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柏峻言,福利良多,譬如周五他要去c市,给初阳订的也是头等舱机票。
天可怜见,初阳是第一次坐头等舱,第一次走vvip通道,继续住五星级大酒店,享受豪华自助餐。
柏峻言与九和传媒的洽谈已经进行过几次,合作意向十分明确,但股权占比还存在分歧。上午,柏峻言与龙易在九和的办公室谈了几个小时,仍未达成协议。
“没谈好吗?”中午吃饭时,初阳给柏峻言拿了不少他爱吃的食物,但柏峻言胃口平平,她忍不住问一句。
“还没定下来。”柏峻言说,“约了四点一起喝下午茶。”
他想到什么,对初阳道:“就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厅。你找到地方藏好,到时候拍他。”
“真的吗?”初阳有点怀疑,“可你的事都还没有谈好。”
“万一谈不好,还可以卖他。”柏峻言笑出声,“不至于空手而归嘛。”
初阳雀跃:“你真够意思!”
得到许可,初阳提前去咖啡厅勘察地点,咖啡厅是中式庭院设计,芭蕉翠叶点缀,临湖的半个厅馆以木头为框架,屋顶覆盖松树皮,墙壁亦是木头围建而成,半人高的围栏,四面通风,虽是八月夏日,但咖啡馆仍清凉怡人。
在距离厅馆十多米外,有一处花墙,攀着墙沿几株铁线莲繁密茂盛,初阳蹲在后面,相机架在矮墙上,镜头从花藤中探出,除了头顶没遮掩,太阳晒人,其他的堪称完美。
下午,龙易来访。
柏峻言与龙易一同步入厅馆,在桌边坐下,保镖助理守护在四周。
“c市夏天不太好过,热起来要命,上个月我都没呆在这里。”龙易漫不经心地闲聊,“东津市似乎好一点。”
“也热。”柏峻言说。
“要是天气没这么热,我想请你去打高尔夫球。现在这样子,只能晚上出去玩。”
“我很少晚上出去。”柏峻言道,“工作排得较紧。”
“看出来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拿出更改后的模型方案。”龙易笑道,说好只是聊天,他不想太正式,端着咖啡杯缓慢地搅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花墙,“关于项目,我考虑过了,最多只能少一个点。你的框架太大,风险也大,不如投资电影回报快。我跟中朗合资做院线项目,两年就能回本,但新能源,战线很长。”
柏峻言道:“方案上午我已经跟你谈论过了。”
龙易不吭声,他盯着花墙看了一会儿,道:“抱歉,我的失误,好像有记者。”龙易招手唤保镖:“小叶,去那边看……”
话没交代完,忽听柏峻言道:“好,按你的意思做。”
龙易愣了一下,转头瞧柏峻言,目有疑问。
“既然你已经退了一步,大家都这么有诚意,也看好新能源的前景,我退一步,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龙易反应过来,朝着花墙看了一眼,“你的人?”
柏峻言默认。
有利可逐,龙易大方地摊了摊手:“随便拍,反正我怎么拍都帅。”
因为距离近,用的又是单反相机,照片拍出来很不错,送走龙易后,初阳兴高采烈地跟柏峻言展示成果,不忘问:“看你们似乎谈得挺高兴,有结果了吗?”
“有结果了。”柏峻言道。
初阳请示:“那我的照片还能卖吗?”
柏峻言眉眼淡淡:“那是你的事。”
初阳喜上眉梢:“那我晚上好好修图,希望能卖个好价钱,哦,对了,晚上你有什么安排?”日程表上没有写,初阳问:“需要我订餐吗?或者我去翻找美食手册,向你介绍当地美食?”
“有个大学同学来了c市,很久没跟他一起打桌球,准备跟他比试一下。”柏峻言道,“朋友小聚,没你什么事。”
欧耶,她可以好好修照片。
柏峻言打桌球的风格和他的人一样,内敛,沉稳,他的表情淡淡的,话不多,但也算不得沉默,他就像大海,表面风平浪静,内在深不可测。
他目光没有焦点,平缓地出杆,漂亮的联合击法,小球落袋。
“你的风格一点都没变。”慕皓天轻笑,“锋芒内藏。”
“你也一点都没变,攻势凌厉,霸道专注,依旧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柏峻言道,“我跟你未来的二舅哥谈妥了,他会注资。你呢?”
“我说过,龙易出资多少,我也出资多少。”慕皓天擦了擦球杆,“来之前我遇见他了,他说你今天带了个娱记,女的?”
“嗯。”
慕皓天打趣:“这么宠着?连谈正事都带着。”
柏峻言微微勾唇:“我得先给她一点好处,让她放松警惕。”
慕皓天摇了摇头:“被你盯上,我觉得她似乎惨了。”
“是她先招惹我的。”柏峻言神秘一笑,“月底,我去南源市找你喝茶。”
初阳已经把照片修好,卖了出去,价格还算不错。柏峻言半个月后再次来到c市,与九和签约,晚上把酒言欢,大老板忙起来可谓是昏天黑地,饭局结束回到酒店已经是十点,可他的日程表上赫然写着:凌晨两点半,与美国合作商密斯集团进行视频会议。
等视频会议结束,也不用再睡了,他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起床时间定的是四点半,锻炼四十分钟,而后早餐。倒也不是每天都起得这么早,而是这日安排很满,六点多的飞机,从c市直接飞往南源市。
九点钟,与当地领导接洽。
九点半,某项目签约启动仪式。
初阳也忙,下了飞机她没有陪同柏峻言去见当地领导,甚至没有和他坐上同一辆车,胡青吩咐:“你去找顺丰的网点,取个快递。”
昨天从东津市出发时,忘了个今天会用到的东西,柏峻言叫人快递到南源市,等不及快递员送来,初阳得自己去找。南源市人生地不熟,出租车司机也不给力,初阳绕了半天才拿到快件,胡青打电话来时已经极不耐烦:“柏总西服弄脏了,赶去他在长湾的小别墅,取套黑色西服过来,快点,签约仪式结束后,他要和当地领导一同欣赏茶文化。”总不能穿件脏衣服,怕初阳记不住,胡青可没有时间反复给她打电话,“我在微信上告诉你地址。”
拿到地址,初阳又招来出租车,火速赶往长湾。在出租车上拨打电话:“你好,请问是周大叔吗?我是柏总的助理,正在赶往长湾的路上……别墅的钥匙在你那里对吗?你能不能在别墅等我,我要进去拿东西……”
挂了电话,终于能歇口气,汽车在陌生的街道穿梭,初阳看窗外的高楼大厦掠过,满眼新奇,南源市是有名的娱乐之都,酒吧,ktv……各式娱乐会所美轮美奂。甚至,出租车座套上面打的都是娱乐场所广告:
赤焰娱乐——原始欲望尽情释放之所。
配图是爆-乳美女,身着三点式,热辣性感,表情-欲-仙-欲-死,周围有红色火焰在燃烧。
辣眼睛啊!
类似的广告随处可见,初阳到了酒店,电梯里大咧咧地挂着壮阳药宣传画,xx神油,激情持久……
初阳汗颜,这城市到底有多开放!
上楼,柏峻言还在出席签约仪式,胡青在门口等她:“快件呢?”
初阳把快递给他。
胡青拆了快递,拿走里面的加密狗,把剩下的一个铝箔密封小袋递还给初阳:“收好。”
初阳捏了捏,里面是粉末状物品,她随口问:“什么东西?”
“同慈堂的药,昨天忘了带。一袋是柏总用的,安神助眠,他待会儿要去品茶,茶喝多了中午可能睡不着,但下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需要休息,养精蓄锐。另一袋是给王先亮带的,他也在南源市。”胡青揉了揉额角,吩咐道:“去最近的星巴克买三杯咖啡上来。”
忙得太狠,昨晚几乎没睡,大家都没什么精神。
“好。”
用手机查询星巴克地址,初阳火速赶去。在星巴克排队时,胡青发来微信,他说:“刚才给你的药,红色包装的是安神助眠的,柏总有可能会用;蓝色那包,是晚上要带给王少的,助-兴药品。”
初阳一听乐了:“助-兴药品?”
胡青在微信上说:“你懂的。”
“我懂,我懂。”南源市这么多玩的,王先亮玩得可真嗨!
“记住了吗?”
“记住了。”
正好轮到初阳,服务生问她:“小姐,需要什么?”
初阳拿开手机,对服务生道:“咖啡,三杯打包。”
买回咖啡时,柏峻言也出来了,已经换过衣服。胡青把被茶水弄脏的西服递给初阳:“送去干洗,做特快的,明天取走带回。中午自己去吃饭,不用再来这边找我们,饭后赶去长湾的小别墅。”
初阳应下,抱着西服准备下楼,等电梯时,胡青又急匆匆追了过来:“把手机给我,何左把手机搞丢了,先用你的。别墅钥匙在你身上,是不是?你在别墅等,柏总吃完饭后会回去,下午再一起去中朗地产投标。”
初阳忙把手机给他。
胡青又吩咐她:“回别墅时,带一把薰衣草过去。”
初阳把西服送去干洗店,就近吃了个快餐,买花,再赶去长湾,柏峻言已经回到别墅,他在楼上,换了一套家居服,屋内有轻缓的音乐在流淌,他躺在床上,一名中年按摩师在给他按摩头颈,工作节奏太快,他需要休息。
初阳悄悄退出来,那名中年按摩师出来拿加热的盐颈包,对初阳温和道:“柏先生让你倒杯水给他,安神助眠的,胡特助让人快递过来的药。”
“好。”
初阳倒了杯热水,从包里摸出药,拆开,里面是两个同样大小的药粉包,金属色铝箔密封包装,没有文字说明,不同的是,其中一包有一条红杠;另一包,是蓝紫色条杠。
哪包是安神助眠的?好像是蓝色那包。
最好再确定一下,初阳翻手机,呃,手机借给何左了。
看看手上两包药,红色,赤焰激情,肯定是助兴的。王先亮看来不行啊,初阳贼笑,拆开蓝色药包,把黄褐色药粉倒了进去。
出错
端着水杯,初阳轻手轻脚进屋:“柏总,你的茶。”
“放那儿。”
初阳放下水杯,再轻手轻脚出来。
过了一会儿,按摩师也出来,道:“他要睡一会儿,我先走了。”
初阳送走按摩师,查看日程表。
14:15之前,午休。
14:30-15:00 前往中朗地产。
15:00-18:00中朗地产投标。
胡青说,这次的投标采用综合打分法,有分析讲解过程,柏峻言将亲自上阵。虽然金额八千万,不是很大,但利润率高,如果这次合作顺利,会开启以后的合作之路,柏峻言势在必得。/
初阳看看时间,柏峻言还可以休息二十分钟。
她梳理自己的工作,二十分钟很快过去,看柏峻言没出来,初阳敲了敲门:“柏总,时间到了。”
又等了几分钟,柏峻言还没出来,门是虚掩着的,初阳喊他:“柏总,下午还要投标。”
“你过来。”柏峻言在屋里喊她,声色暗哑。
初阳推门进屋,柏峻言站在床边,他弓着背,双手撑在墙上,喉中发出压抑的喘息。他转过脸,双眼发红,像是发情的野兽:“你给我吃了什么?”
初阳讷讷地看着他:“怎么了?”/
初阳刚出口,就被柏峻言一把逮住,劈头盖脸地吻了过来。他力气很大,死死地把她摁在墙上,舌头快速地钻进初阳的口中,带有极强的侵略性,掠夺她的呼吸与呼叫。
初阳挣扎,推搡,但完全挣脱不开,他像失去理智一样,紧紧地压制住她,疯狂地亲吻,浑身皮肤烫得吓人。
再傻,初阳也知道他不对劲。
她放错药了?
这念头一浮现,初阳几乎被吓到,在这愣神间,她被柏峻言推倒在床,他的吻如暴风雨般落下,双手所到之处,燃起一簇簇火焰。
这一回,初阳觉得半条命都差点丢掉。那种感觉,就像从惊涛骇浪中穿过,等到风浪过去时,初阳其实没睡着,她只是累了,仿佛每个细胞都被抽空,浑身无力,疲乏不堪,屋子里十分安静,身侧传来柏峻言均匀轻缓的呼吸,他睡着了,一只手还环在初阳的腰上。
她要不要把他弄醒?然后一巴掌打过去?算了吧,自己放错了药,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自作自受。
其实后来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柏峻言还在她耳边哄她:“乖……”一声一声,像羽毛刷过耳畔,初阳神魂颠倒。
脑子里像有一锅浆糊,身上又痛,索性不去想了。初阳闭着眼,休憩。
暮色四合,从窗帘缝中透过的光线渐渐变暗,搭在初阳腰上的手动了动,柏峻言醒了,两个人都没起,初阳背对着他,敌不动我不动,继续假寐。
直到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初阳突然觉得特别丢脸。
“几点了?”柏峻言问。
“大概……好像天黑了。”初阳很不自然地回答。
柏峻言“哦”了一声,懒心无肠,仍没有起来的意思,他的手抚摸着初阳光滑的脊骨,初阳几乎浑身发抖,全身细胞终于被激活,她慌乱,难堪,思绪乱如麻。
离开这里,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初阳立即翻身坐起,准备下床。
却把柏峻言一把抓住手腕。
他盯着她,目光灼灼:“干什么去?”
“去……去吃饭。”初阳只想逃离,越远越好。
“帮我带一份。”柏峻言说。
“好。”初阳下意识地回答,出口后觉得不对,好什么好?他把她给睡了,难道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还是打杂的小助理?初阳赶紧摇头,“不,我不要给你当助理。”
如今,她看着他都不自在。
“那当女朋友?”柏峻言眸中带笑。
这比当助理还恐怖,初阳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别,别啊!我又不喜欢你。”
她拒绝得十分干脆,柏峻言盯着她,眸子黑如点漆:“那你想要什么?”
初阳呆愣。她不想要什么,这是意外。
柏峻言口气微紧:“你蓄谋多久了?”
“什么?”
“药不是你下的吗?”
好像是她放的吧!初阳吞吐:“可能……我搞错了,不,我也不知道……”
“胡青没告诉你?”
初阳终于想起胡特助,肯定是他搞错了。不然,她怎么会弄混呢?
初阳没出去买饭,柏峻言打电话叫了外卖,他用的别墅的座机,至于他的手机嘛,在那场迷乱中锲而不舍地响起过,被柏峻言顺手扔出去砸墙上,四分五裂。
外卖送过来的时候,胡青也来了。
柏峻言冷着脸:“你没跟初阳说清楚?”
胡青一板一眼回答:“我说了。”
“初阳说你弄错了。”
胡青不辩解,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初阳坐在椅子上垂着脑袋,不好意思看他们,柏峻言面无表情地打开微信,想了想又朝胡青挥手:“你在外面等一会儿。”待胡青走后,手机里播放上午的对话:
“刚才给你的药,红色包装的是安神助眠的,柏总有可能会用;蓝色那包,是晚上要带给王少的,助兴药品。”
“助兴药品?”
“你懂的。”
“我懂,我懂。”
“记住了吗?”
“记住了。”
……
而红色包装那一袋,完好无损地躺在初阳的包里。
初阳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是她搞错了,好吧,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后果,初阳讪讪道:“是我的错。那这事就算了吧,就当没发生过……”
以后再面对他,好尴尬。初阳想逃得远远的:“真的,就当没发生过,我绝对不会纠缠你,我还是回去当我的狗仔,大家桥归桥,路归路……”
柏峻言直直盯着她:“你确定不需要负责?”
初阳点头:“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就算她吃亏,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要是提出点要求,那不成蓄意谋之,初阳不至于把自己践踏到此般地步。
初阳也不想吃饭了,毫无胃口,她提起自己的包,向柏峻言告辞:“我还是现在就走吧,以后,绝不会来打扰你……对了,我现在是安全期,你放心,放一万颗心……”
她语无伦次,柏峻言问:“初阳,你没事吧?”
“我没事。”除了腰痛,腿痛,全身痛。
“真没事?”
“没有。”初阳说,她现在就去买张机票飞回自己的小窝,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
“那我就说我的事了。”柏峻言说。
他走到书桌边,将桌上的几本投标文件抱了过来,一正四副,装帧精美,a4版面,每一本都足足有一寸厚,耗费多少人心血,柏峻言把文件放在初阳面前:“现在,这些都作废了。”
初阳瞠目结舌地看他。
柏峻言居高临下道:“你毁了我一个八千多万的项目。”
公司对于此类情况有明文规定,由于员工失误,导致公司受损,根据不同情况,按损失金额的0.25%—2%进行处罚,情节特别严重的除外。
回到东津市的办公室,胡青把公司规章制度拿过来:“以前出过一个类似的情况,什么都谈好了,结果签约那天助理买错机票,客户以为我们故意不去,与另一家公司签约了,当时按照0.5%进行处罚,由上至下一起承担。如果按0.5%计算,你这个是四十多万。”
初阳被这个数额砸得有点眼冒金星,想了一会儿道:“这好像不太合理,也不能保证签约一定成功。再说,公司也没交付什么。”
“如果柏总那天出席招标会,一定会成功。中标商比我们公司差了太多。”胡青道,“不过你说得对,这的确不是直接经济损失。如果算直接经济损失,那就是我们几个人的差旅费,吃饭,住宿,前期投入……一项一项计算,但不按公司内部处罚条例,而是走法律途径。你确定要上法庭?”
柏峻言该不会告她故意放药吧?
好丢人!初阳赶紧改口:“还是走内部流程。”
胡青说:“内部处罚,实质上是一种警告,通常从员工工资里扣。”
可初阳拿最低工资,每月一千八。
胡青也知道情况:“你还是去跟柏总商量。”
柏峻言办公室正好没有其他人,初阳过去敲了敲门,那件事后,初阳实在无颜继续呆下去,先一步回东津市,柏峻言并没有阻拦,只是通知她周一来公司。
“请进。”办公室里传来声音。
初阳紧张,进屋时不敢看他,眼睛看地毯,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声音低低的:“我来问问损失怎么算。”
柏峻言拿过一本公司规章,“按最低点,0.25%。”他啪啪地按着计算器,“一共是二十二万七千五。”
“以前有类似情况,都是从工资里扣。”他看着初阳,“你一年到底能赚多少?”
“这个,看运气。”初阳声如蚊呐。
“给你两个建议,一是你来我公司专心上班,全职,按照你的履历,年薪最多十五万。法律有规定,扣款不得超过工资的20%,一年封顶三万,要扣七年。”
初阳的七年人生就这样给卖了?她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第二个建议呢?”
“以前听你说,当狗仔反而更赚钱,那就延续现在的工作方式,你继续当助理,我有空的时候顺便带你去拍几张,收入所得的50%用来抵款。”
他为了尽快收到钱,一定会为初阳创造机会,不过是五五分成而已,初阳并不吃亏:“我选第二种。”
“我尊重你的意见。”柏峻言说,他朝她挥了挥手,“你现在可以去买菜了。”
“哦。”初阳站起,脚步飘忽地往门口走。
听到柏峻言在身后说:“中午回去,我再跟你算别的。”
初阳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算账
她怎么会放错药呢?怎么会?怎么会?
但大错已铸成,初阳只能承担责任。
马马虎虎地烧了个三菜一汤,中午柏峻言回到住处,用勺子搅动着冬瓜排骨汤,目光别有意味:“这回,你没放什么吧?”
初阳无地自容,脑袋垂得低低的:“没放,什么都没放。”
柏峻言试探性地尝了一口,点了点头:“果然什么都放。”他看眼看她,“没盐。”
似乎忘了放,初阳赶紧去厨房找盐。
柏峻言似乎没什么胃口,放了筷子,盯着她道:“你说睡了的事怎么算?”
初阳捏着勺子的手一抖,整勺盐全放了进去。深吸一口气,她弱弱道:“吃亏的应该是我吧?”她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稀里糊涂,莫名其妙。
柏峻言眼风凌厉地扫过她:“你觉得我是那种随便就能睡的人吗?”
难不成是她占了便宜?也对,一切都是她的错。初阳声如蚊呐:“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就把你交给警察了。”柏峻言不咸不淡道。
明明吃亏的是她,现在欠下二十万债务的人也是她,初阳已经无力辩解:“你想怎么办?”
柏峻言薄唇轻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初阳愣愣地看他,听不太懂。
“我想,我应该再去买点药给你试试,然后再睡回来。”
还能这么干么?初阳悲愤,她都已经背了二十万的债务。但初阳没有反驳,而是问:“是不是这样我们俩就可以扯平?”
柏峻言点了点头:“等你还完钱,就可以了。”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初阳咬牙,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好。”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以为柏峻言晚上会采取行动,整个下午,初阳精神紧张,那感觉,如同临刑前的犯人,忐忑到极点,炖银耳莲子汤直接放一勺盐进去,起锅时尝了一口才发现,气得把勺子摔老远。
端着汤,准备去倒掉,柏峻言正好回来,一见到他,那天下午的缠绵场面浮出初阳脑海,他那凶狠劲,跟猛兽似的……初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柏峻言看了看她,若无其事的问:“这么早就准备吃饭?”
“不,不……”初阳摇头,“汤烧坏了,准备重新烧。”
“专心点,不要这么浪费。”柏峻言说。
初阳手足无措。
“我去洗澡,你慢慢烧。”他把文件袋顺手扔沙发上,脱了西服,一并扔过去,“明天送去干洗。”
他找了衣服钻进浴室,哗啦啦水声传来,初阳倒了汤,把锅放回厨房,出来拿过他的西服准备挂起,瞥见下方的文件袋,文件袋是透明的,里面几张纸,另有火柴盒大小的铝箔包装袋一个,初阳摸了摸,里面应该是一颗药。
初阳的心情,顿时就……卧槽了。
死刑犯终于见到了那把要砍她脑袋的刀。
柏峻言洗过澡,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甚至拿过笔记本看了一会儿数据。初阳把饭菜端上桌,吃饭,食不知味。
“屋里冷气是不是开得不够?”柏峻言开口。
“是吗?”初阳神志恍惚。
“是我问你。”柏峻言看着她,“你额上一直在出汗。”
要砍头了,能不紧张吗?初阳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甚至拿筷子的手都软弱无力,索性把筷子扔在一边,起身准备离开:“我没什么胃口。”
“歇会儿,去洗个澡。”柏峻言说。
初阳张口结舌,洗完澡给你吃吗?
柏峻言看她站着不动:“怎么了?”
“没……没什么。”
初阳逃似的回到卧室。
她到底还是找了衣服走进浴室,一是身上粘腻难受,第二,都已经应了柏峻言,让自己舒服点吧。她洗澡出来时,柏峻言坐在客厅看电视,示意她过来。
初阳慢吞吞走过去。
“坐。”柏峻言示意旁边的沙发。
初阳小心翼翼地坐下,与他隔开一尺距离。
柏峻言伸出手,端起茶几上一杯水,递给她。
初阳看着杯子,浑身神经紧张到极点,颤巍巍地接过杯子。她闭了闭眼,又睁开,认命吧,不就一晚上的事儿,再说跟柏峻言这种极品帅哥睡也不吃亏,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艳遇……心理建设完毕,初阳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捧着杯子,一饮而尽。
苦荞茶,淡淡的麦香萦绕。
初阳放下杯子。
柏峻言不说话,甚至没看她,电视里在播放财经新闻,柏峻言似乎在思考什么。
初阳十分紧张,十分忐忑,等待药效发作。
电视里,传来声律齐整的播报声。再后来,是新闻结束的声音,柏峻言拿起遥控器,换台,看时政焦点。
初阳如在油锅里煎熬,不过那传说中燥热感,迟迟未至。
等了许久,她仍一点感觉都没有,柏峻言该不会拿了男人吃的药吧?初阳开口:“你的药不行啊。”
柏峻言转头:“什么药?”
“就是……那个药。”
“哪个?”
装什么糊涂?初阳说:“你不是说要给我下药吗?不是放在水里吗?”她指了指杯子。
柏峻言古怪地瞧她:“只是水而已,洗完澡应该补充点水分。”
“你没放?”
柏峻言摇头:“我要休息两天,再这么折腾,我的身体会吃不消。”
虚惊一场!初阳松一口气,今晚安全了。她问:“那你哪天放?”
柏峻言目中有戏谑笑意:“你好像很期待?”
不,不,初阳猛摇头,她一点也不期待,就是想知道哪天行刑。
柏峻言微微笑:“你在放药之前,好像没通知我。”
什么意思?初阳隐觉不妙。
他继续道:“我也会给你来个出其不意。”
既然他今晚没有兴致,初阳想回去了,拎起包跟他告辞:“我明天再过来。”
“你不住这儿?”
她一点也不想住这儿,跟他同屋,就想起两人干柴烈火的样子,这种燃得霹雳哗啦的场面还会再次重演,太怪异了!初阳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我还是回去住。”
柏峻言慢条斯理道:“可你回去了,怎么方便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
“你不是说你要休息两天吗?”
“我也说了我会出其不意。”
初阳绝倒,大哥,还是你狠。
“再说,你不拍王先亮了吗?”柏峻言投来疑问的眼神,“或者,你准备拉长战线?”
那目光似乎在说,初阳,你是不是在图谋什么?
初阳才没兴趣拉长战线,她只希望这一切越快结束越好,把包放回去,初阳进入卧室,某位明星啊,快点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帮她把钱还完。
接下来几天一无所获,柏峻言一直住在这里,他早上起得早,六点准时起床,初阳迷迷瞪瞪出卧室,就见他在垫子上做俯卧撑,一个接着一个,遒劲有力。
看他这么生猛,估计休整好了。
初阳忍不住哆嗦,也许,他快要下手了。
到底哪天呢?如同头上悬着一把刀,随时都会落下,初阳胆战心惊,全身都难受。上午钻进卫生间,发现某位亲戚造访,初阳想了想,还是跟柏峻言提一下。
午饭时,初阳主动开口:“你最近几天不要对我下手。”
柏峻言抬了抬眼:“为什么?”
“我……我例假来了。”初阳很不好意思道。
柏峻言:“哦,那给你放几天假。”
还算有人性的老板,初阳这几天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又听柏峻言道:“下周五晚上回来报道。”
“下周五?”
柏峻言瞄了她一眼:“难道那时候还没好吗?”
整整一周,初阳拖不过去,为难地点头:“好了。”
“那就好。”
周五下午,柏峻言发来信息,他晚上有饭局,不在家吃饭,但他发了个号码过来,让初阳跟对方联系。
初阳马上打了电话过去,那头是美容会所,接线美女的声音温柔如水:“是初小姐啊,有人给你在这里订了个套餐,说你今天会过来做护理,初小姐你在哪儿?需要我们派车去接你吗?”/
美容护理是柏峻言订的,香薰spa,初阳躺在浴池中,舒缓的水流冲在身上十分舒服,美容师往水里倒东西,说:“这是玫瑰精油,沐浴后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这个味道男人都超喜欢。”
初阳霎时从池中坐起,水花四溅。
美容师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没什么。”
柏峻言果然是个有品位的男人,下嘴之前,是还要看菜肴品相。
他订下的是全身护理,修指甲,敷面膜……初阳完全没心情享受,她就是一只待宰杀的小羊羔,洗干净,刷亮毛皮,然后牵出去给客人看看,客人头一点,屠夫就举起刀,鲜血乱溅。
初阳心情凌乱。
晚上,她战战兢兢地回到柏峻言的住处,屋子里没人,初阳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行刑前的忐忑不安。
九点多钟,门上传来声响。像是审判的钟声敲响。
柏峻言回来了。
初阳浑身绷紧,几乎不敢睁眼瞧他。
柏峻言手上拎着个袋子:“给你买了条裙子,淡粉的。”他递过来,“进屋去换上,我看看。”
情趣内衣?还要把菜肴包装一番吗?初阳举爪询问:“不换行不行?”
“不行。”
计谋
初阳头疼,她不想当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反驳:“那天,我也没让你必须穿什么。”
柏峻言盯着她,双唇抿成一条线。
初阳顶着他的低气压,垂死挣扎:“我不喜欢玩这个。”
柏峻言凉薄道:“自作自受。”
戳到初阳痛处,她连辩驳的勇气都没有,忿忿站起来,一把从柏峻言手中夺过袋子,换就换,不就睡一觉吗?又玩不死她。
拿着袋子进入卧室,初阳抖开裙子,发现这是一件礼服,还是香奈儿的,淡粉色双肩长裙,价格不菲。
初阳略觉诡异,拿着衣服跑出去:“这不是情趣内衣。”
柏峻言似乎被她的言语惊到:“关情趣内衣什么事?”
“那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明天王简结婚,我收到了请帖。新娘是周小婉,前几年演过几部电视剧,她请了不少演艺圈的朋友。我想我可以带你去参加婚礼,至于能不能拍到什么,那就看你的了。”
所以……“这个是给我明天穿的?”初阳举起裙子问。
柏峻言点了点头。
“那今天的spa也是为了明天?”
柏峻言继续点头:“免得把你带出去丢人。”
初阳哭笑不得,她完全想岔了。
柏峻言在沙发上,眼神微妙:“如果我刚才没听错,你是想要一件情趣内衣?”
听到这几个字,初阳神经一紧,“不,不,你听错了……”
她才不想要。
见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初阳逃似的飞奔回卧室:“我去试试礼服。”
背后传来柏峻言的轻俏笑声。
那件礼服很漂亮,剪裁得体,修身却不暴露。翌日初阳早早去理发店做了头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窈窕迷人,谁能想到她是狗仔?
坐上柏峻言的劳斯莱斯,一起赶赴酒店,王家有钱,整个酒店被布置得如同童话世界,门前有长长的红地毯铺地,初阳自下车那一刻起,脸上虽保持微笑,眼睛却如侦探仪,四处查探明星踪影。
“我能不能和你合个影?”在入口处一侧,初阳突然问柏峻言。
柏峻言点头。
初阳立即拿出手机,身体挨着柏峻言,抿唇微笑,柏峻言也笑,是那种戏谑的笑,喉腔中发出微微声响,因为手机屏幕里,赫然是对面正款款走过来的某演员,初阳对焦,取景,快速按快门。
“你精于此道。”柏峻言低声说。
“不然怎么混饭吃?”初阳继续微笑,继续拍照。
“演技这么好,不然我把你推荐到龙易的演艺公司,说不定你能红。”
怎么不说出门买张彩票,还能中大奖呢?
“你以为我是爱做美梦的小姑娘吗?”初阳继续捕捉某星,直到对方走过来,初阳泰然自若地调出前置摄像头,与柏峻言合影一张,夸赞道:“你真的很上相。”/
“有几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到了,我要去跟人聊聊天,你呢?”
“肯定是到处转转。”
柏峻言叮嘱:“那自己注意点,待会儿记得来找我。”
初阳点头,带着手机款步离开,她穿了八厘米的高跟鞋,拿着个鳄鱼皮纹手袋,举手,投足,无一不像出身富贵的宾客,目光坦然,面色如常,她有时会从手袋里拿出手机,对着屏幕,蹙眉沉思,或淡淡微笑,你以为她在跟什么人联系,实际上她在偷拍。
柏峻言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偶尔在人群中搜寻她的身影,经不住弯唇,真是个天生的演员。
慕皓天在他身边落座,口气沉沉:“最近你有点不够意思啊。”
柏峻言唤来侍者,从托盘中取过一杯柠檬水递过去:“刚才看你在跟人聊天,没敢去打扰。”他看慕皓天一个人,“你女朋友没带来?”
“没有。”
柏峻言随口问:“为什么?”
“因为你在。”
柏峻言不太懂。
“她那么漂亮,又那么可爱,身材一级棒……”慕皓天的眼睛在闪光,“她就像天使,近乎完美,我怕你情不自禁喜欢上她。”
这人已经无可救药了,柏峻言无语:“你是不是看谁都像情敌?”
慕皓天:“绝大多数人没有资格做我的情敌。”
“这么说来,我有资格。”柏峻言哂笑,打趣道,“原来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不是没有信心,而是我了解你,你是玩弄心计的高手,我没必要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让慕皓天头痛的事够多了,他才不会没事找事。
他转移话题:“说说你吧,上次说了要来拜访我,人倒是来了南源市,上午和市领导举行了项目签约仪式,下午我在公司等你,只等到你助理打电话过来,说你来不了。”
慕皓天长叹气:“现在电话都不亲自打,直接让助理通知我。看来,我们大学几年积累的友谊,已经随着时间消逝了……”
柏峻言失笑:“那天,我实在不能亲自打给你。而且我提前告诉了你,不一定会来。”
他说他有个计划,如果成功,就不去中朗地产拜访慕皓天。
慕皓天贼兮兮地看他:“如此说来,你成功了。”
柏峻言微笑。
“让我猜猜,跟那个娱记有关?”慕皓天在人群里看到了初阳的身影,“是那个吧?刚才看见你们一起走进来。”
柏峻言点头。
“你把她吃掉了。”慕皓天笃定道,“此外,还有什么收获?”
柏峻言说得很玩味:“她还倒欠我二十万。”
慕皓天惊讶:“二十万?我第一次睡了殊晚,我只让她倒贴两千,你居然要二十万?”
太无耻了!
柏峻言勾着唇道:“而且,还有后续服务。”
慕皓天虚心讨教:“教教我怎么办到的。”
柏峻言缓缓道:“这世上有一种药,叫催-情-药。”
“你给她下药了?”
柏峻言露出不屑的目光:“那是下下之策,最蠢的办法,自己把后路截断。”看慕皓天脸色不好看,柏峻言问:“你不会用过这么蠢的办法吧?”
慕皓天不想回答:“继续说你的事,药是给谁吃?”
“当然我自己吃。”
“然后把一切错误归罪到药物上?”
“不,把一切错误归罪到她头上,因为,药是她下的。”
慕皓天露出疑惑的目光:“你怎么让她心甘情愿地给你下药?”
柏峻言高深莫测地笑:“你忘了上大学时我选修了一门课,商务心理学,后来觉得挺有意思,又去找了几本心理学的书看,某些心理战术非常实用。”
他用的那招,叫作心理干预。
安神药与催-情-药,一冷一暖,两个极端,恰似蓝红两种色彩,但柏峻言偏偏把安神药标记为热情的红色。而后,他带她去了南源市。
娱乐之都,是个非常适合办这种事的城市。
四处林立的酒吧,美轮美奂的娱乐会所,高档酒店,大型剧院……这座城市的奢华与开放全国闻名。新奇而陌生的地方,初阳坐的出租车是他安排的,电梯里的广告是他让人贴的,甚至门童身上穿的制服也是事先准备的……
这种安排,其实在前一天的c市已经开始,墙上的海报,发单员递过来的传单……
红色代表激情,代表欲望,在初阳路过的地方,反复暗示,多次进行颜色强化。
那天是真忙,所有人都像陀螺似的,飞速旋转。胡青只跟初阳说了一遍,用的微信语音,为什么是语音?为了不能一目了然。
为什么不打电话?为了事后有对证。
后来,初阳的手机被拿走,想再听一次都没有机会。回别墅的路上,她抱着薰衣草,蓝紫色花束,安神助眠。
不断的心理干预,反复的颜色强化,当然,谁都不能保证会成功,心理学家说,初阳犯错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
很不幸,初阳不属于那额外的三成。
她最终犯错了,并对此深深自责。/
“她要是不犯错呢?”慕皓天问。
“那我就抱着标书来中朗地产,找你喝个下午茶。”柏峻言无所谓道,中朗地产那天的确有个公开招标项目,网上有公告,招标金额近一亿,但与百川集团业务并不对口,“隔行如隔山,她不懂这些。”
“你太阴险了。”慕皓天对柏峻言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认真想了想,道:“结婚以前,我都不带我女朋友来找你。谁摊上你,谁倒霉。”/
柏峻言眼风一挑:“是她先招惹我的。”
婚礼即将开始时,初阳回到柏峻言身边,慕皓天已经离开,柏峻言悄悄问她:“收获如何?”
“还行吧。”初阳回答,新娘在娱乐圈的朋友不少,甚至,今天的婚礼司仪请的是知名主持人赖秋风,“王先亮是伴郎,待会儿我还能再拍几张。”
柏峻言点了点头。
“另外,我偷听到韩茂生跟人打电话,那头应该是郑秀儿,两人约好晚上去逛街。”具体逛哪条街初阳不得而知,“韩茂生说,晚上他开车送郑秀儿回去。”
初阳知道郑秀儿在东津市的住处,城北的“观澜山水”,不过,进出业主大多开车,所以初阳需要知道另一件事情:“韩茂生开的什么车?”
“我跟他不熟。”
“那待会儿我去停车场守株待兔。”
柏峻言还算有人情味:“我帮你问吧。”
初阳感激涕零,眼冒红心地看着柏峻言:“你真是个好人。”
柏峻言唇角微弯,笑得别有意味。
“还没拍到?”柏峻言问。
“他们还没回来。”初阳抬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应该快了。”
等待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何况两人隐藏在花丛中,地方有限,位置狭小。每次车道上出现白色汽车的影子,初阳就进入战斗状态,举起相机瞄准目标,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不再重要,她的眼里只有猎物。但随着车子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随即失望,又放下相机稍作休息。
古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过初阳的精力似乎永远用不完,一次又一次失望,但下一辆白色汽车驶入视线时,她又满血满状态复活。
直到两个小时后,车道上出现一辆白色保时捷,初阳举起相机,确认车牌号没错,镜头对准挡风玻璃,看见韩茂生和郑秀儿的身影,初阳连呼吸都忘记,咔咔地按快门,直至车子消失在小区内。
看来可以收工了,柏峻言道:“我让何左来接。”
初阳朝他挥手:“哦,你回去呗。”
柏峻言意外:“你不走?”
“我得等韩茂生把车子开出来。”
“如果他今晚不出来呢?”
“那我就发现了一条大新闻。”初阳喜滋滋道。
她小心地擦拭相机,抬头,忽然看见保安朝这边走过来。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显然发现了什么,距离只剩一两步,目标直指花丛。
来不及了,初阳可不希望相机被发现。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初阳搂住了柏峻言,一条腿缠在他腰上,对着柏峻言的唇吻过去。一手抚摸着柏峻言的侧颈,另一只手胡乱撕扯柏峻言的衬衫,缠绵亲热,细碎声音从喉中传出。
保安手持电棍,一把拨开花丛。
一男一女在草地上忘情拥吻,女的跨坐在男人身上,男人的衬衫被撕开大半……
保安的狗眼差点被闪瞎,世风日下啊!
场面尴尬,保安赶紧退后两步,摇头走开。
他们没好意思细看,初阳一直半侧着身子,相机被她和柏峻言的身体挡住。瞥见人走远,初阳长舒一口气。
身边有人阴测测说话:“你是起来,还是打算继续?”
初阳慌乱从他身上爬起。
柏峻言理了理衬衫:“你好像用我用得越来越顺手了。”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初阳干笑,“再说相机里的东西卖了有你一半,我们应该彼此合作。”
“合作?”柏峻言指了指衬衫,扣子被初阳扯掉两颗,扣不上了。
初阳脸颊更烫。
何左把车子开来,瞧见初阳脸上有可疑的红晕,而他的老板,衬衫扣子被扯掉两颗,胸前春光大泄。
坐上车,柏峻言递了瓶水给她,闲聊:“你以前也会被人发现吗?”
初阳点头。
柏峻言很好奇:“会被打吗?”
“我没有,不过,有同行被打过,有些明星脾气比较火爆嘛。”初阳一边喝水,一边道:“因为我是女的,别人还是会手下留情。其实明星动手的很少,只有极少数控制不好自己脾气的,要动手也是指使助理保镖之类。不过潜入会所之类的地方,保安就很讨厌了,我被砸过一次相机。”
初阳为此心疼了好多天。
“也能彼此理解,毕竟,我影响了他们的工作。”初阳说,“保安被上头训了,他们对待敌人肯定不会客气,所以我以前会找你当挡箭牌。我可不想被他们抓起来,万一被打了,我又没投靠公司,连工伤都评不上。”
柏峻言继续问:“为什么不挂靠公司?”
“挂靠公司有好处,比如消息更多,有人做后盾,有底薪,但是公司的员工拿的是提成,或者拍到照后拿奖金,会比我直接卖给他们少很多钱。如果我个人资源比较多,经常能拍到东西,入驻公司就不划算。”
也不知柏峻言在不在听,初阳见他悄悄把隔音板升起来,车子里配备这东西,真让人浮想联翩啊!
“干吗升起来?我们又没说什么机密。”
柏峻言转过脸,嘴角噙着一抹欠扁的微笑:“因为,我把药放这里面了。”
他指了指初阳手上的矿泉水瓶。
初阳面色一僵。
口中还含了半口水,吞下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最终被呛了出来!咳咳——
初阳指着矿泉水瓶,难以置信道:“你放了?”/
柏峻言点头:“你不会以为我是专程给你送雨衣吧?”
“你挖了个坑在这里等我?”初阳面色发白。
柏峻言依旧是一副君子的模样,吐出来的话却无耻至极:“药是我让人特地从法国带回来的,听说起效只要八分钟。”
初阳肺都快被气炸:“这是在车上……”
还要来车震不成?/
柏峻言面不改色:“所以我把隔音板升起来了。”
“你,你……”初阳气结,“你怎么能这样?”
柏峻言吐了四个字:“出其不意。”
初阳凌乱。她怎么会遇上这种人?
“停车,我要下车。”初阳拍打着车门。
“这不好吧,”柏峻言略觉得为难,“我怕你下车了会很难看。”
衣冠禽兽!初阳要撕了他:“你怎么可以这样?上次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不事先通知我就算了,竟然跟我搞这一手,你是男人吗……何左还在前排……”
初阳要哭了,她的人生从未如此狼狈,如此不堪。
柏峻言妥协,拿起通讯器对何左道:“用最快的速度去江山苑。”
江山苑离此处不远,附近道路畅通,汽车很快就抵达柏峻言位于江山苑的小别墅,何左刚把车子停下,初阳就拉开门朝屋子跑去,可她没钥匙,站在门口使劲瞪柏峻言。
柏峻言过来替她开了门,初阳一溜烟进屋。那份急切,如同被火烧了屁股。
不知该怎么办,她钻进浴室,将房门反锁。
打发走何左,柏峻言慢条斯理地跟进来,敲了敲浴室门:“初阳——”
你滚!初阳在心底狠狠地问候他。
“我在二楼等你。”柏峻言说。
他果然走了,留下初阳在浴室里不知所措。
她心如擂鼓,浑身毛孔都在颤抖,不是药效发作,而是紧张。
想想又觉得矫情,她都答应他了,与其待会儿意识不清地去找他,还不如死个明白。初阳开门,上楼,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二楼,柏峻言坐在沙发上捧了个杯子在喝水,闲适淡然,见初阳进来,还问:“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
初阳瞪他一眼。
柏峻言笑得十分欠扁:“不然一起看部电影?”
“有睡衣吗?”初阳想洗个澡,劳碌一天,加上待会儿要进行某项不可描述的运动,还是洗个澡,不然自己都嫌弃自己。
“没有女式的。”柏峻言说,指了指衣柜:“你看哪件合适就拿。”
初阳找出一套柏峻言的家居服,走向浴室。
别墅的浴室非常大,水流冲在身上,每个毛孔都得到放松。穿衣,吹头发,初阳抬手看了看时间,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那药真是八分钟生效?”出浴室后,初阳问柏峻言。
现在,半小时都过了。
柏峻言正经道:“大多数药,药效发作高峰点都在服药一个小时后。”
初阳表示怀疑:“你真下药了?”
柏峻言笑得高深莫测:“你猜?”
猜你妹!初阳快崩溃。
“谁让你今天又拿我当挡箭牌呢?”柏峻言耸了耸肩。
初阳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开个玩笑,不要介意。”柏峻言风轻云淡道。
玩笑?初阳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决定直面惨淡的人生,他居然说是玩笑?
“那你哪天行动?”
“着什么急?”柏峻言漫不经心地笑,他走到衣柜前,随手拿了件浴袍,头也不回道:“也许明天,也许……”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看心情吧。”
忽视初阳面色难看的脸,他拿着衣服进浴室,该洗洗睡了。
初阳肺都快气炸。
看心情?她成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谁来看她的心情?
初阳是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刀悬在头顶,随时都会落下,初阳仿佛能感受到颈后的冰冷寒意,全身毛孔颤栗。几次,她眼睁睁看着大刀落下,呼吸差点停止。
但最后,不过是虚惊一场。
到底哪天行刑?再这样下去,初阳不用等他下药,自己就会疯掉。
能不能给个痛快?可柏峻言说“看心情”。
初阳受够了这一切!
横竖都是死,她要死得有尊严,有气概。
心头有猛火在燃烧,初阳大步朝浴室走去,手放在门把上,本是试探性的拧动,但柏峻言没有把浴室门反锁,门锁被拧开。
初阳一把推开门,门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轻响。
柏峻言站在花洒下,身上还有泡沫,满目震惊。
初阳挑衅地看着他。
“呃……”柏峻言犹疑,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有事?”
初阳大无畏地走过去,笑:“你确定今晚不想采取行动?”她伸出双手搭上柏峻言的腰际,抚摸,柔软的十指与他的肌肤相触。
柏峻言呼吸渐重,一把将她扯进怀中,舌尖凶猛地探进去,疯狂地亲吻。水从头顶浇下来,初阳眼睛睁不开,柏峻言的吻也如急雨,铺天盖地来势汹汹。
猛虎被撩醒,柏峻言把她压在墙壁上,初阳动弹不得。
花洒里的水落在地上,淅淅沥沥,那声音一直响在身边,初阳忍不住了,也发出声音。
半夜,柏峻言给她吹头发,初阳整个身体都是软的,任凭他摆弄。回到卧室,他在被子里搂着她,忍不住去咬她的耳垂。初阳微微吃痛,睁开眼瞧他,卧室只开了小灯,柏峻言的眼睛深得如汪洋大海一般。
“你勾引我。”他在她耳边说,仿佛恨得牙痒痒,又带着无限宠溺。
“那又怎样?”初阳扯了扯嘴角,她才不想当砧板上的鱼肉,等着别人来宣判死刑。
“看来上次你是故意放错药。”柏峻言得出结论。
初阳张口结舌,这下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悲催
夜晚下起雨,翌日天明时,初阳拉开窗帘,外面天蓝得像水洗一般,树叶是新鲜的绿,翠得喜人。
好一个迷人的清晨。
本是周末,初阳其实不用起得这么早,不过昨晚的照片还没来得及处理,初阳从相机里拿过内存卡,开了柏峻言的电脑修图。
把照片处理完毕,卖出去,早餐也做好了,白碗瓷碟盛着清粥小菜。初阳一边吃,一边汇报战果:“昨天婚礼上的照片卖了两万八,晚上韩茂生送郑秀儿回家那些,卖了八千。”
五五分成,初阳说:“待会儿去银行,我把一万八转给你。”
柏峻言说:“转到公司账户。”
初阳埋头喝粥,不动声色,还以为他会说不要了。
真是公私分明啊!
“今天周末,没什么事,你可以在江山苑转转。”柏峻言说,“好像有几个艺人住在这里。”
九月初秋,不复夏季的溽热,是散步的好天气。柏峻言也出了门,有他在旁边,初阳无畏起来,手上提着相机,江山苑环境极好,园林是整体设计的,红花绿树相适宜,初阳不时拍几张花草照,又跑回来,跟柏峻言并肩前行。
远远看去,好一对有雅兴的璧人。
实际上,初阳的心思还在跑新闻上。
“这里谁住?”初阳指着右侧的别墅问。
“广德贸易的老板,刘总。”
初阳顿时没了兴趣。继续往前走,远远地看见一栋红顶别墅,她突然驻足:“不然,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
“前面是卢凯家。”初阳几个月前来过,不过是瞅了几眼,被他家的狗追着跑。待会儿不会又碰上吧?初阳拍照的心情顿时没了:“他养了狗。”
想起那凶猛强悍的比特犬,初阳仍心有余悸。
柏峻言:“狗已经被送走。”
“你确定?”
“确定,卢凯把狗送走之后跟我说了一声。”
初阳不懂:“你跟他很熟?”
“不熟。”柏峻言说。
“那他干吗要跟你说?”
“我让他换个地方养。”
初阳更不懂了:“为什么?”
柏峻言:“我不喜欢。”
理由很强大,总裁很霸道。
不过初阳暗爽,这才对嘛,大型烈犬好吓人。
二人继续散步,小区很大,物业人员比小区住户还多,转了一大圈也没看到明星的身影。这种事,急也急不来,回到柏峻言的别墅,正好何左来了,他开了一辆蓝色玛莎拉蒂,异常漂亮。
“喜欢吗?”柏峻言示意车子。
初阳猛点头,那拉风的造型,开在路上回头率极高。
“给你的。”柏峻言说。
不就睡了两次吗?这也太……太太太客气了。
虽然很想要,可初阳是有节操的,她不接受包养。
必须义正言辞地拒绝!什么样的措辞才显得气概十足?初阳正在想,柏峻言又开口了:“给你买菜的。”
“买菜?”
“这边离超市很远,步行太浪费时间。”柏峻言说。
初阳哑口,她是助理,厨工,打杂小妹,现在还兼职陪-睡。
“我帮你办一张门禁卡,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在小区碰碰运气。”柏峻言把车钥匙递给她,“现在就可以去了。”
初阳接过钥匙,好悲催的命运。
不过豪车开起来就是爽,和林居然的那辆大众朗逸驾驶感觉完全不同,而且有车会方便很多,江山苑距离她的住处太远,不用担心电动车电量不足半路瘫痪了。
初阳不打算住在江山苑,她才没有跟柏峻言同居,好不好?不过,住在江山苑的明星有好几个,傍晚是最佳散步时间,她肯定要在这边碰运气。
柏峻言倒没有异议,晚饭时看了看日程表,下周又要飞c市,他头也不抬地提醒初阳:“记得收拾东西,一起去。”
因为和九和传媒已经成为合作伙伴,这次柏峻言一行人直接住在了九和酒店,拎着行李去拿房卡,初阳囧了囧,她没有单独的房间,而是和柏峻言住一间。
上楼,初阳看着屋中仅有的一张大床尴尬,转向柏峻言:“你让人订的一间?”
四天行程,都要住一起,感觉怪怪的。
柏峻言笑得别有意味:“药故意下了,人也勾引了,睡也睡过了,我想现在没必要不好意思。”
初阳冤枉,放药的事她真不是故意的,不过这事,估计谁看都是初阳的错,初阳这样的女子,人群中一抓一大把,而柏峻言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貌似他更吃亏一些。
初阳已经懒得辩解。
她抓了抓头发,斟酌措辞:“还是分开住吧,我怕打扰你。”
“已经打扰过了。”柏峻言说,“我倒不是专程让人订的一间,房间是九和传媒友情提供,之前你休息了一周,没有把你算在内。”
他说的是实话,如果初阳没有对他进行了发扑,柏峻言的c市之行的确不会带上她,九和传媒搞影视,旗下艺人多,初阳来了这里,收获定不会差——那二十万的扣款,柏峻言可没打算让她太快还完。
柏峻言不会真傻到真给初阳下药,他会一直逼她,初阳被逼急,总会主动出击。不过初阳一旦反扑,就坐实了故意勾引的罪名。
现在既然初阳反扑了,柏峻言不介意大方一下。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原因,只说:“本来你这个助理,贡献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你还叫我来?”
“你不是还有扣款没还清吗?”柏峻言说,“下午,我会去九和传媒办公楼。”
初阳激动:“我继续去拍龙易?”
柏峻言眸光不善:“你对九和的认识仅限于龙易?”
“不,不,我对这家公司略知一二。”
九和旗下有一家艺人经纪公司,拥有多名一线巨星,二三线演员更是不计其数。不过,公司安保密不透风,带红外线的围墙,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的保安,狗仔混进去的成功率几乎为零。初阳琢磨着柏峻言的意思:“你会带我进去?”
“不能拍室内照,太惹眼。”柏峻言提醒她,“你可以躲在车内拍,希望你运气不错。”
下午,初阳搭了柏峻言的车进入九和办公区域,柏峻言上楼去谈事,初阳等在车内,车子停放的位置还不错,距离写字楼正门不远,初阳手持相机,镜头对准出入写字楼的人群。
不过,她的运气似乎不太好,等了一个半小时,初阳只看见两个名气很小的艺人,媒体通常不愿意在这样的艺人身上浪费版面。
看看时间,柏峻言可能快结束了。初阳可不想空手而归,给柏峻言发短信:“我什么都没拍到。”
几分钟后,那头回复:“别急。”
五点,柏峻言从写字楼出来了,龙易送他出门,并肩而行。二人走出大门,龙易道:“今晚你约了启宏的人,我虽然跟他们很熟,但你们既然有公事谈,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柏总还要在c市待几天,哪天吃饭都行,时间你挑,地点我选。”
柏峻言微笑:“后天晚上怎么样?”
“好。”龙易道。
初阳不知两人在聊什么,镜头透过窗户缝瞄准龙易,她快速按快门,又见一辆保姆车在写字楼前停下,出来一位年轻女子,长裙飘逸,初阳兴奋,这位是龙易的女友柳絮。
柳絮见龙易在门口,脚步轻快地跑过去:“特地来接我?”
龙易揽过她的腰,轻佻地笑:“你觉得呢?”
柳絮:“我觉得……你通常没这么热情。”
龙易点头,转向柏峻言:“如果你再加一点钱的话,我可以把我当超模的妹妹也叫过来,她呆在c市的时间不多。”
柏峻言微笑:“你所说的‘一点钱’恐怕不是小数目。”
“对柏总而言,真的只是小数目。”
“谢谢龙总的帮忙,下次吧。”柏峻言说,“毕竟一次吃得太多,容易撑着。”
龙易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赞同。还说:“作为合伙人,我免费送你一条忠告,千万不要对女人太好。我就在这上面吃了大亏,柳絮以前对我百般讨好言听计从,不管她在做什么,只要我开口,她立马可以抛下所有事飞奔到我身边。现在嘛……”龙易摇了摇头,“她就得瑟了,我叫她干点什么事,她还跟我讲条件,这叫什么来着?”
“恃宠而骄。”柏峻言应答。
“对,”龙易觉得这词太贴切,转头看柳絮:“你现在是不是有恃无恐?”
“没有啊,”柳絮摊手,“我全靠董事长你照顾,个人觉得,为了公司有更多利益,你可以在我身上多投点钱……”
龙易扭过头对柏峻言说:“看见了吗?现在就是这种态度。”他诚挚地规劝柏峻言,“所以,千万别太好。”
柏峻言轻笑出声。
二人朝前走,距离汽车不远时,柏峻言停步:“龙总不用送了,我的车就在那里。”
“好,后天一起吃饭。”
……/
何左已经来到汽车旁,初阳收了相机,正襟危坐,待柏峻言上来,她兴奋地跟他分享成果:“我拍了好多照片,龙易跟他女朋友好亲密,看来两人感情不错哦!到时候选几张角度不错的卖出去,价钱应该不会低。不过柳絮目前只能算准一线,她跟龙易恋情也早就曝光,新闻有看头,却没爆点,还清公司的账还早着呐。”
柏峻言饶有兴趣地问:“那哪类照片最值钱?”
“爆炸性的,能让人议论好几天的,比如当红明星恋情曝光,得平时看不出来苗头的那种。当然,最值钱的是出轨,劈腿,嫖-娼,吸毒……我当初拍到周建白劈腿,照片卖了二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