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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朋友不能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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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想再当好朋友x12 等你

心像被东西罩住, 闷闷的跳得极不畅快。蒋星跟中了邪似的,一字一字默读两遍,又把声音按至最大, 放在耳边听。

是张雪齐的声音。

他还在笑。

飞速给于姿晓回了条信息,蒋星如困兽脱闸,直奔回酒店。

长廊静悄悄的, 没有人。她的耳边是自己微急的呼吸声, 还有脚踩地毯发出的、一种类似碾过砂砾的声音。

2310, 2312, 2314……

门没关牢,虚掩着。

蒋星轻叩门三下, 再缓缓推门入内, 抬眸寻人。坐在床边沙发上的男人, 长腿交叠,单臂托腮搭在扶手上,没开电脑,没看手机, 就这么静坐着。光是触及这样一幕,她再也走不动路。

一个只要你转身, 就能看到的男人。

一个擅长等待,不急不躁, 等你回头的男人。

张雪齐察觉动静, 叩着扶手的食指停下, 掀眼望来时, 目光明显一怔。

“蒋星,我没看错吧。”他身高腿长,站定她身边, 只是刹那间的事,“你哭什么?”

原来她哭了吗?

刚想抬起手抹泪,张雪齐快她一秒,双掌托住她的脸,左瞧右瞅,隐隐有笑。像此景难见,要把这一刻印在眼底:“有什么好哭的,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你没告诉我。”她抽泣,一张小脸浸在泪水里,湿漉漉的。

“我来看看温室小花枯萎了没有。”他慢吞吞地说着,指腹揉拭她的脸颊,一片潮湿,“要不今晚一起洗澡,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色情狂,各洗各的。”蒋星抓住他的手掌,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擦干泪后,扔下他的手,又张臂去抱他的腰,左脸蹭完右脸蹭。然后,安静了。

行如流水的一连贯动作。

张雪齐沉默一霎。

他瞟了眼自己湿润的掌心,慢慢按在她的背上,状似抚摸,实则摩擦:“有什么好害羞的?我知道你想看,我给你看。”

蒋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衣服上擦手。”

张雪齐:“你不也用我的手擦脸吗?”

蒋星:“我的眼泪很珍贵,它是为你而流。”

张雪齐:“我的手也很珍贵,它要服务你。”

她一定会仰头。

果然,此番话落,埋在他胸前的小脑袋,倏地抬起,露出一双被泪水洗得愈发黑亮的眼眸。几乎是她瞪来的那一刹,张雪齐直接俯身吻上去,堵住那张又想叨叨个没完的小嘴。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吻,两人都发出轻轻的叹息声。情侣之间适当小别几日,确实挺怡情。

深吻之后。

蒋星别扭的小情绪完全被亲吻治愈,抱着他不撒手。

“是谁前两天跟我说,出差特别好玩。”张雪齐半垂眼帘,“我还以你乐不思蜀了。”

“不思蜀,只思你。”她的语气羞嗒嗒,接话却毫不迟疑。

他被噎了下,咳嗽忍笑:“那就别哭了,今晚都陪你。”

“只有今晚?”

“嗯。”

蒋星抱他更紧,闷闷不乐:“那我今晚不想睡了……”

“哪次不是你先睡着?”张雪齐的手指从她脖后揉入发根,低声逗她,“不对,你是晕过去的。”

“我还没吃晚饭呢。”蒋星轻拍他,小声嘀咕,“现在做,我才会晕过去。”

末了,她又补了句:“是体力透支,饿晕的。”

屋内沉寂。

张雪齐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抿了抿嘴角,掌心抚额,摇头笑起来。

“是叫外卖,出去吃,还是先吃点蛋糕?”

他越过那个不着边际的话题,牵着她往沙发走。

蒋星望着那走向长桌的背影:“你还买了蛋糕?”

“在附近看到一家店,挺多人打卡拍照,就随便买了点。”

一份份蛋糕摆到她手边的小茶几上。

这哪里是一点……蒋星错愕,店里招牌几样应该都被他买了吧。

张雪齐道:“挑几个你喜欢的吃,其余的可以带给你同事。”

蒋星拿过离她最近的抹茶口味,边吃边盯着其它小蛋糕看,发现里面的口味都是她平常会买的,并且摆在手边的位置,也是按照她素来购买次数从高到低,由近及远排列。

背脊突然发紧。

是巧合?还是用心?

如果是真的,那未免太心细了。

“你晚餐想吃什么?”蒋星兴冲冲地问,“你随便挑,我请客。”

“这么大方。”他低笑看她。

她颔首,思忖两秒,又道:“你别说吃我就行,天还没黑呢,等吃完饭再说。”

张雪齐没任何情绪起伏:“我没想说。”

足足五天没当面戏弄张雪齐,好紧张,好兴奋。蒋星面不改色,淡淡地哦了声:“以防万一,我先提个醒。”

他静了一瞬,气运丹田似地深吸口气,捏了捏眉心:“蒋星,你给我矜持点。”

蒋星边吃边望天,刻意避开那道意味不明盯着她的视线。

……

从餐厅里出来,正对门口的大榕树下,蹲坐着一只白毛靓丽的萨摩耶。

牵引绳拴在单车上,脖子上挂着一块小牌,上面写着:我的主人离开一小会儿,可以轻轻摸摸我哦。

蒋星对毛绒宠物毫无抵抗力,一脸喜爱地走过去,萨摩耶冲她摇起尾巴。

同样是养狗人士,她熟练掌握摸狗技巧,那条小尾巴摇得更欢。

“我也想我家狗子了。”蒋星弯下腰,揉着萨摩耶的脑袋,叹气道。

张雪齐在身侧说:“那是我家的。”

她不理会,自顾自小声道:“我家有一只乖狗和一只坏狗。”

“你说什么?”他好似没听清。

“我说,我家有一只边牧,还有一只蓝金渐层。”蒋星直起腰,挽住张雪齐的手臂,用脑袋蹭了蹭,“当然啦,我最想念的还是养猫养狗的那个人。”

他似笑非笑:“是吗?”

她重重点头:“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不要负我。”

今日有太多一言难尽的时刻。

“八点,回去吧。”算了,关上门再收拾这个小坏蛋。

“嗯!那我今晚洗完澡过来找你。”

“不是说好一起洗吗?”

“不要,在浴室你会好久。”

“……”

“张雪齐,我想到一个可以天天见你的办法。”

“什么?”

“我去你公司上班怎么样?你缺秘书吗?我给你当秘书好不好?”

“不怎么样,不缺,不好。”

“为什么要对心上人这么冷漠?”

“我生活里要养一个坏蛋,工作上还要多养一个狗蛋?”

“不想跟你好了。”

“不行。”

“哼。”

“怎样才肯跟我好?”

“看你表现。”

“今晚让你在上面?”

“张雪齐!”

……

一窗之外,是大都市流光溢彩的夜世界,长桥延伸,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盛况。窗内,是一张床,一盏灯,一对恋人,共筑的微光世界。秋夜微寒,燃高的温度,隐隐伴着熏香的气息,在寂静的空气中爆裂。灯在晃,影在晃,连那大幅深蓝色壁画,也荡出海的波纹。

蒋星怔怔盯着张雪齐发梢上的那颗汗珠,紧接着,脖颈一凉,有它滑落的痕迹。

他在凝视她,她望进那沉郁的黑色里。

还是得说话。

不说话,心里那股劲过不去。

“今天骂我什么?”他把她困在眼底。

“没有……”心虚别开脸,被他掐住,扳回来。

“一只乖狗和一只坏狗。”他与她咬耳朵,“坏狗是谁?”

“你还说我是狗蛋呢。”

他不正经地笑:“坏狗的宝贝,不就是狗蛋吗。”

她脸红得滴血:“你在说什么呀。”

张雪齐微眯眸,忽地低头吻她,含糊着问:“培训还顺利吗?”

蒋星被堵住唇,说不出话,喉咙里低低地嗯一声。

“没遇上什么麻烦事?”他慢慢松开唇瓣,笑道,“你一旦外出,不制造点麻烦,能回来么。”

“我们很团结的。”她每隔一会,才能轻轻说一句,“而且,男士也会照顾女士。”

“你很开心?”

“开心。”

“什么时候最开心?”

“你来的时候。”

“不应该是现在吗?”

她张了张唇,眼神泛空,没说话。

张雪齐咬紧牙,俯身抱紧她:“不许忘了你那天说的话。”

灯光逐渐变得刺目,蒋星睁不开眼,只能听见他的嗓音又低又哑,如重石压在她耳边:“一直在一起,我就一直抱着你。”

同等节奏的呼吸声。

没有人回应。

他猛地心狠:“要不要?”

“要什么……”她的眼眶一圈圈发热,渐渐地,是鼻尖、嘴唇,这是流泪的前兆。

“要不要永远在一起。”

“要。”

……

那阵嗡鸣声降临前,蒋星听见张雪齐遥远的声音。

“我也是。”

***

七日培训圆满结束,最后一日下午,四人从饶海返回j市。

蒋星心中藏事,脸上很容易被瞧出来。车上,于姿晓低声询问,蒋星默默摇头,没过多久,又主动打探:“怎么样才能在男朋友面前扳回一局?”

于姿晓若有所思地看她:“这个扳回,是指什么?”

蒋星没吭声,抿抿唇,眼里有话地瞅着她。

于姿晓恍然大悟,笑得引人深思:“这个不能两人商量吗?”

“商量不来。”蒋星愁眉苦脸,“他不听我的。”

“那你,要不要试试……”于姿晓挨近她,手挡在唇边,低低说了几句。

蒋星的耳根不由自主泛成粉红,咬咬唇,略带羞涩地看她:“会不会闹笑话?我脸皮很薄的。”

火热蒋星,在线害羞?

于姿晓以手掩唇,没忍住笑出声。

“你试试嘛,如果不行,大不了就是又被扳倒一次而已。”于姿晓眼神暧昧,用肩膀撞她。

蒋星心跳如鼓,小计划已在心底悄悄酝酿。

--

张雪拨了几通电话给蒋星,都没有回应。

微信里倒是隔十几分钟能回他一次,最后一条是让他下班后早点回家。

家。

他们两人的房子。

他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从饶海培训回来后的一周,总觉得她神神秘秘,像在预谋着什么事,偏偏怎么着都不肯松口,还硬是说没有。

她那点古灵精怪的小心思,他早十几年前就把她看透。

还能瞒他?

张雪齐初步猜测,又是什么坑男友计划。

下午开完会路过办公区,瞥见公司的小员工在吃长串糖葫芦,问后得知就在楼下买的,于是掏了钱让行政给大家都买一份,又另外多打包了几个口味。

他记得蒋星爱吃这个。

以前大人们不给多吃,怕吃坏牙齿,蒋星从小就馋,吃不到整天念叨,后来他听得烦,有一次偷偷给她买了,她激动地边吃边哭,眼泪鼻涕全蹭他身上。当时他发誓,再也不给她买糖葫芦。

但后来,她总会偷偷给他暗示,“逼着”他去帮她买,再带给她。吃得满脸糖浆不说,还会自以为很有义气地把最后一颗留给他。

唉。也就他惯着。

……

临近下班前有客户登门,耽搁了几十分钟。走进停车场时,发现她的微信在十几分钟前又发来一条。

蒋星:开车前告诉我哟。

张雪齐敲字:到停车场了。

蒋星秒回:等你~

他顿了顿。

一个波浪号,一个隐瞒多日的秘密,倒有那么些耐人寻味的感觉。

引擎发动,朝家里赶。

谁知一进门,家里静若无人。

叫了声她的名字,没得到回应,他又抬步上到二楼。

一向敞开的卧室门,此刻关着。

难道在睡觉?

张雪齐的手碰上门把,轻轻一扭,那扇门由外向内打开——

他的手静在那。

呼吸也在这一刻凝滞。

这是……

变成人类的黑猫少女。

还是正在进化成黑猫的人类。

女孩双膝跪着,身子低俯在地面,正偏头探手在床底边沿找着什么。而这个完美呈现身姿曲线的姿势,正稳稳落入立于门口的男人眼底。床尾,摆着那双他新送她的黑色高跟鞋,鞋跟是品牌logo设计。

长袜是黑色,裙后有尾巴,脖颈有铃铛。当她感知不对劲,诧异回头看到他的身影时,惊地靠床跌坐,那只粉色猫耳的发箍没戴稳,松松地从视线前滑下,落在大腿上。

圆眼,淡唇,香肩细腰。

铃铛声轻响。

视觉与听觉双重刺激。

所有景物,都让眼前这一幕更加动荡。

发现他在紧盯着自己的脚,蒋星突然涨红脸,缓缓地将腿收回,小心又羞涩地瞅着他:“你回来啦……”

视线飘到他的脖颈处。喉结滑动。

张雪齐眼不离她,反手将房门关上。

忽然——

那道轻微的铃铛声,再响。

是她手撑在床边,慢慢站起身来。

这一声,划过他的大脑皮层。

最后一道防线奔溃的警示铃。

烧干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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