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为她倒杯茶,朝她扬眉:“喻医生,过来坐啊。”
好像他是主人,她变成了客人。
“……”
樱桃没有扫大家兴,坐到程桀身边后,他将那杯茶推得离她更近,“刚泡的,清热解暑。”
樱桃扫了他一眼,没动。
程桀的心情好像很好,饶有兴致的剥瓜子,把剥好的瓜子非常自然的放进樱桃手心里。
樱桃示意他别胡闹,他也只是一笑。
纪良让服务员上菜,期间他郑重地向喻家二老敬酒,向大家保证之后会好好对待喻丽安。一番赤诚的话感动得喻丽安潸然泪下,其他人也很动容。
程桀注意着樱桃的表情,她弯唇浅笑,温柔的望着喻丽安和纪良互相敬酒,竟是一种欣慰和放心的眼神。
程桀蹙了下眉心,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我以为你会哭。”
樱桃微怔:“为什么要哭?”
“喻医生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你不哭,我哪有机会递纸巾?”
事实上,虽然他没机会递纸巾,却给她剥完了一整盘的虾,希望这次不用扔掉。
“尝一个呗,手都剥痛了。”
“……”
樱桃有点一言难尽:“都给我剥了,大家吃什么?”
程桀像看个傻瓜,摁铃叫来服务员,让他们多上几盘虾,转头问樱桃:“够吃了不?”
“……”
“这里很贵的。”
程桀啧笑:“我买过单了。”
樱桃讶异:“这怎么行,什么时候?”
觉得她这样比较生动有趣,程桀凑近点儿,低声:“猜呗。”
“……”
他这人浑得很。
樱桃不想再和他说话。
长辈们聊天说着话,程桀表面认真听,心思早就飞在樱桃身上,可她目不斜视,一点儿也没往自己这边看。
程桀瞥到桌上的零食,是葡萄干。
樱桃正听纪良讲着婚礼相关事宜,旁边的人忽然碰了碰她。
樱桃转眸,看到程桀推过来一个白色盘子,上面有葡萄干拼出来的三个字。
“理理我。”
18. 第 18 章 有点神魂颠倒
聚会到尾声, 大家为纪良和喻丽安送上新婚礼物。都是家里人,送的礼物多半实用且温馨,而程桀是客人, 喻家人并没有期待他会送什么,可他一出手居然是送一辆保时捷豪车,钥匙直接放在喻丽安桌前。
众人无比惊诧。
其实他今天能出现在这里, 已经足够让大家惊喜,毕竟他可是现在最红的男明星, 能跟他吃顿饭说出去都有面子, 没想到他出手还这么大方, 一送就送豪车!
因为谁, 自然不言而喻。
大家的眼神都往樱桃那里瞟。
程桀好像看不见各位眼中的探究, 歪过身朝樱桃边上凑,声音不大不小:“要不要学开车?你要多少辆车我都送。”
樱桃给他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
程桀垂眼笑,挺听话。
喻丽安连忙把车钥匙推回去:“程桀,这我不能收。太贵重了!你今天能来吃饭我就挺高兴了, 快拿回去!”
“阿姨, 这款车是女款, 我开不了。”他把钥匙掀回去, “再说您收下了, 我以后才有理由去你家蹭饭啊。”话这么说, 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到樱桃脸上, 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可真是……”虽然知道程桀是为了樱桃, 可喻丽安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这得多少顿饭才能抵得上一辆豪车?
喻丽安飞快地瞄一眼女儿的表情,樱桃面色不悲不喜,喻丽安更不敢收, 刚想说拒绝的话,樱桃把钥匙放母亲手里。
“既然是程先生的心意,您就收着吧。”
喻丽安疑惑:“真收?”
“嗯。”
“……好,好吧。”
聚会结束已经有些晚,从饭店出来,喻丽安握着樱桃手叮嘱,“程桀送的东西这么贵重,你替我好好谢谢他。”
“……”
喻丽安微笑着看向樱桃身侧的程桀。
他今日的穿着很正式,西装笔挺,领带端正一丝不苟,刚刚宴会上的谈吐也非常得体恰当,散漫的劲儿收着,真像个清贵公子哥。
喻丽安是非常满意的。
“程桀,麻烦你送樱桃回去,我和你纪叔叔还得回喻家一趟。”
“好。”程桀在长辈面前完全就是个优良完美的好人,笑容如沐春风,非常契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等喻丽安和喻家人离开,他身上的正经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拉松了领带,坏笑着看她,把西装纽扣一颗一颗解开。
“喻医生的妈妈似乎很放心把你交给我啊。”
被雨湿透的夜空气湿润,路面的水洼倒映着他挺拔身形。风有些凉,程桀脱下外衣忽然裹住樱桃,握着她双臂将她拉到近前,眼底的笑一点点加深。
“那你呢?”
“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家。”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他那略显锋芒的眉骨下,笑时眼尾轻眯,老谋深算的狡猾,“我还得去你家找找,你有没有藏我送的东西。”
“……”
她被裹在他宽大西装里,看着纤纤细细。
程桀帮她把头发从衣服里拿出来。
樱桃的发质柔软,没有染过,是如墨一样的黑,更衬得颈弯肤色瓷白。
程桀多看两眼,故作不经意抚过,触手温热细腻,他指尖立即一僵,看向她的眼。
樱桃茶色密眸里竟映出他有些痴迷的脸,
程桀眯紧眼捏住她下巴,轻声斥:“你可真会勾引我。”
“?”
什么都没做的樱桃有点莫名其妙。
程桀的心情时好时坏,樱桃懒得弄清楚他在想什么。
回去路上,他总试图套她话,想问出她到底藏着什么。樱桃感觉出他藏不住的喜悦,心情其实有些复杂。
回家后才知道停电了,樱桃寻找家里的备用蜡烛。
程桀用手机为她照明,倚着墙看她翻箱倒柜。
“喻医生不会知道我要来捉脏,故意破坏了电闸吧?”
樱桃没理他,找出蜡烛,朝他伸手:“借下打火机。”
屋里唯一的光线是程桀的手机照明灯,混沌的光线容易暴露人面部的缺点,可对于樱桃来说,缺点这个词语像是不存在。光线愈暗,她肤色愈显苍白,愈有凄楚易碎的美感。
程桀看了她一会儿后从兜里拿东西,没直接递过去,而是点燃火,拉着她的手将蜡烛点在火上。
樱桃看着蜡烛,而程桀直直盯着她。
跳耀的火苗流了一点光进他深眸,引燃浓情,樱桃一抬眸便愣住。
蜡烛早已点燃,樱桃忘记退开。
直到蜡烛油落到她指尖,她才如梦初醒。
程桀先一步握住她手,阻断她退路。
蜡烛竖在两张脸之间,程桀半边脸烙下厚重阴影,火苗跳耀,隐隐绰绰,他眼波渐渐化作缱绻,轻笑问:“现在是不是可以让我知道,你藏着什么了吧?”
樱桃轻叹:“你不该相信纪樣,我什么也没藏。”
“你以为我会信?”程桀其实没什么信心,当听到纪樣说出的所谓秘密时也是半信半疑,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会追根问底。
樱桃点点头:“不信的话,我带你去。”
她拿着蜡烛在前头带路。
这个家她刚住不久,不熟悉,蜡烛能照到的地方有限,她一不小心就撞到不知名物体。
程桀扶住了她的腰。
樱桃听到他低磁笑声,稳稳落在耳畔,“故意的?”
“抱歉。”
樱桃侧过身想避,身前高大的影子俯了下来,樱桃双腿忽然悬空,被他抱起来紧贴着胸口。
“程桀!”她不赞同:“放我下来。”
回答她的笑声略哑:“闭嘴。”
程桀抱她上楼,因为怕撞着她,天知道他有多么小心翼翼。
“哪边?”
二楼的卧房分东西侧。
他说话胸腔震颤,音色低沉,像贴着她耳朵说话,拂得她耳廓发烫。
“东侧。”
程桀抱她过去。
到卧室,樱桃说:“就是这里。”
程桀嗯了声。
一会儿后,两个人对视。
樱桃无奈:“放我下来啊。”
程桀压根儿不想放,喜欢看她乖巧窝在自己怀里,喜欢闻她身上香味,更喜欢不经意一低头,可以吻到她柔软发丝。
“这样不能开门?”
“…别闹。”姑娘的眼睛沁着天然水意,湿柔温软。
程桀顶不住的,被她眼睛吸着,魂散了精光。
“行。”痞懒的笑着,他弯了身,挺小心的把她放下。
樱桃开门进去,说:“你自己找吧。”
她去沙发那里坐下,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根本不怕他发现什么。
程桀就有点没底。
朦胧烛光洒满整个卧房,桌上天青色花瓶里插着花,房里最多的是书,已经摆满了几个书架。
程桀一样一样的找,找遍书架和抽屉,没有一样是他曾经送给过她的东西。
从起初的满怀期待,到现在指尖发僵。
他看着最后一个空空如也的抽屉,倏地笑出声。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自取其辱,丢掉自尊了。
明明知道她根本不曾在意过,却总是试图寻找证据。
所谓的秘密很可能是纪樣的谎话,他却藏进心里,时刻惦记,分分秒秒思考她到底藏着什么。
原来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无足轻重。
樱桃没有出声,望着他背影与他独享此刻的落寞。
几分钟那么久后。
“找到了吗?”
她残忍的明知故问。
程桀僵硬地拭去桌上那滴湿润,紧握在掌心,转身时已经换上满不在意的神态,玩笑轻佻:“喻医生藏得挺深啊。”
也并不承认扑了空,嘴硬成唯一的保护。
如果忽略他眼圈周围不正常的红,可能会显得更加云淡风轻一些。
樱桃没有拆穿,也没有反驳,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给他,“谢谢你送给我妈的礼物,卡里的钱应该够了。”
程桀心情本就坏到极点,没想到喻樱桃一点不肯让他好受,紧追不放把他往死里搞。
望着她如水般沉静的眼眸,程桀竟然想笑都笑不出来。
嗓子里像卡着一根刺,不上不下,刺穿咽喉,疼得让人鼻酸。
他垂下眼,又别过头,死死咬着口腔里的软肉,好不容易才逼退眼眶中的湿。嗓音冷,极其嘶哑:“想跟我两清?”
“是。”
程桀忽然大步逼近将她困在沙发一角。阴白的脸,他眼圈湿红,因为愤怒,额头有青筋在鼓动,话从牙缝里挤出来,“给钱怎么够,我要其他的!”
他这样子阴沉得怪可怕。
樱桃却始终维持平静,“让你如愿的话,以后就不会再缠着我?”
程桀快被气疯,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咬牙切齿冷盯着她,“是!”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他恶狠狠说着最暧昧缱绻的话。
樱桃沉默了一瞬。
程桀知道她不会给,肯定又要用惯会的温柔伎俩让他投降,程桀打定主意绝不上套,没想到她说:“好。”
程桀愣住。
他所有的不甘和愤懑被这句话堵回去,好像都变成一台心跳加速器,胸腔里紊乱的震颤让他头脑空白,竟有点手忙脚乱的退开。
烛光笼罩着她脸,多了一层浅浅的柔美婉约,也许是刚才的对话为氛围做好了铺垫,房间里气温蒸腾,往常清灵的美人这会儿看着格外娇媚,只是轻轻一抬眼,他就有点神魂颠倒。
程桀口干舌燥,呼吸翻涌成急促,但他仍旧不理解,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樱桃温柔而平静:“你想做的事,我愿意。”
19. 第 19 章 我现在可以痴心妄想了吗……
百叶窗里穿进风, 烛光摇曳,樱桃睁开雾蒙蒙的双眼,望着窗外黑漆漆晃动的树梢出神。
掐在脖子上的大掌并没有太用力, 捏过她下巴便突然地封住那饱满的唇。
比吻重,像侵略和掠夺。男人含着她下唇吮,咽喉里吞咽的声音性感。
比咬轻, 每次牙齿刮过唇瓣娇嫩的地方都会用舌尖轻舔安抚。
很霸道,程桀掐住她腰, 将她牢牢摁住, 不准她挣扎犹豫, 不准她分心想其他事。
他掌心炙热, 体温滚烫, 呼吸暗沉汹涌。
樱桃想了想,环住他的肩。
程桀立即一顿,更加用力地圈紧她腰。
程桀应该庆幸,好在停电, 好在烛光并不明亮, 樱桃并不能看清他眼中的狼狈。
他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感到可悲。
她竟然因为想和他撇清关系, 答应和他做这种事。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不会拒绝的。
“有那个吗?”
黑暗中, 他的粗喘让她脸红。
樱桃茫然:“什么?”
男人贴着她耳朵笑:“套。”
“……没。”
他慵懒地嗯了声, 低笑命令:“亲我。”
樱桃没动。
“喻樱桃, 能不能听话点?”
樱桃慢悠悠地凑上去, 碰到他唇, 试探着软软地压一压, 好像感觉到程桀在笑,唇角都勾了起来。
她想退,忽然被程桀托住后脑勺, 他逼开她贝齿,舌头伸进去胡乱霸道地逗弄。
樱桃受不住,用手轻拍,程桀似乎不满她的娇气,轻啧着退开。
他将她团在怀里,一下一下地啄吻,却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
樱桃等了一会儿,程桀只是抱着她不动。
“你……不来吗?”
他低声笑了起来。
樱桃的脸有点烧。
“怎么,喻医生很期待?”
“…没有。”
程桀懒声笑,像在解释:“改天呗,我怕你怀上孩子赖上我。”
“……”
**
培训的最后一天,培训地点不再是剧组,而是淮城最好的平安医院,也是樱桃上班的医院。
早上九点整,所有演员在医院聚集,大家打扮低调,用口罩和帽子遮住脸,并没有引起轰动。
所有人在医院的会议室等樱桃,她查完房后过来。
平时的她都穿便装,今日终于换上白大褂。低马尾,衣服口袋边上有红黑蓝三种笔,还夹着工作牌。
程桀抬了抬棒球帽,目光轻扫过去,看着她娴静侧脸。
樱桃曾说过以后想做医生,程桀也想象过她穿白大褂是什么样子。
现在亲眼所见,发觉还是和记忆里的画面有些出入,并不是甜美灵动,而是从容镇定。
程桀从未想过原来长大后的樱桃,眼神可以这么温和而坚韧,富含温暖的力量。
她很适合这身衣服。
樱桃看到大家的装扮,每个都戴墨镜和帽子,遮得严严实实,唯有程桀轻装简从。
他坐在会议室最末端,百无聊赖地躺在椅子里,手中打火机在桌上轻点,逼人的眸光从帽沿下瞥来,锁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