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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时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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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检查

夏矜回到电梯的时候, 脸颊上的红晕都没有完全消失。

她揉揉脸颊,连手里包滑落挂在臂弯也顾不上了,歪着身体靠着电梯轿厢冰凉的四壁上。

心中喃喃地想:我好像真的完蛋了。

一声没有起伏的声音, 唤回她的出神。

“你真的结婚了?”

夏矜回头, 看到岑风的视线。

她靠回去, 又在想离开前徐正则远远望着她的眼神,点了下头:“嗯,当然真的。”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

她疑惑回头。

岑风看到她的目光才说:“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多少遍自己是不婚主义吗?”

“我开玩笑的啊。”夏矜随口道, “都是那时候挡掉烂桃花的借口,我还说过我喜欢女生呢。”

岑风笑了一声, 目光却凌厉极了:“你不知道别人会当真吗?”

“随便。反正能挡掉那些烂桃花就可以。”夏矜满不在乎地说。

岑风又是一声笑:“好。那怎么结婚都没有告诉我们?lolly也不知道。”

“我不是发朋友圈了吗?”夏矜说完才想起来,侧眸看了他一眼,“对不起, 忘了你没有微信, 也不认识汉字。”

她笑了下, 想起徐正则, 又说:“哎呀,反正当时本来以为只是家里定的联姻, 我也没有想到……”

夏矜停下来,眼睛弯弯的,囫囵道:“反正就是这样啦。”

岑风还要开口, 一旁lolly道:“拜托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讲中文,我一点儿都听不懂,很痛苦。”

夏矜笑了下, 改口聊起16号的大秀。

侧后方, 岑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环在胸前的手紧了又紧,无处发泄,浓雾似的堵在心口。只向后靠在电梯壁上,沉沉呼了口气。

上了车,夏矜打开徐正则交给她的早餐,才发现有多丰盛。

中西餐都有,牛奶竟然还是温热的,洗干净的莓果和坚果装在干净的盒子里。

她也吃不完,分给岑风和lolly。

lolly要了块三明治,岑风环臂靠在车窗边,闭着眼睛冷冷淡淡说了句不吃,夏矜也不在意,喝了牛奶,水果自己留着,只吃了两只小包子,剩下的都分给了司机。

咬着包子给徐正则发微信:“报告,我吃完早餐了。”

徐正则回复很快:“要奖励吗?”

我好想睡大觉:“徐老师这么好呀。”

过了半分钟,夏矜才得到回复。

徐正则:“你喜欢这种?”

夏矜没听明白:“哪种?”

徐正则:“想要什么奖励?”

我好想睡大觉:“那我要好好想想。”

徐正则:“好。”

夏矜盯着那一个“好”字笑了好半天,趁还在路上有时间和他聊天,拨通语音小声问:“你今天要做什么?”

徐正则说:“可能只是待在酒店,远程处理公事。”

又问:“晚上工作结束,我去接你,好吗?”

“徐正则。”夏矜盯着车窗外,笑着说,“你突然变了好多,我好不习惯。”

“我和以前不一样吗?”

“当然。”

“或许是因为。”徐正则顿了下,“在某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当我只是站在原地等待的时候,也就永远失去了拥抱你的机会。”

夏矜不由愣了下。

“你看,你就是变了!”夏矜控诉,“现在动不动就打直球,不知道别人很难招架吗?”

徐正则轻笑的声音传来:“那我应该怎么说?”

夏矜闭口不答,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了句:“不知道,自己想吧。”

顿了下又问:“徐正则,你在做什么?”

“看书。”

夏矜音色微绷:“看书的时候还说这么肉麻的话,我今天要是没有办法专心工作,那一定都是你的错。”

“好,是我的错。”听筒中传来一声笑,“我想念一段刚才看到的文字给你听。”

“好呀。”

“是略萨在《绿房子》里写过的。”徐正则缓缓地念着,“‘灵魂变成夜蝴蝶在夜间飞来飞去,照亮了树林,照亮了河流,照亮了水洼。拉丽达,等我死了,你的身边就会有一只夜蝴蝶陪伴,我给你当油灯照明。’”

夏矜心中莫名地感觉到淡淡的酸楚感。

大概无论是否迷信,中国人骨子里都有避谶的潜意识。

她小声埋怨道:“大清早的,你读点吉利点儿的给我听呀。”

徐正则温声笑了:“今天天气很好,工作的时候也不要忘了吃饭,中午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好吗?会打扰你吗?”

“当然不会。”夏矜不由望了一眼车窗外,“徐正则,伦敦已经阴云密布了好多天,你一来,太阳也出来了。”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说最后一句时,脸上泛起的笑意有多像今日的阳光。

电话那头静了好久。

夏矜还以为他没什么话要讲了,于是便说:“快到秀场了,那我挂了?”

徐正则反应慢了好几拍,才“嗯”了声。

夏矜挂掉电话,才察觉被人注视的感觉。

侧眸,对上岑风的视线。

他有点儿嫌弃地说:“你是不是忘了车上还有我这个虽然不认识汉字但听得懂中文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夏矜才不管他:“哦,忘了。”

岑风瞪了她一眼,拉高了衣领,将下半张脸都遮住,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

徐正则在午间打过一次电话。

夏矜吃着饭,和他聊天,不过也只有匆匆十多分钟。

又去赶下一场近半小时车程远的时装秀。

好在今天除了天气好,连运气都不错。

不到四点提前下班。

然而夏矜刚发消息告知徐正则这个好消息,下一秒就收到通知,还得去赶一场after party。

派对在merveille现任创意总监在伦敦的公寓举行。

夏矜最喜欢各种派对,尤其是与同行们在一起的,有时候只是聊天时谈及某个话题,便会有无数灵感迸发出来。

今日却第一次觉得兴致寥寥,甚至迫不及待地盼望着早点结束。

却不曾想总监竟然在派对上,与他们商议其成品牌明年秋冬新系列的设计主题。

这样的场合,夏矜也不免多喝了两杯香槟。

好不容易加完班,靠在lolly肩上从总监房间出来,正要找手机给徐正则打电话,让他来接他时,外面客厅传来一阵乐曲。

演奏的是柴可夫斯基芭蕾舞剧,《胡桃夹子》第二幕中的《花之圆舞曲》。

小提琴是另一名来参加派对的女孩,夏矜不认识,而钢琴前的人正是岑风、

沙发挪开了中间的位置,一位芭蕾舞者正随着音乐跳动。

这是夏矜最喜欢这种派对的时刻。

她找了张沙发,和lolly坐下来。

静静地欣赏音乐与舞蹈。

受邀而来的宾客中,还有一名歌唱家。

舞蹈结束时,乐曲一变,钢琴音欢快了几分,和着优美动听的咏叹调和缓流淌。

夏矜沉浸其中,灵感突然降临,随便拿了纸笔,窝在沙发一角,听着钢琴和歌声画图。

一时忘了时间,等到琴声停下时,已经又演奏了好几首。

低头观察手稿,又在裙子一侧肩头的位置,添了两笔。

绘制了一只小小的黑色蝴蝶。

终于满意。

小心收好后,端来那杯刚才搁在旁边的酒杯,仰头喝完后,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晚上九点钟了。

客厅里还有人意犹未尽,盛情邀请岑风和另一位小提琴手再演奏一首。

夏矜推开阳台门,躲进去。

这才掏出手机,找到徐正则的微信,拨出去一通语音。

响第二声的时候,便接通了。

“喂~”夏矜喝了酒,音调也变得黏腻起来,“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什么时候来接你的小宝贝。”

徐正则听到她的自称,语气含笑,低声问:“结束了吗?”

“还没有。”夏矜胳膊撑在阳台的栏杆上,“不过我可以装作醉倒走掉。”

“喝了很多吗?”

“不多,就两杯。”

徐正则也不知信没信:“地址发给我,我去接你。”

夏矜一时忘了公寓的具体地址,回头想去找人,打开阳台门时,客厅里的琴声沿着听筒传到了电话另一头。

“怎么有钢琴和小提琴的声音?不是去参加派对吗?”

“哦,是岑风和另外一个人在弹琴。我们这是正经派对好不好,很文艺的。”夏矜找到lolly,问到了具体地址,报给徐正则,又高兴地与他分享,“我刚才听着他们演奏,还完成了一张设计图的草稿。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很厉害。”徐正则的语调顿了下,“今晚是不是很开心?”

“当然!”夏矜语气一点儿也没有工作了一整天的疲累,反而兴高采烈,“我很喜欢这样的工作状态,今晚是这段时间感觉最开心的一次。”

徐正则已经换了衣服,坐电梯下楼,直到上车,也没有挂断电话,淡笑着听夏矜分享。

直到耳中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要走了?”

“嗯。”

“送你吧,今晚我没喝酒。”

“不用啦,我老公在来接我的路上了。”

徐正则开口打断他们似乎还要继续的对话:“矜矜,我马上就到了。”

“嗯嗯,我会乖乖等你的。”

通话到这儿似乎就该终止了。

徐正则却久久都没有主动挂断,直至夏矜那边掐断了连线。

他低声吩咐司机:“开快点。”

不到二十分钟,车便停在了公寓楼下。

不用上楼,远远的,徐正则便看到站在楼下的人。

夏矜身上披着一件男士外套,亭亭地站在夜色中。

她身旁只陪着一个人。

年轻男子的银白发丝,在幽暗的夜晚极为瞩目。

他们似乎在聊着什么,两个人脸上都有笑。

在还剩二十米远时,徐正则便开口,让司机降速。

车稳稳停下来,没有扬起一丝飞尘。

夏矜从车子靠近的时候,便预感到这是徐正则的车。

等他推门下来,脸上已经洋溢起灿烂的笑意。

踩着高跟鞋迈下道沿,徐正则下意识伸手托住她的小臂。

夏矜仰头冲他笑:“你来啦!”

徐正则“嗯”了声,右手抬起按在她后腰,帮夏矜稳住身形。

拿掉她身上的外套,递还给一旁的男人,只轻轻颔首:“多谢。”

岑风等了几秒才接,那双介于蓝黑之间的眼中藏了一丝笑:“听她说,你们原来是家族联姻?”

徐正则只看过去一眼,“嗯”了声,垂眸脱下自己西装外套,重新为夏矜披好。

她看上去已经困了,搂住他的腰便贴进他怀里。

靠在徐正则身上闭上了眼睛。

她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他不再多待,握住夏矜侧腰,让她贴得更近。

抬眸淡淡地望向岑风:“需要送你吗?”

岑风转着手上车钥匙,扫过一眼男人揽着怀里女孩的手,扯了下嘴角:“不必,我开车了。”

徐正则便什么都没有再说,扶着夏矜上车。

她还不忘挥挥手跟朋友告别:“拜拜~”

徐正则从另一侧上车,握住她光裸的细腕,将手拉回来,掩在西装之下。

“不冷吗?”

夏矜转头,看见了徐正则的脸,冲他笑:“不冷。”

车子重新启动。

徐正则凑近了些,闻她身上的味道:“这是喝了两杯?”

夏矜笑着:“我们中国人的两都是虚数。”

说完想起更重要的事,去翻自己的包,找出一张叠起来夹在随身笔记本中的纸页,给他看。

“我今晚最大的收获!”

她眼睛很亮,有些期待地望着徐正则,像是在等待他发现什么。

可夏矜等了好久,他却只是说:“很漂亮。”

她有些失望:“还有呢!”

“还有什么?”

“你再仔细看。”

徐正则又瞧了一眼:“是你说听着岑风他们演奏时,画出来的设计稿?”

夏矜随口应了一句,等不到想要的答案,伸手去揉他脸颊:“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徐正则眸色淡了一分:“你是说岑风?”

“嗯!”夏矜不死心,提示到了算作弊的地步,指着那只停在裙子肩部的蝴蝶,说,“这儿!”

徐正则这才顿了下:“是蝴蝶?”

“是夜蝴蝶!!!”夏矜又生气又难过,“虽然我还没有认真地想好,夜蝴蝶应该是什么样的,但这条裙子的名字我已经定了,就叫夜蝴蝶,你说好不好?”

徐正则不由怔住,抬手调亮了车内的顶灯,仔细端详那只蝴蝶,这才又发觉,裙子背部设计图上,整片后背的衣料组成了一支振翅的蝴蝶。

他抬起头,忽地说:“矜矜,如果以后,你像这样跟我分享时,我依然没有办法第一时间猜到你的想法,需要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才能知道的话,你会觉得无趣吗?”

“当然不会。”夏矜虽然还没消气,回答却毫不犹豫,低眸重新将稿纸放回去,“你如果说股票期权,讲对冲基金那些我也听不懂啊。”

“这是不一样的。”徐正则说。

“哪有不一样。”

夏矜嘟囔。

她伸手要来抱他的胳膊:“让我靠一下。”

抱到了,又仰头,凑到他肩颈处,吸了吸鼻子:“为什么你身上的味道永远这么干净好闻。”

徐正则任她靠着,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你摸一下身上外套的右边口袋。”

酒精侵占了大脑,夏矜神思混沌,闭上眼睛机械地伸过去。

指尖碰到的那一瞬间,立即坐直了身体。

触感圆润光滑。

她掏出来,竟发现是一块琥珀。

不能更熟悉。

连里面那只蝴蝶的翅膀纹理,都一模一样。

夏矜怎么会认不出来。

这就是昨晚那枚蝴蝶琥珀。

“怎么会在这儿?”

“他们同意了出售。”

夏矜看他:“怎么会?我问了两三次,老板都不答应。你用了什么方法?”

“他们问我为什么执意要买下来,我告诉他们,我的妻子很喜欢这块琥珀,我想要买下来,讨她欢心,再允诺老板足够高的溢价,最后他们才答应。”

夏矜借他的肩膀挡住半张脸,眸光闪烁:“什么我的妻子,你、你再重复一遍。”

“都要重复吗?”

“那就只重复那句‘我想买下来,讨她欢心’。”

徐正则带着笑音,去握夏矜的手,十指相扣,对她说:“我想买下来,讨我太太欢心。”

夏矜几乎整张脸都要躲藏起来,以免被他发现自己克制不住的欢喜,闷声轻轻道:“徐正则,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点喜欢你。”

她强调似的:“就一点点。”

却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在他左耳后那颗痣的位置,飞快地亲了一下。

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靠在他肩上闭眼假寐。

徐正则却怔愣了好久,长睫才缓慢地眨动了一下。

侧眸低头去看她,明明只是这么一句,他心中却犹如惊涛骇浪过境。

久久不能平息。

夏矜也并不能成功入睡。

这样的告白,仿佛比更以往那几次大胆的举动,还让她羞怯。

只好闭着眼睛,假装睡觉。

直到感觉到车停了下来。

徐正则揽着她下车时,才睁开眼睛,偷偷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正经起来,连他来牵她的手,也避开了。

徐正则似是意外。

被甩开后,追了上来,主动地将夏矜的手握在掌心。

任她挣脱也不放开。

蹙眉问:“怎么了?”

夏矜哒哒哒走进电梯,过了好一会儿,才在徐正则第二声询问中,懊丧道:“思思和桃子说了,我不能对你太主动。她们说要张弛有度,要忽冷忽热,要欲擒故纵。”

徐正则按下楼层,垂眸笑望着她脸颊绯色:“可你现在都告诉我了。”

“是啊!”夏矜烦闷地说,“都怪我今晚喝了太多酒。”

徐正则再一次将交握的手改为十指相扣。

“所以在那天之后,就没有回寒山庄园,也不怎么理我?”

夏矜:“我忍得可辛苦了。”

电梯到了。

夏矜从包里找到房卡。

反过来也去拉他的手。

行云流水的一连串动作,打开自己的房门,拉着人进去,转身便把徐正则壁咚在墙上。

踮脚身高也不够,不过气势很足。

身上披着的外套也掉了,夏矜也不去管,在车上的时候就想这样做了。

扯住他的领带,用力拉下来。

灯还没有开。

房间暗得只看得清各自的轮廓。

寻找接吻的正确位置,却好像是一件不需要眼睛的事。

夏矜踮起脚尖,在他下唇轻轻一碰。

想要张开嘴巴去咬他,踮脚努力够的动作却并不稳,两次都只磕在徐正则的下巴。

昏暗的房间中,温柔的低笑十分明显。

夏矜一下子泄力:“你还笑!”

握着拳头去砸他,却别人轻轻握住了手腕。

下一秒,徐正则揽着她的腰,低头吻下来。

刚开始只是温柔的轻吻,没有几秒,夏矜齿关便被撬开。

湿热的舌尖长驱直入。

手上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就被化散了。

“明天有工作要忙吗?”徐正则问。

明明是问她,却在话音落下之后,迫不及待地深吻下来。

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夏矜。

她只能在接吻的间隙,吐字不清地说:“没有……”

她身体发软,脱力地去依赖他。

徐正则伸手,托着她的臀将人抱起来。

夏矜好似已经熟练了,缠在他腰上。

脸颊红得厉害。

唇也被吮得红润潋滟。

后背抵着微凉的墙壁,徐正则在她耳边说:“矜矜,这一个月,我梦到你很多次。”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夏矜颈侧。

“从你离开的第二天,我就确认了一件事,矜矜——”徐正则声音沉沉,“我尝试过很多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忍受你的冷淡。”

夏矜低喃:“我也忍得很辛苦的……”

徐正则手指穿过她的长发,一掌箍着怀里那截细腰。她身上的裙子,后背有几条交叉的绑带。轻轻一勾,下端系着的蝴蝶结便散了。

夏矜扭动着腰,躲他的手。

“你今天要是还像之前一样,我就、我就……”

耳垂忽地被包裹进一片湿热之中。

“就怎么?”

夏矜浑身都轻颤了一下:“我就送你去医院检查,你一定是不行。”

徐正则握住她一只手。

“你上次不是检查过了吗,”他眸光沉得厉害,“这次想用哪里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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