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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时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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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出现

夏矜将镜头切回前置, 却几乎将下半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你最近好像越来越熟练了。”

徐正则问她:“熟练什么?”

夏矜轻轻哼了一声,没答他这句明知故问。

她眼里顾盼生辉的灿烂早已告知徐正则前一个问题的答案。

但其实,到看到这束花之前, 她的低迷都没有得到缓解。

直到此时此刻, 望见手机另一端的人, 她终于忘记了所有愁绪。

十二月在日渐变短的白昼和相隔万里的不同时区中很快过去了一半。

merveille圣诞节有假期,一直持续到元旦之后。

而徐正则的工作似乎并不能在元旦之前结束。

夏矜一边在工作室画稿,一边将语音开着公放,听陶子君和费思思讨论假期去哪里玩。

“直接租个那儿的别墅好了, 反正我们待的时间也长,第一天去滑雪, 第二天去看雾凇,第三天……”

费思思的计划已经将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夏矜听到跨年夜和元旦当天的行程时,笔尖停了下来:“那个……”

费思思和陶子君讨论得正热烈, 压根没听到她的插嘴。

夏矜只好提高一些音量:“先等一下……”

陶子君和费思思都停了下来:“怎么了?有什么新想法?”

“确实有一个。”夏矜也知道自己理亏, 支支吾吾, “我和你们一起玩到30号, 行不行?”

费思思:“理由。”

陶子君接话:“想去找徐正则呗,还用问。”

夏矜:“君君真聪明。”

费思思:“见色忘义。”

夏矜笑着低头继续画稿:“说得好像你没有为了男的鸽过我和桃子一样。”

陶子君:“合着就我一个怨种呗。”

“你忍心看人家新婚小夫妻两地分离不能相见吗?”夏矜哄着人, “我就去两三天,回来给你们带礼物好不好?想要什么都可以。”

“行了,去去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桃子是王母娘娘呢。”费思思道,“不过说好了啊,记得带礼物。”

夏矜干脆放下笔, 期待地说:“我先不告诉徐正则, 他应该会很惊喜吧?”

语音中静了会儿, 传来费思思捏着嗓子的声音:“反正我对婚姻不抱期待。”

夏矜:“……”

“也不知道几个月前说这种话的人是谁。”

“挂了,拜拜。”

“哎等等。”陶子君笑着拦住,“我忽然想起来,今早出门的时候,我妈忽然问我你和徐正则是不是打算明年离婚,一问才知道她是去和自己那些朋友打麻将的时候在麻将桌上听说的,怎么回事儿?你当时没叮嘱季雪啊?”

夏矜:“我说了啊。”

她顿了下,补充:“看来说晚了。”

夏矜并没有多在意这种事,这圈子里的八卦和谣言多了去了。

反正没什么影响,几句谣言而已,在微信中对季雪“兴师问罪”了一番后,也就忘了。

一连工作了好几日,终于等来了merveille的圣诞节前团建。

夏矜随设计部一起参加。

对于这种工作性质的派对,夏矜一向兴致缺缺,听完了总监和数位上司的发言后,便挑了杯酒精度数很低的起泡酒,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打开app订从和朋友们玩的地方去纽约的机票。

显示出票成功时,邮箱进来一封新邮件。

夏矜打开看了眼,竟是递来的橄榄枝。

她毕业那年,还曾向这家投过简历,不过人家当时没有瞧上她这个没什么经验的学生菜鸟。

猎头发来的邮件用词很真诚,甚至直接在邮件中便允诺了夏矜比现在在merveille设计部中等级更高的职位。

夏矜大致浏览了一遍,没有立即回复。

其实她更喜欢merveille,设计部时装分部的同事们相处都很愉快,工作氛围很融洽,虽然给每个设计师的设计自由度不大,但它在国内有设计部。

其他的国际品牌,设计部几乎都在它们的总部。

如果决定去的话,必然要在国外。

无论是气候还是饮食,夏矜都更喜欢国内,更不必说家人朋友也都一直在国内。

她关掉手机,没再看。

酒杯已经空了,便起身去拿新的。

还没走出两步,一道声音传过来:“sylvia,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夏矜抬头,是珠宝设计的aaron,还有和他相熟的两个同事。

“今天没什么心情,算了。”她礼貌友好地笑了下,“你们玩儿。”

夏矜应完便走了,这场派对快要结束的时候,ella忽然找到她过来说:“你要离婚了吗?我听到aaron到处和人传说你和你老公要离婚了。还说……”

“还说什么?”

ella低头凑到她耳旁才小声说:“说之前你去出差的时候,和以前那个同事岑风不清不楚,说你俩以前就很亲密,是因为你脚踏两条船,你老公才会提出离婚。”

夏矜:“?”

ella摇摇头。

夏矜都气笑了:“他诋毁别人的方式怎么每次都这招。”

ella道:“明年我们时装设计的总监要调任去总部了,大家其实私底下都在传你是最有可能升任的。”

夏矜无语地说:“怎么不是一个部门的他都来这招,就算我升不了,也轮不到他。”

她深吸一口气,全场逡巡了一圈,ella会意,立刻朝她指了下某个方向。

夏矜径直走过去。

靠近的瞬间,正好听到aaron说:“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你们干什么,之前一起去巴黎的人亲眼看见的告诉我的,不然怎么会才结婚一年就甩了她。”

夏矜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看见什么了?跟我也说说。”

aaron回头,瞧见夏矜,登时一僵,讪讪一笑:“没什么,没什么。”

“是吗?”夏矜挑了下眉,“那继续,我也想听听八卦。给我也分享一下呗。”

围在一起的三五个人,眼见这阵势,立刻打马虎眼散了。

夏矜把准备也跟着走的人揪回来:“看见什么了,有什么不能跟当事人亲口说的?有什么问题,你来找我求证不就得了。”

aaron压着声音:“真没说什么,今天这么多人在这儿,你先松手。”

夏矜扯着他衣服没松:“那不正好,你有什么八卦干脆一起分享好了,我给你去拿麦克风,免得还要挨个儿说累着您。”

夏矜提高音量:“大家都过来吧,aaron说有八卦跟大家分享呢。”

周围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ella甚至特意拿来了麦克风。

夏矜接过,递出去:“喏,来吧,刚才笑得那么开心,当着我这个当事人的面,也和大家分享一下,到底看到了什么事。哦,你说听一起出出差的同事说的,谁啊,catherine还是mandy?还是我们的总监?”

总监拨开人群进来:“说什么?”

夏矜松手,此刻人也走不了了,她回头,一点儿也不隐瞒,面色淡淡道:“aaron说听一起出差的同事说看到我脚踏两条船,和岑风关系亲密,超过普通朋友呢,我问他听谁说的。”

“哪有这回事?谁瞎传的。”

另外两名当时同去的同事立刻严肃道:“我没有见过,也从没传过这种谣言。”

夏矜朝她们笑了下,回头面无表情看向aaron:“那就奇怪了,你是听谁说的呢?”

周围转来纷纷私语的声音。

aaron的脸已经涨红了,夏矜寸步不让:“很难回答吗?从你嘴里说出去的话,总得有个源头吧?”

“我……”眼前的男的笑着说,“我也是在茶水间偶尔听到别人瞎传的,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在意。”

夏矜平静地说:“听说你私下里经常去gay吧,还参加那种多人派对,真的假的?听上去好脏啊。”

不等他开口,夏矜便捂着嘴巴,装作一副无心的样子:“我也是在茶水间偶尔听别人瞎传的,开个玩笑而已,你应该不会在意吧。”

周围的私语声更多了。

夏矜身上的传言全凭有人一张嘴说,但她抛出的,却是公司私下众所周知的事。

aaron已经气得脸白了:“夏矜,你别太过分。”

夏矜退开一步,离他远了点,用最夸张的语气回:“开个玩笑,你反应也太大了吧。”

她笑了下:“是谣言吗?是的话我向你道歉。”

即使是很多人知道的事,但这种事被拿到台面上,aaron到底知道要脸。

深吸一口气,一副好像自己忍辱负重的样子:“是我传了谣言,我没有看见你脚踏两条船,也……也没听到别人说过,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因为这事,夏矜早早就离开了。

虽然已经出过气,但也还没彻底消,第二天和费思思陶子君出发去滑雪,航班落地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人去喝酒。

喝着酒,跟两人把aaron这个人从头到脚吐槽了一遍才终于觉得解了气。

等回住处的时候,已经把自己喝的酒醉。

拉着费思思和陶子君,要给她们两个人唱歌。

费思思负责开车,立即戴上了耳机,陶子君就没那么运气好,被后座的酒鬼强行拉去做听众。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瓜~”

要不是词太熟悉,陶子君还真没听出来是哪首歌。

“你这一喝醉了就唱儿歌的毛病到底怎么来的?我受不了了……真的。”

夏矜起身趴到座椅后面,摘掉了费思思的耳机,难过道:“我都这么不开心了,你们还不愿意听我唱歌。”

费思思:“……”

陶子君出主意:“不如这样宝宝,等会儿那个住的地方地下好像有个ktv,你进去唱,想唱什么唱多久都成。”

话音落下,夏矜包里的手机响。

后座两人翻找半天,才在夹缝里找到。

来电显示徐正则。

陶子君如获至宝,接通后塞进夏矜手中:“给,这儿还有个听众,去祸害他的耳朵。”

夏矜低头看了眼屏幕,弯弯眼睛笑了。

举起手机贴在耳边,甜丝丝地喊:“老公。”

费思思翻了个白眼:“我看她就指着我俩的耳朵祸害。”

夏矜没管她们,问徐正则:“你工作忙完了吗?”

“快了。”徐正则顿了下,问,“喝酒了?”

“嘿嘿,你怎么知道的?”

“听出来的。怎么了,不是说放假了,是太开心还是心情不好了?”

夏矜往后靠在座椅上,蹬掉了鞋子抱着自己的膝盖。

没答,反而说:“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徐正则笑着“嗯”了一声:“唱什么,小裁缝吗?”

“才不是。”夏矜捂着听筒,确保自己的声音能够全部清晰地传到另一片大陆,这才轻轻地开口——

“爱能克服远距离。”

“多远都要在一起。”

她唱得很慢,音调也轻得不像话。

但调子不知道跑了多远,原唱都认不出是自己歌的程度。

车内安安静静的。

夏矜问:“好听吗?”

徐正则说:“很好听。”

费思思插了一句进来:“徐正则,你别太荒谬了。”

夏矜:“……”

路途不远,没一会儿就到她们租住的山间别墅了。

夏矜的电话还没有打完。

费思思和陶子君联手将人送去楼上卧室。

既不想听到魔音贯耳,也不想听夏矜腻腻歪歪。

夏矜趴在床上,问徐正则:“你在干嘛?”

“刚忙完,准备回酒店了。”

“那我们视频好吗?”夏矜低声说,“我不开心。”

她挂断,等徐正则打过来。

还在琢磨要不要趁他回酒店的路上先去泡澡,视频便已经拨了过来。

背景还在地下车库,画面晃动,男人清隽俊朗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夏矜放大了他的视频框。

“还在为之前叔叔的事不开心?”

“没有。”夏矜摇摇头,“你先上车。”

“没关系,你说,我戴了耳机。”

夏矜便絮絮叨叨,连讲带骂地把昨天公司团建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快结束时,补充了句:“我收到了另一家品牌的邀请,本来不怎么想去,继续待在merveille的,我又有些犹豫了。跟思思和桃子说了,她们一个支持我继续留下,一个建议我跳槽。”

徐正则已经上车,温声问:“是另一个部门的同事?”

“嗯,不过也都在设计部。”

“犹豫是因为那个品牌不在国内吗?”徐正则轻声问。

夏矜一顿,点点头。

原因的确有这个。

“矜矜,如果在merveille让你觉得不开心了,那换个环境换一家品牌,或许会是个不错的尝试。”徐正则说,“而目前来看,大多数全球闻名的品牌设计部都跟随设立在总部。”

夏矜说:“除了那个aaron,其实其他的同事都很好,ella还有时装分部的其他同事相处得都很愉快。但那个人,我真的好讨厌他。”

“如果只是因为这一个人原因,你肯定不会这么犹豫的,对吗?”

夏矜蔫蔫地点点头:“从今年开始,可能是因为换了创意总监的原因,给我们底下设计师的自由度少得可怜,又一直拿十几二十年前就出了的款式,让我们稍微改一改就算新系列……”

徐正则听她将这些事讲了快半个小时。

人也从车上回了酒店。

“如果按照自由度来说,那创立个人品牌是最优选择。”

夏矜小声:“我还没有准备好,怕自己做不好……”

听筒中的声音很温柔:“之前看那本自传,拉格斐在成立自己的个人品牌之前,先后曾经在pierre balmain、chloe、fendi和chanel工作了多年,我记得直到1984年,他51岁的时候才成立了自己个人同名品牌。矜矜,你才二十四岁,不用急,积攒的经验往后都会成为你的助力。”

夏矜问:“所以你是不是更倾向于我去伦敦那家公司?”

徐正则“嗯”了一声:“你在merveille工作目前得不到太大的价值感,能够学到的东西这三年也已经尽数掌握,既然这个环境让你觉得不开心,为什么不换一个更好的?”

夏矜道:“那这样的话,我们不是就要……”

徐正则从镜头中静静地望着她:“我们现在不是也在异地吗?出差是难免的,只不过到时候或许延长了不在一起时间,但,我可以去找你。”

他声音又轻了一些:“不要为了这个原因放弃机会。”

夏矜弯了弯嘴角:“我知道。”

徐正则也跟着她笑了起来:“在酒店?”

他前两天听夏矜说过,和朋友约好了出去玩。

夏矜眨眨眼睛,点头,没说实话,也没告诉他自己早已买好了去纽约的机票,惊喜当然要隐瞒到最后一刻。

然而她没想到。

徐正则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落地纽约机场给徐正则打电话时,他的飞机堪堪在北城降落。

两人一个哀叹一个无奈地通了视频,徐正则道:“先去找个酒店,我马上去找你。”

夏矜却拦住了人:“算了,可能是老天爷不想要我们在一起跨年,你就算搭乘最近一趟的航班,跨年的那一刻也要在飞机上度过了。”

双份的惊喜变成了双份的失落。

夏矜本来就买了元旦过后去伦敦的机票,还想顺便去找新公司谈。

来都来了,干脆专心工作。

改签了机票时间前往伦敦,徐正则出差本就结束了,一个多月没好好休息过,夏矜让他在家等着,自己忙完就回去。

徐正则言听计从,乘车回了寒山庄园。

既然夏矜还要三天才能回来,便让助理将本来推后的几个会议和考察都提前。

倒完时差,便去了市郊买下准备建启明控股旗下一个科技公司新址的地皮去考察。

选在政府要开发的高新区,那一片几乎都是新建或在建的互联网与科技公司,原来的村民们已经全部搬走,只剩下几个破旧无人的老房子。

徐正则没想到,会在那儿,再一次遇见于卫东。

而这个与他父亲年纪相仿的男人,此刻已经身影佝偻,穿着破旧肮脏的衣服,靠捡拾废品为生。

谁都没想到原本无人住的房子中还有一个拾荒老人。

何助低声提醒:“徐总,里面还有位老人,好像有精神疾病,您先……”

他话音未完,徐正则便瞧见了于卫东。

即使这个人已经变成了这样,他还是一眼认出来。

于卫东看见他的那一刻,竟冲过来,挺起佝偻的身体,紧紧攥着徐正则的衣服:“你怎么还没死,你怎么还没死!!!”

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此刻亮得出奇。

于卫东身上腐臭的气息直直闯入徐正则鼻息。

已经有人上前,帮忙拉开于卫东人。

他直勾勾地望着徐正则,声音仿佛从地狱中传来的怒吼:“徐鼎,你要为我老婆孩子偿命,偿命!”

何源走过来,忧心道:“徐总,您没事吧?”

与此同时。

夏矜和hr谈完工作一事,秉持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从伦敦前往了科兹沃尔德。

她拿着妈妈给的图,只询问了一位当地居民,便得知了那个庄园的地址。

她敲开了庄园的门,询问庄园的管家那儿的主人是否还是十八年前的人。

管家点头。

夏矜礼貌地问是否可以参观。

管家带着她进去,随□□谈,询问夏矜来自中国哪里。

她报上。

对方笑了下:“赫斯特顿庄园的主人也是你们北城人。”

作者有话说:

科兹沃尔德是真实存在的,庄园的名字是我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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