样不行,咱们这样漫无目标地找,恐怕是偏难!。”

李惜跺了跺脚,一双鞋子上都是泥泞。

这是座石头山,遁地符已经用了数张。

这样找不是办法。

在这里发现鸿光的衣裳布料,也不能确定就在这里?谁知道是不是老鼠什么的,扯了往这边来呢?鸿光的肉身在地底,难保没有那蛇鼠虫蚁的啃咬了,然后叼了到处跑。

“你不是说,你是在主峰下面的灵云坡闭关的么?”

这里可是离开有好几座山了,这相差得委实远了些。

“再找找吧。”

白恩坚持。

“好吧!”

李惜挠头。

她也知道,没有其它办法。

快三年了,白恩一直都没有收获,好不容易找到了这片布料,也是一线希望。

李惜夹出了一张霹雳符。

白恩惊跳:“不能用霹雳符。”

李惜挠头。

是呵,要是一不小心,把鸿观的肉身给炸烂了,怎么是好?

虽说元婴修士的身子要比常人坚实,可是也架不住这个霹雳符吧?

“不好意思!”

李惜低头,从储物里翻了一会,找到了一把铁锹,当日老杨头做好的时候,她顺手拎了一把扔在里边。

李惜开始挖起了泥土。

一边叮嘱白恩:“你别往我肩膀上爬,站在一边就好。仔细万一掉下来,我一铲子把你给铲飞了”

她絮絮叨叨,一边甩开膀子,左右开弓。

铲子锋利,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大洞。

她甩了辫子,盘在头顶,脱了外面的背心,更加卖力。

一时,阿墨也赶了来,一见这阵仗,双爪飞舞,在另一端也刨起了泥土,李惜却是叫苦不迭:“阿墨你换个方向,弄得我一脸的土。树木都看不见了。”

她呸呸地吐着嘴里的泥,这阿墨。

狐狸果真是挖洞的高手啊?这土刨得

一直刨到晌午,已经小半座山峰去了。

李惜和阿墨正挖得热火朝天的时候。

花青来了。

“干什么呢?”

他问。

李惜眼珠子一张,就扯了慌,说是晚上鸿光真人托梦,说到这里找肉身。

白恩的事情,李惜选择了隐瞒。

这事,谁都不能说。

这是白恩的秘密,致命的。

她必须死守。

花青却是一脸鄙视:“这样要挖到什么时候去?把这座山崩掉就是”

李惜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不能指望他。

她依旧埋头挖掘,不时停一下。

花青跳了下来。

“阿珠,你去!”

李惜看着小青蛇身子一扭,钻入底下,很快不见。

花青站在坑洞里,双手环抱成球形。

朦朦胧胧,一幅影像渐渐出现,黑乎乎地,似乎有声音,在晃动。

这是底下的影像

李惜“哐啷丢了铲子,专心盯着花青手中不断变换的影像,一边感激,阿珠能成幻像,李惜在万家已经见过。只是像花青这般,能即时重现阿珠动态的,还真是花青能做到。

她瞥了一眼花青,见他抿着嘴唇,墨发飞扬,长眉入鬓,若是不知他是蛇类,任谁,见了如此翩翩公子,都会赞上一声:“公子如玉!”

掌中影像时快时慢。

李惜随着移动,不敢大意。

白恩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李惜的肩膀上,在李惜的耳边静静地蹲着。

终于。

一团微白色闪过。

“停!”

李惜叫道。

花青也看到了。

很快确定了方位,李惜忙捡起了铲子。

李惜丢开了铲子,跳了下去,望着埋在泥土里那一截子衣料,心跳了几跳。

“白恩!”

她轻轻唤道。

白恩早下到坑洞里,“吱吱”叫了几声。

李惜看了它一眼:怎么又学起了老鼠叫?

花青也跳下来。

他撩了衣袖,伸手拽了衣裳一角,运劲,往上一扯,哗啦一下,整个被扯了上来。

李惜退了一步。

随着衣裳的扯出,散落一地黑色。

竟然是一堆黑色的虫子,立时爬走,个个有拇指大小。

李惜的脸色一变。

黑噬蚁,这里竟然有着这东西。

难怪白恩怎么找都找不到。

修士的元婴与自己的肉身本来有着感应,白恩却是一直感应不到,原来是这个缘故。

李惜看着那具高大的骨架,早已经被啃得不剩,只是剩下累累白骨在阳光下闪光。

花青嘿了一声。

“这就是鸿光真人?成了这个样子,也看不出来。”

他蹲下,伸手轻抚了抚:“果然是年轻,真是不错,拾掇拾掇,可以制作一把乘手的”

他轻轻抬手叩击,骨架隐有金石之声。

“师兄!”

李惜忙拉住他,脸上紧张又认真:“师兄不可。咱们初到这里,也该对人家敬崇些,好歹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呢?少不得给他收拾收拾,妥善安葬了。”

花青一窒,就瞥了她一眼,拍手:“好吧!”

他几步上了坑顶,四下一瞧,扬声:“你把他埋到主峰那边去吧,也算是全了他的心愿了。”

说着,飘然而去。

李惜待他走远,这才缓缓松开手。

“白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175真身(三)

“这个应该不是!”

李惜喃喃地,一边按住了白恩。

手心里没有动静,白恩竟异常温顺。

“白恩!”李惜放开了手,低唤了一声。

午后的阳光斜照在白恩小小的身躯上,银灰色的皮毛煜煜发亮。

它扭头,看着自己,小小的眼睛亮晶晶的。

李惜忽然有点难过。

“那个,你喜欢哪里?”

她转头,指了指远处的山坡,云雾缭绕,仙气飘渺:那边主峰不错,阳光好,聚风敛气,灵气充足,然后,呃李惜说着,然后,说不下去了。于风水灵脉这一块,她本就不懂,勉强说了几句,已经是词穷。

然后她就静默。

一人一鼠相对发愣。

须臾,“扑”地一声,白恩动了,落到了胸骨上面。

它顺着胸骨缓缓爬着,一路嗅了上去。

最后,它爬到骨架头部处,伏在那里不动了。

静静地,再无动静,似乎是睡着了。

李惜慢慢抱膝,蹲坐下来。

眼角瞥见面前的一截子腿骨。

腿骨修长,掩在半截衣袍下。

发黄的衣面上有几处隐隐有光,上面绣有法纹。

可以想见,这是个比较讲究的男子,应该和花青差不多吧?

李惜偷眼瞧了一眼白恩,见它依旧趴在那里

李惜索性把头抵在了腿窝,发起了呆。

良久。

李惜就要睡去的时候,“唏唏嗦嗦”,白恩蹿到她的脚旁,顺着她的腿往上爬。

李惜捧了它,脑中嘶哑声响起:“埋了吧!”

夕阳下,李惜挥铲,在山坡上填土,一旁蹲着一只小小的身影

回去,发现常碧青和花青候着。

常碧青已听花青提起,她看着李惜,叹息一声,说了句:“回来了!”

虽然修士不讲究入土为安,但是鸿光真人是在此地陨的,且托了梦,自然是要好生埋了。

“可惜了!”

常碧青也不免叹息,脸上有着淡淡的惆怅:”鸿光其人,天资卓绝,英年早逝,着实可惜,想当年,四峰会上试练”

一向少言的常碧青竟多说了几句,言语之间多是惋惜之意。

花青也一脸严肃,收了先前的嬉笑之色,关切地问了一句:“可是妥当了?”

他回来听常碧青提起这位鸿光真人,知道很是年青,就已经是金丹大圆满,要不是百炼宗突遭横祸,将会是云洲大陆最年青的元婴修士,咋舌。

花青自是年轻气盛,对人一向是不服的,对有着同病相怜的鸿光真人却不免多了几分惋惜。

如果不是

他瞧了一眼李惜,要不是她那道血符,说不得他如今亦是落得和这个鸿光一般吧?

他看着李惜散乱的发辫,见衣领处沾有草屑,哼一声:“洗手吃饭了!”

李惜回到屋子里。

白恩很快就溜到了桌下,自己的小窝,伏在里头,再不吭声。

四下安静,夜色渐浓。

外面阿墨不知什么时候蹲在树杈上,静静地,和一侧的树干融在了一起。

李惜躺在床上,侧耳听着桌下的动静。起先还感叹几分,后来就睡着了。

白恩一个晚上都没有动静。

李惜一觉醒来,下意识地往桌下一瞧:白恩不见了。

李惜一个激灵,跑到院子外,阿墨也不在。

她想了想,直接往外面跑去。

清晨的风凉浸浸的,李惜跑得浑身发热。

晨光下,小小的一团,端坐在那里。旁边蹲着阿墨,长长的黑尾竖着,沾着雾气。

李惜轻轻走过去。

两只同时扭头。

白恩跳到阿墨背上,跑过来。

“等等。”

李惜低头看着那新鲜的泥土,似乎平了不少。

她蹲下,伸手

“不要!”

白恩说。

李惜顿一顿,继续。

土堆被扒开,下面空空如也。

鸿光真人的骨架不见了。

李惜吃惊地,四下一瞧,下意识就要往回跑。

走了两步,顿住,看着白恩。

“你不急啊?那可是你的身子。”

白恩眼睛亮晶晶,眨了一眨:“算了!”

“嗯?”

李惜转着眼珠子。

鸿光的骨架埋在这里,有谁会去挖?此地就他们几人,有阿墨它们在,连只大点的猛兽也没有的。

李惜看着白恩:“我去找师父来帮忙一起找”

“等等!不要找了,是我!”

“啊?”

李惜吃一惊,四下空旷,并无新土。

眼前微光一闪。

白恩伸了爪子,一枚圆环出现在它的爪上。

“这是什么?”

李惜伸出手去,轻轻拈了起来。

白恩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李惜拈在指尖,举高了细观。

一枚细细的银色圆环,类似于尾戒。

上面隐隐有花纹,只是太过细小。

她凝神,疑心看错。重又看了一遍。

这是?

白恩细声:“如意戒!”

李惜手一抖,忙稳住。

“储物戎指?”

她吞了一口口水,语气欢喜:“有多大?”

“横十丈!竖五丈。”

李惜大喜,飞快默算了一下,近乎一间大殿的空间

“你的?”

继而恍然:“你把他把自己,给放进去了?”

她眨巴着眼睛:随身带着自己的尸骨?

白恩点头。

李惜

山路上,李惜甩开胳膊往下走。

不时抬眼瞧一眼中指上的戎指:银色微闪,不注意一时瞧不见。

“你别弄丢了,还是放在我这里合适。”

李惜振振有词,不放心。

“这可是储物戒指,谁不眼馋?你们百炼宗真是财大气粗,这样的东西也有。我给你保管。”

白恩也就随她。

她说得没错,他如今被困在这只灰鼠内,丝毫没有办法。

要不是这颗养魂珠,恐怕它只能更加憋屈,连精进都不能。

这枚如意储物戒,一直戴在他手上,由于材质特殊,不曾损伤,嵌在小指骨上,不细看,发现不了。

里头有着他历来收藏的东西,杂七杂八地,也不少。

只是它现在没有心情去管这些。

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的肉身已毁,回归真身这条路已是不可能。

“你说,要找一具新的身子?”

李惜点头,一脸同意:“是得换一换,这回,怎么也得找一具英俊潇洒,高大帅气的,看着养眼。”

她兴致勃勃,继而又发愁:“很难吧?”

这不就是夺舍吗?

被夺的那个人,会死的吧?谁会愿意平白无故舍了身子

注定是一场生死战啊!

李惜又忧心忡忡起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176画像

春日的阳光格外和煦,照得这崖底也是绿光灿烂。

石桌上,蹲着一只雪白的小狐,一动不动,只一双眼睛却是精光闪烁,蓝得发亮。

对面,花青依在一根木柱子上,手里轻甩着一根柳枝,笑吟吟地轻点。

枝条干枯,却偏偏抽出了黄绿色的芽儿,逐渐张开,转为浓绿,继而抽出穗子

这是小娜的回春术,花青正欣赏。

屋子里,常碧青满面笑容,看着李惜画符。

李惜乌发明眸,正拧着眉,聚精会神,倾力于笔尖。

这已经是第三幅了。

这张火凤符,乃10级火符。

常碧青眼底的笑意挡不住。

她是激动的。

只要是火符,李惜似乎都能画。竟然没有阻碍,不受等级限制。

从5级开始,一直到10级。

每每刷新常碧青的认知。

李惜描摹符画特别快,也画得快。

眼看她练一张,画一张,成一张。

才三年多功夫,她就差不多习完了所有的火符,其它符画也是到了6级。

这张火凤,眼看就要完成。

然而笔下一晃。

“行了!”

看李惜揉揉眼睛,重新又提笔。

这张火凤失败了。

“不急!先这样吧!”

常碧青欣慰。

“你自己慢慢琢磨,勤加练习,这火凤原是有五的,等习透了,就能够操控火符阵了。记住,必得把这些符图练熟了,练透了,牢记于心,才能一气呵成,融汇贯通,衍生出新的符画来。”

常碧青舒一口气,脸上有些疲惫。

李惜忙扶了她坐下,一边体贴地给她端了茶水过来:“师父,润润喉。”

自先前,常碧青受创后,其实一直未痊愈。

她伤的是内丹,需休眠一段时日,彻底修复。

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关,不放心李惜和花青,才撑了,边修练边指导。

现在,花青一惊恢复,李惜的符画也是习得差不多了。

花眉也是一直时睡时醒,所以,常碧青准备闭关,和花眉两人一起进入休眠期。

常碧青抬头看着李惜,指了案上的册子,温声:“符图都在这里了。眼下,火符,你已尽会,只须加强练习即可。剩下的那些,你也莫急,以你目前的修为暂时习不了。依我看,你现在火灵根很是突出,先练好这一样也够用了。有时间,可以琢磨些新的符图,这个是要紧的,须知一个真正的符画师,要有自己的拿手绝技,才能出其不意,一举致敌符画中,相生相克者甚多。十级的符画,据我所知,云洲大陆目前没有这级别的符画师,所以应该没有能够克制你的其它符画。但是,也不是就没有克制术,除了符画,比如玉虚子的寒冰术,或许就能克制,所以,只有再提高”

常碧青絮絮叨叨,知道李惜吸了整一座山的火灵力,特意提出了这一句,生怕李惜就自大了,倒时吃了亏。

“师父!”

李惜双手拉着常碧青,连连点头,眼中流露着不舍。

自常碧青放下芥蒂后,对李惜是真的好。

她是严师,又如慈母,这三年,李惜很是开心。

真想这样一直跟着师父,开开心心地在这山上生活,学艺,闲时和阿墨它们去山上闲逛一回,捉几条鱼,打几只山鸡野兔,倒也惬意。

修真生活不就应该是这样的么?

神仙般的生活,清风明月,不染尘世烟火。

可惜,那只不过是世人眼中最美好的希翼罢了。

现实中,这修真比之尘世还要惊险。

李惜没有忘掉,她是怎样被逼上这条路的。

“弱肉强食”,这个丛林法则,似乎到哪里都躲不掉。

她唯有一直向前走,不断壮大自己,才能走得远,走得稳

常碧青带着花眉后山山崖下,开始闭关修炼。

蛇类休眠,完全没有自保能力,所以花青在旁结了一座草庐住了下来,日夜守着。

现在剩下李惜带着阿墨他们修炼。

她依照常碧青的吩咐,潜心研究符图,虽是枯燥,也是颇有进益,每每也小有成就,就拿来在阿墨他们身上试验。

闲时,也画画。

四尺三开的素绫,李惜绷在框子上,细细地描画。

她画得是一幅肖像。

画中男子,衣裳鞋袜,细致非常,只是脸部却是模糊。

李惜掷了笔:“这脸是画不出来了。”

鸿光的真身没有了。

李惜就想着给鸿光真人画一幅肖像,给白恩留个念想。

骨架好说,大致差不离。

该了几遍也就好了。

只是这五官,已经是改了多遍了。

白恩一直摇头。

李惜只得投降:“哎呀,口头描述,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总要让我见到真人或者画像,,我才能画得肖似吗?白恩!你说不清楚,还是去找个见过你的人来才是。”

白恩眨着眼珠子。

“去,把阿墨叫来。”

李惜说。

很快阿墨过来。

李惜执笔,满怀希望:“说吧!”

“脸孔就先留着吧?”

李惜气馁。

“这嘴到底是怎样的?白恩,你说上下一般厚,阿墨你说是红色的。这不是白说嘛?”

看着越改越乱的画像,李惜终于承认,自己是想当然了。

白恩说自己,又如何能够精确描述?

阿墨是狐,在它眼中的鸿光似乎和其他修士没什么区别。

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那你平日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李惜好奇。

“凭感觉!”

李惜抚额:阿墨!

“嗯,还有,嗅觉。”

阿墨忙补充:“还有,感觉!”

于是,李惜:“等到以后碰到像鸿光的人,你们再告诉我,或许能描摹一二。”

李惜果断下了结论。

画者没有亲眼见到所画的人,凭借语言来描画,本就高难度。何况,何况还是两只表述不清的?

她看着两只,忽然一笑:“坐好!”

她重新提笔,开始在画像身后空白处落笔。

“唰唰唰!”

一左一右,分别画了,一边忍住笑。

两只坐不住,要探头了,李惜忙保证:“就一会,快了。”

一时画毕,两只忙凑上前来。

李惜得意:“怎样?”

她指着画中的狐问。

隐约数笔,男子脚旁一只狐跃然纸上,另一边是一只灰鼠。

“可是,我是黑狐。”

阿墨纠正说。

李惜气结:这和颜色有关系吗?还没上色呢。

“我不和你们说这个,真是鸡同鸭讲,我去找花师兄。他定然是懂的。”

李惜卷了纸张,真的去找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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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天才师兄

万小雅满脸欢喜,看着被众人围着的那个少年。

天气尚冷,众人都着夹衣。

这峰上四季如冬,别的峰早就春暖花开,这玉虚殿的山壁上却是冰雪薄结。

玉虚子修的是寒冰术,这玉虚峰上常年冰雪。

众人都习惯加了衣裳上这玉虚峰。

林平乐一身薄薄的夏衣,脸色红润,正听几个弟子说话。

他已筑基中期。

16岁。

当之无愧的林师兄。

早已经超过了金无才这个大师兄的地位。

无他,虽入门才五年,却年年都在进阶,速度着实骇人。

玉虚宫作为一个资深大门派,众多弟子中,也不是没有资质好的,别说双灵根,单灵根的也出过,比如说上三代的凌霄老祖;现在的玉虚子,就是冰灵根,罕见的变异灵根。

至于双灵根,几个峰主都是双灵根。

但是,林平乐这双灵根的速度实在是已经可以媲美单灵根了。

这小子,绝对是奇葩。

玉虚宫的待遇,也是独一份。

掌门金阳子现在动不动就把“林师弟”三个字挂在嘴里,日常用来训诫其他弟子,督促他们勤加练习。

以至于玉虚宫的弟子提到林平乐三个字就牙痒痒,可又无可奈何。

碧羽门的弟子悉数被分散到各个峰去。

小雅被分到了玉虚殿。

开始分派的时候,玉虚殿并不在此列。

玉虚殿并不需要弟子。

但是掌门说,玉虚宫的弟子委实少了些,玉虚子一心修炼,本不敢叨扰。但是,既然能带出林平乐这样的弟子,可见是玉虚殿是个风水宝地,大长老教徒有方,轻轻松松就带出了林平乐这样的弟子掌门在玉虚殿鼓动三存不烂之舌,将得口干舌燥烦了,玉虚子就大手一挥,把此事全权交予林平乐,让他代为挑选弟子。

掌门就吩咐下去,立时就有百来个弟子排在殿门,让林平乐挑。

个个摩掌擦拳,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准备迎接“木桶选拔赛!”

都做好了打算,这回就是断了手,也不能丢了那两个桶。

谁知,林平乐却是没有用木桶,只是让他们拍成一排,然后就选好了。

挑了三个女弟子。

万小雅也在其中。

众人一片哗然。

林平乐却是轻飘飘地:“不服,去问大长老!”

众人闭嘴。金阳子掌门也无奈,只得让众人离去。

其实万小雅三人也是奇怪,其余各峰挑徒弟都是选那资质好的,修为高的。

他们这三人都是练气6级以下,资质马马虎虎。

不过,能被选上,心里到底是开心。

万小雅知道,多少人扎破了脑袋想要进这玉虚殿,连这玉虚宫原本的弟子都想黄了眼珠子,不得。

偌大的玉虚殿只得林平乐一个徒弟,玉虚子又是个不管事的,为人和气,想来这日子是极其好过的。

这一入门,不就和亲传弟子一般的吗?

元婴大长老的亲传弟子。

现在哪个峰里不是都有十几二十个弟子的?

万小雅三人就这样懵里懵懂地进了玉虚殿,在一干人等的羡慕嫉妒恨中。

另外两个女弟子,本就是玉虚宫的。

三人按序排好。

小雅最小,排了老五。

玉蟾蜍排了老二。

三人忐忑。

玉虚子只是第一日见了一面,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撂下一句:有事找大师兄。

然后就进了后殿,再也不曾露面。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看着同样面瘫脸的林平乐,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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