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正沉浸在子女绕膝的欢乐之中，心瞬间一慌，赶忙呵斥了顾书锦道：“干嘛呀，孩子不爱吃就不吃呗，由着她好了。”
顾书锦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眼神挺凉。
顾老爷子吞了吞口水，还想挣扎一下：“娇娇都这么大了，也成年了，额……你管她干嘛……”
“她就一小孩儿。”顾书锦收回目光，又落在林娇娇身上，“不听话就得教。”
顾老爷子没办法了，投给林娇娇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林娇娇又怂又倔，被顾书锦盯得头都快抬不起来了，还睁着大眼睛看回去。
“过来，最后一次机会，哥哥抱你吃。”顾书锦略微无奈地摇摇头，在她那奶凶奶凶的眼神当中败下阵来，“多少吃一点，听话。”
林娇娇：“……”
感觉就这么过去，很没面子耶。
她屁股挪了挪，还是没从椅子上挪下来，小声地反抗道：“我真不想吃嘛。”
现在已经不是吃不吃的问题了，是尊严的问题。
顾书锦盛了碗蔬菜丸子汤在碗里。
白皙汤勺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拍拍大腿，嗓音凉薄：“三。”
林娇娇一颤：“我不……”
“二。”
林娇娇：“不吃……”
“一。”
林娇娇起身，眼巴巴地最后看了眼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心虚地别开目光。
别看他，他也没办法。
林娇娇泄气地钻进顾书锦怀里，乖乖坐在他的膝盖上，委屈地道：“我不想吃。”
盛着蔬菜丸子的勺子被顾书锦吹了吹，放在她嘴边：“尝尝看。”
嗓音柔了下来，有种难言的蛊惑感。
林娇娇憋屈地张嘴。
蔬菜丸子和汤一块滑进嘴里。
“是不是味道还行？”顾书锦奖励似的摸摸她的头，“没这么难吃，对吧。”
“哼——”
小奶音软软的。
确实没这么难吃。
但现在味道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顾书锦居然因为吃蔬菜这件事教训自己。
林娇娇想也不想就说：“不好吃。”
“那尝尝别的。”
顾书锦也不恼，耐着性子夹了些菌菇，“吃这个。”
“不要……”
话音刚落，菌菇就送进了她的嘴巴里。
鲜甜到极致的汁水爆炸。
林娇娇眨眨眼。
好吃……呸，不好吃！
“这个好吃，这个肯定好吃。”顾老爷子终于能够插上嘴，忙道，“这是我从盈月山庄带过来的，这一盘菇类价值好几千，怎么样？”
林娇娇：“……”
好几千。
怪不得这么好吃。
但是现在不是纠结价格的时候。
她抿着小嘴，看向顾书锦，一字一字往外蹦：“坏蛋。”
“坏蛋？”
顾书锦嗤笑一声，在她的小腰上轻轻一掐，“喂你吃蔬菜还是我的不对了，小白眼狼。”
“我要离家出走！”
林娇娇不高兴地抱着胳膊，“我不回来了。”
“行。”顾书锦将一根芦笋喂到林娇娇嘴边，“离家出走之前先把菜吃了。”
林娇娇：“……坏蛋！”
顾老爷子总算松了口气。
后知后觉地想到，怎么自己面前这一对仿佛不是夫妻，更像fù_nǚ。
而自己则是那个宠孙女宠到毫无原则的老一辈。
作孽啊。
这一顿饭吃得惊心动魄。
林娇娇被强行喂了几口蔬菜下去，气鼓鼓地从顾老爷子家往自己家跑。
撸起袖子将衣帽间的行李箱搬出来收拾东西。
顾书锦不紧不慢地走上二楼，目光在她身上瞟过，试探性地道：“今天很晚了，要不明天再走？外面挺危险的。”
林娇娇瞥了眼窗外。
黑黢黢的。
只有几盏路灯闪着昏暗的光。
看着确实有点危险。
她看看行李箱，又看看房间里软乎乎的被子，勉为其难地开口道：“好吧，那我明天一大早就走。”
顾书锦轻笑一声。
朝她张开双臂：“那哥哥抱你去刷牙洗脸，一起看会儿电影？”
“好吧。”
林娇娇将行李箱往角落里一推，站起身，伸出藕段似的白净胳膊，小脸上仍带着一抹最后的倔强：“抱。”
顾书锦将她抱起来，进了卫生间才放下、将洗漱台上的电动牙刷挤上牙膏，递给她：“自己刷。”
林娇娇乖乖地接过来，两人站在镜子跟前，同频刷牙。
镜子里映出两人模样。
一高一矮。
顾书锦有一米**，比林娇娇高了一个头有余，两人都没怎么收拾自己，看着仍旧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刷完牙洗完脸冲了个澡，顾书锦又任劳任怨地将人抱到床上，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打开投影仪，揉揉她的脑袋：“想看什么？”
“都行。”
林娇娇窝在被子当中，绵软一个，小脸粉白，可爱得有点离谱。
顾书锦干脆随便找了部科幻片，躺进被子里，习惯性地想将人往怀里搂。
谁知林娇娇记仇地朝外挪挪，嘟起嘴，奶声奶气的：“别碰我，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都最后一个晚上在一块了还不让碰？”顾书锦瞅了她一眼，“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林娇娇被他说得一愣。
没错。
最后一晚上了。
那就好好道个别吧。
她别扭地钻进他怀里，小声道：“那好吧，但是只能抱一小会儿，不能乱来哦。”
顾书锦正义凛然地应下：“我保证不乱来。”
然而电影看了不到十分钟，怀里呼吸声愈发平稳清浅。
偏头看去，只见小朋友困得眼皮打架。
努力睁开，又闭上。
似乎感受到目光，还懵懵地道：“你不要乱来啊，我明天就走啦……”
“嗯，我不乱来。”
顾书锦难忍地笑出声，欺身压上去，将小朋友一整个抵在被子里。
嗓音缱绻暧昧地开口：“不乱来，亲一口总可以吧？”
“不行……”林娇娇醒了点，迷糊地摆摆手，“我还得离家出走呢。”
顾书锦好声好气地劝道：“明天就走了，以后就亲不到了，最后亲一次。”
“唔。”林娇娇想了想，“好吧。”
刚应下，吻就落了下来。
堵着她的嘴唇，逐渐从浅浅一个吻深入。
林娇娇被吻得七荤八素，感觉到一丝不对，挣扎了下：“不是不乱来嘛……”
顾书锦哑着声音，吻她的锁骨：“你明天都要走了，最后一次，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