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 但陆景还是又转了一圈。
等到他顺着原路回周家的时候, 虽然没有手机和手表,但估算着时间也有十二点了。可没想到周老板和周童都等在小区的楼道里, 他刚走到门口, 这两人就从里头出来了。
“陆景, 你没事吧?”周童一脸担心, 还拉着陆景上上下下打量, 想看看陆景有没有受伤。
陆景失笑:“我没事。”
他估摸着是周童和周老板看到那两个跟踪他的人了, 转了头,果然看到周老板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陆景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打算好了,原本是想周童会不会是那个人, 所以才住在周家以及去周老板的小超市上班的。现在虽然不确定周童是不是, 但就今天和宋明飞苏子恒有了过节,以这两个人的人品,要是知道他和周家关系亲密, 肯定会找周家麻烦。
他和周老板请辞,“老板, 我想了想,超市那边我不打算去上班了。不过周童的补课我可以一周来两到三次, 但是住的话就住今天一晚上, 明天我就去我才找到的工作那边去。”
周老板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
不过比他变得更快的是周童,他年纪还小,没有往深处想, 直接就急道:“你才找到的工作?你又找什么工作了?不是说好了在我们家超市干以及给我补课的吗?”
这么大点的孩子最麻烦,尤其是在现代被家长宠着的,陆景怕他冲动不敢告诉他真相,就撒了谎,“刚才在外面转了一圈,然后发现一个饭店正在招人,包吃包住收入还可以,我就打算去那边干了。”
虽然周老板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还是郑重的对周老板道了歉,“老板,真是不好意思了。”
不等周老板表态,周童就抢了话,“饭店多累啊,中饭晚饭的时候人会很忙的。你还是不要去了,你是不是觉得工资低了?”他忙转头去看周老板,“爸,咱们能给陆景多开点工资吗?他马上开学还要上学呢,去饭店打工的话太累了。”
周老板没有答应他,只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着陆景。
周老板是真正的好人,他起先没想到,也不可能知道惹了宋明飞和苏子恒后,会是怎样的下场,所以他关心的是陆景的安危。但是此刻陆景这么说了,他就算还没看出来,但也知道那两个人很不好惹,起码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了。
他有老有小,肯定不想出任何事,但是眼看着陆景一个小孩子去面对,他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
犹豫了好一会,他才道:“小陆啊,你想好了啊?其实我这里可以给你再加两百块的。”
前世原主的原因,害得周老板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这辈子陆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他很肯定的摇头道:“我那边说好了,也签订了合同,我要是不去,人家会叫我赔钱的。不过我答应的来给周童补课我会过来的,老板你看一节课给我算二十块钱怎么样?”
在陆景真实的社会里,b市的补课老师只怕一小时都收到两三百了。而周童是为了冲刺高考,那价格应该就更高,只不过陆景现在的人设是个从农村来的孩子,而且这年代也比那时候落后一些,所以陆景只要了二十。
周老板原本是为了省钱才想请的陆景,现在一是陆景可怜,二是陆景心好,三是b大的学生又和周童处的好,周老板立刻就道:“就按正常的找补课老师的价钱给你,一节课一百,这个你别担心。”
这可是比陆景要的高了五倍了,陆景一时竟不知道怎么接话。
周童却孩子脾气上来了,他生气陆景要走,恼怒的道:“什么一百,二十都没有!他要走就走,我不要他教!”话落转身,气得蹬蹬蹬跑上了楼。
周老板却没动,他看着陆景,久久的不知道说什么话,最后只能叮嘱道:“你自己小心啊,一个人在外面,最好去买个手机,要是遇到什么事了就打电话报警。”怕陆景钱不够,他又道:“明天我给你先结一个月的补课费。”
陆景没推拒。
这也算是他劳动所得,只不过提前拿到了报酬。但不拿也不行,周老板脸上都出现内疚了,其实这根本就不干他什么事,只能说他人心太好了。
不忍看下去,陆景低声道:“老板您就放心吧,昨天那两个人我心里有数,能对付得了。我这么做只是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烦,不然他们要是对付您或者小童了,我不还得分心吗?”
再说,这本就是他跳出来惹的事。
收拾宋明飞和苏子恒是他的任务之一,就算今天没碰到,以后碰到了他没有强大到可以护住周童的话,也不会和周童有过多来往的。
和周老板说了几句话,陆景就和他回了家。周童已经回屋躺下了,不过门却给留着,陆景笑了笑,回屋里拿了睡衣,又去卫生间冲了一下。
出去吃烧烤又走了很久,这么热的天,身上早一身臭汗了。
不过回屋准备爬上上铺的时候,看着下铺装睡的周童还是那身衣服,陆景就知道他没洗。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辈子的老妖怪了,陆景自然不会跟周童个小孩子计较,何况周童还是为他好。
主动轻轻踢了下周童的小腿,陆景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也去冲个澡吧,你这样睡能舒服吗?”
周童一开始许是打算不理他的,可翻了个身又忍不住,又开口道:“要你管!”
陆景真就不管了。
倒不是生气了,而是他实在不知道和这个年纪的孩子怎么交流。尤其是现在周童可能不是那个人,他看着周童没有半点儿心动的感觉,就算想耍流氓哄一哄也做不到。
见他真不管了,周童那个气呀,也不去洗澡了,拿个毛巾被直接裹住了头,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还没醒陆景就走了,宋明飞和苏子恒的为人他了解,昨晚上跟丢了他,只怕也会猜到他在这附近,要是下来的晚了,就怕一会被撞见。
周老板还真不怕他骗,提前给他预支了一个月的补课费,他拿着钱拎着行李就去买了个手机。这会儿苹果还没出,他买的是个安卓机,不是很习惯的摆弄了半天才顺手。
接下来就用新手机搜到了房源,就租在b大附近,不仅现在可以住,以后开学了也可以时不时的过来。或者干脆就不住校了,他现在又不需要攻略了,对宋明飞和苏子恒那么讨厌,没必要委屈自己和他们住一块。
租了房子又去买了必须的生活用品,犹豫了下,陆景用剩下的钱直接去买了台电脑。他要赚钱,肯定不会选择那种体力活,一来他不愿辛苦自己,二来来钱太慢!
对于陆景来说赚钱不是难事,但难的是想要收拾宋明飞和苏子恒,仅仅是有钱肯定不够,这两人家里都是很有钱的那种。所以不仅要在钱方面可以对他们家的公司造成影响,还最好能在舆论方面对他们本人也造成影响。
前世这两人为了打赌欺骗了原主的感情,后来更是因为误会原主对赵琼做了不轨的事,而直接找人想要强了原主。
对于他们来说这可能不算什么,如果不是后来原主自杀真相大白,这两人也不可能对原主心存愧疚单身了半辈子。实际上如果真的落实了原主干的“恶事”,那么不管是前头他们欺骗原主感情还是后来害原主,他们都不会有半分愧疚。
可是,这却是毁了原主的一辈子。
即便原主没死,即便周童没为了救原主而死,任何人被人侮辱了,影响都非常的大。心智坚强的也许时间一长能走出来,心智差一点的,什么样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因此这辈子,陆景不能直接杀了他们,但却肯定要为原主讨回一个公道的。这两人就冲昨晚打发人跟着他,就知道昨晚那小小的一个梁子,就已经叫这两人都记恨上他了。
好几个世界都没混前程了,这辈子除了赚钱,陆景打算进军娱乐圈。这年头别看一些大老板是瞧不起艺人的,可衣食住行,不管哪方面,做广告的时候还不是都要找艺人?
这也就证明了,艺人的影响力!
不急在一时,原主的长相是不差,可是长年生活水平差,气色和身体都不好。如今到了b市又还没开学,第一时间自然是先把身体补好,气色调好,这样才有进行下一步的先决条件。
陆景自个儿不会做饭,不得不花钱找了个专门做饭的阿姨。这好在是月底结算,要不然他现在连阿姨的工资都给不起。其实就是他的住处,他也只付了一个月的房租,这也就是有底气自己能赚到钱了,要不然哪里敢这么干。
可他的底气,在看到这个时代跟他现实世界完全不一样的时候懵逼了。打游戏?这会儿根本行不通,没那么发达,别说玩的人少了,就是游戏种类都少,古老的游戏根本赚不到钱。
做生意?钱被他花的七七八八了,这会儿启动资金都没有,做什么生意?而且做生意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赚到钱的,哪怕是小本经营,也要时间很久。
倒是可以买房,这个最赚钱了,这会儿b市的房价还很友好。但关键的,他没本金啊,就算有也行不通,房价涨起来也还得一段时间。当然了,如果有买房子的本金,他暂时就完全不需要去赚了。
写小说?做网红?做直播?
不好意思,现在这年代都不适合。
陆景冥思苦想了两天,终于跑出去花钱置办了一身行头,一身棉布的宽松白衬衫白裤子,一块白纸板上面写着“每天三卦,卦费随意”,一个小板凳,一叠子白纸,一只毛笔一瓶墨水,最后犹豫了下,又买了个香炉。
陆景穿越这么多世界自然也曾倒霉催的穿成算命大师过,只不过旁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大师,而他是个靠系统作弊的大师。玄学知识是真难学,不管陆景那个世界多么努力,到最后他都半点儿算命的本事没学会,就是现在,那些说出去能唬人的术语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于是这一次他不得不再次喊出了系统。
将自己的诉求说完,陆景老实的问道:“需要扣多少功德点?”
虽然是自己主动选择的方法,但想到差一点就凑够600功德点了,陆景还真是有些不舍。
谁知道系统沉默一瞬,居然大方的说:“不需要。”
不需要?陆景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再次确认,“我需要你帮我作弊,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你确定不需要?”
这一次系统似乎不需要思考了,立刻就给了肯定的答案,“对,不需要!”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抠门的系统居然大方了,这就算原来正常世界都没有这么好说话的。不过陆景也懒得去问为什么,有便宜不占那是傻,难得系统大方一回。
“行,那走,今天就出摊子去!”身上没钱就没安全感,陆景得到系统肯定答复,当天就出了门。
他选的是一条卖古玩的街,但不是那种很高档的,而是很多都随意支个摊子放一堆东西任顾客挑的。而如果想专门逛那种店铺买古玩的,需要再往前走,约莫走个三分之一的街道,会出现一条横穿的小马路,过了那马路就是了。
陆景这种很不上台面的算命摊子自然过不去,他初来乍到,又是抢饭碗的,就算是想问问这儿要不要收保护费也问不到人,于是就直接寻了个空地方摆起来了。
这儿人流量不小,但陆景选的这儿两边街道加起来也有三个,对面一个,他和他旁边两个。
只不过这两个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一个看起来七八十岁,人家那能力有没有先不说,起码坐在那就给人靠谱的感觉。唯独陆景,摆摊子的时候不止他旁边那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不住的看他,就是摆摊子卖古玩的卖家也都好奇的看他。
陆景不用猜都知道,他们肯定以为他是骗子,也许还在想他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干啥不好,偏偏要来做骗子呢。
他曾经肚里什么学问没有都敢冒充大师,在这儿冒充个普通算命的算啥,摊子摆好他往小板凳上一坐,立刻就双腿盘起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到底是冒充过大师的,这么一副架势摆出来还真有几分唬人的样子。
只可惜,架势再足,也是白浪费了一个上午。天气太热,中午的时候旁人住在附近的就收了摊子回去吃饭了,陆景住的远,来一回不容易,他也能吃得下苦,毕竟没钱不吃苦也不行,去买了个盒饭就又坐了回来。
正扒拉着饭呢,就有黑影在头顶笼罩了下来,陆景先去看了那鞋。虽然落后了不少年,但一看那鞋,陆景就知道这过来的人绝对是有家底子的。
他咽下口中的饭,肃了脸色,慢条斯理的抬起头,“这位先生,算命?”
来人是个大概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戴着棒球帽却穿着白衬衫西服裤,再加上那卡在脸上的墨镜,想来这是位“有身份”的人乔装来的。
这可以算得上大生意了!
陆景极力收敛激动心情,脸上没露出一丝高兴的模样,反倒是皱着眉将男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本还不信陆景这么年轻就有本事的,对上他这样的眼神,卓木也不得不相信了。
“师父,除了算命,能帮着消灾不?”卓木声音压低,说话的时候还四处小心的看了看。
陆景自然点头,“当然能,不过你这灾,不好消。”
卓木忙道:“只要你能帮忙把这灾消了,多少钱都行!”
陆景依然皱着眉,而此时系统那边的作弊法宝已经上线,陆景就看到卓木的头顶上空出现了水波般的幻象。
幻象里是一个形容憔悴的女人在嗷嗷尖叫,卓木进了屋,女人就一下子抱住了他的手臂。虽然两人动作亲密,但陆景却可看得出来,两人之间不带男女感情,似乎是工作上的关系。
而且也立刻就知道了,女人叫陈澜梦,是娱乐圈如今正当红的小花旦。至于卓木,是陈澜梦的经纪人,两人是清清白白的工作关系。
陆景心里有数了,便对卓木道:“这样吧,你给我个地址,我晚一点过去找你。你要帮忙的这个人,需要绝对的隐私。”
卓木惊得一下子拿掉了眼镜,目光直愣愣的看着陆景,“大,大师!”
陆景随意的点了点头。
不怪卓木震惊,不说他的艺人陈澜梦如今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就是他自己都憔悴的要用墨镜遮挡黑眼圈。没法子,一个半月了,陈澜梦是白天晚上的都睡不着,连男朋友都不敢见,就怕会说胡话。
他这个经纪人不能眼看着一颗好苗子就这么毁了,没办法,只能日夜陪着,陈澜梦遭折磨的时候他可不就一样遭折磨了。
所以他根本等不到晚上,立刻就道:“大师,能不能现在就跟我走?没事,是我在郊区的房子,足够隐私。”
系统没有阻止,陆景便立刻点了头,收拾起摊子来了。
一个半小时后,陆景看到了陈澜梦。一个瘦的皮包骨头似得,面色憔悴,双眼已经凹陷的女人。她早早就得知了卓木会带一个大师过来,因此门一开她眼底就满是期待,但当看见进来的是年轻的陆景后,她眼中的期待又悉数散去,恢复成了一片死灰。
陆景本身就是假冒大师,所以对于这种不尊重半点儿不在意,进门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陈澜梦的艺术照,再看看现在半点没艺术照里风姿的本人,心里倒是叹了几句可惜。
卓木一路上已经把陈澜梦的情况告诉陆景了,要陆景本来的话,他会觉得这就是无稽之谈,他压根的不信世上有鬼。可他都能够在不同的世界无限快穿了,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一路上他和系统不断的确认,得知陈澜梦身边绝对没有鬼之后,他才敢来。
说起来也实在是丢人,他自己个儿都不能算是正常人,居然还怕鬼。
“你的情况卓木都和我说过了,你现在待在这郊区,也还感觉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吗?”陆景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陈澜梦。
陈澜梦虽然不大信任他,但人来了,她也愿意交流。毕竟这一个来月她真是苦死了,平常卓木如果有事,她根本就没法子安静待着,不管白天还是黑夜,总感觉自己不安全。
只是这会儿陆景问了,她却抿着嘴笑了笑,道:“来这边好多了,比在城里我自己的住处好。”
她说的是实话,在这边虽然卓木不在她觉得不安全,但是在城里,不管是在自己住处还是住酒店,只要一个人待着,她几乎控制不住的就会受伤。虽然看监控是她自己伤了自己,可在她感觉,却是有不干净的东西缠着她,想要杀了她。
陆景点点头,正想再问,就突然的看见陈澜梦头顶上出现了幻象。幻象的地方就是这个屋里,陈澜梦原本拿着书在看,虽然不时要抬头左右四顾,但还算安静。可紧跟着门铃响了,她开门迎进来一个长得比原本的她逊色很多的女人,两人开开心心的聊着,女人还带来了鲜花和酒做礼物。
陆景不由纳闷,这么简单的幻象为什么会出现,难道这女人有问题?
可幻象里女人却一点问题也没有,东西送到了,她还陪着陈澜梦喝了一点酒,然后就接了个电话便走了。
只是在她走后,不对劲的地方就出现了。原本陈澜梦看书的时候是隔一会儿抬头四顾看看的,间隔没有五分钟也有个三分钟,可她走了,陈澜梦抬头看的速度就骤然缩短,几乎一分钟都要抬好几次头。
看来刚刚那女人果然有问题,陆景面色凝重的问陈澜梦,“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过?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