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如雷,震得出云关城墙上的冰粒在冰面上颤抖,城墙上结下的冰凌,随着震动波扑簌扑簌往下掉。
号角连绵,烟尘冲天,数以万计骑兵呼啸而来。
出云关上的唐军兵们无不骇然对视,面色发白。就连薛仁贵也料到敌军在附近埋有伏兵,但做梦都没有想到为了对付他们这区区三百余人,敌军竟然集结起了上万人!
在安西这个地方,上万人马已经是一个比较吓人的数字,曾在称霸安西一百五十年的高昌国,其高昌铁骑也不过三万出头而已!现在一个小小出云关,居然被上万名骑兵进攻,薛仁贵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站在城墙上的唐军士兵拼命向城下的敌人倾斜箭雨,薛仁贵嗖嗖嗖一连三箭射倒了三个,看着那无边无缘的敌军骑兵,分他心中掠过一丝忧虑。
敌人实在是太多了!
照这样打法,他们这三百人就算不被打死,也得被活活累死!
薛仁贵咬咬牙,扬起手中的铁胎弓,望向远方。终于,他发现一名敌军将领,在三百五十步外进行指挥麾下部曲攻城。
薛仁贵毫不迟疑,将铁胎弓收起来。在三百步的距离,虽然说铁胎弓勉强可以飞到,不过在这个距离上,箭矢的速度和穿透力已经太弱了。
薛仁贵自然清楚,远程狙杀,机会只有一次。
薛仁贵利用了他超强的视力,以及对射箭的感觉。他来到关城前的一座蝎子弩前,蝎子弩拥有着不弱于本道:“臣在!”
李建成沉吟道:“拟旨……”
李建成已经没有心情批阅奏章了,坐在那里长时间的发呆,低声重复着一句话:“陈应,朕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
清林里陈家堡大堂之上,供奉着香案。香案前,李秀宁一身披挂,戎装整齐,李道贞则拿着陌刀,持刀而立。
一名小宦官抑扬顿挫的说道:“……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平阳公主文资卓异,贤声达于四野;定乱有德,武功彰至庙堂,乃拜柱国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同参大政,可。”
李秀宁面表情的接过圣旨,道:“臣——叩谢天恩!”
李秀宁拿起圣旨,连府都没有回,径直朝着门外走出。
马三宝大吃一惊,把船靠过去,问:“公主,你这是要去哪里?”
李秀宁道:“在这里呆得太久了,闷得慌,想去长安看看。”
马三宝骇然道:“公主,千万别去!如今关中已经变成了沸腾的官收拾掉了。
除非是屁股不干净,一屁烂账,否则官府也不会为了一劳永逸,进行一刀切。
关中豪侠们也拼了命,一旦李秀宁出了问题,对于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他们或许可以称为世族门阀的门客,或者大族圈养的恶犬,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逍遥自在。豪侠们都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李秀宁这位姑奶奶出事,谁也别想好过。
豪侠们的能量是巨大的,他们把所有人手都被发动起来,高度警惕,盯住每一张可疑的面孔,很多刺客来不及行动就被他们逮住了,草席一卷当野狗埋到了荒野。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暗战,从清林里到陈仓,从陈仓到扶风,李秀宁一共遭到了一百九二次刺杀,击杀刺杀四百零六人。
两百多名豪侠了保护她而牺牲。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不可能被外界所熟知的。
原本已经被解散了十数年的娘子军,一边随着李秀宁巡视关中,一边进行整训,换装了新式装备的娘子军,已经拥有一万两千五百余人,他们已经成了关中百姓的最受爱戴的子弟兵。
长安城北里,一处豪华的府邸里。
白袍的中年汉子神情阴骛,将情报重重的拍在案几上:“我们还真小看了这几个女流之辈!”
“杜公,我早就说过了,平阳公主不是一般人,谁也不能小看她!”
被称为杜公的中年男子一脸鄙夷的望着面前的男子道:“她是女人,终究是一个女人,原来只是没有把她当成对手,现在我正视她,她的末日就要到了!”
封公子一脸苦笑道:“杜公,现在最好停止!”
杜公用鹰隼一样的目光望着封公子道:“这个世界上有钱办不到的事情吗?吩咐下来,无论是谁,只要拿着平阳的人头过来,我出十万贯!”
十万贯,在这个时代,依旧是一笔可以让人疯狂的巨款。
然而,非常让人意外的是,这样巨额的花红悬赏出来,居然没有在长安,乃至整个关中形成震荡,反而就像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出乎意料,这座原本不起眼的府邸周围,出现了密密麻麻陌生的面孔。
杜公接到消息,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好在,他身边拥有太多高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了一个舌头。
“怎么称呼!”杜公一脸冷笑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眼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号称“关中大侠”的俞正阳。
俞正阳嘴里吐着血沫子,一脸狂笑道:“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俞爷爷在此!”
“看来,你还真没有弄清楚状况!”杜公挥挥手。
一名侍卫上前,伸向点向俞正阳。
俞正阳凄厉的惨叫起来:“给我一个痛快……”
随着俞正阳身上的骨头被一点一点的敲碎,然而杜公依旧没有从俞正阳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这时,又是一名豪侠被请到了府邸中。
这是一个非常肥胖的胖子,体重超过二百五十斤,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
杜公以为他得不到想到得到的情报,特别是这种如同瞎子或聋子一样的感觉,让他有点抓狂。
“不要浪费本公的时间”
胖子一脸贱笑道:“受江湖朋友们抬爱,在下匪号关中及时雨,杜公你是想知道什么?”
杜公道:“十万贯花红,为什么没有人动心吗?”
“钱财虽好,人命花才是钱!”胖子望着杜公笑道:“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只是非常可惜,原来是一个蠢货!”
杜公一脸铁青:”谁是蠢货?“
”难道有别人吗?“胖子一边若无其事的吃着面前的羊肉,一边用袖子擦着嘴边的油水:”如果你是聪明人,在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应该第一时间逃跑,有多远跑多远,而不是束手待毙!”
杜公脸色大变道:“来人!”
可惜,屋外的侍卫迟迟没有出现。
杜公急忙摸向案几上的香炉,这是机关的开关,通过机关,他可以及时躲进密室之中,逃出长安城。
只是,就在杜公的手摸向香炉的瞬间,一把刀凭空出现在香炉前。
接着空气似乎发生了扭曲,一个仿佛凭空出现的人,出现在大厅之中。
杜公脸色大变:”五行遁术,你是谁?“
“我叫鱼有余,家父乃前左监门卫大将军鱼彦章!”鱼有余望着杜公笑道:“跟我走一趟吧?”
杜公脸色急变,他用眼睛的余光望着周围,发现周围的侍卫纷纷躺在地上。外表毫无伤痕。
胖子梁赞道:“不用再看了,这是我们博仁医院新发明的麻药,就算砍掉他们的胳膊,他们也毫无知觉!”
鱼有余上前一拳重重的打在杜公的胃部,把他的隔夜饭都打出来了。
鱼有余望着梁赞笑了笑:“先收点利息!”
梁赞道:“随你,反正只要活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