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课一会儿上课就死定了。」不知是那个缺德的向霍东丢了一团废纸。 「哗哗！流弹！」霍东敏捷的跳开，嚷嚷：「这不是为了让自己精神一点吗？别乱丢垃圾啊喂！」 看着霍东像只猴子一样在班上窜来窜去，一会儿骚扰一下这个同学，一会儿偷看一下另一个同学的作业，陈云忍不住笑出了脸颊一边深深的酒窝。 「陈云，这题你会做吗？」陈云後座的同学把作业推近他：「我昨天算了半天都算不出答案。」 「嗯？等等，我看看。」陈云翻出自己的作业本：「哪一题啊……嗯，我会，步骤是这样的，你看看。」说完後就把自己那本作业给了他。 「陈云你就好了，成绩一向这麽优异，都不用担心高考了。」後座的同学接过作业，有点酸溜溜的说。 「哈哈，没有的事……嗯……大家一起努力努力。」陈云乾笑，心想：是你没见过我上辈子的糟糕成绩而已，差点就上不了大学。 「不用谦虚了！大家都有眼看的。对了，你打算念甚麽科？」因为香港现在只有一间大学，其他都是私立学校，所以同学不用问也是知道陈云一定是入港大的！ 「甚麽科啊……」陈云歪头：「其实我满想念舞台艺术的……」陈云对这方面满有兴趣，要是能当个监制或者导演甚麽，那就好了。上辈子也是因为抱着对这方面的热情，才会跑去电视台混了几年。 「……啊？」後座的同学显然没想到陈云会有这想法，被吓得一呆，不过随後又想到陈云的家境，的确不用陈云再锦上添花，也就了然的说：「也是啦，以後可以见很多明星了。」 「哈哈，希望。」陈云没在意的笑了笑。想着他上辈子还见得少麽？甚至有些现在都还没有出生呢！ 「不说啦。作业一会还你。」後座很快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说实话到底要念甚麽科，陈云还没有一个定案。 商科就不用了，陈云觉得那些念来也是白费的，上辈子他不也是没有念，照样是老板，最重要还是实践！ 想到老师让他们这几天要交上联招的报名表和选择，陈云就觉得脑瓜儿特别痛。 霍东在班上蹦躂了一圈後，意犹未尽的坐回座位上抄陈云的作业了。 「霍东东，你打算念甚麽？」陈云小声的问。 「啥？随便都可以……」霍东根本就是把‘混’一字的精髓发挥到极致。 「你不如去念工商管理，至少以後也能知道公司的那点道道，不然以後怎麽养活lily？」陈云建议。霍东真的太二，对商界也很无知，要是念了後最少心中有个底。 「这……」霍东原想找个闲科随便混张文凭呢，听陈云这样说，好像也有一点道理？最重要，是lily！ 要是不能赚钱养老婆的男人，算甚麽好男人！霍东想，大男人主义发作，认为自己需要为lily着想，让她可以跟妈妈一样整天打扮逛街。 ──霍东也不想想lily本来就是跟他妈妈不一样，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性，又怎会乖乖的在家，这预定了在未来他们会为此而争吵。 「那好，我回去就把报名填了！」霍东想了想，就立即拍板定案。 「lily呢？你问了她没有？」陈云又问。 「唉，最近她不知怎麽一回事，一提到大学的问题就发脾气。」霍东趴在桌上：「明明成绩很好啊……」 陈云用脚指想也知道lily小姐绝对是为了学费而烦恼，毕竟这时代可不像未来那样多资源，就算申请学贷，基本的费用还是要出的，而照lily那个家境，根本供不起她上大学。 陈云试探的说：「会不会因为其他原因啊？」他调查了後，也觉得她算是个不错的女孩，虽然有小精明，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而那点精明配上霍东的二，绝配。 「其他？还有甚麽啊？不就是怕考不上吗？」霍东满头雾水，在他印象中考大学只有成绩不过关这一个困难！ 陈云扶额，没好气的说：「那笔学费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负担。」更别提你的lily女朋友了。 「……是这样麽？」霍东犹豫的说。 「当然，你自小不缺食不缺穿的，自然不觉得钱的重要。」陈云撇嘴。 「说到你好像缺过似的。」霍东白了他一眼。他是在蜜糖罐中长大，陈云又何尝是受过苦的人！ 陈云不说话了，他能说他之前甚至还在监狱中渡过吗？初时何止常常捱饿，甚至还捱打！那时他才觉得以前的生活有多美好！所以他很珍惜现在，拼命想要保留住这一点美好的时光。 「原来是因为这样生气啊……」霍东低声喃喃自语，开始有点明白女朋友的苦处了。 他苦恼地趴在桌上，没心机做题目了。 以自家女朋友的自尊心，直接给钱一定不行的。 要想其他办法了啊…… 陈云看了霍东一眼，回过头继续在白纸上乱画。 他想：霍东东，这次我都帮点出了她的心思，希望今辈子你们有好的结果。 无论学生再不愿意，日子还是如白驹过隙一样流逝。 踏日高考的季节中，四周的空气彷佛凝结起来。 家长简直把家中的小孩当成了易碎品一样看待，好声好气的侍候着，千叮万嘱他们要小心饮食﹑注意休息，有些更亲自陪着子女到场应考，学校四周守候着焦急的家长们。有些学校体谅家长们的不容易，更放上一些阳伞和椅子给他们坐着守候。 当然也有一些本来就是混日子的学生依然没有所谓的混着，唯一有影响大概是他们要早起应考，换了个地方睡觉……不过到底是高考了，缺席的人数不多，大多再混还是会来应考，以求把毕业证书拿到手！ 陈云拒绝了陈妈妈陪同的要求，他觉得自己重生来一回，该会的也会了，卷子做了那麽多张，倒是冷静得很。 就是霍东在考前突然发神经地开始温习到三更半夜的，霍妈妈很担心他的身体，还是陈云打了一通电话让lily劝阻他才好了，不然他可能直接倒在试场内。 陈云跟霍东分派到不同的学校应考，只有数科是在同一间学校，而霍东跟lily，由於跨区的关系，根本不会一起考试。 看着霍东考前紧张地看笔记，对比起他之前的懒散，陈云知道他是在意起来了，大概是想到要是考不上本地大学，出国的话会跟lily分开？当然这点应该是lily跟他说的，不然以霍东的情商来说真的不会想到那麽长远。 为了lily，霍东居然可以改掉他一贯以来懒散的习惯！ 爱情力量真伟大…… 陈云拿着布莱恩特意让人一早熬煮的营养汤水的保温瓶表示，他才不羡慕霍东呢！ ☆、74差距 香港的高考横跨了一个多月,最早考的可以早至三月尾便开始，最後一科则是要五月才结束，更别算上口试的时间了,所以有不少人会选择先温习较快考试的科目,把迟考的科目压後到考完其他科再温习。 陈云的学校一早便帮学生操练试卷,每个年度的高考试题已经做上六七遍，练习本更是影印完又再翻印的，所以陈云考时的心态很好，加上陈妈妈不时给他弄些东西补补,还有布莱恩小心翼翼的侍候着,考完後人没憔悴,身体倒是胖了好几斤,身高也长高了一点。 反倒霍东,不知是不是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在考试时几近疯狂的温习，考完後，整个人又瘦又憔悴，害霍妈妈心疼不己，直喊考不上就出国念书算了，她砸钱去捐个学位给霍东念！ 霍爸爸倒是没说甚麽话，但一时间对霍东的态度都温和了不少，破天荒的让霍东多出去玩玩，不要闷在家温习了。 於是霍东借此跟女朋友lily约会去，一起复习。 无论结果如何，等到最後一科考完後，除了要准备口试外，已经没甚麽其他需要紧张了，於是陈云痛快的甩开所有课本，统统的把试卷打包送给路边的拾荒老人。 陈云的英语是正统的伦敦音，加上上辈子在外国混了几年，倒是不太担心自己的英语口试，就是中文方面要恶补一下词汇和成语了。 但总算考完了，陈云也有时间跑去灵洲看看自己的那一片地。 建筑团队是霍爸爸公司的，熟人好办事，加上陈云又砸了大笔的金钱，日夜赶工，硬生生在一年半内把小小的土地都翻新了，结合现代的概念，保留了大量的植被，整个灵洲被打造成一个十分舒适的环境。 ──看上去像是给人居住多於工作。 霍爸爸自然是看过设计图，在徵求过陈云的意见後，从陈云的构思中大量地衍生出其他不同的现代建筑，这些图样使到霍爸爸的公司在众多公司中脱颖而出，成为建筑界一大头！ 直接影响的结果就是陈云记忆中现代化的香港，早了十多年就能见到未来发展的初貌了，甚至成为了其他大城市借鉴的对象──当然这是後话，此时陈云只是根据自己的记忆和香港未来发展的大方向来打造这个小小的灵洲，自然没想到他的设计会促进了香港的建筑物来了一个大跳跃。 灵洲说是洲，不如说是一块水中陆地，前前後後的面积加上来甚至不如香港岛某些地区的面积大。 不过对陈云来说这都不是问题，最大问题是他现在手上的人力资源依然不够，地方倒是打造好了，从英国挖来的人才也安置进去了，器材购好了，连现在时代没有的也让到他们研发出来替代品，可是…… 没有基层的员工啊！ 陈云头痛。 难不成连这样也要找布莱恩帮忙？那他还不如把整间公司都给他好了…… 当务之急应该找小叔，让他搭关系找一些优秀的电子人才，网罗进公司，至於训练……咳，由专业人士来。 陈云毫无压力的逼榨卡恩他们七位技术人员。 正当陈云计划着怎麽利用高考至放榜这个‘长假期’时，突然柯正新拨了一通电话给他。 「陈云，这……可以让你帮个忙吗？」柯正新小心翼翼的问。高三以後他们的联系就更少了，因为有新的计划，陈云在小卖部处基本就是甩手的掌柜，一切东西都让霍东去处理，再加上黄海生对陈云也没多大好感，乾脆就分开各自行政，此时柯正新会给他打电话，陈云是有点意外的。 「嗯，甚麽事？」陈云没有立即答应。 「海生……不不……黄哥他的英语不太好，我想问问你和霍东会不会有时间过来，我们凑成一个口语训练小组……」 「这啊……」陈云有点为难，其实他不太想把时间浪费在口试上，毕竟他有信心即使拿到a级的成绩，b也不会太难的，而其他部分的试卷陈云有信心能全部以a级通过，这样口试一个b也拉不下他英文的总成绩。 只是拉拢柯正新的心没有变的，这个‘会下金蛋的鸡’可要好好的打好关系。 陈云犹豫了一下，便说：「我不好先答应你。我去问问霍东，看他怎样。」毕竟霍东还有一个女朋友，估计要参加也是成双成对的？ 「哦……好。」柯正新有点失望，他还以为陈云会答应呢。他这一年多跟陈云的相处，觉得陈云其实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嘛，不像黄哥说的那样无耻。 「嗯嗯，你们应该不介意有一个女生加入？」陈云先跟柯正新打预防针。 「嗯？你的女朋友吗？」柯正新难得地好奇。 「不，霍东的。」陈云反了反白眼，他倒想把‘女朋友’带出去，但恐怕会吓死人。 「没关系，可以轮流练习的。」柯正新一口答应。 「唷，不用去问你的黄～哥哥吗？」陈云故意糗他。 「！」柯正新惊觉：「对哦，我要先问黄哥的意见啊！」 「……」陈云以为柯正新已经开始变得自立，想不到还是那麽…… 啧，那个黄海生有甚麽好的？ 「那我去问霍东，你去问黄海生，今晚再联系。」 「好好。」 ＊ 陈云问了霍东，他自然是答应的，这样陈云只好放弃自己原先的计划，还是乖乖先把高考考完再作打算。 至於陈小叔那边，陈云已经问了他，他亦答应帮自己搭线在大学里招揽人才。 说到口试，陈云想到了布莱恩。 要练口语的话，他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人吗？不求他天天到，有空来陪练一下就好了。 陈云想到这处时，霍东已经带着女朋友过来陈云的家中。 高考完後，陈爷爷见陈云没有意慾搬回陈宅居住，乾脆把房屋过户给陈云，正式变成了陈云私有的。 「陈小云！陈小云！十八岁的生日你要怎样过啊？」霍东拉着任彤彤坐在沙发上，迫不及待的问，上一个月霍东已经十八岁了，只是刚好在高考时霍家也没有大办，只是简单的吃了鸡蛋和蛋糕。 陈云有点恍惚，这样就十八了…… 「嗯，要问我妈。」陈云说，他也不知道家中有没有安排甚麽活动，照上辈子的记忆可能会举行庆生酒会，其实真正目的是陈伯伯和爸爸他们机会与其他商家聚一聚而已，陈云对此不太感兴趣。 「等考完後，我们去澳门怎麽样？十八了，进赌场玩几手。」霍东磨拳擦掌。 陈云听着，也有点手痒，好久没有赌过了，不知这时代的赌场是怎样？ 「你们没听过十赌九输吗？」任彤彤没好气的说：「还有你东东，你别带坏陈云了。」在她心目中陈云绝对是个翩翩的公子哥儿，成绩又好，人也乖巧。 「lily，他绝对带不坏的！他本身就够坏了！」霍东怪叫：「而且只是小小赌一下嘛，玩几手没关系啦！开心就好了！」 任彤彤一恍，然後低下头，突然意识到她与他们之间的差距。 要是她看来，这种送钱给人的活动自然不碰为妙，但在陈云他们眼中输点钱却是寻开心的。她无法否定他们的生活态度，但却觉得跟他们的圈子格格不入。 果然灰姑娘跟王子在现实是无法美满的生活下去……生活的差距太大了。 陈云察觉到任彤彤的失落，立即用眼神止着霍东的说话，把话兜回来：「说起来我生日，你们最好快想定送甚麽礼物！」 「我生日也不见你送我麽！」霍东不满：「最过分是我妈居然说过去了就过去了，不给我办生日会，啧啧！」 「你生日都过了一个月，办甚麽生日会。」陈云白了他一眼：「省省。」 「又不是我要在高考时节出生的！」霍东满是委屈，在沙发上扑来扑去：「十八岁啊！十八岁啊！」 任彤彤被逗笑了，抿嘴一笑，轻力的拍打霍东一下：「好啦好啦，我之後帮你补过生日，好了？」 「yeah！还是我家lily爱我！」霍东作深情状。 陈云发觉，也许霍东注意不到任彤彤的情绪变化，但是他却总能及时地把气氛搞活，这……是天生的技能？ 「说这个干甚麽！？」任彤彤作势要打霍东。 「好了好了，别在我面前秀恩爱！」陈云撇嘴。 「……抱歉。」任彤彤到底不如霍东厚脸皮，还是脸红了。 「滚回去你的布莱恩处！你又不是没有人要！」霍东怪叫。 任彤彤好奇的看着陈云，布莱恩这个名字……是男生？ 「死开！」陈云踢倒了霍东，大爷状的冷哼一声：「就算本少爷多的是人爱我，也不容许尔等小民在我面前放肆！」 「陈小云！」霍东扑过去跟陈云扭打成一团。 任彤彤坐在沙发上笑个不停，之前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 ☆、75家族 当陈云跟布莱恩提起帮忙练口语时,布莱恩却是一脸歉意的拒绝了：「抱歉，云云,我家族那边……需要我回英国一趟。」 「哎？没事？」陈云关心地问：「需要帮忙的话，告诉我。」虽然他不怎麽富有,但好歹还是小有资产的。 「不不不,每年大家都会凑个时间聚在一起而已。」布莱恩不在意的摆摆手。 「那，好。」陈云有点失落，布莱恩还没离开，他就觉得舍不得了？ 一开始陈云抱着不好的打算来接受布莱恩的感情,这几个月相处下来，陈云却觉得布莱恩是一个不错的人。 或许他会口花花，会撒谎,甚至性格也不算好，但跟他在一起，陈云感受到更多的，是欢笑。 跟狄耿的温柔不同，布莱恩甚至是以逗陈云为乐的，老是惹得陈云哭笑不得，恨不能踢他几脚来解恨，纵然如此，布莱恩却很会把握分寸，绝对不会做出令陈云暴怒的事。该贴心时贴心，他不开心时也会静静地陪着他，不发一言。 这样的男人，陈云有时也会心跳加急。 只是每当这时候布莱恩又会做出令他哭笑不得的事，一下子把他的心动给粉碎得连渣滓也不剩下。 陈云觉得，布莱恩绝对能打破他对英国绅士的美好形象。 「你回来後，我给你一个答案。」陈云下定决心，不要再拖拖拉拉了。 「甚麽！？」布莱恩震惊，他还以为自己的爱情长跑要拖上一段日子呢！ 「云云，你让我还没回英国就开始想着回来了……」布莱恩小心地牵起陈云的手。 「有甚麽好想的？」陈云白了他一眼：「我拒绝你的话，你会滚远一点吗？」要是拒绝有用布莱恩就不会现在还在他眼前蹦躂了。 「噢，当然不会。」布莱恩一口拒绝。 「那不就是了。」陈云微微脸红了一下，装作不耐烦的缩回手。 听到布莱恩这样说，陈云内心是高兴的，或许他现在还不够爱布莱恩，但是感情可以培养出来。 倒是布莱恩有点纠结，那麽要不要跟家中坦白呢？但他可以想像得出 「那等我……」布莱恩还没说完，就被陈云打断了话头：「电影开场了，我们进去看。」 「哦……」布莱恩有点失望，看来云云还是很害羞啊…… ＊ 过了几天，布莱恩见没办法再拖时间了，只好厌厌地跟陈云道别，带着秘书飞回英国了。 踏进英国的土地，彷佛连人也沉重起来。 ‘唉，真不想回来啊……’布莱恩抬头，看着伦敦那灰朦朦的天空。 ‘二少爷，夫人会伤心的。’洛迪一板一眼的说。 ‘让母亲跟我回香港住好了。’布莱恩恍然大悟貌。 ‘二少爷，老爷会追杀你的。’洛迪依然一板一眼…… ‘唉，有爸真麻烦。’布莱恩故作感叹貌。 ‘呵呵呵呵，我的宝贝布莱哎。’布莱恩的母亲娜沙笑得花枝乱颤，伸出手抱着布莱恩。 布莱恩的母亲保养得十分好，看上去还只是三十多岁的少妇，穿着一套丝质的连身裙及膝裙，脚上踩着一对白色小凉鞋，跟布莱恩站在一起像两姐弟似的。 ‘母亲！’布莱恩转过身抱住娜沙，感动的说：‘只有你永远不会抛弃我。’ ‘像甚麽话？好像是我把你赶走似的，是你自己硬是要离家出走。’布莱恩的父亲佐伦用手杖砸了一下地板，气得瞪眼吹眉。 佐伦穿着一整套燕尾西装，手扶着精致的镶金手杖。脸皮已经因为常常板着脸而有点僵化，即使是生气也显然有点怪异。他一身的打扮简直可以直接去参加宴会。 ‘妈！爸凶我！’布莱恩故作害怕。 ‘佐伦！’娜沙白了佐伦一眼，笑呵呵的挽着布莱恩的手：‘不要理他。我们mǔ_zǐ好好聊天。’ ‘还是这样不着调。’布莱恩的哥哥摇摇头，不知怎麽说这个弟弟比较好。 布莱恩的哥哥打扮比他父亲简单得多，但还是一整套西装。相比起来，布莱恩一身休闲装便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 ‘回家。’佐伦板着脸，硬蹦蹦的喊了一声。 他心中觉得气闷，为了这个儿子全家出动来接他，结果还是那麽气人，下次……下次不这麽准时来接他回家了！ ＊ 布莱恩回到了熟悉的家中，三座大型别墅形成了一个凹字，中间是一个大花圃，最中央有着一个天使的雕像在倒水。 布莱恩左看右看，有一年多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了？真令人怀念。 行李一早由下人送回他的房间，布莱恩插着裤袋，走进了自家的大门。 ‘妈先帮你准备点东西吃。’娜沙心疼地轻拍布莱恩的胸膛：‘都瘦了。’ ‘我非常期待。’布莱恩拥抱了一下母亲。 佐伦早就跟布莱恩的哥哥乔斯上楼，眼不见为乾净。 布莱恩无所事事的走到客厅，只见客厅内已经坐着几个客人。 布莱恩皮笑肉不笑的扯起一个笑脸：‘叔叔﹑婶婶……唔，表哥。’ ‘是布莱恩。’布莱恩的婶婶亲热地上前拉着他，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好久不见这小伙子，又帅了。’ ‘谢谢婶婶。’布莱恩露出优雅的笑容，看上去就小王子似的。 ‘啧啧，这气质……’布莱恩的婶婶还想夸，布莱恩的叔叔已经轻咳了一声。 ‘布莱恩。’他板着脸，严肃地叫了布莱恩一声。 ‘叔叔。’布莱恩低头，故作谦卑样。 布莱恩的叔叔显然很满意他的态度，不禁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好孩子，辛苦你了。’ 布莱恩中警钟打响，立即说道：‘不辛苦不辛苦，香港是一个值得发挖的地方。’ ‘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受到你哥哥的排挤才被流放去到那个小地方的。’布莱恩的叔叔充耳不闻，故作感叹。 ‘咳，其实是我自己……’布莱恩想要解释。 ‘不过你不必害怕。’布莱恩的叔叔打断他的说话：‘乔斯……是不会得意得太久的。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好让你回到总公司。’ ‘……’布莱恩想说，怎麽一个二个都不见得他好呢？ ‘自从你父亲退休以後，乔斯真是越来越轻狂了。’布莱恩的叔叔轻摇头，继续说：‘再这样下去，我真怕柏克莱家会被他败到一乾二净。我走了没关系，但寒了其他人的心啊。’ 原来是终於被人赶出了公司啊？不知这次又干甚麽才让到大哥那麽生气。布莱恩想。 布莱恩的叔叔完全不在意布莱恩没有接他的话茬，依然不停地说：‘现在是你挺身出来解救公司的时候了，放心，只要你开口，叔叔一定支持你回到总公司继任叔叔的副总裁之位的。’布莱恩的叔叔只差没有拍心口保证了。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布莱恩一眼：‘到时副的要转正，可比现在的分区总经理来得轻易多了……’ 布莱恩笑得极假：‘我考虑考虑……毕竟懒了一年多的骨头，不好活动啊。’说完还伸了一个懒腰，想要证明他的说话似的 布莱恩的叔叔有点不悦：‘你的雄心壮志都被磨灭了！再混下去，恐怕你会忘了你是柏克莱家的二少爷！现在柏克莱家不好了，你能就手旁观吗？’ 布莱恩抽了抽嘴角，他还真巴不得他们把他这个‘柏克莱家的二少爷’给忘了，整天搧动他去跟他哥争权，真不知脑子是怎麽想的？而且柏克莱家有甚麽不好还不是公司这群蛀虫所害的麽？说得多正气凛然，不过是想渔人得利而已── 这些话自小听到大，布莱恩早麻木了，也有一套的应付对策：‘哈哈，我觉得我哥做得挺好的……叔叔，你也不知道我一向不喜欢管闲事，你就放过我……啊，我去帮我母亲准备准备一下东西。’布莱恩借故就溜走了。 ‘喂！喂！布莱恩！’布莱恩的叔叔对着他急叫，但布莱恩充耳不闻，他只能恨恨的跺了一下脚：‘这个混小子。’ ‘怎麽办，亲爱的。’布莱恩的婶婶担心地靠过去：‘要是没办法把布莱恩拉过来，这场仗还怎麽打……’自己的人马都被乔斯除得七七八八，今天厚着脸皮上门想要跟佐伦告状，谁知道却被凉在这里，佐伦那个混帐连眼角也不分给他们一下！ ‘是啊！爸，我的游艇才交了首期，不能现在没了分红啊。’布莱恩的肥表哥也出声说，想到自己的宝贝游艇快要因为交不出钱而被收走，他胖胖的脸上的肉抖了抖。 ‘能怎麽办？凉拌！’布莱恩的叔叔没好气的说：‘要你们做事小心点，不要被抓到把柄，现在好啦，甚麽都没有了！’ ‘能怪我吗？你自己不也挪用了……’布莱恩的婶婶不甘後人的说。 ‘爸，还不是因为你不给我钱买游艇！’ 这一家人还没想到办法，已经先在客厅内自己吵了起来。 ☆、76练习 夏日炎炎，陈云他们借了学校的课室来练口试,就是为了凉凉的冷气。 陈云一脸无聊地趴在桌上,整个人显得厌厌的,没多少精神。 霍东跟任彤彤走进来时，就看到他昏昏欲睡的样子。 「嘘。」柯正新示意霍东不要吵着陈云。 「怎麽了？」霍东跟他做口形。 柯正新压低声音,小声地说：「感冒呢,让他回去休息又不愿意，趴在那处休息。」 霍东挑了一下眉毛，觉得陈云很反常，他可不像是为了不失约而勉强自己的人，在他印象中陈云是着重享受的了……除非他没钱。 任彤彤很担心地看了陈云一眼。 霍东大声地说：「跟大家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任彤彤。lily,这位是柯正新，这位是混帐……不……黄海生。」 任彤彤轻扯他一下，有点责怪地看着他，似乎是不满他吵醒陈云。 「大家好，我叫任彤彤，英文名是lily，大家叫我lily就可以了。」任彤彤露出大方得体的笑容，含蓄地对柯正新和黄海生点点头。 「啊，霍东东你来了啊。」陈云厌厌地从桌上爬起来。 「陈小云，没事就回去休息，逞甚麽强。」霍东大刺刺地说。 「哈啾！」陈云拿出纸巾揉了一下鼻子：「没事，还可以的。」声音哑哑地。 「你没事？怎会生病了？」任彤彤很担心的问：「吃了药吗？」 「嗯，没事……昨晚冷气开太大，冷着了。」陈云又吸了一下鼻子：「你们不要管我，我负责评分就好了。」 「我就说，他有事的话那还会出现？」黄海生不屑的撇嘴：「这副模样做给谁看呢？」反正他怎麽都看陈云不顺眼，一整个小人的模样，说好一起把小卖部做起来，结果他人倒是日夜不见人影，甚麽都甩给他干了！钱照收……甚麽人啊？只有霍东那蠢蛋会无条件地帮着陈云。 ──要不是凯丰有陈云的熟人看照着，以他的随便，早晚要倒闭！ 陈云还没说话，霍东就先爆发：「你这个人怎麽这样黑心！陈小云都病到这样还嘲讽他！」 「不是吗？让他去休息又不休息，他不是……」黄海生不甘寂寞的反驳，却被柯正新打断了说话。 「黄哥，别……」柯正新轻轻地扯扯他的衣袖，神色有点为难。毕竟口语小组是他带头发起来，现在黄海生跟霍东又对上，他也不好过。 「哼。」看在柯正新份上，黄海生愿意偃旗息鼓。 「咳咳，开始，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个上面。」陈云淡淡地说，一点也不把黄海生的叫板放在眼内。 ──小卖部就是他占大头，他能咬他麽？不要忘了连他入股的钱也是由他先代垫的。陈云问心无愧。 「这是题目，我问老师借来印的。」柯正新每个人派了一张影印纸。 「好，开始计时。」陈云拿着计时器。 「等等！」霍东作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气都没喘呢，这麽快干啥，先让我放下东西嘛。」 「快点。」生病的关系让到陈云的耐心严重下降了不少。 等到霍东磨蹭了一会儿，再次开始时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任彤彤不好意思地对柯正新他们笑了笑，赶急拉着霍东坐下来。 四个人正好两两面对面而坐。 当四个人低头准备时，陈云调好了时间就放在一侧，自己搬了一张桌子坐在他们中间再远一点的位置，刚好看到霍东和黄海生的侧面。 他又趴在桌上，看着时间静静的流逝，拿出了裤袋新买的call机。 没有新的讯息。 陈云失望地把它放回口袋，心中有点想念布莱恩了。 要是他知道他生病的话，会很心疼…… 想到这样，陈云的心情好过了一点。 十分钟的准备时间过去後，计时器嘟嘟嘟的叫了起来。 各人放下手上的笔，看向陈云。 陈云揉了揉鼻子，哑着声说：「现在每个人有两分钟的发言时间，之後会有十五分钟的讨论时间。现在正式开始。」 他又按了计时器，设定好时间，便看着霍东他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他手上有一张评分纸，陈云无聊地听着他们的讨论，在上面画画写写。 一个下午过去，几个人意犹未尽，尤其是霍东和黄海生，吵到差点没上演全武行了。 令陈云意外地，任彤彤的英文水平不错，用字较为古典甚至有些生字连陈云都不懂！ 柯正新和黄海生来时排好了桌椅，於是离开时由陈云他们收拾，两人见没事干便先走了。黄海生是回家，柯正新跟他着去小卖部。 任彤彤和霍东搬着桌椅时，陈云问了这个问题。 任彤彤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是因为我自小看圣经……我是读经小组组长，所以认识的生字会比较多和……生僻。」很多生字都是在圣经上学回来的，所以文句很典雅。 「原来这样。」陈云恍然大悟，真诚地赞道：「你真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 任彤彤低下头，笑得有点落幕：「……只是带小朋友读经的话，每次礼拜後神父都会送我一些点食物作工资，那些东西够我们家吃一个星期了……」这也是为甚麽她会努力去看圣经，争取成为读经小组的组长，要知道竞争还是很大的，尤其贫民区很多的小朋友都希望得到这一份‘工作’。 「呃……」陈云抓抓头，自知说错话了。 「lily，你教我读圣经！我也要跟你一样了不起！」霍东大刺刺的说，显然很以自家的女朋友为荣。 任彤彤含蓄的一笑，主动拉起霍东的手：「你的英文已经很不错了，真的！」 「还不太行啊……」霍东不好意思地吹起自己额头的散发：「说好了一起上大学的，我真怕……」 「不怕，我对你有信心。」任彤彤认真地说：「东，你绝对可以的！」就是因为霍东这份对任何事情的执着和认真，她才会喜欢上这个大男孩。 「你们真讨厌……」陈云妒嫉地说：「别在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啊……」 「要你管！」霍东跟他做了一个鬼脸，排好了桌椅後，拉着任彤彤的手对陈云说：「我跟lily再去逛街，你自己回去。」 陈云厌厌地挥手：「走走走，你们够烦人了。」 见到霍东和任彤彤有说有笑的走了，陈云又拿出了call机。 依然甚麽都没有。 陈云冷哼了一声：「一回英国就把我忘了，布莱恩你好样的！」 ＊ 此时在英国的布莱恩很苦恼。 不知他大哥在这一年的时间内搞了甚麽，居然那些亲戚来了一波又一波，言外言内一直在劝他回总公司‘好好地看住他大哥不要不懂就乱搞一通’。 布莱恩只想仰天长叹，这都是甚麽事啊？ ‘雪儿姨姨，这件事我真的作不了主……’布莱恩头痛地扶额，要安排甚麽人进公司做不是应该去找他爸或者是他哥吗？都涌来找自己怎麽一回事？ 最痛苦是这几天是家族聚会的日子，所有亲戚都涌到来伦敦，也使到布莱恩的麻烦事直线上升。 ‘你……’雪儿还想再说甚麽。 ‘呵呵，好久不见了，雪儿。’布莱恩的妈妈娉娉袅袅的走过，脸上挂着美丽的微笑，手挽着布莱恩的手臂，冲着雪儿一笑。 ‘呃……好久不见。’雪儿尴尬地拨了一下头发，赶急对布莱恩说：‘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嗯，我先走。’然後提起裙子，对娜沙一笑，立即像火烧屁股一样逃离了。 ‘哼，算她还有羞耻之心。’娜沙虽然在微笑，但嘴上却无好话：‘以前敢勾引我的老公，现在敢缠着我儿子，她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妈，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哦。’布莱恩亲昵的用鼻子蹭了一下母亲的脸。 ‘你啊，快去你父亲那处，那些奇怪的人就不敢过来了。’娜沙被逗笑了，轻拍了布莱恩一下。 ‘这不是让他骂出来吗？’布莱恩苦笑：‘父亲觉得我不做正事，整天只在胡混。’ ‘乱说，我的宝贝怎麽不做正事呢？’娜沙又哼了一声：‘他心中只有乔斯这个儿子！’ ‘乔斯也是你的儿子。’布莱恩提醒道。 ‘不要提那混蛋了，我看中了一套意大利水晶吊灯，他嫌弃太过华丽不让我买，儿子管母亲，这世界反了啊！’娜沙一提起这件事就气冲冲的。 布莱恩知道自己哥哥的性格，赶急开解她说：‘是因为跟我们家的装修格格不入。如果母亲你很想要，可以挂到去伯明翰的别墅处。’ 娜沙噗的一笑：‘好了好了，看你紧张的。宝贝就是太乖了，你爸爸和哥哥都不知道你的好。’娜沙看得分明，要不是布莱恩自小装疯卖傻的性子，说不定和乔斯两兄弟早就反目成仇，再加上四周的混帐搧动，这家决没有现在的安宁。 可是这样的布莱恩让到娜沙很心疼，觉得委屈了小儿子，明明布莱恩小时候也是很有雄心壮志的，现实却让到布莱恩早熟起来，在他长大後，娜沙已经分不清楚他的笑容，到底何时是真心﹑何时是假意了。 ‘别说这个，妈跟你回去，就看佐伦还敢不敢当着我脸骂你！’娜沙轻声的呸了一声：‘看老娘还放不放过他。’娜沙在年轻时可是参过军的……虽然是负责礼仪的。 两mǔ_zǐ对视了一眼，都是一笑，看上去是那样相似的狡猾。 可以看出乔斯大哥的性格和样子随他爹，布莱恩就随他娘。 难怪娜沙会更宠爱布莱恩多一点。 ☆、77生病 晚上,陈云回到家中，吃过晚饭和药後便回房间休息了。 他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突然电话声响起。 「喂？」陈云哑着声音，打了一个哈啾：「有甚麽事快说，没事就挂线。」 「云云？你生病了！」布莱恩原本喜悦的声线一下子变了调,甚至有点破音。 「哼。」陈云懒得说话,只发了一个音。 「看了医生吗？吃了药没有？今天一整天都在休息吗？」布莱恩一连串的问题让到陈云心烦气躁。 「唔。」他又发了一个音,闭口不言。 「……咳,我不阻你休息了,多点休息。还有三天我就会回来,等我！」布莱恩说。 陈云哑着声音开尊口：「这时候你不是应该说立即从英国飞回来照顾我麽？」电视剧都这样说的。 「……云云，这不实际。」布莱恩诚恳的说：「就算我飞回来你家也不会让你独自一个搬出去住的……」这样怎样照顾他。 「没诚意。」或许是药效让到陈云的脑袋昏沉沉的,这样幼稚的对话脱口而出，说完後他打了一个呵欠：「不说啦，我去睡觉了。晚安。」 布莱恩脑补了陈云红着鼻子﹑流着泪水，可怜兮兮的床上没人照顾的样子，顿时心疼起来，立即变了口气：「我明天就回来！」 「？？？」陈云满头问号，完全不理解对话是怎麽变成这样的。 他揉了揉眼睛，实在困得很，也不想跟布莱恩闲扯了，随口就说：「随便你，晚安。」说完也不等布莱恩回话，直接挂了电话。 这一头陈云一觉到天光，睡得非常踏实。另一头布莱恩已经着手准备机票了。 娜沙倚在布莱恩的木门上，看着他收拾行李，有点不满地说：‘这麽急着走，不陪我多几天吗？’ ‘亲爱的母亲，再多留几天我就要被烦死了。你放过我。’布莱恩哀号。他很懂得如何把错处转嫁到别人身上，让自己逃过罪责。 ‘那群人……’娜沙咬着下唇，很委屈地抱着布莱恩：‘宝贝，我舍不得你。妈妈还是跟你一起去香港，看着你没人照顾，妈妈很心疼。’娜沙完全忽略了布莱恩身边的管家和万能的助理，从私生活到公事，布莱恩很多时都只需翘起二郎腿等着作最决的决定。 ‘好，妈。’布莱恩装作感动地拉起娜沙的手：‘我们一起私奔去香港，不要管爸爸了。’ 娜沙笑了出来，不依地轻拍布莱恩一下：‘又拿你爸爸来压我，坏小孩。’她知道丈夫可以容忍她的任性和某些行为，却决不能容易当家主母跟着小儿子‘离家出走’，这是颜面的问题。 ‘妈妈，怎会呢？我是真心诚意地邀请你跟我一起去香港的。’布莱恩装作很委屈。 ‘宝贝，在香港要小心点，要是不够钱花了，问妈妈要。’娜沙左右各亲了布莱恩的脸额一下。 ‘嗯，好的。’布莱恩也在她脸额上回以一吻。 ‘去跟你爸爸道别，我知道他不舍得你，只是不好意思说。’娜沙踮起脚摸了摸布莱恩的头发：‘宝贝，我真不舍得你。’可怜的布莱宝贝，为了这个家辛苦了。 ──由此可见布莱恩的脑补绝对是遗传自娜沙的！ 布莱恩收拾好行李後便敲响了父亲的书房门。 只见佐伦坐在有背的木椅上，批阅着文件。 ‘有事？’见到布莱恩走进来，他搁下笔。 ‘父亲，我明天就回香港了。’布莱恩在他面前半分也不敢造次，乖乖地坐下。 ‘嗯，你妈跟我说了。’佐伦脸色淡淡的。 ‘……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个消息，没事了，我出去。’布莱恩觉得自己跟父亲绝对是中国人口中所讲的八字不合，两父子面对面而坐也没甚麽话好说的。 ‘坐下！’佐伦习惯了上位者的角色，一开口就是命令。也难怪会让到两兄弟在小时候都觉得他父亲对他们十分冷淡，没有半分的喜爱。 ‘是。’布莱恩低眉顺眼。 ‘我听你哥说了你在香港的作为了，做得不错。’佐伦硬绷绷的说，听上来不像是赞赏，而是责怪。 ‘谢谢父亲。’布莱恩依然低着头，一副谦恭的模样。 ‘不过……’佐伦话锋一转：‘做人不能因为这样而骄傲，记住，你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需要改善，更应该刻苦地学习，洛迪是一个好秘书，但不要忘了你是柏克莱家的二少爷。’ ‘是的。’ 两父子对视着，沉默了十几秒，空气彷佛像是凝固了一般。 佐伦板着脸说：‘要是你觉得自己无能，那就回来柏克莱家。就这样……没甚麽事了，你出去。’这是变相告诉布莱恩，柏克莱永远是他的倚靠，可是语调和言词怎麽听都不怎麽对味。 布莱恩一早习惯了父亲这样腔调，应了一声後便起来走了出去。 回房间时，布莱恩看到他的大哥靠在他房门旁边的墙上，沉静地等着他回来。 ‘哥。’布莱恩叫了他一声。 ‘布莱恩。’乔斯站直：‘去了找爸爸？’ ‘嗯。’布莱恩拿出锁匙打开了房门。 乔斯随着布莱恩走进他的房间，找了一张沙发坐下来。 ‘喝酒吗？’布莱恩站在台上，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好。’ 两兄弟一人拿着一杯酒，轻晃着透明玻璃杯内的红色液体，乔斯坐在长型的沙发上，而布莱恩则坐在与它形成一个直角的单人沙发上。 ‘这麽急赶着回去，是有甚麽事吗？’乔斯问。‘觉得亲戚厌烦’这种理由只能骗骗他们的母亲罢了，他和父亲才不相信布莱恩会这麽没耐性。 ──十几年都这样过去，怎麽今年就特别不耐烦？ ‘嗯。’布莱恩也不隐暪：‘我家亲爱的生病了，我要回去照顾他！’ 乔斯晃着酒杯的手一顿，抬起头：‘我怎麽没听说过你交了女朋友？’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麽？只有他啊。’布莱恩纳闷地说：‘我不花心。’以往跟别人交往也不会一脚踏数船啦。 ‘……我以为你只是玩玩的。’乔斯觉得自己忽略了甚麽：‘你想清楚了？’ ‘我向来很认真的。’布莱恩很郁闷，他的形象有这麽差吗？连他哥也认为他是个花花公子？他对每一段感情都是真的！ ‘……别跟爸妈说。’乔斯最後只能这样交代。 ‘我会的。’布莱恩认真地承诺，他现在很喜欢陈云没错，但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还是不要吓到母亲。 ──至於父亲？布莱恩不认为他会给任何事情吓倒，那怕英国整个陆沉，恐怕他也是那样一号的脸色。 ＊ 布莱恩一下飞机，立即打电话给陈云。 刚好陈云吃了药在家中休息，等到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懒懒地从被子内伸出手把话筒拿近自己耳边，喂了一声。 「云云，我到香港了！」布莱恩活力的声音穿透而出。 「哦。」陈云反应很冷淡，因为脑子完全闭塞，大脑跟不上反应。 「我现在可以来你家吗？」布莱恩问。或许是因为心虚的关系，他完全没有去过陈云家拜会过陈爷爷他们，反倒在商业年会时跟陈爷爷聊了一会儿。 「来啊。」陈云蹭了一下枕头，下意识应道，根本没有想过布莱恩来他家会衍生出甚麽问题。 「好！我回家放下行李就来！」坐了十几小时飞机，布莱恩还是精神得很。 「哦。」陈云应了一声，随手把电话挂了。 大概二小时多後，布莱恩去到陈云的家中。 陈云吩咐了杨嫂一声，又交代了布莱恩的外貌，因此布莱恩很顺利地进门，直奔陈云的睡房。 此时接近黄昏时份，天色开始变阴，淡黄色的阳光挣扎着发出最後一丝的光芒。 布莱恩小心翼翼地接近床上突起的那个‘包’。 「云云？……云云，你这样闷着不热吗？」布莱恩蹲在他床头，看着陈云整个人都缩在被内。 此时已经开始踏入夏天的季节，房间内只开着少许的冷气，显然是不够凉的。 陈云猛的拉下被子，他的脸闷得红彤彤的，盯着布莱恩吐出一个字：「热！」 布莱恩只觉得心都软了，有种陈云是自己儿子的错觉── 他拿出手帕帮陈云抹去额上的汗水，亲了他一口。 「你怎麽来啦？其实我只是开玩笑……」陈云此时才清醒过来，看到布莱恩真的为了他一句话而回来香港，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没，在英国也待得闷了，早点回来也挺好的。」布莱恩毫不在意，要是他不乐意谁能逼着他回来呢。 「布莱恩。」陈云伸出手抱着他的颈子：「你对我太好了……」这样我会觉得内疚，内疚自己不够爱你。 「那你就加倍还我。」布莱恩轻拍陈云的背。 两人一时无话，陈云靠在布莱恩的肩上，只觉得所有压力彷佛在一刹那间都消失了，眼前这个男人会一直陪着自己走到最後麽？ ☆、78吃饭 就在陈云和布莱恩在楼上‘鬼混’,没多久後陈妈妈和陈叔婶便逛完菜市场回来。 听到杨嫂的话，陈妈妈有点好奇这个跟自家儿子很熟的外国人到底是谁呢？ 要知道陈云连同学都不带回家的，除了霍东外，似乎都没有几个人跟陈云玩在一起。 当然陈妈妈知道陈云在学校并不是独行侠，只是真的没有听说过儿子有甚麽外国友人啊？ 而且自己也不懂说英文,不知到时会不会跟他沟通不到？ 纵然心中转过几个想法,陈妈妈还是吩咐下人准备多点米饭,自己亲自操刀煮几样拿手小菜。 对比起陈妈妈,陈叔婶显然有点木木的。 自从一年前那件事情的发生,导致陈叔婶娘家的两兄弟全被赶出陈氏,陈爷爷看在陈叔婶份上，倒是没有太难为这两人,甚至连罪责也没有追究，但到底失去了陈氏那份高薪水的工作，董家两兄弟并不太好过。 陈表哥一家飞到美国躲风头，直到今年才时不时回来香港探望陈爷爷，但也不敢久待，怕那些狗仔队又闻风而来，再次堵在陈宅门口不离去。 每当陈爷爷看着冷清清的餐桌和敞大却又显得幽森的陈宅，他就不禁摇头叹息，加上陈云为了高考的关系也搬到去学校附近的住宅，使到陈宅的人气更少了。 为此陈爷爷大发脾气，勒令陈叔婶留在家中，出入甚至需要有人陪同，这和变相的软禁没有分别了，为的就是让她和娘家断绝关系，那一门亲戚，陈爷爷不认了！陈叔婶在陈氏挂名等收钱的那份工也失去，可以说在陈家除了大房的媳妇这个身份没有丢掉外，陈叔婶几近一无所有。 现在陈大伯也恼了陈叔婶，搬出了主人房，自己睡在客房内。管家大权落在陈妈妈身上，连陈小堂哥也借故在找工作磨练自己而搬了出去，可以说陈叔婶的一切全都失去了。 她亦失却以往的灵巧，一直变得呆呆的﹑沉默的，彷佛取替了陈云明的角色，变成陈宅内另一个隐形人。 此时她听到这消息，只是微微地抬起了眼，又无声无息地低垂。 陈妈妈见状，暗地里叹了一口气，努力挽起笑脸说：「大姐，这样，今晚你去休息，晚餐由我来煮就好了。」 「哦。」陈叔婶还是木木的，这样应了一声後便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影回到房间。 她一回到房间，翻出了自己的存摺，看着上面逐渐减少的金额，不禁叹了一口气，露出了忧心的脸庞。 她并非因为陈爷爷的命令而黯然销神，而是因为自家两个弟弟染上了毒瘾。 都怪那个狄耿，他把弟弟们带上歪路。董家本来并非甚麽大富人家，充其量也只是有一点自己的家产而已，当初要不是陈氏还没发迹，也轮不上她嫁给陈大伯。 虽然家财因为董氏两兄弟在陈氏挪用公款还有陈叔婶不时的补贴等等而扩大了不少，但是这下子两兄弟被赶出了陈氏，又让陈爷爷追回了半数的公款，财产一下子缩水不少。 现在还染上毒瘾，每日花费的已经超出了他们家庭的收入。陈叔婶不忍心看到两个弟弟受苦，就把自己一直存着的私己钱拿出来接济他们。 但这个坑越填越大，陈叔婶的存款已经大半被两个弟弟用去买毒品，越陷越深。 陈叔婶不是没想要他们戒毒。 可是每当她的弟弟哭得一把液一把涕，连喊带叫的说：「姊啊，你连这一点乐趣都要剥夺我们吗？当初要不是家中大部分的钱给你办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那来你现在的地位啊！给我！快给我！我受不了！快……快！拿来！」 一次又一次，陈叔婶都败在自己的心软之下。 可是再这样下去，她也没有钱了…… 要不，问一下云申要？ 毕竟他也是黑道的不是吗？让他每日提供一点……提供一点没关系？ 只是她又怕让陈爷爷知道这一件事，她知道陈爷爷绝对受不了自己的亲家吸毒，最大可能是逼着她的两个弟弟去戒毒。 只是他们说得好，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工作了，这样痛苦，做姊姊的又怎麽忍心夺去他们唯一的乐趣？ 陈叔婶掐着存摺簿，脸上犹豫不定。 ＊ 晚饭煮好後，陈妈妈走上二楼，敲敲陈云的木门：「云云﹑布……布莱恩先生，可以出来吃饭了。」陈妈妈练习了半天还是发不出那个音，只好用中文代替。 布莱恩打开门，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是陈伯母吗？你好！你好！」他握着陈妈妈的手上下摇摆。 陈妈妈脸红了一下，有点吃惊地说：「你的广东话说得真好！」 「这必须的！」布莱恩得意地说：「来中国人的地方做生意，当然要会他们的语言！中国的文化很广博，我还需要继续努力！」 被人这样夸自己的国家，陈妈妈自然开心：「哎，是啊是啊，今晚我也煮了不少家常小菜，留下来吃饭！」 布莱恩是属於三分颜色上大红的典型，当下立即点头：「好好好，难得可以品尝到传统的中国食物，我非常期待。」 「妈……咳咳……」陈云拿纸巾揉了一下鼻子：「你别管他，他会自己出去搞定的。」 「你这小孩，怎麽可以这样对客人呢？」陈妈妈白了陈云一眼，反手拉着布莱恩：「菜式普通，希望你不要介意，现在就下来吃饭？」 「谢谢伯母！我真的迫不及待想要品尝了！」布莱恩偕同陈妈妈走向楼下，途中不断地恭维陈妈妈，惹得她一直呵呵笑。 切，做作。陈云撇嘴。 陈云在晚间磨蹭了一会儿才下来吃晚餐，走到餐桌前他习惯性看了看主人位，空着。 「爸妈﹑大伯﹑叔婶﹑小叔。」陈云礼貌的打招呼，他们应了一声。 「爷爷呢？」陈云问。 「爸他去了朋友家，顺便留在他家吃个便饭，不用等了，吃。」陈妈妈帮布莱恩张罗，深怕他不懂拿筷子还给他备了叉子。 陈叔婶默默无声的喝汤，似乎没有意识到陈云的到来。 「那还煮这麽多？太丰盛了？」陈云侧过头，打了一个哈啾。 餐桌上满满是一桌的食物，有些还重复了几道菜！ 「你姑姑他们迟点会到呢，飞机迟了点，赶不及回来吃晚饭。这些都给他们留的，不要吃啊。」陈妈妈说。 陈爸爸跟布莱恩已经在一旁喝起酒。 即使挑剔如陈爸爸也不得不承认布莱恩的优秀和知识的广博，那怕和他聊上中国的时事，也能搭上一两句。 陈大伯坐在陈爸爸身旁，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就是正眼也没有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妻子。 陈小叔微笑着拍拍身边的椅子：「云云，坐这边，今天布莱恩来了，你可以好好地一起聊聊啊。」 「哦。」陈云坐过去另一边，没有坐在陈妈妈身边。 这样餐桌变成了男人坐一边，女的那边只有陈妈妈和陈叔婶两个人。 吃饱喝醉，连陈云也喝了一点杯，几个大男人就转移阵地去客厅聊天，陈小叔明天还有早课，吃完饭就开着车回自己家了。 布莱恩不动声色地恭维陈大伯和陈爸爸，倒也哄得他们十分高兴。 聊了一小时多，陈姑姑他们一家终於回家了。 陈宅再次热闹起来，陈爸爸和陈大伯也借机回到自己书房，留下陈云陪着布莱恩。 陈云戳戳布莱恩：「你很会装喔？何时走？」 布莱恩侧过头，优雅的一笑，看上去又成熟又有风度，只是吐出来的说话却不是这样的：「云云宝贝，你不会不舍得我麽？我可是为了你特地从英国赶回来的，人家多可怜啊呜。」说完後的一刹那间还露出了一个扁嘴委屈的嘴脸，顾及了此时正在陈家作客，很快又变回那绅士布莱恩。 陈云无语：「根本是你不想再理你那群极品亲戚才逃回来。」刚才布莱恩已经对陈云大吐苦水，把他在英国的苦逼夸大了十倍来说。 「这可不是……」布莱恩伸手想要抱抱陈云。 「柏克莱先生。」 布莱恩立即缩回手，回头。 只见陈表哥微笑着站在客厅的拱门前看着他。 「姜先生。」布莱恩对他点点头。 「闻名不如见面，柏克莱先生果然如传闻一样好风度。」陈表哥走过来：「不介意我坐下来。」 「请便。」布莱恩伸出手，作了一个请的动作。这动作却是潜越了，真正这个家的主人陈云坐在另一旁，却是布莱恩这个客人代答。 「不知今日柏克莱先生光临寒舍，有甚麽指教呢？」陈表哥笑脸不变，没有半分不悦。 「叫我布莱恩就可以了。」布莱恩也气定神闲，对陈表哥微微一笑。 陈表哥的眼神在陈云与布莱恩之间游离不定，似是发觉了甚麽，又似只是在观察，他倏然一笑：「布莱恩，朋友？」伸出来手。 「朋友。」布莱恩也伸出手跟他握了一握。 陈云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布莱恩。 一刹那间觉得要是布莱恩能维持这样的帅气，说不定他很快会深陷其中了。 精英甚麽，真是迷了个死人！ ☆、79疯了 陈表哥和布莱恩互相审视着，两人盯紧对方,彷佛在空气中角力一般,直到陈妈妈的到来打破了彼此的沉默。 「来来，布莱恩吃点水果？」陈妈妈热情地把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然後转过头问：「姜清,你要去吃饭吗？云云招呼布莱恩就可以了,你饿了的话，先去吃饭？」 陈表哥摇摇头：「不了,我在飞机上已经吃了饭盒,够饱了,饿了再吃。」 「那行，菜给你留一点，饿了再吃。」陈妈妈也不纠结，对布莱恩笑了笑：「你们继续聊天，不用管我。」说完後便随手从茶几下拿了一份报纸往饭厅方向走过去。 陈表哥转向陈云：「你生病了？」他见到陈云的鼻子红红的，而平时的陈云那像今天一样沉默。 「嗯啊。」陈云哑着声应了一声，厌厌地趴在扶手上，一点也不想动。 「那应该早点休息……」陈表哥点点头，虽然话是对陈云说，但目光却是看向布莱恩。 布莱恩也识趣，立即站起来说：「时间不早，我也要回去了。云云，你早点休息，多喝水对身体好的，下次再来看你。」 云云？陈表哥在心中打了一个突。似乎两人比他想像中更为熟稔。但这念头在心中闪现过一秒，很快便被压下去了。 「嗯……」陈云半点送他的意欲也没有，对布莱恩挥挥手：「再见了，不送。」 「怎麽可以这样没礼貌？」陈表哥喝道，对布莱恩说：「小孩子不懂事，我送你出去。」 「没关系没关系，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布莱恩推辞，似是有点不舍的看了陈云一眼，可是对方却打着呵欠，药力开始发挥，精神也更为不足。 布莱恩只能遗憾地离去了。 陈表哥送走了布莱恩，回头看了已经歪着头在沙发上睡着了的表弟。内心有种复杂的感觉。 这个陈云，不如想像中那麽废柴，也不好看透啊…… 聪明的陈表哥认为陈云是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出跟布莱恩的亲昵，不过那个布莱恩也似乎跟陈云真的很熟。 ──其实陈云只是生病又吃了药的关系，所以头脑一直处於半昏迷的状态，倒不是有心在陈表哥面前跟布莱恩表现得那麽亲密的，毕竟他们两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陈表哥摸摸下巴，觉得他离开了一年，家中似乎变得有趣了一点，或许陈云是可以期待的，等到他长大後应该可以接管陈氏……到时自己就可以甩手不干，专心搞自己的室内设计工作室，那未来想想就觉得美好极了。 作为股份持有人之一的陈表哥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希望陈氏倒闭。 他下半生还想靠着这点分红还想跟女朋友结婚过自己的小日子呢。只是他一直觉得陈氏要是没有他的话，恐怕会变得很糟糕。这也是他一直犹豫不决，不知是不是真的如女朋友所言自力更生…… 唉，真没办法啊，聪明人总是特别多麻烦。陈表哥耸肩，顺手关上了大铁闸。 陈云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最後陈表哥想了想，推醒陈云，让他回去房间休息，不要在客厅碍眼了。 听到陈云咬着牙，想把他扁一顿。 晚上十一时多，陈爷爷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 「爷爷。」「爸。」陈表哥一家和陈妈妈在客厅内泡茶看电视，听到门口有动静立即回头。 「嗯，回来了？」陈爷爷放下手上的纸袋，对陈表哥说：「跟我进来。」然後慢悠悠地撑着拐杖往楼上走。 「是！」陈表哥站起来，小步跑到陈爷爷身边搀扶着他走楼梯。 陈妈妈和陈姑姑对视了一眼，继续闲聊。 ＊ 「坐。」陈爷爷双手撑着椅柄，轻轻地把自己移动到他的红木雕花大椅上坐下。 「爷爷，找我有甚麽事？」陈表哥随意地拖了一张椅子坐下。 「刚才我去老黄处，得到一个不怎麽好的消息。」陈爷爷叹了一口气：「老黄从他儿子那处得知，狄耿疯了，现在转关入精神病院，也就是说他从监狱出来了……」 「怎会？」陈表哥震惊：「一年时间而已，他的变化这麽大？居然疯了？监狱真是一个……」在陈家刻意地淡化狄耿的影响下，陈表哥已经很少想起狄耿。第一次在外面自己搞生意便以失败告终，这才是对陈表哥来说最大的打击。 「我怀疑他不是疯了，而是借机出狱，不知还会搞甚麽小动作。」陈爷爷摇摇头：「那孩子我看过几眼，是一个心志坚定的人。算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我不希望一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在我们家……任何一个人身上，小心为上。」 「我会托人留意他那边的情况。」陈表哥也肃穆以待。 「不用，」陈爷爷淡淡地说：「你帮我看好云云就可以了。」 「？」陈表哥满头问号。 「我觉得云云，跟他的关系可能没有表面上看来那麽疏远。」陈爷爷锐利的直觉让到他多次避过了各种危机，这次他也只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陈表哥回想到陈云在狄耿入狱後那没心没肺的表现，第一次怀疑起陈爷爷的直觉。 ──就他那样子还跟狄耿关系好？他只差没烧炮仗庆祝也…… 陈表哥心头满是疑问，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会留意着的。」 「还有，」陈爷爷又说：「要是想定下来的话，就把人带回家。」 陈表哥忍不住脸上发烫：「爷爷！你怎麽会知道的……」他明明很保密了啊！ 陈爷爷露出进屋後第一个笑脸：「你那副模样当全家都瞎了吗？喜欢就带回家，爷爷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