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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是我老公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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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回到a市, 已是凌晨。

薄晓匆匆洗了个澡,陪撒娇的葫芦玩了几分钟就倒头睡了。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她被饿醒, 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发现有一条来自路余白的未读微信。

路余白:【晚上六点过来接你?】

接我?干什么?

薄晓迟疑了片刻,才回神来拍了下脑门,拜她昨天胡说八道所赐,路余白今天约她吃柴火鸡。

下巴垫在毛绒熊的头顶, 薄晓靠着枕头回复了微信。

薄晓:【不用麻烦, 你把地址发给我, 我自己过去吧。】

手心一震,路余白几乎是秒回。

路余白:【住这么近, 分头过去才是麻烦。】

薄晓揪了揪毛绒熊耳朵, 心里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别扭。

总觉得这样是不是显得过于郑重了些。似乎两人分头过去只是约饭, 而先接上她再出门, 倒像是变成了约会。

约会两个字乍然从脑海里一蹦出来,立刻把她吓了一跳!吃顿饭而已,怎么会有这么矫情婆妈的想法啊?

薄晓惊恐地摇了摇头, 把这个奇怪的念头从脑袋里晃出去, 斩钉截铁地打下三个字。

薄晓:【那好吧。】

叫了个外卖随便对付几口,拆了堆积的快递,下楼遛了个狗,一天的时间在慵懒中很快消磨过去。

转眼到了五点,薄晓看了眼时间, 起身去换衣服。

打开衣柜挑来选去,等薄晓回过神来时, 胳膊上已经搭了好几套衣服。她低头一套一套地看过去, 对自己这种无意识的行为有点匪夷所思。

简单吃个饭而已, 用不着这么盛装出席吧?

火锅鸡哎,跟这种云纱仙女裙、高贵闪亮的名媛风小短裙、走秀款套裙好像都不搭吧?

这样显得她多重视,多迫不及待一样。

薄晓有些赌气地把衣服一股脑塞回柜子里,换了一套浅色的休闲装,又拿了一个米色的渔夫帽扣在头上,总算是满意了。

才刚离开镜子前,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薄晓以为是路余白提前到了,等扑到桌上拿起手机才发现是苏禾打来的电话。

“在家吗?”苏禾开门见山:“我在海市回不去,今晚有个饭局你要去一下,李誉导演攒的局。”

李誉是薄晓刚接到的那部电影《遮天》的导演,在中生代导演中票房和口碑都有保障,只要是他执导拍摄的警匪动作片,观众都挺买账,导演亲自点名让苏禾和薄晓过去,苏禾哪里有推脱的道理。

“都是《遮天》的主创,没外人,我跟李导打过招呼了,他会关照你的,放心去吧。”苏禾说。

导演邀请,主创见面,其实也算是工作性质的聚餐了,薄晓同样没有拒绝的立场,点头说好。

挂断电话,苏禾已经将地址和包厢号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薄晓站在镜子前,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涌过一丝说不分明的失落。

一湖之隔的顶奢公寓里,路余白站在衣帽间整理好着装,又从表架上挑了一只机械手表戴上。

身后的沙发上,随意地丢着好几套没被挑中的衣服。

手机响起,他从一旁柜子上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发小沈游。

“回来了?晚上出来给我接风。”

“没空。”路余白毫不犹豫地拒绝。

沈游抗议:“兄弟不远万里从大洋彼岸回来,你就这么冷漠?”

路余白:“一年十二个月你能回来十趟,需要我怎么热情?”

“……”沈游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长夜漫漫,出来喝点小酒,你一个人闷家里不无聊啊?”

“不无聊。”路余白走出衣帽间,随手把门带上,“今晚有事。”

沈游:“什么事值得你抛弃兄弟,别告诉我是约会。”

“……咳,别管,总之是重要的事。”

没再给沈游说话的机会,路余白挂断了电话。

花菜正在客厅里玩玩具,听到脚步声朝他跑了过来,绕着他的裤腿转圈圈。

“今天不能带你出去。”路余白半蹲下,摸了摸它的狗头,微妙地停顿了一秒,“我今晚有约会。”

花菜似懂非懂地歪了歪脑袋。

”在家乖乖听话。“

路余白低笑了声:“你不是很喜欢葫芦吗?你乖乖听话配合,我努力把它变成你的亲姐姐怎么样?”

花菜:“……汪汪。”

路余白:“谢谢,我会加油的。”

花菜:“……”

一人一狗正跨屏交流着,手机屏亮起,进了条微信。

路余白低头看了眼,唇线不动声色地抿直。

片刻,抬手敲了几个字,他点击发送,切回了拨号界面。

电话拨通,沈游秒接。

路余白:“去哪?地址发过来。”

薄晓到达包厢的时候制片人许长运已经到了,她笑着打完招呼,李誉导演也到了。

一旁的沙发上坐着《遮天》的男二号和男三号,还有饰演重要配角的老戏骨杨庆丰,薄晓私下里第一次和他们打照面,李誉导演做媒介,介绍他们互相认识,薄晓谨记着苏禾的叮嘱,一律称呼他们为老师,谦虚礼貌地问好。

人到齐后,饭局很快开始。

苏禾没有骗她,今晚确实只是电影主创之间的一次小聚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和规矩,薄晓来的路上甚至都做好了必要时刻要喝酒的心理准备,还在包里备好了醒酒药,没想到李誉直接大手一挥说女孩子不想喝酒就不喝,不必勉强。

除了薄晓之外,在场还有三个女生,其中两个是女演员,另一个是编剧团队的成员,看女编剧和另一个女演员拿起了手边的果汁,薄晓只犹豫了一秒也端起了果汁。

席间气氛融洽,电影开机在即,话题一直都围绕着剧本和拍摄事宜,许长运虽然本质上是商人,但能看的出来对电影是发自内心的喜爱,杨庆丰作为圈里拿奖无数德高望重的老戏骨,虽然只是友情加盟,但始终被众人簇拥。

薄晓作为晚辈和新人,没什么发言的余地,也不想哗众取宠去出风头,除了吃饭,从头到尾就是倾听和配合地陪笑。

这一晚上倒也从前辈们那里学到不少经验。

饭局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许长运接到一个电话。

“哦?是吗……不不不,我过去。”

结束通话,他侧身对李誉耳语了几句,站起身,“有个朋友在旁边包厢,我和李导过去打个招呼,你们先吃。”

许长运和李誉一起离开,杨庆丰随后去了洗手间,薄晓也趁机起身去了趟洗手间,顺便出去透透气。

同层的某个包厢内,路余白正气定神闲地听同桌的人闲聊。

包厢内气氛轻松,到场的几个人都是他和沈游共同的同学和朋友,这些人因为家族的关系认识了很多年,都是一个圈子的,彼此都知根知底。

路余白明天上午有访谈,为了上镜状态没有喝酒,意兴阑珊地靠着椅被把玩着茶杯。

包厢门被推开,宋源姗姗来迟。

沈游招手:“源哥,就等你了。”

“临时有点事儿,你们已经喝上了?”

宋源比他们大几岁,但他这人交际广,又爱玩,跟谁都能打成一片。

一边大步往餐桌边走,一边环视房间,宋源问:“没叫你言落哥?”

“叫了,落哥不来,说要在家陪老婆。”沈游苦笑。

“行吧。”宋源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落哥现在就是个纯纯的老婆奴,没指望了,建议你们以后想约他先去约月亮,他老婆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都是参加了言落婚礼的人,桌上几个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宋源接过沈游递来的酒,又去揶揄路余白。

“呦,咱们路影帝也来了,稀客啊,话说咱们另一个影帝也好久没出来玩了。余白,你以后可别学顾辞年,娶了老婆就忘了兄弟,让哥哥寒心。”

“那不能。”没等路余白说话,沈游就先摇了头,“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他跟哪个女的多说过两句话,典型的铁树不开花,估计以后我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他还得是孤家寡人一个。”

“是吗?”路余白抿了口茶,意味深长地轻嗤了声,“你还挺自信。”

他放下茶杯站起了身,“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沈游欠着半个身子提醒:“包厢里不就有洗手间?”

路余白随口道:“顺便回个电话。”

关上包厢门,路余白低头解锁了手机,点开微信界面,置顶的那个微信头像毫无意外地安静。

他点进去,两人最后的聊天还停留在她对临时爽约的道歉以及他的那句没关系。

路余白看了片刻,退出微信,抬脚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转过走廊中间一处绿植屏风,眼前一闪,一道熟悉的身影推门进了一间包厢。

极短的一瞬间,一闪而过,只来得及看清一个侧影。路余白驻足在原地,盯着背影消失的方向看了片刻,找到了栾硕的微信头像,垂眼快速打字。

薄晓回到包厢时,许长运和李誉已经跟朋友打完招呼回来了。

饭局继续,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包厢门被人推开,三个男人先后走进来,未语人先笑。

“听许总和李导说杨老也在,我们来打个招呼。”

说话的男人语气带笑,声音略略沙哑,薄晓背对着房门的方向而坐,脊背猝然一僵,浑身的神经在一瞬间应激似的绷了起来。

是瞿墨儒。

哪怕不回头,她也听出了那声音是瞿墨儒,即使好几年没再听过他的声音,那把沙哑的嗓子却像是刻在了她的神经上,让她无法忘记。

身后的男人大步走来,气息渐渐逼近,薄晓坐着没动,手指在桌下一点点握紧。

男人身上的酒气从鼻端晃过,薄晓半垂着眼皮,置若罔闻,而坐在对面的李导、许总和杨老已经起身和三人依次握手寒暄。

满桌人脸上都挂着笑,只有薄晓面无表情。

瞿墨儒不是已经自身难保了吗?苏禾不是说他这几年很难再翻身了吗?他不是应该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吗?

怎么才过去短短几个月,他就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谈笑风生。

如今他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饭局上,和导演制片人把酒言欢,是不是意味着,她即将进组的这个角色又要打水漂了?

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各种杂乱的念头占据着她的思绪,等薄晓再回过神来,许长运已经为瞿墨儒一行三人介绍起了桌上的其他人。

坐在她旁边的女演员正在向三人敬酒,在神志回归的一瞬间,她听到许长运叫到了她的名字,恍惚之间,耳畔落入一道刺耳的嗤笑声。

“薄晓啊,老熟人了。哦,杨总,王总,或许你们还不认识,别看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可是天才型的女演员,十八岁就拿了影后,灵气逼人,我当年想和她合作都没能排上队。”

“……”

话音落下,满室安静,谁都听得出瞿墨儒语气里的嘲讽。

薄晓慢慢松开握紧的拳头,抬起眼皮看向了他。

冷漠的,同样带着讥讽的眸光,让她那张本就三分倔强的脸庞瞬间变得高不可攀。

“是我不够聪明,没资格出演瞿导的电影。”

当年在酒店的套房,是他亲口说,“放聪明一点,乖乖跟了我,以后保证你星途坦荡。”

她没有乖乖地听话,于是从此无缘任何荧屏。

气氛冷滞,许长运意识到了异样,偏头看了李誉一眼。

李誉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许长运脸色微变。

薄晓用余光看在眼里,心一点点地变凉。

看来这个角色又要演不成了,呵。

李誉打圆场,“没合作成说明缘分未到,等缘分到了自然有的是机会合作,对吧瞿导。”

瞿墨儒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看来我们薄影后和李导你缘分已经到喽?”

这句话说得太过轻佻,听到耳中只让人觉得恶心,薄晓目光如刃,暗暗咬紧了牙根。

她动了动唇,正要开口,李誉轻咳了一声假装不知地笑道:“薄晓,你当初该不会是年少无知得罪了咱们瞿大导演吧?咱瞿导可向来宽宏大量,来,今天我做见证,你给瞿导敬个酒,赔个礼,就当翻篇了!”

一旁有眼力劲的男演员早已帮薄晓倒了杯红酒,微凉的酒杯触碰到手指,薄晓端起那杯酒,指尖紧紧捏住,用力到指节泛白才忍住没将那杯酒直接泼到瞿墨儒脸上。

她等了四年才等到重新返回荧幕的机会,不能再冲动了。

青春里能有几个四年,她早已没有成本,也耗不起了。

可今天如果真的如李誉所说低头喝了这杯酒,那她这一辈子都看不起自己。

薄晓淡淡扯了扯唇,把酒杯放下了。

“抱歉啊李导,我今天感冒,吃了头孢,没法喝酒。”

话是对李誉说的,从始至终连一丝余光都没分给瞿墨儒,她的态度分明,厌恶和嫌弃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

李誉看着她,轻叹了口气。

不知是叹她年轻气盛,还是怪她不识好歹。

瞿墨儒的笑容僵在脸上,脸色已经拉了下来。

就算前段时间翻过车,但他毕竟在圈子里那么多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曾经的大哥也是大哥,没人敢当面下他的面子。

薄晓的反应相当于当面给了他一耳光。

“李老弟啊,你可是误会我了,不是我生薄晓的气,是咱们大明星看不上我这老头子呢。”瞿墨儒皮笑肉不笑。

在场的艺人都绷着神经没人敢出来打圆场,李誉低声道:“薄晓!”

坐在薄晓旁边的女演员悄悄拽了下薄晓的衣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薄晓身上,似乎她不主动敬了这杯酒,今天这个场面就过不去。

杨庆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算了,小姑娘不能喝酒就别让人喝了。”

瞿墨儒却没那么容易咽下这口气,“杨老,您看,现在的圈子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些年轻人可是越来越有个性了。”

目光一转,他又看向了许长运:“也就许总你有本事驯服这样有脾气的演员,我是没这个面子了。”

许长运脸上端着笑,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不爽,这顿饭今天算是毁了。

薄晓深吸一口气,决定离席,“许总,李导,对不起,我……”

话未说完,蓦然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杨老师,还真是您啊。”

“余白!”杨庆丰笑着站了起来,“你也在这吃饭?快过来快过来。”

僵滞的气氛被冲破,路余白气定神闲地走了进来,却没走向杨庆丰,而是站在了薄晓旁边。

“叫你吃饭你不来,原来是跟杨老师聚餐呢。许总,李导,好久不见。”

他依次点头示意,笑容淡淡:“听我经纪人说李导的《遮天》快开机了,我这想要参与点投资都没赶上啊,许总,您也太迅速了。”

“电影还怕投资多啊,这边资金缺口还多着呢,你最好是真的想帮我们,别是来诓我和李导的。”许长运从善如流道。

“那得看过剧本再说。”路余白风轻云淡地将目光转向李誉,“李导,晓晓可是我亲师妹,到时候进了组还得麻烦您多多关照。”

李誉目光微闪:“那是当然。”

一道沙哑的轻咳声响起,许长运会意,介绍道:“这位是瞿墨儒瞿导,这位是欢庆娱乐的杨总,这位是蓝醇实业的王总。”

“王总,杨总,幸会。”

路余白停顿一秒,“瞿导,久仰。”

瞿墨儒自然认识路余白,最初认识他,是因为他在电影圈崭露头角,因为他拿奖,最近重新认识他,是因为翻车后他名下的几家公司先后被瑾路集团旗下的子公司收购。

那时他才辗转了解到,瑾路集团的路,是路余白的路。

而如今,他傍上了新的富婆,想要东山再起,正努力争取瑾路集团控股公司的投资,路余白的出现于他而言无异于柳暗花明又一村。

利益当前,瞿墨儒已经没有心思再去为难薄晓。

“余白,一直听圈里朋友说起你,今天终于有机会见面了。”

成大事者脸皮厚如城墙,瞿墨儒短短几分钟之间就换了一副面孔,儒雅自持,风度翩翩,主动举杯道:“闻名不如一见,我敬你一杯。”

酒杯递过来,路余白没有接。

他面色淡淡,音色也倦怠,“抱歉,我今晚不能喝酒。”

甚至连维持双方面子的理由都懒得找一个。

“……”

瞿墨儒愣了一下,很快收拾好表情,“不能喝酒那就喝茶,我这边有个本子刚好想找你,今天一见也算先口头定个意向,改天我们再找机会聊。”

“剧本的事情直接找我经纪人聊就可以。”路余白矜傲一笑,“我跟我师妹有些私事要聊,李导,许总,我就先把人带走了,杨老师,改天请您喝茶。”

说完,他没再看瞿墨儒一眼,牵了薄晓的手腕径直离开,留下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直到走进电梯,路余白才慢慢松开薄晓的手。

握在手腕上的温度突然消失,薄晓恍若梦醒地朝路余白笑了笑。

“又让你看笑话了。”

上次是借着试镜想要占她便宜的徐成,这次是瞿墨儒。

她顺遂人生中一块拼命想要掩盖却掩不掉的疤。

薄晓以为自己早已经走出来了,早已经不在乎了,可直到今晚瞿墨儒再次出现在眼前,她才明白自己的介意。

受过的欺负和屈辱原来没那么容易忘得掉,而她依然和四年前一样无力与他抗争,甚至失掉了四年前不管不顾砸破他脑袋的勇气。

因为她已经为那次的不管不顾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什么笑话?”路余白语气低沉,“我明明是去看瞿墨儒的笑话。”

“他这个人最在乎虚伪的面子,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了他难堪,他有气都没地方撒。”

“那是因为有你在。”

薄晓盯着不断下降的红色数字,自嘲地扯了扯唇,“我被封/杀了四年都没能解他当年的气,明明做错事情的人是他。”

她不明白,她一直没想明白,明明做错事情的人是瞿墨儒啊,可为什么错误都要由她这个受害者来承担?

就因为她不愿意出卖自己?就因为她无权无势?所以就只能像只蝼蚁一样任由身在上位的人揉捏践踏?

她的坚持,她的梦想,在他们看来都只是可笑的奢望。

而这个社会却从来只苛待一无所有的人,她用了四年的时间才再次在夹缝中找到机会,而他只用了短短几个月就可以再次卷土重来。

薄晓从来没觉得如此挫败过。

她鄙夷刚才没有掀桌而起的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她像只刺猬一样紧绷着神经坚持了太久,如今在路余白面前,在电梯这个密闭而又让人觉得安全的空间里,她突然间失去了伪装的力气。

“我过不去,也忘不了。路余白,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

她转头看向他,漂亮的眼睛像蒙了一层灰,像被乌云遮住了光彩的星空,看得他心口闷涩紧滞。

“从小到大,我都像个愣头青一样莽撞地路见不平,妄想拯救世界,可实际上,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路余白静静地看着她,“谁说的,你明明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当年你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今天也是,你一直都很勇敢。”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沉静的眸中倒映着她的影子,有那么一恍然,薄晓在他眼中看到自己卸掉伪装后的脆弱。

她忽得一阵鼻酸,像是从神经末梢涌起的某种生理反应,止都止不住。

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他是第一个。

轻微的一声响动,电梯停在了b2层。

路余白突然毫无预兆地牵住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薄晓嗅到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她诧异地看向他,看到他眼底熟悉的带着点痞坏的笑意。

听到他说:“想做点莽夫行为,要不要一起?”

作者有话说:

今天肥更!大家晚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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