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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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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最新]结婚(三更)

徐娇依没等多久, 算起来时间也不过十五分钟,严宥南的黑色豪车停在了盐都附中门口。

她没下车,就坐在车内, 看着严宥南从车子内出来,皮鞋先出来, 昂贵的手工定制皮鞋, 接着是笔直不染一丝灰尘地西装裤管,随后他整个人才从车内出来。

两只手扣着西装外套的腰扣, 一身黑色西装,俊脸勾人, 气场煊赫逼人。他站在原地,眯着眼看了四周,随后眸光落在她车子处,迈着长腿走了过来。

车窗被敲了两下, 徐娇依降下车窗, 抬头看着严宥南。

严宥南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随后又落在她手边的几张照片, 眯了眯眼,后薄唇抿出一个极淡的笑, 嗓音不可多见地柔和,“下来, 带你去吃晚饭。”

徐娇依很听话地下了车,关车门时,又顺手把那些照片全都收拢起来,塞进了单肩包里。

严宥南一直单手插着西装裤口袋,长身玉立站在一边,安静看着她收拾照片的动作, 见她锁了车门,抬手仿佛没看到那些照片一般,搁在徐娇依头顶揉了两把,眯眼笑,“还有忘记带的了吗?”

徐娇依不做声,只矮身躲过他放在她头顶的手,“没了。”

严宥南没在意,一如往常地搂住徐娇依的腰,把人往自己车那边带。

徐娇依挣扎了下,严宥南这次并没如她所愿,大手牢牢扣在她腰侧,她抿着唇,没再做无用的挣扎,到了车前,她才从他掌心逃出去,径直上了副驾驶。

没跟严宥南一同坐在后排位置上。

在驾驶室开车的李正峰顿时如临大敌,试探着开口,“太太,您不去跟老板坐一起吗?”

“你只管开你的车。”徐娇依看他一眼。

李正峰看了眼严宥南,见严宥南并没生气的模样,自觉闭上了嘴。

车子一路疾行,末了停在一家私房菜馆前,菜馆名叫鸦舍。

严宥南下了车,老板亲自出了店门迎接,徐娇依随后下了车,落后了严宥南两步的位置,严宥南有心想等她,刻意慢了步伐,徐娇依停下步子,站在原地不动抬眸看着他,几分倔强。

见状,严宥南无奈笑了下,只好重新走回正常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被鸦舍的老板领到了一间包间。

严宥南进去坐在木桌一侧,徐娇依进去,坐在他对面,一时无话。

那鸦舍的老板试探性地看向严宥南。

“你看着上几道菜,她目前没有心思看你的菜单点菜。”严宥南说完,就摆手让那个老板下去了。

包间的推拉门被关上,徐娇依不发一言,低着头,抱着茶杯喝水。

严宥南低眸看她,“没什么想问的?”

徐娇依没看他,只道,“你今天要说什么,打算说什么,不打算说什么,我都只听着,不多问一句话。”

严宥南闻言扯了一声笑,极低的一声,“徐娇依,是不是我今天但凡少说一件事,瞒你一句话,你就要立刻回去拿了结婚证要跟我去民政局离婚?”

徐娇依还是那一句话,“我说了我不会多问任何一句话。”

“你这是要我老老实实全部交代完啊。”严宥南嗓音颇低,带着几分笑意。

徐娇依听的直皱眉,“严宥南,你别跟我扯笑,我现在很烦。”

严宥南换了个姿势坐着,后背倚着椅背,两只腿交叠而坐,手臂懒懒架在椅子扶手上,“徐娇依,年少轻狂那些丢人的事,我实在摆不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给你听,你也别太为难你老公。”

徐娇依心里压不住气,重重搁下茶杯,终于抬眼看向严宥南了,她抿着唇,站起身,一副要往外走的模样,“严宥南,你到底说不说?不想说那我们就一拍两散,我懒得跟别的女人挣。”即便要挣,她也挣不过她。

严宥南起了身,走到徐娇依身侧,大手强硬地握住她手腕,把人抱在怀里,在她的椅子上坐着。

徐娇依挣扎起来,要从他怀里起开。

严宥南不让,手臂搂着她的细腰,两条长腿也圈紧了她挣扎乱动的腿,察觉到她挣扎力道变小,严宥南便按着她的腰,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坐我怀里,免得我跟你说书禾的事,你听不下去,半途中就跑掉了。”

是的,严宥南有且仅有一个前女朋友叫书禾,徐娇依今天收到的那个厚厚的信封上,全部都是书禾跟严宥南的亲密照,当然是年轻时的严宥南。

那个手写信上寥寥几句话,写的是:

【徐小姐你好,我叫书禾,你知道严宥南为什么十二年身边没一个女人吗?他不是寡欲,他是因为我封心锁爱,或许你觉得封心锁爱很矫情很梦幻,但是这就是事实,徐小姐,我十五岁就跟在严宥南身边,即便我二十岁离开他,即便我缺席他生命十二年,但他依旧会记得我,他只爱我,徐小姐,我回来了,如果你识相,请你把该属于我的位置让给我。】

关于严宥南这段旧事,那封手写信上说的笼统,他讲的却十分详细,应徐娇依所愿,各种细节都讲了,没隐瞒一丝一毫。

严宥南长相自幼便属于多情勾人那挂的,家世背景又优渥,富家子弟最开始玩的不一定是名车或者名表,也可能是漂亮女人。

十七岁年那年,严宥南便开始养女人,并不是早有预谋,只是一个偶然机会,那天书禾在会所被逼迫,走投无路时撞上了严宥南。

男人都喜欢长得漂亮的,书禾便是顶漂亮的,那时的严宥南像只是无聊,刚好书禾又长了张撞他审美上的脸,便随手救了,救了之后本没再想有任何联系,但书禾很上道,也看出严宥南身份煊赫,背景尊贵,她扮柔弱装可怜,没有男人能在哭的梨花带雨娇娇弱弱的女人跟前无动于衷,年轻的严宥南也不例外,他把书禾收在身边,养在外面的房子,给她钱财让她上学,书禾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成绩很好,也懂得要时不时在严宥南跟前晃一晃,勾一下男人的魂,让严宥南别忘了她。

严宥南说书禾在某些事情上很聪明,书禾很懂怎么取悦男人,或者说是怎么拿捏男人,十五岁的书禾会经常在严宥南跟前晃,又是穿着透薄的裙子,又是嘴边带着刚喝完的牛奶奶渍,一脸无辜地仰头看着她,但严宥南很理智,未成年,是违法,所以他会严令禁止书禾做这种事情。

但书禾很懂男人的心,知道男人说不要做那就是可以做,所以那三年,严宥南不常见书禾,偶尔见一次,书禾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撩拨,所以书禾十八岁那年,严宥南把人带进了酒店。

那一年,严宥南二十岁。

之后书禾借着严宥南给她提供的便利,上了一所很好的重点大学,专业也是花钱如流水的美术系,她学习很好,也懂得这些都是严宥南带给她的,所以她在取悦严宥南一事上很有门道,严宥南那两年也很宠她。

不过人总归不是完人,书禾是聪明,但有时不可避免地会被严宥南给她的宠爱冲昏了头,开始做一些明知会碰触到严宥南底线的事情。

书禾当然也知道严宥南没把她当成自己正儿八经的女朋友,顶多算一养在金屋里,吃喝穿戴皆是最好的金丝雀,因为严宥南从来没把她带回过严家,甚至连他常年居住的清江别墅,他都没带她进去过一次。

后来严宥南酒喝的微醺,书禾怂恿,严宥南才破例把她带去了清江别墅,然后那一晚,书禾做了明知会让严宥南厌恶的事。

她把当时年仅四岁,因为在严家受了委屈,过来找严宥南的沈轻拦在了门外,没让他进。

当时是深冬,沈轻被严家司机送到这里,司机就不负责任地走掉了,他一个小孩无处可走,就在门外坐了一夜,第二天,严宥南酒醒出门,看到在门外冻到昏迷的沈轻,第一次对书禾冷了脸。

书禾本意是想看严宥南能宠自己到什么程度,所以她下了很大的勇气才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她知道沈轻在严宥南眼里很重要,所以她拿自己跟沈轻比,很显然,她惹怒了严宥南。

沈轻因为高烧转肺炎,在icu住了半个月,严宥南因此冷了书禾半个月。

书禾受不了严宥南的冷脸,一个冲动,爬上了严宥南死对头的床,那个死对头姓程,叫程飞,不是说严宥南有多不待见他,只是程飞心性狭隘,看不惯严宥南受人追捧的模样,总是私底下找严宥南的事,严宥南一贯不爱跟那些骄纵成性的纨绔富二代计较,所以一直没跟程飞正面对峙过,但是书禾上了他的床,书禾谁啊,跟了严宥南几年的女人,一个转头上了他的床,程飞一个兴奋,把跟书禾的亲热视频发给了严宥南,然后还在圈内发布各种小道消息,说严宥南肾虚身体有毛病,严宥南没计较那些小道消息,只是看了那个视频后,看着自己好好养了几年的女人在别人怀里**,顿时觉得做|爱这种事很恶心。(一句话提一句做./爱也锁?让管三来审核也没你们尽职尽责

再之后,严宥南自然不能在跟书禾冰释前嫌,他给了书禾一大笔钱,书禾是后悔的,她连上程飞的床都是在跟严宥南作对,她希望严宥南能因为此时发疯,但是没有,严宥南只是很平静地给她了一张银行卡,把她送出了国。

“徐娇依,外面传闻我寡欲十几年是真的,我跟你坦白,前几年确实是因为书禾的事情,对和女人上床一事不太感兴趣,但是后面几年书禾一事对我完全没了影响,我确实也有欲望要排解,但我前几年一直寡着,即便有了欲望也没了另找女人的心思,直到那次旅行,你莽莽撞撞进了我房间,笨拙地表达了想要一夜情的想法,那模样,很单纯又很可爱,我没法拒绝,然后那晚,应该是弄伤你了。”(还能再夸张一点?这句话也给锁???真就不打算给我解锁?使劲找能锁的地方呗?)

“徐娇依,我已经三十二,一个思想正常身体健康家世良好的男人,没有过去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的现在是属于你的,听懂了吗?”

徐娇依一言不发,从单肩包里掏出一张照片,丢在严宥南脸上,嗓音已经尽量控制的十分克制了,但还是有些破碎,“那这张呢?严宥南,这张是昨晚拍的吧,你抱着她!你抱着她!”

严宥南从两人怀里捡起那张照片,看了眼,薄唇便浮起一丝无奈的笑,“徐娇依,她昨晚就在我别墅门外敲门,我不知道是谁,刚打开门她就扑上来,这张明显是有预谋的偷拍,你看不出来吗?”

“所以我搬去了老宅住。”严宥南继续低声说道,“在望江市,你问我为什么对你冷脸,依依我那不是对你,因为应薇提了书禾一事,我一边思索着如何才能让你不介意我的这段过去,一边还要提防应薇在你耳边乱说话,实在没什么心思扯笑去逗你开心。”

徐娇依听完沉默了好久,才道,“你现在先松开我。”

严宥南没松,搂的更紧,“生气了?”

徐娇依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她不理会严宥南问她的话,用尽吃奶的力气,才从严宥南腿上起来,她站的离严宥南远远地,小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侧过身,不看严宥南,说道,“这些天我要自己静静,你别来找我,我如果想通后会联系你。”

严宥南靠着椅背,半阖着眸子,话语缓慢,“依依,你所说的想通是指什么?倘若想不通,是不是真的就要同我离婚?”

徐娇依不说话,抬手把单肩包里所有的照片倒了出来,丢在木桌上后,就往外走。

严宥南没拦,等人走后,他才从桌子上拿了张照片看。

当年确实很青涩,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年少轻狂,跟美人肆意玩闹,如今倒好,那些早就过去的荒唐旧事被翻出来,被他如今这个宝贝尽数瞧见了,生气不搭理他也在他预料之中。

只不过他还是庆幸一点,徐娇依这次会直白问他了,如果像上次误会他跟应薇有苟且,只憋在心里什么话也不说,就一个劲要离婚的一样,依照这次严重程度,徐娇依憋在心里不说,只自己生闷气,怕不是这会是不见他直接上法院诉讼离婚了。

徐娇依自己打了车,不理会李正峰要送她的意愿,强硬上了一辆出租车。

回了徐家别墅,徐敬勉在公司加班,家里只有赵美心,她请了美容师上门,此刻正躺贵妃榻上做美容spa,听见动静,没睁眼,只问了一句,“回来了?”

徐娇依语气十分正常地嗯了声,边上了楼。

赵美心没看见徐娇依脸色,也没从她嗓音里听出异样,自然也没多想,高声叮嘱了一声,“晚饭在厨房,饿了自己热。”后便继续舒舒服服享受着美容师的脸部按摩。

徐娇依这一晚睡得不太好,一大早起来,苍白的小脸上,一双大眼下乌青异常明显,徐娇依只能化了个不算淡的淡妆遮了下。

下楼吃早饭,赵美心跟徐敬勉都没发现异样。

到了学校,徐娇依刚把包放在工位上,办公室门口就站了一个人。

“徐老师。”

徐娇依抬头去看,就见穿着蓝白校服的沈轻站在门口。

她起身走了出去,站在走廊上,看向沈轻,揉了揉脸,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你找我什么事?”

其实她猜得出来。

沈轻说,“徐老师,你跟我三叔还好吗?那个书禾,我三叔不喜欢她,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回国,还纠缠起来我三叔,但是我保证,我三叔没跟她有任何一丝旧情复燃的迹象。”

沈轻一般话很少,如果话多起来,只能是跟严宥南相关的事情。

徐娇依笑盈盈点了下头,“沈轻,我知道,你不用担心,你回去上课吧。”

沈轻见她这般模样,虽然笑嘻嘻,但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抿了下唇,没再说,只微微冲她点了点头,便转身回了教室。

徐娇依看着沈轻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楼梯处,她才揉了揉额,两只手撑着走廊上的栏杆。

她没办法不生气。

她在听赵美心说严宥南只交往过一个女朋友时,还能不甚在意地说那只是他的过去,她不会在意,但是在亲耳听见严宥南一字一句诉说他的年轻过往,他的旧爱,他对书禾的宠溺,哪一点都足够让徐娇依从心底里嫉妒这个叫书禾的女人。

在书禾写给她的那封信上,封心锁爱这个词或许用的不太恰当,过于幼稚浪漫化,但严宥南确确实实因为她跟别的男人上床而恶心了好几年,没了找女人的心思。

徐娇依觉得自己不是很大度,甚至可以说小心眼。

她甚至为没能够早早出现在严宥南风华正茂的二十岁而觉得烦躁至极。

还有一点,让徐娇依生气的原因是,严宥南从来没对她表露过真实的心意,他喜欢她吗?还是单纯觉得她漂亮好玩床上会让他舒服尽兴?

如果他喜欢她,那跟当年他对书禾的喜欢相比,他对她的,以及他对书禾的喜欢,哪一份喜欢更多一点?

如果不喜欢,那她又该怎么办?

徐娇依不想让自己陷入爱不爱的恋情旋涡,因为她平时最讨厌把恋爱挂嘴边的恋爱脑,但她喜欢严宥南,就没办法不去思考这些问题?

她靠在走廊想了好长时间,一点头绪都没,甚至越想越偏激,然后就把严宥南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徐娇依盯着黑名单里的严宥南,头疼,果然恋爱会让人失去理智。

这种十八岁女生为恋爱头脑发昏才会做的拉黑一事,她二十四岁,一个教书两年的自诩温柔理性地高中老师竟然也做得出来。

不过她头疼是头疼,但没把人拉出来。

先这样吧,等哪天心情好点再说。

而且他这两天不一定会联系他,说不定她把他拉出来,严宥南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拉黑过他。

隔天,徐娇依在学校上完课,已经下午四点钟,因为这两天心情很烦,她微信上约了江挽逛街看电影,收拾好包,正要下楼开车去新闻社接江挽,办公室门被敲了两下。

她一边拿着口红给自己这两天十分憔悴苍白的唇涂着色,一边头都没抬说,“请进。”

没一会,有皮鞋声趋近。

徐娇依听得出男人皮鞋声,她抹口红的动作顿了下,抿了唇,抬手把口红盖上,丢进抽屉里,拿了包包,低头绕过男人便往外走。

但显然,严宥南不会让她这么走掉。

一只手扯住她手腕,把已经擦着他肩膀走了一步的徐娇依又扯回了跟前。

“徐娇依,你冷静就冷静,拉黑我做什么?真要因为书禾同我离婚?”严宥南低头,势要瞧着她眼睛。

徐娇依被迫同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对上,她抿着唇,“严宥南,我说了你让我自己冷静几天,你先别跟我说话行吗?”

严宥南走近一步,逼近她,“不行。我瞧着我要是再不过来,你昨天拉黑我,明天你就能拿着结婚证和户口本上老宅那边,要求我跟你去民政局离婚。”

办公室有老师进来,见了两人这貌似僵持地状况,一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薛琪也在此时到了办公室门口,徐娇依不怕别的老师瞧见她跟严宥南,唯独怕她,一急,推开严宥南的手又要往外走。

严宥南这次也不像刚刚那么温柔,径直转过身,微弯着劲腰,一手抄过她腿弯,一手搁在她后背处,一把把徐娇依打横抱起了。

“严宥南,你放我下来!”徐娇依眼睁睁看着薛琪的眼睛瞪大再瞪大,俨然一副你果然跟严宥南有一腿还故意瞒着我的模样,急道。

严宥南薄唇微微勾了下,不理由徐娇依的挣扎,冲着傻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老师温和一笑,“麻烦老师们让一下,我老婆闹脾气,我带回家哄一下。”

严宥南长了一张多情俊脸,又一身西装革履正人君子的笑脸,老师们闻言,自发让出一条路。

于是,徐娇依在办公室共事两年的老师眼里,被一个身材高大模样俊朗的精英男士抱着出了办公室门。

随后又恰逢下课期间,徐娇依又在一众高中生此起彼伏的口哨声中,被严宥南抱着出了校门,塞进了迈巴赫中。

徐娇依坐在后排,知道逃不掉,也没做无畏的挣扎,只抱着胸,别开脸,懒得看严宥南。

严宥南把她带回了清江别墅,一进别墅,徐娇依就浑身不舒坦起来。

这座别墅,十几年前,书禾也进来过,说不定还在某间房里同严宥南亲热过。

“书禾进的那间别墅在另一片区,我托人卖掉了,这间是我后来新购入的。”严宥南靠着吧台,倒着一杯酒,像是能看透她心中所想,低声说道。

徐娇依冷冷站在沙发后背处,抱着胸不为所动。

不是书禾进的那间别墅又怎么样,严宥南还不是喜欢过她,他都没对她表达过自己的心意。

严宥南见她小脸故作冷淡,别扭又可爱的模样,低头笑了声,握着杯子抿了口酒水后趋近她,半弯着腰,抬手刮了下她的鼻梁,“老婆,别生气了,书禾那事过去了十几年,你要是跟她吃醋,实在不值得。”

徐娇依两只手共用,抬手颇重地打掉他的大手。

“你说,你要怎么才能不生老公的气?”严宥南唇边无奈逸出一声叹息,“你比我小许多,让你嫁给我这个老男人,我也用了不少小手段,倘若你过得不开心,那我真是有罪了。”

徐娇依心微微一动。

什么叫他用了不少手段。

难道不是因为徐敬勉公司有难,她才不得已嫁给他的吗?

想不通,徐娇依只好抬眼,看向严宥南,其实还是不太想跟严宥南说话,但她压不住好奇心,纠结了好一会,才板着脸问,“严宥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用了不少小手段?”

严宥南桃花眼半弯,嗓音低沉,“想知道?”

徐娇依知道严宥南又打算逗她,但她实实在在想知道,只好一边继续板着小脸,一边略显僵硬地点了下头,随即又怕严宥南打趣她,不耐烦道,“你要是不好好说,我立刻就走!”

严宥南轻笑,“到了这地步,我也实话跟你说了,旅途那晚,我就对你上心了,我自然知道你是谁,所以旅途结束,你一早离开,我只是骂了你一句小没良心的用完就走,便回了盐都,让严齐养在外面的女人过来订婚宴,搅了你跟严齐既定的婚事。”

徐娇依睁大了眼。

所以他那晚是觉得有愧与她,才把她绊在厕所隔间,怕她再因为严齐女人一事丢了脸面。

“严宥南,你,你为了自己的好事,故意破坏你侄子的婚事,你怎么怎么坏!”徐娇依指着他骂道。

严宥南大手握住她的手指,攥在掌心里,低头亲了口,“徐娇依,我是坏,但是你不喜欢严齐,我帮你搅了这桩婚事,不是一石二鸟吗?”

“我那时候也没想嫁给你,哪来的一石二鸟!你就会咬文嚼字偷换概念!”徐娇依不满。

“如今呢?也不想嫁给我?”严宥南突然低了音,嗓音喑哑问她,一双挑花眼瞧着她的大眼。

“不——”徐娇依撇开视线,刚想要口不对心否认。

严宥南手摸着她的下巴,把她脑袋掰了过去,让她看着他的眼睛,“嗯?看着我的眼睛说。”

徐娇依说不出来话了。

“后面的事我倒没怎么插手,一是因为我发现你很在乎小千,这样的话,即便我不主动找你,你也跟我断不了联系。二是,我觉得你应该不太喜欢目的性太强的接近,恰巧我又有很多时间,能慢慢逗你玩。”严宥南摸着她下巴的手,按了按她的嘴巴。

“岳父公司资金链断掉一事,其实你不跟我结婚我也会帮忙,但我很坏,怎么会错过这个撞上来的机会呢,所以我不提帮忙的事,除非你跟我结婚。”严宥南徐徐说着话,嗓音里十足十的笑意。

“可惜啊,我这个老婆现在还吃着陈年老醋,不搭理我这个为了能娶到喜欢的女人苦心积虑的老男人。”严宥南说的话很可怜,但脸上没一点可怜巴巴的劲,薄唇上捻着淡笑,桃花眼低阖,安静地瞧着她。

徐娇依心硬不下来了。

他说喜欢她。

还说为了娶到她,苦心积虑,做了些许在她看来着实算不上坏的坏事。

徐娇依她心里软的冒泡,她觉得自己唇角都快压不住了,只能别过脸,努力让自己别因为他一点点花言巧语就动摇。

她咳了两声,又板起脸,冲着严宥南冷哼,“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书禾一事,花言巧语骗我!我才不会信你!”

严宥南把人搂进怀里,大手在她后背上抚摸,“说罢,要怎么才会信我?”

徐娇依后背被他揉的舒坦,她脸一挨近他结实的胸膛,她板着脸的脸就绷不住了,唇角轻扬,语调还是捻酸带醋的语气,“那你现在给我妈还有我爸打电话,开免提,大声说你很爱很爱徐娇依,我才相信你一点点。”

严宥南扯笑,摸到她下巴,抬了起来,“徐娇依,我三十二了,让我在岳母岳父跟前有点面子不行吗?”

徐娇依从他怀里跳出来,又抱起胸,一脸冷淡,“你爱说不说,我不管。”

严宥南看着她,一会走到玄关处,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往这边走时,按了几下键盘,随后有滴滴声想起。

他在打电话。

徐娇依心不自觉跳的快了点。

电话很快接通,是赵美心的嗓音。

“喂?宥南吗?”

严宥南嗓音低沉嗯了声,“是我,岳母,我有句话跟您说。”

赵美心那边忙道,“哎,你说,你说听着呢。”

“岳母,我很爱很爱徐娇依。”

赵美心那边显然僵住了,估计没料到严宥南,一个上市公司的精英总裁,一个三十二岁的老男人,会这么直白地跟她说,他很爱很爱她的女儿。

好一会,赵美心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宥南,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严宥南轻笑,“没有,岳母您忙,我这边还有事。”

赵美心估计也要好好缓一缓被炸的心情,忙道好的好的,便挂了电话。

严宥南握着手机,俊朗勾人的脸上捻着轻笑,冲着徐娇依晃了下手机,薄唇轻启,“我给岳父打过去了。”

徐娇依对上他宠溺的桃花眼,心剧烈跳起来,她咬着唇,忙不迭跑到他跟前,从他手里夺过手机,丢在一边,“别,别打了,我信了。”

徐敬勉是岳父,也是商业伙伴,徐娇依不会真的让严宥南对着徐敬勉说出这么傻的话,他一个公司总裁,威严也还是要有的。

“还生气吗?老婆。”严宥南低下头,额头碰着她的。

徐娇依心跳的依旧很快,她咬咬唇,“我信是信了,但是书禾一事,哼,我反正是不会那么快原谅你的。”

严宥南失笑,这事确实是陈年旧事,她硬抓住这个说事,他也没办法,但是她别因为这事不搭理她,严宥南倒也随她。

“既然如此,我因为担心你生气一事两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现在陪老公上去睡一觉。”严宥南说罢,也不过问徐娇依的意见,再次把人打横抱起,大步上了楼。

徐娇依到了二楼门口,才反应过来。

“严宥南,我现在可是还生着气的,你别想让我跟你上|床。”

严宥南脚踢开了卧室门,正要进去,徐娇依两只手就扒着门框,不让他进去。

低头看她,“不做|爱,亲一口都不行吗?”

“不行!”徐娇依捂着嘴巴。

她还不知道他,但凡她就亲嘴一事松了口,他就打蛇随棍上,径直把她吃干抹净了。

“那你亲我一口?我不主动。”严宥南薄唇不老实地开始蹭着她的红唇。

“……”他薄唇又软又热,四片唇瓣一碰上,徐娇依便怀念起来他的味道,不由得舔了下唇,然后舌头刚碰到唇瓣,严宥南很坏,他立即含住了。

下一秒,严宥南立即得寸进尺地缠吻住了她的舌尖。

“唔唔……嗯……严宥……南你耍……赖…嗯……”

不知道严宥南吻技太高超,还是徐娇依很没用,她很容易就被严宥南亲的老实了,她扒着门框的手松了松,严宥南察觉到了,一边抱着她一边吮咬着她红唇,大步进了房间。

严齐站在别墅门外,一阵踌躇。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十分美艳的气质名媛。

那名媛看他呼吸呼吸又呼吸的模样,不解,“严齐,你是不知道密码吗?”

严齐正在给自己打气,突然被打断,回头瞪了一眼那名媛,“你不知道我三叔,别看他笑起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凶起来能把我腿打断,我这次带你上门,也不知道会不会惹他不高兴,我总得酝酿酝酿,你着什么急!反正今天都能见到,也不这差一会的功夫!”

那名媛被说的不太好高兴,抿了下红唇,不过也没说什么。

严齐这次过来,主要是听闻早些年背叛他三叔的那个书禾又回来恬不知耻地找他三叔了,虽说严齐很怕严宥南,但是他对于书禾也是咬牙切齿的。

当年她爬上他三叔死对头程飞的床一事,外面都在传是严宥南身体不好那方面不行,当时严齐在上初中,正是一身傲骨暴躁的很,听闻他三叔被这么折辱,恨不得立即揪着书禾那个贱女人打一顿,但当时书禾出国出得快,他没逮着机会,如今听闻她还有脸回来纠缠,虽然被他三叔打发走了,又没见到人,但他生怕他三叔再着了那贱女人的道,便想着先给他三叔送个女人开荤解馋,免得他三叔一个把持不住又被那个贱女人勾去了,所以这才在名媛圈里找个美艳胸大又对严宥南倾心已久的美人。

他鼓足了气,便输入密码开了门。

一楼客厅内一片安静,但是玄关处有他三叔的西装外套,沙发上还有他三叔的手机在,严齐扫了一眼,轻声喊了一声,“三叔?”

一楼没人答应。

严齐目光放向二楼,随后他歪头对身后的名媛美人说道,“我三叔应当是在卧室休息,一会我敲门直接把你塞进去,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记得,把我三叔伺候的舒服点!”

那名媛美人接着话,“用不着你唠叨,我自然能把人伺候舒坦了!”

严齐这才放心,把人往二楼带。

走到严宥南卧室门后,严齐敲门时,心下惴惴,不过门内没人应声,严齐又不怕死地敲了三声。

门这次开了。

严宥南站在半掩的门内,像是刚要进行某种运动,浑身倦骨,衬衣纽扣开了两颗,唇角还多了抹新鲜血迹,他抬眼,语气像是被扰到好事一般,阴沉冷淡,“什么事?严齐?”

严齐被他三叔这语气刺的几个激灵,站的笔直,正要说话,就见一个美人红着脸从严宥南身后跑了出来,唇角红肿,衬衫凌乱,脸颊绯红,她不理会门口这处几人,径直头也不回地下了一楼。

严齐认出那人是徐娇依,风中凌乱片刻,对上严宥南皮笑肉不笑的脸,他抬手揩掉薄唇边血迹,“得,好不容易把人哄到卧室,还被你吓跑了,严齐啊严齐,你可真是我的好侄子。”

“……”严齐觉得自己要完蛋,但是在完蛋之前,他还是不太明白,徐娇依为什么会跟他三叔搞在一起?明明之前,她还是他未婚妻来着。

那天,严齐哆哆嗦嗦膝盖发软出了别墅,身后还跟着没捞着一点好处却得知严宥南已经身边有人一脸郁色的名媛美人。

***

徐娇依从严宥南卧室出来便回了徐家别墅。

虽说她是红着脸从严宥南家里出来的,但她心情不像前两天那样闷得不行,她心情很好,开着轿跑,吹着风,知晓严宥南心意后,那种格外舒坦的心一直乱跳着。

赵美心在沙发上坐着,显然还被严宥南那一通电话震的有些魂不归体,见了徐娇依回来,便拉住她,试探着问,“你跟严宥南还好吧?”

徐娇依怕赵美心一整晚都被这个电话弄得心神不宁,便道,“那个电话是我逼他打的,您别放在心上,去睡觉吧,我也要去睡了。”

赵美心哦了声,松开她,又拉住她,“那你跟严宥南还离不离婚?”

徐娇依唇角弯着,没再吝啬表达自己对严宥南的喜欢,“不离,妈我喜欢严宥南,很喜欢。”

“你不介意严宥南那个前女友的事?”

徐娇依跟赵美心说了真心话,“妈,他说是陈年旧事我信他,我之前只是怕他不喜欢我,但我现在知道了他的心意,所以我不会介意。”

赵美心这才放开她,大松一口气,“那就好,这几天为了严宥南跟你的事我都好几天没睡好了,我要上去睡觉了。”

徐娇依上了楼,这一晚,她睡得很安稳,连早上有人揉她的脸,她都没醒,还是察觉到被子被掀开,挤进来一个温热躯体,她才睁开睡眼朦胧的大眼。

眼睫毛扑闪了两下,徐娇依才看清严宥南的脸。

“你怎么这么不知羞,不经过我同意就上我的床,还挤在我被窝里。”徐娇依一大早说话声十分娇软,带着点轻哑,她脸贴着严宥南的胸膛没动,只张着红唇抱怨着。

“岳母放我进来的,我自然不能辜负岳母心意。”

“严宥南,你是不是寡了十二年,一开荤便不知餍足了,我妈还在楼下呢,你要是胡来,我就喊人了。”徐娇依痒的弓着腰乱多,躲着他的大手。

严宥南他眯着眼,垂眸看她,“你昨晚跑什么?”

“别,别揉啊!”徐娇依轻轻抽气,把他手拿了出来,放在脑袋下压着,哼了声,“昨晚我不跑,然后留下跟严齐——这个前未婚夫,两眼想看彼此尴尬吗?我不像你严宥南,脸皮比城墙厚!”

“早晚都会知道的。”严宥南亲了口她的额头,“况且严齐怕是怕我,但是嘴巴很大,不出今天,严家全家人都会知道我跟你有苟且。”

苟且……徐娇依闻言吃吃的笑,咬了下严宥南的手背,“知道就知道,反正到时候丢人的不是我,觊觎自己侄子未婚妻的是你,哼!”

严宥南眯着桃花眼,睨着她弯着眼笑,脸蛋在枕头上红扑扑的模样,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低头薄唇咬住她红唇,嗓音暗哑,“是吗?那是谁先摸到我房间,要一夜情的?”

徐娇依生气了,她狠狠咬了一口严宥南的舌头,趁他吃疼的功夫,从他身下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赤着脚站在地上,黑长的秀发一边半披在肩后,一半披在胸前,掩着睡衣遮不住的雪白风光,她看着一身黑衬衫黑西裤,衬衫纽扣还开了两颗,露着一小片好看的胸肌,正屈膝坐在她粉色大床上的严宥南,那点气也没了,只弯着红唇,很是认真地道,“严宥南,应该没人跟你说过吧,你真的很性感。”

“可惜了,别人看不到,你以后只能是我的。”徐娇依得意地又弯了下唇。

严宥南薄唇勾笑,“既然你说我是你的,你又觉得我性感,那不如过来我这边,老公让你看看更性感的?”

“你别想哄我,我不看。”徐娇依当着严宥南的面,脱掉睡衣,裸|着年轻娇嫩的身体,走去衣帽间,出来时手上拿了件休闲长裙,她笑嘻嘻地,弯腰穿上。

“况且,你现在不能剧烈运动,所以我不能纵着你。”

严宥南看着她诱|人地身体一寸一寸被布料遮掩,桃花眼眸底昏沉,半晌,他才开口,语调懒散带着性感的沙哑,“依依,你故意的,让你老公看了又不能碰?报复我呢?”

徐娇依大眼扑闪,一会弯成月牙状,语气娇憨,“我说了,书禾的事我心里还在吃味,我总要折磨折磨你,我这心里才算过的去,你要说这是报复,嘻嘻,就是报复!”

被她揪住小把柄,严宥南确实不能把她怎么样,即便身下有着火,他也只能憋着,索性,她这副在他跟前张牙舞爪,活泼又娇俏的行为,他也乐于瞧见,因此,只弯了下薄唇,“既然老婆这么说,那再难熬我自然该受着,不过要麻烦你一会下楼跟岳母说,我在楼上看老婆**看出火了,要等火息了才能下去。”

徐娇依被他这话说的脸红,啐他一口,打开门,语气娇娇,“严宥南,你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我不理你了!哼!”

严宥南盯着再次闭紧的门,薄唇无声勾了勾,随后他往后仰,平躺在徐娇依柔软馨香的大床上,放松地阖上了眼。

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在徐娇依突兀闯进他的生活之前,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独自一人。

可能一切皆有缘分,一个突如其来的旅行,一个突然闯入他酒店房间的女人,一切都那么巧。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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