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发呆有五分钟了。”颜槿戳了戳虞殊, “这件事有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你身边的人,也不太可能个个都能歌善舞吧?”
虞殊有点恍惚,“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五音不全, 四肢僵硬。”
“不要对我盲目崇拜。”颜槿黑线, “我是人, 也有自己不擅长的地方。”
虞殊:“可你是颜槿, 你怎么可能会有不懂不会的东西?”
“……劝你不要提前给我立flag。”颜槿拍拍虞殊肩头, “不然等会你教我弹琴,会被我气哭。”
[不是,颜槿她这两方面是有多薄弱, 居然还提前给虞殊打预防针了。]
[放心好了,再怎么薄弱,史上最年轻金曲奖获奖者虞殊, 也能顺利给她矫正过来!]
[……前面的, 我是颜槿小学同学,她唱歌跳舞是真的不行。当时音乐老师矫正她发音, 最后都被气哭了。]
看到颜槿捧出来的七弦琴,虞殊眉心一跳,下意识想笑又死死憋住。
虞殊看颜槿的眼光有点微妙, “咱们上学那会的音乐课, 好像不是用七弦琴伴奏吧?”
颜槿诧异抬头看了眼虞殊, “你不会吗?”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会?”虞殊按了按眉心, “咱们祖国七弦琴普及率没有钢琴多, 学七弦琴的一直不太多, 这事你应该知道才是。”
“你真的不会?”颜槿不相信, “你不是什么乐器都会吗?”
“不要对我盲目崇拜啊。”虞殊好笑, “我是人, 也有自己不擅长的地方。”
话音刚落,虞殊意识到这是刚刚颜槿说过的话,眼里笑意愈发明显。
颜槿也想起自己刚刚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和虞殊对视一眼,也跟着笑了,“你可能有不擅长的地方,但音乐这方面肯定没有你不擅长的。”
“笑笑对我就这么有自信?”虞殊唇角笑意更深。
“主要是我之前见你给许俊德伴奏过。”颜槿坦然道:“我好奇看了一眼,你当时就是用七弦琴伴奏的,所以我知道你会。”
虞殊:“……我还以为你真对我这么有自信。”
“我如果对你没自信,就不会请你教我弹琴了。”颜槿知道虞殊这是想自己夸夸他,便软了声线,“不然书院有先生,我直接跟先生学就是了,还来找你做什么?自然是我觉得你有天赋又优秀,跟你学上手肯定会更快。”
虞殊偷偷压下不住往上翘的唇角,可在颜槿真切的目光下破功,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笑。”虞殊假意抱怨,“你就喜欢说好听话哄我。”
颜槿见虞殊嘴边露出一对梨涡,有点手痒,但还是忍住了,“如果你听了觉得开心,那就不是好听话,是实话。”
[我知道颜槿以后怎么说情话了,“如果你听了觉得开心,那就不是情话,是实话。”]
[前面的笑死,颜槿上大号说话。]
虽然有颜槿打预防针,但虞殊觉得以颜槿的学习能力,即使她音乐天赋再差,也不差到哪里去。
虞殊先手把手教颜槿指法,教完基础指法后,见颜槿学习进度尚可,就教她一首简单的曲子。
曲子教完,虞殊恋恋不舍放开颜槿的手,忍住面上因为刚刚和颜槿极近距离教学而带来的臊红,问颜槿,“会了吗?”
颜槿自信点头,然后上手一弹,惨不忍睹。
虞殊面上臊红褪了一丝,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刚刚教错了,这才误人子弟。
虞殊又教了颜槿一遍曲子,又问颜槿,“会了吗?”
这次颜槿踟蹰了会,但最后还是点点头,接着上手一弹,耳不忍闻。
虞殊面上臊红再褪,像是第一次认识颜槿似的,仔细看了她好几眼。
但虞殊还是耐心地再教了颜槿一遍,他再问颜槿,“会了吗?”
这回颜槿异常犹豫,“我觉得自己不会。”
虞殊安慰她,“没开始弹怎么能这么快放弃。”
颜槿继续上手弹琴,虽然已经练了许多次,但弹得还是不堪入耳。
虞殊面上臊红褪了一干二净,他扶额叹了口气,“算了,笑笑你天赋不在这里,不用勉强。”
看着颜槿跟着松了口气,虞殊在心里偷偷跟系统说:笑笑不用事事都会,家里有他一个人会就行了。
[啧啧,家里,谁的家啊?]
[前面的真没眼色,当然是虞殊和颜槿的家啦~]
秦元思听到虞殊对系统吐槽这话,连忙抬头去笑坐他对面的年轻男孩,“香香,看来你要做好喊阿虞姐夫的心理准备了。”
年轻男孩颜襄揉乱头发,重重叹了口气,“虞殊比我还小一岁,这声姐夫,我实在喊不出口。”
“不对!”颜襄反应过来,“我大表姐现在还没跟他在一起,我干嘛要提前做心理准备!”
秦元思自信咧嘴一笑,“我每天烧香,菩萨每次都会比个‘ok’,他俩绝对能成。”
颜襄不屑冷哼,“人家菩萨那是兰花指,不是跟你比ok。”
秦元思和颜襄是上次三家父母会面时认识的,本来三家父母聚餐,颜襄一个表弟不好跟着来。但他仗着小时候颜槿抽他最多次,和他关系好,硬挤进去了。
本来秦元思以为颜襄也是锦书cp粉,正想把他拉进cp粉群时,却发现颜襄是颜槿毒唯。说起虞殊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秦元思又不喜欢颜槿,压根不怵颜襄,“你这么大意见,有本事你当你姐面说。”
“你当我傻啊。”颜襄瞪眼,“要是他俩真成了,我要是敢当我姐面说,她绝对抽我。”
颜襄心有余悸,“别人家姐姐拧不开瓶盖,我姐能掀开我头盖骨。”
顾傲玉气冲冲回到宿舍,和住隔壁的松琼诗撞上。
松琼诗正让裴白之给她挽发髻,见顾傲玉行色匆匆,一双莹然有光的丹凤眼微眯,“急匆匆的,像什么样。”
“你是不知道那个刚来的颜槿有多气人。”顾傲玉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还忿忿道:“一个白身,也敢这么跟我说话。”
松琼诗等裴白之将她乌黑秀发在脑后挽了个发髻,对镜看了一眼,对裴白之说了句,“手艺还是不怎么好,回去再继续练”,才抬头跟顾傲玉道:“秋后蚂蚱,你理她作甚。”
顾傲玉吐出一口浊气,“我就是心里不舒坦。”
“再不舒坦也得憋着,别在明面上让这种人捉到把柄。”松琼诗卸下腕间珠串,开始转上头的珠子,“皇舅母最讨厌仗势欺人这套了,要是被那些暗探发现,皇舅母可不会看在山长的面子上饶你一回。”
松琼诗小舅是当今皇贵君,在凤君入宫之前,皇贵君是大家公认,板上钉钉的下任凤君,松家上下都等着他入主中宫。
谁知道中途插进一个独得恩宠的凤君,盛宠之下,皇帝居然不顾多年情谊,越过皇贵君,直接将凤君头衔送给一个出身寒微,空有美貌和舞技的男子。
虽然出了这个岔子,但皇帝念在多年情谊,也没有厌了皇贵君及他这一脉。松琼诗还是像皇帝昔日和皇贵君情浓时,喊皇帝一声“皇舅母”。
“我知道。”顾傲玉捂着脸闷闷道:“所以我最后才低头道歉。”
“话说回来。”松琼诗指着裴白之问顾傲玉,“可打听清楚那虞殊情况了?他与裴白之比起,谁更胜一筹?”
虽然松家上下对夺了凤君之位的凤君厌恶至极,但为了博得皇帝欢心,她们还是捏着鼻子,四处搜罗和凤君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好在大选时献上去,给皇贵君添个助力,也想借着枕头风,让皇帝改立大皇女做太女。
见顾傲玉摸着鼻子不说话,松琼诗轻蹙眉头,问裴白之,“你也见过虞殊,你和他,谁长得好看?”
裴白之咬唇,“是虞公子。”
“虽然你眼睛有几分像凤君,但他舞艺不行。如果那虞殊舞跳得好,傲玉你想个办法,把他拉过来。”松琼诗转着珠串,“大选在即,寻到好苗子,舅舅有了新助手,大皇女夺取太女之位胜算又多了几分。”
松琼诗把裴白之从青楼赎出来,就是想着他眼睛和凤君有几分相似,又没开过苞,还很干净,没准能得皇舅母喜欢。
可光凭眼睛像还不够,裴白之舞技平平,比当年靠一支舞青云直上的凤君差远了。好在今年书院还有个好苗子,能得歌舞双绝荆大家夸赞的虞殊,若是好好培养,假以时日,没准就会是舅舅的一大助力。
顾傲玉迟疑,“今年还没消息说要大选,咱们不必这么这么赶吧?”
“凤君去了快三年,皇舅母就算再长情,也不能不顾大臣们的上书,又推了这次大选。”松琼诗轻笑,“活人虽然比不过死人,但死人哪有活人鲜活。”
裴白之见松琼诗话里话外把虞殊放得比自己重,心里悄然升起忿忿。
虽然他不喜欢受松琼诗操控,但想到能服侍陛下,心里也是欢喜的。裴白之只是不喜欢松琼诗对他出身青楼那嫌弃的眼神,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
他曾经也是清白人家的男子,不是天生自甘下贱。
可松琼诗却把虞殊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裴白之想起上午虞殊和颜槿亲密说话,颜槿对虞殊全然没有对自己的冷漠,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笑,嫉妒慢慢在裴白之心里升腾,最后演变成一个恶念。
颜槿和松琼诗看重虞殊,不就是因为他干净,不像自己出身青楼吗?
假使白壁落入泥堆,染上尘埃,看她们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珍而重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笑笑圆圆,祖国人民就知道安国男生子了,兴奋搓手,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哦对了,裴白之的恶念不是在x方面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