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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暗堕本丸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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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番外1/ふたりの物語

番外1/ふたりの物語

1.2/花期

两年过去。

不经不觉,鬼切与天晴已经把京都附近的小城绕了一圈。

手上的委托书刚好处理得差不多了,辉夜姬与小天狗过去数天都没有把新的委托信送来,鬼切与天晴难得清闲,天晴就想起一个事情来。

“呐鬼切,我们不是听说邻镇正好是春樱盛开的花期?我们去看看吧!”

“花期?”坐在旅馆客厅的鬼切愣了愣,被天晴突然高涨的情绪吓了一跳。

“对,是今天路过的鸟妖说的!我想本丸的樱树了,我们就去那边悠闲地看花吧!”

说起赏花,天晴双眼闪闪发亮。

鬼切想起来,过往两年他们确实没有过“赏花”这种活动,毕竟都在旅行和赶路,委托书也机会没有清零的一天,所以像赏花这种活动,他和天晴都没有余裕参与。

她不是没提过,只是赏花也得配合花期——而他们就是恰好把最美的花期都错过的那种倒霉鬼。

但不论错过多少次,只要是她开口提出的邀请,他都会一一答应。

“好。”

他用理所当然的口吻答应,也不顾任务结束的疲累,就起身熟练的为她收拾起行囊。

“等等鬼切你今早不是说累,我们这就开始收拾吗?”

“我想让你看到花。”他用稀松平常的口吻回答,修长好看的手指将二人的细软一件一件的放进袋子里:“你说过很多遍想看,我都记得。”

他直白地回答着,而天晴愣了愣,本来制止鬼切的话都咽了回去。

取而代之的,是甜蜜的微笑。

“……笨蛋鬼切。”

“虽然过往是和你一起错过了那些最美的花期,但因为有你在……”

“那些‘可惜’的心情,都成了对未来即将看见的花的‘期待’啊。”

她小声的,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量说道。

……

1.3/你以为我都是和谁看的!

有了赏花的志向,天晴与鬼切马上就往熊樱镇出发了。

只也是正式踏上旅途才发现,鬼切那天早上说的“有点累”可不是假的,这一路往前赶路时,天晴都看出鬼切的反应要比平日迟缓一些,看上去是心事重重。

但鬼切该不会心事重重吧?她也看到鬼切打盹的样子,估计是真的有点过劳了。

想到这,她都不忍心让鬼切赶路:“鬼切,我们今天干脆在这座旅馆住一天吧,我们不要坐赶路的车了。”

“……不用。”鬼切想也不想的拒绝:“晚了,你就看不到樱了。”

“樱花什么时候看都可以啊!但看你一脸疲累的,我看花都雀跃不起来了……”

天晴气噗噗的推着鬼切的身体,逼迫他走近山路上那家小小的旅馆:“你以为我赏花都是和谁看的,是你啊!”

“……”鬼切闻言住了口,虽然是打算再劝几句,但脑海里想起什么,就住口了。

天晴也为鬼切老实妥协而满意:“你能明白真是太好了!快去休息——我感觉,这次我们还不一定会错过花期呢!”

她嘴角的笑容明媚,就像无数遍拯救他一样,莫名将他所有多余的抵抗都消弭。

鬼切嘴角似乎牵了一下,没有反驳,只是顺从地点头:“好。”

反正,他们的时间还很长。

而之后,不论她想看到哪种花,他都会摘下来捧到她面前。

……

1.4/交错

结果,不知道是天晴的灵力作祟还是怎样,她和鬼切真的再一次错过了樱树盛开的花期。

他们在旅馆住的那天晚上恰好下了一场大雨,把不少樱打落滴湿,剩下来的花也在数天内飘落凋零。

因此当二人不死心的爬到熊樱镇山腰时,见到的已经是和泥土混为一色的满地樱瓣,以及说不上光秃秃……但也真的只挂着几朵没有存在感的小花的樱树。

“……对不起。”

见到天晴沮丧的表情,鬼切已经率先道了歉。

而她听了,知道鬼切在怪责自己那天休息,马上否认:“笨蛋!我才不在意呢,而且这些樱树都不及本丸里的好看啊,我们什么时候想看了回去一趟不就好了!”

“……”鬼切没有说话,只是抱歉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细微的安慰动作显示出他看出了她的小失望。

天晴怔了怔,反而因他的安慰而红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马上把他的手扒下来:“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噘着嘴,闷闷不乐的样子还真的使她像孩童般纯粹可爱。

鬼切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歉意,还未想到怎么开口,后方就有声音传来。

“欸?你们是来来看花的吗?熊樱镇今年的赏花活动已经都结束啦,但落樱之后我们小镇有庙会哦,不嫌弃的话今晚来神社附近看看吧。”

衣着朴素的樵夫用亲切的笑容说着,而鬼切望向天晴,对方听见庙会,已经笑了起来。

“好,我们一定会去的——谢谢大叔。”

看到她笑,鬼切也笑了起来。

——情绪转换真的很快。

只是不论如何,他都更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

鬼切这样想着,又不着痕迹的牵起她的手。

……

1.5/灯笼火

熊樱镇的庙会虽然不盛大,但从神社附近一路延伸,镇民还是不遗余力的用漂亮的红灯笼点缀了每一个角落。

橙黄的火光忽明忽暗,灯笼随着乐声与风轻微摆动。

天晴与鬼切走在其中,发现有些灯笼的骨架看上去已经有点岁月痕迹了,只是被人用纸仔细地修补再糊上,看起来就和其他灯笼没有太大区别。

只是这些旧灯笼中点燃起的火,都带着灵魂。

“……这些灯笼火,一定会好好保护爱惜灯笼的主人吧。”

天晴在鬼切身边悄声说着,而俊美的武士妖怪视线淡淡的望了一眼她说的那些小妖怪,心中并无太大波澜。

在他看来,眼前的一切都只是热闹景色的整体,就算灯笼中有妖,也只是景色的一部分。

不同之处永远只有他身旁的女孩。

鬼切牵着天晴那只没什么反应的右手,习惯性的保护着她,二人在庙会上买吃的好看的,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市集的尽头。

三味线与铃鼓夹杂的乐声已经二人有点远,耳边的热闹已经收敛下来,周围是墨灰色静悄悄的森林。

“鬼切,那些小吃多好吃啊,你不吃就可惜了……”

“吃人类的食物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但我就想你感受到我感受到的美好啊。”

她笑着回应,又举起双手比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手势。

“不只是食物,还有我的快乐、我感觉幸福的部分……我全部都想鬼切你同样感觉到。”

“这样等我们老去之后,我跟你说起今天的烤饼、点心还有小吃的味道,你才晓得我是在说今夜的庙会……”

她用手与双唇描绘着二人的未来,鬼切心头一紧,正打算回点什么,一点荧光就从二人之间轻轻掠过。

那忽明忽暗的绿光吸引了天晴的视线,她眨巴眼睛,就马上站起身来。

“是萤火虫!鬼切,我们追上去看看吧!我感觉到这只萤火虫身上有点灵气,说不定会带我们去什么有趣的地方呢!”

她双眸清亮,说起未知的冒险时,眼神像是自带星芒一般。

鬼切无奈,心里那些重要的话还未来得及说清,只得点头应好。

……

1.6/沉淀星辰

天晴没想过萤火虫会带着她与鬼切回到白天去过的山腰。

她记得那边的景色——在湿润的泥土上铺满了樱瓣的“尸体”,突然想起来错过花期的事情,她说实话是有点沮丧的。

那沮丧也不是因为她非要看花,而是她设想过太多遍——如果能和鬼切两个人看花的话,肯定会感到幸福的吧。

奈何他们又一遍错过了花,鬼切还因为这件事感到愧疚了。

……那这就本末倒置了。

她轻轻叹息,鬼切以为她还在惦记那些樱花,愧疚心更重了。

“下次我会带你去看的,只要委托少一点,我们明年肯定能看到樱。”

“我倒不是在意这个啦……”

天晴看着鬼切,无奈地笑笑——话虽如此,她也难以对鬼切解释她的纠结。

所以鬼切也以为她在逞强,就没再说别的,只是一步一步的陪着她走到那僻静的空间。

……

春夜微凉,尤其是远离人烟的地方。

迈出最后一步,白天见到的樱树树海就再次跃入他们的视线当中,天晴一直追逐着那只萤火虫,竟在不知何时消失了。

“奇怪,那气息到哪里去了?”

天晴屏息感知着,却一直嗅不到那灵魂的味道。

鬼切也左右环顾,终于,在一棵树的枝丫上见到了绿色的点点光芒。

“是那个吗?”鬼切伸手指着。

天晴顺着手指看去,笑了起来:“是!”

她抬起了手,而那只萤火虫似乎也有所感应的从树上飞下来,几乎没有重量的停在天晴的指尖,屁股上的光明了又灭。

她微微一笑,感知到这只萤火虫不过十年就能拥有妖魂了,萤火虫化身的妖怪大多善良可爱,即便化成妖怪之前的漫长等待时间容易遭受人类欺负,心肠还是好。

想到这,她就喂了一点自己的灵力给指尖上的小东西。

那萤火虫也知道自己汲取到了好东西,牠背上的翅膀快速扑腾了几下,似乎有点兴奋的飞了起来。

“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突破了。”

天晴轻声说着,眼神温柔的看着面前弱小的灵魂,而萤火虫围绕着天晴飞了数圈,突然,从她身旁飞往前方。

天晴这下才知道往前看。

这不看倒好,一看,就发现这片荒芜的平坦山地,不知何时突然满地翠绿的梦幻星光。

[——谢谢你。]

她似乎听见一个声音这样跟她说。

她明白了萤火虫的意思,下一秒再为地上沉淀着的星辰而赞叹。

她干脆一步步走到中央——而那些萤火虫也乖巧的躲开,接着小心翼翼的在她身边飘舞。

周围安静得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她赞叹的呼吸声。

春夜依旧像最初那样微凉,只是在远离热闹的山间,这片景色竟突然让天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愉快和奇妙。

“鬼切你快过来……”

遇到了感动的事,天晴自然第一个想与鬼切分享,只是这次回头,她看到的是鬼切用格外柔和的眼神,站在月下凝视她的画面。

他墨色的长发被风吹起,他似乎有格外珍贵的想法想说。

而那件事,将比包围着她的所有星光都要美好——天晴忽然有了这个预感。

所以泪,已经悄声无色的率先夺眶而出。

她眼前的视线一度模糊,但也很快变得更清晰、更亮。

眼前满满的,都是星光与鬼切写满柔情和认真的脸。

看到她的哭相,鬼切似乎有点无奈,但也出奇的了解她的德性。

所以他只是抬手温柔的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忍俊不禁。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先哭了?”

……

1.7/流萤飞舞

细碎的光点萦绕着,比天晴见过的所有美丽都要独特而梦幻。

她站在鬼切身前,二人之间是只要伸出双臂就能拥抱的距离。

周围太安静了,除了萤火虫在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很暗、很暗,所以她也只能恰好看见鬼切的脸。

仿佛在这个世界里头,就只有她和鬼切两人。

“……你不常哭。”

看见她的哭相,鬼切用指腹擦过她的脸颊,一点一点的,仔细又认真。

“……这都怪你。”

她噘着嘴说——谁让鬼切刚才摆出那一副表情站在她身后——那只有她能看见和理解的表情。

鬼切也不是第一两天被她抱怨了,起初她每一句话他都会花很长的时间理解,后来他听出来那些只是她在耍任性,而她“耍任性”的一面,并不常被别人看见。

所以他都不会反问为什么,只会一一表示认同。

“嗯。”

他的声线总是低沉且撩人,天晴也很喜欢他轻轻应允时的声音——因为鬼切以前不会说话,似乎也是跟她相处久了、看她太爱说话而且老让他给一点反应,才一点点学会的。

“好”、“嗯”、“我在听”,都是鬼切因为她而学,也是只会对她说的话。

她的泪水突然更汹涌了些,但她却没有抬手去讨要拥抱,反而是自己擦着脸颊:“鬼切,你想对我说什么?”

她都知道,就只有鬼切想认真的表达什么时,才会这么笃定的朝她走来。

鬼切也不太意外会被她察觉,只是把手垂下来,视线淡淡的看向她腰间:“你腰间的位置空着很久了。”

“……什么?啊,你说之前你给我的那一柄小刀。”

天晴顺着鬼切的视线一看,马上想起他之前给她的那柄短刀。

那短刀在白鸟家那场战斗中被鬼切拿来挡下一道攻击、当场碎裂了。

那短刀从此就只剩断掉的一截,她总不能继续把一柄断刀挂在腰间,鬼切曾说过会给她再弄一把,只是后来他们就开始旅行了,鬼切压根没时间找一柄合适的短刀。

从前那一柄短刀是鬼切用过的,他似乎认为在别处入手的短刀都没有那个价值。

这样等着等着,天晴都以为这件事若要再被提起,肯定是多年之后了。

……她就没想过,今夜鬼切会突然说起这件事。

“是,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啊!那柄刀是你……”

天晴说到这里,突然耳根红了——自从旅行开始,她也亲耳听见好几遍、亲眼看过好几遍,武士的妻子真的都会佩戴着小刀,所以想到鬼切当初对她做的,她还是会心动。

“是我听说,这个时代的武士会赠送自己妻子的一个证明。”

鬼切突然把话接了下去,那语气极轻,却一点也不使人觉得儿戏。

反而像在用最小心的态度去表达最柔软的想法。

天晴脸红着站在他面前,大脑一片空白,只装得下鬼切当下的表情与话语,连流泪和紧张都忘记了。

“……所以。”

鬼切一手将天晴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捋到耳背之后,再突然把手伸进自己的袖子当中,小心翼翼的端出一柄只有她手臂长的短刀。

还是那带着源氏家纹的刀鞘,护手也是天晴认得的形状,缠绕在刀柄上的带子也与当初无异。

天晴接过刀鞘将短刀抽出——与最后的印象不同的,是现在被她拿在手中的短刀是完整的。

“你把这个修好了?什么时候?我不记得我们去过锻造屋啊!”

“锻造屋在一个月前我们经过的村落里有。”鬼切补充:“短刀重锻不需要多长时间。”

天晴把短刀从刀鞘中取出,只觉得这柄刀比她从前得到的相比好看太多了——刀身线条干净漂亮,打磨过的刀面平滑无暇得让她想起了本丸那座位于后山的安静的湖泊。

那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白天去时看上去就只是普通的湖泊,但若是晚上前往,就能见到湖底离奇的发散着幽光,她曾猜那些都是月光的折射而已,但凭着阴阳师的灵感,她能确认那座湖是本丸最有灵性的地方之一。

或许那个地方也藏着什么神秘吧,才会使她光是看着就能静下心来。

……也和她手中的这柄刀同样。

天晴把刀翻转,再拿到月光下细看,银白的光芒倾泻下来,使她终于发现了这柄刀与以前不同的地方。

“刀身这里……啊,是白槿与……太阳?”

她用指腹摩挲着刀面上小小的雕刻,那雕刻的纹样有不完美的痕迹,却带给她一份格外温暖的感觉。

她抬起头来错愕的看着鬼切:“鬼切,这是你亲手雕刻的?”

“……我跟锻造屋的老板学习过,这段时间的晚上,我都趁着你休息在做这个。”鬼切半垂着眸解释:“是因为这样,才害你错过了花期。”

“我想过在刀上雕刻你的名字或家纹,但我更希望,之后的你能不再被那个地方束缚。”

“这只是我的个人愿望,但毕竟是我赠你之物,所以我选择了我期望的方向。”

“这上方,槿是我,而阳光是你。”

“之前到现在,我都因你而存在,所以……”

鬼切伸出手,将那个女孩搂进怀里——

“今后这个,就是属于你我的家纹。”

鬼切把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在说出“家纹”之后,他怀中的女孩似乎又哭了。

她的哭声甚至越来越大,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想起了太多过往,她只知道抱紧他哭泣。

鬼切一直搂着她,直至她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鬼切,你会和我在一起,到很久很久以后吗?我们两人,就是一个家了?”

“嗯。”

“很久很久吗?到底会有多久?”

“不知道,但以后我都会在。”

“一直吗?”

“是。”

他回答着,怀中的女孩终于舍得放开他,哭花了的脸有点狼狈,但那充满红色印子与泪痕的脸还是美得惊心动魄。

就像所有既往一样,轻易将他的呼吸与视线都任性地占据。

而在这片最美的月色下,她说带着泪花的眼睛笑得眯起来,点点光芒像星星一样点缀在她脸上。

“……那么,这听起来还真的是世界上最美好幸福的事情呢,鬼切。”

“嗯,”他嘴角牵起,低头接过短刀再小心翼翼的系在她的腰带之上,就像两年前那一次那样,小心又虔诚。

只是这一次,鬼切毫不含糊的补充了这个动作的含义。

“这是,我给我认定的唯一伴侣的证明。”

“天晴。”

他珍惜地唤,深邃的眼神中也像沉淀了无数的星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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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快忙死了……会努力写完榜单的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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