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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吻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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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疾风吻玫瑰

主办方的颁奖仪式, 一直弄到了傍晚。

夜幕降临,一群年轻人把车开到了巴塞罗的一家小酒馆里。

这家酒馆,晚上有著名的弗拉明戈舞表演, 因此也聚集了大批的游客。

露天的桌子, 幕天席地的舞台,通明的灯火,深情款款的情歌,热烈的音乐, 轻快的舞蹈,漂亮洒脱的西班牙女郎。

众人一边喝酒一边吹牛——

李堡:“我哥只剩三个轮子都不减速, 我当时在车里, 害怕极了。”

“风暴这次抢尽了风头, 好几个厂队都想挖童鑫过去。”

“他们新来的机械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可不?据说童鑫正在追她。”说话间,那人拿了手机出来,翻了翻,转过来:“你们看看, 童鑫那小子正在整告白仪式,瞅瞅这满屋子的玫瑰花……”

江尧敞腿坐在椅子里, 没说一句话,手里的金属打火机, 掀开又合上,“咔哒咔哒”地响着, 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冷。

李堡见状, 赶紧把话题岔开了:“你们说, 这跳弗拉明戈舞的怎么都是熟女?”

众笑:“废话, 年轻小姑娘哪里有那种韵味。”

江尧把手里的气泡水一口闷了, 提了椅背上的衣服,也没打招呼,走了。

有人皱眉:“尧尧怎么了,今天赢了比赛还甩脸子。”

李堡抿了口酒:“你们踩我哥的雷了,风暴新来的机械师,叫叶柔,是我哥的心上人。”

众人笑得发疯:“靠,老子有生之年,竟然还有机会看江尧吃瘪,太他妈有意思了。”

有人提议:“要不咱们打个赌,看童鑫和江尧谁先追到那姑娘。”

李堡撇嘴:“废话,那肯定是我哥。”

小酒馆出去,就是巴塞罗那著名的兰布拉大道0,也叫流浪者大街。

这里聚集了各国来的艺术创作者,画画、音乐、街头雕塑还有人体艺术。

江尧点了支烟,给叶柔打了个语音电话——

海风从坎贝港那边吹来,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在哪儿?”

叶柔随口答:“外面。”

江尧:“哪个外面?”

叶柔:“流浪者大街。”

江尧:“我也在这边,你在原地不要动。如果我在十分钟内找到你,你今晚只能收我送的玫瑰。”

布兰拉大道,全长1800米,分为整整五段,店铺罗列,人潮拥挤,要在这里随机找人,和在大海里找水滴没什么区别。

见叶柔没有回答,江尧又问了一遍,带了些祈求的语气:“行吗……”

叶柔:“好。”

江尧:“电话也不要挂。”

叶柔:“……好。”

江尧看了下手表:“现在是8:03分。”

江尧环顾四周,先去了趟花店,又在隔壁的滑板店里买了滑板。

老板送的那些护具,他一样没拿。

叶柔在电话里,听到那人用西班牙语大声说:“注意安全。”

江尧出门,将滑板往地上一扔,灵活地踩上去,滑远了。

风将他的夹克鼓动着,往后,如同一只欲飞的大鸟。

这条路上,随处可见那些买艺的流浪者们,他们面前都放着一个放钱的容器。

江尧边滑边扔钱,滑板经过的地方,萨克斯、小提琴、电吉他、手风琴、长管依次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江尧侧耳,听手机里的声音,叶柔那边安安静静。

她不在这段路上。

滑板继续往前,如法炮制。

连续过了三段路,江尧终于在耳畔听到了轻快好听小提琴声。

他从滑板上跳下来,沿着那小提琴附近的店铺一家一家的找。

终于,他在一家卖陶瓷工艺品的店里,看到了叶柔。

江尧看了下手表,长长地吐了口气,对电话里的叶柔说:“柔柔,8:12,我找到你了。”

叶柔转身,见江尧抱着滑板,长身玉立在门口的光亮,他喘着气,脸上尽是潮湿的汗水,眼睛星星一样,短发戳在眼皮上,眉宇间的笑容恣意而张扬。

在他身后,流浪的歌手在重复着单调炽烈的歌曲——

“no puedo vivir,no puedo vivir,”

(我不能失去你)

“morrie sin tu amour,”

(无汝之爱,吾将死)

“contigo vivir”

(与你相守,方能永生)

……

叶柔眼窝莫名泛热——

那一刻,叶柔甚至觉得,眼前的江尧,和记忆里那个抱着篮球朝她走来的少年,重叠到了一起。

江尧快步进来,低头从敞开的外套口袋里抽出一朵鲜妍的玫瑰,递给她。

叶柔伸手接过玫瑰的刹那,江尧忽然将她拉到怀里抱住——

叶柔有些意外,她推了他:“江尧,你今天喝酒了吗?”

江尧:“没有。”

叶柔:“你现在有点不理智。”

江尧打断她:“我当初就是太理智,才会连一句喜欢你的话都没说。那年冬夜,我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柔柔,求你,再给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越说声音越低,就像是在祈求。

冬雪在荒地里消融,

太阳炙烤过潮湿的土地,

她第一次,

看到了,

掩藏在地底的绿芽。

许久,她说:“江尧,我可能没有那种热情和精力,去探险了。”

飞蛾扑火,蜡炬成灰;一生一次,至死方休。但是,她做不到了,她现在更爱自己。

江尧吻了吻她的头发:“没关系,我有热情,我有精力,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叶柔:“你会遇见更好的女孩……”

江尧:“不会。这世上没人像你,也没人是你。”

叶柔:“可我现在只能和你做普通朋友。”

江尧:“没关系,那就从普通朋友做起。”也总比什么关系都没有好。

从那家工艺品店出去,又回到了那条热闹的布兰拉大街上。

海风拂过头顶的悬铃树,叶影婆娑,空气里有股海水特有的咸腥。

月亮在那顶上面,满满一轮,又圆又亮,照着平静的坎贝港,微风拂过,月光碎在了无垠的海面。

叶柔是出来给苏薇薇买结婚礼物的。

花鸟虫鱼市场,逛了个遍,江尧踩着滑板,一路跟着。叶柔买了许多东西,江尧全部抢过去提在手里。

叶柔还是不知道苏薇薇到底喜欢什么,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苏薇薇的声音又嗲又甜,“你在流浪者大街,帮我和你哥画张画吧。”

几分钟后,苏薇薇发过来一张她和贺亭川的结婚照。

还搭配了一条超长的语音:“柔柔,你看你哥拍婚纱照都不笑,你一会儿让画手把他画得谄媚点,把我画得高冷点。”

等画的时间有点长。

叶柔在那个小凳子上,玩了会儿手机。

国际汽车联,发布了新一年度车子排放量等新的标准,评论区的一片骂声,这帮人又整幺蛾子。

国际汽车联,每次有这种标准性的改动,他们做机械师的就基本不要睡觉了。

叶柔看手机,江尧则单手插兜立在旁边看她,目光极其温柔。

旁边摊子上的画师闲来无事,把他们两个画了下来。

等江尧他们要走时,那个画师将那幅画取下来,送给了江尧。

画里的女孩恬静温柔,男孩深情凝望着女孩,画的名字叫“沉默的眼睛”。

叶柔看向江尧,眼镜里带着一丝探究:“你让他画的?”

江尧:“没有,他自己画的。”

叶柔用西班牙语和那画师聊了几句。

那画师指了指江尧,笑:“这位先生刚刚看了你整整一个小时,但没有说一句打扰你的话。人的眼睛不会骗人,他很喜欢你。”

叶柔要给他钱,江尧已经把口袋里所有钱掏出递给了他。

那画师笑得更开心了:“在巴塞罗那表白的恋人,会永远相爱,祝你们幸福。”

江尧听不懂西语,依旧用英语和他道了谢。

走出去一段,江尧问她:“刚刚那个人说了什么?”

叶柔:“他说欢迎你来巴塞罗那玩。”

江尧嗤了一声:“你骗我!他刚刚说的分明是让你赶紧可怜可怜我,和我在一起。”

叶柔:“不是……”

江尧语气痞痞的:“你还不承认……你刚刚明明都脸红了。”

叶柔:“……我没有。”

叶柔到路边拦了辆的士,江尧跟进去拉开了后座的门。

叶柔皱眉:“江尧,我还没说我去哪儿?”

江尧懒懒地靠进汽车座椅里,拖着声音说:“哦……那有什么关系的?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反正我们住一个酒店。我不会西班牙语,咱俩再不济,还是同胞吧,你忍心把我同胞丢路上啊?”

叶柔:“……”幼稚又无赖。

叶柔倒是没去别的地方,而是返回了酒店。

她买的东西太多,江尧执意要送她到门口。

长廊尽头,有人正在用西班牙打电话,那人是个西班牙的体育记者,是来这里蹲江尧的,他在电话里说怀疑江尧有女朋友,要搞条大新闻。

“就是不知道他住哪一层?还没看到他人。”

叶柔闻言,赶紧把东西从江尧手里接过来,动作麻利地刷卡进门。

江尧在她关门的一瞬,用手拦住了她,“干嘛这么着急?不说句谢谢啊?”

他声音有点大,叶柔垫脚捂住了他的嘴。

在那个西班牙记者转身前,叶柔一把将他拉进了屋。

门“咔哒”响了一声,那记者转身——

长廊上已经空了。

他继续讲电话:“我去楼上等。”

江尧被叶柔猛的拉进屋,有些懵,房间里的灯还没开,漆黑一片。

江尧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下:“柔柔,你邀请我进你房间啊?”

叶柔:“……”啊!冲动是魔鬼。

叶柔想跑,但是脚下的袋子实在太多了,屋里又暗,她刚跑出去一步,就被狠狠绊了一下。

江尧在她摔地前,捞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怀里一带——

叶柔被他结结实实地揽在了怀里。

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口,擂鼓一样的心跳在她耳畔响起。

江尧环住她的腰,将脑袋压在她的肩膀上,鼻尖在她脖颈里深深地嗅了嗅,声音低低的:“怎么办?叶柔,我现在只想做个坏蛋……”

他说话的时候,热气在她脖颈里流淌,麻麻的痒意,顺着血管往心脏涌。

叶柔咽了咽嗓子,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着。

房间里太静了,她吞嗓子的那一下,江尧听得清清楚楚。

他把下颌往前挪了挪,嘴唇碰到了她的喉咙,那里有一个很小的凸起,就像喉结。

因为紧张,那个凸起动了动,他没忍住含住那里,用齿尖轻轻地咬了下。

叶柔整个背都麻掉了。

江尧在黑暗里轻笑:“你还是喜欢我,我发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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