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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鬼纏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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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照顧

28

陳嘉白猛地抬頭, 卻讓自己眼前一黑,差點兒暈過去。

「可我不……」

本來陳嘉白是要說, 可我不喜歡你, 但在那一瞬間他想到了對方要是聽到,可能會真的對他動手。

畢竟黑紙上那麼明明白白的寫著。

於是他話頭一轉:「可是我、我不喜歡男人,而且你還不是人……」

陳嘉白說完這話,抬眼偷偷瞄了一下周寒蟄,他沒發火, 僅僅是挑眉, 陳嘉白鬆了一口氣。

對方小心翼翼的模樣愉悅了周寒蟄:「你喜歡女人?」

陳嘉白低下頭,手指在沙發上畫圈圈, 輕聲:「嗯。」

周寒蟄冷笑:「是嗎?」

陳嘉白頭低得更低:「嗯……」

這話他說的很沒底氣,因為他覺得他自己不太喜歡女生, 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的女生都不合適他,只要有一點點肢體接觸,他就會反感。

今天即使是嚴橙在哭的時候抱了他一下,他也條件反射的感覺到不舒服, 所以,自己大概不喜歡女生吧。

可是,陳嘉白也不覺得自己喜歡男人……

沙發凹陷下去, 周寒蟄坐了下來,眼神突然玩味起來, 沒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 窗子透進來外面城市夜裡的一點點燈光, 氣氛恰到好處。

陳嘉白大概因為被吸了陽氣,整個人軟弱無力,完全沒有一點兒力氣,眼皮管不住直往下耷拉。

身邊雖然有周寒蟄,可因為陳嘉白幾乎可以確定對方就是揪了他一把,救他的……鬼,所以對他的害怕少了一點點。

但再對上對方的眼神的時候,他還是會很緊張。

這個時候,是身體在作怪,陳嘉白實在是有些忍不住,困意像是個磨人的小妖精,折磨著他。

他伸手摸到桌子上,摸了一會沒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突然涼涼的手將空調遙控器遞了過來。

「在找這個?」周寒蟄問。

「謝謝。」陳嘉白受寵若驚,點頭。

打開了空調,陳嘉白再次蜷到了沙發角落。

暖氣這一開,暖洋洋起來,他更加的困了,周寒蟄沒說話,他也不敢說話。

周寒蟄是盯著陳嘉白的,看到對方小雞啄米,然後實在忍不住,靠在自己的膝蓋上睡著,那模樣真的很可口。

他伸出手穿過對方腋下,將人抱了起來進了臥室。

放到床上之後,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沒有做。

是換睡衣。

於是他用冰涼的手,解開對方風衣上的扣子,一點一點的將外套脫下來。

接著是毛衣,少年因為冰涼的觸感,哼唧了一聲,似乎醒來了,可轉瞬又昏睡過去。

陳嘉白下意識的配合對方的手法,伸起胳膊。

最後是t恤,也是依樣畫葫蘆,脫了下來。

光溜溜的陳嘉白這時候被涼意弄醒,睜開眼睛,看到對方跪坐在床上,而雙手正在解他的褲子紐扣。

「別……!」他瞬間被嚇醒,嚇得一個翻身差點滾到床底下。

咚的一聲,地板上傳來他手機掉落的聲音

光溜溜的他就像是只上岸的大白魚,翻著白白的肚皮。

陳嘉白揪著自己已經解開一個扣子的褲子,嚇得從床上直接爬到了地上。

高大的身影從床的這邊伸出手來將他揪了回去,死死的壓在床上,別說是現在的陳嘉白了,就是之前沒被吸走陽氣的陳嘉白都沒有一點兒辦法抵抗對方的力量。

周寒蟄雙手撐在他的兩邊,說:「怕什麼?」

陳嘉白眼淚直接被逼出來了,那模樣像是要被煮了的兔子,斷斷續續的說:「求、求你了,我不要。」

周寒蟄盯著他,直到看到對方眼眶內聚積了液體,馬上就要溢出來,他才開口:「我不過是幫你換衣服。」

陳嘉白的眼淚頓時噎住,輕輕一眨眼,眼淚沿著眼角滑落。

「您……」陳嘉白一下子臉就燒起來了。

周寒蟄一般說一不二,不會騙他,所以他真的只是在幫他換睡衣?

男人伸出手,冰涼的指尖點在他的臉上,陳嘉白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那是自己淚痣的地方。

他輕輕那麼一按,冰涼的聲音問到:「哭什麼。」

陳嘉白完全愣住了,突如其來的溫柔讓他有點懵。

陳嘉白:「我以為,我以為……」

周寒蟄:「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麼?」

陳嘉白不敢點頭,只愣愣的看著他。

他冷哼一聲,卻也沒有發難,接著起身,將床尾的睡衣扔了過來。

陳嘉白接過衣服趕緊道謝:「謝謝您。」

他剛穿好衣服,周寒蟄卻想要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情,他伸出手來。

陳嘉白眼疾手快,趕在對方之前揪住了自己的褲頭,說:「不勞您,我自己來。」

可周寒蟄涼涼的瞥了他一眼,硬生生的讓陳嘉白把手收了回去,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扣子被解開,冰涼的手抓著他褲子的後沿,輕輕往下一揪,褲子整條被褪了下來。

睡褲在床尾,陳嘉白連滾帶爬的伸手去拿,然而卻悲催的發現,自己撅著屁股的模樣完全被盡收眼底。

周寒蟄自然不會放過這好景色,大腿上還留著他某次惡作劇留下來的淡淡印子。

這讓他很愉悅,愉悅的想要讓那印子加深,不過他很快把這個念頭放到一邊,因為紅著臉的小白兔實在太可愛,讓人想要疼惜。

陳嘉白的臉瞬間紅起來,蔓延至耳根,他從一條大白魚變成了一隻紅燒魚。

終於,他手忙腳亂的穿上睡衣,鑽到了被子裡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

周寒蟄沒有走,就躺在他的身邊,單手撐著頭,看著他。

陳嘉白突然好奇,壯起膽子問:「平常,嗯……我睡著的時候,您都在這裡?」

周寒蟄:「嗯。」

陳嘉白:……

陳嘉白見他情緒平穩,又問:「您平常都在玉珮裡?」

男人點頭,突然想到什麼,勾起唇角,伸手把他的被子揪開一角,伸出食指輕輕的揪住陳嘉白耳邊的碎發。

他上身突然挨近,幾乎是瞬間的事兒,陳嘉白躲都沒來得及,鼻尖幾乎要挨到他的鼻尖。

「想找我的話,就對著信物,喊我的名字。」

陳嘉白:「您在外面也能出來?」

鼻尖輕輕的一點,涼涼的,稍縱即逝:「嗯。」

冰涼的大手揪著他的髮絲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在周寒蟄的注視下,陳嘉白本來覺得自己肯定睡不著,可不到五分鐘,眼皮就直耷拉,他就這樣歪頭睡著了。

對方的手揉著他的髮絲,卻像是催眠般,竟然覺得很溫柔。

從警惕到不堪睡意,周寒蟄都盯著陳嘉白,直到對方頭一歪,睡了過去。

軟軟的髮絲讓他冰涼的手沾染上一絲溫暖,眼角的淚痕被他的用指尖抹去。

少年在冰涼的觸感下,皺了皺眉頭,而後又舒開,陷入更深的睡眠。

……

陳昊:[小白,快點兒,地點是豪宴大酒店,咱們平台的年會福利很好。]

陳嘉白叼著牙刷,一手穿著襯衫,另外一隻手飛快的在屏幕上打字:[馬上就出門!]

陳嘉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周寒蟄不見蹤影,給手機充上電之後,瞬間被一大堆未接來電和短信轟炸。

他才記起來,今天是年會。

陳嘉白爬起來時候栽了好幾次回去,腰身軟弱無力。

轉頭找床頭的水杯的時候發現,吳卿給自己的膠囊居然放在了水杯旁邊。

吞了一顆膠囊,他竟然覺得緩和了不少。

因為是年會,本來要穿西裝,可是他脖子上的痕跡不能被看到,他還是選擇了高領毛衣加看起來還算正式的風衣。

地點是本市相對高檔的酒店,陳嘉白到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

肩膀被拍了拍,是陳昊。

陳昊:「小白,你這麼晚,今天不要拘謹,吃吃喝喝。」

陳嘉白笑了笑:「好的。」

陳昊打量了他一下,皺了皺眉頭:「最近你氣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學業太忙了?」

陳嘉白順水說:「最近總是熬夜畫油畫,而且也要開始準備畢業作品。」

陳昊點點頭,摟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學業為重,小時候不學好,就會像我……」

陳昊似乎喝了酒,所以說起話來更是沒完沒了,陳嘉白立刻打斷他:「昊哥,我這還空著肚子呢。」

陳昊立刻一臉歉意:「對對對,快去吃。」

「今天別和我們客氣,女主播也來了不少,你可以多去交流交流……」

陳昊還沒說完,就被同伴拉了回去,幾個人不醉不歸。

是自助餐式,陳嘉白捧著個盤子慢慢的挑著自己喜歡吃的,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雖然菜色很可口,但是他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只吃了第一口水果,他就覺得很不舒服,放下盤子沒有吃。

坐在角落,葉沉沉給他發了短信:[小白,昨天那事兒我這邊有消息。]

陳嘉白:[什麼?]

葉沉沉:[那不是一件意外。]

陳嘉白頓時驚了一下,立刻回到:[怎麼回事?]

葉沉沉和他說,昨天他叔叔後來就在嚴橙學校附近抓到了一隻遊蕩的夢魘。

陳嘉白:[遊蕩的夢魘?]

葉沉沉:[夢魘這種東西,簡單來說就是會讓人打瞌睡。]

陳嘉白:[不是衝著我吧?]

葉沉沉:[這東西抓到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感覺像是被斷了靈契。]

靈契又是什麼?

葉沉沉有點抓耳撓腮,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陳嘉白進到了走廊,接了電話。

葉沉沉:「靈契就是通過靈魂達成契約,一般來說是不平等契約,偶見平等契約,這夢魘就是不平等契約,供人驅使。」

葉沉沉繼續說:「可他在被我叔抓到的時候,恰巧就斷了靈契,所以我認為是有人故意的。」

陳嘉白:「難道是針對我?我沒有得罪誰啊!?」

葉沉沉:「這靈契不一定是人用的,鬼和鬼,鬼和人,妖和人都快要,這麼說吧,凡是有靈魂的就可以用。」

陳嘉白:「哎,最近我怎麼老見鬼。」

葉沉沉:「你身上肯定有讓他們垂涎的東西,你過這幾天來一趟我家吧,我讓我叔給你看看。」

陳嘉白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玉珮。

他剛想說什麼,突然胃裡一陣抽搐,噁心反胃的感覺湧了上來。

「先、先不說了,我突然肚子有點疼!」

葉沉沉:「哎哎哎,是不是又出啥事兒了?你在哪裡,我來找你。」

陳嘉白飛快的說了一個酒店名字,快速掛了電話,往衛生間裡跑。

就在他的身影進到衛生間之後,一直躺在走廊角落的【打掃中】的牌子一點點立了起來,緩緩的移到中間。

嘔——

撲在洗手台他嘔出了酸水,大概是剛剛吃下去的一小口蘋果。

應該是被吸走了陽氣,導致目前身體狀態特別的不好。

他趴在洗頭台,用涼水沖了沖臉,剛要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的時候,一抬眼,瞬間僵住,他看到自己身後多了一個人———周寒蟄。

因為不在家裡,陌生的環境裡,他突然的出現還是讓陳嘉白嚇得蹦了起來。

不過看到是他,陳嘉白也稍微放下心來。

陳嘉白:「您…怎麼跟來了?」

對方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周寒蟄:「不可以嗎?」

陳嘉白趕緊擺擺手:「隨您……」

隨之,陳嘉白覺得不對勁,周寒蟄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鏡子裡,周寒蟄依舊是那個外貌,可陳嘉白突然就覺著,壓迫感沒有那麼強。

原先他見到周寒蟄,不只是長相或者是其他的問題,他身上就帶著一種壓迫感,讓自己不由得想要低頭,可是……他現在沒這種感覺。

「你不舒服?」

對方一開口,陳嘉白就幾乎認定,他不是周寒蟄。

陳嘉白緊張舔了舔嘴唇,說:「大概是吃太多了……」

「您有什麼事?」

『周寒蟄』詭異的氣質,他盯著陳嘉白,好一會才開口:「這幾日我有點事,需要用一下玉珮。」

陳嘉白條件反射的去摸自己胸口的玉珮,然後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讓對方知道玉珮在哪兒了。

果然,鏡子裡的『周寒蟄』勾了勾唇角。

「先把玉珮給我,我過幾日再給你。」

陳嘉白先是點點頭,伸手去拿,可手頓住,突然抬頭文:「可您不是說要給我嗎?」

對方皺了皺眉,似乎想要繼續裝深沉:「過幾日再還你。」

陳嘉白心中暗思要怎樣脫離這個險境,很明顯,又是鬼找上門。

他佯裝要伸到領子去拿玉珮。

涼涼的玉珮入手,他慢吞吞的往外拿,幾乎是拿出來的瞬間,對方就衝上來。

陳嘉白往後退了一步,一屁股坐上了洗手台,褲子全濕了。

當陳嘉白再抬頭的時候。

那人已經不再保持周寒蟄的模樣,完全暴露了本來面目。

那是一副沒有臉的長條形黑影,散發出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他瞬間貼上陳嘉白,用他的手去搶拿玉珮,紅繩綁在他的脖子上,勒得他生疼。

陳嘉白卯足了力氣想要踹飛對方,卻一腳踢在黑霧上,褲腿被黑霧染上,灼燒感從小腿開始,蔓延上來。

「嘶……」

和黑霧應該有腐蝕的能力,他一低頭,自己的褲腿已經變成『酸菜乾』。

玉珮的紅繩一點要斷的意思都沒有,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的,死死在勒在他的脖子上。

幸虧是從正面勒,要是在身後,他現在大概已經掛了。

陳嘉白在混亂之中伸進口袋要摸出手機,抱著一絲希望

突然對方搶東西的黑手突然就頓住了,接著陳嘉白感受到劇烈的顫抖。

玉珮掉落到回自己的胸前,陳嘉白眼前的黑漸漸消散,幾乎是瞬間,陰寒的風充斥了整個空間。

接著陳嘉白就聽到了一個陰沉的聲音。

「呵。」

是周寒蟄,這次不會錯。

接著陳嘉白就看到牆面上浮出一隻巨大的手,在瞬間將黑影一把捏在手心,黑影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一點一點消散。

黑霧黏在了地板上發出了滋啦滋啦的聲音。

陳嘉白張著嘴,呆坐在原地,過了好幾秒,他才被腿上的痛感刺激得反應過來。

牆壁上的大手一點點收縮,在昏暗的牆角里,變成了一個人影。

他一步步走過來,眉頭緊皺。

周寒蟄:「嘖。」

陳嘉白狼狽極,小褲腿完全被腐蝕乾淨,衣服被拉扯的變了形,後半邊全都被洗手池的水給打濕。

小腿被冰涼的手握住。

『唰』

旁邊水池的水被打開,陳嘉白的小腿被整個放到冰涼的冷水洗沖洗。

陳嘉白:「好冷……疼!」

周寒蟄緊緊地抓住他的小腿,讓他沒有辦法縮回去:「別動。」

陳嘉白的小腿在水的沖刷下,燒灼感是沒了,可是冰涼刺骨的涼水沖刷在上面,連帶著大腿上的褲子都濕了,衛生間沒有暖氣,這將要零下的溫度裡,陳嘉白很快就不行了。

「冷……!」

撕拉一聲,陳嘉白的褲子被整條撕了下來,外套也被脫了下來,而他單手被周寒蟄抱下了水池,他癱坐在了自己的外套上。

陳嘉白的手機掉落在水池旁,屏幕亮了起來,是葉沉沉。

陳嘉白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周寒蟄,周寒蟄微微點頭,陳嘉白才接了起來。

陳嘉白:「沉沉……」

葉沉沉:「我已經快到了!」

葉沉沉那邊有喇叭鳴笛的聲音,看來是堵著呢。

陳嘉白:「剛剛出了點事兒,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葉沉沉:「我馬上就到了,你沒事吧?」

陳嘉白抬眼看了一下周寒蟄:「沒事,我已經被,嗯……被救下來了。」

周寒蟄似乎有點不耐煩,伸手掰他的下巴,將他的脖子露出來,將他翻轉過來。

細嫩的脖子皮膚被紅繩子勒了好幾道,看起來觸目驚心。

陳嘉白:「唔……」

葉沉沉:「你怎麼了?」

陳嘉白:「我沒事,但是你現在能搞到衣服嗎?我衣服全濕了。」

葉沉沉楞了一下,說:「有,我車上有。」

「那就好,你等會到三樓左邊的衛生間來。」陳嘉白語氣有氣無力,像是軟綿綿的棉花糖被人啃了一口,聽得葉沉沉心驚肉跳一腳油門出去,直接無視紅燈。

掛掉電話,陳嘉白癱著,任周寒蟄檢查他身上的傷痕。

他目光停留在他脖子上的紅痕上,冰涼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傷痕,陳嘉白『嘶』一身,抽動了一下身體。

周寒蟄剛想說什麼,可眉頭一皺,突然掰正他的下巴:「你吃了什麼?」

陳嘉白莫名,想了一會才說:「就在外面吃了一塊蘋果。」

周寒蟄伸進冰涼的手指在他的舌頭上攪動,眉頭越皺越深。

「張嘴。」周寒蟄命令到。

陳嘉白舔了舔嘴唇,張開了嘴。

周寒蟄:「張大點。」

「啊!」

陳嘉白使了使勁兒,最大限度的張開嘴,就在他張開嘴的下一刻,一股寒氣湧入他的喉嚨。

但也緊緊是一瞬間,那寒氣似乎直達深處。

然後在陳嘉白還沒來得及反胃,寒氣就離開了他的體內。

「我吃的東西有問題嗎?」陳嘉白小心翼翼的問。

他冷極了,身下的外套有點濕乎,褲子也僅僅剩下一截。

周寒蟄:「嗯。」

「我幫你弄出來。」他繼續說到。

陳嘉白:「怎麼弄出來?」

對方沒有說話,突然壓了過來,陳嘉白還沒反應過來,冰涼的唇就貼了上來。

「唔……!」

陳嘉白萬萬沒想到,周寒蟄會落井下石,他現在根本經受不起任何的打擊。

然而事實並不是他想的這樣。

也不過是三四秒的空檔,陳嘉白感覺到一股陰寒的氣息像剛剛那樣進入到自己的胃裡,但這次比剛剛感覺來的強烈。

「呼!」他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什麼東西順著寒氣進到了嘴裡。

隨之,周寒蟄離開他的唇,立刻手指伸進他的嘴裡,兩指一夾,嫌惡的一甩。

陳嘉白低頭一看,地下多了一條黑色的東西。

那東西還在扭動。

陳嘉白臉色刷的一下白了,那東西剛剛在他的肚子裡……?

他反胃的感覺又上來了。

那黑色扭動的東西似乎想要逃,被周寒蟄一腳給踩在腳下,『嘶拉』一聲,消失殆盡。

陳嘉白的噁心感也隨著那東西的消失被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陳嘉白輕咳了一生:「謝謝您……」

周寒蟄:「以後不要到處亂跑,你身上有我的東西。」

陳嘉白正欲反駁,周寒蟄又壓了上來,這次是輕輕的咬著他的嘴唇,耳鬢廝磨,慢慢的流連到耳垂,輕輕地啃咬。

耳邊傳來聲音:「聽話。」

陳嘉白被蠱惑了,這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曖昧,卻讓人無比的安心。

等陳嘉白嗯了一聲,對方才放開他。

聽到了一聲咳嗽聲。

門明明沒關,但是葉沉沉卻敲了敲門,他小聲的說:「我送衣服來了!」

葉沉沉真的是想要自戳雙目,他剛剛火急火燎的一路闖紅燈到了這裡,看到二樓走廊外面的【打掃中】的牌子,立刻知道肯定又是髒東西。

他心中著急,想要推門而入,手卻硬生生的停在的半空中。

門縫中,葉沉沉就看到赤雞的一幕……

陳嘉白癱在牆根,正在被一個男人親吻,沒穿褲子……

應該是周寒蟄了,和照片上的一樣,穿著有些復古的風衣,氣場強大,隔著一道門,葉沉沉也能感覺到壓力。

對,對於他們這些學過風水的人來說,他的氣勢相當的強大。

當然,葉沉沉還是個半吊子,如果換做他的叔叔,大概會嚇一大跳,因為即使是那漆黑如墨的『氣場』,也能從中看到曾經的輝煌。

葉沉沉小聲比比:「那啥,不穿容易著涼……」

陳嘉白整個人立刻燒了起來,想要站起來,卻被按住。

周寒蟄撇了葉沉沉一眼,葉沉沉就像是掉入了冰窟窿,嚥了一口口水。

「給我。」男人命令。

葉沉沉遞出去衣服,很識相的把門關了過來。

等到出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十分鐘。

紅的像是一隻紅燒魚。

葉沉沉本來伸手要扶,但是對方整個人都靠在周寒蟄身上,他根本不好插手。

「嘉白,你怎麼樣?」葉沉沉跟在後面,輕聲問。

陳嘉白苦笑:「一般般……」

葉沉沉抬眼悄悄的看了一眼周寒蟄,看到對方面無表情,開口說到:「我媽讓你這兩天去一趟我家,說有要事和你說。」

陳嘉白點點頭:「嗯。」

他摸出手機,給陳昊發了一個短信,說自己有些不舒服,先走了,結果完全沒有得到回復。

葉沉沉車子在地下車庫,當他們坐上車開出酒店,轉上大道的時候,迎面開來好幾輛警車。

陳嘉白已經處於半昏睡狀態,無暇顧及這個,葉沉沉倒是好奇的在後視鏡裡多看了兩眼,那警車前去的方向似乎是那個酒店?

葉沉沉知道陳嘉白的住處,直接開到了他的樓下。

期間坐在後座的陳嘉白整個人都癱在男人的懷裡,已經閉上眼,昏睡過去,臉色卻是不健康的紅色。

葉沉沉猶豫片刻,問:「小白是不是發燒了?」

周寒蟄伸手去碰,片刻,他不太確定,說:「你來。」

葉沉沉從駕駛座轉過身去,輕輕碰了一下陳嘉白的額頭。

燙手。

葉沉沉:「發燒了,去診所嗎?」

葉沉沉掏出手機,剛好搜到了附近就有一家24小時的診所。

路上,葉沉沉突然就開口:「您記得以前的事嗎?」

周寒蟄抬眼,從後視鏡裡與之對視,吐出兩個字:「一點。」

「這樣下去,嘉白容易出生命危險,如果您信得過我……」他話還沒說完。

周寒蟄立刻打斷他,冷哼:「信你?」

葉沉沉吞了口唾沫,繼續說:「是這樣的,我媽給了我一樣東西,讓我如果真的遇見您,叫我給您,你要想起來什麼,就讓嘉白和我聯繫……」

說著他手摸到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一個信封,上面寫著親啟二字,不知道是沒有註明,還是看不到。

周寒蟄盯著看了兩秒,伸出手指夾了過去。

周寒蟄:「你是誰?」

葉沉沉:「嗯,我和您不熟,我是為了嘉白好。」

葉沉沉本來性子歡快,被周寒蟄的氣場壓得抬不起頭,一路上沉默寡言,一直聽到診所前,下了車,他才舒了一口氣。

診所當班的有兩位,一男一女。

葉沉沉:「您進去方便嗎?」

周寒蟄嗯了一聲:「晚上無礙。」

他單手扶著陳嘉白,陳嘉白微微清醒:「到家啦?」

葉沉沉:「先給你看個病。」

陳嘉白:「哦……」

他已經有些昏頭,隨意的應答。

醫生趴在桌上看樣子是睡著了,突然眼前就站了三個人,嚇了一跳,推了推眼鏡,另外一個女醫生也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

「發燒了。」葉沉沉說。

三個男人組合怪異,葉沉沉一副富二代的模樣,外面還停著車,男人高挑看起來陰沉沉,扶著的男孩看起來人畜無害,就是已經昏昏沉沉。

放到座位上,先量溫度。

女醫生:「38.3。」

葉沉沉:「需要吊水嗎?」

女醫生看了葉沉沉一眼,搖了搖頭,說:「吃點藥先看看,建議先不要吊。」

葉沉沉:「他脖子上被勒到了,好像腳還怎麼著了,要消個毒吧?」

不知道為什麼,葉沉沉覺得這倆醫生的目光都很古怪,尤其是看到陳嘉白脖子上的勒痕和脖子上那些紅痕之後。

臉色從本來的和顏悅色變成面無表情,他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對方用碘伏給陳嘉白傷口消毒之後,冷冷的叮囑:「等會我會開消炎藥,記得一定要按時吃,腿上是怎麼回事?燙傷?」

擼上褲腿,一圈的紅腫,還有些地方破了皮,細嫩的小腿皮膚看起來觸目驚心。

女醫生有點心疼,少年看起來乖巧極了,伸出退來,消毒的時候也沒喊疼。

「還有,病人看起來體質不太好,要稍微進補,不能太過於勞累。」男醫生推了推眼鏡,斟酌了詞語,繼續說:「嗯,那個,最近最好不要太勉強。」

這話說得隱晦,但是很明確,葉沉沉瞬間就明白了什麼意思,一下子就尷尬起來。

坐在椅子上,撐著陳嘉白的周寒蟄聞言沒有任何波動,只是伸手將陳嘉白的衣領重新放好。

開了一大串的藥,三人在兩個醫生譴責的目光下,離開了。

回到陳嘉白家樓下的時候,葉沉沉開口:「嘉白體質不太好,我媽看過,說他容易陰氣上身,您……」

周寒蟄看都沒看他一眼:「知道。」

葉沉沉沒話可說,目送一人一鬼進到樓裡,等了一會,打開電話,按下吳卿的號碼:「嗯,媽,我剛剛見到周……嗯,大佬。」

葉沉沉:「嗯,東西給他了,就是嘉白受了點傷。」

葉沉沉報告完畢,這才開車離開。

陳嘉白迷迷糊糊的,像是在夢遊,耳邊的話能聽見,但是無法思考。

直到到了家裡,被放在自己暖暖的床上,他立刻縮了起來,外套一件一件的被脫下來,陳嘉白皺著眉想要掙扎。

周寒蟄:「換衣服。」

陳嘉白這才安靜下來,他仰著頭,紅著眼睛,有點委屈的小聲說:「都怪您……」

周寒蟄手上一停,突然笑了說:「嗯,都怪我。」

陳嘉白得到答案,抿嘴笑了笑。

軟軟的小白,像是一個白年糕,被人扶著一點一點換上睡衣,他只需要配合著舉手舉腳,冰涼涼的觸感讓他發燒的身體很舒服,忍不住捉住對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

好一會手才被抽離。

他已經很滿足,然後到了被窩裡,剛想閉上眼睛,卻有被冰涼的手從被子裡就出來,他不滿。

「吃藥。」

是周寒蟄,嗯,絕對是他,不是假的。

陳嘉白聽話的張開嘴,大手拿著一顆一顆藥片,放在粉嫩舌尖,然後拿過一杯水。

陳嘉白兌溫熱的水一口氣把藥片全都吞了下去。

熱水下肚,陳嘉白好了不少,總算是回了魂,睜開眼,他就看見周寒蟄手上拿著濕毛巾,放到他的額頭上。

周寒蟄在床邊密切觀察著陳嘉白的情況。

那個小可愛就用濕噠噠的,氤氳著水霧的眼神看著他。

他沒忍住,輕輕的貼上去,碰了碰唇。

「謝謝您。」陳嘉白不忘道謝。

周寒蟄繞到另外一邊,坐下,對他說:「睡吧。」

陳嘉白嗯~了一聲,縮回到被子裡,他半睜著眼,見到周寒蟄也上床躺在他的旁邊。

陳嘉白:「您不用蓋被子嗎?」

周寒蟄:不需要。

陳嘉白:您平常吃飯嗎?

周寒蟄:不。

陳嘉白:您的字真好看。

周寒蟄:……

陳嘉白:您一開始好嚇人……

周寒蟄:現在呢。

陳嘉白:現在……嗯,還是怕您。

周寒蟄勾起唇,陳嘉白生病得暈乎乎,反而更加直白。

連續問了幾個問題,周寒蟄有的答有的沒答。

陳嘉白:您為什麼喜歡我?

一直到這個問題,周寒蟄才正視起來。

他盯著陳嘉白有點迷離的小眼神,若是平常他不可能問這些,平常小可愛慫的讓人想欺負。

當然,現在也想欺負。

周寒蟄蹙眉想了想,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沒有標準答案,於是他說:「不知道,就是喜歡。」

陳嘉白也皺起了小眉頭,說:「嗯……其實我不一定不喜歡男的……」

陳嘉白自己說完,也後悔了,他僅剩下來的一點意識讓他閉嘴,在昨天,他還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可能喜歡男人。

周寒蟄沒說話,陳嘉白也閉上眼睛,嘟嘟喃喃的,漸漸睡著。

好熱,想踢被子,被壓著,旁邊有個涼爽的抱枕。

挨過去、挨過去,抱上,蹭一蹭,很涼爽……

……

隔日,一則新聞引起了關注。

某酒店發生一起特大投.毒事件。

好在因菜品數量過大,毒素分散,未造成人員死亡,目前一部分中毒較深者在住院觀察。

經查證,會場活動是某網絡直播平台的年會現場。

最新消息,通過調查酒店內部人員關係,現已經取得證據,犯罪嫌疑人是對家平台某主播,這是一次有預謀的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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