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了吧。”虞殊像打了胜仗的公鸡, 骄傲地抬起下巴,“她说只想跟我一个人在一起。”
那名男子脸上血色尽失,看上去跟哭得可怜的圆圆像了几分, 颜槿恻隐之心微动, 开口劝了句, “你现在还年轻, 总有一天, 会遇到真正喜欢的那个人。”
颜槿和虞殊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那名男子就算心有不甘, 也只得咬咬唇,转身告辞离开。
把人打发走后,颜槿和虞殊就准备下楼吃饭。
刚一在包间坐定, 虞殊就敲着桌面, 不搭颜槿的话。
颜槿见虞殊还在吃醋,还摸了摸他脑袋, “圆圆,刚刚那人,我看都没看一眼, 怎么醋还没消?”
“我醋还没消, 这很奇怪吗?”虞殊凉凉开口, “我就在他面前, 他都敢明目张胆搭讪你。要是我不在, 他肯定就自荐枕席了吧。”
“他自荐枕席, 关我什么事?”颜槿一听这话, 就知道圆圆醋坛子还没拾起来, “我又不喜欢他。”
虞殊扭过身子, “可是你刚刚看了他好几眼。”
“因为我发现,他眼神跟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你有点像。”颜槿想起他俩初见,眼睛情不自禁弯起,“所以就没忍住看了几眼。”
“哪里像了。”虞殊不服气,“我第一次见你,可没对你起不轨之心。”
笑笑也太没眼光了,明明他比较好看。不来看他,偏偏去看其他不相干的人。
“确实不太像。”颜槿给虞殊顺顺炸起来的毛,“所以我看了几眼,就收回视线。毕竟我身边还有这么好的圆圆,旁人再漂亮都比不上你。”
颜槿本意是表达自己看重的是虞殊这个人,不是他的脸,可虞殊却误会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没他好看?”虞殊指着自己的脸,眼睛微微瞪大,“你觉得那个人比我好看?”
[他俩的对话,有时候真的好性转,有种酸爽感。]
[我觉得广大男性同胞,可以多看一下这对。颜槿哄虞殊的手段,用在男友哄女友上边,非常适配,完全没有不兼容。]
“怎么会!”颜槿故作惊讶,倒吸一口凉气,“圆圆,你要相信自己的脸!”
虞殊音量略微拔高,“那你刚刚怎么没有提,我比他好看这一点?”
“因为你的好看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不值得专门拿出来当优点讲。”颜槿:“就像我们平时喝到的水,我们已经习惯了水的甘甜,不会特地夸它。”
即便颜槿夸奖这话有点拗口,可理清颜槿想表达的意思后,虞殊刚刚心里升起的小疙瘩就消散了。
“我知道肯定有很多人喜欢笑笑,以前的我管不着,可现在你身边有我,就不许理他们。”
虞殊牵着颜槿手,和她十指相扣后,小声嘟囔,“他们又不像我,跟你经历了那么多事,真正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脸。”
“他们见你没两次面就说喜欢你,根本就是见色起意,对你不是真的喜欢。”
如果是之前的男友敢这么管东管西,颜槿肯定不耐烦。
她没有脚踏两条船的习惯,男友特地嘱咐那么多,不就是不信她这人吗。
可虞殊不一样。
圆圆是她交往过的男友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和她在一起时,刚过十八周岁。之后两人又经历了那么多,她难免偏疼几分。不管圆圆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觉得他可爱。
即便是现在牵着她的手,一本正经叮嘱她不要看别的男人,颜槿都觉得圆圆很可爱。
就连说到一半,暗戳戳给其他男人上眼药的小心机,颜槿也觉得圆圆可爱爆表。
就仿佛你养的小猫,怕你被外边的猫迷住眼,抱着你的手臂撒着娇,让你不许再跟外边那些猫胡来。
主人只会觉得小猫娇气招人疼,而不会觉得他烦人。
爱撒娇的小猫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他只是太爱你而已。
因为看虞殊自带了滤镜,所以不管虞殊说什么,颜槿眼里的笑意就没褪过,还不断点头附和虞殊,“嗯嗯,圆圆说得有道理。”
怕她被外边野男人拐走,吃醋的圆圆真可爱。
“什么有道理。”虞殊见颜槿表情变都没变,就知道这人在走神,伸手轻轻拧了下颜槿,“你根本没在认真听。”
颜槿摸摸虞殊脑袋,“我想认真听你说话,可注意力老是被分散。”
虞殊有点儿不满,“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注意力能被分散到哪去?”
“分散到圆圆身上去。”颜槿点了下虞殊挺翘的鼻尖,“圆圆太可爱了,我老是忍不住想看你,都没留神你说了什么话。”
“……”虞殊努力绷住自己表情,“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说话时你要认真听,不要老看我的脸,我脸上又没写字。”
笑笑老是这样,每次跟她说话,笑笑总能说些软乱心神的话,让他分心。
“你脸上确实没写字,可我想亲亲你的脸。”颜槿声音轻柔,“一想到这么可爱的圆圆,现在是我的人,就想亲亲你。”
虞殊偷偷翘起唇角,语气也不自觉轻下来,“现在还在外边呢,不让你亲。”
见颜槿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虞殊凑到她嘴边,轻轻亲了下,“先给你尝点甜头,回房再让你亲个够。”
两人亲亲热热吃完饭后,就准备去逛逛府城。
颜槿和虞殊手牵手说着话,没注意到楼上有个华服女子,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站在华服女子身后,一个随从模样的人低声请示,“主子,那郎君出来了,我们可要找机会引开他旁边的女郎?”
“不必。”华服女子摇了摇扇子,“那郎君和他女郎举止亲密,应该是一对。”
随从惋惜叹气,“可惜了,那郎君与您无缘。”
“没什么好可惜的。”华服女子,“再怎么漂亮的男人,跟了其他女人,也不值钱了。”
“不过他身边的那名女郎,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华服女子轻蹙眉头,“这气度跟长相,不像是小地方出来的。可在京城年轻一辈的女郎里,我又没见过她。”
颜槿似有所感,抬头往楼上望去,正巧跟华服女子对上视线。
四目相接,电光火石之间,华服女子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她会觉得眼熟了。
“苍天啊。”华服女子下意识侧过身,避开颜槿视线,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讷讷自语,“幸好老太太这次没来,否则还不吓得够呛。”
即便已经过去很多年,现在老太太在家提起这位大人,喝茶的手都在抖。
准确来说,当年被这位抽过的人,上至陛下,下至她家老太太,回忆往昔,手就没有不抖的。
不过——华服女子忍不住微微侧身,偷偷看了眼颜槿。
不愧是传说中的大人,驻颜有术啊!
“怎么了,笑笑?”虞殊正跟颜槿说着话,忽然见她回头,以为她是看到奇怪的东西。也跟着好奇回扭头,可楼上什么都没有。
颜槿见楼上那打扮华丽的女子居然避开自己视线,心里微讶,可面上却笑着对虞殊摇摇头,“没什么。”
那女子拿扇子的手白皙得跟玉雕似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竟然不敢和她对视?
颜槿忽然想起当初系统说的话。
【府城花灯会举国闻名,就连其他城池的达官贵人,也会过来看花灯。】
颜槿若有所思摸上自己的脸。
难不成,又是一个见过和她撞脸高官的人?
华服女子袁晓霜的母亲,是当年和皇上一起打天下的将军之一。和她一起来府城看花灯会的伙伴,也是勋贵圈子的。
一群没有入仕的贵女,为了玩得尽兴,也没和同来的家人们一起住,而是跟朋友们住在同一个别院。
本来众人约好今天一起去青楼逛逛,可袁晓霜非说她碰见一个难得的美人,得先去认识美人,一群贵女虽然有点纨绔,但也不是不解风情的人,便放她离开。
原以为晚上吃饭时,她们能看到袁晓霜带着战利品炫耀。谁知道在饭桌上看到的袁晓霜,却是哀声叹气。
一位蓝衣贵女好奇开口,“这是怎么了?”
“还能是因为什么。”另一位贵女嬉皮笑脸,“看她那模样,八成是在美人那吃了闭门羹。”
“别提美人了。”袁晓霜叹气,“现在一提美人,我浑身都不对劲。你们知道那美人是谁的人吗?”
一位贵女开口,“难道是陛下的?”
“我觉得不太对。”另一位贵女摇摇头,“陛下许多年没有摆驾兴洋城了,今年元宵,陛下应该也还是在京城过。”
……
“你们猜了一堆,通通没猜到点子上。”袁晓霜四下望了望,即使房间里只有她们几人,可还是压低了声音,“是那位大人。”
“嘶!”
即便袁晓霜没有提姓名,可这堆贵女却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红衣贵女颤颤巍巍开口,“就是那幅小时候我不小心摁了个手掌印,被我娘痛打三十大板,那画里面的大人?”
袁晓霜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的天啊。”众贵女们面面相觑,纷纷咽了口唾沫。
“幸好我娘这次没有来看花灯会。”
“我家老太年纪大了,我都怕她看到那位大人,会吓出个好歹。”
……
“大家不要自己吓自己。”红衣贵女故作镇定,“那位大人多年不露面,这次会在府城露面,想必是不想被旁人打扰,大家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就行。”
众人纷纷点头,可喝茶的手,都不自觉抖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笑笑和圆圆,之前没有来过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