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茂真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问:“你还要绑一个?”
宗刘志斜眼看着老茂,慢条斯理地反问:“那你还要怎么做才能保证刘翠花老实点?反正绑一个是绑,绑两个也是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都绑了,这样我们才更不容易暴露。到时候用慕杰威胁刘翠花让她闭嘴,咱们先拿慕芙要钱,要到钱就先把慕芙放了,看刘翠花不闹事咱们再放了慕杰。”
老茂心跳得飞快,他直觉着这样不对劲儿,似乎更加危险,真的就走上了一条亡命之路,但是他又说不出来反驳的话,是他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他没资格说别的。
更何况,他也真的不想把绑架这件事情暴露,那只能对不起刘翠花了,反正到时候只要钱到手他们可以安全的逃跑,他一定放了这两个孩子。
老茂十分懦弱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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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翠花丝毫没有察觉到要来的危险,借口在招待所逛一圈,特意去招待所里打听了一下老知青的动向,知道老知青一天没出现后,又问了老知青住哪里可能会去哪儿,这才收手,上楼去找慕拥军,两口子带慕杰去吃饭。
慕杰小脸很苍白,咬着嘴唇,不时露出害怕的表情,这种表情很少出现在一向能吵能闹的慕杰身上,慕拥军心里装着事情没注意,反倒是刘翠花问:“杰娃,你怎么了?”
慕杰没回答。
刘翠花今天得了一大把钱,又觉得之后还会有很多钱来,大方了一回,带慕杰去县城下馆子,狠心点了好几个菜。
孙荣无语的暗中跟踪刘翠花一家,看着她们还有心情吃吃喝喝的,实在很无语,这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呀。
吃饭的时候,慕拥军对着一桌子好菜喝了点酒,他上厕所的时候慕杰忽然小声跟刘翠花说:“妈妈,我,我看到了……”
在暗处监视的孙荣看到慕杰嘴唇动了动,表情又是害怕又是犹豫,忽然觉得慕杰很可能在说一个重要的事情。
出于直觉,他拉低帽檐,带上伪装用的平光镜,也跟着走到小饭店里。
刘翠花此时全副心神都在慕杰说的话上,没注意到身边不远处多了个人,她瞪着慕杰:“杰娃,你都看到什么了,不能乱说话。”
“我,我看到那个大叔给你钱了。”慕杰的声音吞吞吐吐的,“为什么那个人一给钱,您就看着妹妹被带走,那个人,是谁?”
慕杰六七岁,上小学懂了点事情,知道了妹妹和过继两个字的真正含义。他是喜欢欺负妹妹,抢对方的东西,踢打她或者如何,但是慕杰没想过自己已经过继给别人的妹妹有天会被绑走,而且是当着他妈妈的面被绑走。
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他没有清晰的是非观,但妈妈做的事情真的让他害怕了。
刘翠花没想到慕杰居然还来问她,立马瞪眼焦急的叮嘱:“你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能说知道吗?你说了咱们家就完了。”
慕杰害怕惊慌的看着刘翠花,又问:“妈妈,那个人到底是谁,我,我好像见过。”
刘翠花被儿子缠的没办法,只得说道:“那个人是县城招待所的那个老知青,你应该跟你爸一起见过一次。但小孩子家家的别管那么多了,老实闭嘴就行。”
孙荣听到了重要的消息,立刻三言两语的拒绝了一直在缠着他的服务生,跑出去给慕正国报信。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慕拥军夫妇带慕杰吃完饭就准备往招待所那边走。
刘翠花却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她还要去找老知青呢,就这么回了招待所算是怎么回事。
她站在原地大胆的想了想,跟慕拥军说:“我有个老姐妹在县城,挺熟的,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想去她家里看看。”
慕拥军狐疑的盯着刘翠花,感觉她在打什么主意。
慕杰害怕的拉拉自己妈妈的手,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慕拥军慢吞吞地问:“真的是相熟的老姐妹?”
刘翠花点头,睁着眼睛说瞎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县城路灯少,慕拥军的脸明明灭灭的,格外的晦涩,他忽然说:“那你去吧。”
刘翠花得了慕拥军的准信儿,松了口气,连忙假借去探望老姐妹的名义去找老知青。
慕拥军带着孩子继续往招待所走,天气冷,他独自双手揣兜走着,慕杰就跟在他身后,小小的身体拉出了个模糊的长影子。
慕拥军走到一半,迎面跟几个人擦肩而过,他隐约听到了一点响动,他疑惑的放慢脚步继续走着,但刚走了两步就觉得不对劲儿,他猛然之间一回头,看到有个人抱着个孩子飞快地朝远处跑。
那人抱着的孩子脚上穿的鞋跟慕杰的一模一样。
到底是儿子,传宗接代的儿子,慕拥军还是挺关心的,见状立马大喊:“别跑!”一边喊一边追过去。
孙荣一路快跑到县公安局,慕正国和慕笙都在县公安局等消息,看到孙荣来,慕笙立马站起来跑过去,“有消息了?”
孙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说:“慕杰,慕杰他也看到了,问他妈刘翠花来着,刘翠花说有个人是老知青,就是招待所那个老知青。”
慕正国立刻就想起了那个什么罐子的事情。
他跟公安局里的人说:“去找知青老茂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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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翠花在大街上走着,打听到了几个老茂可能出现的地方,一个个的找过去。
她走在县城的街上,慢慢的就走到了人少的偏辟地。
一个人猛然出现在刘翠花面前,那人拿着金属光泽的匕首,手中抱着一个大男孩,男孩双手被绑双眼被蒙,嘴里塞了块布,正发出“呜呜”的叫声。
刘翠花愣了下,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人手中抱着的是她的儿子。
慕杰当真是刘翠花的心头肉,是她养老傍身用的儿子,她立马担心的不得了,张口就想大喊,但老茂立刻先说:“别喊,不然,不然我……”
老茂原本就不是个狠心干坏事的人,不过是被宗刘志蛊惑再加上自己家里出了事情,他才做这种违法乱纪的勾当。但他明显是个生手,做的不熟练,连威胁都不太会。
刘翠花此时心慌意乱的要死,哪里还管老茂有没有经验,听到老茂的威胁,立马不敢大声喊,颤颤巍巍的低声问:“你,你要做什么,别伤害我儿子。”
老茂拿着刀的手在颤抖,“别过来,我告诉你,不准把我做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现在你老实回去,只要你不说出来是我绑的慕芙,在我们要到钱之后,就会把你儿子给放了。”
刘翠花此时被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哪里还敢做什么其他的要求来威胁老茂,立马说:“我照做我照做,你别伤害我儿子就行。”
老茂一咬牙一狠心,手中的刀子距离慕杰的脖子又近了几分,“你现在就走不准回头,如果有人知道了是我做的,我不会放过你儿子的。”
刘翠花害怕的直喘气,她倒退着走,紧紧的盯着老茂手里的刀,昏暗的路灯下,老茂的表情格外的狰狞,她不敢赌,再也不敢想什么钱的事情边后退边恳求老茂:“求求你,别动我儿子,我立马走,现在就走。”
老茂语气不稳:“快点。”
刘翠花又加快了脚步,但脚底一个没踩稳,险些摔倒在地叫出声。
也许是刘翠花的叫声惊扰到了老茂,老茂红着眼睛说:“立刻转身给我跑走。”
刘翠花不敢多留,恳求了几次后转身跑走,跑去找自己的丈夫和慕正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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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芙依旧被绑在柱子上,手脚都被冻得彻底没有知觉,身后还站着一个精神不稳定,魔怔了似的逼问她的人。
对方很有可能受到了什么精神上的刺激,大脑里似乎没有了冷静理智这根弦儿,不停的逼问她。
慕芙觉得,越是这种情况下,她越不能说实话刺激背后的绑匪,万一对方看她真的能辨认出真假古董,彻底被刺激的过头顾不得拿她去谈条件直接撕票怎么办。
她只能装出一副小孩子不懂的模样,哭着哀求着,哭的嗓子都哑了,大脑在寒冷和饥饿的双重刺激下开始模糊,头痛欲裂,她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之前第二个声音对第一个声音说:“人我抓来了。”
人,又抓了谁?
她一阵阵害怕,千万别是慕笙或者慕正国才好。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听到了挣扎的“呜呜……”声。
听声音并不是慕笙或者慕正国,她松了口气,但又觉得这声音很耳熟。
她浑身一僵,再仔细听,这声音好像是,慕杰的。
慕杰怎么被抓来了?
第一个声音说:“把这小娃娃给我放到那个死女娃身边,那个女娃死活不肯说实话,用她哥哥威胁试试看。”
身后那个“呜呜”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她感觉到一个重物摆在了她身边,她努力转头,看到慕杰被五花大绑在一个椅子腿上,椅子放在她身边,慕杰的头顶放着一根很长的粗木棍,威胁着慕杰。
她这个角度还是看不到绑匪是谁。
她听到第一个声音阴森森地问:“现在你愿意说实话了吗?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就在你哥哥的头顶上来一下,反正慕杰的爸妈不过是没本事的农民,他只要死不了没人会给他出头。”
慕芙僵硬的看着慕杰。
慕杰瞪大眼睛,满是惊恐,不住的看着慕芙,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慕芙是真的不知道背后的人受了什么刺激,一直逼问她这个表面年龄只有五岁的小孩,还用慕杰来威胁人。
平心而论,她对慕杰没什么感情,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慕杰此时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而她已经是个心理上的成年人,看着一个小孩子在她耳边哀嚎她却冷眼不施救,看着对方受伤,她还是很难狠得下心。
她有些犹豫的看着慕杰。
背后的声音却等不得,直接冰冷的说:“你个小娃娃不说是吗,很好,我先废了他一支胳膊。”
第二个声音听着事情越来越不对,上前拦着:“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用慕芙问军长要钱吗,怎么还没想办法给军长送信要钱?”
第一个声音猛地大声喊:“走开别来烦我,等我问完了自然会给军长送信要钱!”
他猛然举起木棍,狠狠的朝慕杰的肩膀打去。
“等等,我,我知道——”
慕杰看着要当头落下的木棍,害怕恐慌到了极点,忽然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居然挣扎的带着木椅子斜倒在地上,整个人斜倒下,绑在椅子腿上的绳索眼看就要滑脱。
宗刘志顾不得许多,立刻跑上前制住慕杰,狠狠的给了慕杰肚子一拳,慕杰痛的弯着腰,不断地“呜呜”哀嚎。
慕芙猝不及防,看到了绑匪的真面容,是,那个冯家园的摊主。
是那个有真古董却不自知,混在一堆假古董里当成假货卖的摊主。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没想到对方一年多以后又找她麻烦,但是对方之前那个传世珍宝混在一堆假古董里却丝毫没看出来的样子跟之前一模一样。
假货卖多了,造假造多了,迟早看什么都是假的。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她也一样。
宗刘志是个大人,三两下就收拾了慕杰,转头就看到慕芙看着他,阴阴的笑了。
他举起手中的木柄短匕首,匕首上沾着干枯的血迹,他一字一顿的问她:“你看到了呀?”
宗刘志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表情狰狞可怖。
老茂看宗刘志暴露,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再也顾不得许多地往外跑,一边跑一边低喃:“糟了,暴露了,我该怎么办?!”
从宗刘志这个摊主身上,慕芙真的看到了死亡的威胁,她知道,对方很可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退路,是,是真的想杀了她。
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办法。
但宗刘志似乎不想再听她说什么,一把揪住她胸前的衣服,高高举起,利刃对准了她脆弱细小的脖子。
宗刘志表情扭曲的挥动匕首,直直的对准她的喉咙。
她放声尖叫:“住手,你刚刚看错了,那里面有——”
“砰——!”
门口传来一声枪响。
宗刘志痛的大叫一声,捂着手腕跌倒在地。
慕正国放下手中的□□,对着背后一挥手,这才发现他的手都在颤抖。
慕笙第一个冲出去,冲到慕芙身边替她解开绳索。
慕芙浑身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虽然她心理是个成年人,但她生活的太平喜乐,从没接触过什么死亡的威胁,就连在古墓被砸的那一次都是没反应过来就死了。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的面对死亡,被人拿着刀子对准喉咙,她颤抖着身体,咬紧牙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慕笙解开绳索后就抱着她,顾不得许多的摸摸她的脸颊,发现她的脸简直冻得像冰块一样,没有丝毫犹豫的把自己的羽绒服解开给她穿上,他零下几度的冬日里只穿着毛衣暖着她的手,无比担忧的看着她,声音轻柔,满是小心翼翼:“小芙,小芙你没事吧?”
慕芙浑身上下都使不出力气,靠着慕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慕笙心中更加担忧,但又怕吓到她,声音更加柔和,仿佛她是个易碎的娃娃:“小芙,小芙你,你说句话,你冷不冷,哪里难受,有没有受伤?”
慕芙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终于冷静了些许,她深吸口气,声音沙哑的说:“慕笙哥哥,我没事。”
慕笙听到她终于说话,松了口气,紧紧的抱着她,无论如何都不放开。
慕芙深呼吸着,渐渐回神。
摊主宗刘志早被慕正国带人抓了起来,就连之前逃跑的知青老茂也被抓住。
慕拥军跟刘翠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刘翠花死命地抱着慕杰,担心的不断叫喊。
慕杰呆呆地,脸色煞白的倒在刘翠花怀里,过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大声的朝刘翠花哭喊:“妈妈,妈妈你不是说我什么都不说,就不会有危险吗,我现在还是被抓了,我害怕,害怕!你为什么那么说,为什么?!”
刘翠花整个人都僵住了,反应过来之后死命的捂住慕杰的嘴,怒斥:“小孩子不懂事不要乱说话。”
慕拥军僵硬从地上站起来,死死的盯着刘翠花,表情阴晴不定。
慕正国交代完绑匪的事情,走到慕芙身边,低下头关切地问:“小芙,有没有受伤?”
慕芙抬头,看到慕正国紧紧皱着的眉头,疲惫的脸色,努力乖巧的回:“爸爸,我没事。”
慕正国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就好,没事……”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
他揉揉眼框,站起身叫孙荣过来。
慕芙精神好了些,从慕笙的怀里坐起来,看到慕笙就穿着单薄的黑色毛衣,嘴唇冻得发白,努力的给她暖手,吓了一跳,立刻抽出还被冻的很僵硬的手,想把他的羽绒服还给他。
一件军大衣披在慕笙身上,孙荣站在慕笙身后关切地看着她,“小小姐披着吧,我有衣服给小少爷的。”
她伸出僵硬的手想要撑着坐起来,不想她被绑了很久一直没动,腿被冻得僵硬的几乎失去知觉,现在压根没缓过来,就跟两条腿不是她的一样,动弹不得,她刚一用劲儿就又跌坐在地上。
慕笙连忙扶住她,她跌坐在慕笙的腿上,左手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她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恰好拄在“大府”鉨上。
刚刚一片混乱,她面临死亡的威胁,缓过来后都忘记了这样战国时期的铜器。
此时偏偏恰好碰到,难说不是一种缘分。
摊主的东西肯定都不是正经得来的,对方还绑架了她,她拿走对方一样东西做精神损失费合情合理。
她原本都忘了这个东西,但既然现在正好的碰上,她觉得这是老天爷都向着她想让她神级捡漏,她不过犹豫了下就不客气的把“大府”鉨装在羽绒服的兜里。
“大府”鉨不大,不过十公分的高度,她装在羽绒服兜里还扣上扣子,之后看着混乱的屋子,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但慕笙却看到了。
他担心她,一直抱着她,生怕她有什么事情,不想却看到了她这一连串的动作。
他抿紧嘴唇,垂下眼睑,沉默了下,再抬头的时候依旧是满脸担忧和关切,他声音无比柔和:“小芙,你是不是走不动,我,我抱你好不好?”
慕芙刚捡完漏,惊讶的发现慕笙还在她身边,吓了一跳,但看他神色里没什么异样,以为他什么都没看见,松了口气,“不用了,慕笙哥哥,我很重……”
“我抱的动。”小正太嘟囔,一用力,居然真的把她给公主抱了起来。
她惊讶的看着他。
一双粗糙的大手从慕笙怀里把慕芙抱走,慕正国抱着她,给她暖手,“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慕笙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如同一个背后怨灵一样的看着慕正国,他,他刚抱起来,还没抱够……
慕正国压根不知道慕笙哀怨的看着他,抱着慕芙上车,让孙荣直接开去县医院。
县医院里,又是那个熟悉的赵医生替她检查身体,赵医生把人都请出去,关上门给她看了个遍,发现她只是脖子上有皮外伤后松了口气,心疼这个多灾多难的小女孩,给她小心的上了药,又交代家属:“皮外伤只有脖子后面一点,就是被冻得有点厉害,回去后给她多暖暖,我再给她开点风寒的药吃三天,差不多了。”
拿完药,确定慕芙没大事之后,他们一行人又回到了军区。
至于慕拥军一家,早夹着尾巴自己离开,自己去内部消化解决问题。
回到军区后,慕正国把慕芙放在她房间的小床上,给她压了好几床被子,摸着她的头安慰几句,就去外面处理绑架的事情。
慕笙闷不吭声的灌了好几个热水袋给她塞到被窝里,表情很沉闷。
她觉得不对劲儿,不由地问:“慕笙哥哥,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我迟到了十几分钟,但你们假装没看到~算算字数我今天应该更了三章,我居然来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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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各种谈心。
并且明天我会给你们解释为什么我写到这里真的还是萝莉和正太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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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ow、未书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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