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想, 还是不会?”
“……”
“不会的话,我教你。”
“……”
“就是张嘴把老公那吞——呃。”严宥南突然止住话,猝不及防低喘了一声。
“严宥南, 你闭嘴。”徐娇依说着凶狠的话,脸却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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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宥南缓了缓, 桃花眼里又黑又沉, 嗓音都不复往日清朗低沉,泛着暗哑, “徐娇依,松点, 我还不想绝后。”
“……那你从此刻起就不许说那些羞人的话。”徐娇依表面镇定的一批,心里早就慌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严宥南笑了下,睨着她不敢跟他对视的眼,“也可以, 但徐娇依, 你得看着我。”
“……”徐娇依飞快地看了眼他,然后又十分难为情地收了回来。
一边给他弄, 一边还要跟他对视……这不是要她命吗?
“不行!”徐娇依拒绝的很干脆。
“不行的话,那便不用手了, 口——似乎也不错。”严宥南勾了下唇,眯着眼, 语气低敛。
“……”徐娇依顿时苦了脸。
“怎么样?想好了吗?”严宥南笑着问她。
这两个选择,徐娇依根本没得选,半晌,她放弃挣扎,“……行,我看着你。”
……
浴室里, 徐娇依简单用流动水冲了下右手。
她抬头看了看镜子,一张平时比牛奶还白的小脸此刻红霞遍布,连眼角都氤着十足十的红意。
她咬了咬唇,用纸巾擦干净了右手上的水珠,垂眸的片刻,记起那十分难捱的半个钟头,脑海里严宥南弄在她手心时,几声粗喘,桃花眼愣是比平时还勾人心魂,薄欲满上眼尾,眸光黑而深邃,直勾勾地盯着她,性感地要人命。
“徐娇依,你不能再想了。”徐娇依闭眼拍了拍额头,自言自语道。
但是,一闭眼,严宥南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就浮现在她脑海里,徐娇依心跳地很快。
“他本就长得好看勾人,再加上那种特殊时刻,应该没人见了那种时刻的他还会平心静气地,所以我心跳快点,也属实是正常,不要多想,不要多想。”徐娇依持续安慰着自己。
平复好自己略显动荡的心情,徐娇依才出了浴室。
严宥南并不在房间,徐娇依看了一圈,都没看到人,她走回床上坐着,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看了眼,江挽发来的微信。
【挽八:不是吧,这都快十点了,你们咋还没动静?】
徐娇依满头问号,
【小1:你不在你房间吗?】
【挽八:我搬到你隔壁了。】
徐娇依盯着那条消息,下了床,走至门口,拉开门,扭头就要去敲隔壁的房间,却在手抬起的下一秒,瞥见二楼的休息区,严宥南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讲着电话。
脑海里下意识记起下午他接的那个让他皱眉的电话,徐娇依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没做声,还惦着脚,小心翼翼地往休憩区那边挪了好几步。
能听见严宥南说话的声音了。
“你要多少钱?”
“卡号一会发到我微信上。”
“我说一声,你缺钱可以问我要,但是最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如果我发现你并没有听我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
什么钱不钱的,难道是兰庭那个家暴的男朋友,严宥南并不打算出面见他,而是打算通过金钱解决掉他?
徐娇依疑惑是疑惑,但没打算多听,正要偷摸摸离开时,耳朵听见严宥南说了一个人名。
“应薇,这些话我只说一遍,记住了吗?”
应薇……这明显是个女生名字啊……
徐娇依还想再多听一会,但余光瞥见严宥南似乎有起身的架势,立即没做犹豫,放轻动作回了房间。
没几分钟,严宥南回了房间。
他衬衫都没扣完整,只在腰腹跟下摆处扣了两颗,大片性感精瘦的胸肌裸露着,西装裤倒是穿的规矩,不过几分钟前,那裤子可不像这样正经。
严宥南见她侧躺在床上,阖着眼,抱着被角像是睡着的模样,并没打扰她,只是把手机丢在床尾,几步跨进了浴室。
几乎是严宥南刚进浴室,她眼睛就睁开了,半坐起身,盯着床尾他的手机好半晌,没忍住,爬了过去,双膝跪坐在床铺上,两只手握着严宥南的手机。
“我只是好奇,并不是查岗,也不会看他**,所以……没事的吧。”
徐娇依自我安慰一番,随后摁亮了严宥南的手机屏幕,然后她萎了。
他手机有密码,徐娇依不知道。
咬唇半晌,只好又把手机原封不动地丢在床尾,几步爬回了被窝里。
十分钟后,严宥南洗完澡出来,仅在下半身为了一件浴巾,他上床并没躺下,只是靠着床头柜握着手机像是在回复消息。
徐娇依被应薇那个名字挠的心痒,装睡不下去,她假装醒转,揉了揉眼睛,顺便一手把她的手机塞到了床铺下,做完这些,她又从被子里爬起身,装模做样地在床上找了一圈,疑惑道,“哎,我手机呢?”
严宥南见她醒了,就把手机放去了床头柜,薄唇微勾,“怎么醒了?”
徐娇依揉着发尾,“都快睡着了,记起来忘记给学生布置周末作业,我想着在家长群里喊一声作业的事——但是我找不到手机了,你的手机能给我用下吗?我打一下我的手机。”
严宥南并没怀疑,把手机解了锁递给她。
徐娇依接过手机时,手还被严宥南握了一把,她以为严宥南发觉她的小心思,正心跳加速时,就听见严宥南低声问她,“手腕还疼吗?”
她脸热了热,“还行。”
严宥南勾笑,“以后习惯就好。”
“……”徐娇依掀眸瞪他,不满娇嗔,“我干嘛要习惯这种事!”
说罢,立即下了床,跑去了离床有些远的墙角,背对着严宥南。
严宥南眯眼,“你打电话就打电话,跑那么远做什么?”
“这地方信号好一点。”徐娇依随便找了个理由,手下迅速点开微信,在屏幕上来回滑动,正要找一个应薇的联系人,不过应薇还没找到,就见到一条新消息跳进来。
备注是李正峰。
她没点开那条新消息,只是在屏幕页面看见了消息的全部内容。
【李正峰:老板,是要给应薇小姐转一百万吗?】
“徐娇依。”严宥南在大床那边喊她。
徐娇依歪了下头,“嗯?”
“你手机似乎在这,我听见在震动声了。”严宥南抬手指了下她床头那侧。
“……是吗?”徐娇依关掉微信页面,握着他的手机往回走,“我看看。”
到了床边,徐娇依作势翻了几翻,摸到自己的手机,才把严宥南的手机递了过去,“找到了,给,你的手机。”
严宥南接过,并没再说话,翻了两下手机。
徐娇依见他神色淡淡,捏着手机,重新上了床,背对着他侧躺着,心下莫名郁闷起来。
什么啊?给别的女人转一百万还偷偷瞒着她?
打电话也不在房间里打?
还说没在外面包养女人?依她看,这个叫应薇的女人怕不就是被包养的?
值一百万,那长得得多好看?估计胸也大,上次严宥南不是对她的胸颇有微词吗?没有参考物,怎么就会觉得她的胸小,就像她一直那江挽的飞机场做参照物,才一直觉得自己的胸不算小。
还有,明明十几分钟前,他还向她讨利息,她牺牲自己的手跟脸面,压着害羞,帮他弄那个出来,结果一结束,他就跟养在外面的女人打电话去了。
徐娇依越想越气,觉得自己再这么睡在严宥南身侧会气出病来,她一下坐起身,手脚利落下了床,头也不回道,“我去江挽房间睡。”
严宥南并没说话。
徐娇依心里越发不平。
看吧看吧,果然就是个狗男人,自己爽过了也找外面的女人煲过电话粥了,扭头就不搭理你了。
徐娇依板着小脸,快步走到门口,手摸上门把手,正要拉开,细腰陡然被搂住,随后双脚离地,径直被严宥南一手抱起,带回了床上。
严宥南靠坐在床头,徐娇依就被他安置在腿上,搂在胸前。
“你放开我,严宥南!”徐娇依反抗了下,想从严宥南腿上起开,手肘也往后推搡,想离开严宥南的怀抱。
“怎么又张牙舞爪地,我哪里惹到你了,徐娇依。”严宥南在她头顶扯笑,手臂搂着她的腰不放,嗓音散漫。
“我就是不想跟你睡一张床,行不行?”徐娇依再怎么挣扎,腰上那只手臂都丝毫不动,她放弃了,微微鼓着腮。
“原因呢?”严宥南问。
“没有原因!”
“那你总不能是无缘无故就讨厌起我了,徐娇依。”严宥南笑了声。
“不行吗?我就是突然讨厌你了,不想再跟你睡一张床了!狗男人!”徐娇依腰被束缚的紧,动弹不得,又记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被严宥南包养了的名叫应薇的大胸女人,嘴下一时没了把门的,狗男人一词脱口而出了。
严宥南彻底笑开,他左手臂搂着徐娇依的腰,右手摸到徐娇依的下巴捏了捏,重复了一遍,“狗男人?我怎么就成狗男人了?说说看,徐娇依。”
徐娇依很干脆地闭上了嘴。
严宥南见她不说话,右手指节无意识蹭着她的下颌线,脑海里迅速回想着这几分钟发生的事情,一会他勾唇,手指捏住了徐娇依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眯起眼睨她,“徐娇依,刚偷听我讲电话了?”
徐娇依后背靠着他胸膛,脸被迫抬的高高的,大眼跟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对上,闻言,不由得囧了囧,眸子躲闪,唇嗫嚅了下,“没,才没有。”
严宥南不理会她的谎话,继续道,“刚才你借我手机,不是为了打电话,而是偷看了我的微信?”
徐娇依安静了一会,被点破后又剧烈挣扎起来,脸微红,“没有的事!你不许脑补!”
“徐娇依,想知道什么,现在可以问。”严宥南手上力道颇重,面上噙着十足十的笑。
“我才不想知道什么。”徐娇依有些慌,“你现在放开我就行。”
“真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以后再想问我说与不说,就看我心情了。”严宥南薄唇凑到她耳侧,低语了一句,“听到没?”
徐娇依强撑着面子,小脸也不知道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我没有要问你的事,你松开我,严宥南!”
“嘴这么硬,徐娇依。”严宥南轻笑,随即撒开了搂着她腰的手。
徐娇依一没了束缚,就从严宥南腿上滚了下去,抱着被子,坐在床尾,小脸愤愤地看着一脸笑意地严宥南。
“手机给你看。”严宥南见她这般模样,弯了下薄唇,将手机递了过去,“密码四个六。”
徐娇依歪过头,轻哼一声,嘴里下意识嘀咕,“我才不看,你肯定都删光了记录。”
“我又没做亏心事,删什么记录。”严宥南失笑,末了又道,“是不是想问应薇是谁?”
徐娇依紧张地扑闪了下眼,咳了咳,尽量装出一副茫然不耐烦的模样,“什么应薇,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既然你这么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说了。”严宥南见她这副模样,有心想逗逗她,重新把手机收了回去,靠着床头柜,半眯着眼,看着手机屏幕,似乎那上面有应薇的照片,感叹了句,“这人呢,长得也不错,抱着也舒服,压在身下娇|喘一声声勾的人心里泛痒,就是性子有些倔。”
徐娇依慢慢抿起唇,爬到自己那一侧,默不作声地躺着。
心里很烦躁,她鲜少有这种情绪,但脑子里只要一浮现出,严宥南释放时性感勾人的姿态也被其他女人见过,那股子烦躁就越加膨胀。
身后严宥南还在用那口低沉悦耳的嗓音继续说着,“皮肤也嫩,摸着就不太想松手。”
徐娇依持续抿唇,“严宥南,我要睡觉了,你可以不出声吗?”哪有人在合法领证的妻子跟前一个劲夸养在外面的女人的,她以后再也不要搭理他了。
“睡觉可以,但你不想看下我嘴里这个女人有多好看吗?”严宥南递过来他的手机。
徐娇依气的一下怕掉,手机滚落到她跟前,“我不想看。”
“这样啊,”严宥南低笑,“那把我手机还给我吧。”
徐娇依愤愤地拿起他的手机,正要递给他时,突然瞧见他手机开的是相机自拍模式,她在他手机上看到了正生着气抿着唇一副闷闷不乐的自己。
“严宥南!你又逗我!”徐娇依反应过来,刚才那些话说的都是她,一把把手机砸到他身上,小脸生着气。
严宥南也没去捡手机,薄唇微弯,伸臂把人勾到近前,“徐娇依,你没发现你在吃醋吗?”
徐娇依微顿,下意识否认了,“没有,你别乱说!”
她怎么可能吃他的醋!不可能!
“是吗?”严宥南笑,“那如果我说,应薇是我前女友,她来找我复合,我打算答应了呢。”
“你最好答应,然后我跟你离婚,反正我也不喜欢你,不喜欢这场婚姻,各自分开,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徐娇依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嘴巴就跟机关枪似的,话都不过脑子,噼里啪啦地吐出来一大堆话。
严宥南眯着眼,“真心话?”
徐娇依一把推开他,哼了声,“比真金还真!”
“既然你说不喜欢这场婚姻,那这边的事结束,回去盐都,我们便去趟民政局,把这门婚事给离了?怎么样?”严宥南音慢慢。
徐娇依微僵,心里还莫名涌出一股心酸,她躺下,咬紧了唇,“离就离,回去就离,你就跟你那个应薇百年好合去吧。”
说罢,再也不理会严宥南了,一手扯着被子,严丝合缝盖过脑袋,闭着眼,努力让自己入睡了。
隔天醒来,严宥南已经不在床上了。
徐娇依换掉睡衣,穿了身长裙,走去一楼餐厅用餐,正巧碰上沈轻下楼。
“徐老师你昨晚没睡好吗?”沈轻抬眸看了眼她,问道。
“有点认床。”徐娇依找了个借口。
到了一楼,江挽已经点好了一堆丰富地早餐,等着两人,见他们都下来了,迫不及待,“开动吧,我都快要饿死了。”
徐娇依坐在江挽斜对面,看了眼沈轻,又看了眼江挽,问了句,“严宥南呢?”
江挽咬着三明治,闻言说道,“一大早就出去了,估计是去解决给兰庭撑腰去了。”
徐娇依还没说话,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道声响,“宥南已经去宋家了吗?他一个人吗?”
三人齐齐回头看,就见兰庭坐在轮椅上,被一个旗袍服务生推着过来。
徐娇依见兰庭一副担忧的模样,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兰庭拧着纤细的柳叶眉,像是很忧心的模样,“他怎么这么冲动,我昨晚忘记告诉他了,想着一早过来再跟他说也不迟。”
徐娇依闻言,不由得皱眉催促道,“兰姨您直接说重点成不成?”
兰庭说,“我昨天光顾着跟他诉苦了,忘记跟他说我那个男朋友的本家宋家跟望江市的恶势力有联系,他倘若一个人过去,宋家以礼相待还好,要是打起来,他一个人怕是会吃亏。”
徐娇依跟沈轻一下站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徐娇依急道,“这种事情您怎么不提前告诉他?”
兰庭好像也很无措,捏着丝绸手帕的手抬起,像是在擦眼泪,“我,我以为他今天下午才有空过去宋家的。我想想办法,我再去打个电话问问宋家那边的情况吧,你们先别急。”
说着,忙让旗袍美人把自己送去了电梯处,上了楼。
沈轻没说话,转过身就往外走。
徐娇依拉了一把,没拉住,“沈轻你去干嘛?”
沈轻头也不回,嗓音绷紧,“我去找三叔。”
他步子迈的快,徐娇依根本追不上,回来坐下,掏出手机想给严宥南打电话,但她记起昨晚刚跟严宥南吵过一架,说了要离婚的事,此刻再打过去,好像她先低头认错一样,明明她没错,是他跟前女友联系,还大手笔给前女友花钱,关键还是在她帮他纾解过后给前女友打电话,就像是刚吃完碗里的,又想起锅里的,真狗男人一个。
越想越愤愤,拨号的手又陡然停下。
把手机丢在一边,江挽绕过大半张桌子,挨到她旁边坐下,“哎徐娇依,你不觉得奇怪吗?”
徐娇依正烦着,“哪里奇怪?”
江挽不懂她这一大早吃了火药一般的语气是什么情况,但她此刻顾不上这个,又凑近她耳朵前,低声道,“我感觉兰庭这个人绝对在搞严宥南。”
“怎么说?”徐娇依缓缓拧起眉。
“你说她既然被家暴了,想要严家帮她撑腰,但是又不跟严宥南说她那个男朋友家里跟恶势力有联系,这不应该啊,如果她真的要想要严宥南用严家身份撑腰的话,就应该早早告知宋家情况,然后严宥南也好方便带保镖过去,很矛盾。”江挽沉思着。
徐娇依也想不通,她坐不住了,“我先上去看看她有没有打电话。”
江挽点头,“你动静小点。”
徐娇依上楼二楼,来到兰庭的房间门口,她房间门口没人,徐娇依附耳到门边,并没听到什么声响。
她昨晚就发现了,这间民宿隔音并不怎么好,倘若里面真的有说话声,徐娇依这么凑近门,绝对能听见。
徐娇依没忍住,握着门把手推了下。
门意外地没上锁,她很顺利的推开了,然后入目就是兰庭一身懒散地坐在昂贵的布艺沙发上,一手撑着额,一手端着清茶,慢吞吞在喝着,一点没有着急的模样。
听见门响,回头去看,就见徐娇依站在门口,错愕了下,随即眼神转了换,换上一副焦急万分地模样,“我刚给宋家打了电话,那边一听是我,就给挂了。乖囡囡,这可怎么办?严宥南不会出事吧?”
徐娇依没出声,她关上门,走近兰庭坐的沙发处,“这里就我跟你,不用演戏了,兰姨。”
兰庭十分惆怅,“你怎么这么说,妈可会很伤心的。”
徐娇依盯着兰庭的眼,“为什么要搞严宥南?他难道不是您的儿子吗?”
兰庭不装了,她收回假兮兮的担忧,姿态优雅地靠着沙发背,一手抬起,瞧着自己刚做的美甲,语气慢慢,轻声细语,“我为什么要搞他?他都没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我为什么就不能教训教训他?来到这里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听说我被家暴,他心里可开心死了吧,大概会想我活该,谁让我抛弃了他,独自一人过来生活呢。”
徐娇依很不理解,“严宥南哪里看不起您了?”
兰庭觑她,“他又哪里看得起我了?被家暴这种丢脸的事,他一个人知道也就算了,沈轻知道我也不会多想,但他偏偏带上你还有你那个记者朋友,怎么着,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抛夫弃子后,过的多么凄惨吗?”
徐娇依觉得兰庭的想法很扭曲,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您有去医院看过心理医生吗?我觉得您抽时间去挂个号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被迫害妄想症或者幻想症什么的?您小时候为了一己之私差点害的他没命,他现在能过来真心诚意帮你撑腰,你不但不感激,还怀疑他居心不良,然后设圈搞她,我看你这种人被家暴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没人会喜欢疯子!”
兰庭五官略略扭曲了下,“你在骂我?徐娇依,你有家教吗?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徐娇依早上本就窝着一团火,现在又听到她说家教一事,火越烧越旺,“我的家教是给人看的,您实在不值得我对您展示我良好的家教!”
兰庭气的抽了几口气,睁大眼瞪着她,徐娇依甚至怀疑,要不是她腿打了石膏,现在很有可能一巴掌已经抽到了她脸上。
“好啊你,徐娇依你是被严宥南勾了魂吗?见我搞他这么生气,不过你骂就骂吧,反正严宥南会吃瘪我就很开心,倘若他回来受了伤,我只用装一下柔弱表示自己不知道宋家具体情况,这件事就会揭过,我依旧会是他那个柔弱可怜的母亲。”
徐娇依面无表情睨着她,“你想的到美。”
兰庭情绪恢复的很快,大约是上流社会贵妇的基本操作,她深吸了几口气,语气又轻声细语起来,“怎么?你要跟严宥南告发我吗?口说无凭,他不会信的。”
徐娇依晃了晃手机,“可惜了,兰姨,我这恰好有录音。”
兰庭优雅气质装不下去了,手掌拍在沙发上,阴沉着眼,“把录音给我删了!”
徐娇依往外走,“您最好祈祷着今晚严宥南不会受伤,不然这份录音会完好无损地送到他手上。”
兰庭脚受伤,根本就不能下沙发,只能气的扣紧了沙发。
下了楼,徐娇依脸色不好,江挽见状,了然,“果然越柔弱的女人越心狠,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忍心的。”
徐娇依没说话,拧着眉拨通了严宥南的电话。
但严宥南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这让徐娇依的心沉了沉,犹疑着要不要报警时,微信上收到了沈轻的消息。
【沈轻:徐老师,我被拦在了宋家门口,我觉得三叔在里面情况可能不是很好,你去望江大厦找我爸吧,他这一周都在望江市出差,您过去找他,别说是我让您过去的,就说三叔人在宋家,可能有危险,我爸应该会带人过来的。】
徐娇依也没迟疑,立即出了民宿。
江挽也跟了上去,路过餐桌时,顺手往怀里塞了两个三明治。
两人打车到了望江大厦,到了前台处说要找严立泽,前台小姐对两人身份保持怀疑,打了电话过去。
不一会,手机被递到了徐娇依手里。
“严先生吗?我是徐娇依,严宥南的——”徐娇依犹疑了两秒,便道,“他的太太,严宥南今天一个人去了宋家,可能会出事,所以能麻烦您下来一趟,跟我去一趟宋家吗?”
电话那端是一道十分儒雅的嗓音,“稍等我几分钟,马上下来。”
在徐娇依的印象中,严立泽已经三十五岁往上,应当是个已经发福的中年男人,但等人从电梯里出来,她跟江挽脸上不约而同浮现出错愕。
严立泽看起来仅仅比严宥南大了一点点,长相斯文儒雅,穿一身中山装,气质格外地内敛沉稳。
他边往这边走,边侧眸嘱咐着身后助,走近后,那助理走去一边打电话,他看向徐娇依,温声道,“走吧。”
徐娇依收回错愕,忙转身往外走。
江挽却傻在原地,一双小鹿眼懵懵地看着严立泽,徐娇依拽了两把她,她才回过神,一向不知道脸红为何物的江挽,此刻脸突兀地红了起来。
徐娇依并没过多关注江挽的异样,在严立泽的指引下,上了望江大厦外的一辆商务车。
车上严立泽问她具体情况,徐娇依一五一十交代了,严立泽敛眉思索片刻,口中念了一句兰庭,便没再说话了。
车内恢复安静,徐娇依这才记起江挽从上车就一言不发,她回头看向坐在最后排的江挽,只见她红着一张脸,直勾勾地瞥着严立泽的后脑勺。
跟她做闺蜜这么多年,几乎就没见过江挽脸红,如今见了,她自然知道江挽打的什么主意,记起她前段时间还惦记着沈轻,现如今倒是又惦记上沈轻他爸,徐娇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果断收回了视线。
到了宋家时,徐娇依下了车,才瞧见商务车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跟了辆黑色面包车,她正想着是敌是友时,就见面包车打开,上面下来十几个黑色西装身高体壮的保镖,她顿时悟了。
沈轻见她下来,走了过来,“徐老师。”
此时,严立泽从车上也下来了,沈轻看见他,低着头,黑而长的头发半遮住他的脸,他只站在徐娇依身边,并没凑上去。
严立泽也没朝沈轻这边投过来一丝一毫的视线,径直往宋家大门处走。
宋家门内同样站了两个保镖,见严立泽进来想拦,但身后十几个保镖齐齐涌上前,那两个块头稍小点的保镖顿时萎了,让了路。
徐娇依拍了拍沈轻的肩膀,“进去吧。”
三人跟在严立泽那十几个保镖屁股后进了宋家。
宋家当家人宋玄听说有人硬闯,赶过来看了一眼,见了乌压压的阵仗,顿时迎了个笑脸,“不知道您是?”
严立泽并不打算跟宋玄说什么客套话,他问,“今天早上严家有人过来了,人呢?”
宋玄一双小眼机敏地转了转,“哦,您说严先生啊,他今天过来说有事要跟我二弟宋扶声谈,现如今应当是会客厅,您不如在这里喝点茶水,我这就把严先生喊出来。”
严立泽径直往里走,“不用,我亲自去找。”
宋玄显然慌了几分,跟了上去,“我二弟从小娇惯的很,长大后脾性也不改,是个急性子,倘若怠慢了严先生,您千万不要生气。”
严立泽淡淡瞥他一眼并没说话,徐娇依路过宋玄时,却忍不住加了一句,“倘若你们以多欺少,让严宥南受了伤,你那二弟要是也受了伤那还好说,要是没受伤,哼,我就让人把他揍得他妈都不认识!”
宋玄:“……”这位小姐看起来肤白貌美,娇娇嫩嫩地,怎么开起口来,这么凶。
几人带着十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齐齐涌进了宋家露天的会客厅,就见会客厅的阵仗丝毫不输于严立泽带的人手。
此刻,会客厅露天沙发上,稳稳坐着一个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清瘦男人,长得好看是好看,但眉眼间过于阴郁了,估计就是宋扶声了。
严宥南站在他对面,脱了西装外套,丢在地上,露出一副仅仅裹着衬衣的劲瘦身材。
很显然,宋扶声已经让人动手了,因为徐娇依已经看见严宥南的右肩后有鲜血渗出,那道伤口还是几天前为了找沈轻时划伤的,缝合才几天,并没有那么快痊愈。
两人中间还站着八个一脸凶相的混混,旁边还坐着两个脸色苍白断了胳膊的混混,估计是在跟严宥南的激斗中伤到了的。
宋扶声见了一大堆人涌过来,还都是训练有素体力强壮的保镖时,皱了皱眉,问宋玄,“哥你搞什么鬼?不知道我在教训人吗?”
宋玄咳了咳,走到宋扶声跟前,拍了他一巴掌,“闭嘴吧,你净给我惹祸吧!你知不知道你跟前这人是谁?盐都严家的严宥南!你怎么这么混,谁都敢打!”
宋扶声皱了下眉,嘀咕道,“严宥南?他上门来找我又没说名字,关键是兰庭那贱人只说今天会有人找我算账,我一气,就找了那边借了几个人过来,想着给他一个教训,谁曾想是严家的人!兰庭那贱人,说话怎么都不说全!”
宋玄恨铁不成钢,“早就说了那女人心眼多,让你早些断干净,现如今踢到铁板了吧,赶紧去跟我道歉去!”
宋扶声心下戚戚,刚才让那几个混混去揍严宥南,谁曾想严宥南也不是吃素的,以少打多也没落下风,本来他还臭着脸想骂那几个混混不中用,此刻倒庆幸他们不中用,要不然把严家的人打成重伤,那宋家未来几个月的生意岂不是要负进账。
“严先生,实在是抱歉,我还以为您上门是来找事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次吧。”宋扶声没什么本事,全靠吃宋家生意的红利生存,见如今踢到不好惹的主,为了宋家生意的稳定紧张,他头也低的快。
严宥南垂眸瞧着他,神色冷漠,并没言语。
徐娇依悄默默挪到严宥南身后,离得近了,他右肩上渗出的血腥味越发厚重,徐娇依看向宋扶声,忍不住道,“有来有往,你既然想要严宥南的原谅,那你也该拿出点诚意来,砍自己一刀让自己也出点血,不然我们凭什么要原谅你?”
严宥南没注意到她也过来了,还悄无声息挪到了他身后,侧眸看了眼徐娇依,神色缓和了许多。
宋扶声迟疑,“这这这,严先生这伤可不是我的打手砍伤的,明显是旧伤未愈,这位小姐也不能怪在我头上。”
徐娇依没注意到严宥南的视线,听宋扶声狡辩,立即反唇相讥,“你可真会开玩笑,还不是你们打手过来打人,严宥南正当防卫,牵扯到了旧伤才会流这么多血,你别想逃避责任!”
宋扶声见她咄咄逼人,有些不满,“这位小姐,严先生本人还没说话,你这么逼我是不是又有点说不过去?”
徐娇依被噎了下,看了眼四周,严立泽站在严宥南左侧,沈轻站在严宥南身后,也对,此刻两个正儿八经的严家人都没替严宥南讨公道,她一个即将被离婚的外人这么着急干嘛,再者,严宥南这个狗男人,昨晚还为了前女友跟她提了离婚一事,她现在这么着急,像是舔狗似的,徐娇依抿着唇,正要后退两步,不再说话了。
只是脚刚抬起来,一只手臂就环过她的腰,把她拉到身前。
徐娇依鼻尖嗅到熟悉的冷颤木香,正要挣扎,就听见头顶严宥南格外低沉的嗓音,说了句,“我太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宋先生还有什么不满?”
宋扶声一惊,立即萎了,得,严宥南的不满还没消,这下又驳了他太太的面子,“原来是严先生的太太,怪不得,长得如此娇美漂亮,跟严先生实在是配一脸。”
宋玄出来打圆场,“那个两位严先生,今天的事确实是我弟弟的不对,连累严先生旧伤复发我真的很抱歉,这样吧,除了要我弟弟砍自己一刀之外,您两位提出的要求我尽量全都满足。”
严宥南如今馨香柔软美人在怀,也不想跟宋扶声计较什么,他神色没之前那般淡漠,甚至说得上柔和,他淡声,嗓音散漫,“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就一点,以后别再去找兰庭的事,能做到吗?”
宋玄自然满口答应,“能,能!”他巴不得宋扶声赶紧跟那个兰庭断了。
宋扶声还在犹豫,宋玄先一步拍在他后脑勺,低声说道,“还不懂吗?兰庭跟那个严家关系绝对不一般,你要是想让宋家生意完蛋,你就继续跟那个女人纠缠在一起!”
那可不行,宋扶声后半生可就依靠着宋家生意的红利了,他忙正了神色,“行,我以后保证不会在跟兰亭有任何的联系了!”
这件闹事就此结束。
严立泽此行过来并没多话,似乎只是为了给严宥南当个背景后台,见事情解决,拍了拍严宥南你的肩头,“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就回去了,至于兰庭那,她本事不小,吃不了多少亏,你以后也不用管她的事。”
严宥南颔首,“大哥说的是。”
严立泽又看了眼在他怀里挣扎不断的徐娇依,咳了声,“对弟媳好点,别太霸道,让人受了委屈。”
严宥南扯了声笑,并没接这句话,反倒是看向一直在一侧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沈轻,“大哥,我一会跟徐娇依还有事,沈轻就麻烦您送回民宿那边了。”
严立泽像是此时才注意到沈轻的存在,他掀眸看向沈轻的方向,瞧见那张脸,他怔了会神,似乎陷入了某种不好的回忆,半晌,他揉了下额头,叹了口气,“走吧。”
沈轻并没动,还是严宥南揉了下他的脑袋,嗓音温和,“小千,你有几年没见过大哥了,别犟,跟上去,跟你父亲好好谈一谈。”
江挽此刻举着手,脸还红着,“我我能跟他们一起走吗?”ding ding
严宥南点头,“你把沈轻送过去。”
江挽得令,立即拽住沈轻的手腕,风一般径直把人拖走了。
没一会,严立泽带来的那些保镖以及宋扶声招来的打手全都走了,徐娇依还被困在严宥南怀里,她挣扎不开,索性一低头就要在他胸膛上。
严宥南吃疼,低着头,抬手捏住徐娇依的下巴,“徐娇依,你属狗的吗?”
徐娇依不说话,冷着一副小脸,“严宥南,我跟你是回了盐都就要离婚的人,你别再抱我,也别再对我动手动脚,不然我让你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