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槿纳罕看向虞殊, “你吃她醋干嘛?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虞殊抿了下嘴,继续戳桌子,没理颜槿。
“朋友之间要彼此坦诚相待, 不会伪装自己。”颜槿不解, “可我在你面前没有伪装自己, 不就证明你在我心中, 是比阿云还重要的朋友吗?”
虞殊唇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你确定不是因为我比你朋友更好欺负?”
“倒也有这个原因在。”颜槿在虞殊瞪眼炸毛之前,立马握住他手背安抚,“但那也是因为我把你当成真正的朋友, 所以才没对外人那么讲礼貌。”
被哄好的虞殊提起之前的话题,“所以你和周弄云,真的就在澡堂里谈了一下午?”
“我跟她解释了很多遍, 但她就是不听。”颜槿叹气, “我现在在阿云心目中,绝对比白莲花还要白莲花了。”
虞殊突然问颜槿, “颜槿,你知道白莲花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颜槿:“不过我说的这个白莲花,是白莲花最初的意思, 不是后来衍生的意思。”
虞殊:“稀奇啊, 颜槿你居然知道白莲花是什么意思。”
“……”颜槿:“我今年才二十五岁, 知道这些不稀奇。”
[笑死, 我都忘了颜槿才二十五岁, 还很年轻。]
[颜槿平时那么唔……老干部, 她知道网络用语还是挺让人惊讶。]
虞殊说完, 才觉得自己问了傻问题。
怕颜槿笑他, 虞殊忙转移话题, “所以你明天才能见到县令?”
“阿云说这件事很重要,没办法替县令做决定,所以要先问一下县令。”颜槿顿了顿,说:“本来按阿云的意思,是让我和她一起回去,当面跟县令说。但我想着今天如果还要见县令,就太累了,所以先回来了。”
“那今天可真是辛苦你了,明明不喜欢社交,还要为了我们以后美好生活出去奔波。”虞殊笑着替颜槿斟了杯茶,“喝杯茶缓一缓。”
为了他们以后美好生活?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颜槿总觉得虞殊这话有几分歧义。
可见虞殊一脸坦荡,颜槿便把心里的异样给压了回去。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颜槿还没来得及问虞殊今晚去外头吃什么,就见虞殊挥了挥手,“我手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今晚我们不出去吃,在家开伙吧!”
颜槿:“……”
其实颜槿对只会冲红糖水的虞殊厨艺,抱有二十万分的不信任。
只是虞殊这么兴致勃勃,颜槿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只是委婉地找了个话题,“我今天出门时,发现衣柜里就两套衣服。太少了点,要不我们今晚出去买点衣服?”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总觉得颜槿在阻拦虞殊做饭?]
[大胆一点,把“吗”和问号去掉,颜槿就是在阻拦虞殊下厨。]
“买衣服?那好啊!”虞殊眼睛一亮,“我还没逛过古代的服装店呢。”
“那我们晚上就去逛逛吧。”颜槿见虞殊上钩,暗自窃喜,“只是咱们要在家生火做饭的话,等吃完再出门,可能会太晚。”
虞殊:“那我们今晚就在外头吃。”
颜槿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虞殊说:“今晚是做不成了,明天早饭我来做!”
“……”
也行,晚死晚超生。
她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来做心理准备。
颜槿要求不高,只要虞殊做的饭不是“毒药”,吃不死人就行。
晚上的安平县依然灯火通明,热闹得很。商铺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不少,两人本来说好要买衣服,但逛了几家,出来时颜槿和虞殊手里都拎着东西。
[唉,这两个真是败家子。]
[太真实了,仿佛看到每次逛商场出来,手里必定拎着东西的我。]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他们能成为朋友了,喜欢买东西这一点,他俩是一模一样。]
两人逛了好一会儿,才往安平县最大的布庄走去。
虞殊:“阿德跟我说,如果要买成衣,来这家店买比较好。款式多不说,也比其他布庄新颖。”
“行,你看着办。”颜槿对这些没什么研究,见虞殊有目标,就跟着他走了。
虞殊问颜槿,“你有喜欢的颜色吗?”
颜槿:“没什么喜欢的颜色,但我不喜欢红色。”
“为什么?”虞殊很纳闷,“你皮肤白,穿红色会很好看啊。”
“就是太好看了。”颜槿叹了口气,“所以每次穿红色,有好多人看我。”
[一点都不意外颜槿会有这种烦恼哈哈哈。]
[颜槿社恐人设屹立不倒。]
[人家是大美人社恐,素面朝天回头率都高。像我这种社恐,穿红色也不会多少人看我。]
虞殊:“那我待会尽量给你挑素一点的。”
“你要帮我挑?”颜槿瞥了虞殊一眼。
“我们是朋友,帮你挑个衣服没什么吧?”颜槿还没来得及开口,虞殊故作生气,“除非你不把我当朋友。”
“没不把你当朋友。”颜槿失笑,“你的品味,我还是信得过的。”
虞殊对颜槿挤了下眼睛,“你就不怕我故意挑红色?”
“不怕。”颜槿略带得意对虞殊眨了下眼,“我不喜欢,又不代表我穿起来不好看。”
颜槿本意是挑衅虞殊,可惜她眼睛生得太好看,眨眼反倒更像是抛媚眼。
虞殊看晃了下神,随即迅速扭头转移话题,“那个布庄就在前面,晚上人肯定很多,我们走快点吧。”
[社牛虞殊这回话题转得太僵硬了。]
[僵硬多正常啊,换做是我,这么一个大美人对我抛媚眼,我也顶不住。]
这家被许俊德说是安平县最大的布庄,门面确实比她们刚刚逛的要大得多。
柜台上摆着各色布料和成衣。
布庄里客人还挺多,但两人刚踏进布庄,就有伙计上来招呼。
因为颜槿不喜欢艳色,所以虞殊就给她挑了几款绿色蓝色的衣裙。
但其中有一套裙子颜色搭配太抢眼,以致虞殊一眼见到就喜欢上了。
蜜黄上衣,釉蓝晴蓝蜜黄三拼色裙子,搭落霞红披帛。红黄蓝三色本来撞色就很大胆,偏偏上衣、裙子和披帛都印了花,衬得这套衣裙愈发明艳。
伙计见虞殊目光粘在这套衣裙不放,忙趁机推销起来,“客官好眼力,这套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这用料这做工,都是顶顶棒的。”
虞殊虽然特别想买,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讲价的机会,“确实是顶顶棒,但这套裙子不好卖吧?”
伙计张嘴说了个数字,虞殊听出他想宰客,眉毛一挑,“太高了,本来我想着要是价格合适,权当日行一善,买了这套。但你不实诚,那就算了。”
说罢,虞殊看都不看那衣裙一眼,干脆利落转身就要离开。
伙计见虞殊不想要了,也急了。毕竟这套衣裙虽然用料做工都是上佳,但寻常人实在难以驾驭,容易显得俗气,所以挂了这么久,愣是没卖出去。
好不容易来了个一眼就看中,而且出得起钱的客人,伙计当然不可能就让他这么溜走。忙拉住虞殊,商量起价格来。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虞殊成功以心仪的价格拿下这套心仪的裙子。
之前那几套素色裙子,都是颜槿给的钱。但这一套,虞殊想都没想,直接从自己的钱袋掏钱。
这么漂亮的衣服,正好送给颜槿,她穿上去肯定特别好看!
付完钱后,虞殊迫不及待和颜槿显摆,“颜槿,我给你买了套超好看超适合你的裙子!”
[虽然知道他俩是朋友,朋友彼此之间挑衣服很正常,但我还是默默酸了。]
[这裙子撞色太绝了,但绝对很适合颜槿,虞殊真的会挑衣服。]
虞殊看到这衣裙第一眼,就知道绝对适合颜槿。
平常人可能会烦恼压不住这套配色跳脱的衣裙,但五官艳丽的颜槿绝对不会有这种烦恼。这套配色大胆的衣裙颜槿穿在身上,只会让她更艳丽惹眼,叫人挪不开眼睛,全然不会喧宾夺主,显得俗气。
颜槿看到那套裙子,第一反应是倒吸了口凉气,“给我买的?”
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上衣、裙子、披帛都有花的衣服,这也太花里胡哨了!
而且这颜色也太多了。
红色!黄色!蓝色!穿上去还能看吗?她小时候都没穿过这么多颜色的裙子!
“对!”虞殊肯定点头,眼睛亮亮的,“虽然你不爱红色,但这套只有披帛是红色的,而且还是红底白花,整体来说不算红色。”
颜槿在心里默默吐槽,可这也太花了,她穿上去,就是一棵花树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见颜槿一直没开口,虞殊抿了下嘴,“没关系,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就去退掉。”
虽然虞殊嘴上说没关系,但颜槿还是看到他眼里的光芒一点点黯下去。
颜槿心里的小人拼命呐喊:颜槿啊颜槿,你不能色令智昏!要抵挡住!他就是长得好看一点,你又不是没见过帅哥!
可他是最漂亮的。颜槿心里另一个小人小声嘀咕:也是最年轻的。
颜槿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好多句“色迷心窍,色令智昏”,认真道:“没有不喜欢。”
“只是穿这套衣服得梳个发髻,我不会梳发髻。”
“这有什么难的。”虞殊笑容又回到脸上,“回头请一个梳头娘子,帮你梳头就行。”
颜槿又看了眼花裙子,没忍住向虞殊征询,“我穿这个,真的不会奇奇怪怪?”
虽然颜槿不喜欢艳色,但不代表她喜欢把自己往丑里捯饬。
“绝对不会!”虞殊拍胸脯和她保证,“相信我的眼光,颜槿你穿起来绝对会很好看!”
虞殊见颜槿还是有点儿担心,想了想,“如果你不放心,回去之后换上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对的了。”
“房间的镜子看不到全身效果,到时候你帮我看看吧。”颜槿说着,还有点儿不放心,“到时候你可得摸着良心说话,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可不许骗我。”
虞殊看着颜槿的马尾,有了主意,“要不再等几天,这衣服搭马尾不好看,回头我和阿德学个简单发髻,到时再给你弄弄头发。这样收拾起来,才能证明我的眼光有多好。”
颜槿觉得这方法可行,点头答应了。
[人比人气死人,我男朋友都没特地为我学梳发髻。]
[正主亲自下场发糖,这都不磕吗姐妹们!]
给颜槿挑完衣服,虞殊就给自己选衣服。但虞殊看来看去,没选到喜欢的,就问伙计能不能买她们的布料,自己画设计图,托她们定做。
伙计自然是答应的,还带虞殊去看布料。
虞殊摸到一块很柔软的布料,领虞殊看布料的是个男伙计,见虞殊爱不释手的模样,暧昧一笑,“客官您可真会挑,这款很多男客人都喜欢。”
说完,那伙计还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你妻主那里比寻常女子丰满,你给她做里衣,千万不要图便宜,舍不得用好料子。这种布料最适合不过了,行走时才不会被磨得发红。”
说到最后,伙计还露出了一个你懂我懂的暧昧眼神
虞殊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伙计说的什么时,他脑海中已经不自觉充斥着刚刚伙计描述的不能说的画面了。
虞殊手立刻像被烫到了似的,立刻缩了回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伙计以为他不好意思,大庭广众说这些话题,就把声音压得更低,“没什么好害羞的,妻主亵衣都是夫郎做的。你不给自家妻主做,难道还想她穿其他男子做的里衣?”
[我刚还在反省是不是我思想太不纯洁,现在想想,我还是太年轻。]
[继做棉条后,虞殊又要被迫掌握一项新技能哈哈哈。]
[感觉虞殊会被熏陶成上得厨房,下得厅堂的安国好男人诶。]
虞殊憋红了脸,“我们,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伙计不信,“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刚刚还那么亲密说话?”
这时,百无聊赖转完一圈布庄的颜槿,见虞殊脸都红了,又气又急的模样,以为是伙计欺负他,便走过来警告伙计,“他头一次来,你别欺负他,否则我就跟你们掌柜好好谈谈了。”
伙计看虞殊的眼神瞬间意味深长起来,对颜槿行了一礼,“这位客官,小的可没有欺负您家这位小郎君。”
“真的吗?”颜槿不信,扭头问虞殊,“不要怕,只要你占理,怎么着我都会护着你的。”
虞殊见伙计眼神愈发耐人寻味,颜槿还在这里火上浇油,又羞又恼拍了下颜槿手背,“这里没你的事,你忙你自己的去吧。”
“不说就不说,干嘛还打我?不过——”颜槿仔细端详虞殊脸色,认真道:“虞殊,你今天有点奇怪。”
[嗨,能不奇怪嘛,黄花大闺男被劝要给你异性朋友做内衣,这事搁谁身上谁都得奇怪。]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虞殊的社死。]
[不要怕虞殊,一辈子很短,马上就过去了。实在不行,买张去火星的机票。]
好不容易劝走颜槿的虞殊,在伙计戏谑的目光下试图挣扎,“我们只是姐弟关系。”
伙计:“你都敢当众对她做这么亲密的举动,还只是单纯的姐弟关系?”
“……”虞殊:“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把而已。”
“我懂,我懂。”伙计点头,“我也年轻过,当然知道这是你们俩的情趣。”
虞殊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无法对这个自说自话,压根不听他解释的伙计,自证清白了。
回去的路上,想起刚刚在布庄发生的事,虞殊闷闷不乐踢着小石子。
颜槿见虞殊好像有点不开心,便问:“虞殊,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你不要跟着我。”虞殊知道这事不能赖颜槿身上,但他心里还是莫名不舒坦,“我们以后要保持点距离,免得让人家误会。”
牙人、阿德、布庄伙计,都以为他俩是一对。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虞殊也没什么不舒坦。
但颜槿又不喜欢他,他和颜槿从头到尾都是清清白白的,压根就没有超过友谊之间的关系。
颜槿又不喜欢他,那些人怎么能戴有色眼睛,老是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
虞殊也不好意思跟颜槿说这事,毕竟颜槿又不喜欢他。他郑重其事说这件事,反倒显得小气。
颜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虞殊会突然这么说,但她一向不懂小男生怎么想的,便没有理会。
如果明天睡醒还是好奇,颜槿就打算直接问虞殊原因。
打定主意的颜槿想起自己刚忘买一件东西,想跟虞殊说一声。但颜槿想到虞殊刚刚说的“保持距离”,也就没有跟他打声招呼,直接转身就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虞殊走了几步,见身后没传来颜槿脚步声,他扭头一看。
好哇,颜槿居然真的走了。
虞殊也不知道为什么,更不高兴了。
虞殊好生气,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颜槿,“让你别跟着我,你还真的不跟着我了?”
[啊,虞殊好作啊。是他让颜槿不要跟着他的,颜槿没有跟着他,虞殊又不乐意了。]
[我女朋友生气时候也是这样,我真听了她的话走了,她反而还更生气。]
颜槿好纳闷地瞅了眼虞殊,“不是你说不让我跟着你的吗?”
虞殊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拽住颜槿袖子,“刚刚我让你去做自己的事,你不听我的,这时候那么听话干什么?”
颜槿认真道:“因为那时候你看上去不是很开心,我怕你被她欺负。”
没料到颜槿会给出这个答复的虞殊抿了下唇,“算了,我不生你气了。”
说完,虞殊嗔了句颜槿,“我刚刚在生你的气,你都不知道哄哄我。”
颜槿更纳闷了,“你刚刚在生我的气?”
虞殊:“……那你刚刚以为我在干嘛?”
“你要听实话吗?”颜槿看着虞殊不太妙的脸色,斟酌着语句,“实话可能会不太好听,你确定要听吗?”
“说吧说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虞殊叹了口气,“哪天你要能说出让人暖心的话,那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
颜槿:“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姐姐。”虞殊又好气又好笑,“就算我生气,你能看得出来吗?”
颜槿认同点头,“说得也是。”
“那我说了啊。”颜槿再次强调,“是你主动要求我说的,要是生气我可不哄你。”
虞殊翻了个白眼,“说!”
颜槿咳了声,“刚刚我以为你在无理取闹。”
“……”虞殊彻底服了颜槿,好一会儿,才叹道:“算了,我出来前炖了梨子冰糖水,我们回家把糖水喝了,洗洗睡吧。”
[他俩拌嘴日常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可以嗑瓜子看上一个月。]
[发现颜槿居然说“你要是生气我可不哄你”,啊这,颜槿已经养成虞殊一生气就要去哄他的习惯了?]
[前面的你有没有想过,颜槿每次哄虞殊,都是因为她先把人逗生气的?]
因为晚上的冰糖炖雪梨味道不错,所以颜槿对虞殊厨艺的信任度,偷偷拔高了一点。
或许她陷入了惯性思维的误区,人家虞殊没准厨艺不错。
即使从来没接触过,但看一眼就会的有天赋人,也又不是没有。颜槿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只要她愿意,看一眼就能上手。
社交除外。
可能是心理预期太高,以致颜槿喝到虞殊端上来的那碗粥,指腹都快被仙人球的刺给扎出血,她才面不改色咽下那口让人绝望的粥。
“颜槿,你不是爱吃鱼嘛。所以我思来想去,早上给你煲了鱼片粥。”虞殊还得意地扬了扬脑袋,“这粥鲜甜得不行,保证你会喜欢。”
虞殊这份心意,颜槿确实很感动,但她宁愿虞殊不要有这份心意。
如果只是正常加了盐的鱼片粥,颜槿还不会觉得这么难以下咽。
但颜槿不明白为什么虞殊放了盐之后,还要放糖,完了还不忘撒几个枸杞上去。
颜槿不挑食什么都吃,只是相对来说不喜欢甜食。
但颜槿不挑食,不代表她能接受这锅“大杂烩”。
“罪魁祸首”虞殊还洋洋得意,“我问过阿德,他说最好的鱼片粥是鲜甜的。粥好后我尝了下,发现不够甜,就想着可能是我没放糖,就放了点白糖。完了我看到有枸杞,就给你抓了几把下去。”
虞殊扬起下巴,“虽然做饭有点难,但我觉得人不能知难而退,所以迎难而上,克服了这个难关。”
[天道好轮回呀,昔有颜槿定做放了两斤白糖的白糖糕,今有虞殊慷慨大方撒糖放枸杞的鱼片粥。横批:谁吃都吐!]
[一人血书,你俩赶紧请个厨子吧,不要再霍霍新鲜食材了。]
[这件事告诉我们遇到难事不要怕,要相信自己的天赋,知难而退,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抱拳.jpg)]
虞殊说得很开心,颜槿听得挺痛苦。
原本她还以为可能是虞殊没记住盐罐和糖罐长什么样,才会不小心把糖当作盐加了进去。
现在听虞殊这么说,颜槿才知道这都是虞殊有意而为。
刚颜槿尝了一口鱼片粥,那味道,说它又甜又咸都是夸奖了。颜槿实在不想,也没有勇气再尝第二口。
可虞殊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看着她,“颜槿,你不是喜欢吃鱼吗?怎么只吃一口就不吃了,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没有,我还挺喜欢的。”颜槿艰难开口,“只是我想多回味一下,不想这么快吃完。”
毕竟不是自己做饭,而是别人做饭,哪好意思给人挑刺。
更何况这还是虞殊第一次做饭,只要吃不死就行,颜槿还真不太好意思打击兴致勃勃的虞殊。
“颜槿,你就爱说大实话。”虞殊睫毛下的眼睛亮亮的,期待又忐忑,“我做的鱼片粥,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颜槿迎着虞殊饱含期待的目光,昧着良心点头,“特别好吃!好吃得我都想独吞了。”
上次虞殊能够面不改色解决一大半加料的白糖糕,这次她也不能输,得解决掉所有鱼片粥。
好朋友就得礼尚往来,包容对方身上的优缺点。
大不了喝完粥之后,多喝几杯茶,清清肠胃。
“既然颜槿你这么喜欢,那这一大锅鱼片粥我就全都让给你喝!”
虞殊笑出了一对卧蚕,还不忘跟颜槿邀功,“我就先给你舀了鱼片粥,自己的还没舀,所以锅里都是干净的,没有我的口水,不脏。”
颜槿听见还有一大锅鱼片粥,眼前不觉一黑,但还是强颜欢笑,“虞殊,你真大方。”
“不用谢!”虞殊露出大大的笑脸,“咱们是朋友嘛!”
【颜槿宿主,你不用勉强自己的。】
“没有勉强。”颜槿看着笑得像刚得了糖果的虞殊,眼神微动,在心里对系统说:“毕竟谁都有色令智昏的时候。”
[作为粉丝,我想“谴责”下颜槿对虞殊美色的觊觎;但作为口味正常的人,我想对颜槿说声“姐姐辛苦了”。]
[颜.色令智昏.昧着良心说话.槿]
颜槿做戏做全套,成功解决了那锅鱼片粥,还没被虞殊发现端倪。
虽然后果是颜槿三天都不想吃饭,更加不想喝粥。
颜槿喝茶压下那股诡异味道时,还不忘跟系统感慨:“我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以后可以再多逗一次虞殊。”
吃完早饭后,颜槿看虞殊一个人在家挺无聊,就隔着窗问屋内的虞殊要不要跟着去衙门。
“我又不会做白糖,去衙门干嘛?”虞殊一边整理纸笔,一边失笑,“如果颜槿姐姐害怕,我也不是不可以陪你去。”
“我只是怕你觉得无聊。”颜槿迎着虞殊戏谑的目光,叹了口气,“真的不是害怕一个人去衙门。”
“我懂,我都懂。”虞殊“善解人意”安慰颜槿,“你只是不喜欢跟人说话。”
感觉自己不论怎么说,都会被虞殊误解是社恐的颜槿幽幽叹了口气,“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虞殊朝颜槿挥了挥手,梨涡像盛满了蜂蜜,“姐姐一切顺利呀。”
“不是我自恋,但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虞殊对我有意思。”颜槿对系统嘀咕,“否则他怎么喊我‘姐姐’,喊得这么好听。”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我会觉得她非常自恋。但说的人是颜槿,我就觉得……她说得也不无道理。]
[颜槿:你喊我姐姐喊得这么甜,那你肯定喜欢我。]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到颜女郎。”县令笑眯眯,“女郎上次的姜糖方子,可救了不少种甘蔗的百姓。本官知道颜女郎有大才,却没料到还没一个月,颜女郎竟然研制出有价无市的制白糖方子。”
颜槿摇了摇头,“这方法不是我研究出来的,我只是拾人牙慧。”
县令:“那研究者姓甚名谁,籍贯是哪?若能成功研制出白糖,本官必定禀告朝廷,好好嘉奖她一番。”
“一位路过的无名道人,见我与她有缘,便将这方子赠送于我。”颜槿:“道人行踪飘渺,我也不知她的姓名。”
“本官知道颜女郎不追名逐利,但该是你的,始终都会是你的。”县令一笑,立即起草告示,并特地写上是颜槿想出来的白糖制作方法,“我好歹是陛下钦点的探花,总不至于连这点容人的雅量都没有。”
“大人您误会了。”颜槿强调,“这真不是我想出的法子。”
“放心。”县令给了颜槿一个安抚的眼神,“我虽然只是个小小县令,但还是能够护住你,不被那些世家给吃了的。”
颜槿跟县令做白糖交易,只是方便她拿到科举的开门砖,并不想给自己那么早就树立敌人。
“我家祖训做好事不留名,上次已经是违规祖训了。这次要是再张扬,逢年过节烧香,我不好跟祖宗交代。”
“你送了永宁县这么一份厚礼,如果只用黄白之物表达谢意,未免太过敷衍轻视。”县令沉吟一会,问:“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只要不违背律法和原则,本官都会替你办到。”
颜槿见用头写来了,正色道:“我想要一个青松书院的入学资格。”
“你打算考科举?”县令讶异。
颜槿很坦荡,“在家闲着也是无聊,所以就给自己找点事做。”
县令咂摸一会,暗道现在年轻人的想法,真是令人琢磨不透。高床软枕不去享受,反而要来她这个穷乡僻壤考科举。
思及此,县令最后还是给颜槿写了推荐信。
盖上自己的私章后,县令还忍不住宽慰颜槿,“咱们永宁县虽然小,但青松书院里头人才济济,可不比那些学风浓郁的科举大省弱。不如人家那很正常,颜女郎不要太放在心上。”
毕竟人家进去是真心想考试的,你可能就是去玩玩。
[这个县令好和蔼可亲,不愧是因为貌美被皇帝钦点为探花的人,就是这么风度翩翩,让人如沐春风。]
[咸鱼惯了的我,实在佩服颜槿自己给自己找事做的本领。]
[我要是穿到女尊,又有钱又有闲,不讨个三夫四侍,都觉得虚度光阴。]
知道颜槿成功拿到青松书院推荐名额后,虞殊兴致勃勃撸袖子,“这可是你迈出科举的第一步,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才行。”
颜槿见虞殊撸袖子,暗道不妙,正想上前阻止虞殊开口时,虞殊开口了,“这可是件大好事,今晚我下厨,我又跟阿德学了几样拿手菜,保证让你变着花样吃个够。”
一向淡定的颜槿,慌得不行,双手都快挥动出残影了,“不用,真不用。”
[我是本来想看颜槿惊慌失措一回。但不代表我想看到颜槿因为害怕虞殊下厨,被吓出表情包。]
[实不相瞒,昨天下播后我没忍住如法炮制了虞殊同款鱼片粥。不吹不黑,不夹杂任何负面情绪说一句:“换我是颜槿,我听到虞殊要下厨房,我也会疯狂阻拦。”]
[前面的,你要是路人,那还好说。你要是虞殊粉丝,我只想劝一句:“不要什么同款都入。”]
颜槿不想虞殊做饭的意思,明显得虞殊都看出来了,他狐疑道:“你为什么阻拦我下厨房?”
“厨房油烟大,对皮肤不好。你皮肤那么好看,万一不小心又烫伤多可惜。”
就算颜槿情商再低,但她也知道有些话不能说,于是便努力转移话题,“迈出科举第一步确实是好事,但我不希望因为好事,就让你那么辛苦地生火做饭。”
颜槿越说越顺畅,然后直接拍板,“所以咱们还是去外头吃吧。”
虞殊不知道想了什么,耳根漫上绯红,声若蚊呐,“只是做个饭而已,你怎么说得我好像要去上战场?”
颜槿也真是的,虞殊心里感动之余又有点好笑。
他也没那么娇弱,不用担心他下个厨房就会受伤。
老实说,让虞殊做饭,确实算得上另类的上战场。
只不过虞殊上的这个战场,是“杀”她的。
因为颜槿坚持,虞殊最后也没有下厨,而是叫了酒菜到家里吃。
“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所以就没有叫其他人来。”虞殊抿唇一笑,“今晚就我们两个单独庆祝。”
见颜槿明显松了一口气,已经和颜槿熟络起来的虞殊还打趣她,“你刚是不是以为我要把阿德他们都请来,让前辈们跟你讲讲经验。就捧着小仙人球,在墙角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颜槿叹了口气,“社交天花板,不懂社恐的苦恼。”
[我去,有生之年啊!颜槿居然主动承认自己是社恐。]
[像颜槿这种能在外人面前装的很正常的都说自己是社恐,那像我这种不论人前人后,都不敢开口的叫嘛?社暴?]
[我知道楼上你本意,是觉得“暴”这个词比“恐”,恐惧程度更上一层。但你这个谐音,啧,你不该发在这里。]
“你居然承认自己是社恐了!”虞殊微微瞪大眼睛,“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嘴硬,搪塞自己只是不爱跟人说话。”
颜槿主动替虞殊斟满酒,“咱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我要是主动承认自己是社恐,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笑我,而且在人前你还能帮我维护一二。”
虽然虞殊心里很开心颜槿对自己的信任,但嘴上还是矜持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会维护你,而不是故意拆你台呢?”
“可能是因为你看起来,就像一只助人为乐的小太阳吧。”颜槿微微翘起唇角,“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对你产生依赖感。”
“真的吗?”虞殊眼里闪着雀跃,“颜槿,你真的对我产生依赖感了?”
虞殊心里偷偷窃喜:什么都会的颜槿对他产生依赖感,这样是不是能够证明他也算是一个可靠的大人了?
“虞殊,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颜槿感慨,“你砍价厉害,能把房价砍下一成;社交天花板,这么快就能跟周围邻居打成一片;体贴细心,还给我冲了红糖水;总的来说,你的言行举止都很可爱,跟你待一块,我笑的次数,比我一年都多。”
“哪有这么夸张。”虞殊被颜槿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地薅了下肉包,“我也只会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真正的大事,像买房子,卖方子,落户籍,读书院,都是你一手操办的,我都帮不上你什么忙。”
“怎么会没有帮上忙?”颜槿失笑,“如果没有你在后头,帮我处理这些你说的‘小事情’,我一辈子都不想迈出家门,过一天算一天,得过且过一辈子。”
“别的不提,就拿买房子来说,要不是你在一旁砍价,我就会傻乎乎地按原价买房。”颜槿唇边笑容更深,“你明明这么厉害,还说自己这里不好那里不好。虞殊弟弟,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
“今天不是专门为你庆祝的吗?怎么话题还转我这来了?”虞殊唇角疯狂上翘,又被他竭力压回去,“来来来,我们干杯。”
两人一碰完杯,虞殊就仰脖将杯中酒喝尽。
这酒不是高度酒,换算成现代的度数,大概也就5度。在颜槿看来,就是个带了酒的饮料。
但从没喝过酒的人,一口气干完一杯,想不醉还是有点悬。
想到虞殊才刚成年,心生不妙的颜槿立刻坐直身子,问虞殊:“虞殊,你之前喝过酒吗?”
“我没喝过呀。”虞殊双手捧着绯红的面颊,双眼迷离,“爸爸妈妈说,未成年不可以喝酒,等我长大了才能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在一起之后,两人出去逛街
虞殊眼睛发亮,“这件好看,这件也好看,全都很适合你,宝贝你去试试,如果合适全都买了。”
试衣服试得要吐的颜槿眼前发黑,“够了够了,咱家衣柜已经塞不下了。”
“衣柜塞不下,那就直接整个衣帽间。”虞殊:“衣服买了,首饰也不能少,鞋子也得多买几双。买,都买。”
虞殊逛街,卖家高兴,颜槿窒息
颜槿窒息不是因为心疼钱,而是虞殊逛街越逛越精神,她还不能坐在店里等虞殊,因为虞殊都是给她挑衣服首饰
ps:我昨天打错字了,是胸相捂脸全身像是画到全身,半身像是画到半身,胸像是画到胸前。我也是之前在碧水学到的新知识,当时还以为那位咕咕手误了,咳咳
这次约的胸像,颜槿衣服就是红黄蓝配色,嘿嘿
现在小富婆们不怎么按爪之后,我都脑补一群毛茸茸在七嘴八舌说话,可爱爆了!!
前边毛茸茸小富婆们打卡撒花加油时,我都感觉像在摸头哄我哈哈哈。因为我哄我们班小朋友时,也是摸摸他们小脑袋,“加油。”
我昨天把一位小富婆的“按爪置臀”,看成了“按爪提臀”,当时特别惊慌失措,毕竟我是异性恋,我连委婉拒绝的话都想好了。然后我回复的时候,发现看错了,火车头居然是我(自我反省中)
火车头:会发出wu wu wu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