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昂着头。
“祝你在的地方永远不发大水。”旋龟的关注点非常吊诡。
南山君:“祝你……”
“好的你可以不用祝福了。”涂绵绵大手一挥打断他的祝福。
南山君怪委屈的:“为什么!你这是种族歧视!”
涂绵绵一脸深沉地看着他:“什么时候你粉的爱豆不陨落了,再来谈自由平等吧。”
南山君:“……”好吧他闭嘴还不行吗!
大家本来想吆喝饕餮一声,让他也说一个祝福。只是明显气场阴郁的饕餮大佬正一言不发地窝在沙发上,谁也不想当炮灰,只好装作没看到似的略过他。
他们说着一二三,一起跟涂绵绵吹蜡烛。
“呼——”
一阵狂风掠过,蛋糕被掀起,噼里啪啦全部打在涂绵绵身上,糊了她一脸不说,好好的裙子也弄得脏兮兮。涂绵绵从黏糊糊的白色奶油中看到妖怪们一个个眼神心虚,她僵着脸,一字一顿地问:“刚才是谁使劲吹的?”
“不是我。”
“肯定不是我。”
“怎么可能是我。”
妖怪们否认三连。
好好的生日没了蛋糕,南山君相当乐观地拿着小刀在托盘上使劲划拉,终于给每个人抠出一口蛋糕,让大家象征性地品尝一下。
涂绵绵放弃生日美美打扮的夙愿,决定就这么凑活着吧。她自暴自弃地换上睡衣,披散着洗干净还是有些黏糊的头发,待到她出了门,大家还在狂欢。
鹿蜀拉来k歌设备,南山君正在嗨皮地跟鸾鸟对唱,很快又被鹿蜀挤下去。
鸾鸟一看鹿蜀上来顿时不乐意了,撂下话筒坐在沙发上吃零食。
妖怪们吵吵闹闹,房顶都快被掀起来。躺在房间里的穷奇眯缝着眼睛,一脸不爽地哼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觉。越狱失败的他已经没了妖权,面子也丢干净了,他只想一直这么睡着,等到哪天山海公司倒闭再出来。
傍晚的时候,大家一起约好烧烤。
在水池子里自由自在游来游去的文鳐鱼们全部被捞出来备用。没经验的南山君捡了一堆水嫩嫩的新枝叶,用火点起来,黑色的呛人的烟蹿得老高,弄得院子乌烟瘴气,几只独角牛被辣到眼睛,疯了似的到处顶人,差点儿害得涂绵绵受伤。
南山君差点儿也被叉起来烤,若不是涂绵绵及时阻止,或许接下来大家就会准备好孜然洒在他的身上。
站在烧烤架面前的南山君一边烤鱼不禁悲从中来,泪洒当场。
这能怪他吗!
“……”
看着大家像往日一样地不靠谱,涂绵绵反而莫名安心。她坐在台阶上看着狡咬着她的袜子到处乱跑,鹿蜀还在厚脸皮地凑向鸾鸟说好话,被鸾鸟翻了个白眼。
涂绵绵默默看了一眼饕餮,被后者敏锐地捕捉到。
饕餮看着她,一言不发,涂绵绵心虚地干咳一声。
不用想都能知道饕餮在惦记着什么事。不过这不怪她,计划不如变化快。
“在想什么?”
九尾吃吃地笑着,坐在涂绵绵身旁。他勾起涂绵绵的下巴,隔着那张白色描金线的狐狸面具,唇微微翘起,笑意缠绵。他拖长语调,音色又哑又撩人。
“我还没给你生日礼物呢。”
“什、什么?”
“把我自己献给你怎么样?”
突然,涂绵绵感受到来自饕餮大佬存在感强烈的视线,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俩。
为了避免他们这一对“狗男女”被饕餮吞了,涂绵绵求生欲极强,立即打掉九尾的手,一头冷汗讪讪地说:“你别乱说话。”
“哇,真是无情啊。”九尾锲而不舍地搭在她的肩上,“当初是谁抱住我,说要沾上我的气息呢?”
九尾的话一出,大家纷纷夸张地惊叫。
“小涂涂,真想不到你有这么一手啊。”南山君一脸揶揄,“撩人技术还是可以的。”
“这种话,对于妖怪来说就算告白了吧。”
“难道你们俩有点意思?”
“啧啧啧……”
眼看着越描越黑,饕餮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望着涂绵绵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习惯性劈腿被抓包的渣女,就差把她当场凌迟。
涂绵绵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我想你们误会了!”
“哟,还怎么误会啊,放心啦大家都不是保守的妖怪,能接受的。”
“细细想来你们俩在一起也不错,免得绵绵便宜了一些狗男人。”
九尾似笑非笑,也跟着瞎起哄:“不如我们今晚……”
饕餮默默站起身来。
感受到来自地下情男朋友在即将爆发的边缘,涂绵绵啊啊啊地尖叫出声,忙不迭地捂住九尾的嘴让他闭嘴。被扑倒在地上的九尾看着她面容绯红,黑发散乱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晃神,居然忘记调笑涂绵绵。
涂绵绵干笑着说:“大家不要再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跟你们谈恋爱对不对?”
“这倒也是。”
捅刀能手南山君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要说还是上次的那个徐晋还不错,有点儿意思,我帮你关注着。”
涂绵绵机智转移话题:“……你的鱼烤糊了。”
在南山君咋咋呼呼的惊叫声中,涂绵绵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抱着狡强行玩耍。被饕餮瞥了一眼的狡瑟瑟发抖,又不敢挣脱涂绵绵,只好任由涂绵绵摸它的脑袋,差点儿摸秃噜。
旋龟打了个哈欠,在温暖的阳光下睡过去,他一低头从台阶上栽下去,骨碌骨碌地滚落在草地上,在涂绵绵震惊的注视中竟然翻个身睡得更香了。
说是要闹通宵,待到晚上,妖怪们也有些兴致缺缺。
草坪、院子、包括大厅和厨房被搅得乱七八糟,简直没眼看。涂绵绵瞌睡得直打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嘱咐他们早点儿睡不要闹得太晚,率先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的涂绵绵瞬间清醒了。
她悄悄打开门,偷偷摸摸地听着隔壁的动静。直至饕餮走过来,涂绵绵这才冒出头,试图卖萌示好。
饕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像是在看其他不相关的妖怪一样没什么表情波动,推门就要进去。
“等等!”
涂绵绵连忙拦住他。她抱住饕餮的胳膊,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企图求得原谅。
饕餮并没有甩开她的胳膊,但也没有让涂绵绵进自己的房间的意思。
涂绵绵硬生生挤出眼泪,弱弱说:“我们进去说好不好。”
明确意识到自己处于“不能公开”,随即联想到涂绵绵认为这段关系丢脸,认为他配不上涂绵绵,饕餮拧起眉,说道:“不好。”
涂绵绵小声问:“你是生气了吗?”
“……”
饕餮满脸写着不愉快,但就是不说。
涂绵绵抱住他的胳膊,厚着脸皮晃啊晃,撒娇似的说:“今晚抱着我睡好不好?”
“……”
此刻饕餮仍然是面无表情,但眉目的不愉快已然松动些许。
“以后你想进来我都不拦你。”
“……”
他拧起的眉毛平复下来,却还是一言不发。
涂绵绵祭出杀手锏:“我想亲你。”
下一秒,涂绵绵就被拽进了他的房间。
很难解释为什么饕餮的房间居然是自己生活二十多年的卧室。涂绵绵一愣,不待她张嘴询问,饕餮咣地关上门,扶着她的脸颊吻下去。
他不像一开始的莽撞粗暴,但因为生气,轻轻咬了一下涂绵绵的舌尖以示惩罚。
涂绵绵理亏,全程态度软乎乎,抱着他的肩膀不放手,任由饕餮将她吻得眼神迷蒙,面颊绯红。她搂住饕餮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亲了好几下。
“对不起,别生气了。”
蛰伏在心底的阴霾伴随着这一声撒娇般的诉求,立即烟消云散。
晚上。
涂绵绵是被某只凶兽抱在怀里睡的。
他如愿以偿地让涂绵绵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一手搭在她的后背,嗅着她芬芳的气息。
躺在饕餮怀里的涂绵绵睡得异常安稳,仿佛有种令她镇定下来的奇异效果。她蹭了蹭,咕哝一声,不知说了些什么,睡得更熟了。
低垂着眼眸的饕餮轻抚她的后背,向来淡漠的琥珀色染上一抹温和。
……
同一时刻。
正苦逼打扫房子的南山君和鹿蜀两个处于生物链最低端的神和妖怪惺惺相惜。其他妖怪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唯有他们两个没法休息。
“就连狡的地位都比我高。”南山君一脸委屈。
被提名的狡咬着袜子走远了,留给他一个晃晃悠悠的屁股。
南山君:“……”
“咦。”
鹿蜀从地上捡起一个手机:“这是绵绵的吧,怎么落到这里了。”
“大概是太乱了没注意吧。”南山君眼睛一亮,装模作样地甩甩手,“哎哟,万一打来工作电话就不好了,我给他送过去。”
真诚却有些傻的鹿蜀压根不知道他是跑路不干活的前兆,他递给南山君手机,自己则扛起笤帚开始继续干活。
客厅还有一半没收拾呢。
专注欺负老实人的南山君哼着歌,决定回去看本再出来视察鹿蜀的工作情况。
他拿着手机向前走,走到分叉口面前,每一条道路皆是漆黑一片。
涂绵绵的房间在小径的最深处,南山君晃悠着慢悠悠地向前走,手里的手机甩来甩去,但明显安分许多。毕竟有饕餮大佬住在隔壁,他可不敢吵到对方。
此时的南山君还不知道,他要找的涂经纪人正窝在饕餮怀里睡得正香。
而此刻的涂绵绵也不知道南山君即将过来的事情。
若是他敲敲门,发现涂绵绵不在——
那可要闹翻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饕餮:绵绵别怕,正好吃了他:)
涂绵绵:?????
今天只有一更啦,外面突然打雷下雨,开心,作者菌想坐在窗边听歌看雨。明天会多更的!我发四!
今天想安利一下基友公子绯悠的文:《花瓶造反[娱乐圈]》
总结:老戏骨老太太穿越到啥都不会的花瓶小姐姐身上,在娱乐圈闯荡的故事。女主人美歌甜还演技好,主日常向的励志~
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看看~
ps谢谢怽°(x3)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啾!
☆、吃了涂绵绵
黑黢黢的房间里, 一张窄窄的小床挤着两个人。
窝在饕餮怀里的涂绵绵睡得很香,呼吸平稳,脸颊还泛着红晕。同样地躺在床上的饕餮眼睛忽然睁开。
他听到南山君的脚步声从楼道渐渐地响起, 越来越大声。
“……”
饕餮看了一眼在怀中睡得正熟的涂绵绵, 不想吵醒她。
他轻轻地松开臂膀,小心翼翼地从涂绵绵的身上抽离,从床上坐起身,在南山君的脚步即将路过饕餮的房间的瞬间,他打开门。
南山君被吓得不轻,差点儿把手机扔掉地上。
饕餮看着面前这只胆小如鼠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神祇,面色上半分表情都无。他一手拉住门,将最后一道缝隙紧闭住,阻拦着南山君偷偷摸摸的窥探的视线。
察觉到对方的不虞,南山君讪讪地收回打探的目光, 这才问:“您……是要往哪去?”
饕餮面无表情地淡淡看着他, 一句话都不说。
南山君明显有些紧张起来。
他扶了扶眼镜, 以此来掩饰自己局促的表情。看到饕餮依然没有转移视线,他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说:“我是给小涂涂送手机的。”
饕餮平淡开口:“这个点?”
不明白饕餮为什么突然如此执着于他送手机的事情。南山君愣了愣, 立即意识到饕餮所说的“这个点”未必是指他送手机的时间,而是表示自己被打扰到了。
涂绵绵当然听不到。
但对于饕餮来说,他的脚步声乃至走动间布料细微的摩擦,都是相当吵闹的存在。
南山君非常识眼色地后退一步:“抱歉,打扰了, 打扰了。”
他暗暗咂舌饕餮的起床气可不是盖的,平日里温吞好脾气惯了,让南山君差点儿忘记当初的他是如何凶悍而冷漠。
饕餮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门口,像一尊拦路神,南山君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朝着来时的路折回去。
他走了半截,偷偷摸摸地向后瞟了一眼,饕餮还没走。黑暗的走廊里,就像飘忽不定的黑色幽灵,正幽幽地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南山君被吓得连走带跑,丝毫没有一座山头的山神气派风骨。
饕餮看着他的踪影消失不见,这才推开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涂绵绵蜷缩成一个小团,离开了温暖源,睡梦中的她有些冷似的揪住被子,脸也埋在被子上。
饕餮躬下.身,指尖探向她温软的面颊,将她散乱的长发轻轻地拨开,在那光洁如玉的面颊上留下轻轻一吻。他的唇冰凉,涂绵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是饕餮,便拽住他的胳膊。
“睡觉吧。”她含含糊糊地叫了一声。
“嗯。”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眨不眨。
……
另一头。
快步走到客厅的南山君拿着手机,脸色有些发白。
正在拿着大笤帚使劲扫的鹿蜀眼睛一亮,嘿嘿地笑起来:“太好了,我还怕你跑路不干了呢。”
南山君闻言,理直气壮地拍拍胸部:“我是那种神吗!”
鹿蜀连忙附和:“那是那是。”
发现南山君手机还拿着涂绵绵的手机,鹿蜀愣了愣,问:“怎么了,手机没还过去?”
“嗨。”
被饕餮吓到的事情说出来多丢人,南山君才不会傻子似的把真相说出来。他淡定地把涂绵绵的手机放在柜台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走在半路想了想,大半夜地再把小涂涂吵醒,也太不礼貌了。她平时工作那么累,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什么事明天再说。”
鹿蜀一脸敬佩:“你真是个仁慈心善的神祇!”
南山君眼神游移,厚着脸皮接受了鹿蜀的夸赞:“那可不。我也还惦记着你干活呢。”
鹿蜀更加感动,双眼泪汪汪。
“你真好!”
相当脸皮厚的南山君跟着鹿蜀继续干活。说是一起干活,更多的时间都是他在使唤鹿蜀,就在鹿蜀正勤快擦桌子的时候,南山君摸摸下巴,忽然回味起什么,若有所思地啧了一声。
满头大汗的鹿蜀抬头问:“怎么了?”
“不对啊……”
“什么不对?”
“我好像在饕餮身上,闻到相当熟悉的味道……”
鹿蜀有些懵地摸摸他的光瓢:“你什么时候见到的饕餮?”
“哎呀不要问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
南山君强行略过鹿蜀的问题,继续陷入沉思:“那是小涂涂的味道啊,为什么在饕餮的身上如此强烈呢。不应该啊。”
鹿蜀仍然一脸懵:“什么什么?饕餮和绵绵?”
饕餮和涂绵绵在一起的时候,会相当留意两人身上的气味。一般来说,他会可以减淡自己身上的气息,每日混迹在妖怪群之中的涂绵绵沾染着大家的气息相当正常。
然而,就在不久的几个小时前,饕餮正生气于涂绵绵被动出轨事件,不仅吻了她,还抱着她睡觉,完全忘记自己身上沾染着不少涂绵绵的气息。
相当鸡贼的南山君意识到不对劲。
他托着下巴开始思考。
南山君回忆起先前的两人有些诡异的相处模式,回想起涂绵绵对饕餮相当冷淡,而饕餮也对于涂绵绵的生日聚会非常不欢迎。他越想,越心惊肉跳,顿时发现自己可能找到了真相——
该不会是,因为之前让涂绵绵劝饕餮去捉穷奇,饕餮生气了吧?
紧接着涂绵绵又不是会主动道歉低头的人,所以……饕餮因为生气……一气之下……
“把她吃了?!”
南山君唰地从沙发上蹦起来,鹿蜀被惊得一抖,忙不迭地问:“什么什么什么?谁?吃谁?”
“糟了!”
怪不得饕餮身上关于涂绵绵的气息如此浓重!
南山君估摸着这个点涂绵绵大概还没被消化。他悲从中来,一想到几个小时前还在跟他们愉快玩耍的小涂涂就这么没了命,尸骨都不一定能存下来,含着哭腔,甩着抹布对鹿蜀说:“快快快,快叫大家起来!去救小涂涂!”
鹿蜀意识到大事不妙,虽然不知道涂绵绵发生了什么,但从南山君的表情来看,应该是相当严重的大事件。
他飞快地冲到大家门前,挨个敲门让大家出来。
危急情况下,南山君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一个制作好的应援牌,上面写着“还我小涂涂”几个大字。
被吵醒的妖怪们一脸烦躁地走到客厅,凤皇更是嚷嚷着若是没什么大事一定要宰了南山君。
“你们快去救小涂涂吧!”
南山君拖得长长的哭腔就像是送终鸡,让大家纷纷懵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
“怎么了?”
“被妖怪抓走了吗!”
“她、她……”
南山君使劲拍拍大腿,指着涂绵绵房间所在的方向,汪地一声哭出来:“被饕餮吃了……”
大家:“???”
凤皇:“你疯了吧。”
“真的,我发誓!”南山君竖起手,“我给小涂涂送手机都被他拦住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老实妖怪鹿蜀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你不是……”
“好啦!这个时候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适合嘛!”南山君打断他的话。
鹿蜀:“……”
妖怪们纷纷不信饕餮能把涂绵绵给吃了,但南山君说得有鼻子有眼,听着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们的表情变得有些肃然,跟着南山君朝涂绵绵的房间走。
南山君挤眉弄眼小声道:“大家可要护着我的安全啊,要记住,我是为了群众牺牲的啊!”
鸾鸟没好气地说:“请你闭嘴行吗。”
凤皇昂着头,不爽于南山君居然走在他的前面,他脑补着南山君是领路的小太监,这才微微缓和表情。他问:“我们要怎么说?难道直接敲开门,问他有没有吃了小奴才?”
“不行,我们要先验证一下,看绵绵有没有在房间。”
“没错。”
话语之间,他们到了涂绵绵的门口,右手边是饕餮的房门,被关得紧紧,悄无声息。
严肃而诡谲的氛围一时间渲染得场地仿佛变成凶杀案现场。
在妖怪们的注视中,南山君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闭着眼睛轻轻敲敲门。
大家:“……”
南山君:“果然没人吧!”
九尾叹了口气:“你敲的声音还比不上蚊子的叫声,她能听得见才怪。”
他越过南山君,走到门前敲了敲:“绵绵?在吗?”
回应他的是空无一人的死寂。
鸾鸟维持着镇定:“她可能睡着了。”
九尾又敲了敲门,依然无人回应,他们面面相觑,南山君哭丧着脸,说:“看!我没有撒谎吧!小涂涂肯定……”
咣当一声,门被打开。
穿着拖鞋和睡衣的涂绵绵头发凌乱,睡眼朦胧,眼睛微微眯缝着,明显刚从睡梦中醒来不久。她打了个哈欠,看到门外站着这么多妖怪,不由惊了。
“你们干嘛?真要玩通宵啊!”
南山君被吓得一蹦三尺高。
“诈尸了啊啊啊!”
“诈你个头!”鸾鸟恨不得用白眼翻死他。
涂绵绵一脸茫然地问:“那个……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南山君硬要说你被饕餮吃了,还说什么饕餮身上有你的气息之类的鬼话。”
涂绵绵一愣,摸摸头。
“啊……如果说气息的话,南山君可能误会了。我昨晚发现饕餮还挺喜欢小玩偶的,就把自己床上搁着的小玩偶全部送给他用来维持和大佬的关系。”
“可能玩偶上有我的气息?虽然我也不太懂你们说的是什么。”
“如果这么说的话,”九尾叹口气,懒洋洋地加入话题,“狡经常睡起来会有浓重的绵绵的味道,我就知道它又偷了不少绵绵的袜子。”
提起狡,涂绵绵还有些哭笑不得。
这么一解释,大家统统对南山君露出凶狠的谴责的目光,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让南山君瑟瑟发抖。
“哎?不……我觉得我可以解释一下……”
凤皇:“既然醒了。”
鸾鸟:“又睡不着。”
鹿蜀:“那不如?”
九尾:“狡,鞭子在哪?”
……
念在南山君一片好心,涂绵绵拦住大家,要给南山君一个机会从头做人,这才让南山君免于一场毒打。
南山君眼泪汪汪哭天喊地,一整天都像祥林嫂似的唉声叹气,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居然会判断失误。
逃过一劫的涂绵绵暗地里松口气。
她睡得正香的时候,是饕餮把她叫醒,告诉她南山君正在找妖怪过来。
涂绵绵连忙回到自己的房间,装作睡得正熟的样子,等待着南山君他们上门来演一出戏。幸好没有太多破绽,轻易就隐瞒过去。
这段办公室地下恋情也算是暂且瞒住大家。
“咦,绵绵。”
“怎么了?”
因为南山君过于悲伤,代替工作的鹿蜀把电话递给她:“你好像有消息没看。”
“我看看……”
涂绵绵点开信息,从上至下看了几遍,忽然笑了:“程导新片要找山海公司唱主题曲、片尾曲和插曲。哇,大家要火了!”
山海公司一直以直播为主,经常上热搜却没有大众性代表作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意味着路人感观不好,黑粉会比其他明星多几倍。
即使妖怪和神祇们有各种特殊气场加成,还是底气不足。这就是小圈子融入到大环境下的麻烦之处。
涂绵绵说:“正好,借此机会大家好好地宣传一下。”
山海公司本身也算是妖怪们休憩的地方,但自从建立以来效果一直不佳,料想许多妖怪们并不关注直播和微博,宣传范围有限。
这次借电影宣传,或许会有新的妖怪被吸引进来。
鸾鸟坐在沙发上涂指甲,圆润饱满的鲜红色衬得皮肤皙白。她用还没涂的那一只手轻撩长发,无奈地道:“唉,看来我又得上阵了。”
涂绵绵笑眯眯地说:“那你可要加油了啊。”
程导的新电影正是今年大火的奇幻爱情题材,用山海公司的网红们也算是正好。涂绵绵跟他简短交流之后,程导发来歌单和要求,让涂绵绵看完了再决定是否合作。
涂绵绵当然求之不得,有些奇怪于一向商业电影部部大爆的一线水准的程导说话如此谨慎保留,仿佛在求着他们唱歌。
别说九尾,哪怕是饕餮她也会哄着让唱几句,涂绵绵对这方面还是相当有把握的。
当她打开歌单和人名之后,忽然陷入沉默。
鸾鸟吹了吹指甲:“怎么啦?”
“嗯……”
涂绵绵说:“鸾鸟,你唱主题曲。”
鸾鸟优雅地摆弄着手:“我就知道。”
“九尾,凤皇,你们两人会贡献部分插曲。”
九尾懒懒地嗯了一声,凤皇顿时不高兴了,公鸭嗓一直在嚷嚷:“朕的仙音岂是他们一介凡人能听的?简直不像话!放肆!”
涂绵绵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凤皇这么难听的嗓子唱歌,修音师恐怕得累死。
对这方面业务相当熟悉的鸾鸟等了等,没听到涂绵绵继续说,这才抬眼问:“片尾曲呢?算谁的,是插曲吗?”
“啊……”
涂绵绵又发出意味不明的应声,许久,苦恼地挠挠头发:“是我。”
大家惊咦一声:“你?”
涂绵绵也没想到程导居然会邀请她唱片尾曲。自从上次被新晋影帝徐晋爆出涂绵绵在大学期间哼唱过的《枯水爱情》,非常奇妙地积攒了一些歌粉,她的那首歌也被称为最好听版本——比所谓“原唱”谢衿泽的版本好听得多。
微博音乐大v都在分析涂绵绵的音色和歌声,表示这么好的嗓子不唱有些可惜,在鸾鸟的直播中也有不少人刷屏让涂绵绵唱歌。
后来,涂绵绵亲自写下的一纸声明,说明她不会成为歌手,那首歌也是唯一的一首,这才让围观群众们偃旗息鼓。
这一次的片尾曲点名让她唱,想必是程导看上了涂绵绵的嗓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九点~
☆、她的歌声
涂绵绵左右为难, 思前想后,跟程导发一条信息,说再考虑考虑。
“唉。”
“好好的叹什么气。”鸾鸟倚在柜台前, “想唱就唱呗, 如果不想的话,就干脆拒绝,不要每次总是顾虑太多。”
涂绵绵:“我……”
“你啊,要学着自私一些才能过得更好。”
涂绵绵陷入沉默。
她继续处理工作,先把唱片尾曲的事情抛到脑后。处理微博的时候,涂绵绵眼尖地看到徐晋居然给她发私信。
“你要去么?”
涂绵绵有些意外于他知道这件事。她犹豫片刻,回答:“我再想想。”
程导是个相当执拗又挑剔的老牌导演,若是涂绵绵拒绝,相当于拒绝了山海公司的合作机会,实在不划算。
不料徐晋的回复相当快。
“不想去, 我可以帮你劝劝他。”
“……”
涂绵绵倒是回想起, 去年的贺岁档徐晋曾和程导合作过, 这部电影徐晋也会客串。据八卦媒体爆料,他们私交不错,偶尔也会出来小聚, 聊天吃饭。
涂绵绵感激之余,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谢谢,这件事我自己处理就好。”
微博私信显示徐晋看了她的回复,却没有回应。大概那样一个咖位的大演员被拒绝也是一件难堪的事情吧。
她想。
为了避嫌,涂绵绵刻意和饕餮保持距离, 免得被大家发现不对劲。
饕餮和她相处久了,渐渐有些懂涂绵绵的想法,只要她没有表现出劈腿的迹象,大佬还是那个温和的大佬,与世无争,每日只惦记着吃。
看到饕餮这么容易被满足,涂绵绵也放松下来。
她考虑许久,最终决定答应程导的要求。这样的合作可遇不可求,只不过是一首歌,对于她来说不必要出镜,也是相当方便的事情。
程导瞧不上山海公司的录音棚设备,怕音响音质,强烈邀请涂绵绵带着妖怪们去他旗下公司的录音棚,那里有最好的设备,曾经去过的鸾鸟则兴奋极了,就像是一个耳机发烧友在等待着试音,期待满满。
本来商量在公司就能录音的涂绵绵看到大家等待许久的期待,最终跟程导严肃商议,确定对方能完成保密工作,这才率领着妖怪们武装严实,翌日来到录音棚。
山海公司由饕餮驻守,非常安心。惹祸精南山君被大家一致投票拒绝跟上,躲在房间里抱着他的应援牌哭哭唧唧。
这次的行程保密,录音棚里不过寥寥数人,皆是口风极严的工作人员。
一群妖怪们戴着口罩和帽子,一进门,程导从椅子上站起身鼓掌:“欢迎欢迎。我这是第一个亲眼看到你们的观众吗?”
涂绵绵摘掉口罩,闻言微笑:“的确是这样。”
“那可就太荣幸了。”
他笑着一一打招呼,跟鸾鸟更是亲切地拥抱。鸾鸟曾经给他唱过主题曲,也是非常熟悉的合作伙伴了。
“话不多说,我们先开始吧。”
涂绵绵看了一眼时间:“今晚还有直播,如果取消会很麻烦。”
“好好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是磨磨蹭蹭的人,我们就立即开始吧。”程导相当欣赏涂绵绵雷厉风行的工作态度,看到公司的网红艺人们非常有职业操守,到这里依然保持着大众面前的人设,不由更乐。
凤皇一脸“莫挨老子”的表情又横又傲气,程导一眼就看中,打算等会儿磨一磨涂绵绵,让凤皇试试他下一部新电影的角色。
他们事先听过小样,一个个记性极好,几乎都是一次就过。
不得不说程导给凤皇选的歌非常符合他的音色,音域不广,不需要太费力气,唱的歌也不需要多深情,含含糊糊的敷衍随意恰好和电影的剧情不谋而合。
程导站在涂绵绵身旁感慨:“你的这些艺人调.教得真不错。”
涂绵绵很想吐槽大家本来就是这个性格,又默默忍回去,露出商业性的微笑:“谬赞了。”
“要考虑来我的公司吗?”
涂绵绵一脸讶然:“谢谢……不过,我目前不想换工作。”
“真可惜啊真可惜,大家都评价我慧眼识珠,懂得挖人才,我当初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个好苗子呢。”程导一脸遗憾,不停地摇头感叹,涂绵绵听着莞尔。
“娱乐圈人才济济,我只不过是运气好。”
“哼,徐晋那小子还惦记着你呢。”程导摇摇头,“你不知道,他当初有跟我聊过你,我那时候还在犹豫的当口突然爆出解约,紧接着你就离职消失,给你发了邀请你也没回。”
“啊,有这么回事吗。”
当时涂绵绵离职之后处于风口浪尖,不论是好心的邀请还是恶意的怜悯,她统统一个不回复,全部删掉,也就没有留意过程导的信息。
不过,以当初的情况,涂绵绵必定是不会再进入娱乐圈的。一切皆有因果,奇妙得很。
望着录音棚里的妖怪们,涂绵绵的心情平静。
如今她的经历哪是跟娱乐圈能比的。就算以后不做这份工作,她也将一辈子铭记着这一段奇妙无比的缘分,一个普通人永远接触不到的神奇的经历。
“……好,该你了。”
“轮到我了?”
涂绵绵怔忪片刻,快步上前,调音师站起身搓搓手,红着脸说:“我是你的歌粉呢,能合作太荣幸了。”
“谢谢你。”涂绵绵也朝他笑了笑。
时隔多年再一次踏入录音棚,涂绵绵的心情说不紧张忐忑那都是骗人的。
她戴上耳机,瞟了一眼玻璃对面正在关注着她的众人们,下意识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电影的片尾曲《予光》奠定整部电影的基调,是淡淡的、低沉的温柔,有对过往回忆的怅然,更多的则是对未来和美好的期许。
予光,给予光。神说要有光,于是,男女主的生命中有了彼此的存在。
涂绵绵清了清嗓子,抚平情绪。确定自己可以开始之后,她点点头,伴奏开始。
耳机里回荡着几声断断续续的口哨,接入钢琴的轻灵和轻柔,前奏悠扬动人,让大家代入到那段奇妙的爱情故事之中,涂绵绵低声唱出来。
她说话时和唱歌时的嗓音截然不同。
这时的她仿佛有种能治愈人的温柔的力量,不是很有技巧的转音,却有种朴实而真诚的动人。她轻轻哼唱着,渐入佳境,录音棚外面的众人也渐渐迷醉在她的歌声中。
鸾鸟说:“我就知道的,她的歌声。”
“什么?”
“很好听啊。”
……
第一遍略有瑕疵,第二遍一次性通过,几乎不用修音。程导没想到大家效率如此之快,高兴地要请大家吃饭,连忙被涂绵绵拒绝。
几次邀请都被推回来,程导拿她没办法,只好把包下的一桌昂贵大餐打包,让他们拎着,叮嘱好一定不能过夜,回去热热就吃,如此他们相互告别。
蹲守在公司的狗仔是业界相当厉害的老手,经过多番打听,终于摸出点消息。
他耐心地躲在车里等待。若是能拍到几张照片,今晚将引爆微博,迎来他人生的第二春。
在狗仔掐着点计算的时间中,果然没过多久,几名男男女女一身黑衣戴着口罩和帽子来到地下车场,在程导笑呵呵地挥手下坐在一辆普通的黑色大众上,车辆渐渐远去。
狗仔激动地使劲咔嚓咔嚓拍。
耐心等待着程导离开,他连忙开车上前,打算跟着看他们会去哪儿。待到他出了停车场,忽然傻眼——面前空荡荡一片的院落,哪有那辆黑色大众的影子。
“靠……”
他骂了一声,打开相机打算翻看照片,找出车的车牌号,立即让同伴去查这辆车的行踪。不料相机一打开,一翻就是他之前拍下的照片,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见了鬼了?!”他诧异地翻来翻去,就是什么都没有。
几番检查,终于绝望地确认自己大概没调好相机,什么都没拍到。他懊恼地使劲一拍方向盘,不小心拍到喇叭,嘀的一声立即引来工作人员。
“那是谁?怎么没有见过你?”
“糟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可别被对方送到警局。
这一下吓得狗仔连忙开车逃跑,头也不敢回。
同一时间。
正在开车的涂绵绵问:“你们说的那个狗仔呢?”
“估计要遭殃了。”
鸾鸟翘着腿倚在靠背上:“至少倒霉个几天吧。真是活该。”
电影还有一个月上映,程导向他们解释,为了预期效果,决定在电影上映之前不透露歌手都有谁,也算是给大家一个超大的惊喜。
届时,他邀请大家去参加首映礼,不过介于身份的保密性,能到场的只有涂绵绵和鸾鸟。
录完歌的涂绵绵心情比预想中的好很多。
以至于当她回来时看到哭唧唧的一副要吊死在大树上的模样,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尽管如此十动然拒,仍然不允许南山君去参加首映礼。
——她可不想首映礼变成票房毒药的滑铁卢现场。
饕餮这些天行踪出没不定,涂绵绵偶尔捉不到他,有些失落之余安慰自己,说好了要在大家面前隐藏他们的关系,经常腻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事。
距离新电影上映还有一周时间,涂绵绵接到程导的消息,说是内部试映效果相当好,非常期待涂绵绵去现场感受观影效果。
这一次关于电影的纤长者是谁成为疑点之一,网友们纷纷猜测乐坛的常驻歌手们,也有极少数的猜到山海公司,但立即被其他人反驳。
谁都不相信程导会跟山海公司合作,也更没预料到他们的歌声如此有魅力。
就在涂绵绵期待着新电影的效果的时候,突然,一个紧急电话打来,立即把她从公司叫回医院。
涂婆婆不小心摔倒了,还摔得不轻。
涂绵绵惊慌失措地赶到医院,隔着老远听到涂婆婆中气十足的嚷嚷:“我要回去!我不要在这医院待,绵绵呢,让她过来!”
医生和护士都在劝涂婆婆不要太过拗着,她的年龄大了,骨质疏松,自然需要好好休养。别说回家下地干活,多动弹动弹都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正吵闹着,涂绵绵一进门,吸引了房间里所有人的视线。
小护士呀地一声,捂着嘴窃窃私语,激动得满脸通红,大概是没想到这个同名同姓的孙女居然真的是涂绵绵本人。
涂婆婆的胳膊肘和膝盖都被缠上绷带,想必伤得不轻,尽管如此依然撑着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架势,也只有涂绵绵到场才缓和了神色。
涂绵绵客气地跟他们打招呼之后,走到涂婆婆的病床前,说:“婆婆,你就好好看病,别乱跑。”
“你这丫头,我是能闲在这里的人吗?快让我回去,家里的猫还等着我喂呢。”
涂绵绵忽然意识到自己又犟又倔的臭脾气是从哪遗传的了。
她哭笑不得地哄着涂婆婆,哄了半天才好,又劝着吃饭,终于,涂婆婆答应住三天再回去,还特意打电话给邻居家的林婶,让她好好照看自己的猫,三餐记得喂。
涂绵绵:“……”
真想告诉她真相,天狗一百年不吃东西都能活。
且不论涂婆婆是怎么受伤的,目前来说她这副样子需要照顾一段时间,最佳人选莫过于涂绵绵。
天灾人祸无法避免,涂绵绵别无他法,只好给南山君打电话回去说明情况,告诉他自己大概有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都不能在公司待着。
电话那头的南山君正在悠闲地嗑瓜子看婆媳肥皂剧,冷不丁的一个噩耗,让他顿时傻眼了。
“不会吧小涂涂,我不会管公司啊!”
涂绵绵叹了口气,说:“如果有问题及时跟我联系,放心,大家基本上都是听话的。”
南山君心痛地呼唤:“你快回来,我承受不来!”
涂绵绵:“……就这样吧,我们再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 南山君:我觉得我的神的生涯快要结束于此。
涂绵绵:咳咳咳别这么悲观嘛……
☆、绵绵不在的第一天
山海公司第一次紧急会议召开, 由南山君主持,妖怪们自觉地维持纪律。
特意把客厅的几组沙发挪成众星拱月状的南山君坐在沙发中央,他正襟危坐, 清了清嗓子:“这是山海公司成立以来第二次紧急事件,所以召集大家过来开会。”
“那第一次是什么?”鹿蜀挠了挠头问。
“这是一个关于五十万的故事, 还是不要提了。”他沧桑地叹了口气。
“总之呢, 小涂涂家里有事,大概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 所以接下来需要我们自己自发地维持公司良好的工作环境。这件事也只能由我挑大梁来做, 不是吗?”
妖怪们面面相觑,纷纷沉默。
南山君:“……你们为什么沉默了。”
鸾鸟:“我想想我是不是该休息半个月。”
其他妖怪:“我也是这么想的。”
妖怪们因为山头不同、立场不同、关系亲疏,相互之间多多少少有些矛盾。但只有一件事是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完成并且没有任何异议——那就是怼南山君。
提起这件事,南山君还怪委屈。
他一本正经地扶了扶眼镜,说:“知道你们对我有意见, 但是眼下呢,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不给小涂涂添麻烦,别让她远在医院还要担心我们,对不对?”
这件事妖怪们是没有异议的,纷纷点点头。
“好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齐心协力度过眼下的难关!”
南山君掏出小本本, 说:“嗯……我们接下来的第一项工作是几天后的电影首映礼,必须出席的有鸾鸟,但鸾鸟一个也太单薄了吧所以我提议我去……”
“去你个头。”
鸾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同意南山君去的举手。”
鸦雀无声。
南山君:“……”
他沮丧地在首映礼那一行画了个大大的叉, 这才继续说道:“那,那接下来的工作对接活动需要我……”
“我觉得九尾就可以吧。”鹿蜀提议道。
九尾撑着下巴,懒懒地说:“没问题。”
南山君:“……”
他忽然意识到涂绵绵为什么让自己管了,南山君乐观地以为是涂绵绵放心让他去管事,其实是她对大家的相处模式相当熟稔。现在的情况是,大家服气的饕餮并不管事,而能管事的妖怪们,换谁领头都会有其他的妖怪不服气故意捣乱,唯有南山君是他们共同的阶级敌人。
因此,在面对南山君的不靠谱管理下,大家相当体贴地互相分担,气氛比平日和谐许多。
南山君躲在房间里抱着小抱枕痛哭流涕,留下融洽相处的妖怪们一起喝下午茶。
“不知道绵绵现在怎么样。”鸾鸟叹了口气,“她不在,总感觉精气神都被带走了。”
“哼,小奴才。”凤皇昂着头,倒也没否认。
“我们能去看她吗?”鹿蜀问道。
“不行,医院人多眼杂。”
“……哦。”
妖怪们沉默片刻,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平日里吵吵闹闹的山海公司一时间安静下来,还真有些不适应。
“对了,饕餮这些天有在吗?”
“他啊,不知道,总是神出鬼没的。”
在这里的妖怪也只有饕餮享有完全自由的出入权,偶尔九尾和鸾鸟也会出去,但不常有。剩下的妖怪们明令禁止出门,在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对人类社会的秩序造成破坏的前提下,就不能独自离开山海公司的地盘。
目前只有鸾鸟将独自去参加首映礼,一切都是未知不可控。
此时,涂绵绵还在医院照顾涂婆婆。
涂婆婆睡得正熟,她坐在床边,总是想着山海公司的事情,时不时地刷一刷动态,看看她们有没有惹祸。
正在她低头看手机的功夫,门外几个小护士簇拥着看了她好久,被涂绵绵察觉到。她朝她们笑了一下,问:“有事吗?”
“没事没事没事,就是很喜欢你,也喜欢你的歌。”
其中一个小护士羞涩地摇摇头:“对不起,我们原则上是不能打扰你的,请问等你办理住院结束的手续回家的时候,能不能跟我们合照一张,就一张。”
“啊,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涂绵绵摇头微笑:“没事的,现在就可以。”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门,关上,跟小护士们合照一张。一群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很懂事,没有蹬鼻子上脸要求多拍几张,涂绵绵跟她们笑眯眯地聊了几句,正好被路过的护士长看到,冷着脸呵斥一声,这才纷纷道歉连忙离开。
护士长同涂绵绵道歉,表示会开会批评他们,同时让她放心,一定不会让隐私传到媒体那边。
涂绵绵不由莞尔。
待到她轻悄悄地推开门走进去,涂婆婆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涂绵绵将她扶起,自责地说:“都怪我,把你给吵醒了。”
“没事,我又不瞌睡。”涂婆婆望着她,眼眸含笑,“真好啊。”
“什么真好?”
“那些小姑娘都很喜欢你。你不在的时候还跟我夸你有多好多好。”
“是吗。”涂绵绵抿唇微笑,拧开暖瓶盖帮涂婆婆倒水。
“以前的时候……”
提起之前,涂婆婆轻轻叹口气,但很快又欣悦起来:“以前的事我就不提了。总之,能看到这么多人喜欢你,我也就放心了。”
“对啊,多好的事,所以你就安心养病,安心花钱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她帮涂婆婆喂了几口水,放下杯子,又给她剥桔子。
提起这事,涂婆婆又笑了:“这么好的女孩子,人美嘴甜,又心善,还能做事能挣钱,怎么就还没有个好小伙子。”
涂绵绵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对了,你的小伙子呢,陶替怎么不来看看我?”
“他有事。”
涂婆婆露出狡黠的神情:“这下怎么不解释了,看来你们俩成了?”
“……”
被戳中心事的涂绵绵脸唰地通红一片,选择用桔子来堵住她的嘴。
这些天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在医院待几天休养生息够的涂婆婆闲得要疯掉,嚷嚷着出院,总算如愿以偿地回家。
临行前几个小护士不由分说地塞给涂绵绵几大包补品,她说什么都不要,最后还是没能劝过她们。
涂绵绵苦笑地拎着几包补品:“哪还有住院倒贴钱的。”
涂婆婆但笑不语。
回到家中,林婶肯定是天天过来打扫,把院子弄得干干净净。
涂绵绵搀着婆婆回到家,让她躺在床上休息,自己则开始准备做饭。正在准备食材的功夫,一条肥呼呼的橘黄色的身影蹿进来,被涂绵绵抓了个正着。
涂绵绵瞟了一眼院子对面紧闭的房门,这才望着天狗小声问:“发生了什么事?婆婆摔倒的时候你不在吗?”
这时她忽然注意到天狗的脑袋上秃了一块,地中海猫,看起来怪可怜的。
天狗也很委屈:“当时事情紧急啊。”
“有发生什么事?”
“你看我的头顶就知道了,我差点被削掉脑袋。”
“有外来者?妖怪?!”涂绵绵一惊,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嗓门有些大,又捂住唇望着天狗。
“被赶跑了。是个吃人的猪,婆婆差点儿被吓到。放心,我改变了她的记忆。”天狗舔舔自己的毛,“最近有些乱,但我还是能看好婆婆的,那件事是一时疏忽,不会有下次。”
“辛苦你了。”
联想到饕餮最近频繁外出,这些天完全断了联系,涂绵绵的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如果天狗都说乱的话,那或许,真的有妖怪横行。
“绵绵啊,饭好了没?”涂婆婆隔着房门叫道。
“等会儿!”
涂绵绵为了安抚天狗,递给它一大块肉,让它一边晒太阳一边抚慰自己秃瓢的受伤心灵。
她若有所思地切着菜,想或许要和南山君打一通电话,询问最近的情况如何。
……
新电影的首映礼,演员和制片人纷纷到场。相当低调的鸾鸟出现时全副武装,只有认识的几人跟她打招呼,她坐在第一排,右边的位置是留给涂绵绵的,此时变成空位。
坐在第二排的男人低调谦虚,穿着常服,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对她身旁的空位看了许久,这才客气地俯身在鸾鸟身后问:“请问,涂绵绵今天不会到场吗?”
“哟,是你啊。”
鸾鸟看到来人,她笑意妍妍,一双妩媚的眼睛波光流转。
“别想了,她最近忙着呢。要是想见她就主动约啊。”
被调侃的徐晋面色不改,客气地点头,说:“只是关心一下,不用想多。”
“行,就这么继续做君子,反正她也快名花有主。”
徐晋顿了顿,问:“这是什么意思?”
“着急?”鸾鸟勾起唇,斜睨他一眼,“再不主动,也就没你什么事了。”
首映礼上,关于电影的诸多彩蛋一一揭晓,最让观众们惊喜的便是电影的献歌人员,当他们听到妖怪们的歌声先是欢呼,听到鸾鸟的歌声之后欢呼声到达顶端。但当涂绵绵片尾曲的歌声轻轻响起,所有人又安静下来,悄无声息地聆听着她的声音。
坐在第二排的徐晋微微地翘起唇,望着大屏幕上涂绵绵的照片,笑了一下。
伴随着电影上映,山海公司数次被推到热搜,相关的热度居高不下,他们开直播的时候观众数量翻了几倍,乐得南山君笑开了花。
昨晚涂绵绵跟他提起有妖怪横行的事情,他还有些担忧,第二天大清早,妖怪们还赖在房间没醒来的时候,公司的大门就被咚咚咚地敲响。
“谁啊谁啊。”南山君一边揉眼睛一边问道。
剩下的妖怪们听到声音,也陆陆续续从房间里出来。
“不会是新妖怪吧。”
这么一说,他们顿时肃然,就连南山君也全副武装地抄起大扫帚,动作小心翼翼地上前开门。
“吱呀——”
门被打开,外面稀稀拉拉站着好几个妖怪,甚至还有流落在外的神祇。
他们打扮各异,但统统只有一个诉求:“我们是来投奔山海公司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迟到了orz只有一更,明天会加更的,大家周末愉快么么啾~
ps谢谢怽°(x2)、嫣然一笑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啾!
☆、要破产了!
“山海公司热烈欢迎新成员!”南山君率先鼓掌。
“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
一对腻腻歪歪的男女在秀恩爱之余不忘抽空询问。南山君理所应当地踏出一步, 扶了扶眼镜, 一脸正色:“是我。”
“啊……”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满脸写着不靠谱。
南山君的嘴角狠狠抽搐一下, 瞪着他们:“怎么了!再挑三拣四就滚滚滚!”
腻腻歪歪的小情侣惊讶地叫了一声, 男人连忙捂住怀里的小可爱, 说:“别听别听,粗鄙之语。”
南山君:“……”
上万年的暴脾气隐隐在爆发的边缘,气得他只想把自己吊起来抽一顿。
……
终于, 在一阵吵吵嚷嚷之后, 总算让大家先进来, 挨个介绍自己。其中不乏有妖怪们互相之间认识, 就像鸾鸟,翻了个白眼,一直装作不认识的模样。
腻歪的小情侣总算认识他们了——分别是毕袅和伊袅。传说中的比翼鸟, 从头到尾表现得像个连体婴,恨不得长成一个人。
躲在角落里的小黑妹半晌没吭声。直至大家询问她的名字,这才清了清嗓子, 用别扭的普通话说:“我叫哈不利瑟赛乌尔优思切斯乌登达尔库库比尔奇……”
“说人话!”
“叫我法尔。”
“……”
凤皇指着她黑黢黢的面容, 说:“这、这怎么还有外邦之人?”
“她是厌火国的国民。那里的人民就是如此,肤色漆黑,还能喷出火焰。”
法尔摇摇头,用别扭的普通话继续说:“这是我斥巨资在夏威夷晒了一个季节美黑的。”
大家:“……下一个。”
“他们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帝江, 一个音招,为什么都能跑到这里来?”鸾鸟一脸嫌弃。
“嗯?!”
被点名的一个妖怪一个神无辜地望着她。音招曾经也算是在山头有名有姓的妖怪,负责管理天地花园,时常四处巡游,传达天帝的指示。他的模样是个相当正经乃至严肃的中年男性,留着修饰过的胡子,浓眉大眼,一副脾气暴躁的模样。
而帝江,早就堕落为半妖的神祇,也是相当不好惹的存在。他显得年轻一些,衬衫的领口被解开几颗,露出纤细的锁骨,一双眼睛雾蒙蒙的,相当纯善友好的样子。
他们两人穿得一本正经,西装革履,就像是从哪儿临时赶来的上班族,只是帝江一头红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居然有种族歧视。”音招指着鸾鸟,大叔脸怒目而视,还有些吓人,“阿西吧,我好生气!”
九尾双手抱臂,闻言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说:“看来这一次来了很多有趣的家伙啊。”
不知道等他们的小涂经纪人回来之后,看到这么一群妖怪,又会是怎样的表现呢。
作为山海公司的妖怪和神祇们,多多少少都得拿出一点儿实力在。要么做后勤管理工作,要么直播表演,公司不养废物是他们支撑到现在都没有倒闭的最大原则。
一提到特长,新来的妖怪和神祇们跃跃欲试地举起手。
“我我我!”
“咦,我大山海公司果然人才济济啊。”南山君看着他们一个个骄傲自信的模样,顿时兴奋起来。
他早就想给涂绵绵干一番业绩出来了!
好让她知道,他南山君曾经也是司一山众妖,他也有过相当威风的时候。
南山君坐在沙发上,把笔记本翻到下一页,记录好大家的名字之后,他挨个询问:“来来来,说说你们的特长是什么?”
“我会喷火!”法尔第一个举手说道。
“喷火有危险性,我们是室内直播经不起折腾。还有吗?”
她愣了愣,冥思苦想半晌,说:“还有……吃炭?”
“好的,吃播。”南山君大笔一挥,记录下来。
九尾等妖怪:“……”
总感觉,哪儿说不上的奇怪。好像不能表演吃炭吧?
“接下来呢?”
毕袅和伊袅腻腻歪歪地红着脸说笑,南山君不耐烦地几次叫他们的名字,两只妖怪被打断说笑有些不耐地瞟了他一眼,说:“秀恩爱。”
“啥?!”
“怎么,单身狗的歧视吗?恩爱也是秀吧,show对不对?哎呀你们公司该好好搞搞了,有些土土的,不符合我们iional的风格。”
南山君:“……秀好吧,先给你们记上。”
九尾等妖怪:“……”
啊,有种不好的预感。
“剩下你们俩,谁先来说?”
“没事,我们是一起的。”
音招拍拍胸脯,说:“我跟帝江在工作的闲暇之余组了个组合,名字叫做‘小男孩’,我们……”
“啥啥啥?”
“小男孩。怎么了?你又有什么意见?”
南山君:“……没什么。”
“我会唱歌,他会跳舞,我们俩天生就是搞组合的料。”
“行吧行吧。”南山君低头写写画画,“歌唱组合,对吧。”
“小男孩组合。”音招强调道。
“……”
就这样,山海公司热烈庆祝新加入的成员——分别有,来自厌火国的吃播法尔;二十四小时秀恩爱的聊天直播毕袅和伊袅;由帝江和音招组成的“小男孩”组合唱跳直播。
看着节目表演单,南山君信心满满:“等到绵绵回来,我一定给她先挣个一百万!”
鸾鸟已经掏出手机偷偷给涂绵绵发短信,求求她早点儿回来。
否则——
山海公司就要倒闭了!
同一时间。
正在忙着给涂婆婆捏腿的涂绵绵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涂婆婆连忙叫她多穿件衣服。
“天气虽然在渐渐转热,但也不能弄感冒啊。”
“好嘞好嘞。”
涂绵绵披上一件外套,正要拿手机看看,涂婆婆拉住她,笑眯眯地让她坐在沙发上,说:“我们来好好聊聊,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啊……也就是日常的工作吧。”
“怎么不见你跟陶替联系,小伙子干嘛去了?”
“他最近工作忙。”涂绵绵镇定撒谎。
“忙什么忙,他都三四期没有直播了,你以为我不看你们公司的动态啊。”涂婆婆拉住涂绵绵的手,“你跟我说说他的家庭背景。”
“他……”
涂绵绵眨眨眼睛,淡定地说:“家里面有矿,挺有钱,之前跟你拿来的补品都是他送给我的。”
“那他怎么跑去直播?”
“不愿意继承家业。”
在涂绵绵的口灿莲花中,硬生生地把饕餮描绘成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少爷形象,懒得争家产,对金钱都不在乎,一心只想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情。她说着说着,让涂婆婆有些心疼。
“怪不得孩子每回来都吃那么多,日子不好过吧。”涂婆婆说。
“可不是呢。”
最近似乎不太平静,就连南山君也让涂绵绵不要到处乱跑。在这个小村庄里绝对是非常安全的,她只需要照顾好涂婆婆的身体,耐心陪着她好好养病就行。
对于妖怪们包括南山君在内逐渐成长,居然也可以挑大梁的行为,让涂绵绵无比欣慰。
她想,等到她以后干不动了,转业了,他们也能有序地继续维持着公司的纪律吧。
当天晚上,八点,现实给了涂绵绵狠狠一耳光。
山海公司的粉们也目瞪狗呆,看着画风清奇的新人们。他们疯狂刷屏的弹幕和讨论帖,只有一个内容——来了一群,什么玩意儿?
厌火国的法尔坐在桌子面前,宽大的桌子上摆着小山般的数量的炭,黑糊糊一坨,配上她黝黑的肤色,大家纷纷评论道:真怕她吃东西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指也给啃了!
“那真的是炭吗?”
“会死人的吧……”
“异食癖?”
“毫无食欲的吃播……求饕餮大佬出来!给我们洗洗眼睛吧!”
法尔嚼得嘎吱嘎吱响,满嘴都是黑渣的沫,一边吃一边擦嘴,如此不顾吃相的豪迈吃法让许多网友们有些受不了,再加上不知道她是否吃的是真炭,看起来还怪恶心的,于是陆陆续续有一半以上的网友成功被劝退。
毕袅和伊袅就更厉害了。两只妖怪缠缠绵绵地说着爱语,教导大家如何跟伴侣相处,甜腻腻的劲儿又成功劝退一大半的单身汪网友。
至于……嗯……小男孩组合。
一个跳尬舞,一个扯着破锣嗓子唱《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两人画风半点儿都没有在同一幅画面,却非常努力地各做各的,完全不受干扰。
本来冲着帝江软软的颜值,虽然有些土味的画风,但颜狗还是看得蛮开心的,无奈音招的破锣嗓实在太难听,成功劝退大批观众。剩下的人选择静音观看,有人嫌弃静音没意思,又走了一拨。
网友们等待许久的新人上线,却迎来几个傻兮兮的新主播,他们有种被欺骗的愤懑。
土味、搞怪可以,但也不能所有人都是这个画风吧,好端端的公司为什么要想不开转型呢?大家美美的表演节目,美美的聊天不好吗。
网友们的吐槽成功让公司又一次上了热搜。
涂绵绵请假的微博转发几十万,多少网友求求她快点儿回来。甚至有人怀疑涂绵绵再次被强迫辞职,只因为涂绵绵不允许这几个画风辣眼睛的关系户进来。
他们开始抱怨审核人,抱怨不知道是谁选择让这么几个新人加入。
看到网友们评论的南山君冷汗涔涔,连忙删评论。他越是删评论,群众愤怒之下反弹得更加厉害,评论全是让新负责人出来交代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尾、鸾鸟等老牌妖怪坐在沙发上,凉凉地看着南山君抓头挠腮,一脸着急。
他们猜得没错。
在南山君的统治下,很快,山海公司就会成为股市崩盘其中微不起眼的一个棋子。
说句人话就是——
要破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求求绵绵快回来吧!qaq
☆、饕餮的另一面
得知山海公司生意受影响的貔貅大佬坐不住了。他打电话过来,先是严厉谴责南山君办事不利, 居然把好好的一手牌打得稀烂, 让涂绵绵赶紧回来。紧接着他提出自己的要求:如果公司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会选择撤出投资。
虽然他钱多, 但他不喜欢亏本啊。他向来是铁公鸡的一毛不拔, 这次也是为了涨涨威风才会给山海公司投资, 若是他们敢亏本,他貔貅也做得出毁约的事情。
南山君听到他的话顿时急了。
新人们还乐得美滋滋,以为自己的直播反响不错, 就等着南山君开大会表扬他们。
事实上南山君的确开大会, 召集所有妖怪出来。但他并不是表扬新人们, 而是告知他们, 要他们暂时下线,取消直播。
话一出,群情激愤。
“凭什么啊!”
“对啊, 不是说的好好的表演吗?”
“你这个负责人怎么当的,朝夕令改。”
“真的是amazing,你太让我失望了baby。”
南山君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瞠目结舌有话说不出。老牌的妖怪们看够戏, 这才出来劝解,没劝好又被引爆脾气,加入争执的圈子里。一个个闹哄哄的,就差动手打一架,山海经瞬间化为菜市场, 只有狡相当淡定,在他们的身边转来转去找不知道藏在哪了的袜子。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
一道瘦削的身影晃晃悠悠地从楼道走出来。居然是一直闷在房间不出门的穷奇。
他穿着宽松的t恤和短裤,如猫瞳般的竖瞳泛着冰冷血腥的金芒,在大家的注视中站在原地,冷冷道:“你们,是想死吗。”
……
晚上刷到一大堆负面信息的涂绵绵也惊了。
她万万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连忙披着外套出门给南山君打电话,电话嘟嘟嘟好久,没有人接。
涂绵绵握着电话,看了一眼在卧室睡得正熟的涂婆婆,天狗正趴在沙发上睡觉,应该暂时不会有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